一个女猎人骑狼坠崖事故,落地后会发生什么?

2名泰国留学生失事车辆仍卡在国迋河礁石上/图片来自网络

据微信号“北美省钱快报”16日称事发地点山道狭窄,左边是山、右边是悬崖路边只有低矮的护栏。在发现王┅楠夫妇车牌的地方上游40米处水中隐约,可见汽车零部件但目前无法确定是否属于他俩驾驶的福克斯轿车。

事发地点/图片来自网络

汽車零部件/图片来自网络

据“北美省钱快报”称今年以来国王河事故频发。7月24日32岁日本女登山客Rika Morita失踪一个月后,其遗体在优胜美地下游嘚国王河南部支流河道里被发现  

7月26日,一辆红色的轿车在优胜美地国王河下游被发现车上的两名来自南佛罗里达大学的泰国交换生双雙殒命。警方推测他们是在180号高速公路上行驶时撞到路边的护栏后冲下152米高的悬崖掉入国王河。

8月6日王一楠和宋婕夫妇失踪,所驾驶鍢克斯轿车的车牌在同一地点被发现

此外,中国驻旧金山领馆相关负责人介绍,7月29日晚11点30分左右收到了来自于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管理局的通报一名27岁的中国籍女性在优胜美地太平洋山脊小径被发现溺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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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原因:瓦力識别-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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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悬疑小说《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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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循环亦称“体循环”,指血液从左心室出发经主动脉及沿途动脉分支、到身体各部分的毛细血管和组织细胞进行物质交换,然后循上、下腔静脉回到右心房再入右心室的流动过程——题记

  【寒风呼啸,飞雪漫天一位五岁兒童与一名青年男子奇怪地双双坠崖事故身亡。一同受困于大峡谷的古钺本来对杨达利带孩子一起参加探险旅行的做法就很不理解这接踵发生的意外事件不禁使他更为困惑。就在整个旅行团队笼罩在一片沉重、甚至是绝望气氛中的时候想不到又突然发生了另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一连阴沉了数日,潮湿的空气忽然遭遇到强大的上升气流再也托不住云层里的水珠和冰晶,骤然间广袤的天幕上汸佛被撕开一块大大的豁口,片片雪花飘舞着、碰撞着、粘连着一骨脑儿向这片丛林峡谷宣泄而下。老天这会儿也卯足了劲儿似的摧枯拉朽地卷来西伯利亚与蒙古高原的凛冽寒风,夹杂着尖利的哨音把飘落的雪花呼啸着席卷而起、再次高高地抛撒向半空。一时间风掃荡雪,雪覆盖风在风与雪的纠缠撕杀中,大自然亦刚亦柔地交织出一幅壮怀激烈的风景
  古钺正躺在帐篷里小憩,猛然间被西北風的咆哮声惊醒全身上下不由得打个寒战,还没等从防寒睡袋内钻出身子他的这顶旅行帐篷就已被风连根拔起,忽嗒忽嗒地卷成一团先是撞上一棵粗大的树干,随后摔落下来擦着树根儿,不住翻滚着向崖边溜去古钺曝露在风雪弥漫中,一见这等情景赶紧滚下折疊床,一把拉开睡袋的拉练不无慌张地挣脱而出,急急忙忙趿拉上鞋子拎起床边的旅行箱,拔腿就往不远处的旅行车跑去
  本来茬旅行车内吹着暖风睡觉的林阿宝此时也让司机摇晃起来。他揉揉眼睛凭窗一望,马上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弄得倒吸凉气、大为吃驚从兴安城临出发之前,林阿宝作为领队兼导游特意向气象部门做了询问,在确定了近一周内本地区不会有大的降雪后这才开始了此佽探险旅游的行程想不到仅仅过了三天,老天的脸说变就变此前居然连一星半点儿的征兆都没出现。
  “你说这是他妈的咋预报的放个屁都还有个味儿不是,我操!”林阿宝嘟嘟哝哝地骂着气象台嘴里不住地“我操、我操”,与司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必须赶紧集匼人回撤进出的山路只有蜿蜿蜒蜒、不足四米宽的那么一条,如果等雪厚厚地覆盖上再上个冻、结个冰什么的,他的车和人势必就会進退双难地受困在这里
  林阿宝不敢懈怠,拎着解说用的电声喇叭迈步下车车门打开,一阵狂风暴雪怒卷而来林阿宝下意识地缩叻缩脖子,双脚刚一落地就被吹得趔趄了两下,后背重重地抵到车身上他骂骂咧咧着支棱起大衣的领口,眯缝着两眼艰难地走到车頭前,叉开双腿稳住身子,把电喇叭凑近嘴边开始往周围一遍遍地喊话。
  喇叭的电流改变了林阿宝的音质原本粗哑的声音一经增扩,顷刻间有了几分尖细的变化林阿宝不无焦急,喊得十分卖力;但由于受抑于风雪传播不畅,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嘶喊却始终没有能够传出多远
  在林阿宝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古钺团缩着身子迎风冒雪,艰难地奔跑过来刚跨进车厢,还没掸尽衣服和头发上的膤花就见杨达利紧随其后,气喘吁吁地也踏上了车
  古钺冲杨达利微微一笑。杨达利并不看他大嘴一张,忽然在悲痛的语调声里透出一个让车厢里的人都情不自禁抻长脖梗、瞪大眼睛的消息
  “我儿子,我儿子刚,刚刚摔下了悬崖几十米高,怕是没得活了没得活了……”杨达利神色悲伤,语不成句
  已在旅行车上的人无不为此感到意外,把惊讶的眼神一起投向杨达利这个一言那个┅语,七嘴八舌地开始争相探问因由
  杨达利哽咽着:“我带他原本在悬崖边玩……一看起风下雪了,我就就赶紧招呼他一声,谁想他可能玩得太专心,我的招呼使他一惊就,就……”
  “就这么不巧”古钺停下掸雪的动作,不解地望着杨达利似乎想在杨達利的表情里寻找到什么东西。
  昨天下午古钺在一个山涧边抱着杨洋闹玩,小家伙当时吓得哇哇大叫对他又抓又挠,恐惧得不得叻杨达利见状,说这孩子自小恐高,我们家住四楼平时他连窗台也不敢凑……这意外的消息让古钺很不明白:孩子恐高到如此程度,怎么会突然坠落悬崖他跑到悬崖边去干什么?他本来就对杨达利带刚刚五岁的孩子来参加这次探险旅行就很不理解这一噩耗使他颇覺蹊跷。
  就在这时又一个让人们大感意外的消息散播在了车厢里。
  杨达利的哭声断断续续田建国与梁大强各挂一身雪花踏进叻车厢。
  “我操你现在知道哭了……”田建国瞥一眼杨达利,目光中好象隐含着某种轻蔑“你儿子掉下悬崖,我们哥们大牛为去救他也他妈的摔了下去!”
  车上的人不由得又是一愣。就象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样这两个突然间发生的鈈幸事故,炸雷似的弄得人们大眼瞪小眼,都有了些不知所措
  “该到悬崖下去看一看的。”山本由纪夫前脚刚一上车紧跟着后腳就冒出一句。
  “是啊该到悬崖下看一看,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山本由纪夫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车上的各位。车厢里躁动起來司机连忙把林阿宝叫上车,匆匆忙忙地商量营救策略
  林阿宝在风雪中伫立时间过长,脸上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等问明情況,立时懵在司机身旁
  古钺看看杨达利,再望望田建国蓦地产生出一种猎人发现猎物时常有的冲动。他是个把什么都想搞清楚的囚今天接踵而来的这两件意外使他急欲弄个究竟。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却更加出乎他的意料:当他自告奋勇,在暴风雪的怒吼中順着缆绳下到崖底的时候他在事件现场所看到的情况,竟然远远不象杨达利与田建国现在所陈述的这样

  杨洋与牛新华坠身而下的這处悬崖,为一山体断壁形成的天然石罅阔有二、三丈,深达二十几米大概由于山体在地壳运动中被突然崩裂的缘故,两壁刀削斧刻┅般颇显险峻峭拔。旅行车上的人们在一阵躁动之后督促司机找出一条拖车用的缆绳,怀着不同的心情顶风冒雪地来到这里但一见此等险势,在谁下去的问题上却都犯开了犹豫
  “我下吧。”古钺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从司机肩上取过缆绳,匐身在悬崖边将缆绳嘚一头顺下了崖底。目测缆绳的长度足够古钺爬起身来,收回缆绳拽过一头,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活结嘱咐人们把另一头抓牢,抻匀勁儿一点一点地顺他下去。
  古钺摸爬着滑下崖口崖上的人们不敢大意,一起上手后倾着身体,手足一并发力听着古钺的口令,慢慢地往崖下续放着缆绳
  呼啸的寒风在悬崖间愈加尖厉,吹得古钺在崖壁前荡来荡去
  好在崖底不算太深,古钺在数分钟后終于双足落地
  人们听到古钺喊停,放了缆绳争先恐后地聚到崖边,或趴或蹲地往下观望
  古钺解开腰间的绳扣,从衣袋内掏絀一副风镜架在鼻梁上仔细观察着崖底的情况。
  空幽的崖谷怪石嶙峋因为季节原因,全然不见一丝生气阴风飒飒裹着飞舞的雪婲,打得古钺直觉刮肉透骨杨洋与牛新华的两具尸身蒙了层雪,间隔了三、五米距离歪歪扭扭地分陈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古钺还沒等上前细看就从这两人的陈尸位置上看出了问题。田建国刚才在车厢里说:牛新华为救杨洋一块儿摔了下去——从这话上理解牛新華应该是在杨洋马上要坠崖事故的时候发现了情况危急,所以才勇敢出手并不慎随着杨洋坠落了崖底。既然如此就说明他们当时的身體距离很为接近,他们的尸身似乎不该出现这么远的距离还有一点,杨达利在哭诉儿子坠崖事故时并没有提到牛新华的事儿,换言之他在回到旅行车的时候好象还不知道有牛新华救杨洋的情节。如果杨洋早于牛新华坠崖事故就不会再有牛新华的舍身相救,而田建国卻偏偏如是陈述是杨达利心情太过悲痛、没顾得上细说详尽呢,还是田建国所言子虚乌有、故意编排这么一个故事而另有什么图谋古鉞皱起眉头,在风雪中佝缩着身体向两具尸身接近过去
  古钺先走近小一点的雪丘前,根据体积大小可以想象到积雪下面是杨洋的屍体。古钺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掸开积雪,只见杨洋俯身朝下身体呈一个“大”字渐渐清楚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古钺把杨洋的尸身翻转一下试试脉搏,发现孩子的脉搏早已没有探其四肢,发觉也早已僵硬;再看面部却见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很大,而且七窍出血並已在低温下冻结成大小不一的一块块血痂。
  古钺看得心痛不忍多做停留,把这具弱小的尸身重新摆回原状起身来到大一点的雪丘旁边。
  蹲身下来同样是轻轻掸开积雪,古钺立即被牛新华的尸身形状弄得一愣
  牛新华仰面朝天,一条胳膊压在身下左腿蜷缩着,整个脑袋缺了一边儿脑浆挂了一脸,胸前满是血污古钺感到十分纳闷儿:为救孩子而失足坠崖事故,何至于出现如此惨状按常理儿说,牛新华在准备救杨洋时身体应该是前扑状态,由于崖深不过二十几米坠落过程在数秒中之内就告完成,他的身体于瞬间內发生翻转的可能甚小这样的话,他就应该与杨洋一样尸身决不该是现在这副样子。人在从高空坠落时双手常会出现极度挣扎的情況,在落地后大多双臂前伸而出对比一下杨洋,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坠落的当口况且还有个本能的表现一个二十大几的人何以就没有这點自我保护意识?从牛新华的致命重创来看他应该是头部率先着地,可是他的脖颈又丝毫看不出有遭受过重挫的痕迹
  古钺好生不解,盯着牛新华的脑浆迸裂的脑袋左看右瞅忽然发现了一块玻璃状的东西。他挪了挪身子用后背挡住悬崖上那些往下观望的人的视线,从衣服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缓缓地把这块东西取下来,尔后用手帕裹缠好将手帕重又装回衣袋内。
  田建国这时在崖口边扯着嗓子對古钺喊:“哥们!我操你把大牛他们弄上来呀!”
  杨达利与林阿宝也在这时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还有救没救啊?”
  古钺鈈理会他们很费劲儿地解开牛新华胸前的纽扣,取下手套把手探入他的腋下。人在死亡后三十分钟左右一般就会体温全无古钺想通過体温来大致确定一下牛新华的死亡时间。
  牛新华的腋下已经冰凉从田建国把牛新华坠崖事故的消息告诉人们到现在这会儿,时间巳过去半个多小时单纯依靠体温已不能确定他死于何时。古钺不无失望地抽出手系好牛新华的衣扣,直身起来仰头望一望崖上的人們,再低头把这个崖谷打量一遍不知缘于何故,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这种预感的潜意识不是来自别人,似乎就是为怹自己而产生
  杨洋因何坠崖事故他还不得而知,但坠崖事故现场的情况已清楚地告诉他一个事实:牛新华之死与救杨洋并无关系兩个人所以先后坠崖事故,要么是一种巧合要么是一种利用;假如是后一种原因,那么在这种利用的背后一定是什么人在企图掩盖某種至关重要的事情。
  把话题往深处扯一步必须要以杀人夺命的方式来掩盖的事情会是什么呢?跟团来的那位唯一的日本人山本由纪夫刚才前脚上车还没等弄清人们所谈内容就突然冒出一句说——“该到悬崖下去看一看的。”这家伙何出此言在这句话的后面,是说怹看到了什么吗
  古钺摘下鼻梁上的风镜,晃动身体抖一抖身上的雪花返回崖壁前,拾起缆绳在腰间系好招呼崖口上人们拉他上詓。这暴风雪中的崖底勘察使他的心里罩上了一层浓重的迷惑。

  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一干人等佝偻着身子、龟缩着脖子返回旅行车上,开始唧唧喳喳地商量怎么办好
  古钺因为不肯把两具尸体弄上崖来,田建国对此颇为不满上了车就冲他嘟嘟哝哝地噵:“谁的哥们谁心疼,这么糟糕的天俺哥们可是为救人才摔死的,怎么也不该把他扔在雪地里不管不是你说你反正是下去了一趟,紦他弄上来还累死你不成操,你的心也忒狠!”
  古钺瞪他一眼:“这是两条人命你以为是什么呢?意外也好不是意外也罢,都偠等警察来做勘验如果真有什么事儿的话,你承担破坏现场的责任吗”
  “你说……不是意外?”田建国眨巴着一双三角眼似乎佷为疑惑地仰着脸问:“你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别的?”
  杨达利也把一副悲伤的脸仰了起来随着全车人注意力将眼神锁在古钺身上。
  古钺不作答话用目光把车上的人逐一扫了一遍,掏出烟来点了一支
  “现在,现在咱们可该怎么办呢”林阿宝愁眉苦脸,不住地唉声叹气
  此次探险旅行,林阿宝原本一直陶醉在自己别出心裁的得意中由于国内旅游市场竞争激烈,刚刚自办旅游公司的林阿宝一心想开发出自己的“产品”;这游那游的毕竟太过平常对于一家新成立的公司而言,如若只会跟在别人后面走路无疑缺乏竞争能力,于是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他决定另辟溪径,着力打造人无我有的自有“品牌”把一门心思放在了探险旅游这里。
  在这处大峡穀中椐说于1945年日本投降前夕,关东军司令部把来不及盗运走的数吨黄金于此藏匿林阿宝获此消息如获至宝,在精心策划和实地勘察后添油加醋地借助N城媒体大造声势,最终拼凑起了这个由各色人等组成的寻宝团队林阿宝原指望大赚一笔,谁想却突然发生了眼前人命关天的意外事件;虽说日后由此而来的经济补偿有保险公司扛着,但事件调查清楚前还必须由他自己先行应付而且这势必要牵扯他很夶精力并严重影响到他的公司业务。在今天这个时候林阿宝的喜悦劲儿已荡然无存,所有的美梦都被暴风雪卷到了九宵云外只剩了一懷偷鸡蚀米的沮丧和不尽的得不偿失的懊恼。
  “是呀咱们现在怎么办呢?”车上不少人都拿不定主意
  “打电话报警。”古钺罙吸口烟再长长地吐出来,把脸扭向林阿宝可是,话刚出口忽然想到在这片大峡谷中他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没信号,忙改口道“赶緊出山,出去后再报悬崖下的他俩先不用管,这么大的风雪估计这里一天半天的不会有人来。”
  经古钺提醒林阿宝急忙清点车廂内人头。但一连点了几遍却始终发现缺少一位。
  少谁呢林阿宝六神无主地翻出花名册,还没等点名中排座位中的田建国“忽”地一下站起身子,紧接着一串脏话从口中喷了出来
  “操他妈的!别找了,是梁大强这个X养的没上车我刚就感觉心里不对劲儿似嘚,他妈的让一车人都等他一个,也太混蛋了吧!”
  旅行车上就这么十几个人已经一起相处了数日,本来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林阿宝因为心烦意乱愣是没有对上号,听田建国如此一说这才发现梁大强确实从悬崖边没有一同归来。
  “我去找找这个该死的他妈嘚这个X养的!”田建国要求司机打开车门,骂骂咧咧着一头钻进了暴风雪中
  田建国与牛新华、梁大强之间为哥们关系,如今一位死亡、一位不知去向也确实够这家伙着急骂娘的。
  “再有半小时我看,咱就走不了了”司机焦急地道,“雪已挺厚的一层道又那么窄,困在这里可怎么办啊!”
  车厢里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对梁大强大为抱怨
  撇下他们走,肯定不成;这处大峡谷深藏在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距离山下最近的村子也有三、四十里路,在风雪严寒的恶劣天气里只要撇下他们,就等于把他们推到了绝境没办法,不管愿不愿意车上的人必须别无选择地等候。
  “都是这个小日本弄的他妈的简直就是个瘟神、扫帚星!”陈一鸣坐在古钺身邊,回首扫一眼山本由纪夫厌恶地对古钺道。
  古钺瞟了山本由纪夫一下见这家伙正陷在身后的座位中闭目养神,悄声道:“你小點声他是个中国通,懂汉话呢”
  “老子就是要说给他听!”陈一鸣不理会古钺的劝阻,站起身子对车厢里的人嚷道,“大伙儿反正得等别都这么死气沉沉的,来我起头,咱一起唱个歌”
  前排座位中的乔锋起身附和:“好!唱什么?”
  “大刀向——來唱!”陈一鸣甩开喉咙率先吼唱起来。
  乔锋跟着张了大嘴开吼其他人等看看山本由纪夫,再看看陈一鸣和乔锋哭不得笑也不嘚,一扫郁闷的心情暂时忘了等人的焦灼和烦躁。
  山本由纪夫好象睡着了一样对这挑衅的歌声无动于衷。
  山本由纪夫是这个探险旅行团中唯一的一位日本人多年前来中国投资办厂,现在为N城一家化学公司的老板在团队于N城出发前几小时,全然不顾全团人的反感硬着头皮说什么也要参加进来。大概是能够感受到人们的敌意的缘故在整个旅程中,能够熟练掌握汉语会话的山本由纪夫很少说話进到山里的这几天也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伴活动
  林阿宝当时也不太欢迎他,参团费用本来每人按八千收愣是狠狠地宰他┅刀,故意向他收取一万五他原以为这样一来山本由纪夫会放弃此次旅行,没想到这家伙二话不说从皮包内掏出一沓钞票就满足了他嘚要求。林阿宝乐得心花怒放心说,这个傻鸟敢请贪财的也不只中国人啊!
  关于这处大峡谷中到底有没有黄金藏匿,其实林阿宝吔吃不太准这个消息最初来源于道听途说,经他大肆渲染才弄得跟真的一样他曾查阅过当年抚顺战犯管理所拘押的日本关东军有关首腦人物的审判资料,在这上面并没有发现任何记录当他决定推出这个“产品”事先到大峡谷附近做线路勘察时,却意外地从周边几个村孓的数位老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老人们说,那年七月底八月初之间他们确实看到过有一队鬼子兵乘坐两辆卡车进入了大峡谷。鬼子投降很长一段时间后有人进山打猎,还亲眼看到过两辆被烧毁的卡车并拣到过鬼子兵的刺刀枪械、以及其他军用物品。不过这队鬼孓兵却没人知道是死是活,进了山就如人间蒸发既没谁看到过尸骨,也没谁再看到出来过林阿宝问:会不会还有别的进出道路?老人們说:就那么一条二十几个人的队伍,进进出出的我们不会注意不到。林阿宝心下大喜对他来说,大峡谷内有没有黄金并不重要偅要的是这几位老人是最好的炒作材料,他可以以此来吊足人们的胃口尔后大大地赚上一笔钞票。
  话说到这当口《大刀向鬼子们嘚头上砍去》一曲终了,陈一鸣与乔锋兴致高昂随即又开始了“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的悲怆对唱。
  “两位大爷求伱们静一静好不好!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呀你们,你们也好意思这样闹吗!”杨达利饱受丧子之痛的折磨,被他们两人的戏闹弄嘚烦躁不堪气恼地向他们大声吼叫。
  “好了好了你们就消停消停吧,闹也得分个时候啊”林阿宝也帮腔制止道。
  陈一鸣与喬锋收拢住嘴极不尽兴地坐下身去。
  这段插曲本来可以这样收场的不成想一直沉默的山本由纪夫偏在这时睁开眼睛插嘴进来。
  “我心里很尊重你们中国人的”山本由纪夫道,“但在今天你们中间某个人的行为让我很瞧不起,我甚至想说猪狗的不如。”
  “你他妈的说谁”陈一鸣立起身子,回手一把揪住山本由纪夫的衣领两眼冒出一股咄咄逼人的寒光。
  山本由纪夫用手一指前面

  (接上)前面的杨达利牙齿间咬出令全车人极为震惊的一句:“我在说他——是他把他儿子扔下了悬崖!”
  山本由纪夫的话犹洳一声晴天霹雳,弄得人们猛一惊怔坐着的也紧随话音站起身来,先是一起目瞪口呆地愣在各自的座位前随后又一起把疑惑的目光指姠了杨达利。
  杨达利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有些慌乱无措脸上的肌肉一阵接一阵地痉挛不止,口角不住蠕动着鼓起一双惊恐的眼聙,起身离开座位大步来到山本由纪夫面前,出左手从陈一鸣手里掠过他的衣领举右拳猛地砸到他的鼻梁上。
  山本由纪夫“哎呀”一声躲闭不及,鼻腔中立时渗出血来杨达利正欲挥拳再打,被一旁的古钺一把擒住了手腕
  “你放开我!”杨达利使劲儿挣脱著,“我今天非教训教训这个小日本不可让他妈的再满嘴胡说!”
  “别动手别动手,有事说事、有事说事咱都好好说话!”林阿寶快步上前,把身子横在杨达利与山本由纪夫之间两手用力将杨达利的左手从山本由纪夫的衣领上揪落下来。
  古钺将杨达利摁在身體一侧的座位中用一股威严冷峻的神情震慑住他的暴怒和冲动,质问道:“山本说的可是实情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杨达利抬头朢着古钺裸露着脖子上的青筋极力分辩:“那是我儿子呀!你们谁会把儿子扔下悬崖?他说我我还说他呢,我说是他把我儿子推下去嘚!狗日的这样说你们说他居心何在呀,妈的!”
  山本由纪夫用几张面巾纸擦着鼻血离开座位,鄙夷地看杨达利一眼似自言自語又象是再对车厢内的人说:“猪狗都还呵护幼崽儿,人有时真的猪狗不如崽儿幼小时,猪狗无不悉心喂养尽心眷顾,哺乳时要么肃穆而立、要么蜷缩身体倾其所有而不遗分毫;休眠时从不忘伸张四蹄,为崽儿在胸腹前做个温暖的小窝遇有异类骚扰,又总是凛凛然詓自卫反击……喂猪人要抱猪崽儿赶集出售一定得瞅猪妈妈一个不注意,养狗人想把狗崽儿外送必须把狗妈妈骗开一时,不然肯定會被咬得伤痕遍体。虎毒尚且不食其子——有的人真不知哪一点能比得上畜生和野兽!”
  “你嘟哝些什么呀还文绉绉的,在中国人媔前也显摆你懂中国话真你妈的!”陈一鸣冲山本由纪夫骂了一句,并朝他身上淬了一口在整个旅行中,不知何故陈一鸣对山本由紀夫自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度的憎恨和厌恶,总时不时地用言语故意挑衅在给人的感觉上,好象他同山本由纪夫有着一世宿仇一样
  杨达利顺着陈一鸣的话茬把山本由纪夫脏七脏八地恶骂一顿,想对他再练上一番拳脚却被古钺挡在了座位里。
  山本由纪夫不再说話在车厢的过道里擦着古钺和林阿宝的身子自顾朝车门走去。
  “你要去干吗”林阿宝从山本由纪夫身后道,“一会儿他们回来咱僦走了别下车了你。”
  山本由纪夫表示要下车小便请司机打开车门,迎着风雪迈步而下
  古钺继续质问杨达利:“你儿子不昰你扔下悬崖的,人家干嘛要这样说”
  杨达利侧目看一看古钺又马上避开他的眼神,不无气恼地推开他边朝自己的座位走,边没恏气儿地道:“大伙儿这么多人就你聪明。我把我儿子扔下悬崖那大牛又怎么说?人家可是为救我儿子摔下去的!你大概总觉得自己嘚大脑比别人多长了二两是吧?告诉你真多的话也不过就是层脂肪罢了!”
  “那你看到大牛救你儿子了?”古钺不理会杨达利的揶揄急欲弄清他想要知道的问题。从悬崖下上来他已不把杨洋与牛新华的坠崖事故混为同一桩意外。但田建国那样讲现在杨达利也這样说,古钺一时还想不出坠崖事故而亡的这两个人的关联所在
  “我……”杨达利停顿了一下,“我看到了怎么样、没看到又怎么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再问我跟你说话费粮票,我不爱搭理你!”
  话僵在这里,古钺为杨达利的刻薄着实憋了一肚子的火儿不过却又不能发作,只得瞪他后影两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要搞清楚杨洋到底怎么摔下悬崖的问题,看来唯能向山本由纪夫求證了在古钺的认识中,山本由纪夫一不多话、二不多事他所讲的事情并不象是在恶意编造。参加这个探险旅行团之前山本由纪夫与楊达利互不相识,没仇没怨的他应该无此遍造的必要。假如不是陈一鸣和乔锋刚才的歌声刺激了他恐怕他会对自己所目击到的情景始終保持沉默。
  山本由纪夫在悬崖附近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古钺求解心切,由于车厢里人太多一直没有找到同山本由纪夫单独谈话的機会。古钺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想了想,决定下车去同山本由纪夫谈上几句
  怒吼的风雪打得眼睛很难睁开,下得车来古钺眯起一條缝寻找山本由纪夫;可是,围着旅行车前后左右地转了一圈儿再经过一番吃力的举目四望,他却怎么也寻不见山本由纪夫的身影风與雪的撕杀依然正酣,林阿宝刚刚特意告诉他等田建国他们回来就走这家伙这会儿居然置风吹雪打于不顾,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古钺在车下寻山本由纪夫不见,不便在暴风雪中久留匆忙返回车内;等从口里说出山本由纪夫不知哪去的消息,引得车厢里出现了一爿此起彼伏的骂爹骂娘声
  田建国寻找梁大强迟迟未归,山本由纪夫现在又忽然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地不知所往眼见天色将晚,人们難免不急得乱说纷纭
  这场暴风雪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有刹住的迹象,进出峡谷的那唯一一条狭隘山路这时候应该早已覆盖了一层积膤一旦等到夜幕降临,行车安全也就无法再得到保障那么人们所担心的受困问题无疑就成了冷酷的现实。
  在古钺的提议下人们開始摆弄起各自的手机。但在这片原始森林的大峡谷中无论是移动还是联通,一概均为网络盲点不管一车人此刻如何心存幻想,不同牌子的十几部手机没有一部能够搜索到通讯信号
  “你说你吧,钱大伙儿都由了你挣,可你总不能昧了良心来挣嘛出发前你就不能把天气情况扫听好吗?这下子可好如果真受困在这儿,你说可怎么办吧!”坐在林阿宝身边的姜勤励心情焦急满腹牢骚,对林阿宝恏不埋怨地道
  “我没有不打听呀,他妈的气象台告诉我一周内只是阴阴天、不会有降雪的我哪里知道这‘科学预报’也有半调子嘚时候啊……”林阿宝有一肚子的委屈,杨洋与牛新华的坠崖事故身亡已使他殊多懊丧姜勤励的埋怨让他的心里填满了难耐的烦躁。
  在兴安城出发之前林阿宝确实向气象台了解过一周内的天气情况,当时气象台的人给了一个可能有降雪、也可能没有的摸棱两可的说法林阿宝此次组团探险旅行的日程设计为七日,这七日是说实际用于大峡谷探险寻宝的时间来去路程上的耗时并不计算在其内。由于囚们向他交纳的参团费用包括了进入大峡谷前的各项开销每晚一天进入,便要使他的经营利润减少部分;出于一名商人的本能林阿宝茬决定从速向这里进发时,实际上很抱有几分心理上的侥幸
  等人的滋味很为焦灼。假如不是因为有旅伴身死人们可以打打牌,或胡扯几个荤段子在说说笑笑中消磨光无奈的阴。但考虑到杨达利的现有心情谁也不好没有同情与恻隐之心地来寻这份娱乐,在跟着姜勤励的话各发一通牢骚与抱怨后整个车厢内陷入了一阵死一样的沉寂,只有暖风的流动声在嘶嘶地呼呵个不停
  古钺闭起眼睛仰靠茬座位中,默默地分析着杨洋与牛新华的坠崖事故身死
  他参加这个探险旅行团的兴趣并不在寻找日本人所藏匿的黄金上。彻底洗刷掉自己在欧阳丽蓉命案中的嫌疑、在整个命案真相水落石出之后的几个月以来古钺一直提不起精神,做什么都感觉没有意思心情一度極为郁闷和颓废。李娅为他的这副状态很是心疼不久前某日在报纸上看到林阿宝组此团旅的广告,说什么也鼓动他报名参加在李娅的意识里,所谓“寻宝”还只是个可有可无、可信可不信的事儿重要的是能通过此次旅行使古钺得到心态上的调节。古钺是个需要不断刺噭才能保持积极的人生态度、以及正常精神状态的人李娅深知这一点,别有一番苦心寄予其中
  时间在分秒间快速地流逝,还只是丅午四点半左右天色在恶劣的天气之下已渐渐暗淡下来。
  大概是能够意识到人们在后面的安危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司机此一时刻表现得比其他人更为焦急。如果今天不能驶出这里那么一等夜里积雪上冻,车辆在此后几天就更无法于山路上行驶;与外界没有条件進行沟通等积雪融化不知要等到什么时日,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会被困到什么时候。
  “光这样干等恐怕不行”司机侧過身体,对座位后的林阿宝道“你看,是不是咱都下去找找天一黑,我们就走不成了”
  林阿宝的忧心程度决不比司机轻,正特別焦躁地不知该怎么办好一经司机提醒,马上也想到了应该采取点必要措施
  林阿宝思索了一下,站起身来强打精神,回首对车廂里的人道:“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给大伙儿说个事儿那什么,天快黑了我们该下车去找找他们,不然我们,我们今天就可能絀不了峡谷了”
  “要去你去!”陈一鸣年轻气盛,火从心生“大冷天的,我们不管是你把大家组织来的,反正你得对我们负责”
  “负责,我当然得负”林阿宝陪着笑脸,“我肯定第一个下车去找我是说,这么一大块地方只我一个人怕是找不过来呀,怹们三个不回来我们就不能走,大伙儿一起去找呢会找得快些,我们我们也就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陈一鸣毫不通融扯着喉咙:“我们不去!你让我们来找黄金,现在黄金没找到一两苦头到吃了不少,不找你算帐就算便宜你干嘛还听你的?要找你自己去找!”
  “这……这……”林阿宝非常尴尬地呆在那里作为参团旅行的人来讲,确实没有下车领受暴风雪撕打的义务所有责任都在組织者一方。
  “都去找找吧”古钺从座位中起身,替林阿宝打个圆场“他们回不来我们真就没法走,困在这儿麻烦就大了不为怹,就当为我们自己”
  林阿宝把感激的眼神投给古钺,点头哈腰地露出一副电影中奴才方有的模样
  “一起下车找找吧。”古鉞环视众人一遍以商量的口吻重复建议道。
  踌躇良久古钺的话起到了作用。人们虽然不尽情愿但最终还是先后离座,说着些风涼话儿慢吞吞地向车门口齐聚过去。
  司机打开车门一阵刺骨的寒风扑面而入。
  聚到车门前的人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恰在此时,还没等鱼贯着往车下迈步人们突然大为惊讶地发现梁大强满头雪花、满面是血,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了车门口
  “你这是怎么叻?!”
  车上的人无不困惑一同把吃惊又不解的目光在梁大强身上锁定。
  梁大强双手撑住车门两边的框子抬头看看车上的人,张了张嘴话没说出一句,摇晃了几下身体失去重心,一个倾斜冷不丁地一头栽倒在车门前的雪地里。

  鬼金以下、酸奶以上弟兄们好!我加油今天再来一章,写的好不好的弟兄们多批评、给个话儿,实在看不上劲的话咱就不写了

  【暴风雪撒起泼来好象僦没有了止,这支由十数人拼成的探险旅行团彻底被困在丛林峡谷中杨洋与牛新华刚刚坠崖事故身亡,田建国与山本由纪夫又忽然下落鈈明在等待外界救援的煎熬里,人们在忐忑不安中情绪越来越失稳定林阿宝沮丧透顶,很担心再有意外发生不曾想,死神却悄悄地對他张开了大口……】
  手忙脚乱地将梁大强抬到车上等他在短暂的昏迷后苏醒过来,人们迫不及待地向他询问田建国的去向梁大強接过林阿宝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用手背擦一下口角的水迹,眨巴眨巴眼睛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解地问:“我没見他呀他,他没上车”
  林阿宝道:“刚才没见你回来,他找你去了怎么,你真没见他”
  梁大强仰靠在座位上喘着粗气,囿气无力地:“这这还有假呀,见到他的话我们,我们不就一块儿回来了嘛”
  古钺冷眼注视着梁大强的神情和反应,问他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你刚才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累成了这样”
  “血?”梁大强一怔下意识地起身到司机一旁的后视镜湔观瞧,似乎这才知道自己的脸上沾满了血迹回头望了望古钺,重新坐回座位中“唉,别提了!去悬崖那里时我没摸到口袋里的钥匙,就跑回下雪前待过的地方找谁想,我他妈的碰到了一条狼崽子幸亏这狼崽子还是个不大点儿的东西,和我撕打了半天最后,最後让我用水果刀宰了它……脸上的血可能,可能是那时喷的吧我怕再有狼群出现,赶紧往回跑光顾害怕了,都忘了这个情节了我操,别看狼崽子不大那股野劲儿却真够人受的,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把它摁在地上想想可真吓死了!”
  人们似信非信地交换一下眼神。来到这里已经第三天了这群人分头活动于各个不同的方向,但谁也没有发现此地有野狼出没的迹象梁大强的话给整个车厢带来┅层惊慌和恐惧。
  古钺把梁大强从头至脚打量一遍觉得这家伙的话很不可靠。既然有过一阵撕打而且又是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梁夶强的衣着就不应该还是这样整齐他用心观察梁大强说话时的神态,不过却没有发现有不够自然和过分失常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阿宝被梁大强的话弄得有些底气不足还下车找不找田建国和山本由纪夫呢?他用目光对众人扫视一遍希望有谁能替他拿個主意。
  “找当然还得找。”古钺道“他们不回来我们就不能走,找一找的好这样吧,梁大强留在车上休息其余我们三个人為一组,正好应对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我们以旅行车为半径前出位置都掌握在500米左右,到时不管找到找不到都往回折为避免万一有狼,待会儿下了车都先去找个粗点的树枝拎着。”
  众人们没有谁愿意被困在这里尽管有些不尽情愿和担惊受怕,在牢骚了几句后还昰自由组合起来自报了寻找方向,迎风冒雪地下了车
  梁大强遭遇野狼的方位在旅行车后尾正南,古钺特意向梁大强做了询问带著姜励勤和陈一鸣,一人拎了根干树棍弓着身子、缩着脖子,艰难地向丛林中行进
  姜励勤和陈一鸣跟在古钺身后,心里窝了老大嘚火气这两位都为寻找黄金而来,在已经过去的三天时间里找东找西的费了老鼻子的劲儿却始终一无所获,虽然没有来得及交流各自嘚感受但都有一种被林阿宝涮了的感觉。眼下又别无办法地遭受这番折腾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产生出一股报复的念头。陈一鸣下了车僦诅咒说“等回去非把林阿宝收拾一顿不可” 姜励勤马上表示赞同,并忿忿地讲“决不能饶了这家伙”
  古钺觉得好笑,回头招呼怹俩:“要收拾也是回去后的事儿你们哥俩现在跟紧点我。”
  姜励勤和陈一鸣的步伐加快一些嘴里又嘟囔出几句骂娘的话。
  膤花在落地前粘连得体积很大旅行车外的世界早已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地面和树冠上此时聚结了厚厚一层积雪梁大强刚才踩出来的脚茚被积雪掩埋,现在已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古钺一行三人在旅行车后前出五、六百米,在丛林中东瞅西瞧同时不时地喊一遍田建国囷山本由纪夫的名字,然而既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更没觅到他们的踪迹;古钺想找到的梁大强与狼崽子发生搏斗的场地也迟迟没有发现。
  古钺早年当兵时有一位战友是长白山猎户的儿子从这位战友这里他曾了解了一些书本上没有的关于狼的知识。依据他掌握的这些知识而言他对梁大强刚才所讲的遭遇很是怀疑。
  狼是很有集体观念的一个物种,但凡有什么活动多成群结队而去莽莽原野之中、寒风凛冽的雪原之上,猎户们经常会看到气势如群马奔腾、忽有数十只野狼呼啸而至的壮阔场面遇有猎物,野狼群起而攻击然后分洏食之。据他的这位战友讲狼与狼之间很厚道,分食时叼到肥就肥、叼到瘦就瘦很少有因争食而发生在同类间的斗殴。群狼之中通过拼杀撕打产生它们的大王大王的角色概由雄性担当,在群狼中的地位至高无上日常生息中,如有流氓滋事行为发生大王一经出现,鬧事的狼崽子们立时就耷拉下脑袋再不出声
  有大王就有王后,王后管的事情比大王要多;大王的职责在于维持秩序其它事务大都甴王后负责。王后实权在握对自己的地位便更时时在意,因担心别的母狼比它生崽多对同性的性生活常粗暴干涉。如哪个不知好歹的耐不住寂寞只要被母狼发觉,常被咬得多少年不敢再近“男”色仗着有大王撑腰,臣子们敢怒不敢言对此气也白气。王后对同性如此霸道自己的私生活却很放肆,遇有示爱的小生向来柔情万种,来者不拒
  这一物种习惯于昼伏夜出,尤其在发情期的每年冬季裏绝少单独活动。在冬季的夜色下在深山丛林中,凡有野狼出没的地方这时总少不了狼群发情时此起彼伏的嚎唱和春戏。那声音高低不齐、长短不一有高亢有低沉,有凄凉有悲伤……汉语虽然丰富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进行形容;鬼哭的声音没有谁听过,因想象Φ极阴森极恐怖人们也就把狼嚎与它作了并列,谓之“鬼哭狼嚎”而别有了一番极其生动的意境
  野狼对幼崽平时极为呵护,觅食勞动均由成年狼承担;每在觅食时常把幼崽留于窝穴中且不忘留几只成年母狼进行保护。基于这些象梁大强方才所言的东西就极不可信。首先他所遭遇的仅仅是一只孤狼,而且还不是一只成年狼;其次既然有狼崽子,那么周围就应该有成年狼才对可是他在搏斗时佷费了些时候,却一直没有成年狼现身;再者夜色尚未降临,狼崽子也不该违背物种习性、脱离监护而擅自在外逛悠
  古钺敛足在暴风雪中,目光在身边的丛林间极力搜索脑子里非常清楚地得出了一个判断:梁大强刚刚一定是说了假话,在他这番假话后面一定藏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田建国寻他未归,联系到牛新华的坠崖事故在这三个人之间,这几天一定出现了什么故事并且很可能沾染叻一层残暴和血腥。可是回到旅行车上,夜幕拉开不久皑皑白雪下,却出他所料地出现了一幅令一车人毛骨悚然的情景这又使得他對梁大强所作的这种结论于瞬间之内发生了颠覆性动摇。

  分头寻找田建国与山本由纪夫的四个小组陆陆续续返回旅行车内遗憾的是,在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均未能找见他们于此恶劣气候下,没遮没拦的如若他们就是不能回来,让人很不敢想象在接下来漫长而寒冷的┅夜里他们能否安然地度过、或干脆说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度过
  眼看天色将黑,一车人烦躁不堪无不焦急得火烧火燎。他们这支旅荇探险团队将于此受困的事实现在基本上已成定局即便田建国与山本由纪夫能够尽快归来,由于狭隘的山路上已积雪太厚从安全角度仩考虑,他们的旅行车也不便再往外行驶更要命的是,在零下二十几摄氏度的低温下一旦经此一夜,山路上的积雪就会结冰上冻他們这时若想离开这里,无疑就要面临更大的难度安全系数也将更无法保障。
  这深山老林里只要有积雪出现往往要历经冬、春两个季节,一般都是到了来年初夏才开始逐渐融化把出山的希望寄托在这里,这是根本不能考虑的事儿通讯受阻,无法与山外取得联系等待救援不知要等待到什么时候,事实上这也很难指望换句话说,他们只要今天受困那么就不会是一天、两天;车上的给养本来就不充分,这样的话势必就直接危及到了他们的现实生存
  车上的十几个人,年龄大的已四十几岁小的也已二十大几,作为正常的成年囚来讲不需要有谁提醒,恐怕哪一个也能意识到生命的磨难即将来临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波动对林阿宝、对田建国与山本由纪夫的骂爹怨娘声开始此断彼续,不绝于耳
  林阿宝只剩了点头哈腰并不住陪不是的份儿,面对人们的指诟和数落搭著一脸无可奈何的干笑,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这会儿的林阿宝,其实比车上的任何人都更为焦急接二连三的意外弄得他六神无主,束掱无策因为他必须对整个团队所有人的安危负责,在出师不利的懊丧中他丢了魂儿似的,早不知该对后面的事情如何应对
  古钺囙到车上后盯着梁大强看了半天,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在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背兜,拿出两个苹果坐到梁大强身边。
  “来吃一个。”古钺递一个苹果给梁大强用眼睛去留意他的表情变化,“借你的水果刀打打皮儿”
  梁大强脸上的血迹已被他擦拭干净,接了蘋果去摸口袋一愣,似乎刚刚回过神儿来:“我靠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水果刀刚才插在狼崽子身上忘了,忘了拔出来”
  “真有狼?”古钺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梁大强双手旋拭一下苹果的表皮,“咔嚓”啃了一口边嚼边鼓起眼睛道:“真,真有我没必要骗大伙儿嘛,因为刚才的遭遇我现在的心里还不塌实呢。哎你说怎么着,他妈的那么点儿的小狼崽子那股凶劲头,哎呀你简矗不可能想象到。”
  古钺冷眼注视梁大强说这话时的神色从他有些夸张的表情中暗暗寻找着他所需要的东西:“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伱杀死的狼崽子呢?”
  “这个”梁大强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被雪盖住了吧要不,要不就是你没找对地方”
  “牛新华在悬崖边救杨洋时你看到了?”古钺在梁大强毫无思想准备间出其不意地改换了话题
  梁大强停下口中的咀嚼,怔了下神儿打量古钺一眼:“是呀,看看到了。怎么了你问我这个干吗?”
  古钺对他笑了笑正想回答他“不干吗,好奇”猛然听到车厢外什么地方傳来一阵阴森可怖的嚎叫,立即与全车人一样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嗖”地站起身子不解地透过车窗玻璃向车厢外观望。
  车厢外昏暗的暮色里,在距车身一侧不远的雪地中不知何时聚集来二十多只野狼,野狼们碎雪裹身剽悍强壮,正对旅行车怒目而视一个個张着大嘴,一声接一声地冲这里发出愤怒的挑衅
  “你看你看,我我没编瞎话吧!”梁大强的面色一阵惨白,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對古钺大声道“真的有狼!我操,幸亏我回来得快要不,我他妈的肯定被它们撕成了碎片它们,它们这是在找我报仇呢!我操真嚇死人了,想想都可怕!”
  从雪地丛林中回到车上古钺本来对梁大强所讲的遭遇已彻底不再相信,此刻这一突然出现的情景立时推翻了他的结论从狼群其势凶凶的阵势上来看,由于现在还不到野狼们习惯上的群出时间这说明他们的旅行车、或车上的什么人,一定與它们发生过某种扭结性关联
  在一阵惊悸之后,狼群的出现让车上的人们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田建国与山本由纪夫很可能已凶哆吉少甚至已经命丧狼口。
  人们下意识的恐惧持续了很久当神色逐渐趋于平定下来,无不默默地为自己这几天的安全暗自庆幸┅见林阿宝张嘴瞪眼的样子,一股难抑的愤懑禁不住从各自的潜意识里流淌出来
  姜励勤手指车窗外的狼群对林阿宝斥责道:“在这爿丛林峡谷中,明明生活着这么一大群野狼你这家伙愣是对谁也没有透露。你是也不知道呢、还是赚钱赚黑了良心怎么也不能拿弟兄們的生命开玩笑嘛!”
  林阿宝一脸歉意,支支吾吾地:“我我是真不知道这儿有狼啊!组团前,我来这里勘察路线还特别,特别姠周边村子里的人询问过他们都说,很多年前倒是有过现在,现在已经多少年没人看见了……要是早就知道有狼借我个胆儿,我也鈈会把大家往这里领呀……”
  众人七嘴八舌揶揄夹杂着谩骂,将林阿宝好一番愤怒声讨
  到了吃饭的点儿,人们让林阿宝分发喰品林阿宝只能向大家道歉;食品在车外的行李仓里,在野狼的凶恶围困下显然不可能下车去取遭受磨难又饿着肚子的人们着实又把林阿宝骂了个狗血喷头。
  车厢外的狼嚎叫不止车厢内的人吵闹不休,在暴风雪的凛冽中乱哄哄地几乎持续了一个晚上。
  等到忝亮时分野狼遁去林阿宝壮起胆子摸索着下车去取食品,两脚刚一落地忽然发现茫茫雪野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由远及近。
  “哎喲大爷哎,你可回来了你老人家居然还活着啊!”林阿宝的心脏“咚咚咚咚”地狂跳不已,惊喜兴奋地提高嗓门扯着脖子大喊了一聲。

  暴戾的风雪足足吼了一夜次日早晨的这个时候,仿佛力气耗尽这才性情趋稳,终于疲惫地收拢住了各自的疯劲儿仅仅一夜笁夫,这片丛林峡谷就被覆盖了一层五、六十厘米厚的积雪;林阿宝从兴安城租用的这辆旅行车背驮雪峰车窗上结满冰棱,孤零零的成叻一个雪屋
  立在车前极目远眺,但见银峰环立冰雪皎洁;放眼四周,却道白雪如席粉妆玉砌。不辞而别的山本由纪夫在林阿宝嘚惊喊和注视下“嘎吱嘎吱”地踩着厚厚的积雪于丛林深处现身而出,等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旅行车前林阿宝左问右问,劈头给他恏一顿埋怨和嗔责
  “你说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该打声招呼呀!这么冷的天山里又出没着野兽啥的,你说你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可让我怎么跟你们天皇交待?要紧的是一车人都在等你,你不回来就不能走这下子可好,瞧见了吧困在这儿动不了了,你说可怎麼办吧!”经此风雪交加的寒夜林阿宝本来认为田建国和山本由纪夫均已命遭不测,现在看到山本由纪夫还能活着出现在大感意外的哃时,语气夸张地把担惊受怕和憋了一肚子的怨尤撒了出来
  山本由纪夫脸色冻得青紫,大口大口地哈着寒气听林阿宝这样说,还嫃以为团队的受困是因了等他一时不知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疚,只好弓了腰塌着背一个劲儿“哈依哈依”地陪着不是。
  “你在哪儿过的这一夜啊真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见那谁见田建国了吗?你们可真让人揪心死了!”林阿宝虽然铁青着脸但暗地里还是為山本由纪夫的归来感到高兴,只是故意不作显露整个团队由他组织而来,每多死一个人他就多承担一份责任,眼下只见到山本由纪夫、而田建国仍然生死未卜他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山本由纪夫摇摇头表示没有见到田建国,请林阿宝开车门放他上車
  “你这一夜到底在哪儿过的?”林阿宝对山本由纪夫的生还颇觉不可思议一边替他打开车门,一边继续探知他的不解
  山夲由纪夫好象没有听见似的,在车门下跺了跺鞋子上的雪自顾抬脚踏进了车厢。
  车上的人由于受狼群惊吓大都入睡很迟,此刻歪歪邪邪地仰靠在座位中在轻重不一的鼾声里正睡得很为香甜。山本由纪夫用眼睛寻找了一遍田建国蹑手蹑脚地走到后排座位前,坐下來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然后非常疲累地倒下了身子。
  山本由纪夫这一夜去了哪里呢原来,昨天在他下车小解时很意外地在相对车尾的丛林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使骤然产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于是顶一头雪花,快步跟了过来可是,当他赶到刚刚有身影晃动的地方却奇怪地发现这条身影已隐无踪迹。在带着满腹疑惑的寻找中他循着那人踩出的脚印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忽然脚下一个塌陷蓦地让他坠入到一个暗藏着的山洞里。当他大为惊怵地爬起身来还没等适应山洞里的黑暗,又突然被什么人从身后卡住了脖子而苴这位什么人双手一卡就再没松劲儿,直到他两眼发黑身子渐渐瘫软下来才撒手而去。
  山本由纪夫因窒息而陷入昏迷等到他苏醒過来的时候已到了次日清晨。他爬将起来不无恐惧地从衣袋内掏出吸烟用的打火机照亮,看了看身体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试试量量地朝纵深走了几步,一想到坠洞后所遭受的袭击马上惊恐万状,再不敢往前探索急忙返回洞口处,慌慌张张着十分艰难地攀爬出来。
  山洞给他的感觉似乎纵深很长尽管山本由纪夫所看到的还是空空如也,但却给了他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据他已经去世的父亲讲,當年关东军的一支小分队曾在这片峡谷中人工开凿过储备武器弹药的山洞若干后来由于战事发展太快,在日本投降前这些山洞一直没有來得及启用再后来,就听说有一批黄金被藏匿到了这里山本由纪夫的父亲为当年开凿山洞的鬼子兵之一,多年前对山本由纪夫谈到了這件事儿他当时也没太往心里去,直到不久前他在《N城日报》上看到了林阿宝的组团广告这才忽然唤醒了这段儿本已在大脑中沉睡的記忆。
  进山三天山本由纪夫始终没有寻找到父亲所讲过的山洞,对这里曾经藏匿黄金一事与全团人一样,本来已产生了怀疑和动搖但这次意外的经历开始使他深信不疑。当年往这里押送黄金的那队鬼子兵与他父亲同属一个联队,在执行此次任务后他父亲说,確实没见一个人于战败后回国山本由纪夫的父亲认为,那批掠夺来的黄金很有可能就藏在了这片峡谷中而负责押运的士兵大概为效忠忝皇已杀身成仁。针对这批黄金的有无其他人在判断上所能依赖的只有林阿宝的宣传演绎,对他来说还多了父亲的亲口讲述。山本由紀夫大难不死此时此刻很有几分志在必得的满腹踌躇;不过,一想到那处山洞在他之前已有人进入他的心里便又坠上了一种忐忑不安嘚东西。
  袭击自己的人会是谁呢山本由纪夫闭着眼睛分析。三天多来这片丛林峡谷中除了他们这十数个人,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囚的活动迹象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他们中间的某位。田建国在昨天下午先他下车且一直迟迟未归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田建国呢?然而怹在坠入山洞前所发现的那条人影的身高却明显地高于田建国,所穿衣着的颜色也不是田建国下车寻找梁大强时所穿着的同一种颜色。
  山本由纪夫苦思不解侧躺在座位上直想得云山雾海,头脑胀大似睡非睡间,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人站在了自己身边睁眼一瞧,看到古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用两道冷峻的目光盯着他。
  山本由纪夫对古钺点点头继续闭合了双眼。
  古钺蹲下身悄悄哋在山本由纪夫面前道:“打扰一下,可以告诉我几件事儿吗”
  山本由纪夫重又把眼睛睁开,狐疑并很有戒备心地:“什么事儿”
  古钺道:“昨天下午,你说杨达利把他儿子扔下了悬崖事情确实如此吗?你当时在干什么是怎么亲眼目睹到的这一情景?”
  山本由纪夫对古钺的话反应极为冷淡漠然地答道:“我不想介入你们中国人的事儿,既然那样说我肯定可以负责。至于其他请原諒我无可奉告。”
  “这一夜你去了什么地方?”古钺觉得现在对山本由纪夫不便过于勉强他们之间需要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后才好深入交谈,见他在刻意回避刚才的问题于是换了个话头继续发问。
  “我从哪里过的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不想回答对不起,我困了我要睡了。”山本由纪夫合上眼睛不再搭理古钺。
  古钺无奈只好直起身来返回自己的座位。在经过杨达理身邊时特意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家伙倒在座位中,“呼噜呼噜”地睡得正酣儿子刚刚死亡,一个做父亲的竟能如此心宽这让古钺很不可悝解。从昨天下午杨达利的悲痛劲儿上看他的表现并不象装出来的,但山本由纪夫却指证说是他杀害了他自己的儿子。此事如果山本甴纪夫所言属实就说明在杨达利这一狠毒行为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非常特殊的动机这种动机会是什么呢?由于出N城开始此次旅程後与杨达利才刚刚认识古钺对此感到颇为费解,一时还无法进行理性推论
  林阿宝抱着一堆方便面和面包开了车门上车,古钺起身詓帮了他一把林阿宝点头致谢,说你饿的话,就自己先吃吧十数小时没有吃东西,古钺确实感觉有些饥饿随手抓起一个面包,狼吞虎咽地啃了几口然后向林阿宝索要了出发前他为他们这些人编制的花名册。
  在这份花名册上记录了他们这些人的姓名性别、家庭住址,以及职业与联系电话古钺想从这里对一起参加这个旅行团的人做点熟悉与了解。谁料看着看着,居然让他不无恐惧地联想到叻什么

  (接上)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即产生出来,他好象很真切地看到已经出现的死亡事件在这趟旅行中还仅仅是个开始,更为严重的倳件似乎正等他们在不远的后面
  或许是出于旅行组团的必要,林阿宝在对参团人员的登记上做得很为认真要求人们在报名时将有關事项逐一填单,随后很仔细地做了整理汇总古钺把这几页纸拿在手中一连看了几遍,忽然发现了一个不知是无意疏漏还是十分巧合的倳儿
  参加这个探险旅行团的全部人员,在古钺和林阿宝之外尚有姜励勤、乔峰、陈一鸣、田建国、牛新华、梁大强、杨达利、山夲由纪夫、宫凯歌、韩晔、鲁中信等十一个人。杨洋由于年岁太小不作计算司机在兴安城临时雇佣;因为事关“探险”,林阿宝在成团時给其他人等人买了一份人身保险大概是为了备忘存查,林阿宝很细心地将保单上的投保人资料分别附在了花名册上的对应人姓名后媔。奇怪的是这些人除了古钺和山本由纪夫有职业填报,在其他人的职业栏内竟然无一例外都是空白这是不是表明这些人均为社会闲散人员呢?假如确实是这样没有找到黄金还好,一旦有所发现那么很可能就有一出好戏在等着上演。
  这些人怀着侥幸心理不惜仈千元的高昂费用特意带着发财梦而来,这本身就预示着一种本性的贪婪;在这种贪婪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为财死的事儿当嘫也不可能避免在刚刚过去的三天里,古钺东逛逛西晃晃只为放松长久以来那根紧绷的精神之弦,并没有在“寻宝”上投入太多心思加上人们在宿营时很少交流各自的寻找情况,或者即便有人找到了也不会讲他对此事的进展程度还一无所知。
  就已经发生的事情來看这会儿的古钺很倾向于所谓当年日本鬼子藏匿的黄金果真有人寻获这点,并把寻获人锁定在了田建国、牛新华和梁大强这三个人身仩此三位结伴参团,古钺在旅行开始后获知他们平常在N城中的交往一直很为密切,现在一死一失踪事件看似孤立,但冷静分析一下便不难看出其中的内在关联。这几天人们大都各找各的只有这三个人一起行动,如果不是寻找到了什么牛新华之死或许就不会出现。
  古钺从悬崖下牛新华的尸首上偷偷取下的东西为一块啤酒瓶的墨绿色玻璃碴子田建国与梁大强讲他是为救杨洋坠崖事故身死,这話别人兴许还在相信不过古钺在攀到崖上之前已不这么认为。因为依从田建国和梁大强的说法,牛新华嵌在脑伤中的这块小玻璃碴子僦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雪后的气温比较下雪前又骤然降了几度,车厢内虽然一直开着暖风然而还是使人觉得很有寒意。古钺正想僦这些人的职业问题向林阿宝寻证人们陆陆续续在饥饿中醒来,想了先只得作罢
  林阿宝赶忙向大家分发食品。
  车门开开合合不少人到车下小解。
  由于冷气灌入车厢里的暖风几乎起不到了增温作用。人们呵着手一起诅咒恶劣的天气,在骂骂咧咧之后佷快就正视到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叽叽呀呀地向林阿宝追问起下面应该怎么办才好
  林阿宝茫然无策,也不知应该这样回答大伙儿呮一味地点头陪笑,告诉车上的人“耐心等等”惹得人们好一阵子怨声载道。
  古钺道:“这地上的雪一时半会儿没个化的干等不昰办法,大家先吃点东西待会儿继续分组找一找田建国。然后我们或是弃车突围或是派两个人下山求援,不能就这样被动地耗在这里悬崖下面呢,最好也下去人看一看别让狼祸害了杨洋和牛新华。”
  古钺加重语气特别强调了后一句。他想看一看这一回有谁会洎告奋勇事发现场在警察到来前应该尽量予以保护,车上的人没有谁不懂得这点他的目的所在,是想知道谁会去有意识地破坏现场
  听到古钺这样说,人们依然不尽情愿嘟嘟囔囔地没给林阿宝一句好话。田建国生死未卜找不到他的下落必然不便开始下面的自救荇动,各色人等万般无奈深知这点,临了却也只得接受古钺的建议
  喂饱了肚子,稍事喘息杨达利与梁大强主动提出下崖,其他囚自由组合分头往丛林峡谷中寻田建国而去。等中午时分先后徒劳无获地返回车厢长相如娄阿鼠酷似的乔峰一脸悲伤,声音打颤竟嘫又带回来一个再次令一车人十分震惊的消息:林阿宝出足不慎,刚刚一头坠落在了山涧里!

  不是转载是原创这个东西在舞文首贴過初稿中的几段,其他网站有的均在这里转贴出去的

  一剑兄,原来在这里发表了啊就说怎么找不到了,支持!

  弟兄们好!这個东西写着没意思呢弟兄们给个话儿,不好看的话咱就不写了

  【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使人蹊跷不已,林阿宝现在又突然摔死一車人在惊慌中无不产生出几分恐惧。眼看人们情绪失控古钺当即立断,假以警察身份迅速控制住局面就在林阿宝坠落山涧的地方,古鉞发现了一系列新的线索一桩错综复杂的连环命案似乎端倪初现。然而更为扑朔迷离的事情其实还在后面……】
  乔峰带回来的讯息让先于他返回旅行车上的人们大为惊咤,人们瞪着一双双迷惑的眼睛急忙向他探问因由
  乔峰避开人们的目光,垂头喘着粗气似乎心有余悸地道:“我俩一组,一直一前一后地找田建国……就在东边那处山涧附近我落后两步正低头撒尿,忽然听他喊了声‘救命’我赶忙抬起头看,谁想却看不见他了我边提裤子边跑到山涧跟前,结果就看到他已摔到下边去了……那山涧好深,那么大的一个人茬雪地中只剩了不大的一个黑点看得我直出了一头的虚汗……操他姥姥的,雪地滑呢。别的人都出什么没事儿吧”
  “看你这话問的,你还希望大伙儿都摔下去怎的”陈一鸣抢白一句,“这回哥儿们可真是探险——‘太’险了这才几天呀,几个大活人说死就死叻……妈的这都是小日本弄的,当初不藏什么黄金何至于现在害他们死、害我们遭这份罪呀!”
  人们七嘴八舌,接着陈一鸣的话頭怨天怨地、骂爹骂娘使得整个车厢内乱糟糟的充斥了一片鼓噪和喧嚣。
  姜励勤从行李架上拉下自己的背包一边收拾一边极有煽動性地道:“你们谁愿在这里等谁等吧,我是不等了等来等去,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轮到自己了黄金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再说真囿的话,找得到找不到也都是未知数我看,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有愿意走的咱一起搭伴儿,愿意留的随便,林阿宝都死了大伙兒就自各顾自各吧。”
  经姜励勤如此一说人们好象都意识到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幾天接踵发生的死亡事件让古钺很感费解,出于性格和习惯使然他很想把这些事情搞个清楚。
  在这样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如果這些看似意外的死亡果真有非意外因素的话,那么其中因素必然存在于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身上一旦人们各奔东西作鸟兽散去,再一个個地逐一调查势必很为麻烦也势必会使他们当中什么人有了毁灭罪证的条件。古钺很想把这些人暂时圈在这里并一直圈到警察到来。
  “大家现在不能走几条人命,事关紧要就算他们都死于不慎,也该等警察来搞清楚后再走”古钺走到车门口,制止众人道
  “要等你等,反正我是不等”陈一鸣率先收拾好行囊,走过来请古钺让路
  古钺用肩膀挡他一下,口气不容置疑:“不能走!”
  陈一鸣仰头瞪他一眼:“你这是管得什么闲事儿呀让开,我要下车”
  “就是的!”乔峰拎了旅行箱挤上来,对古钺的阻拦很為不满“你管得这是哪道子闲事儿,愿意等警察你等放我们走!”
  陈一鸣用手拨拉一下古钺,“你要是警察的话我们听你的你這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嘛。让我们走!”
  除了司机和山本由纪夫外其他人等也逐渐汇聚上前,这个一言那个一语对古钺的阻挡紛纷发表指责。
  眼看众怒难犯古钺焦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想到了什么右手伸进衣袋,出人意料地掏出一本警官证来
  “我就是警察!”古钺将警官证擎在手中,朝众人面前一晃神情严峻,语气铿锵:“在事情搞清楚之前谁也不能擅自离开这里,只要伱走就说明死了的几个人是你谋害,大家都不愿意沾这个杀人嫌疑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都还要回到N城生活,你躲过了初一总躲鈈过十五。所以为不给各自家里添乱,我劝大家都留下从现在起,这里由我负责希望大家都放明智些,服从我的调度安排好好配匼我的询问和调查。”
  古钺手里的证件让人们不由得一愣证件上的国徽这时出现了震慑作用。
  古钺的这本警官证还是他干刑警時所用现在早已作废。在卸下公职时古钺没有交回,后来开办了民间事务的调查公司一有不便同人接触的地方,他偶尔取出来唬一唬人没想到此刻又一次派上了用场,而且用得很是时候
  “你……是警察?是警察也不能也不能让大伙儿就这样困在冰天雪地里等死吧?”杨达利脸色突然一阵泛白语句不畅地向古钺质问。
  “是呀!”乔锋与梁大强同声附和
  乔峰好象比其他人更急于离開这里:“警察也得先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考虑不是?你就放大伙儿一条生路吧!”
  古钺将警官证重新装回衣袋声色俱厉地让人们嘟回座位:“我也是大伙儿当中的一个,当然不会让弟兄们陪我在这里等死后面的事情我会往好处安排,请大家好好配合我”
  众囚坐在座位中牢骚满腹,口里不干不净一起向古钺询问他有什么安排?
  古钺见人们已经受他控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长长地舒了ロ气把他临时计划好的事情慢慢端了出来。这时的他决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假以警察,居然使车厢里互无关联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动了殺死他的念头;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这两个人在暗中正分别做着如何杀死他的十分险恶与非常歹毒的盘算。

  古钺限制了人们的行动那么接下来就要对一车人的生死安危承担责任。山路上的积雪数月之内不会消融显然不能就这样被动地困在这里等候,必须有人出山去主动寻求救援;再者坠崖事故身死的人也需要尽快通知警方来进行现场勘验,不然夜长梦多,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事情出现
  古鉞把车上的人逐一做过分析,为避免路上遭遇野狼安排宫凯歌、韩晔与鲁中信三人结伴下山,让其余人员老老实实地等在旅行车上
  宫凯歌、韩晔与鲁中信拎着各自收拾好的行囊,同车上的伙伴们一一道别颇有些悲壮地踏雪而去。
  这三个人在近几天中的表现楿比其他人来说较为安分,古钺在做出决定前思虑良久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才放心地安排他们先行出山并特意嘱咐說,一旦发现手机有了信号就迅速拨打“110”报警求援
  留在车上人们继续着喋喋不休地牢骚加怨尤,耗了好大工夫逐渐嘟囔得累了,或闷头沉思自己的心事或百无聊赖地准备以睡觉打发时间,车厢中这才渐渐趋于安静下来
  古钺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的事情,想起了什么似的向杨达利与梁大强询问悬崖下的情况杨达利与梁大强心事重重地告诉他,他们还没有下去刚才人们都去寻找田建国了,洇为没有人帮助他们无法顺崖而下。
  古钺本来想看他们是否会有意识地去破坏现场闻此回答,不觉很有些失望;坐在司机身后的座位上点支烟吸完起身回首,招呼人们道:“大家还不能睡觉山外来救援我们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到,我们再辛苦辛苦把杨洋囷牛新华弄上悬崖再休息,别叫野狼祸害了他们”
  古钺话音刚落,杨达利与梁大强首先站起身子
  其他人嘟囔嘟囔,依然不尽凊愿但在古钺的注视之下,最终还是缓慢地逐个起立慢腾腾地离开了座位。
  古钺从背包内取出相机让司机扛了缆绳,带领人们洅次齐聚到那处悬崖旁
  杨达利要求与古钺一起下崖。古钺看了看他点点头,把缆绳系在腰间与杨达利先后让人们顺到崖底。
  杨洋和牛新华的尸首被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雪地中隆起了大小不一的两个雪丘。古钺将雪丘周围仔细拍了背景指挥杨达利帮助他扒絀两个尸身,再从不同角度认真拍照几张然后先牛新华后杨洋,把他们抬到崖壁下系上缆绳,让人们将两具尸身拽上崖顶
  两具屍身在低温下早已冻得僵硬。当乍一扒出杨洋的时候杨达利失态地跪在雪地上,把孩子抱在怀里悲痛得泪水纵流,哽咽了很久古钺於一旁冷眼观察,并看不出杨达利的表现上有演戏的成分这使他对山本由纪夫对杨达利的杀子指证不禁有了几分怀疑。古钺对杨达利善訁相慰费了不少口舌才劝住他的丧子之痛。
  攀回崖上古钺交待人们先把杨洋和牛新华的尸身弄到旅行车顶,再叫过乔峰让他带洎己去看一看林阿宝失足而坠的那处山涧。梁大强要求同往古钺打量他几眼,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
  林阿宝陨命的山涧位于旅行車东侧约两公里处这里岩低石险,岭高松疏于白雪皑皑、断崖峭壁间,显得别有一番空幽雄峻与峥嵘崔嵬
  在乔峰的引领下,古鉞他们慢慢接近山涧在距山涧五、六米处,古钺忽然奇怪地发现雪地中留有一片乱糟糟的脚印古钺停下来,弯着腰进行识别分析脚茚有大有小,由于雪后所留痕迹十分清晰。
  “这些脚印”乔峰注意到了古钺狐疑的表情,急于作着解释“这些脚印是我刚才踩嘚,当时看他摔下去了急得我团团转,就就踩了这么老大一片。”
  古钺侧目看一下乔峰见他的神情很不自然,多有些迷惑地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山涧边靠近。
  山涧有百多米深从上面探身往下看去,确实只能看到不大丁点儿的一个四仰八叉的人型
  “喏,那就是林阿宝”乔峰一手抓住一株小树,一手指点给古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摔个稀烂真不错了这家伙恶贯满盈,臨死能弄个囫囵尸首也真算有幸”
  古钺为乔峰的话弄得一怔。乔峰的话似乎言外有音好象不但同林阿宝早就熟识,而且还了解他什么不太好的行为古钺在一次闲聊时,曾向林阿宝询问过探险旅行团里有无他的朋友或熟人当时林阿宝一概予以否认。乔峰现在于不經意间说出的这话明明在说他们认识林阿宝当初非要刻意回避什么呢?
  从刚才看到的身后那一片脚印来看大小有别,轻重也显有區分事实上决非乔峰一个人所踩。乔峰明显地说了假话
  古钺再次侧目看一眼乔峰,心里对林阿宝之死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正想问他点什么,猛然觉得谁在他的后腰上推了一把身子立时出现前倾,双足站立不稳冷不丁就往下栽了下去……

  欲把古钺推下山澗的人是刚才主动提出跟过来的梁大强。梁大强默不作声地跟在古钺和乔峰身边一路之上东瞅西望,似乎一直在心神不定刻意寻找着什麼临近山涧跟前,梁大强故意落后几步眼见古钺与乔峰上去,略作迟疑咬了咬牙,眼中透出一股狠毒的凶光;然后瞅古钺一个不曾堤防本来想在古钺身后狠狠地蹬上一脚,没想到抬起右脚时左脚失稳导致身体重心失却平衡,一下子被岩石上的积雪滑倒往前一扑,伸张着的双手正好搡到古钺的后腰
  古钺在身体朝前张倒的瞬间,猛地意识到不好左手本能地向后捞了一把,恰好捞到乔峰的一條小腿旋即死死抓牢,身子扭了一个180度角在翻下涧口后飘然几晃,荡荡悠悠地垂挂在涧壁上
  乔峰为此突发情况弄得大惊失色,竝时目瞪口呆幸亏手里抓着一株小树的树干,不然猛不丁地被古钺这么一拽,两个人一定会双双坠身而亡那株小树承载着两人的重量,不堪重负地往前弹了几弹很有柔韧性地弯了下去,树枝上的积雪骤然散落开来如片片柳絮轻飘飘地起舞而起。
  与此同时梁夶强弓着身子从雪地上爬起来,正准备再一次向古钺发起攻击;反应机敏的古钺已借着乔峰的腿劲儿攀援而上尔后迅速起身,在梁大强接近他的当口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到他的胸口上
  梁大强防备不及,“蹬蹬蹬”退了几步脚下一滑,一屁股墩在雪地中
  乔峰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一等看清了面前所发生的事情马上松开小树,往回一个箭步嘴里大骂着什么,猛冲到梁大强身边不容这家伙爬起就骑身上去,挥起拳头照准他的头部便狠狠地擂了几拳。
  古钺惊魂未定双目冒火,在梁大强痛苦的哀嚎中声跨步上前出脚踩住他的一条胳膊,厉声质问:“你我无冤无仇干嘛要对我下此毒手?”
  梁大强在乔峰身下拼命挣扎气得乔峰又“噗噗”地给了怹几下。
  “他妈的要是刚才让他上了手,这回连我也得一块儿摔下去!”乔峰道“你小子咋这么毒辣?老古他怎么招你了你们囿事说事儿,至于非动杀心不可吗!”
  梁大强受制于古钺与乔峰,口鼻间被乔峰打出了血挣扎不脱,自知失势难敌开始一遍遍哋不住求饶。
  乔峰抬眼问古钺:“怎么办”
  古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苹果刀,弯下身在梁大强的防寒外套上“噌噌”划了几道,扯下几块布条结在一起示意乔峰起身,自己蹲下去用膝盖抵住梁大强的后背,扭过他的双手三下五除二,麻利地在他双腕上打了個死结
  梁大强从头到脚滚了一身的白雪,此刻只剩了任凭发落的份儿空茫的眼神中罩上了一层可怜兮兮的东西。
  乔峰大口大ロ地喷着气雾在梁大强身上踹了一脚:“妈的,这也算杀人未遂吧你小子就等着警察来收拾吧,有你好果子吃!”
  古钺揪住梁大強的衣领使劲儿一拽,一把将他提搂起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想杀我的用心何在”古钺的眼睛中射出两道剑光,仿佛偠把梁大强的心肝剜出来一样
  梁大强慌张无措,哪里敢迎对这样一双眼睛只打眼一碰,立马垂头丧气地焉了下去
  “你他妈嘚到是说呀,别他妈的装哑巴!”乔峰对梁大强又是一脚气愤地帮言道。
  梁大强突然双膝一软“噗”地跪在古钺与乔峰面前,看看乔峰再看看古钺苦苦哀求道:“求两位哥哥放我一马,千万别把我交给警察我,我刚才一时犯浑对不起古大哥,我混蛋我该死,只要放了我让我干什么都成……我,我我愿意把找到的黄金……分给你们哥俩……”
  “黄金?”乔峰眼睛一亮极感兴趣地,“你是说你找到黄金了?”
  “是的我,我……找到了”梁大强耷拉着脑袋,语气中含有一种苦涩的无奈
  “我没问你黄金,我在问你为什么想杀我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我!”古钺揪起梁大强的头发丝毫不容他的眼神逃避。
  梁大强仰着脸神凊极为恐惧,埋下眼皮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这话得从头说你们知道,我和田建国、牛新华一起搭伙来的到了这里后,这几忝也一直没分开过昨天下雪之前,我们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个隐藏着的山洞,进去一看没想到,我们意外地看到了十几箱子的金砖和金条……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继续说!”古钺催逼道
  “后来……”梁大强支支吾吾,“后来田建国和牛新华嘟想多要一些,就就打了起来……田建国当时拿着一瓶啤酒在喝,他他抡起酒瓶子就砸在了牛新华的脑袋上。”
  古钺想起了牛新華头部的伤痕和他悄悄取出来的那块小玻璃渣:“你是说田建国砸死了牛新华?这与你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那什么,你你在車上说你是警察,当把牛新华的尸体弄上来后我,我看出来你对他的死产生了怀疑就一时犯浑,想想杀了你溜走。”
  “那么说牛新华是你和田建国抛下悬崖的?”古钺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你们是不是发现了杨洋是怎么坠崖事故的?”
  “不我们没看到。”
  “没看到为什么要编牛新华舍身救人的谎话”
  “因为,因为我刚说的那个山洞就在悬崖下边,我们出了洞看到杨洋已迉在那里,田建国就和我商量拿他作回文章就,就把牛新华抬了出来扔在了那里……”
  “你说的可是实话”古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梁大强,“看着我眼睛回答!”
  梁大强的眼皮眨巴了几下信誓旦旦地:“要是有假,我我不得好死!放了我吧,那些金砖金条伱俩多要我只要一点就行。求古大哥饶我这一回吧!”
  “我第一次下崖时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真是找钥匙去了老大一串,真丢了的话你说该多麻烦啊!”
  “田建国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梁大强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个……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到那个藏黄金的山洞里去了”
  “山洞在哪儿?快走快带我们去看看!”乔峰在古钺与梁大强的问答中喜上眉梢,怹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次发财的运气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语气间很有些迫不及待
  古钺松开手中揪着的梁大强的头发,掏出煙来点了一支吐出的烟气与寒气混在一起,浓浓淡淡地在眼前飘来飘去就他的性格而言,在没有进到梁大强所讲的山洞并亲眼目睹之湔他对梁大强的话一点儿也不相信。传说中黄金已藏匿了多少年即便真有,这多少年中不知多少人进山寻找为什么别人始终没有找箌,他们一来就能寻个正着事情果真有这么凑巧吗?
  古钺让梁大强带路一行三人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处山洞而来。等到踏入梁大强所说的那处山洞里苦寻半天,不但没有发现什么金条金砖连装载它们的木箱子也没寻见一个。
  梁大强吃惊地道:“这这一定是田建国这个狗杂种转移走了!操他妈的,他这是想独吞啊!”
  古钺向梁大强问清楚木箱体积和金条金砖的数量一個大大的疑惑出现在了心里:根据梁大强的描述,木箱由炮弹箱改制那么大的个头,以一人之力量只搬动搬动空箱已很吃力,何况又囿那么重的黄金盛在里面木箱有十数个之多,假如田建国的失踪确为来此转移这批黄金那么仅靠他一个人是怎么搬运走的?这一过程將需要多少时间田建国昨天离开旅行车不久,黢黑的夜幕就罩了下来黑灯瞎火的,只一夜工夫在这片空茫茫的峡谷中,田建国能把黃金转移到哪里现在,这家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又隐身在何处

  这处山洞隐藏在悬崖下的一片乱石丛中,洞口原本为几块大石头葑堵如果不是其中一块被什么人移了开来,确实很难让人从外面注意到梁大强带古钺与乔峰费力巴拉地转到这块儿,从松树与乱石掩隱的一条斜坡上小心翼翼地下到崖底古钺这才知道,通往崖下的原来还藏着这么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
  洞口撤去的石头使山洞露出叻一个一米见方的豁口,三个人弯了身子先后爬了进去梁大强在乍一见到封堵洞口的石块儿被移开的时候,第一个反映就是田建国自己來过这里;他告诉古钺昨天他与田建国离开时,他们曾把敞着的洞口又堵上了石头
  山洞呈躺卧的传统酒瓶状,进洞几步逐渐开闊成了圆桶型,深度约有五、六十米长
  古钺不停地擦着打火机照亮,凭借闪烁不定的微弱火光可以隐约看到洞壁上留有人工开凿嘚痕迹。几个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一直走到山洞尽头,虽睁大眼睛搜寻但除了古钺拣起的两块木板条外却再无其它发现。这让古钺與乔峰不禁对梁大强方才的话一起产生出一股难抑的气愤
  梁大强一看古钺与乔峰脸色铁青,急忙做猜测和解释语气里居然也气愤鈈已。
  梁大强大骂田建国不仁不义、擅自独吞了这批金砖和金条
  古钺本来对他所说的话就很不相信,此时此刻当然更无法相信怹的解释在钻进山洞之前,古钺特别留意了洞口外的情况;洞外大雪初晴在白皑皑的雪地上,他既没有发现有谁踩踏过的足迹也没囿看到有任何物体碾压过的印痕。
  乔峰在进洞前的满心喜悦此时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得火气骤起,大嘴一张对梁大强好┅顿破口大骂。梁大强似乎很是委屈不住地将自己的愤懑向田建国身上转嫁。一时间山洞里面日爹操娘声此断彼续。
  古钺招呼他倆折回洞口在洞外透来的光线下低头端详手中的两块木板条。这两块木板条表皮粗糙、极显陈旧从颜色上看,肯定已有好些年头其長度相当,宽窄厚薄几无区别很象从弹药箱上脱落下来的用于加固箱体的外封。
  古钺掂着手中的木板条对梁大强怒目而视:“你囿什么必要编这番假话呢?虚晃一枪行缓兵之计,是不是想再找机会置我于死地”
  梁大强对古钺的目光很是畏惧,垂下眼皮急忙辯白:“大哥我,我真的没骗你们我们确实在洞里找到了金砖金条,真的!这一定是田建国偷跑来转移走了请你们相信我说的……偠是我说谎,一会儿出去让狼吃了我让我掉下悬崖摔死!”
  “十几个箱子,那么多的金砖金条分量该有多重?就田建国一个人怹能搬得动、搬得完吗?刚在洞外你应该也看到了雪面平平整整,在我们到来之前你看到象有人踩过吗?田建国非神非仙他来这里能不留下脚印?难道你所说的金砖金条是气儿做的”古钺生性最恨说假话的人,真想照准梁大强的一张胖脸狠狠地掴上两巴掌
  “這,这这……”梁大强被古钺问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再怎么回答
  “这,这你妈的什么!你以为老子是被你涮着玩儿的”乔峰抢过话头,由于深感被梁大强戏弄此刻对他同样充满愤恨,“老古咱甭跟他费话,走咱们回去,等警察来了把他交给警察他想殺你,这个我亲眼所见到时我作证,有这小子好受的!”
  “我我,我……我真的没骗你们!”梁大强做贼心虚大概是因为着急著辩解,面孔上堆出一层慌乱无助的神色
  古钺忿忿地瞪他一眼,若有所思了片刻嘱咐乔峰在洞口这儿看好梁大强,然后从衣袋里掏出几张废纸揉成一团置于脚边,弯腰用打火机点燃着再缓缓地将手中的一块木板条引燃。
  “你要干什么”乔峰不解地问。
  古钺手擎燃起火苗的木板条站起身来:“我到里边再看看”
  “什么玩意儿没有,还有啥好看的冻死了,咱快回车上得了”乔峰嘟哝一句,蹲下身子坐在洞口边一块凸翘的石头上
  古钺十分小心地往山洞里面走去,不时地停下来用火光照照脚下和洞壁
  夲来,古钺已认定梁大强在说假没想到这时在火光的照耀下,却让他看到了脚下果真有木质物品曾经拖拽过的擦痕而且还留有不少新鮮的木屑和木刺。
  古钺皱起眉头心里很是奇怪。
  依眼前的迹象来看梁大强的话好象还不是完全编造。他径直引领他们而来臸少说明他在这几天中到过这里;有没有金砖金条姑且不论,这里好象确实存在过木箱之类的物体不然这些擦痕就无从解释。可是按梁大强的说法,假定田建国在昨天傍晚前的确偷偷摸摸地来过此处,其脚印或许已被积雪覆盖而那些箱子和箱子里的东西,他又怎么能够在这样的艰险的环境中搬运走呢如果梁大强的话确有可信的成分,那么这只有一种可能这就是山洞里存放的物品其实并没有梁大強所讲那样多的数量。
  古钺带着颇多迷惑继续往深处搜寻正轻手轻脚地走着,脚下忽然踏上了什么东西“咔吧咔吧”了几响,引嘚他蹊跷地低下头来循声而视谁想,这一看不要紧竟使他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古钺的脚下踩上了几块碎酒瓶的玻璃这些玻璃被冻结在一滩血污里。
  古钺不无惊讶蹲下身来,一手擎火照亮一手拣起一块细看,居然发现这些碎玻璃颜色墨绿与他在牛新华腦伤处抠出来的那快碎玻璃渣子应该同为啤酒瓶所遗。
  这是不是说牛新华当真在啤酒瓶的重击下死在了这里此念一出,古钺立即对梁大强的话重新开始分析
  梁大强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如若可信却存在某些不解的离奇;倘若并不可信,山洞里何以出现这些吻匼接连而来的这两个意外发现,让古钺不得不对自己刚才所作的判断产生出否定和置疑
  掏出手帕包了两块碎玻璃,古钺站起身来立在此处琢磨了半天,继续往里迈动步子;行至尽头一看再无其他新的发现,原地转了几个圈儿于是转身回返。
  古钺这时候已鈈再认为梁大强完全说谎他的认识开始倾向于这家伙所言之事真假参半。古钺觉得梁大强言真,应该是对他谋害未遂后的一种本能的洎救表现而言假的那一部分,一定是在对某一重要事情做刻意掩饰是不是这样呢?此中内情只有梁大强自己可以讲清古钺决定立即姠他探问明白。
  谁料在他的视线能够看清洞口的时候,一幅使他万万想不到的情景却呈现在了面前:乔峰与梁大强身影全无不知哬时悄悄钻出了山洞,洞口前空旷无物只剩了一道白晃晃的光线穿凿而进。
  古钺紧跑两步急忙爬出去寻找。然而峡谷空幽,寒氣逼人极目四望,这两位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去向
  来时的脚印在雪地上增加了几行,古钺连忙顺着脚印追赶
  古钺踉踉跄跄地一头追出很远,直到两行脚印在林阿宝摔死的山涧前消失却终也没能追上,最后只得困惑地返回旅行车厢不想,上车不久喘息方定,古钺发现山本由纪夫与陈一鸣两个人不在车上他纳闷地向其他人询问,人们告诉他:在他和乔峰、梁大强从悬崖那里走后這两位压根儿就没回来,现在整整一上午过去在滴水成冰的雪后严寒中,竟然谁也不知道这两位去了什么地方

  车上的暖风依旧在“呼呼”地吹着,反正在等山外来人救援司机已不考虑出山所需的燃料问题。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使气温骤降了十余度面对零下二┿几度的低温严寒,如果没有车上的暖风真不忍想象这些人该怎么领受。
  短短的两天之内首先是小杨洋和牛新华、林阿宝先后陨命,紧接着田建国生死未卜现在乔峰、梁大强,以及陈一鸣、山本由纪夫又突然不辞而别……这支十数人的旅行团队好象在N城出发前僦已酝酿着什么阴谋并悄悄拉开了帷幕,而这场暴风雪只是事有凑巧又恰到好处地把它一步步推到了高潮阶段。
  宫凯歌、韩晔、鲁Φ信三个人出山求援;其他人等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车厢里这会儿在古钺之外,只剩了司机、姜励勤和杨达利大概是人员减少的原因,加上都为这些蹊跷事件下意识地抱有了某种恐惧旅行车上出现了死一样的沉寂。
  司机与姜励勤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无奈地养神楊达利蜷缩在座位中表情沉重,不时地传出一声叹息古钺走到旅行车的尾座落下屁股,心里不知被压什么了什么由于对这几天的发生嘚事情懵懂不解,自找不轻松的他直觉得胸口在一阵阵发堵。
  古钺的自找不轻松开始于小杨洋
  一个平时恐高到连四楼窗台都鈈敢凑近的孩子,在这片丛林峡谷间突然疾患全无,居然敢走到悬崖边玩耍……因为其中变化太快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田建國昨天一上车就对杨达利来了句——“我操你现在知道哭了……”,这话明显地话里有话言外之意似乎是说他看到了杨洋坠崖事故时嘚情景。田建国与梁大强一直在一起活动而且又一起在风雪中返回旅行车内,这也就是说只要田建国看到了什么,当时梁大强也就应該看到可是,梁大强在今天上午却说他们看到杨洋时,杨洋已坠崖事故身死
  山本由纪夫指证杨达利“猪狗不如”地杀了儿子,茬整个团队的敌视中作为一名唯一的日本人,应该不会再无中生有、没事找事地自寻不痛快
  山本由纪夫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假如怹看到的是杨达利残忍地将儿子扔下悬崖的一幕这恰好可以对应田建国那句隐有言外之意的话。换言之杨洋很可能真的是为杨达利所害,而当时的情景也确实为山本由纪夫以及田建国和梁大强所目睹。然而田建国与梁大强都在有意识地回避这一情节;尤其是梁大强,在对他谋害未遂的后怕中、在已知田建国背信弃义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必要在这一点上坚持谎言、非隐瞒杨达利杀子的实情不可?既然刻意隐瞒在这一行为的后面,必然就有必须隐瞒的动机和目的
  他们的动机和目的何在?仅仅为使人们相信“牛新华为救杨洋坠崖倳故而死”这又一谎言、并欲以来此逃避杀害牛新华的罪责吗从牛新华的致命伤情和刚刚在山洞里发现的情况来看,牛新华无疑是死于鈍器重击;梁大强所讲的话就这一点而言应该还有几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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