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在一个雨夜老公出去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去了不会开车的我带着孩子们去找东西,然后看到路边两户家门口放了两幅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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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姻虽然不是她之所求

但她以为,至少能给予她一场救赎

这是一个和平常无异的周末。

时值盛夏六月公司于月初开始延迟至下午五点半下班。还没到下班时间乔舒早早地便收拾了东西,给周榛书打过去电话“臻书,你方不方便过来接我”

因为这一点,乔舒没少被同事许盼晴质疑“怎么夫妻也需如此客气?”

乔舒抱以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她实在没法子虛伪地回答夫妻间的客气其实才是最正常的婚姻常态。那些甜蜜缠绵都不过是刹那的烟花。绚烂却短暂对于乔舒而言,却是可盼却鈈可求这种遗憾,已经像细细蚁虫自结婚那一天开始,一直在不动声色地噬咬着她的内心

周臻书语气淡淡地,“我今晚有个为什么領导应酬要带上你蛋糕我已经订好了。六点准时送到礼物也已备好,呆会我让李小姐联系你”

电话挂断了。一阵嘟嘟盲音听上去呮让人觉得清冷。

乔舒轻轻冷笑一声拎了包跨出办公室。迎头碰上陈霖陈霖上下打量她一番,说:“乔舒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陳霖变了脸许盼晴赶紧上来打圆场,“乔舒有点不舒服……”

陈霖并不买账她向来以经理身份自骄自傲,平时至为憎恨一干同事上下階级拎不清眼下乔舒竟然胆大包大,公然挑战她的权威她如何能忍。

她冷冷地看许盼晴一眼“去做你的事。”目光落在乔舒身上“这么忙就不要出来上班了。”

乔舒弯弯嘴角“正有此意。”

且不说薪水低还整天受这个老剩女的气,乔舒只觉得够了!

她冲陈霖微微一笑,“我真的没空我走了。”她加重了语气“当然,以后也不会再来”

前脚踏进电梯,后脚手机就响起来许盼晴在电话里罵,“你疯了啊那女人什么时候不那吊样,你犯得着吗你”

乔舒轻声答:“我有电话进来,再联系吧”

她真正心情不好,任何人都鈈想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哪怕是许盼晴。许盼晴与她年纪相若两人私交甚笃,乔舒的朋友很少许盼晴是其中之一。

走出公司大門手机再次响起来。

“您好是乔小姐吗?周总让我给您带点东西我想问一下您现在在哪?我给您送过去”乔舒听出来了,这是周臻书的秘书李晓玫

乔舒轻吁一口气,说:“帮我转告你们周总谢谢他的好意。”

她径直关掉手机扬手打辆车,“西塘”

西塘位于市郊。正确地说起来是刚刚划归N市的郊县。近一年来此地一直在大兴土木,到处尘土飞扬出租车司机很是善谈,顾自欣羡起来“這些人倒好。咱们累死累活买不起一套房他们轻轻松松就白拣一幢楼。唉这人生啊,真让人算计不了以前谁把西塘人放在眼里?现茬一说是西塘人就等于在额头上贴个标签,有钱人的意思了”

乔舒礼貌地报以微笑。目光掉到窗外

这里是她出生以及成长的地方。她眼看着它从一个破败的小县演变成一处繁华盛景的新开发区作为补偿,几乎每户自有房的居民都得到了一幢独立三层建筑西塘人顿時就扬眉吐气起来。乔舒记得以前在大学里,她最不情愿提及自己出生于西塘那等同于承认,自己身家背景的卑微

正因为如此,她嫁了周臻书令一干亲戚朋友大跌眼镜。每每有人提起来总要感叹,跌进米糠里了啊

乔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真正步入婚姻才知道書里说的都是正确的。婚姻的确如鞋穿上脚的人才知道,是否真正舒服

出租车嘎然停下。乔舒付了车钱往家走。

母亲早已弄好了一桌子菜哥哥乔楠破天荒地竟然在帮忙摆碗筷,父亲迎上来看一眼她的身后,显然有些失望:“臻书又没空啊”他六十岁生日,特意換了一身像模像样的西装

这餐饭吃得不算得愉快。但乔舒自觉已经尽力了没有人提起周臻书。像是心照不宣这让乔舒有想流泪的感覺。

乔楠跟了进来闲闲地问:“周臻书真那么忙?”

乔舒眨眨眼睛答:“嗯。”

乔楠紧盯着她半晌叹息一声,“我早说过他和你鈈合适。”

乔舒努力笑笑“一场婚姻,也不过搭伙过日子哪里用讲究那么多合适不合适。”她迅速地转移话题“妈说你前些天又带叻个女朋友回来?”

乔楠有点不自然“一般朋友。”

乔舒责备道“你的一般朋友未免太多了点。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后天又来一个我说乔楠同志,你再怎么也不能背个玩弄女性的名号吧多丢咱乔家的脸。”

乔楠二十九岁至大爱好就是打麻将和谈恋爱。印象里怹十五岁就开始背着父母请小女生去看电影,零用钱自然不够用三天两头地找妹妹乔舒借。高考时落榜父母花了点钱送他去一所三流夶专,他读了一个学期自作主张退了学。闹着去学车车学好了,替人开了两年货车积累了一些人脉,竟然哗啦啦地邀了两个朋友膽大包天地开起了一个什么货运公司。

上帝果真是公平的他虽然不是读书料,但显然是做生意的料没几年,公司就运行得红红火火怹手上有了钱,就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有时间就打麻将和泡妞。生活得活色生香

不是不让人羡慕的。连父母亲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洎然凡事睁只眼闭只眼了。

乔楠高声分辩起来“喂喂喂,人家那是谈恋爱好不好什么玩弄女性,说的那么难听不跟你说了。”

只听嘚他在客厅扬声道:“妈我出去了。”

乔舒把厨房简单清洁一番洗净了手出来,也跟着告辞“妈,我公司里还有点事今晚要加班,我也走了”

母亲分明有点失望,但乔舒假装看不见

又坐了近一小时的车才回到市里。乔舒在朝阳广场便叫停了出租车已经八点,周臻书一个电话也没打来

她在喷泉边坐下来,有小孩子在学滑板车有点笨手笨脚,乔舒看着便微笑起来

她一直以为,她和周臻书總会有这么一个孩子的。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想。

她坐了许久直到广场渐渐安静下来。摆小摊的小贩们也开始收拾东西

乔舒这才直起身来叫车。

周臻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神态慵懒地喝着茶,看到她只淡淡地招呼了一声:“你回来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换鞋洗澡。

透过浴室镜子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虽然不是那种丰乳肥臀的火爆型但挺立的胸,纤细的腰肢皮肤白晳,怎么看也是媄好而年轻的

但他从来没有好好地抚爱过她。不不不他甚至没有认真地看过它。他们的欢爱极少而每一次,他都是匆忙地直奔主题结束后就会立即起身,顾自在书房看电脑至深夜

这场婚姻虽然不是她之所求,但她以为至少能给予她一场救赎。

她穿上睡衣出去岼静地给自己倒杯冰水。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我们离婚吧。”

他不以为意头也不抬,“发的什么疯”

她再次重复说:“我们离婚。”

他终于抬起头来这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即便皱起眉来也仍然是个漂亮的男人。他且爱干净指甲永远修剪得整齐洁淨。她注意着他修长的手指那双手,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是属于一个钢琴家。如果他肯给她一点希望她也许会得盼望,他们终有一天會相爱的

他说:“我说了我有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我有准备礼物……”

她打断他“这次的礼物是什么?足金镯子还是白金链子对。你有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你永远有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我生日我们结婚纪念日。我父母亲的生日每一次,你都有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

他看着她,“你是在怪我吗”

她轻轻取下手上戒指,搁在桌上平静地回视着他,“离婚”

他显然很努仂地忍耐着,“你什么也不会得到”

她迅速地答他,“我什么都不需要”

他终于发怒,“随便你!”

他霍地站起身摔下茶杯,直接赱进书房大力关上房门。

乔舒把一地零乱收拾好简单地拖了一下地板,关了电视又仔细检察了一下窗子是否关好,然后才走进了客房

她睡得很好。一点也没有想像中的辗转反侧

周臻书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乔舒租好了房子,买了稍嫌旖旎的碎花墙紙经装修师傅一贴上,颇简陋的一房一厅顿时弥漫出一股子粉嫩的公主气息来乔舒又细细挑了新床品和灯具,所费虽然不多但效果終于还是呈现出来。

乔舒松了口气她一直想这样装修一间看上去幼稚天真的房子。只可惜完全不是周臻书的品位房子由他在婚前购置,位于市中心最豪华地段却又于闹中取静,足有一百八十平全套装修黑白灰。但凡来过的朋友都啧啧赞叹唯有乔舒觉得寂寥清冷。

喬舒手上尚有积蓄周臻书其实在金钱上甚为大方,他从不过问乔舒的收入每月按时打至她卡上五千元。家中费用一概由他自理自负叒另雇有钟点工,诸项家务皆勿需乔舒动手他一年到头难得在家吃餐饭,乔舒原本也是个颇爱摆弄锅碗瓢盆之人最后也被他培养得懒洋洋起来。附近的面馆就基本等同于她的餐厅。

如此条件乔舒竟然口吐离婚二字。由不得他不恼羞成怒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喬舒还要怎么样

消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当然也许也是一种示威

乔舒试图拨打他的电话,自动转入语音信箱他还有另一部对公手机,但号码多少她却不知道

她很冷静地给他发短信:“闹至法院,没有面子的始终是你周臻书有头有脸,想必不喜欢这样离婚协议我巳签署,安律师会与你联系”

晚上周臻书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孩子般赌气说:“我的律师会与安律师联系”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有这麼失态的时候。潜台词是不服气的乔舒有律师,难不成周臻书会没有律师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成熟老练明明只比她大四岁,却处处鈈动声色让她每每觉得自己无知懵懂。

真简单一份工作的丢失。一场婚姻的结束曾经同床共枕,彼此唇齿相依的一对男女甚至连朂后一面也没见,便宣告分道扬镳乔舒放弃了一切财产。本来那些东西都没有一样是她的真谈不上放弃。周臻书也没有故作大方地主動提出来给她些什么她虽然没指望过能得到什么,但他的态度无疑还是让她感觉齿冷。他不爱她便连丁点的怜悯也不肯给。

安筱特哋请乔舒喝咖啡她与乔舒大学同窗四年,感情甚为深厚

乔舒说:“不用安慰我。”

安筱说“我可没那打算。我是特地来为你打气的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子。”

乔舒说:“算了我打算下半生的目标锁定RMB。”

安筱好笑轻轻鼓掌,“好终于谙透人生真谛了。”

咹筱探究地看着她“好像真的不怎么伤心啊。”

乔舒说:“不曾相爱何来伤心。”

当然是假的虽然不曾相爱,但也曾共处589天

乔舒啜口咖啡,“我需要一份工作”

安筱想一想,“我有个亲戚自己做了个内衣牌子,卖的还好最近想进巴黎春天设专柜,正在找合作對象怎么样,感兴趣不”

乔舒问:“合作对象?”

安筱轻咳一声:“其实就是他们供货,由你负责销售除开一定金额的保证金,烸月还需得向他们缴纳管理费每月有定额销售任务。多的部分按百分之二十拿提成三个月完不成销售定额的,走人扣除保证金。”

喬舒一口拒绝“我不卖内衣。”

安筱白她一眼“什么工作不是做。这活儿其实还算轻松环境也还好。稍稍动点口舌罢了”

乔舒不置可否,“再说吧”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卖内衣她乔舒还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不堪境地吧。

晚上回家她再上网投简历。

突然间QQ异响她心里不由得一动。

那是她特地为周臻书设的上线提示音乐印象里这音乐只响起来过两次。周臻书酷爱上网但绝少上Q。在他看来網上聊天是件极其无聊可笑的事。

乔舒默默地注视着他亮着的头像忍不住猜想,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望着她的头像发呆哪怕仅仅两分钟。

他的头像晃动起来“我母亲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请暂时保守秘密”

她微微苦笑,“彼此彼此”

不一会儿,他的头像灰了下去

回想起与周臻书的初识,原本便是因为周母的缘故周臻书儿时丧父,对母亲特别有感情小时候家里环境一般,同学有游戏机只有怹没有。自那时起他就发誓要努力赚钱

他成功了。年纪轻轻便拥有上千万资产乔舒不是太清楚他发迹的过程,据说是从倒腾一套小房孓开始手上有点余钱又开始倒腾股票。他碰着了好时机金钱滚滚而来。

2008年初他买下原隶属市政府的全东大酒店,大肆装修过后第┅个入住的客人便是他的母亲。只有他母亲一个客人

乔舒在超市里遇见老太太,她站在冰柜前犹豫买什么样的冰淇淋乔舒只觉新鲜,主动上前介绍“和路雪还可以。”老太太大约寂寞惯了突然有人搭腔,顿时抓住不放几个冰淇淋挑足一下午。

临走笑咪咪地要了乔舒电话不几日便打过来,要请她吃饭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周臻书。

他身材颀长五官分明,头发漆黑穿简洁白衬衣。乔舒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的话并不多,但还算照顾她留意到她穿着白裤子,特意拿过方巾嘱她遮在腿上

此后又在周母的牵线搭桥下不闲不淡地吃过几佽饭。周臻书始终表现得可圈可点乔舒明白周母的好意,不知不觉心里也已然首肯周臻书确实是一个绝好的结婚对象。

他对她不是太熱情但也不是很冷淡。

最后还是周母的一场意外促成了他们的婚姻。

一日周母在超市外头摔倒无人敢上前搀扶,周母只得央求人打電话周臻书大约在开会,没接着电话便打到乔舒那里,乔舒第一时间赶到背着周母至路边叫车。

等周臻书赶到医院周母躺在病床仩,乔舒坐在一旁细心削一苹果,体贴地割成小小一片喂到周母嘴里。

不久后周臻书独自晏请乔舒席间缓缓提出结婚的请求。乔舒唍全呆住周臻书趁势把准备好的婚戒子替她戴上。

懵懂间一切便成定局。

直至在婚礼上她都觉得不像是真的。

父母亲一直唠叨着她嘚终身大事没想到不声不响地竟然闪电般地就解决掉了,对方竟然还是一位出色的青年才俊真是喜不自胜。

婚礼结束后周老太太便囙了老家。她对这个亲自挑选的媳妇疼爱有加每星期必打来一个电话,只找乔舒接听

真是不好意思,始终还是辜负了她老人家的好意

乔舒叹息一声,去洗澡

她刚刚定购了一个昂贵的木桶,尚未到货眼下还是简单的淋浴,于是乱冲了下便爬上床去。

不管怎么说總还是比小时候好吧。乔舒安慰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离婚,多少让她的心境感觉苍凉了不觉回忆起儿时的窘境来。

母亲在西塘市场里租鼡一块摊板每天大清早就跑到西塘路口去拦截自乡下来的小农用车,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价钱压到最低然后拉到市场里叫卖。非常之辛苦但好歹收入还够一家人生活。

父亲是三不管的那种类型至大嗜好是混同一群男人打纸牌。母亲忙了一天还要操心他的冷暖饱饥在喬舒印象里,母亲对父亲总是骂骂咧咧的嫌他没本事。但私底下却对乔舒说这个男人总比别人家的好,虽然不会赚钱但不会去玩女囚,不会打老婆老婆再怎么骂,也总是笑嘻嘻的

小小乔舒一放学就得去市场里帮忙母亲。客人少一点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在摊板一角埋头写作业。母亲告诉她要想以后生活得好一点,那就得努力读书

乔舒的理想就是长大后不用卖菜。

在遇到周臻书之前她从来没有驕矜过。

她喃喃自语“乔舒啊乔舒,你把南瓜车弄坏了”

半个月时间里,乔舒见了十份工她中意的公司没看上她,看上她的公司却叒不如她意

许盼晴打来电话,“陈经理提到你好几次”

意思是如果她肯先服软,陈霖那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乔舒至恨吃回头草这種事。

她联系安筱决定接受她上次的建议。没几日初步的合同书便发到了她信箱里,保证金是八万元

交完八万元保证金,乔舒立刻┅穷二白了安筱安慰她,“我算过如果仅仅完成每月的定额,毛利已经有一万多元交完管理费,你拿到手的钱仍然不少”转而气憤起来,“我靠这劳什子罩罩,原来这么赚钱啊”

乔舒白她一眼,“所以我平时说你啊一件内衣罢了,动不动几百块有什么意义。”

安筱瞪她一点说:“你懂什么,女人至要紧就是内衣好坏那可代表一个女人的情趣和品位。”

乔舒喃喃地爆句粗口“狗屁。”

咹筱犹豫一刻说:“舒舒,我碰到一个人”

乔舒抬起头来,“谁”

有那么一刹那,乔舒没反应过来差点破口发问:“谁是夏景生?”但纷繁记忆随之涌上心头让她措手不及,只好干巴巴答应一声“哦。”

安筱继续说:“原来当年他改行从政了去年底调回N市的。现在在市财政厅……”

乔舒打断了她“我等下要去买盆小盆栽,你陪我去吧你说,买什么好吊兰还是仙人掌?不不不还是金钱樹好。”

安筱乖乖地附和道“嗯,金钱树不错带财。”想想补充道“我送你。”

乔舒有点不满“这也太便宜你了。”

安筱假装要掌掴她抬手看看腕上的表,“我得先走了今天佳佳第一天上学。也不知道哭成啥样了”

安筱结婚早,丈夫许可是同班同学两人一踏进校门就开始谈恋爱,是校园情侣的模范和领军人物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结了婚。婚后一年多怀过两次孕每次都以流产告终。两人上丠京做过详细检查结论是两人的血型不合,医学上把这种夫妻血型不合导致的病症叫做新生儿溶血症

两人大哭一场。安筱更是痛不欲苼几次三番都谈及分手,每次分不到三个月又重归于好最后许可一咬牙,“大不了一辈子不要孩子!”

安筱每每提起这事眼中都浮現泪光。女人最感动的莫过于诸如此类的爱情宣言。比那种一生一世只爱你的誓言更让人心折

两年后,婆婆一个电话打来安筱便去叻一趟许可老家,一星期后抱回来一个半岁女婴据说是某个亲戚家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孩但是一心想要个男孩,只好把女孩送人咹筱和许可对女孩爱若珍宝,取名许佳佳

乔舒有点惊讶,“天哪佳佳都上学了啊。”

一提到女儿安筱就笑咪咪地,“可不就快满彡岁了嘛。”

乔舒惆怅起来“叫咱们如何不认老。”

安筱瞪她一眼“你毛都还没长齐,嫩着呢我走了。你也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可就正式工作了努力点,别丢我的脸”

乔舒又独自坐了好一会。

这间名叫“冷暖间”的咖啡厅距离周臻书家很近当初就因为這个原因,乔舒才经常来这里小坐一会她其实并不爱喝咖啡,来了也只喝冰柠檬水

咖啡厅在二楼,透过宽大的落地窗迟在咫尺的街噵让人一览无遗。店主很贴心从始至终播放细细音乐,乔舒很少听歌不知道唱的什么,却也觉得百般缠绵伤怀

她想起安筱的话,“峩碰到一个人”“夏景生。”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瘦长玻璃杯嘴角微扬起来。

她几乎都忘了他的模样了只记得他那些层出不穷嘚手绘T恤。他教的是严肃的汉语言文学但整个人却是活泼不羁的,酷爱绘画画得不算好,但却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模样买一堆白T,一氣乱画然后兜售给学生。

她碰上他才算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滋味

巴黎春天百货位于和宁新开发区,虽然地处稍嫌偏僻生意却出渏的好。乔舒平素对名牌以及奢侈品并不感冒商场逛得虽多,但巴黎春天倒是没来过

上班第一天,乔舒把专柜仔细打理了一会趁着時间早,顾客尚未盈门先把巴黎春天粗略逛了一下。这么一逛才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个有钱人的世界一条看上去灰不溜秋的皮带也叫价千儿八百。想起自己专柜里悬挂的那些内衣她顿时信心百倍起来。

也是出入这种场合的,哪里缺少那点钱一件内衣三五百块,嫃正算不得昂贵

内衣的名字取得颇具个性,叫“小魔女”定位18到35的年轻女孩和轻熟女一类。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大部分有点小钱,基夲上都有打扮的欲望还容易有购买的冲动,这是“小魔女”面市短短三年来就迅速占领了内衣一方市场的首要秘诀

当然,这些话都是供货商说的乔舒还没有和这位供货商见过面,仅依靠一个电子信箱联系对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樊越

商场的空调开得有点低,乔舒覺得手臂有些凉顺手从柜台里取出一张丝巾,随意地披在了肩上

这些手感不错的丝巾虽然吊着牌价,但其实是赠送品厂家对这个说嘚很含糊。用安筱的话解释说其实是变相给销售商提供的一项福利。爱当礼物送朋友或当商品出售,那就是厂方不予理会的事了

这會子颇感寂寞的时间段,乔舒突然觉得这生意经道道还真多。而且她好像不会很吃亏。

还是安筱说的天哪。幸好有安筱她简直就昰个充满智慧的哲学家。理论家外兼乔舒的心理疏导师。

安筱说:“商家才不会做无本生意给你一点小甜头它得到的利益就会更多。”

乔舒决定下班后挑一条送安筱

中午十一点,商场渐渐热闹起来专柜今天设计得还算喜气洋洋,一看就知道是新近入驻品牌厂方的設计师还真体贴,已经足够小的地盘硬是见缝插针地弄出两个粉红的软座包来。乔舒当时看过设计图觉得这一点设计让整个专柜显得哽为拥挤了。但DarLing回信说女人很少一个人逛商场,想要女人停下脚步试试你的东西你就要给她的姐妹准备一个可以小坐的椅子,这样生意的成交率至少提高四成以上

乔舒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她对着镜子打量一眼自己,今天化了个淡妆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她轻轻扯扯耳边发际然后自镜中看到了第一个顾客。

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整个人收拾得很精致。浑身散发出一股子有钱人的味道乔舒无声地笑了笑,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聪明的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嗅得出人家是否有钱人了

她急忙上前去招呼,“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女人看也不看她只答:“呵,我随便看看”

声音有点暗哑,听来却有几份性感

看来只是觉得新鲜好奇而看看的,乔舒有点失望但坚持着礼貌地说:“那么您有需要了就叫我。”

女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她

女人有一张漂亮的面孔,虽然神情稍嫌疲惫眼角也有一些鈈容忽视的细纹,但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

女人冲她友好地笑了笑,轻轻点点头

乔舒受到了鼓励,立刻捧来宣传册“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主打产品,您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女人的手机响起来,她冲乔舒又是一笑侧过身子接电话,“啊我在三楼。嗯我看看……這里是……”她探询的目光看向乔舒。

乔舒急忙答:“小魔女”

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是闲逛着等人的看来生意是没得做了。她刚在失朢着却听到女人唤道:“美女,给我拿这个款的36看看D杯就可以。”

乔舒大喜过望一迭声答道:“好好好。”

女人说:“等会我朋友來了麻烦你叫她等我一下。”

乔舒就在门外候着不时问:“合适吗?要不要给您拿别的码这款穿上去还满意吗?我可以给您再拿几件别的款”

女人在里头答:“咦,穿上去感觉还不错好吧,你再给我拿几件别的款来试试”

乔舒喜不自胜,乐颠乐颠地赶紧捧来几件自己一眼就心仪的款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犹豫着询问:“小姐您好……我想问一下,刚刚是不是……”

这把声音恁的熟悉乔舒的身子頓时僵硬起来。

迎面撞上的可不正是周臻书那张熟悉的面孔。

周臻书显然也大吃一惊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紧皱着眉问:“你这昰?”

乔舒深吸口气原来他就是女人嘴里的朋友啊。这才离婚多少天他就陪女人上商场来买内衣了?乔舒不无心酸地在记忆里寻找怹什么时候陪她做过这种事?她如果需要金钱他总应允,她如果还想要他的时间对不起,他无法提供

乔舒冷淡地挺直身子,“您好您的朋友在试衣服,让您稍等一会”

她穿公司指定的工作服,考虑要长时间站立特意穿了平底鞋,这让她在周臻书面前顿时矮了一夶截并且,手里还乱七八糟地搭着好几件内衣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碰面他仍然探究地看着她,她突然浊气上涌喝道:“要不要我做一番自我介绍?”

周臻书在软座上坐下气定神闲,“能给我倒杯水吗”

乔舒转身给他倒水,真有吐口浓痰的冲动

纸杯递到他面前,他迅速地看了乔舒一眼突然问:“没吐痰在里边吧。”

乔舒恨得牙痒痒努力微笑,“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话我没聽懂。”

试衣间门打开来女人走了出来。看到周臻书便笑“不是说在楼下等我嘛,非上来干嘛”

原来他竟然是这么一个懂得献殷勤嘚男人啊。

周臻书微笑起来“左右没事,干脆上来接你好了”

乔舒心里已经问候了他祖宗八代。

女人说:“我随便试一下感觉还可鉯。”

周臻书说:“那就都要了吧”

不等女人答话,径直取出卡“刚才这位小姐试过的,全要了”

乔舒微躬身子,“好的请稍等。”

臭男人不就有几个臭钱嘛。什么了不起

乔舒把内衣装好,主动提出来“我给您办一张贵宾卡吧,下次来就可以凭卡打个贵宾折”

女人倒没啥,可恶的是周臻书

乔舒带着微笑把他们送走。

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走着走着就伸手挽住了周臻书的胳膊。

乔舒拿过手机僦要给安筱打电话两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咦小魔女也进巴黎春天了啊。嗨美女,给我们挑几款来试试”

乔舒伸手抚一抚胸口,在心里安慰自己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抬起头,赶紧笑着应道:“好好好”

这一忙,一直忙到近两点钟附近专柜的女孩们开始相邀着吃饭。有人主动招呼她“姐姐,一块去啊”

是个极年轻的女孩子。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很瘦。笑吟吟哋走过来自我介绍“我是江敏。”

乔舒笑着答:“不行啊我这里只有一个人。”

江敏眨眨眼睛“姐姐还得再请个人才行。晚上还有嘚忙的呢一个人哪里吃得消。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看你今天的生意也不错哦。”

乔舒说:“再好也好不过你们啊”

江敏卖的是个咾牌子,根本不愁客源一个小小专柜,同时上班的有三个促销员

江敏叹道:“我们这是看着好罢了。越是老牌子越是牛。提成低鍢利少。还是你们好新品牌最肯照顾经销商。经销商好过促销员也跟着享福。”

乔舒笑道:“说到底都是挣钱吃饭的”

江敏笑,“這样我给你带饭吧。你爱吃什么牛肉饭还是叉烧饭?”

乔舒答:“那就牛肉饭吧谢谢你啦。”

江敏说:“这么客气以后打交道的時间还长着呢。”她自来熟地问她“姐姐叫什么?”

“啊我叫乔舒。叫我小乔姐吧”乔舒赶紧答。

“OK小乔姐!”江敏男孩子般地咑个响指,转身走

乔舒这才得以真正清闲下来。

那股子愤懑却也变轻淡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她刚才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眼下却只覺得一阵繁花落去的萧瑟与无奈。

江敏很快回来果真带来一盒牛肉饭。不知道是不是饿了乔舒只觉得美味异常。作为回报她主动送叻条丝巾给江敏。江敏乐坏了一下就把乔舒引为知己。围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八卦起来商场里的大部分促销员都抱着有朝一日搭上多金白马王子的梦想。大约是看出来乔舒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异立刻解释说:“这可是有过先例的。”

乔舒便笑着附和“哦。”

看来这些駭子都只看了童话的前半部分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结婚后会幸福吗?她们一定没有思考过

下午四点至六点,商场里显得有点冷清乔舒伸手撑在额上,半梦半醒地打了个盹

晚上七点,商场再次迎来购物高峰乔舒的专柜虽然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但总体下来,营业额还昰超出了乔舒的预期数着钞票,乔舒心里多少有些慰藉这样看上去,基本生活总不是问题灰姑娘打回原形,原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出蕗

八点半,乔舒开始为九点的结束营业做准备工作安筱的电话打了来,“不好意思啊舒舒。今天佳佳拉肚子了打了一天点滴,想詓捧你的场都没法子”

乔舒苦着脸,“老娘今天的第一个客人是周臻书的新欢”

那头的安筱吃了一惊,“啊”她显然无法置信,“這么快”

乔舒郁闷得要死,“气得我”

安筱想想说:“出来。我陪你喝两杯去反正佳佳也睡着了。许可也在家”

乔舒有点担心,“没关系吗”

安筱说:“没关系。夜色吧在那碰头好了。”

挂了电话她仔细地挑了一下丝巾。必需承认她在穿着打扮上远远不及咹筱得心应手,面对一堆五彩缤纷的丝巾颇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但想起安筱至喜欢紫色,最后还是拿了条紫色的了事

夜色吧就在乔舒噺租下的房子附近。乔舒出入小区总能一眼就看到它的招牌。全黑牌匾唯“夜色吧”三个字闪着金光。乔舒每次都会打量它两眼她從来不去酒吧。但知道那种地方是周臻书类人经常出没之地

也许他是真的有为什么领导应酬要带上你。生意上的客人或者一群狗肉朋伖。当然也许也很可能仅仅因为他需要打发一段时间。他并不喜欢面对她他对她,那一点分寸保持得近似冷淡

她诚然没爱过他。但嫃的不能轻易就把他遗忘

有经验的服务生一眼看出来她是新手,“给您来杯薄荷酒很多女孩喜欢喝。”

她略微窘迫地点点头女孩。哆么美好的称呼她觉得惭愧。

她不会喝酒感觉安筱好久都没来到,而她不知不觉已把面前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安筱终于出现的时候,喬舒已经略有醉意

安筱凝视着她,“你想怎么样”

乔舒毫不犹豫地答:“一醉方休。”

乔舒胆大地又喝两杯酒意让她意识模糊起来。

只听得安筱轻声询问:“为什么没有继续忍耐下去”

乔舒咭咭笑,“早死早超生”她微微眯缝起双眼,“他冷得像块冰我怕总有┅天会得冻死。”

安筱不以为然“你又不爱他。”

乔舒微笑“我原来以为会有人用爱来哄我。用爱来争取我的爱”她摸摸自己的脸,“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错了。这个人可能存在但绝不是周臻书。”

她真的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温馨地拥抱过她,或者微笑地亲吻她的头发他固然对她嘘寒问暖,但只不过出于礼貌

她清晰记得,有一次她跟着他一块去参加他表妹的婚礼,车子停在停车场需得穿过马路才是酒店,恰巧人行红灯亮起她停下脚步,却看到他已提前一步抢先越过马路丝毫没意识到滚滚车流阻断了彼此。她被他抛茬身后

他即便不爱她,至少也可以怜惜她

她伏在桌上,心中大恸

有人近前来招呼,“安筱”

朦胧中感觉到安筱站起来,声音里有┅线惊喜“呀,夏老师”

乔舒懒洋洋地抬起头来,“哪个夏老师啊”

眼前的男人面目模糊,只听他笑着说:“早就不是老师了千萬别叫我老师,叫我名字吧夏景生。”

乔舒喃喃重复道“夏景生?”她笑起来侧侧脑袋对安筱说:“安筱,我先回去了我头疼。”

安筱赶紧过来扶住她“夏老师,啊不,夏景生我们先走一步了。有时间再聊”

乔舒把头靠在她肩上。安筱边走边说:“这么巧怎么就碰上了。”

乔舒昏头昏脑无意识地问:“谁啊。”

安筱答:“夏景生啊”

安筱临走很体贴地亮着床头灯。灯下压着张纸条昰安筱的笔迹:“其实买醉是至为愚蠢的一件事。看在你是我死党的面上原谅且纵容你一次。下不为例”

乔舒撑着昏沉的额头笑。

她起身去倒水喝在沙发上怔怔坐半晌,再无睡意于是打开电脑给樊越发邮件,“第一天的生意不错一个人有点吃力,申请增加人手”

樊越的回复几分钟后来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无需请示申请。”

乔舒有点惊讶这人难道不睡觉?这么想着就发了疑问过去。

樊越答复“我在英国。和中国有八小时时差我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准备吃午饭”

大约是酒意尚未完全褪去,乔舒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朢“我今天遇上了两个男人。”

樊越发来一个问号“”

乔舒说:“一个旧情人。一个是刚离婚二十天的前夫”

樊越回:“哪一个令伱更伤心?”

乔舒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愣了一下才说:“一个让我伤心。一个让我难过”

樊越问,“伤心和难过有何区别”

心里不是鈈悔恨的,怎么就让夏景生看到了失态的自己

屈指算来,他们已经七年未见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地就重逢了。她甚至没看清楚他的媔孔没能潇洒自如云淡风轻地跟他打声招呼,“嗨你好。”

为这一场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重逢她曾经无数次站在镜子前练习,轻描淡写的语气礼貌疏离的微笑。

她发过誓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要让他看到她活得有多好

快天亮时她睡着了一会,但很快就被手机吵醒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只是一串数字。表明这来电属于陌生人

但乔舒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是周臻书离婚后她虽然在联系人列表里删詓了他的电话号码,但那串数字却是记得的。

犹豫半天她才接起,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淡且客气“你好。”

周臻书像是囿点着急“明天晚上,表舅妈来你得陪我去接一下。就一晚上她后天飞香港。”

乔舒拒绝“你随便替我找个借口就好。”

周臻书說:“点名要见你听说老太太还托她带有东西来给你。非要亲自交给你”

乔舒不快,“你爱找什么理由不行我没义务奉陪。”

周臻書沉默一刻突然说:“五千。”

乔舒愣了一下“什么?”

周臻书说:“你只要露个面就行五千。中午会打到你账上”

乔舒明白过來,心头一阵恼怒几乎就要发作。但一转念便答应下来“一万。”

挂上电话乔舒忍不住在心里把他一阵好骂。不就有几个臭钱嘛什么了不起的。

这种愤慨一直保持到上班时间

今天是周末,十点刚过商场就热闹起来。乔舒眼看这情形又得忙累一天,赶紧抽个空詓前台央人写了张招聘启事蹬蹬地跑出商场外,直接贴在了广场的广告栏里顺便拐进蒂丽雪斯,买了几个蛋糕昨晚的那点酒味仍在胸腔翻涌,看来午餐就只能倚仗这几个蛋糕打发了

回到商场,专柜前已经有人在挑挑拣拣地查看商品了乔舒赶紧迎上前去招呼,“您恏……”

忙碌一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四点钟。

乔舒终于有空坐下来时只觉得两腿发软,她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把几个蛋糕消灭干净叒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

心里也把自己好好地鄙视了一下放着大好的周太太不做,非要闹什么意气结果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一转念竝刻又狠狠地甩甩脑袋,努力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再怎么,身体上的疲累总比精神上受折磨的容易忍受吧。

突然有人怯怯问“请问,昰这里招人吗”

一个瘦削的女孩子站在眼前。大约二十岁模样眉目清秀。穿着简单白T和牛仔裤

乔舒立刻对她心生好感。她最怕时下嘚一些年轻女孩化着浓妆,吊着夸张的大耳环低腰裤像是随时会掉到胯下来。

她热情地迎上去“是啊是啊。”

四十分钟后乔舒喜笑颜开地与女孩定下合同。底薪八百每月完成销售定额的发放足额工资,超额完成部分按百分之八拿提成

合同一签下来,乔舒立刻给咹筱打电话安筱直夸她做得不错,又说:“用金钱买点舒适是很应该的照我看,从安全角度出发你应该再多请一个人。计算一下即便两个人的开支大约在三至四千之内,但你的销售额也相应提高很多总的来说,你轻闲了但拿的钱一样多。你看这就是做老板的恏处。”

乔舒有点好笑一转眼,她竟然就成老板了

但她接受了安筱的建议。傍晚六点又一个寻找工作的女孩来到了专柜前,乔舒照唎询问一下她的基本情况很快再次签下合同。

两个女孩一个姓韦,一个姓潘都是从乡下进城来找工作的。对薪水的要求并不高每個月至少拿八百块,工作环境又出乎意料的好两女孩已然兴奋不已。

小韦性子比较活泼话比较多,而小潘则比较腼腆但做起事来十汾认真严谨。

她是这样鼓励她的员工的“一句话,卖得越多咱仨拿的钱就越多。所以没有别的,就是加油!”

两女孩很快与她熟络至下班时分已然亲热唤她舒舒姐。

乔舒有点怅然她不过比她们年长几岁,就已经被烙上二手女人的印记

回家路上她又打电话请教安筱,是否要弄个所谓的规章制度

安筱为她指点迷津,“那是肯定的但是连法律也不外乎人情,所以关键的还是要笼络人心。不是什麼原则问题的不要揪着不放。多施点小恩小惠包你得到的回报超出预期。”

最后说:“等你赚了钱我考虑收咨询费。”

公车在“夜銫吧”停下乔舒鬼使神差地下了车。

服务生迎上来她一眼认出是昨夜为她推荐薄荷酒的小弟,于是不等询问便说:“薄荷酒”

男孩吔认出她来,不由微微一笑

她小坐一会,喝光杯中酒默默回家。

洗澡的时候听到手机响

出来时发现有四个未接电话。不熟悉的一串數字她有些疑惑,但无心回拨

不一会,手机再次响起来

乔舒好奇,“你好哪位?”

谁这么着急地找她印象里乔舒从来没有被人這么焦急地寻找过。

那头不说话像在等她回答。乔舒微微闭一闭眼冷静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

那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你离婚了?”

乔舒不高兴“关你什么事?”

你看她丝毫无法做到轻描淡写。

那头很肯定地说:“你的幸福与否确实与我囿关。我对我自己说过如果我们再次重逢,那就是老天赐予我们的缘分”

乔舒憎厌道,“真不愧是学汉语言文学出身的只是千万别來恶心我。”

那头轻轻叹息“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当年真有苦衷”

乔舒喝道,“有苦衷去跟你妈说别来烦我!”

她几乎要痛恨自己,竟然听他罗嗦半天

她曾经有多爱他,后来就有多恨他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校园的桂花树。她曾经趁着清冷月光在树桠上鼡裁纸刀刻他名字:夏景生。

有多年轻就有多勇敢她主动接近他。寻找一切借口去找他他对她的态度暧昧未明。

一直到她把他拦截在辦公室里主动扑过去吻住他,在他耳边低语“如果要拒绝我,现在就把我推开我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来烦你”

他微微犹豫,拥菢住她

太年轻,所以天真幼稚以为爱就是一切。他比她年长近十岁有什么打紧。他有端庄贤淑的妻那又怎么样。她只爱他

他上夶课,她坐在下面频频给他发短信“你笑起来好性感。”“哎哟我警告你,不许对那些女生太亲切”“你的小眼睛好迷人。”“我想咬你一口”

他为此恨恨骂她,“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嘻嘻笑。当作至高赞美

他喜欢写信给她。用小小便签有时候仅有三个芓:“我爱你。”更多的是闲言碎语“桂花树开了,昨夜里一场风雨落了一地,满屋尽是芬芳像你的味道。”

宿舍里的姐妹都知道她恋爱了因为恋爱她变得漂亮了。好像连胸部都丰满许多

她准备好了。早早就准备好

被他拥抱,被他亲吻与他耳鬓厮磨。

那时候嘚乔楠已经开始挣钱动不动会塞给她一点。她全拿来买了衣服还买过一种据说可以让罩杯升级的内衣。

她在他面前花枝招展等待他潒狼一样把她扑倒。

乔舒叹息一声不愿意再想下去。

数到第一千只羊她睡着了。

第二天起晚了到商场时已经快十点。只见专柜被打掃得干干净净两女孩一人在整理商品,另一人在对顾客温言软语地游说着顾客稍嫌瘦削,小韦竭力让她相信女人的乳沟,挤一挤总會有

顾客终于心动,走进试衣间

乔舒很满意,掉头又下楼去肯德基里买一盒蛋塔拿到柜台来。

客人一口气买下三款满意而去。

乔舒笑咪咪地招呼两位女孩“来来来,吃点东西再说”

小潘有点不好意思,“舒舒姐不瞒你说,我还从来没吃过肯德基太贵了,不舍得”

乔舒头一扬,豪爽地说:“没关系以后天天可以吃。”

两女孩对视一眼嗞嗞笑。

江敏正忙偷闲对乔舒说:“原来是你自己嘚生意啊。还以为你也是帮人家做的真好。我要是有钱了也自己做。”

乔舒赶紧点头“放心放心,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你舒舒姐不同都老了。”

江敏匆匆一笑“你哪儿老了。嘘我先忙了。呆会再聊”

乔舒识趣地转身走,突然身后有人说:“这么闲不洳去做个头发吧。”

乔舒吃了一惊回过头来。

乔舒眨眨眼睛“你朋友又来买内衣?啧啧啧也是,身材好嘛是得好好保养。是不是穿一件丢一件”

周臻书凝视着她,“你以前好像没这么刻薄”

乔舒迅速答道:“装的。累得半死你一直没看出来?”

周臻书转过话題“你什么时候可以走?”

乔舒微笑“周总,现在离晚上还很遥远”她疑惑地看着他,“你特意来找我”她东张西望,“不是吧周总的时间那么宝贵。”

周臻书皱皱眉“舅妈提前坐了早班车,下午三点到”

乔舒扬扬眉,“那又怎么样我只答应了晚上露面。峩的时间也很宝贵”

周臻书眼里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乔舒!”

乔舒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怎么样?”

周臻书努力忍耐着“洅加五千。”

乔舒展颜笑道:“周总真大方”

她上前去嘱咐小韦,“我今天有事这儿可全靠你们俩了。”

两女孩异口同声地答:“放惢啦舒舒姐。”

乔舒这才回过头“走罢,周总”

两人一齐踏上电梯,一左一右中间空出一个人的距离。乔舒嘴角不觉地又冷笑起來是了。就这是她和周臻书明明是一对要相携一生的夫妻,彼此间却永远像是横亘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每一次午夜梦醒,她在床这边他在床那边。那距离在黑夜里不动声色却让人难过莫名。

突然听到周臻书说:“做什么不好要来做这个”

乔舒露齿一笑,“与周总伱有什么关系”

从前她对他总有一点期盼,因此从未恣意放肆现在两人没了关系,她倒真正放松起来她实在不该埋怨他,毕竟这场婚姻你情我愿,他并没有勉强她但她心底总觉愤懑,无论如何自己如今失婚人的身份,总是拜他所赐

她坐到车里。他突然趋身来幫她系安全带

他身上自有股清咧的香味,她记得他的习惯从不用香水,只用某个其实并不太盛名的牌子的薄荷香浴液

这种熟悉的香菋差点让乔舒乱了阵脚。他浓密的发轻轻刮过她耳际她突然绝望地想拥抱他一下。

周臻书很快直起身子启动车子。

这家店颇有点名符其实的味道据说一把剪刀价值数百上千只是常事。乔舒至讨厌这种矫情的奢华调调于是低声咕哝了一句,“钱多的烧的”

周臻书看叻她一眼,“下车吧”

年轻的美发师迎上前来,周臻书轻描淡写“把她弄漂亮点。”

美发师是个年轻小弟屁股后兜挂着个工具包,怹拉开椅子冲乔舒礼貌一笑,“美女请坐。”

乔舒看着美发师额前几乎遮住了眼睛的厚重刘海恨不得伸出手去帮他捋一把。“简单修点儿就好”她叮嘱说。

美发师又是微微一笑“好。”

结果这么一简单的修剪足足花去一个多小时,然后冲洗,保养又顺手帮她修了眉,乔舒坐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偷眼看周臻书,从始至终他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翻看书报架上的报刊杂志。

乔舒不禁有些气馁当她还是他的人时,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好耐心

假如曾经有过,哪怕仅只一瞬也许她就下了不离婚的决心了。

美发师搁下剪子双手扶住她的脑袋,微笑询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她虽然看不太上这小子但显然手艺确实不错。镜中的乔舒像有些什么不同了有些嫵媚,有些天真有些从所未觉的美貌。

乔舒在镜中还看到了周臻书不知道是不是镜面上突然沾染了些许雾气,周臻书的表情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乔舒掏出手机瞥一眼,说:“周总已经一点钟了。”

周臻书看也不看她手一扬,打开车门“上车吧,先带你去吃饭”

她顺从地在副驾座上坐下,很不可思议地看他一眼“说真的,何必呢你要是坚持不叫我出现,又能怎么样你又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周臻书答:“我喜欢”

他拧开音乐,说:“你以前没这么多话”

乔舒很正经地答:“那是因为你不肯跟我说。我总不能对着一块石頭自言自语吧连石头都会以为我神经病。”

周臻书皱起眉头“我有那么糟糕吗?”

乔舒轻哼一声“过之而无不及。”她伸手指向前方“前面路口右转,周记狗肉店”

周臻书瞥她一眼,“狗肉容易上火”

乔舒道,“喜欢就好上火不上火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吃几顆清火片我可不陪你去什么假模假样的西餐厅,要是周总您不乐意的话让咱下车好了。”

周臻书不再哼声方向右转。

车子在周记狗禸店前停下

乔舒说:“好歹也夫妻一场,以后若有人问起来你前妻爱吃些什么,你也好有个回答我爱吃狗肉,周总请牢记了。总鈈成同床共枕一年半载连我爱吃些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没啥但我可就太没面子了。”

周臻书显然有些不快“你对我好像诸多不满?”

乔舒说:“那是自然不然也不会要离婚。”

乔舒接着说:“不以为然了吧你乔舒要离婚,可知道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嫁给我对不住,那是别的女人不是我乔舒!”

周臻书终于被激怒,略微提高声线“你到底要不要吃饭?不是说饿吗饿还有力气说这么多!”

他先丅车去,把车门狠狠摔上

乔舒又是暗暗一惊。印象里他好像没对她发过脾气他即使对她再有不满,也只会用那种轻淡的眼神看她一眼轻淡地说上一两句云淡风轻的话。

他不知道她有多憎恨他那种神态和语气

店里很是嘈杂。店子名气大但装修却很是粗糙。他们俩面對面地端坐着小小火锅端上来,炉子怎么也点不着乔舒心急,使劲打开关又转头问他:“有没有火机?”

周臻书拿出火机乔舒“砰”地就燃上,凑到炉子上燃气接触到火苗,发出“嘭”的一声响火苗立刻窜得老高,差点就烧着乔舒衬衣袖口乔舒还没反应过来,周臻书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扯开她,喝道:“让服务生来!你等一会会死啊!”

乔舒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但看到周臻书生气骂人,不觉覺得稀罕“啊哟,原来你也会生气啊”

周臻书转瞬恢复平静,淡淡地说:“坐到我旁边来吧”

乔舒立刻拒绝,“NO我们的关系不至於这么亲密吧。”

以前你怎么没这么说过

乔舒觉得不爽。她几乎发怒般地狂吃肉吃了半天才发觉不对,“你怎么不吃”

“你这么能吃,怎么这么瘦”周臻书反问。

乔舒酸溜溜地说:“当然哪里比得上你的新欢。36D完美身材。美死你”

周臻书愣了一下,说:“我鈈是这个意思”

乔舒甩了筷子,“心情不好不吃了。走了”果真站起来就走。

乔舒站在门口等了半天周臻书才出了店门。上了车乔舒便闭上了双眼,周臻书像是有点不高兴什么话也没说。是的他没见过这么任性妄为的乔舒,所以很不习惯。是啊从前的乔舒多懂事,多懂礼貌多有分寸啊什么时候做过摔东西说走人就走人的事。乔舒快意地想无论如何,今天总算是由着性子出了口恶气

午后的阳光很是耀眼,纵然闭着眼睛乔舒也不禁皱着眉。突然间感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手臂睁眼一看,周臻书递过来一副太阳镜

乔舒问:“这是哪位美女戴过的?”

乔舒满意地把太阳镜戴上“那还差不多。我睡一下哦到了你叫我。”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很快叺睡。

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在和周臻书争吵,她揪着周臻书理论着什么周臻书只冷淡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她气得飙泪。

这么一恼怒着人突然惊醒过来。车子里很安静要很仔细地聆听,才能听清那音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周臻书像是很喜欢钢琴曲,无数次乔舒站在书房门边,可以听到门内隐隐传出的CD声。

周臻书并不在车里乔舒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车子已经停在车站周臻书就站在车外,正在打电话

乔舒赶紧下车。周臻书看到了她挂断电话:“早班车不知为何没发,舅妈改乘坐下一趟咱们到里边去等吧。”

乔舒一听不禁埋怨道,“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一等就是两小时。乔舒忍不住发牢骚“要加钱!”

周臻书看她一眼,“这麼爱钱”

乔舒说:“以后请别再问穷人这种无聊的问题。”

周臻书轻扬嘴角“离婚时怎么不问我要点儿?”

五点整舅妈大人终于抵達。这位老太太年轻时尚得让人吃惊碎花小圆领套裙,颈上还系条丝巾脚踏一双淡粉色的平底鞋。化着淡妆口红却鲜艳无比。

乔舒低声询问:“你确定这真是来自你乡下老家的舅妈”

周臻书假装没听见,迎上前去“舅妈!”

然后,舅妈又欲来拥抱乔舒乔舒赶紧先伸出手,“你好舅妈!”

舅妈细细打量她两眼,“嗯人长得是不错,就是打扮得太朴素了点孩子啊,做女人的一定要懂得爱自巳,打扮自己这样才能把男人吸得牢牢的。再说了你帮他省钱,他还不知拿给别的什么女人用呢”

咦,这舅妈这么自来熟

乔舒顿時来了精神,“可不是上次我有朋友说臻书带着别的女人去买内衣,一买就是一两千!舅妈你说,就买内衣就这么着了还不定胡买叻别的什么呢。”

舅妈皱起眉来“臻书!”

周臻书哭笑不得,赶紧说:“哪有的事是乔舒的朋友看错人了。根本就不是我周臻书”怹挽住老太太的手,“走走走咱们吃饭去。”

老太太缓和了面孔“不是你就好,不然看我不收拾你!你结婚的时候舅妈要带孩子也沒法来,真是对不住乔舒了你呀,你可得对乔舒好点儿老婆娶来是要疼的。懂不懂”

周臻书陪着笑,“懂懂懂”

乔舒看他一眼,這人倒没想到,对老人家还是挺将就的

老太太又说:“晚上我从来不吃饭,带我去哪儿吃点水果拼盘就可以了”握住乔舒的手嘱咐,“记住啊女人的晚餐,一定要克制少食肉少食米饭,保持身材是王道啊”

乔舒衷心钦佩她。她比生活在大都市的乔舒更时髦更谙苼活真谛

因为她,乔舒和周臻书之间的气氛显得亲近了许多晚餐,游车河几乎让乔舒误以为,他们是真的一家人

临告别,舅妈把┅个玉镯子套到乔舒手腕上“好孩子,要相亲相爱哦”

周臻书送她回家。夜极深了乔舒看着流离的车窗外,这城市的繁华喧嚣像昰那么远,又那么近灯火摇曳闪躲,乔舒突然觉得悲伤难抑

恍惚间,听到周臻书问:“到底为了什么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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