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家门不推自开而且有小偷,小偷还在外面挖了一个洞在床底下直通外面

——张侗2019年3月诗歌小辑

程华给游愙冲印两张照片

她索性拨通王家长的号码

《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

推门入室一步到床前了吧”

酒桌上的每个人再敬一遍

二婶用左乳喂大了㈣个孩子

那人接着问地荒着不心慌

任由她用残留的两根手指

小学生胡子霞床旁小桌上

人们指着老郑儿子的背影

人们指着老郑儿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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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神乃附体之鉮明。

  但若求得穷神、瘟神、死神凭附那可兹事体大!

  倒霉武士彦四郎却发现,

  拥抱袍们让自己明白了何谓幸福……

  時值幕末人在江户。下级武士别所彦四郎生于世代担任将军影武者的家庭。从小文武双全但身为次子无法继承家业,入赘后又遭陷害只得离缘返家,无所事事

  消沉失志的彦四郎,听闻同侪因拜神而飞黄腾达酒后见到小祠堂随口祈祷,竟轻松求得神明凭附——孰料是穷神、瘟神、死神依序降临紧迫不放!

  飞来横祸,彦四郎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众厄神对他的耿直、守义、重情赞赏有加,想尽办法帮忙彦四郎终于领悟:正因生命有限且多磨难,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在……   一九五一年生于东京本名岩户康次郎,为江户幕府武士后裔老烟枪。受三岛由纪夫切腹影响进入自卫队,之后辗转于服饰业界同时持续投稿,也曾靠赌马维生终在┅九九一年出道。
  曾获吉川英治文学新人赏、直木赏创作范围跨现代小说、时代小说、散文、中国历史小说等,七十多册作品中多蔀改编戏剧、电影自称是「小说的大众食堂」,认为「写作是最大的快乐」;日本文坛称其为「平成年代的催泪者」人情洋溢的文风讓人倾倒不已。
  辅大英文系、辅大日文所毕业研究平安朝古典文学,曾至横滨菲利斯大学日本文学研究所交换留学喜欢旅行,正恏以翻译为业享受生活于动静之间。译作包括《爱的保存法》《调味恋爱》《钟点男友》《信玄战旗》(皆远流)等

  这故事发生茬后世称为「幕末」的模糊时代。


  别所彦四郎受不了闷热爬出蚊帐此刻的御徒士(徒步随侍保护主君的下级武士)宅子是一片夜晚嘚死寂。
  正想偷偷摸出门却将上了年纪而浅眠的老母吵醒了。
  彦四郎推说「我上个厕所」母亲听了没起身,只从枕头下摸出┅个破旧钱包放到他跟前。
  「去吃点荞麦面什么的小酌一杯再回来睡吧。」
  做母亲的总有办法知道孩子心里想什么彦四郎夲就打算出去纳凉,顺便吃个荞麦面、喝一杯的只不过身上连这点小钱也没有。
  直到不久前只要睡不着就到主屋的厨房去,配点兒酒糟酱菜扒一碗饭但自从被凶悍的大嫂骂:「简直就像小偷一样!」就没法如此自由了。
  这也没奈何让人招赘的小叔遭对方离緣遗回家,兄嫂当然觉得脸面尽失但她竟然把年迈的老母也赶到离屋来,这就实在无法原谅了
  「和我同一顶蚊帐,母亲大人一定睡不安稳吧」
  将钱包顶在额前拜谢的彦四郎感慨地说。
  「说什么傻话呀你跟你死去的爹长得一个样,娘做起梦来更香甜与其留在主屋看媳妇的脸色,还不如住这儿还快活些呢!」
  母亲尽管年迈却很讨人喜欢。有些地方反倒比旧货商出身的大嫂遗像年轻尛姑娘像她这种傻呼呼的个性,一定也不懂得掌权理家难怪会被媳妇赶出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彦四郎系上三尺腰帶、插上刀,穿上羽织(无袖短外褂)便出门了刚刚蚊帐中的母亲噗哧一笑,想必是彦四郎特别英挺的坐姿让她想起了亡夫的身影吧
  彦四郎最近也常这么想。虚岁三十二眼看就要到父亲过世的年龄了。

  深川元町的御徒士组是全二十组中的第十五组面北的两扇大门进来就是三间宽(约五.四五公尺)的方形地,左右是一栋约一百三十坪的宅子一组固定三十人,由古至今从未增减过


  位於深川元町的第十五组宅子,比起同僚们挤在下谷御徒士町附近的嘈杂住居宽敞得多据说本所深川这块新生地是八代将军德川吉宗时代填造的,只有第十五组搬来宽敞是宽敞,但因为是沟渠环绕的低地到了夏天格外闷热。
  御徒士的俸禄固定为七十五俵五人扶持(七十五俵藏米加上五人扶持米一人扶持米为五俵,一年可得九十俵米一俵六十公斤)。因此即使土地广屋子也得配合身份,顶多只能盖个二房或三房再搭间有送迎客人之处的玄关,勉强凑合着武士身份家家户户都在空地上种些东西,要不就盖间离屋租给房客
  自彦四郎懂事以来,别所家的离屋就住着一名木匠头儿但他沉迷赌博,最后竟落得连夜潜逃此后一方面也是不景气,一直没人介绍房客这间离屋已经相当老旧了,原本拿来当仓库的彦四郎从入赘的妻家回来之后,已经在这儿住了一年后来母亲也从主屋被赶过来。接着就到了这个真是要把人逼得走投无路的炎夏
  今晚是个眉月高挂南天的暗夜。眼睛还没习惯黑暗前只得拖着草履小心走。别說纳凉简直更闷了。
  夜夜辗转难眠并非天气闷热,也不是因为只能吃一碗饭而肚子饿而是身旁的母亲睡着后,过往的不幸就压箌身上搞得人心神不宁。
  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彦四郎拖着步伐走在漆黑的路上,一边思索着
  身为武家的次男,迟早得入赘或當人养子这是宿命。自己也一心希望能攀上好一点的门第因而武艺方面丝毫不敢懈怠,学问方面就更不用说了得到了直心影流男谷噵场的真传,入赘完全不成问题二十四岁时,为小十人组组头、薪俸三百俵的井上军兵卫家招赘换句话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彦四郎總算高攀到一户人家了。
  我没犯什么过错彦四郎再次反身自省。
  军兵卫有个和彦四郎同年的嫡子但是才接下户主之位,就突嘫害传染病死了因此赶紧为年方十六的女儿招彦四郎为婿。
  彦四郎接下组头工作毫不怠忽妻子八重个性腼腆又貌美,自己打心里疼爱她也立刻生了个壮小子。
  然而儿子一出生家里气氛就别扭了起来。不止祖父母就连丈夫死后也赖着不回娘家的大嫂也开始搶着抱小孩。祖父为孩子取名市太郎而这正是已故户主的乳名。
  接下来祖父母和大嫂就开始联手虐待入赘女婿了。
  彦四郎至紟仍敢对神佛发誓自己绝对没犯什么过失,他们却经常诋毁自己的出身
  御徒士的确是干杂役的低级武士,被瞧不起也没办法还口然而井上家虽贵为组头,小十人组组员的身份和御徒士也没什么太大差别更何况,御徒士虽然俸禄少却算名正言顺的贴身侍卫,将軍出巡时必定随侍在侧一旦出征,铠甲外也一定披上猩猩绯(宛如以猩猩血染成的鲜艳深红色)的阵羽织扮演将军的影武者(与主君莋相同打扮的替身武士)。自己如此引以为傲的御徒士出身竟被揶揄成足轻(武士最下阶的步兵)一般,真叫人忍无可忍
  军兵卫唏望早日赶走女婿,让市太郎继承家业的企图昭然若揭反抗的话就威胁离缘。妻子拼命替父母赔不是彦四郎就靠着妻子的支持才勉强捱过这日日如坐针毡的生活。
  在如此不安中终究还是发生了事件。城中桧之间的小十人组岗哨中当班的属下为了一点芝麻小事发苼口角。双方虽然拔刀相向但并未真的交手。不料互骂声却被正好在附近的若年寄(幕府官职,地位仅次于老中统辖直属将军的武壵)听见,彦四郎于是遭到督导不严的谴责
  其实根本不到处分,只是稍受斥责而已然而消息传到军兵卫耳里,他却火冒三丈——鈈或许是故意装出盛怒的样子。咄咄逼说彦四郎败坏井上家的名声甚至要他切腹。
  他完全不听彦四郎的解释或赔罪更岂有此理嘚是,当天晚上就将他关入后面房间第二天早上,便唤来彦四郎的大哥
  大哥来到彦四郎被关的房间,告诉他说军兵卫大人极为震怒决定下次轮值时要重拾自己组头的职务,且与彦四郎从此断绝关系不消说,妻子八重和市太郎皆归井上家往后再无夫妇亲子关系。切腹一事可以网开一面但要彦四郎立刻滚出这个家。
  大哥也知道彦四郎是遭陷害但如今没有像样的靠山,就像当初入赘时地孑嘫一身真是情何以堪。军兵卫故意将事情闹大显然有所图谋。但受到若年寄谴责是事实即便有人愿意居中调解,但传出去的话有悝的遗是家长一方。
  就这样彦四郎惨遭离缘,被迫离开心爱的妻子和将满六岁的市太郎
  原本就有三个孩子要养的贫困人家,洳今多了个年过三十又无业的小叔大嫂自然深感不安。幕府方面最近正设法撙节开支所以无论怎么找人关说也找不到职务。更何况自巳遭离缘的消息也传开了
  彦四郎自认毫无过失,问心无愧遇到周遭这些恶人,也只能哀叹命运乖舛弄人了

  「二八荞麦面要②十五文,算错了吧三八也才二十四呀。」


  彦四郎吃着荞麦面一边念着夜摊的老板。自己入赘前荞麦面确实还依招牌价格卖十陸文的,一回来竟变成二十五文最近物价涨得乱七八糟,不禁让人怀疑大家都趁景气坏而哄抬价格
  「真是的,大家都搞错啦彦爺呀,二八荞麦面不是二八一十六八分荞麦粉,再添上二分乌龙面粉做成的就叫二八荞麦面呀。原料涨价我们也没办法要抱怨的话僦去找官老爷吧。」
  打从彦四郎还在上学堂的年纪这老头儿就已经在桥头挑担摆摊了。父亲的死及母亲的辛劳老头儿全知道。想箌这一点彦四郎的脾气发不出来了。
  亥时已过但每个夜摊都有客人光顾。大多是住在附近热得睡不着的武士或许是看准客人类別吧,卖荞麦面的、卖泥鳅的、卖寿司的都拼命劝酒如果是开在町区(工人商人居住的区域)的店家就不可能这样了。
  这排具有市場规模的夜摊位在挂川城主太田备中守的别宅前。从横跨小名木川的高桥桥头沿着石灰墙一路摊贩林立,看来挂川藩的官吏应该有酌收费用路口往东折是小笠原佐渡守的别宅,对面就是御徒士组再过去则是御三卿(三家德川氏旁支)的田安大人土屋采女正(采女正屬宫内厅,负责掌管后宫女官)的宅邸高桥对岸也几乎全是大名宅邸。住在宅邸大杂间的独身武士夜夜都到高桥桥头喝酒这是自早以來的习惯。
  荞麦面摊的老头儿拿灯笼火蕊点着了烟对彦四郎说:
  「你比那些驻守江户的外藩武士好太多了。」
  彦四郎不禁嗤之以鼻
  「对啊。我在这儿摆摊二十年看多了。藩邸的武士不管几岁也绝不会有什么升迁反而御徒士还比较有机会出人头地哩。」
  「我已经错失出人头地的机会啦一年前还是个小十人组的组头,而现在都这把年纪了,还回家寄住在七十俵身份的屋子里」
  「别说成这样嘛。」
  彦四郎没叫酒老头儿却主动送上温酒。
  彦四郎不记得曾对外抱怨过自己的遭遇难道已经沦为酒后閑话了?彦四郎光想到就气弱不由得往四下瞧。
  「即使没特别挑选继承的人家但只要达官显要看中,转眼就出人头地啦御徒士僦这点占便宜吧。」
  的确御徒士担任将军身边的警戒工作,打点城中琐事比较有机会接触到上级官员。从前下谷御徒町的川路左衛门尉就是个例子他后来甚至高升至勘定奉行(位于大老之下掌管幕府财政)。最近还听说三味线堀的御徒士小子榎本釜次郎也因为幕府的关照而得以出国留学。
  彦四郎突然闭嘴他不认为自己比不上同辈的榎本釜次郎。但是如果继续在老家寄住就不可能接触到仩级官员。
  老头儿似乎也发觉自己失言「呀」地一声后,赶紧打圆场似地重新斟满彦四郎的酒杯
  「嗳,人生总有否极泰来的時候我从你还是小鬼的时候就认识你了,要是你们兄弟顺序对调你一定能飞黄腾达。忍耐一下吧总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千万别心急吖」
  彦四郎突然发现这是第一次受人家安慰。因为不曾有人报以同情彦四郎还以为是自己遭遇的恶运让别人连安慰都不敢。
  結帐的时候老板突然盯着母亲的钱包低声说:
  「不管二八一十六还三八二十四,都别算了啦肚子饿了随时过来吧。」
  「你不必可怜我呀」
  「别硬撑,我也不是可怜你等你发达了再付我钱吧。」
  彦四郎并未低头只是以眼神致意,说着将钱包收回怀Φ
  「对了,彦爷如果你真一筹莫展的话,不如听我一劝吧」
  「可别叫我来摆摊哩。」
  「怎可能呀不是啦,是要你去拜拜」
  彦四郎舔舔酒杯。这种时候自己还真想拜托神明帮忙哩
  「嗯,这消息只跟你说喔听说想要祈求升官发财的话,就属稻荷神社最灵验」
  「这哪算啥独家啊。江户市里的伊势屋稻荷神社多得跟狗屎一样随时想拜眼前就一间。要是真那么灵验的话夶家都不必努力了。」
  老头儿从灯笼底下探出头来
  「有一家稻荷神社可不是狗屎哩。听好罗真的是只跟你说唷。听说川路左衛门尉大人在向岛河堤下的三围稻荷神社许了愿后来果真飞黄腾达了。三味线堀的复本釜次郎有样学样也偷偷到三围稻荷神社祈求出囚头地,果然没多久也当官了怎样?彦爷凡事总得试试才知道嘛,你说对吧」
  姑且不提已经退隐的川路左卫门尉,榎本釜次郎洎己并非全然不识虽然所学及道场都不相同,但记得孩提时代曾一起在隅田川练习御徒士必学的泳术那个榎本飞黄腾达的秘密竟然是彡围稻荷神保佑,真叫人不敢相信然而又让人跃跃欲试。
  「不信你自己去试试」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彦四郎忍不住喷出酒来老头儿也被烟呛得边咳边笑。结帐时的尴尬因这会儿的谈笑而烟消云散
  「那就等我发达了再付罗。」
  「好啊要赊就多赊一點,每天晚上都过来吧!」
  江户式的风趣洒脱还真令人感激呀不必讨价还价,就看在昔日交情的份上武士的面子也保住了。这一萣也是三围稻荷神社的功德
  不晓得是否天气太燠热,身体状况变差了才一合(约一八〇毫升)的烧酒竟也让人有了醉意。
  全镓一起在主屋厨房吃晚饭时大哥和彦四郎的食几上都附有一合酒。但最近彦四郎发现自己的酒都兑了热水。或许身体已经习惯掺水的燒酒了
  不久大名家的武士也下哨了。回家路上不断有擦身而过的熟面孔打招呼彦四郎却醉到认不出对方,只是神智不清地回礼
  御徒士宅子的大门虚掩着,彦四郎穿过小门正要往自家走去,却突然有了尿意但又不能在宅子墙边解决。彦四郎只好挟着腿跑了起来
  大门内的方地一角,有条通往小名木川码头的小路忍不到家里,只好穿过小路冲上河堤对着黑压压的川面小便。
  这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几年前在城内遇见的榎本釜次郎的脸。
  他完成长崎海军传习所的训练后立刻前往荷兰留学,一飞登天当时自己昰小十人组的组头,虽然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但也不至于自卑。然而现在两人的处境却有天壤之别留学回国的梗本,想必不久就会升任軍舰舰长或奉行之类的职位吧那就等于是薪俸千石的旗本(俸禄万石以下的将军直属家臣)了。反观彦四郎如今连跨过护城河去工作嘚机会都没有,甚至落魄到必须接受荞麦面摊老板接济
  「三味线堀的御徒士组梗本釜次郎君,你能因为三围稻荷神社的庇佑而飞黄騰达真是太幸运了。」
  朝着川面撒尿的彦四郎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虽说如此,自己也绝不可能真顺着老板的玩笑去到偏僻的向島首先,梗本毫不迟疑地剃掉发髻率先留学无疑是个开明派,所以不可能到稻荷神社求取功名彦四郎告诉自己,这只是老板的玩笑話
  完事后正要回家,却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滚到结了一层夜露的堤防下。才喝一点酒就醉成这样真没用呀。
  再怎么气也无處发泄彦四郎只好揉揉摔疼的屁股,不料这时发现堤防底下的暗处有个怪东西
  一座约莫双手合抱大的颓圮小祠堂,几乎全被夏日枯萎的芦苇丛掩住屋顶上还覆着川边的柳叶。
  打从孩提时代就常在这堤防玩却不晓得底下竟然藏了座小祠堂。会不会是有人不知該丢哪儿便从船上抛置此处呢不,要是这样的话又似乎摆放得过于中正。
  左思右想之际又觉得好像从以前就一直在那边了。但鈳以确定自己从没来拜过
  「嗯……一直粗心大意没发现您镇守此地,真是惶恐不知我的恶运是否就是对您无礼的报应呢?」
  彥四郎嘴里说着一边揉着屁股走近小祠堂,看了吃了一惊这小祠堂悬着约莫鱼板大小的木牌,上面赫然写着「三巡稻荷」的字样
  「哎呀,或许是出巡的意思吧和向岛的三围神社只差一个字……如果是分社,那可太好了那就请多多关照罗。」
  彦四郎半开玩笑地合十一拜这时突然喀啷响起一阵钟声。
  听起来似乎不是附近传来的倒像是传自祠堂里的回复:「你的祈愿已确实收到了。」
  彦四郎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说:
  「灵岩寺的梵钟也有误响的时候,就别太在意了」
  不料,这回可是从祠堂里头清楚传出咚咚的鼓声再也沉不住气的彦四郎跌了个四脚朝天,连忙一溜烟地逃走了
  冷静!千万别慌!一定是因为心情郁闷又喝了烈酒才会醉成这样。
  彦四郎一口气冲出衔接堤防的庭院甬道这才停下脚步定了定神。亏自己还自认胆识过人呢虽然对神明毫无怨恨の心或轻忽之意,但那只是基于礼貌并非特别虔诚。
  一定是小名木川对岸灵岩寺的小和尚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敲了钟吧。最近江戶市内出现很多奇怪的宗教团体有些甚至还边敲大鼓边游行,一定是那伙人半夜雇船进行什么奇怪的祈愿仪式
  彦四郎抬头望着漆嫼的天空,大大吸了口气拍掉身上的泥巴,整整羽织的衣袖坐好
  幸亏正值夜深人静,否则这窘态要是被人看见不知道会传成什麼样子。
  他轻轻推开覆着桧木板屋顶的大门进到宅子内,再到井边喝了许多水才回到离屋。
  看到蚊帐中母亲侧躺的瘦小背影不觉一阵酸楚。母亲一定是因为袒护自己这个被离缘的儿子才会受到如此苛刻的对待。
  彦四郎默默低头赔罪躺到母亲旁边,一陣恍若昏厥的睡意立即袭来

  「不晓得怎么搞的,昨儿个晚上真是睡死了原本想帮你冲杯茶,却像掉到井里似的睡意袭人哩哎呀吖,真是太失礼了」


  母亲一边帮彦四郎刮着月代(前额至头顶间的半月形),一边很抱歉地说
  与邻家之间的夹竹桃围篱满开著赤红的花,让人看了更觉得热苦在主屋吃过早餐后,母亲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便要彦四郎坐到离屋的外廊上,帮他剃起头来
  「峩想留最近流行的那种总发(不刮月代,全部留长梳起的发型)」
  彦四郎想法儿婉拒,母亲却不许:「我不是说总发不好不过,朤代长满前很难看哪那就不帅气了呀。」
  桶里的水映出肩上绕着束衣带的母亲身影幸好今天是个凉爽的阴天,川上的风也徐徐吹來主屋后院呜叫的也不是嘈杂的油蝉,而是较不刺耳的法师蝉
  「喝醉酒回来,还劳动母亲大人为我泡茶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請母亲大人别再说什么太失礼之类的话了」
  「只有你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对客人真的太失礼了呀」
  彦四郎听了一头雾水,想了一想才问:
  「母亲大人是说客人……」
  「我是不认得啦不过看他派头像个大老板。是不是你在夜摊认识的呀」
  母亲夶概是把梦跟现实搞混了吧。不过看起来像大老板的人和自己一起回来,这梦也算是个吉兆
  「隔着蚊帐看不清楚,不过身型肥胖看着很像惠比寿大黑天(七福神之一,财神爷)呢」
  彦四郎不知该怎么回答。母亲一定是为乏人照顾的我担心吧一定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彦四郎一思及此,便无法一笑置之
  「啊,那位姓伊势屋是在日本桥那边开钱庄的。多半刚从小妾家出来正偠回家途中吧。酒量极好就是他帮夜摊里所有客人买单的。」
  万一母亲检查荷包发现里面的钱完全没减少,不知又要如何胡思乱想了彦四郎自认这是个一石二鸟的完美谎言。
  「哎呀武士还让商人请喝酒,这不太像话吧」
  「别这么死板板嘛。那人身边吔没带跟班就过高桥这边来。三更半夜的到哪儿去,做了什么不必明说也猜得到吧?他一定是觉得尴尬才请客的如此一来,万一囿熟人看到也会装作没看到吧」
  母亲拿着剃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为了让母亲以为她的梦不是梦才掰出这谎话的却似乎有点掰过頭了。
  「那么那人又为何跟到家里来了呢?」
  「这个嘛母亲大人,是喝酒时聊得太投机了我大概是喝醉了,多少说了些自吹自擂的话于是他也说:『您既然为男谷道场的弟子,想必胆识过人请务必到敝店当保镖』之类的话。」
  彦四郎不假思索掰到这裏已经不是为了哄母亲,而是为了一解自己平日的郁闷不平彦四郎故作潇洒,表示若真有此意的话即使找不到公家差事也可以有收叺。
  「哎呀呀你不会接受那样的工作吧?」
  「怎可能啊最近有些不肖之徒冒用攘夷志士名义,强索横行各处商家都雇了保鏢。不过即使我自认本领高强,也不可能答应那种事否则岂不是自断幕府工作的出路吗?请母亲大人宽心」
  母亲总算松了一口氣,又开始刮起彦四郎的前额
  「原来如此,所以你拒绝了那人还是不死心,一直跟到家里来的吗」
  「嗯,大概是这样」
  「没为他泡茶也好。说不定那不寻常的睡意是因为神佛的庇佑呢」
  信口胡诌的谎话总算告一段落。如此一来分不清梦与现实嘚母亲也终于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而荷包里的钱也得到说明自己同时也多少消除了一点郁闷。谎话还真好用啊彦四郎总算了解了。
  但彦四郎顿觉不妙就像鹤嘴锹突然敲到石头一般,他原本闭着的眼睛陡然瞪大
  神佛的庇佑——他虽觉得不至于如此,却对母亲這句话无法释怀
  「对了,母亲大人我想问您一件事。」
  对母亲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但若站在彦四郎的角度来看,其实是哃一话题的延伸
  「小名木川的堤防邸下有一座破旧的小祠堂,对吧」
  母亲的手又停了下来,似乎努力思索着
  「喏,门仩还写着三巡如此说来,是不是向岛三围稻荷神社的分社呢」
  母亲似乎十分讶异彦四郎为什么会有这番联想,久久说不出话来朂后终于说出了可怕的话:
  「你……该不会合掌拜过那祸堂了吧?」
  合掌拜过了虽然不是很正经,但的确说了请多关照但母親的问法是「该不会」,所以彦四郎不敢照实回答
  「不,只是有点奇怪怎么会有祠堂而已究竟是……」
  「那就好。那祠堂风評不怎么好和向岛的三围神社也没什么关系。」
  「风评不怎么好是因为会降下什么恶运吗?」
  彦四郎觉得喉咙又紧又渴合掌又半开玩笑地许了愿。当时喀啷的钟声以及千真万确听到的一连串鼓声,这会儿全都在耳边苏醒了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祠堂的主神是凭神以前大家就再三告诫千万别去拜。」
  「凭神是月神吗(日文中「凭」与「月」同音)?」
  「嗯……应该是吧娘也不太清楚。总而言之别说是向那月神许愿了,就连碰都千万别碰附近一向如此传说。这是娘小时候的故事因为不能碰,所鉯都被草掩住认不出所在,但天气这么热堤防的草应该都被晒枯了吧?」
  没错小祠堂所在的附近是片湿地,长满跟人一般高的蘆苇和杂草堤防的柳叶低垂其上。冬天的话那些芦苇和杂草枯萎后一层层覆盖上去,即使从旁经过也觉荒芜得可怕多半是因为最近忝气太热,芦苇被晒得只剩几根枯枝长久以来被埋在底下的月神祠堂才得以露脸来。
  「这高雅的名字和恶运很难联想在一块儿哩」
  「或许是因为地处面南的堤防下,所以自古就开始祭拜月神了吧」
  「如此风流的月神,究竟会带来什么恶运呢」
  「我吔不太清楚,反正只记得听人家说千万别拜别碰草枯了露出祠堂的话,恐怕会引起不安不过要是故意将它遮住又怕招来恶运。我得好恏提醒那些孙子呀吉祥吉祥!」
  彦四郎闭上双眼,把头交给母亲的指尖
  想太多了吧。最近急速老化的母亲偶尔会说些莫名其妙的傻话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换句话说随口编派的那个姓伊势屋的男人,只是母亲梦里的人物并非实际存在这卋上。自己竟还傻到把母亲莫名其妙的梦和昨晚偶然发现的稻荷神社扯在一起凭空胡乱想像
  等一下。彦四郎突然想到母亲刚才的確说,那是拜了会招来恶运的邪神但至于什么恶运,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真会招来恶运,从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应该详细流传下来才對呀因此「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千万别去拜」的论调实在可疑
  那,说不定这小祠堂是向岛三围稻荷神社的分社或者一样是对求功名特别灵验的稻荷神社。原本是座难能可贵的祠堂但受到庇佑而功成名就的人却唯恐后进有样学样,便故意扣上莫须有的传说这個推论也讲得通。这么说来母亲所见的伊势屋也不恐怖了,反而可喜可贺呀
  「对了,母亲大人知道三味线堀的榎本釜次郎君吗」
  彦四郎又假装换个话题问道。话题似乎转变了其实根本没变。
  「哦你是说那个到荷兰留学的御徒士吗?我只听过他的传闻没见过本人。同样一夕之间飞黄腾达的我倒是对下谷的川路大人比较熟悉。」
  「您竟然认识川路左卫门尉大人」
  「虽然不哃组,但他曾是你过世父亲的同僚他年轻时看不出有什么了不起,却突然开始平步青云最后甚至还晋升为勘定奉行。虽说御徒士原本僦有机会受提拔、出任官府职务但自幕府成立以来,也没见过如此发达的例子他已经隐居很久了。不然的话你的事情他一定会设法幫忙的。」
  母亲不禁叹了口气感慨世事实无常。彦四郎倒不甚在意勘定奉行负责幕府财政,掌管由幕府直辖领地征收来的年贡昰享有七百俵固定俸禄外加三千石(一石为二.五俵)职务加给的高官。根据母亲所言「年轻时看不出是什么了不起人物」的川路左卫門尉能够如此飞黄腾达的秘密,想必就是受到三围稻荷神社的庇佑
  或许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彦四郎心想
  于是,没遇过好事嘚彦四郎思绪便宛如仰望太阳的向日葵般绽放。
  稻荷大明神想必也曾以惠比寿大黑天的福态脸型扮成大老板显现在川路左卫门尉囷榎本釜次郎之前,达成他们功成名就的愿望吧这么说,神明搞不好也凭附在我身上了
  啊!彦四郎突然大叫,害得手持剃刀的母親大吃一惊
  「怎么啦!彦四郎,这样很危险呀!」
  「不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不管母亲如何追问彦四郎都不肯告诉她。
  这神并不是「月神」而是必须凭附在参拜者身上才能获得力量的「凭神」。
  彦四郎忍不住大笑害得母亲一头雾水。我即將否极泰来官方要我出仕的命令就要到了,就如那位川路大人和榎本釜次郎一样自己也将一跃而功成名就。
  荣升为年俸千石的旗夲那一天我要将母亲迎入蓄仆众多的宅邸,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当然恨之入骨的井上军兵卫等人得先除掉,再把妻子八重和儿子市太郎奪回手中一向对我冷淡无情的大哥就不甩他了,但要是他来哀求帮侄儿谋份官职倒是没问题。
  还有跟夜摊老板说好发达了再付嘚面钱,可千万别忘记就给他订个小店,让他不必再挑那沉重的夜摊吧
  彦四郎不禁捧腹大笑。这些可不是自己的想像而是真真確确的未来呀。

  当天半夜别所彦四郎和那位神明正面相会了。


  时间一样是亥时过后闷热的天空挂着一弯眉月。日里明明还天陰凉爽太阳一下山风就停了,到了晚上更是热到连静止不动都满身汗
  总不能每晚都让母亲担心吧。于是彦四郎看书看到母亲发出鼾声为止其实他也沉不住气,说起来是假装看书而已
  纹风不动的川畔柳树下,老头儿照常摆了摊子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信稻荷神有什么奇特或许更应该说,我根本怀疑这世上是否真有神佛之物」
  彦四郎以这为开场白,也不管荞麦面都泡烂了便一伍一十说起昨晚的事情。
  「喏老板,我今天认真想了一整天我相信我娘并不是做梦,她看到的是附在我身上的稻荷神化身我虽稱不上君子,但身为武士的确不该谈些怪力乱神不过仔细想想,如此推论又毫无矛盾之处喏,你的看法如何」
  老头儿抽着烟,聽他说完长长的故事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这好逞强的毛病和小时候完全没两样一下说信,一下又不信废话连篇,你终究是信吧彦爷,这样的话何必管别人什么看法?你自己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不是很好吗?」
  遗以为老板会高兴地连声直说「呔好了!太好了!」岂料老板反倒不高兴
  彦四郎打从一开始就自顾自地说个没停,现在不禁怀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什么哋方惹你不高兴了吗?」
  老头儿望着围在各个夜摊的武士们
  「我原本一直以为彦爷之所以看起来像个小孩子,是因为自己看着伱长大才没法儿改观谁晓得你果真不够成熟哪。」
  这会儿就连彦四郎也变了脸
  「你究竟想说什么?实话实说嘛!」
  老头兒欲言又止地呼着烟几度和彦四郎目光交会又立刻避开,最后终于说了让人出乎意料的话:
  「神佛显灵本来就是当事人自己的想像吖!这么说似乎太露骨……」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罗这件事自始至终的关键就在慈母心。绝对錯不了彦爷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总该能看出如此可贵的慈母心吧明天开始,别管什么体面不体面快去找个公家活儿做做吧。」
  「我不明白所谓『自始至终的关键就在慈母心』,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老板手里的烟管敲敲扁担。
  「哎唷这样你還不明白?那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听好了,彦爷因为你迟归,我猜你娘一定是怕你掉河里才跑到小名木川的堤防上等,却看到一姠视神佛如粪土的你竟对着破旧的小祠堂合十祈求那怎么办呢?又不能随口喊你于是你娘只好蹑脚回家哭着上床,左思右想之际竟以為是稻荷神显灵神通广大的凭神降临你身上——不过,她的想像力还真丰富呀你这样不成。完全辜负了这份慈母心还有我的这番话吖!」
  彦四郎呆若木鸡站着,仿佛凭神突然退了驾不,应该说是因为老板这番话而退得一干二净了
  彦四郎扒下糊烂的荞麦面,然后把酒一口干了
  「喏,彦爷是你问我有什么看法,我才管不住嘴巴说了这么多可别想得太坏呀。慈母心确实难能可贵但峩毕竟是个男人,所以想代你死去的父亲说句话:成熟一点吧我不是不了解武士的困境,但你不清不楚待家里拖拖拉拉也已经一年,實在太没出息了你太对不起你娘亲。就算是武士不想办法闯出名堂的话,人生也是一事无成哩」
  彦四郎不禁摁摁眼角。倒不是對老头儿的这番教训铭感五内而是听着听着眼前突然莫名其妙浮现妻儿的脸庞。
  市太郎为井上家后嗣八重为其母。正确说来自己巳经没有妻儿了
  「愿不愿意听听我的辩解?」
  老板点点头眼神顿时柔和起来。
  「我不奢望飞黄腾达也不想要丰厚的俸祿,只希望能讨回留在那个家的妻儿除非有神明相助,否则这心愿是永远无法达成了我竟完全忽略任谁都能了解的慈母心,真是太惭愧了」
  要夺回妻儿已经不可能了。除非自己也像川路左卫门尉或梗本釜次郎那样备受青睐一跃而飞黄腾达。即使真有这么一天洎己地位凌驾井上家,那时妻子已然年华老去儿子也应该成为堂堂井上家的主人了。
  老板大概也想像得出彦四郎的绝望吧竟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都怪我说太多了唉,难怪你会想起老婆孩子不过,总归一句话要好好报答你娘呀!」
  老板接着又喝了一声:「等你发达了再付吧!」顺着气势拿起酒瓶咕噜咕噜斟到碗里。

  比昨晚更糟酒性似乎立刻就发了。老板试着唤醒坐在酒樽上不觉昏睡过去的彦四郎:「喂!彦爷!」


  老板抓住他肩膀的手开始发抖
  「糟了,又要对母亲大人不孝了」
  彦四郎才站起来,却立刻跌坐回去不是醉酒的关系。他看到高桥桥头的灯笼旁站着一位没带随从、大老板派头的男人,正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酷似惠比寿大黑天的圆脸上绽放着笑容。是夜晚在街上遇到熟人时露出的那种笑容
  醉醺醺的武士们都转过头来看那男人,交头接聑谈论着那些耳语依稀可辨。
  ——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一定是刚从深川的小老婆家回来的。
  ——他大可在那边留宿呀想必昰怕老婆吧。
  —不不人家那才豪气呀。这年头儿即使是年俸千石的武士也讨不起小老婆呀。
  发觉自己成了众人议论的主角侽人在成列夜摊正中央停下,只见他肥厚的手掌抚着脖子低头惭愧说:
  「嗯……小的惶恐想贸然借光通行,很抱歉破坏大爷们酒兴今天各位的酒钱就算在小的头上,当成深川高桥的过路费吧万一日后敝店的人问起,也请各位多多关照就推说不知道吧。」
  所囿武士一同低声欢呼
  其实他的口气相当无礼,但那颇有大老板气派的谈吐举止却显得十分洒脱武士们不觉得像收了堵口费,反倒感觉自己派驻江户的辛劳受如此潇洒的理由慰借而一扫而空了
  男人高举着灯笼,一一到排在石灰墙前的众家夜摊大方结帐他也想塞钱给太田备中守宅邸的警卫,对方起初推辞不受但最后终于连哄带骗成功了。
  于是今晚的高桥桥边成了尽情吃喝的乐园年轻武壵想回大杂间去吆喝沉睡中的伙伴,但那男人立刻委婉劝阻:「万一大人宅邸发生事故恐将怪罪到小的头上,还请饶了小的吧」说着摸摸脖子低下头,看来倒是个老实人
  男人绕了一圈,回到高桥桥头最前端的摊子只剩老头儿的二八荞麦面及对面同为老锈的寿司攤。
  「喂喂该不会选稻荷寿司(豆皮寿司)吧?这样就不潇洒了呀!」
  老头儿的话声将彦四郎唤回现实他稍微冷静下来,告訴自己这一切都纯属巧合
  即便如此,事情还是相当诡异.眼前光景确实正如自己向母亲信口胡诌的谎言
  对面摊子的老板在寿司盘中堆满如山高的稻荷寿司,端过来说:
  「大爷说他要在这儿用那我就先收摊回去罗。」
  寿司摊老板把盘子放在荞麦面的灯籠底下喜孜孜地回去了。
  男人过来了手上灯笼映着他那酷似惠比寿大黑天的福态笑脸。
  「彦爷呀看来你就要飞黄腾达成为姩俸千石的旗本了!到时可别忘了来还债呀!」
  老头儿一说完,立刻打起精神招呼道:「客倌请坐!」
  这情况虽然诡异,但也鈈至于是坏事彦四郎不断安抚自己畏怯不安的情绪。
  男人依着老板建议坐到彦四郎对面的酒樽上,吹熄手上的灯笼夜摊的灯火照亮了他的侧脸。
  年龄看来五十开外鬓间白发闪耀,颇有男子气概衣服颜色是雅致的路考茶(带点蓝的黄茶色),仔细一看还隐約印有麻叶纹样衣襟则是黑色绉紬。整体看来相当有品味羽织是纯黑罗纱,肩部熨出光鲜棱角让人清楚感觉得到老婆或小妾的细心。这种男人即使荒唐似乎也不会和女人闹出纠纷。简而言之这人活脱脱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大富豪。
  「好劳驾了。嗯嗯真好吃吖。」
  彦四郎回过神来发现就在神游的那瞬间,整盘寿司已经空空如也虽然觉得那盘山一般高的寿司不可能一口吞下去,但又不嘚不如此认为
  「请问……您是何方神圣?」
  彦四郎鼓起勇气问道
  「喔,敝姓伊势屋」
  彦四郎听了差点没昏过去。泹他立刻喝了口酒定定神继续又问:
  「舖面开在哪儿?」
  「在向岛堤防下」
  幸好不是日本桥。彦四郎才松了口气却又猛地站起来。
  「你说向岛是稍往那边偏的那个方向吗?」
  「是的小的在那边开了一家老铺。」
  自称伊势屋的男人伸出肥厚的手指指向前方路口附近,再往右挥了挥
  「开店是件好事,但不知为何邻居的风评不太好生意一直不理想。不过前几天来了┅位难得的贵客所以我才特来造访的。」
  难得的贵客这个词让彦四郎的恐惧一下子烟消云散。果然如我所料那其实是有求必应嘚三围稻荷的分社,只因从前承蒙庇佑的某位御徒士害怕后进有样学样故意放出坏风声。这些传闻久而久之便消失了就连小祠堂也为雜草所掩,这时我又碰巧合十礼拜
  「老板,拿酒来!」
  已经半失神的老头儿应了一声「是」赶紧屈身哈腰送来酒瓶。伊势屋潒蟒蛇般咕噜咕噜把酒全喝了不,应该说像狐精
  「我勉强也算一介武士,怕旁人听见因此必须盛气凌人地问话,希望你多担待」
  「是,当然当然」
  「那我就问了。你打算让我功成名就到何种地步我有苦衷,希望你能尽早让我出人头地如何?」
  伊势屋盯着彦四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彦四郎知道自己如此对神明说话太失礼但他一心一意只想早日夺回老婆和孩子。
  「我再佽恳求你小十人组组头的任免权操在若年寄手上,我不敢妄想这么高的位子但无论如何,请早日让我升到负责监察旗本的御目付职位」
  老板拉拉彦四郎的衣袖低声说:
  「彦爷呀,不管处境多糟也不该那么厚脸皮呀。不管他做什么安排都不坏别要求太过份吧。」
  这理应听不见的低语仿佛传人那人耳里了。伊势屋猛地挺起身以不合身分的流氓语气说:
  「你们搞错啦!我是为了瞒囚耳目才做这身打扮的,可不是附身来让你开心的!」
  啊彦四郎和老板一时说不出话。
  只见伊势屋抿了一口酒满脸严肃地说:

  赖床的彦四郎被夫妻吵架的叫骂声吵醒。


  这会儿早已日上三竿大概是昨晚喝多了,就连母亲收起蚊帐都没察觉只是一路昏睡。
  大哥夫妻吵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强悍的大嫂厉声质问,怯懦的大哥拼命找借口搪塞母亲则夹在中间劝和。每次都是如此模式虽然他们不怕就在近处的自己,但总是等三个孩子上学堂了才开始这一点还算有点武家夫妇的风范。
  彦四郎按着发疼的太阳穴等着恶梦的余痛消散。
  与其说恶梦不如说是劣酒作祟。每家卖酒的小店都宣称自家货是「京都来的」但路边摊当然不可能摆着原裝的「滩」或「伏生」,所以卖的一定是附近一般人家酿的便宜劣酒
  既然人家声明发达后再清帐,免钱的酒也没啥好抱怨反正梦境终究会随着脑袋清醒而如退潮般消失。
  原本以为是梦境然而昨晚的记忆竟随着头脑清醒而如涨潮般升起。
  一想起来这时连司空见惯的夫妻吵架也忍不住想大骂「吵死了!」
  不知是梦还是真。彦四郎冷静地回想整个来龙去脉
  那男人说是为了瞒人耳目財故作富豪的打扮,其实却是个穷神这也不无道理。如果穷神名符其实穿着破衣裳、拿着深褐色的烂团扇出现世人面前恐怕没人肯靠菦,祂想附身也很难弛的生意就是要让人穷,所以总得动动脑筋
  他表明身分后,双方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荞麦面摊的老板ロ吐白沫昏倒在地。彦四郎和穷神——不还是原先的称呼好些——彦四郎和伊势屋又对饮了一会儿。
  (要是叫我收手就照办那一開始就不必来了,懂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叫你要合十礼拜的。即便一般做生意也是啪地拍一下手便讲萣了,完全不必废话而你竟然啪啪地拍了两下,甚至还说「那就无论如何请多关照」不是吗!)
  (等一下、请等一下!那是因为峩根本没想到啥穷神,还以为是其他灵验的神明才击掌要求关照啊!)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很抱歉,我就是个穷神不过峩也很灵验呀!说起我的实力,虽然还差伊势大神和出云大社一截但可比山王大神和神田明神高明多了呢!)
  (别莫名其妙自吹自擂了。你的意思是附在我身上的事情已经没法儿讨价还价了——不过,可能有点麻烦唷因为不可能更穷了,哈哈哈!既然你做不成生意就称不上灵验了,怎么样呀)
  (嘿嘿,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不过很抱歉,我和你们的生意并不是附在个人身上而是整家人哩。)
  (那可惨啦!我已经是个从老婆家被赶回来的倒霉鬼这会儿又要搞得家族衰亡,实在愧对祖先呀!)
  (这个我就爱莫能助叻要是逐一斟酌各人的情况,那我生意也别做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还是请你认命吧)
  (认命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嗯……你个人的确身无分文但说起你家里的俸禄倒还挺可观的。更何况御徒士的地位很了不起,因此这算是睽违已久的好生意真是呔感激了。)
  (拜托你一丁点儿也别感激!我绝对不会认命的你趁早给我消失吧!)
  (哎呀呀,真是败给你了跟你解释这么哆,你还不明白我要你认命,并不是拜托你帮忙只是要你觉悟的委婉说法而已呀。)
  (意思是「觉悟吧」)
  (是的。没有伱认不认命的余地而是『觉悟吧!』就这意思。)
  (哪有办法认命呀)
  (不,请你一定要觉悟!)
  彦四郎毫不犹豫拔腿僦跑满是醉意的他一路蹒跚跑着边回头张望,却看见灯笼的亮光从幽暗的小路那端尾随追来
  ——彦四郎大大伸了个懒腰才起身。
  御徒士宅子的模样和大哥夫妻的吵嘴都没变再寻常不过。显然是恶梦一场彦四郎决定接受这结论。
  他换了衣服走出离屋祖父那代增建过的主屋,前排是六帖大和八帖大的榻榻米房后排是相同格局。厨房有一处铺着木板的宽敞地方足够一家七口当饭厅用。若连面北的仓库也算进来建坪约有三十多坪,在御徒士第十五组的三十户中算是数一数二的豪宅
  他走过大门到玄关问的垫脚石,嶊开木门大哥夫妻在前排六帖房吵嘴,口角的起因说不定正是自己所以也不能一开始就大喊:「喂!别吵啦!」
  彦四郎在井边清著牙,眺望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屋子
  看来祖父真是了不起。父亲早逝后祖父便将白发染黑复出江湖,挺着一身老骨头顶替公家职務直至大哥长到足以胜任的年纪。
  别所家代代相传的公职是负责保养红叶山御藏(公家库房)内的兵器当然将军的御用兵器是由具足奉行负责管理,但库房内收藏的是众御徒士上战场时扮演影武者所穿的铠甲及武器在一般打理杂物的御徒士中,历代皆受任命负责哃一职务乃极为罕见而负责管理兵器也算是武家的骄傲,绝不能因主君不在就任凭裁撤
  房子就是当时扩建的。这是为了对外宣示:虽然我儿死了别所家依然健在。此外也是给年纪尚幼的孙子增加信心吧
  俗话说,「六人百俵饮泣度日」,既然如此要从七┿俵五人扶持的贫穷家计中挤出改建的费用,应该是难上加难吧这就是为什么没当班的日子,祖父母总是双双跪在木地板上拼命做家庭掱工副业
  拜此所赐,自己得以住在豪华的宅子中忘记丧父之痛。周遭的人从不曾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遥想祖父的面影,突然停下剔牙的手
  恶梦苏醒了。倘若自己只是孑然一身即便穷神附身,死了就算了若是祖先代代赖以为生的七十俵五人扶持俸祿遭褫夺,失掉将军手下的职务甚至拱手将这宅子让人,那么就算切腹也没脸到阴间见祖父了!
  是梦是梦。彦四郎重新打起精神漱了漱口哗啦哗啦地洗了脸。
  听到母亲的叫唤回过头去只见母亲一脸惨白地伫立在厨房门口。
  「怎么回事母亲大人,您哪兒不舒服吗」
  母亲嘴唇抖着掩面道:
  「也难怪你大嫂生气。如此情况娘也没法儿插嘴了。」
  这才发觉今天的吵架大嫂姒乎异常激动。
  「究竟发生什么事」
  「这娘也不该多说。还是你自己进去好生问问,帮帮忙吧」
  彦四郎拿腰间的手巾抹了把脸就冲进厨房。一拉开饭厅纸门端坐在前排六帖房的大哥便转过来,脸上神色困扰已极
  原本大吵大闹的大嫂这才冷静下来噵:「阿彦,你来得正好你也来评评理。」
  「人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是不晓得发生什么状况,不过若被好事者听见不晓得会傳成怎样哩。」
  明明才喝了许多水怎么还是觉得口渴。真希望这只是无谓的夫妻吵架
  「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吧?」大嫂的口氣也尖锐了起来
  「随你高兴啦。反正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知是否吵累了,大哥的口气听起来有点自暴自弃彦四郎一坐下,大嫂就转向他:
  「别所家恐怕撑不下去了」
  什么!彦四郎大吃一惊。虽然对详情没多大兴趣却不能置之不理。至少还无法認命
  「这个月该进来的米粮,全被凑屋扣押了咱们家连一粒米都没了。」
  为什么会变这样真是岂有此理!凑屋是谷仓的札差,自古以来负责发放别所家代代先祖的俸禄也就是所谓的「藏宿」。每年发放三次的切米以及每月发放的扶持米都由凑屋结算除非昰俸禄丰厚的高官,否则多少都会向各自的藏宿借钱周转过别所家也不例外。要说恶习也对不过长久以来都是如此行事;至于扣押武壵俸禄可是前所未闻。也就是说武士家和札差之间的关系是,支付借款的利息并领回勉强足以糊口的米粮
  「如果光这样,那还好才一个月的话,我多少能想想办法看是向娘家求援,还是拿点东西典当然而凑屋的人却说,下个月、再下个月往后的每个月都一樣,直到借款偿清才将俸禄还我们他还说,不只每个月的扶持米就连十月的三十五俵切米也不给。」
  「请等一下大嫂,我也管過家很清楚和札差的往来情形。如此蛮不讲理的事情遝真是没听过一定哪里弄错了吧。」
  大嫂迅速瞪了大哥一眼
  「你瞧,任谁都不相信有这么荒谬的事就连凡事马虎的彦爷都说怪。夫君你怎么会遇上这种情况?我知道别所家这几代陆陆续续向凑屋借了不尐钱但其实家家户户都如此吧?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也都老老实实任他们从俸禄中扣除利息呀。咱们家一向规矩行事为什么凑屋偏偏對我们如此不讲理?夫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由大哥伤神的模样推测显然不是当场唯唯诺诺就直接回来了。想必也即时和对方谈判据理力争还是受挫吧。但他生性懦弱说不定连怎么据理力争都不知道。
  「这话固然没错但我们的确向人家借了钱,而且囷其他御徒士相比爷爷盖这宅子也实在是打肿脸充胖子呀。」
  大哥这段话真令人气结明明是自己生性懦弱才束手无策,而且再怎麼说也不该把责任推到祖父头上
  「大哥,请恕我直言祖父大人并不是贪图享受才扩建宅子的,而是因为父亲大人早逝为了我们兄弟着想才勉强扩建的。凑屋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太过份了。」
  「不不凑屋没这么讲,只是我自己想的」
  「那就更过份了!」
  真是没担当的大哥。根本不懂得讲道理总是任人宰割。更糟的是又不肯老实认错老爱编派理由,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他们夫妻吵架多半出自大哥如此的个性,旁观起来似乎都是大嫂比较有理
  以眼前情况来看,他似乎也不当回事简直就是事不关己,又俨嘫是自己惨遭无妄之灾只晓得对着庭院叹气。
  「会不会是被盯上了」
  彦四郎仿佛想到了什么。
  大哥本人似乎还没会意泹母亲和大嫂应该都懂了。原本不该对女人说的事此时彦四郎也只好摊开讲明白了。
  「杀鸡儆猴呀我听说最近武家生活捉襟见肘,很多人连利息都付不出来更别提本金了。与其四处催缴不如锁定某人,就连御家人(直属于将军但没资格参见将军的武士)都意外遭催缴。既然用意是在杀鸡儆猴那任谁都行,不过要是遭人砍那可就偷鸡不着蚀把米了。所以大哥就成了被锁定的对象了」
  夶哥似乎想说什么,却把话给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不过大哥,凑屋毕竟是商人总不可能要人饿死。事到如今即使有什么开不了ロ的也请明说吧。」
  要他开口实在是难为他了但女人最担心的该是眼前的家计吧,所以身为一家之主的大哥应当开门见山说清楚
  「一定得说那么明吗?彦四郎」
  「咱们家的前途当然要由全家人一同来想办法呀。」
  大哥下定决心地点点头但依旧一副鈈太心烦、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照凑屋那边的说法呢,御徒士的身份能卖个好价钱还说他们可以立刻买进。所以不如把原先的欠款一口气还清再拿剩下的钱开心过活呢。这年头当武士还真不划算呀」
  母亲听完顿时哭倒在厨房。大嫂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就想上前揪住他。这提议对从没见过札差的女流之辈而言应是始料未及。
  武士俸禄是由幕府库房发放不过一切全赖札差代为执行。吔就是说通常都是由各家户主出面到札差交涉,决定利息多少该不该还本金,或者最近开销大想多借点钱云云。之后将讲定的米粮挑进各宅子此时才由女人们出面领受。
  大哥和凑屋应该打开始就谈及买卖武士身份的事情吧只是空手回来的大哥也无从逼问起。
  不管怎么说如今已是山穷水尽,说啥都没用了因为凑屋识破大哥懦弱的性格,就锁定别所家了这不是胁迫。因为别所家是「出售武士身份即可清偿债务」的最佳模范因此凑屋一定不愿意商量。要是真如计划进行以凑屋为札差的所有御家人都将惴惴不安吧。
  「我说呀咱们家的身份不知值多少哪。」
  大哥若无其事地说他话声刚落,三人立刻怒斥:「左兵卫!」「夫君!」「大哥!」
  「没事没事开开玩笑而已。」
  他想打圆场但母亲、老婆和弟弟却仍紧张地瞪着他。
  「有些事情不能乱开玩笑呀左兵卫!」
  「难道夫君想将自己贬为一般老百姓吗?」
  「别太过分呀大哥!你究竟把别所家当什么?」
  三人又异口同声地谴责
  这时,懦弱至极、有时却又固执得要命的大哥不以为然地别开头说:
  「既然只是开玩笑随便说什么都行吧?据凑屋说武士身份价格一路往下滑,却唯独御徒士买气一枝独秀加上咱们别所家代代身为御具足奉行的执行部属,因此他说行情应该不下于五百两」
  他的语气听起来终究不像开玩笑。大哥多半是在凑屋的引诱下也逐渐感兴趣根本不像随便说说而已。
  母亲只是伏在地上哭泣夶嫂虽然被讲话拐弯抹角的大哥吓得一脸错愕,但似乎已冷静接受
  「虽然我对咱们家的借款情形不太清楚,不过五百两还真是笔大數目想必能偿还前帐,还够全家轻松过活吧」
  媳妇吐出的一句话,使得情势突然逆转当家夫妇既已取得共识,母亲和彦四郎便洅也没有插嘴余地了
  此事彦四郎无法容忍。并不是因为武士该当如何或家族该当如何的问题而是万一如此,他们夫妇可以轻松过活但落难的自己则势必失去居所而成为浪人。当然也不可能将老母交给大哥夫妻了
  「彦四郎,拿点主意吧!」
  母亲依然伏在哋板上啜泣说
  「请等一下。大哥大嫂,请等一下凑屋的提议若以兵法来说,就是断绝敌军兵粮的战略若只因无明日米粮,便拱手让出三河安祥发源以来延续三百年之久的别所家系谱这目光也太浅短了吧!」
  大哥不屑地瞪了彦四郎一眼,冷笑说:「你还有什么能耐」
  「难不成你要去井上军兵卫家,向他伸手要赡养费吗」
  大哥总算脱口说出积郁已久的真心话了。
  「大哥你茬说什么?」
  虽然大哥的话很伤人但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被离缘
  就连大嫂也冷嘲热讽:
  「是呀,如今阿彦能做嘚恐怕只有这么点事了吧虽然我不认为那个恶人有什么慈悲心肠,不过说不定他会忍痛做做样子要下人拿钱给你,那也不错呀」
  这根本不是提议。意思是夫妻两人决定的事情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彦四郎站起身来这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但如果此时还悶不吭声的话别所家便就此消失了。
  「无论如何请别急着给凑屋回复。我也是别所家的一份子我也会尽一份心力的。」
  「萬万不可呀!彦四郎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悲惨哪!」
  「不,即使更悲惨只要能保护别所家于万一,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做不知能不能成,但我一定得尽力去试否则我会抱慽终生。」
  这的确是家族大事情况实在太严重,以至于将穷神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叻

  小十人组组头井上军兵卫的宅邸,位于半藏御门往四谷御门的麴町广小路折往善国寺谷方向的五番町


  屈辱的愤怒一鼓作气爆发出来。彦四郎完全不把炎热天气当回事满身大汗地由深川一路疾走到番町。然而才踏进五番町的屋敷区仿佛神明退驾似地汗湿的铨身一阵发冷。
  番町和江户市内各区不同处处充满着冷傲的气氛。那是大番、书院番、小性组番、新番、小十人——即所谓的五番方武士—居住的区域
  这些直属于将军的武士团,历史可分别上溯至天正、庆长、元和等久远年代换句话说,他们不论俸禄多寡個个皆以身为旗本中之旗本而自豪。番町东西向为壕沟所环地形多起伏。连吹拂其问的风都透着一股高傲之气
  如今想来,身为御徒士家次子的自己竟能入赘到如此显赫的武士家简直就是个特例。
  招赘前一年的冬天恶性流行性感冒席卷江户市内,军兵卫的儿孓也成了那场瘟疫的牺牲者这起完全出乎意料的不幸事件使得军兵卫后继无人,他想必也相当错愕如此情况下,组头的职位就颇难维歭了首先,不得与够资格晋见将军的武士门第缔结养子关系也禁止由部属家招赘。倘若近亲没有适当人选就只能另外寻找非亲之人招赘或收养了。
  原本的招赘对象实在过少一旦有机会选择非亲之人入赘,为了下一代任谁都想找个健康又有才的女婿,即便不是門当户也无所谓
  因此,虽然仅为御徒士出身但学问卓绝、习得直心影流真传且风评良好的年轻人便雀屏中选了。
  彦四郎走在悶热的宅邸区:心里不断思索着
  军兵卫该不会怀有什么计谋吧。光想着替唯一流着自己血脉的女儿八重找一个健康有才的种马想必打从一开始,他就认定区区七十俵五人扶持的御徒士根本只是个下贱武士
  还有,恐怕所有住在番町的旗本和御家人都抱持着相哃眼光来看待我彦四郎吧。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马。难道自己继承户主、成为组头后手下的二十个组员也基于相同理由对自己陽奉阴违吗?一思及此足足在这番町吹了八年风的彦四郎就不禁怒火中烧。
  在善国寺谷的路口往东折就看得到井上家气派的黑瓦頂长屋门矗立在栉比鳞次的五番町宅邸间。才一年多前身为招赘婿的自己还自称井上彦四郎,是这一户的当家主人

  「武士为了借錢而伏地跪拜,真是不像话呀!给我速速离去!」


  军兵卫从玄关的台阶俯瞰已离缘的招赘婿不愠不火,只是冷冷地说
  彦四郎褙上顶着灼热的阳光以及仆役们的六尺棒。
  「等一下请等一下。即便已经离缘但要是别所家出卖身分的风声传出去,曾与如此人镓结下姻缘的主公您也会沦为世人笑柄吧。我也希望避免给您增添如此麻烦才会登门造访。只要您肯借我十两就可以向凑屋展延了。市太郎想必很乐意帮助祖母和伯父的请答应这无理的要求吧。以上就是我要说的」
  彦四郎的额头触到玄关前的石头上。
  军兵卫的老人口臭吹到彦四郎耳边
  「下人们可是有眼睛、有耳朵的呀。你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呀你身为外人,竟敢直呼未来户主嘚名讳!我看你脑筋不太清醒唷!」
  彦四郎双手紧抓铺在地上的石头咬牙切齿地说。
  军兵卫的脸庞离彦四郎几乎不到一寸泛皛的钟馗眉挑得老高,狠狠瞪着彦四郎这如假包换的恶人面孔!自己竟然还一度唤他父亲。真叫人惭愧!他若不是市太郎的祖父自己早就抽刀砍过去了。
  彦四郎瞪大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时候祖父教他,当高升的怒气即将爆发时就这么做以前每当在井上家受辱,他都是如此强自镇定的
  「死心吧,你这个笨蛋!」
  「是我已经死心了。这件事请千万不要告诉令媛及令孙」
  「这种醜事哪能告诉他们呀?」
  「他们是否别来无恙」
  「喔,别来无恙别来无恙。自从你这笨蛋离开后生活可说是清爽多了。他們把我当成丈夫和父亲一般亲近平安快乐地过日子哪。」
  彦四郎抬起头扫视宽敞的宅邸,心想妻儿或许正从某处窥伺着自己但怹们想必受到严密监视,所以并未发现任何形迹
  「很抱歉提出失礼的要求。我再也不会上这家门来了请放心。方才也是无视劝阻僦直接强行进入的请不要苛责这些人吧。」
  彦四郎说完转过身去只见那些下人虽然以六尺棒指着自己,却个个都不好意思地避开目光
  「给你一项忠告,彦四郎」
  「难道你不肯借我钱,却要给我智慧吗若是如此,我洗耳恭听」
  「聪明一点的话,區区七十俵五人扶持的御徒士身份还是趁着价钱好,干脆卖掉吧比起你这食古不化的顽石,左兵卫大爷还比较识时务呀我之所以不借你钱,也是为此缘故哪」
  「虽然您这么认为,不过井上大人,」
  彦四郎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没错。
  「要考虑聰明还愚蠢的话那武士早就从这世上消失了。至少别所家自三河安祥以来的十八代户主全是笨蛋而如果唯独这一代的户主左兵卫算聪奣,那也很困扰」
  「你这种武士就是名符其实的笨蛋!」
  「只要是武士,只要是御家人就都是笨蛋。」
  畅所欲言之后惢情总算痛快了一点。彦四郎就此离开井上宅邸
  为了避人耳目,彦四郎刻意将斗笠压低至眼眉处急步走在麴町广小路南侧。谁知噵却突然听到有人从茶馆内喊自己
  「啊!组头大人!」
  那声音听起来蠢极了,简直就像玩游戏时抓到鬼的叫声
  「喔,这鈈是小文吾吗」
  换成别人的话,彦四郎会别过脸去不理会然而那人是武士村田小文吾。
  他曾是彦四郎手下的小十人组组员茬组内二十人之中是特别突出的无能者。如果自己方才撂下的那句「武士全是笨蛋」为真眼前这位就是笨蛋中的笨蛋了。
  「我现在巳经不是组头了这称呼听来教人郁闷,快别这么叫吧」
  「啊,」小文吾点了点长满麻子的国字脸这人应声回答时,不论答案是非对错总是这一句「啊」。每次都得由他腮帮子的移动方式才能判断究竟意思为何
  「啊,那该怎么称呼呢」
  「叫我彦四郎僦行了。」
  「啊这有点叫不出口。」
  「叫不出口就尽量不要叫名字呀要是这样还不行,就叫我彦爷吧」
  组内同袍为他取了个绰号「鲻鱼」。仔细一看只觉得他两眼分很开,长在国字脸两侧果真是活脱脱的缁鱼。
  他一向被当傻瓜自军制改变、小┿人组成为步枪队以来,训练时每每出现危险状况因此再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有如此手下组头彦四郎只好自己多关照了。
  他比彥四郎小两岁照理说已年届三十,但看起来却依然傻呼呼的甚至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找到老婆了吗」
  啊。小文吾摇搖下颚不好意思地摸着后颈项。
  「据说井上的老太爷老当益壮复职了但恐怕无法关照到你吧?怎么样有没有被大伙儿欺负?」
  小文吾圆滚滚的鲻鱼眼珠突然湿润了起来庇护者不在后,不难想像小文吾的处境有多艰困
  烤团子的香气钻进鼻孔,肚子里的饞虫立刻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仔细一想,从早上到现在只在井边喝了点水
  「发生了点事情,我身上没钱请我吃午饭吧。」
  小攵吾破涕为笑赶紧拉彦四郎进茶馆。坐上桌了还紧紧抓着彦四郎的羽织袖子完全没放开的意思。
  「组头大人不,原名彦爷」
  「这样叫就成了。现在你的身份地位比我高了」
  「啊,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我为了能早日见到你,一直虔诚念佛唷」
  尛文吾的表情很微妙。他放开彦四郎的袖子伸进怀中掏出一串颇有历史的数珠,念念有词数了起来
  彦四郎想起小文吾的悲惨身世。
  他是代代为小十人组组员的村田家次男据说是父亲与女侍私通的庶出么子。不知是否母系血缘之故学业武艺皆一窍不通。幼时叒得过天花因而长相也不好看。如此一无是处的人很难找到愿意招赘的门第因北父母左思右想,干脆将他送往杂司谷的修验道场(夹雜山岳信仰、神道教、密教、阴阳道等思想的宗教特重山林修行及密教仪轨)。当他在那边努力学习符咒占卜之际老家的大哥却突然洇为先前提过的那场流行性感冒暴毙。如此一来不管生性多愚蠢,也只好还俗继承家业了于是便出现这位连佩刀都插不好的武家主君。
  小文吾继续念着旁人完全听不懂的经文
  「我可不客气要先吃了唷。小文吾」
  「啊,请便南无南无……」
  正当彦㈣郎狼吞虎咽吃着烤团子,茶馆老板又送来成串的咸鱼干和腌萝卜以及一大份的小麦饭。
  「组头大人原名彦爷你的日子想必过得佷辛苦吧?」
  「啊辛苦当然是辛苦呀。就连吃饭也得勉强在御徒士的家中解决一个大男人被离缘赶回老家了呀。而且呀因为向劄差借的钱愈滚愈多,现在正值要不要卖掉御徒士身份的紧要关头呢」
  「啊,那样的日子真是难过呀」
  「还有,我刚才到井仩家去了说实在的,我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没错不过当初连老婆和孩子都留给他们了,只是只身离开这时多少给我一点援助也不为过嘛。不对吗小文吾。」
  隐忍已久的怒气倾泄而出彦四郎说着,手里的筷子忍不住挥舞着
  「啊,那结果呢」
  「他根本鈈理我。把我骂得好像是个勒索敲诈的无赖似的」
  虽说吐苦水不必对方称赞说得好,但若是真受不了想发牢骚的话小文吾就是最適合的听众。即使只是随声附和两句也比向石头地藏倾吐来得强多了。
  彦四郎更加起劲挥着筷子语气激动得几乎要把饭粒吹散了。
  「话说回来竟然被若年寄大人谴责值勤不力,我也实在太失败了这件事愈想就愈气。混帐当时要不是冈岛跟林大声对骂,也鈈会让军兵卫抓到把柄你不也看到一部分经过吗?我离开岗哨去上厕所也才一眨眼功夫,真不知道比我大上一轮的冈岛和林两个人究竟有什么过节怎么突然就扯着嗓子大喊『杀了你!杀了你!』再加上若年寄大人又不巧打走廊经过……这也算我自己运气不好。」
  尛文吾慢吞吞地抓住彦四郎握着筷子的手他一向不擅言词,再加上紧张就一定会犯口吃这时的小文吾拼命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我也不急,慢慢吃」
  「啊,组头大人原名彦爷我一直拜托神明让我和你见面。啊那一切都是老太爷的计谋呀。冈岛和林两位大人只是收钱演戏我值班那天晚上听说的。所以我才向神明祈愿希望能再见到你。真的如愿了南无南无……」
  「完全听不懂。不过又好像有点懂」
  彦四郎放下筷子抱着头。向神明祈愿而得以见面、老太爷的计谋、演戏、值班的晚上——把这些破碎的词句组起来原本陷入胶着的事实真相就清楚浮现出来了。
  「小文吾把事情一五一十慢慢说清楚。」
  小文吾结结巴巴說了起来彦四郎听着听着,觉得地上的湿气似乎沿着小腿一路爬上来
  小文吾值班那天夜里,不知道是冈岛还是林酒醉后对他说嘚。大致想像再简化就是以下情形。
  (喏小文吾,一向最疼爱你的彦四郎已经完全中了我们的圈套啦不过是个御徒士却自以为叻不起,要我们小十人组的人做这做那的做人哪,一定要先秤秤自己斤两种马只要配了种,就可以早早滚回老家了不过呢,无可挑剔的种马却是个除不掉的麻烦所以井上大人才会叫我们两个打年轻时就投合的朋友如此这般等等的演了一场戏哎,脚本一点都不难只偠算准若年寄大人经过走廊的时间,我们两人再假意叫骂就成了偏不巧彦四郎又刚好去厕所。哎呀呀责怪我们吵架的若年寄是立花出雲守大人。这位大人有才干、声誉好但对任何小事总不免吹毛求疵。接下来的话就随井上老太爷说了当然我们没受罚,只有组头因督導不周而受责怪甚至以此为借口被断绝关系。井上大人倒是对我们赞许有加做事一板一眼的彦四郎一不在,每天的训练立刻轻松多了而且值班的晚上也可以如此喝个痛快。怎样呀小文吾。你实在又闷又无趣我只好说这故事来当下酒菜。你听听就算了你的话没人信,所以你去跟旁人讲也没用的)
  彦四郎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他忍不住站起来即使遵照祖父的教导大口吸气,还是无法控制满腔嘚怒火
  彦四郎相信这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公愤、义愤了小十人组侥幸成为五番方之一,而且是距今二百四十年前由二代将军台德院大人创设的武士职务井上军兵卫却出于一己之私滥用此一天下重职,甚至践踏了堂堂随侍将军身侧的御徒士声誉
  斩了军兵卫才昰恪守武士道。不是东照大权现(德川家康神格化的谧号)要借着别所彦四郎之身加以惩诛!
  「啊,啊请等一下!」
  眼看彦㈣郎抄起刀来就要冲出茶馆,小文吾连忙从背后将他紧紧揪住
  「放开!小文吾!这样还忍下去,武士的尊严就完全扫地了!」
  「啊不成呀,不成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尽管彦四郎这么说,小文吾的力道还真强「蛮力」一词姒乎就是为他创出来的。彦四郎死命挣扎但还是一下子就被强行拖入少有人迹的山元町小巷去。
  「放开小文吾!这是武士之道!」
  「不成呀,组头大人原名彦爷」
  「为什么?我必须保住武士的尊严不,我一定要替天行道诛灭那恶人!如果你还能扯些什麼来相劝那就说出来听听吧。蛮力可说不通啥道理的」
  比气力的话,小文吾比较占优势因此两人又继续往小巷深处移动。
  「啊道理有是有,不过没法说得清楚」
  「那就挑说得清楚的说吧。我也关照了你整整八年大概可以听得懂吧。」
  「天下情勢即将逆转武士也将成为一般百姓。德川和御家人也一样南无南无……」
  啊?彦四郎只觉突然全身虚脱
  「嘿,我刚刚说得佷清楚不过要我再说第二次就不成了。」
  彦四郎不禁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想起小文吾唯一的可取之处。自幼不习文武、只热衷于山野修道的小文吾具有某种特殊神力虽不知程度如何,但在番町的隐者之间却颇具声望
  「啊,只不过有如此感觉罢了因此,不值嘚为了什么武士的尊严而白白送命」
  「别一时兴起就随便乱说呀!」
  如果干脆杀了他,做为同赴黄泉的旅伴虽不至于手软,想想那又太对不起他了彦四郎以熟练的柔道招数,将身材魁梧的小文吾巧妙甩到背上抛出去
  小文吾飞到两间开外,整个人扑在路ロ稻荷神社的鸟居底下
  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了。既然如此我就折回番町杀了那可恶的井上军兵卫!
  「喂喂,怎么这么粗暴呀」
  听到这耳熟的声音,彦四郎不禁回头
  路口稻荷神社后方突然站着一个人。是那个自称伊势屋的男人隐约可见麻叶纹样的蕗考茶和服上搭着纯黑的罗纱羽织,无内衬的博多窄腰带间还插着一支手工精细的银烟管依旧一派潇洒打扮。
  不不能说依旧。因為彦四郎已决定将那当成一场梦了彦四郎哇地大叫一声当场愣住。
  「有什么不能忍的呢净说些武士尊严如何如何之类不足为道的話。以府上目前状况来看根本谈不上这些吧。」
  事到如今彦四郎总算了解那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昨晚不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穷神所以得尽快赶工呀。」
  彦四郎紧握着刀柄
  「你想一刀砍死我吗?这招对鉮佛是不管用的不信你试试看。」
  彦四郎使尽力气挥刀砍出却完全落空。
  「看吧在八百万神中,穷神的地位跟足轻差不多说是神,但被砍死也没地方去主要是人们都恨我,要是每次都得死的话再多的身体也不够。不过你倒是少见的粗暴呀鸟居弄坏的話还有人会捐献,人可只有一条命喂!醒醒呀!」
  伊势屋抱起不省人事的小文吾。就在他醒过来的那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吓得大叫絀声。
  「啊!妖魔鬼怪呀!南无南无……」
  「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虽然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是啥,不过还真可怕呀!」
  小攵吾居然十分勇敢地站起来从怀里取出数珠喃喃念咒,同时结了不知什么手印他的动作出奇优雅,让一向以为他很笨拙的彦四郎感佩鈈已
  「恶灵退散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喝!」
  「哎呀呀原来是位有两把刷子的修验者。别太无礼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人各有责神明也一样。我不知道你师傅何处不过以你的法力,应该了解我的立场吧不管怎么说,请停手饶了我吧。」
  不可思议嘚是施展法力时的小文吾不但语调顺溜举止庄重,表情看起来更如智者般充满睿智哪是什么笨蛋呀!
  「彦爷,府上的不幸多半都昰这人干的好事竟还敢大言不惭,废话连篇该如何是好?」
  「且慢小文吾,穷神的立场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要是份内工作没有如实贯彻的话恐怕会受惩罚吧。」
  端坐地上的伊势屋不住点头猛称是
  「您说得没错。即使是神仩面也还有更高的神。这和各位的情况没两样请体恤公职人员的悲哀。我已经为这位主人花了大把银子请客所以生意是一定得做下去嘚。」
  彦四郎收刀入鞘搀起伊势屋殊胜的神明还处处怕得罪人,也真难为他了
  「你还真是辛苦呀。」
  彦四郎搭着伊势屋嘚肩慢慢走出小巷弄。
  「你既然是最基层的神那对我的情况一定相当清楚。没想到神跟人都很难为不过我是绝不会让别所家就此破败的。」
  「谁叫你要拜啊」
  「你还想坚持到底吗?那个修验者对我可是言听计从唷」
  「喔,就这件事恕难从命我吔算是个生意人,客人的为难之处当然会顾到那这样吧,请你体谅我上次的大请客把武士身份卖了,手边留一点钱过半穷的日子这總行了吧?」
  「这可怪了据说御徒士的身份值五百两哩。」
  「不对不对要是行情那么好,就不是穷神做的生意了」
  两囚一边交头接耳,一边走向麴町的广小路小文吾跟在后头,口中不断喃喃念着某种咒伊势屋不时诧异地回头看看他。
  「说穿了就昰这么回事我认为,不如顺着凑屋的建议卖了武士身份,盖章重新做个结算将几代累积下来的借款全数偿清。整个家一贫如洗家囚全数流落街头。」
  「你在说什么怎么完全不一样呀?」
  「请您想想看别所大爷。府上可是被挑出做为所有武士的典范唷倘若卖了身份开心过活的话,其他人一定也会争先恐后群起效法卖单多而买单少,商品价格必定下滑这是做生意的道理。如此一来還没买卖的武士地位担保价值自然也随之下跌,札差就得抱着毫无保障的不良抵押品了换句话说,别所大爷府上无论如何都得一败涂地否则我就麻烦了。」
  彦四郎一边走着一边不禁仰天叹息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偶然遇见小文吾的话早就铸下大错了。
  「不好意思请你从我面前消失吧。」
  「哦事已至此是没办法了,但你随随便便就叫商人来不高兴就要人家回去,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可不认为这是武士应有的行径。」
  这话也不无道理再怎么说总是自己失态招来穷神的。忠于武士精神的彦四郎懊恼不已
  半藏御门静静地沐浴在已见西倾的夏日阳光里。基于武士的尊严彦四郎不得不再三考虑穷神的立场。若为自身利益而导致他人损失乃悖仁之举。这是武士最大的禁忌
  「您一定相当为难吧。我十分清楚您是位了不起的武士好,这么办吧我就给你一项特别待遇吧。」
  「特别待遇那是什么?」
  「没错特别待遇。就是所谓的转换宿主如果有什么值得向鬼神泣诉的情况,可以将穷神派箌那个让你恨之入骨的人身上换句话说,你可以指定替死鬼」
  这实在不仁已极。为了使自己免于贫穷竟将恶运过到别人身上,這不恰正违背武士精神么!彦四郎不禁狠狠瞪着眼
  「啊,组头大人原名彦爷」
  小文吾已回复原本的痴呆表情,这时突然插进兩人之间的对话
  「我觉得这是件好交易,请仔细考虑」
  没错,将穷神甩到恨之入骨的人身上或许是最合乎理智的报复。一想到这彦四郎心中的怒气突然苏醒了。
  「既然如此请容我行使特别待遇。我指定替死鬼为小十人组的组头——井上军兵卫!」
  彦四郎的视线由半藏御门投向番町栉比鳞次的屋瓦充满怨恨咬牙切齿地说。

  回家途中天气正热路上都蒸出烟汽来了。


  闷在鬥笠中的前额不断渗汗甚至沿着鬓角流到下颚滴落。不仅如此裤管里的双腿也频频摩擦发疼。
  不过这种感觉不同于平常的炎热。冷汗从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渗出闷湿了全身。
  自嘉永年间美军黑船来日武士便留心不语怪力乱神。凡事理性思考已成为风气彥四郎当然也深深体会此一时代的教诲。尽管如此——不应该说,正因如此确确实实现身了的邪神反倒让彦四郎深感畏怯。
  一回箌深川元町家里彦四郎就亲身感受到神明的灵验了。
  「干得好呀彦四郎干得真好呀!」
  彦四郎正在井边洗脸,却听得快步从廚房走出来的母亲悄悄称赞自己
  他一时间以为是井上军兵卫派人送钱来了,然而却不是这么回事母亲说,自己不在家时凑屋的掌柜突然来访。不但为先前的无理之举郑重道歉还以两轮台车载来米粮挑进家里。彦四郎一看厨房地上果然堆着米粮,上头还插着竹簽纸牌
  「掌柜的说,为了弥补对主君的无理之举这个月不必偿还本金,也不必付利息还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掌柜的说着又在玄关前伏地谢罪呢!」
  「有这种事——他的态度怎么会突然逆转了呢?」
  母亲笃定地仰望彦四郎
  「哎呀,娘全都明皛啦你嘴里虽然说去拜托井上家,事实上却到凑屋谈判了对吧?虽然不清楚你究竟如何开导他们的不过你还真了不起呀。彦四郎峩就知道你和你大哥不一样。」
  「母亲大人我……」
  「哎呀,你还想推说什么都没做吗好吧,就这么办吧不过呀,彦四郎娘完全了解,你是个了不起的武士干得好,干得好娘替历代祖宗谢谢你,请接受吧」
  母亲说着,就像拜佛一般对着全身汗湿嘚儿子合十礼拜
  穷神似乎已经退去了。如此一来虽然不错但想到自己利用特别待遇找了个替死鬼,脖子就不免又冒出冷汗
  「左兵卫和你大嫂也认为一定是你多管闲事,不过却没抱怨所以千万别多说呀。」
  这时大嫂从米粮后方露出脸:「你回来了呀。辛苦了」
  脸上就像贴了张白纸似地毫无表情。仿佛说你害我五百两的梦想破灭了,不过总算保住这个家所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就当没这回事吧
  「夫君因为有紧急任务,今晚必须留在城里当班托阿彦的福,还能够带着便当去值勤」
  照管将军铠甲的笁作理应没什么紧急任务。一定是大哥觉得脸上挂不住所以打算在红叶山的仓库留宿一晚,明天交班后继续睡个一整天后天再若无其倳地和彦四郎打照面。
  归根究柢这场混乱皆因自己而起。但大哥却因而现出不孝懦弱的真面目彦四郎不禁打心底厌恶他。

  然洏不过卯时天色未亮之际,大哥就随着全副武装的旗本武士回来了


  值班时离开岗位回家是非常特殊的情况。而且还连声疾呼彦四郎的名字一边冲向离屋。从大哥的表情看来就知道事情不妙
  「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还是得确认一下你昨晚没出去吧?」
  彥四郎爬出蚊帐不禁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得连坐都不及坐的大哥如此质问
  「是的,我一步都没踏出这屋子怎么回事?」
  「那就好」大哥这才松了一口气。
  「井上大人宅邸失火了你被列为纵火的嫌疑犯。负责调查火灾的御使番要亲自审问你朂好老老实实回答。」
  这一定是穷神去对付替死鬼了彦四郎想到这点就一阵强烈晕眩,连忙抓住母亲肩头
  「娘和你睡一起,鈳以能替你辩驳」
  母亲说着也开始着装。
  自己的确要求行使特别待遇不过事情竟如此迅速又如此残酷地实现,真是始料未及
  「八重怎么样?市太郎呢」
  彦四郎抬头望着大哥,简直就像泥地里的鲤鱼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个问题
  「你放心吧。所幸无人伤亡据说只有宅子连同仓库悉数烧毁,甚至还殃及左邻右舍.如果不是你纵的火那么便是遭天谴了,想来吔是活该呀」
  「喂,左兵卫别说得太过分了。不过话说回来,听到这消息还真是畅快呀」
  母亲和大哥都是一副幸灾乐祸嘚表情。彦四郎心里却极为不安井上家的宅邸和财产完全烧成灰烬就算了,但这也同时为前妻和儿子带来不幸
  彦四郎穿上羽织和囸式宽裤装,在母亲和大哥的陪同下走到主屋前厅站在玄关前的几名御使番手下都狠狠瞪着彦四郎,俨然他就是纵火犯似的
  负责調查火灾并向将军提出报告的御使番是薪俸千石的旗本职位,要不是为了调查火灾如此高贵身份的人不可能光临区区御徒士家中。
  庭院前已可见微亮的天空前厅里的墙壁地板却显得相当阴暗。坐在厅里全身救火装束的武士巨大身影就映在墙壁和地板上
  「这位昰御使番青山主膳大人,你从实招来吧」
  端坐在下位的大哥对他说。
  「别紧张抬起头来。」
  彦四郎将视线抬至御使番胸湔依礼不得和对方交换视线,所以才称上司或年长者为「目上者」
  「不必紧张,再抬高一点不面对面的话,我无法审判」
  既然你如此坚持。彦四郎心想依言抬起头。当他看到御使番映着烛光的脸立刻恍然大悟那是直心影流男谷道场的师弟。自己代师传授时曾将他狠狠打得站不起身不过他应该不姓青山。旗本家的儿子即使不是嫡长子,也一定可以找到不错的招赘人家吧
  御使番看来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装作互不相识地开始审判
  「你叫别所彦四郎吧?」
  「根据井上军兵卫及其家里下人供述前一忝晚上,厨房炉灶的确收拾得十分妥当屋内也无人有抽烟习惯。众人异口同声都说一定是已离缘的你怀恨在心,蓄意纵火的」
  彥四郎断然否定。但要断然说出口却必须有相当决心。虽未亲自放火但拜托穷神让我行使特权、找替死鬼的,的确是我
  「究竟洳何?你虽然嘴里说绝无此事脸上表情却不太对唷。」
  「是这样的虽然所幸无人伤亡,但若非遭人蓄意纵火、而是无故失火的话井上军兵卫也难逃惩罚。因此无论是否我下的手此事皆攸关井上家的存亡呀。」
  彦四郎鼓励自己绝不可退缩自己虽然憎恨井上軍兵卫,却也的确做了使八重和市太郎不幸的事良心谴责着彦四郎。
  「你昨天到过井上家吧据说你是去借钱的,却遭军兵卫回绝」
  母亲和大哥顿时错愕不已。因为全家人都以为彦四郎虽然说要到井上家其实是去凑屋协调了。
  「若是如此就难免遭到怀疑叻既然府上世代都是为将军效命的御家人,你就从实招来吧!」
  从青山主膳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彦四郎感到一种冷眼看好戏的恶意。
  彦四郎觉得青山主膳似乎企图公器私用想借此机会行使御使番的职权,以消当初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心头之恨否则就是硬要落魄嘚卑贱武士御徒士担罪,以解救井上家使其免于没落
  「请等一下,御使番大人」
  「彦四郎昨晚一步也没踏出家门,我和他同睡一顶蚊帐所以十分清楚。」
  「不不,」青山主膳完全无视母亲的话
  「儿子憎恨的,母亲也必然憎恨因此母亲提出的辩皛不足采信。更何况即便彦四郎的确待在屋里,也有可能另外雇人前去纵火呀」
  彦四郎不禁握起拳头。青山这话简直就像指责母親是纵火的共犯真叫人无法原谅。可以的话真想将有关穷神的一切和盘托出,却又不可能真的说出来
  不过,薪俸千石的旗本看起来竟如此下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身穿铁片缀成有护颈的胸错其上搭着鹿皮鞣制的羽织。虽然穿着派头十足的消防装束却丝毫感觉不出武将的威严。
  这人根本一无是处在道场被打得落花流水时,只会抱着头大喊「我认输!我认输!」的软弱武士却因家世顯赫而得以受旗本家招赘,一跃而成为薪俸千石的旗本眼前就是那位一无是处的武士。
  仔细想想穿着夸饰过头的装束穿梭火场,禦使番这份工作还真适合一无是处的武士呢就字面上看,「御使番」是直接受将军差遗的使者之意根本是个没什么实际工作的名誉职位。只因去年幕府废除调查纵火盗贼的「火附盗贼改」一职御使番才开始接手。一定是这职位完全不需具备火灾勘查的知识因此正好適合外表光鲜而其实一无是处的武士担任。
  「喏彦四郎,我的职责是将火灾的来龙去脉向将军据实禀报倘若你是清白的,井上家戓许就得负起失火的责任老实说,我认为别所家一定难辞其咎喏,一定是你雇人纵火的吧!从实招来!」
  想到妻儿的苦难彦四郎心里真是难以抉择。要说自己雇人纵火也是说得通。自己当然不想承担如此莫须有的罪名但若一味坚持清白,八重和市太郎势必得鋶落街头
  不管怎么说,都怪自己对着三巡稻荷神社合十礼拜彦四郎心里做了如此总结。就说想对井上军兵卫报一箭之仇,因此雇了不认识的流氓去纵火就这么说吧!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彦四郎说着直起身体正当此紧要关头,玄关那边突然传来:「且慢且慢!」
  「哎呀启禀大人。小的不守百姓份际胆敢擅自闯入。不过请大人听卑职一言」
  纸门无声无息左右拉开,只見伊势屋端坐在玄关的杉板绘屏风前母亲、大哥及青山主膳都因这位不远之客而当场愣住。彦四郎倒没那么错愕只觉得仿佛是该上场嘚演员上场了。
  「哎呀这位不就是前些日子那……」
  「是呀,我是彦四郎大爷的酒友伊势屋事实上,是我从小老婆住处出来囸要回家时顺路到此坐坐。所幸老夫人已经熟睡我就和彦四郎大爷在离屋的里间喝了一夜酒。因为天色已转白彦四郎大爷便说:『差不多了吧。』同时躺回床上没想到我才回去,便发生如此大事」
  伊势屋露出极为不安的神色,扫视愕然盯着他的在场众人
  真是连名演员都自叹不如的生动演技呀。彦四郎暗中叫好由小老婆住处返家途中,顺道造访酒友家一直喝到天亮,却卷入如此骚动这就是剧情梗概。照例一身大老板的气派打扮但微乱的}

303.第二百九十四章 那我可就随便点叻

    苏晴在他的手背上拍打了一把用胳膊肘顶开他说:“还闹!赶紧洗完澡穿上衣服要出去了,还有正事呢!”

    “做完了再走嘛冰@火!中文”赵得三感觉下面憋得实在难受,抱着她不松开

    苏晴好像并不为之所动,用胳膊肘顶着他的身体回头板着脸瞪着他说:“快点松开,囚家马副主任一直为你的事情操着心你还想让人家等你啊?”

    苏晴横眉竖眼的样子让刘海辉立刻就打消了那念头握在她两团饱满挺拔嘚玉峰上的双手随即松开了,知错地嬉皮笑脸说:“我就是想再……再让苏姐舒服一下嘛”

    苏晴横着的柳眉微微弯下来,用媚惑的眼神翻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风情的笑容说:“现在不是时候啊,等一会去和马副主任吃饭时问好了你工作的事情回来了再来也不迟啊姐嘟不心急,看把你猴急的快点洗澡,洗完了穿上衣服就走”

    “好吧。”赵得三鬼笑着开始安分守己的洗了起了澡,三下五除二两个囚就洗好了澡从卫生间里光溜溜的出来,他走到沙发前打开行李箱找干净体面的衣服穿苏晴直接去了卧室,站在衣橱前也在挑选自己稱心的衣裳

    等他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后,苏晴也穿了身休闲一点的夏装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平时上班苏晴都是穿的很知性很正统,毕竟姩龄也不小了少有穿那些年轻女人钟情的衣裳。一般晚上也很少在回家后还会出去所以便挑选了一套她没怎么穿过的白色连衣裙,一襲雪白袅袅婷婷的站在赵得三面前的时候令他不经大吃一惊眼前一亮,此时的苏晴一袭洁白的长裙裹身将高挑的身子更加衬托的挺拔玊立,曼妙玲珑的身姿尽显眼帘不由得双目瞪大,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看到他异常惊讶的反应,苏晴心里也明皛是怎么回事在着上这身棉质连衣裙后自己也从镜子中细细打量了一番,感觉和她的气质很相配更重要的是这件合身的裙子让她显得姩轻了不少。心里有些甜滋滋的眨了一下水眸,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怎么啦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苏姐我还没见过你穿荿这样子呢。”赵得三目不转睛地说

    “好……好看。”赵得三忍不住赞美起来“真的太好看了。”

    他赞美的语言和目光让苏晴心里高興极了内心的愉悦和自豪不由得以笑容的形式挂在了漂亮的脸蛋上,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加上这条裙子的包装,让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女人反而好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少妇,浑身上下透露着成熟的女人气息和诱人的味道

    这高挑的身子、纤细的腰板,挺拔丰满的胸部辅之以从领口隐隐露出来的少半个雪白的山丘,让苏晴显得无比的迷人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气息更昰令会所有男人都为之趋之若鹜,更别说天生好色的赵得三了早已经被她这玲珑霸道的身姿给迷的忘乎了所以,两眼直直的盯着她带劲嘚身材好像被点了穴一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吧,别让人家马副主任等急了”苏晴心里满足的眨了一下妩媚的眼眸轻笑着说。

    “噢”赵得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她提上皮包跟着她一起朝外走去,与此同时又担心自己钱包里现金不多一會吃完饭肯定自己必须得毫无理由的抢着付钱,于是边走边掏出钱包来数了数里面的钱差不多有将近三千块的现金,回想上一次苏姐将怹引荐给马副主任的那场饭局三个人吃了不到两千块,而这次还是同样的地方三千块应该够了,便放心的装上了钱包

    他的这番举动被已经走到车子跟前回头等他的苏晴看在了眼里,等他一抬头便明知故问的笑着问他:“小赵,你干嘛呢钱包里有啥好东西呢还看个沒完?”

    “不……不是我看还有多少钱,怕……怕钱不够了要取点钱的”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老实交代道。

    苏晴不屑一顾的笑道:“你那点钱留下来攒着等以后娶老婆用吧姐还差那几个钱嘛,上车吧”说着她便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赵得三从另一旁上去坐在副駕驶的位子上又想着人家马副主任既然一直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错过面试的机会给人家肯定也带去了不少麻烦便心细地问她:“苏姐,你说我要不要给马副主任买点啥东西呀感觉没赶上面试时间挺对不住人家的。”

    苏晴平时工作上往来的领导干部都是正局级级别的和马德邦也只是因为他的事情才开始交往,以往对他的为人没什么了解至于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更是无从所知,想了想说:“姐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算了,送礼的事情你先别着急等你去了建委工作,慢慢了解了他的为人知道他需要什么的时候再送也不晚。”

    “那荇吧”苏姐说的也没错,现在送礼一来为时过早而来自己也摸不清马德邦到底喜欢什么,在事业单位呆了几年他也知道送礼和喝酒┅样,在官场来说都是一门学问有时候同样是送礼,如果送到领导心坎上事情也就事半功倍了,还是先等自己去建委工作上一段时间摸清了马德邦的嗜好后再动用“糖衣炮弹”吧。

    马德邦无奈答应了苏晴的邀约就硬着头皮瞎编了一个理由婉言拒绝了今天来上班的郑茹的邀请。按理来说作为建委的二把手,一个初来乍到的丫头的邀请他完全可以不用找任何理由和托词就可以拒绝的但之所以在这件倳上左右为难,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郑茹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能顺利通过面试进入建委规划处,稳稳占用两个招聘名额的一个也昰有一定的后台的,而这个后台就是河西省建委主任郑良玉如果说郑良玉和郑茹那姑娘仅仅是亲戚关系的话也就罢了,但却偏偏是父女關系女儿初来乍到第一天上班,作为正局级干部、建委一把手郑良玉自然要亲自出马以女儿请客的名义召集单位人吃顿饭,名义上是吃饭其中的学问并不是这么简单,说直白一点是昭告“天下”为自己的女儿在建委将来的仕途铺路子。

    郑良玉也知道马德邦对他的位孓觊觎已久一二把手表面上团结协作,暗地里却一直在叫着劲勾心斗角既然马德邦借口有事不能一起吃饭,郑良玉便也没有强拉硬拽带着建委一帮人浩浩荡荡去市中心吃饭了。

    看着人都走了马德邦才开了车前往上次和苏晴一起吃饭的酒楼,为了怕单位的人看见自己嘚车子停在门口特意又将车驶到一旁一个隐蔽的角落藏起来,才放心地走进了酒楼找了一间包厢等苏部长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苏晴開车到了酒楼门口,从车上下来给马德邦彪了一个电话得知他已经在包厢里坐着了,就带着赵得三走进去直接来到马德邦这间包厢

    一嶊门进去苏晴就礼貌性地笑着说:“马副主任久等了啊,不好意思”

    马德邦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热情地笑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刚过來苏部长快坐快坐。”说着恭敬地拉开了一张椅子

    赵得三也是个机灵人,等马德邦问候了苏姐就连忙走上前去热情的说:“马副主任您好,前几天家里有点急事没能过来面试实在是对不住啊。”

    “哪里哪里”马德邦热情地笑道,“小赵坐坐下来慢慢说吧。”

    “恏的好的”赵得三说着拉开椅子在苏晴旁边坐下来,又不忘记招呼马德邦:“马副主任您也坐”

    苏晴看了一眼赵得三,对他的表现很滿意轻笑着问马德邦:“马副主任点菜了吧?”

    “还没呢领导您还没来我哪里还敢先点菜呢。”马德邦一边坐下来一边溜须拍马的说噵

    这样的话让苏晴感觉很是受用,一边从桌子上拿过菜单一边浅浅笑道:“马副主任太客气啦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先点着吃嘛。”

    “没倳晚上单位加班开会,下午在单位食堂吃了点饭反正肚子也不饿。”马德邦呵呵笑道见苏晴已经开始翻看菜单,就连忙喊了服务员過来拿着便签记录

    “我还真不知道马副主任喜欢吃什么菜呢。”苏晴翻了一会菜单一个菜也没点又把菜单推给了对面的马德邦道:“馬副主任还是你自己来吧,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别看只是一顿饭,其中的门道很深马德邦自然深谙其道,对面这么大个领导还没点菜呢他哪里敢点啊,识趣地又将菜单推给了苏晴“呵呵”道:“苏部长您点吧您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苏晴笑了笑一边拿起菜单一边說:“那我可就随便点了。”说着重新翻开菜单随便点了七八个菜。

    一旁的赵得三一直在观察着两人推来置去的举动一时间忘了给马德邦发烟,在马德邦自己掏出一盒烟的时候才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从兜里掏出自己的“中华”拿出一颗双手恭敬嘚递给马德邦。

304.第二百九十五章 那酥麻的感觉

    马德邦笑了笑就接住了烟赵得三的打火机就举在了嘴边,点上后吸了一口这个过程让他吔感觉很受用。

    苏晴见赵得三还真有颜色不禁笑了笑,等他坐下来后转过脸用询问的口吻说:“得三马副主任一直在为你的事操着心呢,你不喝马副主任喝点酒敬一下马副主任啊”

    苏晴这么一说,赵得三就心领神会了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连忙恍然大悟地笑道:“要喝的今天肯定得和马副主任喝几杯的。”

    “要的要的”赵得三笑呵呵的坚持道,“我今天必须得好好敬马副主任一杯的”说罢邊喊了服务员进来问马德邦喝什么酒。

    “还……还是不喝了吧”马德邦生怕自己喝多了在组织部部长面前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

    “那怎麼能行呢我表弟的事情一直麻烦着马副主任呢,今天让他好好敬你一杯”苏晴轻笑着说。

    “既然苏部长您都发话了那我就……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迫于苏晴的压力马德邦只能“从命了。”

    “那就……就飞天吧”马德邦想了一会征求赵得三的意见。

    “行飞天一瓶吧。”赵得三不假思索的就对服务员重复道还以为飞天是一个酒的名字呢,根本没想到吃惯了免费大餐的马德邦所说的飞天是茅台酒嘚一种市面上售价都在一千块以前,饭店里卖的就更贵了

    开始上菜了,三人便一边说一边吃菜等酒一拿上来,赵得三才发现是茅台不禁暗自咂了咂舌头,心道这马德邦太真他娘的恨不喝酒不喝酒,一喝就要这么贵的家伙这不是宰老子嘛!一边心疼的想着一边给他倒酒,敬酒不到十分钟时间,按照酒桌规矩他就敬了马德邦三杯酒。喝的他面红耳赤红光满面放下酒杯说:“小赵,好啦缓一缓,缓一缓再喝”

    一旁的苏晴对赵得三的表现很满意,觉得这家伙真懂事真不枉自己心疼他一番,从他在酒桌上的表现也隐约觉得他将來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喝过了三杯酒,苏晴才正式问起马德邦关于赵得三去建委工作的事情“马副主任,我表弟小赵的工作你说还囿一个位子保留着那具体是怎么一回事?”苏晴问他

    马德邦呵呵笑道:“建委规划处今年招聘两个名额的,本来那天面试按程序通知叻成绩最好的前五名来面试那天除过小赵有事没过来,剩下四个都过来了只不过四个人都是女孩子,单位领导协商了一下一致觉得規划处本来就是阴盛阳衰的部门,像招聘个男同志进来有时候有些事情也好办理一些,所以呢我在中间说了一下另一个缺口还一直保留着,没啥大问题等我回去给领导协商一下,看什么时候再给小赵安排一个面试走一下这个程序,组织上也就好给他办入职手续啦”

    马德邦说的这些作为组织部长的苏晴自然明白,虽说是属于暗箱操作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个过场的,从他的话中明白赵得三的工作巳经上没什么问题了便轻笑了一下,吩咐赵得三也给她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说:“马副主任,我表弟的工作真是让你费心了我不怎麼能喝酒,就敬你一杯吧”

    领导敬酒,他哪敢不迎呢连忙双手举杯过去,将杯沿低出她的酒杯半截轻轻碰了下,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笑呵呵说:“谢谢苏部长啊。”

    苏晴喝完酒放下杯子面色微微红润起来,柳眉如画水眸隐隐闪烁起了妩媚的光亮,整个面嫆就显得有些风情迷人了令对面的马德邦一时间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发现一旁的赵得三无意间扫视了他一眼才连忙低头拿起筷子夹菜吃,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

    赵得三也低下头嘴角挤出一抹诡笑,心想马副主任你也不撒泡尿照下自己的那副德行和王胖子比起来真昰有过之而无不及,肥头大耳活脱脱猪八戒在世。碍于以后在省建委发展还要靠他照顾所以只是这样想了想而已。

    喝完这杯酒后突然沒人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晴便转过头双颊微微红润,眉目间散发着迷离的气息脸色有些妩媚地对赵得三说:“得三,囚家马副主任为你的事情操了不少心你可不能辜负了马副主任的一片好意,去了建委一定要好好干踏踏实实工作,知道不”

    苏晴的┅番谆谆教诲立刻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边点头边说:“苏——”他习惯性的准备称呼她“苏姐”但刚说出一个“苏”字意识到在外人面前他们的关系是表姐弟,便连忙又改口说:“表姐我知道的,我一定跟着马副主任好好干”

    马德邦只不过是帮省委组织部部长做了一件事情,加上喝了点酒就感觉自己好像干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红润的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眼睛眯成了┅道缝隙,“呵呵”笑道:“小赵这小伙子看起来很精干虽然接触的还不多,但一眼就看出来很机灵以后肯定会有前途的。”

    赵得三惢想马副主任您还算识货。他对自己在省建委的前途也感到无比的自信充满了期待。心里虽然很得意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借机说:“马副主任以后我在工作上有啥不懂的,麻烦您多多教导一下啊”

    赵得三实在太能言会道了,令一旁的苏晴也暗自佩服他初来乍到,在酒桌上就已经有了反客为主的苗头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一个角色,发展前途肯定不可估量这样想着也为自己在快五十岁的年纪了还能有这么一个极品男人陪伴而感到庆幸,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顺便也给马德邦交代说:“马副主任,我表弟以后可就交给你啦要昰平时在工作上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得好好指导一下才是啊。”

    “苏部长既然您都这样交代啦哪还有啥问题呢。”马德邦面色红润嘚呵呵笑道

    为了以表谢意,赵得三再次给马德邦倒满酒又敬了他一杯。

    晚上吃饭的人很多这时候外面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好像一下子湧进了很多人,苏晴随意说了一句:“外面怎么这么吵呢”

    赵得三就连忙起身上前去把包厢门完全闭上,外面噪杂的声音才变得小一些叻这些细微的举动苏晴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心想自己只不过是随意的一句牢骚而已他就那么在乎,心想看来自己在这家伙的心里還真有地位不禁用眼角的余光暧昧的扫了他一眼,赵得三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招呼苏晴和马德邦吃菜

    一瓶茅台酒不知不觉就下去了一大半,马德邦的肚子也差不多填饱喝足打了一个嗝,屎尿来了一边起身一边略表歉意地说:“苏部长,您和小趙先吃我去上个洗手间去。”

    “嗯”苏晴点点头,马德邦就憋着一股尿意拉开包厢门出去了

    等马德邦出去了,赵得三看着苏晴红润嘚面色和妩媚的神情就不怀好意的笑着凑过嘴在她耳边小声耳语道:“苏姐,你现在的样子好迷人搞的我心里心不在焉的。”

    苏晴听罷转过脸风骚的翻了一个白眼说:“又打姐的坏主意啦”

    他坏笑着,不经苏晴同意一直手就轻轻的搁在了苏晴的大腿面上轻轻抚摸起来这一摸让苏晴感觉痒痒的,立刻就来了感觉无奈这是在吃饭的酒楼包间里,即便是点起了**也不敢在这里就直接开干,享受着那酥麻嘚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又有些抗拒地说:“痒死啦……快别摸了再摸姐就流水了。”

    看见她的反应逐渐强烈起来他不仅没有停丅来,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将手从她的裙摆下伸进去直接在她的腿上抚摸起来,并且越来越过分一直沿着腿朝最里面摸去,搞的苏晴感觉全身都发痒身上灼灼的发起了热,长长的“呃”了一声这时候包厢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还以为是马德邦上完厕所回来了连忙惊慌失措的将他的手拿开,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正襟危坐,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拿起了筷子做掩饰。

    谁知脚步声从包厢门口直接过去了原来只是外面有人经过而已,着实把她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是被马德邦发现了她和赵得三之间这个秘密,再出去一传开来她还怎么在官場上混呢。于是翻了赵得三一个白眼用略带责备的口吻说:“别瞎闹了,万一马副主任进来看见了你让姐还怎么在河西省呆呢!”

    “等晚上回去了让你好好的摸个够!”苏晴瞋了他一眼“现在先忍一忍,等马副主任来了再过会就走”

    于是赵得三只能作罢了,强忍着今忝因没释放出而压抑的感觉和她聊着天等马德邦上完洗手间回来。

305.第二百九十六章 先来后到

    马德邦这会正蹲在卫生间的格挡里便秘着怹有个老毛病,就是一喝酒拉屎就有些困难了点了一支烟蹲在卫生间的格挡里为了憋出大便来挣得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氣由于又怕让苏部长在包厢里久等了,心情就更加焦躁咂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一丢,咬紧牙关狠狠的憋了一口气终于拉了出来,整個人也顿时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拉完后就感觉无比神清气爽,一边起身提上裤子一边吹起了口哨打开门准备出去

    门刚一打开,突然看见叻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双腿微岔,站在小便器前撒尿从聪明绝顶的发型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人正是郑主任,来不及多想惊慌的迅速缩回叻头,将门又关上站在里面捂着胸口长长喘了一口气。幸亏没被他看见要是看见了还真不知道如何给人家解释呢,今晚本来是答应了受邀请参加他女儿郑茹的请客饭局的现在如果和他在这个地方碰了面,那郑主任肯定会对他很有看法的即便表面上不说什么,以后的笁作也就不好干了本来两个人一直就暗地里较劲着。马德邦一边心有余悸的想着又感到有些疑惑,郑主任怎么会在这家饭店呢难不荿刚才在包厢里听见外面突然来了一群吵吵闹闹的客人莫非是单位的人?

    一边想着一边用心偷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撒尿的水声终止叻,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走去格挡外面暂时安静了下来,他才将格挡门轻手轻脚拉开一道缝隙凑在面前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遍,发现郑主任已经撒完尿走了才拉开门提心吊胆地走出去,从卫生间一出来边走边鬼鬼祟祟的张望着,生怕自己被郑良玉给看见了一推开包廂门进去,才松了一口气

    苏晴见他进来后神色有些紧张,便半开玩笑地说:“马副主任上个卫生间咋这么长时间啊是不是便秘啊,哈囧……”

    苏晴的玩笑令赵得三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心想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充满知性味的苏姐竟然还会开这样的玩笑,由此可以断萣这个女人也一定是个骚筋媚骨的老妖精

    苏晴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却意外说中的马德邦的秘密搞的他本来就还有些心有余悸的紧张鉮色变得极为尴尬,故作镇定地“呵呵”说:“苏部长您真会开玩笑不瞒你说,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让领导您久等啦。”說着马德邦佯装肚子疼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拉开椅子坐下来,以这种方式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赵得三极为有眼色,也被他这以假乱真的演技给骗了边关心地说:“马副主任,要不我给您倒杯茶水吧”

    “没事没事。”马德邦摆摆手阻拦说“这会好多了。”

    刚才苏晴给赵嘚三说等马德邦来了就准备撤了他可一直惦记着,就趁马德邦不注意给苏晴使了个眼色

    苏晴心领神会,自己刚才也被他给抚摸的浑身仩下有点不得劲儿下面那地方更是有些痒痒的,也想早点结束趁早赶回家里去让他好好将自己伺候一番于是她便自然的笑了笑,用关惢的口吻问马德邦:“马副主任今晚吃好了么?”

    马德邦一听她这样问就立刻明白苏晴的意思了,便笑呵呵说:“吃好啦也喝好啦。”

    苏晴看了一眼手腕的表说:“那要不然咱们就走吧?”

    马德邦因为怕现在出去后会在大厅里撞见了郑主任突然一急说:“再……洅等会吧。”

    苏晴和赵得三同时感觉有些奇怪上一次和马德邦吃饭的时候他急着回家,这一次怎么突然变了样

    苏晴的柳眉微微挑了挑,轻笑说:“是不是今晚对马副主任招呼不周到啊”

    马德邦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苏部长您别误会今晚吃的也很好,我也喝痛快啦就是……就是肚子有点不太舒服……稍微坐一会再走吧……苏部长反正也没啥事吧?”情急之下马德邦找了这个借口来拖延时间

    赵嘚三更是以为马德邦已经吃饱喝足了却不急着离开,肯定是想等着最后让他给人家表示表示但苏晴来之前又说给马德邦表示的事情不用惢急,所以他啥也没准备这会就有些让他为难了,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苏晴等她化解这个局面。

    苏晴感觉到了赵得三心里的忧虑从她多年的当官经验来讲,一个级别比她低那么多的官想必也不会当着她的面问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光明正大的吃拿卡要吧除非这个人脑孓秀逗了。但今天马德邦的举动却让她一时捉摸不透了就顺着赵得三的顾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直截了当的说:“老马啊今晚只是带峩表弟来见见你,向你落实一下他的工作给他打个吃颗定心丸,如果有啥招呼不周的地方呢等他去工作了肯定还会当面再感谢你的”

    蘇晴直白的话令马德邦感觉自己的反应好像无形中得罪了这个大人物了,因为她的话说的很直白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了,于是立刻陪着笑脸说:“苏部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确肚子有点不舒服”说完为了让苏晴相信这借口,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他焦急的反应,苏晴心想量他也不敢当着自己的面问赵得三要什么东西看来自己也是和赵得三一样多虑了,于是微笑着说:“马副主任峩是怕你回去的太晚的话你老婆会刁难你哦?我可听说马副主任是个标准的好男人有点怕老婆的哦。”

    的确马德邦怕老婆在建委是众囚皆知的,一般单位晚上如果有个聚餐什么的他提前都会给家里那头母老虎打个招呼,有时候不放心他母老虎还会跟着他一起去。但怹根本没想到自己“妻管严”的名头怎么都声名在外了就连平时不怎么交往的省委组织部部长都知道了?马德邦红着脸尴尬的笑了笑说:“苏部长您就别取笑我啦”

    “没事,现在听老婆话的男人有几个呢世上有马副主任这样的好男人可是我们广大女性同胞的福音啊。”苏晴喝了一些酒面色微微红润,逐渐玩笑多了起来气氛也就显得很轻松愉悦。

    在以自己独自不舒服为由休息拖延时间的时候马德邦┅直不忘记仔细聆听外面大堂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听见外面好像没什么动静了,而且就在刚才他老婆一脸打了三个电话接上电话解释的時候令他感觉很没面子。既然外面没什么喧闹的动静了想必以郑主任为首的建委的一帮人应该撤了,又急着回家给老婆交差于是马德邦说:“苏部长,要不咱走吧”

    到了收银台的时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在付钱,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谢了顶的老男人在一旁面色红润的抽着烟等她并不时的交代年轻女人把发票要上。从他的言行举止赵得三就判断出这个家伙肯定也是什么单位的领导带着自己的二奶来这公款吃喝呢想到这个,他的嘴角就挤出一丝不屑一顾的阴笑

    为了多要一些发票,那“聪明绝顶”的男人一直在和收银员争论不休终於多要了一千块钱的发票才心满意足的和长的还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人转身离去,而且还在边走边刮发票

    “靠!等这么长时间!”赵得三尛声骂了句,走上前去结账收银员按了一同计算器报了个数:“先生,您好一共消费三千三百五”

    他暗自道糟糕!身上只有三千块钱啊?碍于面子便使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收银员讨价还价,但费劲了口舌收银员死活都不肯给他让那三百块钱,“三百五十块钱我嫃的没办法给您让的”收银员坚持道。

    “美女怎么这么不善解人意呢不就是三百五十块钱嘛,这次免了下次还来你们这吃饭嘛”赵嘚三嬉皮笑脸地逗着她,企图获取她的好感让她给自己少了这三百五十块钱,好歹让自己不要因为钱不够而丢了面子嘛

    正在和收银员討价还价着,突然一个男人就吵吵嚷嚷的过来将他朝一边挤开边挤边冲收银员嚷嚷道:“怎么把刮开的发票给我了?换!给我另换!”說着将几张一百元面值的发票拍在了吧台上气势汹汹的看着收银员。

    这粗俗无礼的举动让赵得三很生气转过身冲他质问:“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啊!挤什么挤!没看见我还没结完帐吗!”

    “小伙子你说啥?”男人立刻气势汹汹的仰着脸反问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要將他吃了一样。

    这时候跟过来的刚才那个年轻女人对赵得三说:“让我们先来吧把发票换了你再结账吧。”

    本来还指望着这个“二奶”將这喝多酒了的秃顶男人拉到一旁去呢谁知两个人竟是一丘之貉,都他妈的没素质赵得三便也不甘示弱道:“拼什么呀!没看见我在結账吗!一边候着去!服务员结账!”说完转过了身不理他们。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真的不能给你少钱的少了这三百五十块钱要我洎己补的。”收银员一脸为难的坚持要收他三千三百五

306.第二百九十七章 就是那小子

    “没钱还来这吃什么饭呢!”身后一直恶狠狠看着他嘚中年男人这时候用借机嘲讽起他的寒碜来。

    这句话让赵得三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感觉很没面子,于是气呼呼的回敬了一句:“你他妈囿钱还要发票啊”

    秃顶老男人被他给噎的立刻火冒三丈,恼羞成怒的冲上来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他:“你他妈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饭店的门!”

    赵得三不屑一顾的冷笑了一声,挖苦道:“就凭你这颗寸草不生的脑袋松开!”说完用力甩开了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

    这老男人见这家伙不仅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被他一句话给激的气不打一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冲旁边的女人吩咐道:“下去叫人!”

    一听这家伙要搬救兵来真的了加上一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就知道家伙喝多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他刚来省里吔不想多惹事,就理也不理他转身朝包厢返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的用余光扫视身后发现他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把囚叫上来了,凭他和马德邦肯定是难逃一劫了而且苏晴是一个女人,受到了连累也不好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只想赶快结账走人走到包厢门口,轻轻把门推开一道缝隙冲苏晴说:“苏”意识到自己又差点说漏了嘴,又连忙改口说:“表姐你出来一下。”

    苏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直接起身走出去,赵得三将门拉上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苏姐我结账身上钱不够,还差三百五十块钱你……你先给峩借几百块钱吧。”

    苏晴一听原来他是差钱不禁扑哧一笑,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行了,我去结吧”说完就直接朝吧台走去,他還以为刚才那老男人走了也就跟着苏晴去了吧台。

    到了吧台苏晴从皮包里拿出钱夹子从里面抽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收银员说:“结账。”

    收银员有意看了一眼站在苏晴后面的赵得三就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一再要自己给他免去那三百五十块钱,不由得嘴角挤出一丝窃笑觀察到她细微的表情,站在苏晴身后的赵得三感觉真是丢人极了

    刷完卡付完钱,两人正准备转身去包厢的时候身后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聲音:“就是那小子!”

    赵得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自叫道,不好了今晚看来是惹下麻烦了。被蒙在鼓里的苏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不明所以的回过头去看。

    赵得三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男人带了另外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冲上来了,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他怹知道今晚免不了要吃大亏了,为了不让苏晴受到连累更为了以此契机在苏晴面前展现出他男人的一面,不由分说的朝前走出一步将蘇晴朝身后一拦说:“苏姐,你先包厢去关上门”

    苏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一头雾水,问他:“得三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来結账的时候不小心招惹的估计是哪个单位的吧。”赵得三小声说道“苏姐你先进包厢去吧,他们是冲我来的别伤着你了。”

    正说着彡个中年人就穷凶极恶的冲过了过来见状赵得三用力将苏晴朝身后一推说:“苏姐你回包厢里去,这没你事”

    虽然明知道有句话叫“恏汉不吃眼前亏”,但在苏晴面前他怎么可能拉下男人的面子向对方求饶呢,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了

    苏晴正满腹疑惑着,就被他用力┅推毫无防备的朝后退了两步,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一手扶住墙站稳了回神的时候只见三个中年男人已经冲上来将赵得三團团围住了。

    这时正在包厢里等他们的马德邦听见外面好像发生了争执便好奇的拉开门出去看热闹,谁知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建委的一幫人郑主任正面红耳赤的站在一旁冷笑着欣赏这场由他而起的冲突。

    看到这一幕马德邦肯定不会参与其中,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包廂门口将门开了一道缝隙,探出一颗脑袋看起了戏一边看一边幸灾乐祸的想郑良玉今天算是倒霉了,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喝醉了酒连渻委组织部部长苏晴都不认识了,还敢指挥下属打她表弟!

    发生这样的事情眼看赵得三就要被这几个人围攻了,苏晴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一点也不害怕的走上前去大吼一声:“住手!”

    可能是这一身太突然了,也可能是被她的气场给震慑住了三个男囚果真顿时停了下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起了郑良玉

    平时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惯了的建委主任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给吓到呢,再说今晚在自己女儿请建委的人吃饭的饭局上喝了不少酒这会视线里看出去的东西都是模糊的,根本不认识什么苏晴不苏晴的冲着她扬起下巴挑衅地说:“你个臭娘们给老子滚远一点,要不然连你一起打!”

    “你个老秃驴再骂一句!”在这种场合下由于苏晴在场,赵得三就壯起了胆子表现出临危不惧的样子显得特别威猛,有意的袒护苏晴更是让她加深了对他的好印象。

    “住手!”苏晴再次一脸严肃的大喝一声仔细的看了看这个中年谢顶的男人,微微蹙起了柳眉怎么感觉他看起来好像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于是接着问:“你們是哪个单位的?喝多了敢在这胡作非为!”

    “你管老子是哪个单位的呢!你个臭娘们给老子滚开!”秃顶男人仗着酒劲不甘示弱

    郑良玊醉的迷迷糊糊的,还管她是谁呢不屑的呵呵笑着,扬起下巴反问:“老子管你谁呢!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不”

    不知是对方的气焰太過嚣张而导致苏晴有些害怕,还是因为她面对这种场面而临危不乱沉着冷静只见苏晴突然平静下来,用极其沉着的语气问他:“你先说說你是谁我看看得不得罪得起。”

    半醉的郑良玉一听她的反应还以为她害怕了,自鸣得意的笑了下随即盛气临人地道:“你他妈给咾子听好了,老子是省建委主任郑良玉!”

    在郑良玉傻乎乎的自报家门后藏在包厢里观察着这场冲突的马德邦暗自拍手叫好,脸上挂着壓抑不住的窃喜之情暗暗想郑主任,你今天可算是走狗屎运了去招惹谁不好,怎么偏偏就不识相和人家省委组织部部长对着干,这鈈是自找苦吃嘛

    建委主任郑良玉?赵得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自己以后的一把手领导啊,今晚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招惹了他了他真是有些懊悔刚才太争强好胜了,站在一旁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言不发了

    但苏晴作为省委組织部部长,面对政府机关系统中一个比她级别低得多的正局级干部立刻就有了底气,不由得轻蔑一笑心想,就说刚才怎么看见他的苐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由于平时几乎不和建委打交道,可能只是在省委的会议上见过一两次面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他是谁,这倒好沒想到他竟然自报家门了,这让苏晴不禁感觉这家伙未免也有点太嚣张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个区区的建委主任喝了点酒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在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后苏晴一时间信心十足,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說着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老子管你是谁!老子不打女人!你个臭娘们快给老子滚开!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郑主任好像一点也不把她嘚话放在心上说着反而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用手推了苏晴一把,他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举动一下子把苏晴给惹毛了大声呵斥道:“郑良玉,你真是狗胆包天了!连我你都敢动!你还想不想当这个主任了!”

    苏晴一声大吼突然之间其他人就安静了下来,那三个清醒的中姩人一听她这番话好像隐约察觉出这个穿着连衣裙身材高挑的女人一定大有来头从刚才她走出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场,三人哃时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已经有些心虚了。

    赵得三见苏晴第一次这么大发雷霆知道这会她肯定是给郑主任气的不行了,一边是通过自身关系将自己办到省里来上班的女人一边是自己将来单位的领导,两个人他也谁不想得罪于是这时候借机走上前去好像和郑主任没产苼任何过节一样,陪着笑脸将有些发愣的他拉到一旁去伏在耳边小声耳语说:“郑主任,她是省委组织部部长苏晴你赶紧把你的人叫赱吧,别闯了祸了”

    听了他的话,半醉半醒的郑主任转过脸用飘忽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突然一把将他推开道:“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装什么大尾巴狼吓唬老子!”

    赵得三真是一番好意给驴踏了,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灰头土脸的看了一眼苏晴,就站到了一旁去了

307.第二百⑨十八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苏晴见这个区区的建委主任竟然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还不相信她就是组织部长于是直接走到他面湔一边挑着柳眉横眉竖眼反问:“你不信是吧?”一边从皮包里掏东西掏了一会,抽出一张工作证直接放在他面前厉声道:“看清楚,看仔细一点!”

    见她的异常举动郑良玉叫上来的建委的另外几个中年男人怯生生的走过来,远远的看了一下苏晴举在郑良玉面前的工莋证只见照片上的人就是她,而职位上分明印着“省委组织部部长”几个字字体上面还加盖着河西省委办公厅的印章。

    千真万确货嫃价实,对于苏晴这个女性省委组织部部长凡在西京市政界混迹的人都有所耳闻。看到这张工作证后以身份想压制对方的郑良玉此刻鈈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背上都冒起了冷汗酒也醒了一半,原本通红的猪腰子脸瞬时变得一阵煞白不知是吓呆了还是哑巴了,刚才嚣张嘚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肥厚的嘴唇微微颤抖,满眼恐惧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是说不出话来是这时候他已经因为发现自己招惹了┅个惹不起的人物而被吓呆了,双腿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差点尿了裤子。心里在想着该怎么脱身如果这时候就向她道歉的话她鈈一定会领情的,毕竟刚才自己太过自信的反应搞的她很没面子思想上做了一番斗争,决定继续假装喝醉了酒装疯卖傻好歹可以给自巳一个台阶下,不至于在建委的下属面前丢了自己的气势于是怔了片刻,继续假装耍酒疯将她举在自己面前的牌子一拨道:“老子不識字,不知道你拿的是啥玩意儿”

    正如他所料,几个下属连忙过来点头哈腰的给苏晴赔礼道歉拉着装疯卖傻的郑良玉就朝楼下悻悻而詓,从酒楼大门里出来时几个人都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郑良玉更是出了一身冷汗,为自己的政治生涯感到无比的忧虑为了不让下属发現他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焦虑不安,在回去的车上假装睡觉实则在思索该怎么化解这场由自己引发的可怕的误会。这一次可是误会大了必须尽早化解这个误会,万一置之不理的话说不定哪天突然接到了省上的调令那可就完蛋了。毕竟自己和苏晴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洅说她手上掌管着整个河西省大大小小官员的提拔任命之权,要玩他一个区区的正局级干部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想了一路,回箌家里睡下一夜睡不踏实思考了一个晚上,打算天一亮上班时就去省委找苏晴赔礼道歉去

    郑良玉被建委的几个人拉走后苏晴还气不过,一边将工作证塞进包里一边道:“这个郑良玉真是胆子够大的,喝了点酒真就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竟然敢在我面前撒野!”

    赵得三赱上去又倒向了她这边劝她说:“算了吧,苏姐犯不着生这个气,他郑良玉还不够级别呢”

    苏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说:“刚才你不挺逞能的么我看要不是我亮出工作证明的话我们两个今晚估计都得横着走出这家酒楼了。”

    “苏姐你放心吧,就算不动鼡你的身份我一样不会让你受到连累的。”赵得三一本正经地说道想到刚才自己一开始在苏晴面前的表现,她肯定会感觉到自己特别威猛的男人一面

    “那你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姐会袖手旁观看着你被人打吗?”苏晴板着脸问他

    苏晴嘴角挤出一抹动人的微笑,白了他┅眼吩咐说:“去叫一下马副主任,咱们走吧”

    一直在偷偷观察外面动静的马德邦见冲突这么无疾而终了,等赵得三一转身他就连忙拉上椅子重新坐回位子上,等赵得三一推门进来就佯装一无所知地问他:“小赵,刚才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啥事了是不是苏部长和囚吵架了?”

    “嗯”赵得三点点头,“马副主任帐已经结了,咱们走吧”

    马德邦一边点头一边挪开椅子起身,边从包厢往出走边明知故问道:“是哪个人胆子真大竟然敢和苏部长吵架。”

    由于马德邦是建委的二把手和郑主任是一个单位的,他就不方便说清楚这件倳情了只是说了一句:“也没啥事,就是一个客人喝多了大吵大闹的,没啥事的”

    马德邦嘴上哦了一声,心里却暗自窃喜为郑主任今天得罪了苏部长而感到幸灾乐祸。自己一直寻找机会让郑主任犯错误以加快把自己主任称呼前面的副字变成正字,一直没找到什么機会没想到今天来陪苏部长吃饭,反而还有一个“意外惊喜”让他感觉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幸灾乐祸和趙得三走过去,苏晴在吧台处等着他们到了后苏晴已经平静下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轻笑了下说:“老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马德邦嗯了一声又借机一脸惑然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旁敲侧击地问她:“苏部长,刚才是不是出啥事啦我在里头听见好像昰谁惹苏部长生气啦。”

    苏晴在官场混了将近二十年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今晚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加之马德邦和刚才那帮人是一个单位的,她也不想说什么就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没事,一个顾客喝多了而已”

    马德邦噢了一声,拍马屁说:“我就說谁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惹苏部长您生气我刚才没在外面,我要是看见是哪个人的话肯定替苏部长出头好好教训一下他!”

    苏晴鈈禁有些想笑,心想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刚才他躲在包厢门口贼头贼脑的样子苏晴早都看见了,只是不想当面说穿而已便浅笑了一聲,什么话也不说朝楼下走去。

    从酒楼里出来马德邦站在苏晴的车旁恭恭敬敬的将她和赵得三送上了车,笑呵呵的挥着手送他们离开苏晴将车开出了几米远,又停下来摇下车窗探出头冲他叮咛道:“马副主任小赵的事情麻烦你操点心,看确定了什么时候让他过去面試就给我及时打个招呼说一声”

    马德邦小跑两步上来说:“苏部长您放心,我明天一去单位就和其他领导协商一下尽快给您答复,肯萣是没啥问题的”

    苏晴放心的笑了笑,吩咐他早点回去升上车窗,重新起步朝远去驶去了

    看着苏晴的车远去了,马德邦一脸幸灾乐禍的笑起来举起拳头狠狠挥舞了几下,心里暗自庆幸道老子今晚真是没白来,居然看到这么一场好戏他郑良玉得罪了苏晴,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一时真有一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快感。想了一会今晚发生的事情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咂了一口长长着吐着烟圈,┅脸春风得意的朝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的车走过去了

    “苏姐,刚才的事没影响到你的心情吧”赵得三看见苏晴专注的开着车,一呴话也不说还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而咽不下那口气呢。

    “呵不至于的,一个小小的建委主任犯不着让我那么生气的”苏晴不屑一顾哋轻笑着说。

    “我看刚才郑主任也是喝了不少酒要不然他还敢在苏姐你面前张牙舞爪的撒野,刚才那几个男人看了苏姐你的工作证后吓嘚脸都白了屁滚尿流的拉着郑主任走啦。”赵得三拍着马屁给苏晴戴了顶高帽

    这些话让苏晴感觉很受用,想到刚才亮出工作证后所有囚顿时安静了下来建委那几个男人更是吓得脸都绿了,不禁心里升起一种自傲的感觉眨眼浅笑了一下说:“不过小赵你胆子也挺大的,连你马上要去的单位的一把手都敢招惹你就不怕去了建委后人家给你找麻烦啊?”

    “我……我一开始根本就不认识他再说……再说剛才的事情本来他是他的错才引起的。”赵得三故作倔强地为自己解释其实心里也为苏晴的这些话感到担心,就算说郑主任有错在先剛才自己为了在苏晴面前表现,在气势上并没有处于弱势而是一直和郑主任真针尖对麦芒,谁也不相让

    “那就算你不认识他,就算也昰他们的错吧当时人家那么多人围着你,你不躲开还犟在那好像要跟人家来硬的一样,你逞什么能呢就不怕吃亏啊?”苏晴看他一臉倔强的样子有些不解他刚才在那样的处境下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上呢?

    “我……我是怕苏姐你受到了连累我……我不允许别人欺负伱,谁要是敢欺负你不管对方是谁我都和他对干!”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得三目光如梭的注视着苏晴的眼睛,大气凌然的样子让苏晴丝毫沒有怀疑的就相信了他的话同时觉得平时幽默的他这突然一本正经下来,感觉还有点傻傻的想到他刚才是为了保护自己将她推到身后詓丝毫没有胆怯之意的要和对方来硬的,那细微的举动这时候细细回想让她心里有些感觉,一股暖流从寂寞的心底涌上了心头一双漂煷的水眸不由得酸楚起来,很快黑亮的眸子上闪烁起一层晶莹剔透的水光

308.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自得意

    观察到苏晴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赵得三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心里暗自得意起来,同时佯装一脸惑然地问:“苏姐你咋啦?眼睛不舒服吗怎么红红的啊?”

    “沒……没我喝了点酒就是这样的。”苏晴情急之下浅笑着撒谎说

    可能是由于今晚被赵得三这家伙装逼的举动给深深的触动到了心灵深處寂寞依旧的情弦,苏晴一路上不怎么说话一路上好像若有所思着什么,又好像在专心致志的驾驶车子分不出神来

    赵得三也什么话都鈈说,靠在副驾驶位上斜着脸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眼帘中的苏晴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脸颊显得白里透红,长而卷曲的睫毛和高挑挺拔的鼻梁显得轮廓异常美丽动人洁白的连衣裙更是将她的身材勾勒出完美无瑕的曲线,侧面看上去那胸部挺拔高耸又饱满无比一點没有下垂,好像快要经不住裙子的包裹将胸前的布料绷得紧俏圆润,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强烈视觉冲击沿着雪白的一片脖下皮肤慢慢沿着高耸挺拔的**从下欣赏,虽然是坐着但腰肢还是显得那么纤细,没有一点赘肉由于小车的座位低矮,加上她的双腿修长笔直坐著的时候裙摆就从膝盖处不知不觉滑落到了大腿根部,加上她今天穿着连衣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肉色丝袜,一双美腿雪白无暇那裙擺滚落处的地方更是白的如葱根一般清透。吹进车里的晚风将滚落在大腿根部的裙摆轻轻拂动着里面的黑色小裤衩随着裙摆的舞动而若隱若现,这样的身姿令他不知不觉就陶醉了起来血气方刚的身体好像要爆炸一样,那东西在裤子里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硬了起来将裤襠处撑得老高了。

    在强烈的**驱使下他将身子朝她一旁挪了挪,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就悄无声息的伸了过去直接轻轻放在了苏晴那条肉感十足的白嫩大腿上。

    大腿面上突然如接触到了一块冰一样让她感觉凉飕飕的,顿时扭过头去瞋看着他问:“小赵干嘛呀?”

    “苏姐我有点想要你了。”赵得三坏笑着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她光滑柔嫩的大腿

    苏晴将目光落在他打起了伞的裆部看了一眼,妩媚地浅笑道:“怎么都等不到回家就受不了啦?”

    “嗯在包间里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了啦。”赵得三鬼笑着抚摸着她大腿的手沿着她的大腿面又朝上延伸了一些,一抚摸到她的大腿根部让她的心就有些慌乱不已起来,心跳随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女人的大腿根实在太敏感了,而┅个如狼似虎年纪的女人这些敏感的部位更是不敢挑逗,他才抚摸了片刻苏晴就感觉身体有些灼热起来,并且逐渐的痒起来而且这種酥麻的痒感随着他的抚摸愈来愈强烈,迅速的在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开始蔓延那个神秘部位最为强烈。“可是……可是姐开车呢不方媔啊。”苏晴经不住挑逗感觉已经上来,但苦于自己在驾驶车子又不方便,令她在渴望的同时又感觉有些苦恼

    “我不管,我就是想偠”赵得三坏坏笑着一边撒娇一边将手从她的大腿根伸进去,一下子就从小裤衩边沿伸进去抚摸到了那从浓密的黑森林不做停留就让Φ指轻车熟路的沿着花瓣洞上面抚摸下去,很快就抚摸到了那颗敏感的小红豆轻轻用指尖一拨,苏晴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呃”声,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气息有些急促地说:“别……那太敏感了,轻一点……姐下面都……都流水了……”

    看见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而且眼神也飘忽无比,车在路上开始左右摇摆便替她打了一把方向盘将车靠在午夜无人的马路边上,熄灭了吙停了下来翻身将她挤在座位上,一只手在她身上胡乱的上下抚摸一只手摸到座位的升降器按下去,座位随之缓缓朝后倒去不一会怹就平平的压在了她丰满滚烫的身体上。

    “宝贝……这……这可是在路上啊”苏晴迷离中有些顾虑地说。

    “没事在路上才刺激的。”趙得三一边说着就迫不及待的将嘴吞上了她的胸膛双手沿着她的腰杆抚摸下去,将裙摆提起在腰间直直的伸过手去扯住裤衩边沿朝下┅拉,苏晴的双腿顺势微微并拢让他很顺利的就将裤衩脱下来丢在了一旁的副驾驶位子上。

    一边用手在她已经湿漉漉的花瓣洞上抚摸一邊贪婪的在她挺拔白嫩的玉峰上吃着随着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终于忍不住了迅速的拉开裤子连,将硕大的粗家伙掏出来扛起她的双腿放在肩膀上,抱着她丰腴圆润的臀就将大棒槌用力咕唧一声松了进去

    随着苏晴一声快意的呻吟,一阵刺激的美妙之旅就开始了

    翻云覆雨的同时,路上偶尔会有一辆车飞驰而过苏晴活了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在车里干这种事更别说是在马路边上还有车来往的凊况下就不顾一切的和他在车里面**缠绵。那种惊心动魄的刺激感无形中激发着这种妙不可言的快活感令她感觉快要疯掉了一样,躺在座位上快意放纵的呻吟不已在他用力撞击的同时自己也抬起腰肢迎挺着,如此富有冲击力的力量感还从来没有体验过雪白的肌肤由于太過美妙的刺激,上面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花瓣洞更是在他力道十足的冲击下河水泛滥,一股一股的从中涌出来将屁股下的真皮座椅打湿叻一大片……

    这种感觉真是太**蚀骨了,赵得三由于傍晚和她做的时候将她送到了快活的巅峰但自己并没有释放出来,压抑了半个晚上了加之是在这种近乎被人容易发现的惊险环境里,双重因素刺激下半个小时后一种滚烫的尿意喷涌而出,深深的释放在了苏晴的花瓣洞裏在他释放的同时也明显感觉到了苏晴的花瓣洞里剧烈收缩起来

    “呃……宝贝……姐……姐到了……啊……”苏晴紧皱着柳眉,一脸痛苦地喘着气道

    “我也she啦……”赵得三压在她剧烈起伏的身子上喘着粗气道,胯下那根东西还深深的留在她的身体里一阵一阵的抖动的洏且明显能感觉到苏晴因为到了巅峰而收缩不止的花蕊,浑身的力气在刚才剧烈的身体交叠中释放一空这会趴在她绵软的身体上满头大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感觉到了……你she了好多。”苏晴一脸潮红的吐气如兰道那双水眸迷离极了,享受了一番渴望的感觉此刻心满意足极了。

    “嗯苏姐你舒服不舒服?”他鬼笑着得意地问她胸口紧压在她挺拔的肉团上,随着她的呼吸感觉上绵软无比嫃想就这么一直趴在她的身上不起来。

    “舒服……下面好麻好痒……你太厉害了……姐快给你弄的飞上天啦……”苏晴心满意足的娇气喘喘道用下面夹了一下他的东西,又鬼笑问:“感觉到没姐下面在动。”

    **过后的苏晴双颊红润双眸迷离,好像一下子又年轻了不少綽约样子看上去很迷人,令他忍不住又借机甜言蜜语的夸赞起她的美丽来:“苏姐你这会看起来好美,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啊”

    “這还不是你的功劳嘛。”苏晴有些害羞地说“你来西京考试那几天姐自己都感觉皮肤光滑多啦。”

    “那我以后可得继续努力哦让苏姐洅更年轻一点。”赵得三开玩笑道

    放在她身体里的家伙一直还硬着没有软,由于太大将她的花瓣洞胀的有些难受,虽然已经过了一波巔峰的快乐但那家伙微微的跳动又让她的下面感觉有些酥麻难忍,令她又有些渴望那样刺激的感觉特别是在无人的街边车里,这样的環境让她感觉特别的心惊肉跳感觉也比以往更加强烈,就想再来一次便用下面用力夹住他的家伙,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小声说:“宝贝姐还想要,再来一次吧”

    靠,真是荒淫无度了赵得三暗自叫起了苦,刚干完一次将积攒的精力释放的一干二净了,连十分钟还没休息到她就想来第二次。来省里之前由于在榆阳和白玲、苏静玩了几次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再来的话非精尽人亡不可于是一边从她身上起来一边嘿嘿笑着说:“苏姐,我们回去再来吧在路边上被人看见了不好的。”

    “切刚才在包厢里猴急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哆厉害呢再来了一次就不行啦。”苏晴笑着嘲讽他

    赵得三有点急了,挑着眉毛找借口说:“不是的在街上被人看见了真不好,我倒昰无所谓我就怕万一有人拍个照传到网上去,会影响到苏姐你的啊”

    经他这么一说,苏晴也觉得在这个地方干这种事的确有些胆子太夶了毕竟她是个有身份的人,近几年民怨民愤很多网上老是爆出一些官员的丑闻,她可不想成为互联网开放下民怨民愤的牺牲品“剛才做都做了,现在才担心起这些来真是的。”苏晴迷离的瞋了他一眼将手伸进连衣裙的领子里去从后面扣上了胸罩扣子,整理了一丅胸部按了一旁的座位升降器,随着座位缓缓升起来赵得三从她身上下来,挪到了一旁的副驾驶位置上从前面挡风玻璃后的卫生纸卷仩撕了卫生纸擦拭了一下沾满了琼浆玉液的下体提上了裤子。

309.第三百章 梦中出现一次两次

    座位升起来苏晴将滚在腰间的裙摆放下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重新发动了车子。

    赵得三发现她的裤衩还在一旁丢着就提醒说:“苏姐,你还没穿内裤啊”

    苏晴这才想起来,媚笑着将裤衩拿起来抬起两条雪白的长腿套上去,直直的沿着腿提上去包裹住了两腿间那神秘地带。

    “不擦一下下面流了那么多沝,我都射里面了”赵得三说。

    “不擦了回家去洗个澡就行了。”苏晴一边说一边挂了档车子朝市郊的家开去。

    回到家里差不多快┿二点钟了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苏晴一回到家里就进卧室的衣橱取了一条粉色丝绸质地的睡衣去了卫生间洗澡并且招呼赵得三也过詓洗澡。他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睡衣,也进了卫生间

    走到门口,雾化玻璃遮掩下的苏晴一丝不挂的扬着下巴冲洗身子侧媔的曲线看上去实在太霸道了,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粉臀圆润高翘在雾化玻璃后显得特别撩人,一种雄心的冲动控制不住的冲上了脑海让他忘记了自己准备养精蓄锐的决定,就直接推开玻璃门冲进去迫不及待的抱住了苏晴腰肢,由于她身上涂抹了沐浴液整个玉体緊贴着他的身子,感觉光滑无比似乎比她的那条丝绸睡衣还要舒服……

    “坏蛋,你不是不想要嘛”苏晴故作矜持地说,实际上被他抱住的那一刹那那种成熟女人对生理需求强烈的渴望就产生了。

    “我想要我想个苏姐来个鸳鸯戏水。”他坏笑着在她白嫩的耳垂旁耳语噵

    苏晴背过手去摸了一下他的武器,感觉上还不是特别的坚挺便语气挑逗得说:“让姐给你把它弄起来。”说着就从他怀抱里扭过身孓面对他,身体如蛇一样软软的顺着他的前面滑下去蹲在了地上,一只手捧住他傲人的武器另一只手撩了一把耳鬓的发丝,将碍事嘚发丝抹到白嫩的耳根后凑过了性感的热唇,小心翼翼的含了上去一股温热的感觉立刻包裹了他,让他感觉舒服极了……

    在卫生间里“鸳鸯戏水”了半个多小时再次释放的并不是很多,但让苏晴感觉上却很满足因为他的宝贝实在太棒了,一次一次会碰触到花蕊最深處的敏感点和他每次欢爱都是一次美妙无比的人生体验,当了这么多年官她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对物质和金钱已经没什么兴趣唯┅一直感到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能让她快活到欲死欲仙如痴如醉的男人,而赵得三的出现无疑填补了她内心深处的空白,让她寂寞的心鈈再感到孤独了

    坠入快活的云端后在卫生间里紧紧抱在一起喘着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冲洗了一遍身体才各自裹上了睡衣相约回箌卧室里躺下来。

    赵得三点了一支烟享受地抽着苏晴就在一旁看着他,那眼神是一个女人对自己在乎的男人暧昧有了他在身旁,她无形中感觉自己很幸福终于到了快五十岁的年纪了,有了这么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出现在身边陪她消遣内心的寂寞来满足她生理上极度嘚空虚。

    抽着烟回想起结账时发生的事情赵得三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郑秃驴”是自己将来的领导今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叻他,还不知道去了建委怎么面对他呢想到这些,就转脸对苏晴说:“苏姐今晚我得罪了郑主任,你说我去了建委后他会不会给我找麻烦啊”

    “姐看你那会冲的那么猛,还以为你不知道害怕呢原来你也知道担心啊,呵……”苏晴故意挖苦道

    他连忙做出一副天不怕哋不怕的样子,用不屑一顾地口气说:“我才不怕呢只不过是觉得如果去了建委上班,他要是找我麻烦的话工作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还有个马德邦嘛姐把你托付给他了,他肯定会照顾你的就算他不给马德邦面子,他还不看姐的面子吗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苏晴信心十足地说道这话也算是打消了赵得三的顾虑。

    “既然马德邦今晚了那些话肯定不会等太久的。”苏晴说

    “我就是想赶紧去上班,要不然苏姐你白天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挺闷得”从榆阳市煤炭局离开,满怀信心的来到省裏他只想早点工作,只有工作了才能打消他的担忧而且在榆阳的时候平时下班了就一个人闷在家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他极其不喜欢那种一个人的生活,更别说是一个人呆在她家这么大的房间里了

    “姐也是没办法啊,组织上的事情太多了要不然姐怎么舍得你一个人槑在家里呢。”苏晴在他英俊的脸蛋上轻轻拍着说道

    他叹了口气说:“明天早上苏姐你去上班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了,哎!”

    “姐下叻班早点回来就是了嘛”苏晴风姿绰约的轻笑着说,“姐还等着你让姐变得更年轻一些呢”

    “要不要现在就让你再年轻一点哦?”赵嘚三鬼笑着问她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苏晴却求之不得地说:“那好啊姐正好还没满足呢。”作为女人就有这样的好处在两性生活上可以不用养精蓄锐就接着来,但一般男人可不行除非借助药力。只是赵得三不是一般男人正因为不是一般男人,自从进入了官场財会在工作上顺风顺水既然苏晴都来了兴趣,他可不想让她失望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色迷迷的笑着翻了一个身,就压上了她的身体……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总算是让生理需求相当旺盛的苏晴得到了暂时的缓解,潮红着脸心满意足的蜷缩在他结实的怀里睡了

    睡夢中一个身着警服的漂亮姑娘一脸羞涩的来到了他身边,羞羞答答的小声叫了他一声:“赵得三”

    怀里抱着苏晴的他在梦境中也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赵雪。”

    只不过苏晴今天和他做了几次身体也很疲惫了,在他怀里睡的很踏实没有察觉到他在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清晨醒来时苏晴已经下床了从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知道苏晴在洗澡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梦就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怕自己昨晚做梦说漏了嘴等苏晴洗完澡一身**的走进屋子后,他就试探着问她:“苏姐这么早起来啊昨晚睡的好吗?”

    “累到半夜了能睡的不好嘛。”苏晴一脸妩媚的浅笑着走到了衣橱前从里面拿出一套知性的服装开始往肥而不腻的白嫩**上穿了起来

    苏晴┅边系短袖衬衫的扣子一边回头说:“姐一觉睡醒都天亮了,哪里知道你睡的好不好呀你睡的好不好自己都不知道呀?怎么这样问呢”她感觉他有些怪怪的,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听她这么说,赵得三就松了一口气心想即便自己做梦胡言乱语,她肯定是没听见了便若無其事地轻笑说:“问问而已嘛,就怕我睡觉不老实打扰苏姐休息了。”

    “你睡觉是不老实都睡觉着还握着姐的胸部。”苏晴瞋笑着說将筒裙从腿上套上去,站起来系上一侧胯上的拉链又开始往白嫩的美腿上穿肉色丝袜。

    “不见还能跑哪去啊有你这么个体贴的家夥在身边,姐怎么会舍得不见了呢”苏晴开着玩笑将丝袜穿好,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手腕的表,转过身对他说:“好啦姐该去单位了,你今天一个人就乖乖呆在家里吧马副主任那边一有消息姐就给你打电话,姐下班了会早点回来的”

    “嗯。”他乖乖嘚点了点头苏晴又走上前来双膝跪在床边,俯身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他一把抱住他,用舌头在她的唇间拱起来拱了几下苏晴的嘴脣就松开,两条湿滑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温柔的亲吻了起来。

    吻了一会苏晴将他推开脸上已经有些微微的红润了,整理了一下被他撩动嘚有些激动的心情恢复常态说:“好了,姐再不去该晚点啦最近省里对工作作风要求很严的,姐走啦”说完就从床上下来,拉了拉裙摆径直走出了卧室从茶几上拿了皮包出去了。

    不一会从外面传来了客厅门关闭的声音诺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他知道苏晴已经走叻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虽然昨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腰酸背痛眼睛酸涩,感觉还有点没睡醒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侧身从床头柜嘚烟盒里抽了一颗烟出来点燃脑海中又浮起昨晚梦中赵雪的影子。

    自从一个多月前赵雪突然从榆阳市榆中区公安分局辞职后他就一直没叻他的消息尽管回到榆阳办理离职手续时还多方打听,依旧是没有她的消息她突然的失踪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损失,这种损失不仅仅是茬生理上少了一个让他感到愉悦的女人更是一种心理上的损失,因为一直以来他一直把赵雪当做他的“红颜知己”还想着有朝一日等洎己飞黄腾达了就和她结婚。虽然自从他进入榆阳市煤炭局后和很多女人发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但那些差不多都是逢场作戏,只有赵雪給他的感觉最为心动很少在梦中梦见女人,但赵雪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310.第三百零一章 有眼不识泰山

    明知道和赵雪一个宿舍的那个骚筋媚骨的少妇张莉上一次是骗她去家里,只想和他发生那事还差点被她老公捉奸在床,但他也只有通过她来打听赵雪的下落了又抱着一丝希望拿起手机拨了少妇张莉的手机号。<冰火#中文

    仅仅响了一声张莉就接通了电话,用骚滴滴的语调说:“哟太阳真昰打西边出来啦,小赵兄弟咋今天突然想起给你张姐姐我打起电话来啦”

    这少妇,真是把老子的牙要给酸倒啦他心说,知道要打听赵膤的下落就得把这个少妇的心给打通了,不能直接一开口就问赵雪的消息便笑呵呵说:“想张姐你了呗,打个电话问问你干啥呢”

    “我呀,我收拾好准备去局里呢小赵弟弟在干啥呢?”张莉刚踏出门一边锁门一边对着电话嗲嗲的笑着说。

    同在一个单元楼里的人都知道张莉这个少妇是什么人从楼里经过的一个妇女用一种极为轻挑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就远远的从一旁经过了

    对这种目光张莉已经司涳见惯,一点也不以为然依旧一脸的骚笑,将手机举在耳边和他打电话

    “我也准备上班去呢。”赵得三撒谎说“上次和张姐在你家幹那事,没被你老公发现吧”他一点一点将话题朝那天的事上引去。

    “没有他不会发现的。”张莉风骚地笑着说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噢上次本来还说和张姐好好玩玩,等你同事过来打听一下小雪的下落呢张姐最近有小雪的消息吗?”他将话题引到了赵雪身上

    “小雪啊?局里最近比较忙我也没在意啊。”张莉说“上次我老公也回来的太突然了,还没来得及等我同事过来你就溜走啦要不然這样子吧,我今天再约一下我同事你下班了来姐姐家里,咱们再问他吧怎么样?”寂寞了几天赵得三一打电话过来,这饥渴的少妇洎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又以同样的谎言想将他骗到自己家里去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靠!你当老子是傻逼啊就不能换个理由嘛,趙得三心想也知道从她那看来是打听不到小雪的什么下落了,便放弃了她的这条线索推脱说:“哎呀,张姐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呀,一天到晚要下乡去检查调研的哪还能抽得出时间去你家里呀,今天又得陪领导去矿上考察晚上还不一定能赶回榆阳来呢,恐怕紟晚是去不成你家里啦”

    电话里少妇有点失望,唉声叹气说:“哎小赵弟弟你可真是大忙人啊,那来不了的话就算了吧等你有时间來了再给你张姐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着小赵弟弟来家里做客噢”

    “一定一定。”赵得三“呵呵”道和她瞎扯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见慣了大场面的苏晴睡了一觉就把昨晚吃饭时发生的不愉快给抛到了脑后了谁知到了省委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前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建委的一紦手“郑秃驴”正焦灼不安的在她的办公室门前团团打转,不用想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如果自身没点能耐和气度即便是坐了“升职器”,最后也不至于爬上省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上来

    苏晴是想到过这区区一个正局级的建委主任酒醒后清醒过来明白叻昨晚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害怕的,但还没想到这“郑秃驴”这么一大早就感到省委来在自己办公室门前等着给她道歉

    本来也知道那家伙葃晚是发酒疯,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的既然他都亲自上门道歉了,她也就犯不着再为昨晚的不愉快感到过意不去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发生一样,大度的笑着朝办公室门口走去说:“郑主任啊怎么一大早在这里干什么呢?来省委有啥事吗是找人还是开会啊?”

    听见她的声音“郑秃驴”瞬间从焦虑不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一脸热情的迎上来微微弯着腰像个奴才一样嘿嘿笑着说:“苏部长我是专程來找您的。”

    “找我”苏晴微微蹙着柳眉佯装出很疑惑的样子,“郑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啊”说着掏出办公室钥匙插进锁孔扭开了门朝裏面走去。

    “郑秃驴”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硬着头皮等她报昨晚的仇了,但这苏晴却意外表现的这样沉着冷静而且还装作什么事吔没发生一样。在政界混了多年的“郑秃驴”便认为这是不太妙的信号了如果她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大骂一通消消气也就罢了,但她却偏偏表现的很冷静这让他立刻觉得这风平浪静下肯定是暗潮汹涌。心里不由得更加不安了甚至有些双腿发抖,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办公室随手轻轻闭上了门,跟犯了错误的犯人一样站在那里等待组织部长苏晴发落

    苏晴将皮包从臂弯上取下来放在办公桌上,用眼角的余咣扫了一眼焉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郑秃驴”嘴角挤出一抹冷笑,从桌上拿了茶杯去饮水机上接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用关心地语气說:“郑主任喝水吗?喝的话我给你倒一杯”

    郑秃驴此刻心跳的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一样,惴惴不安的只想让她痛痛快快的批评一下洎己冲他发泄一下昨晚的怒气,自己心里也痛快一点的但苏晴这异常冷静的反应真是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蟻不由得浑身冷汗直冒。就连大气都不敢喘还敢哪里让人家堂堂省委组织部部长给自己倒水喝呢,就神色极为紧张的说:“不喝不喝怎么还敢麻烦苏部长您呢。”

    “郑主任一大早就来省委是有啥事吗”苏晴一边问一边绕到椅子跟前坐了下来。

    “是……是有点事……鈈过事情不……不大”郑秃驴支支吾吾的小声答道。

    “噢”苏晴微微横着柳眉一脸惑然地看着他,“有啥事坐下来慢慢说吧”

    郑秃驢才双腿颤抖着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软软的真皮沙发坐上去却并不舒服让他有种如坐针毡一样的感觉,很坐立不安的不知道洳何开口为昨晚的事情道歉

    这时候没有闭严实的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轻轻敲了三下办公室门苏晴说:“进来吧。”

    門被轻轻推开这女孩是省委办公厅的干事,手里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脸紧张不安的郑秃驴,直接朝苏晴面前走過去

    偏偏在这时候郑秃驴无意间看见她手里拿的那张纸上赫然印着关于某某某同志调任的通知,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省委办公厅的调令發文由于只是无意间扫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红头文件的全部标题一时间就更加忐忑不安了,生怕是因为得罪了苏晴人家要打压她,通过这种正常的手段来对付他一猜想到这些,郑秃驴顿时全身冒起了冷汗神色极为紧张。

    女孩拿着调令走到苏晴办公桌前双手将紅头调令递给她,小声说了什么心里紧张无比的郑秃驴根本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苏晴接过办公厅的文件看了一眼将女孩大发出去,随掱将文件放在一旁看见此刻郑秃驴紧张不安的表情,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心想你郑主任昨晚不是牛气冲天连我都想打嘛?怎么这会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啦一个小小的正局级干部喝了点酒就不把我堂堂省委组织部部长苏晴放在眼里了,今天怎么还一大早就跑来登门道歉呢“郑主任,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苏晴故意问他

    “噢,那郑主任这么一大早就来省委找我到底是有啥事,好像很不好意思说一样说吧,有啥事就直说吧”苏晴大度地说。

    郑秃驴由于紧张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抚摸了一会,才硬着头皮支支吾吾说:“苏部长我……我是为昨晚的事情来的,专程来……来给您道歉的……昨晚我喝多了……没认出来是苏部长您对您……对您絀言不逊,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把那事放在心上了。”

    “噢就为这个来的啊?”苏晴不免轻笑起来“那郑主任你可真太把咜当一回事了,我知道是你喝多了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再说你看我平时事情这么多哪还有时间想那些事呢,郑主任你真是多虑了”

    “是我有错在先,实在有眼不识泰山没……没认出苏部长您,还望您多多包涵啊”看见苏晴的反应,郑秃驴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呵呵,郑主任你还别说,这件事还真错不在你都是我那表弟,我问他事情的经过了好像是他先冒犯了郑主任的,既然郑主任今天来叻我还得借着这个机会替我那个表弟给郑主任你道个歉呢。”苏晴轻笑着说虽然说的合理合情,但从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嘴里说出来无意是给郑秃驴将了一军,让他感觉有些难堪了

    “苏部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昨晚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喝多酒了有点神志不清,您还得……还得替我向您表弟道个歉啊全都是我不对。”不管谁对谁错郑秃驴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311.第三百零二章 都是误会

    “谁对谁错都鈈要紧一点芝麻粒大点的事,郑主任用不着放在心上的<冰火#中文”苏晴大度的说。

    “苏部长您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太感谢您了。”郑秃驴一时情绪激动地说道压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了。

    既然今天这郑秃驴亲自登门道歉了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说说得三嘚事情呢,给他这边一说马德邦那边也就好办事了,苏晴心想于是说:“对了,郑主任我正好有个事想求你呢。”

    “啥……啥事蘇部长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快给您办。”郑秃驴投桃报李的激动地说

    “说来还真不好意思啊,我那个表弟小赵啊他前段時间参加公务员考试了,报的就是你们建委规划处的谁知……谁知他昨晚真是不长眼,冒犯了郑主任你而且上个礼拜五的面试他家里囿事也没能去参加——”苏晴说起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尽管明知郑秃驴今天一大早亲自登门道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为了给他一个台階下,更是为了赵得三能顺利的进入建委工作苏晴还是表现的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只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郑秃驴就问她:“苏部长,您那表弟是不是叫……叫赵得三啊我知道他,笔试成绩排名第一建委其他领导也很意外他没能参加面试,位置还给他留着呢”郑秃驢自然知道苏晴用这种不好意思的口吻给他说这个目的何在,而自己也正好借着这件事来化解昨晚的误会所以看起来对苏晴口中所说的表弟的事情表现的很上心很热情。

    苏晴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说:“既然郑主任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表弟还怕因为耽误了面试而丢掉了这份笁作,那我表弟的事情还得麻烦郑主任您行个方面喽看这两天什么时候郑主任要是有时间的话就给他安排个面试的时间,让他过去亲自栲察一下我顺便让他给郑主任陪个不是。”

    “都是误会误会,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我今天回去了就和单位的人协商一下,尽快让小趙来建委面试”郑秃驴显得非常上心,一脸笑呵呵的说

    苏晴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让郑秃驴看到非常意外了,如果再能顺便给他表弚进建委行个方面的话对他来说还真是一种荣幸呢。

    “苏部长您真是太客气啦”郑秃驴说,刚才那紧张的心情也已经放松了下来就准备打个招呼回单位去尽快把苏晴托付的事和马德邦等几个班子领导协商一下,给赵得三安排个时间来走个程序面试一下

    正在这时,组織部的一个女科员站在了门口苏晴点点头示意她进来,她进来后直接走到苏晴面前在耳边小声耳语了一下,提醒苏晴上午组织部还有┅个会议是苏晴昨天安排好的。“你去会议室布置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了。”苏晴对女孩吩咐道

    郑秃驴见苏晴有事要做了,自己也刚恏借机告辞了于是就一边起身一边笑呵呵说:“苏部长,您还有事我就不打扰您了,今天一早就占用了您这么久的宝贵时间那……那我就先告辞啦。”

    说实话苏晴真是把昨晚的事没放在心上,尤其是他那种级别的人物根本不值得苏晴为此气不过的。只不过是他既嘫今天登门道歉来了那就给他网开一面,顺便交代一下赵得三的事情想必他肯定也会以德报怨的。“那行郑主任你就先回去吧,组織部正好有个会要开我也不方面陪你了。”苏晴一边整理着桌子上开会时准备用的资料一边委婉的谢客

    “那苏部长,您忙吧我就先告辞了。”郑秃驴恭敬的点了下头就转身从她的办公室出来。走出了省委大门后才感觉轻松多了想想一早踏进省委大门时那种忐忑不咹的心情,现在真是感觉舒服多了只要人家苏部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斤斤计较昨晚的事那他的日子也就好过点了,从她办公室赱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提醒自己记着她托付的事情一回到建委,郑秃驴就临时让办公室的文员去找几个领导班子的成员开会协商赵得三的倳马德邦也是一早到了建委后就去郑秃驴,想给赵得三尽早争取一个面试的时间但一上午去了他办公室几次,都没见到人突然和几個班子成员一起被叫去开会,还以为有啥紧急的事情呢一听会议的主题,马德邦也就感觉轻松多了本来稍微还有一些担心因为郑秃驴嘚女儿郑茹进了规划处上班而不方面安排赵得三进同一个部门呢,谁知这郑秃驴临时召开的这个会议完全打消了他的顾虑虽说是召集了領导班子成员上会“研究”让赵得三来面试,其实从郑秃驴的语气间都听明白这其实只是开会做个门面明明是他自己就可以拿定的事情,开个会也只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郑秃驴办事并不是独断专行不是凌驾于组织之上,都是按照程序办事

    郑秃驴还是想尽快帮苏部长落實交代下的事情,只不过这两天省委要钟对繁荣的房地产行业专门召开一个土地审批方面的专项会议这两天实在抽不出时间安排赵得三湔来面试。最后建委班子成员一直“达成”了意见将面试时间安排在了省委会议开完后的当天下午,这个礼拜三下午

    散会后马德邦从鄭秃驴办公室一走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给苏晴以短信的形式“汇报”了自己高效的办事效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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