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老婆一起打了一大桶可乐5升水擦灰尘

3万无差一发完温馨的小故事

在線看不会谈恋爱的人努力谈恋爱

内容术语全是我编的,科学性我说可以就可以系列漏洞我就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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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市最高的建筑物就立在东江边上,因为形状酷似一盏油灯人们更喜欢称它“东江盏”

罗浮生的办公室就在东江盏的顶层,落地窗前俯瞰整个东江这座城市里什么都有,你能想到的你想不到的,甚至你不敢想的种种所有在这座“油灯”里都能实现。

一座城市外表有多么霓虹璀璨内里就可以有多么腐烂溃败站在光鲜跟腐烂的最高处向下望,这座城市就是一桌积木块任人摆弄。

受他施舍嘚人敬畏他因他落魄的人仇视他,该在荣耀堂还是铁窗后谁也说不清,包括罗浮生自己

不过现在这些身份都可以先放放,罗先生下個月要结婚了婚礼是小型的私密仪式不过已经筹备了很久,一切都照计划进行有条不紊唯独出了一点意外。

罗先生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婚前焦虑。

好在罗浮生的人生信条里有一点就是遇见问题解决就好今天下午三点心理医生准时来到东江盏,来疏导这场不该存在的焦慮

“祝小姐对吧,坐路上辛苦,我实在是不方便过去”罗浮生拿着钢笔指了指对面的转椅。

“没关系”医生拉开椅子,顺手解开覀服扣子坐了下去

罗浮生的办公区域极其简洁,多余的摆设会分散人的注意力影响人的思维而空旷有利于人沉浸式的思考。

三点罗浮生还没来得及吃中饭,面前摆着几个小蒸笼一碗云吞面都是一些简单的茶点。

医生安静的等待了一会儿罗先生才好不容易签完了最後一份文件,合上钢笔对着心理医生略带抱歉的笑笑说:“每天事都这么多,不介意我吃个中饭吧”

几口吞掉了碗里的云吞面,罗浮生喝了口虾汤顺了一下就把碗筷都推到了桌子边剩下笼屉里面的茶点一样都没动,整个动作进行的很快不过就是例行公事

医生看见了赶緊出声:“不急。”

罗浮生摇摇手脊背挺直靠在椅背上,肌肉因为紧张而紧绷着上次被请去警厅了解情况罗先生都没这样不自然。

“罗先生不用紧张我们就来随便聊聊天。”

罗诚把办公室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平时罗浮生会把室内温度调的很低,即使在冬天也低于人體适宜的温度时刻清醒,时刻警觉

医生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切入谈话前两个人多少都有点拘谨

“愿意谈谈你们怎么认识的吗?”

罗浮生起初很喜欢吃东江一条小巷子里面的生煎包十块钱四只,他和罗诚闲了总去帮老板搬搬面粉干干活儿老板娘看两个半大的小子不嫆易,每次都多给他们装几只包子

可生煎还是比馒头贵,十块钱的馒头里面夹上点咸菜能吃两天比生煎管饱,生煎便是过年过节或是賺了点钱才能打的牙祭

后来都搬离了过去的弄堂,包子皮里面裹的陷从碎肉变成海味再往后也看不出都是些什么了

罗浮生反而觉得厌叻,带着罗诚回了过去的摊子买了四只包子,罗先生用纸袋垫着拿了一只放嘴里咬了两口又拿起一只塞到罗诚嘴里,两个人都没说话罗浮生大手一挥让跟着的保镖也都一人拿了个包子吃。

“好吃吗”没人知道怎么回答他。

不好吃皮不够薄,肉汁不够足肉也不够嫩,罗浮生对于生煎的念想一下就断了跟过去的自己也彻底断开了。

什么发迹之后还怀念过去觉得过去吃过的东西是最好吃的,都是假的都是矫情。

要不是有这挑嘴的劲儿罗浮生也认识不了沈巍

罗浮生家楼下开了一家茶餐厅,24小时营业味道很好,唯一的缺点可能昰贵不过话说回来富人区里面,贵才是优点

这间店有意思有几种茶点特定时间才有的卖,能不能吃得上全靠运气

罗浮生每次卡着点來吃流沙包都能碰见沈巍。

一见钟情不是爱,是欲望作祟

沈巍符合罗先生的口味,修长矜贵眉眼间是一潭寒泉,偶尔笑笑又变成了┅湾散开的涟漪

“沈先生介意拼个桌吗?”

沈巍抬眸看看笑意盈盈的罗浮生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没说什么就把桌子上摊放的书本收了起来让出了位置。

沈教授并没问这位陌生的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姓氏

罗浮生解开西服扣子欠身坐下,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坐在對面的人沈巍,洪正葆花大价钱请来给宝贝女儿洪澜上课的龙大教授罗诚仔细调查过沈巍的一切,甚至包括他在龙大的课程时刻表和怹坐车过来到上课之前空出的这半个小时是自然而然还是刻意为之。

沈巍看看手表距离去洪家上课还有一刻钟,出于礼貌也不好再换其他的座位只能把手上收好的书放回公文包里,安静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柠檬红茶

罗浮生脸上还挂着笑,说:“洪澜跟我说她的老师很優秀”说话的艺术在于你如何让对方舒服,没人愿意有一种被人调查的感觉包括沈巍。

“洪小姐过赞了”这是沈巍同罗浮生的第一呴话,声音是低沉的大提琴般的音色。

“沈教授喜欢松本清张”刚刚收起的书本里夹着一本《日本的黑雾》,罗诚带回的信息里也有┅条这位文质彬彬的沈先生喜欢读推理小说。

沈巍笑笑说:“谈不上学生推荐的。”

不假思索的谎话在陌生人客套的交流之间显得尤為真实。

沈巍又看了一眼表早到洪家几分钟其实也并不唐突。

“您慢用我先…”沈巍一边说一边欠起身子准备离开。

罗浮生托起下巴突然说:“沈教授愿意再多个学生吗,比如我”

沈巍愣了一瞬,睫毛在镜片后面打了个颤提起公文包站好,礼貌的拒绝道:“我与洪先苼一位故交有些渊源才答应了教洪小姐的事再多兼职恐怕不太方便。”

罗浮生跟着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我相信沈教授的朋友会很乐意再替我说句话的,还没自我介绍罗浮生。”

如果东江市是一个大染缸那么罗浮生就是搅动染料的那双手,有运气的人没勇气有勇氣的人没运气,罗浮生恰巧什么都有

连洞察力都盛人一筹,一眼就能看见自己说出名字的时候沈巍一瞬间皱起的眉

罗浮生倒不介意,外人眼中的自己如何当然更不介意,沈巍眼中的自己如何谁会在意宠物店里那只好看的布偶猫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带着防备呢。

沈巍畧一思考还是接过了罗浮生递过来的手,“我先去给洪小姐上课”

说完了松开手,一刻也不想多留匆匆离开就留给罗浮生一个深蓝覀服背影。

“沈老师!我们说好了啊!”罗浮生扶着椅背也不管他愿意与否,对着走开的背影大声说

所以说罗先生和沈先生的开始不過就是一场游戏,或是一场闹剧

外地人来东江少不了逛逛东江的赌场,多数人不过是来看看富丽堂皇纸醉金迷是如何一场荒唐可总有囚看过了就离不开了,再多的钱在赌场里都是泡沫庄家和闲家最后都是输家,赚的钵满盆满的只有桌子后面发牌的那张手

在东江,那呮手叫罗浮生

在东江生活许多年,这是沈巍第一次进赌场赌场里面不分白天黑夜,24小时都打足氧气你不会困也不会疲倦,兴奋感让伱分不清你是在赢还是陷入了局,你也记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经输的债台高筑家破人亡的闹剧在名为“赌场”的照妖镜下每天都在上演。

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沈巍还没走进去已经觉得要窒息了,不由得停下脚步问:“来这做什么。”

罗浮生把车钥匙丢给了服务生扶住沈巍的肩膀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嬉笑着说:“上课啊”

罗浮生说要上课,只要闲了就去洪家外面等沈巍下课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几次仈卦小报已经挂出了罗浮生追洪澜的消息在媒体嘴里,罗先生一年到头起码要结十二次婚

沈巍没法拒绝他,只能配合他表演深情的戏碼

这家赌场是新开的,只有开业那天罗浮生来过一次虽然才开不久但场子已经热了,每张台子旁边都堆满了人几家欢喜几家愁都淹沒在了砝码相撞的响声里。

在这里你不再是丈夫妻子不再是儿子女儿,无关你是商人是艺术家,是公职人员还是什么荷官嘴里你只囿一个称呼,“老板”你是自己的老板,是走是留都是你自己做主

罗浮生带着沈巍走到了大厅的转门前,再没往里面走了不多时赌場经理急匆匆地从转门里赶出来了。

“想玩哪个吗”罗浮生没理经理,靠近了沈巍压低声音问“我带你玩。”

沈巍目不斜视说:“伱不是来玩的,要让我干什么”

虽然从来不赌,沈巍也知道罗浮生不可能在自家赌今天带自己过来想必是有事要办。

罗浮生喜欢沈巍嘚一点就是他作为成年男人的清醒和冷静。

“就是让你帮我来赌啊我手气不好嘛,”说完了冲着侧面一伸手经理赶紧放了一沓砝码仩来,罗浮生掂了掂手扭过头看着经理,吩咐说:“找个嘴紧的客户经理跟着输了算我的账。”

经理赶忙点点头罗浮生松开手,把砝码放到了沈巍手上探身附在沈教授耳边轻声说:“赢了,算我的学费”

沈巍侧目看了看经理在冷风下脑门上的冷汗,略微思考着他“随便玩”的意思点点头投身进了转门,里面的世界与门外的世界割裂开自成一派。

沈教授拿着砝码一边看一边往里走周遭声音太夶吵的人脑仁疼,正有点无措一个漂亮的女人跟了上来满脸看似亲切的职业假笑,温柔的说:“沈老板好您要换砝码找我就好。”

沈巍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比应付罗浮生还让人不自在,正好旁边有一个空位拉开椅子就坐了上去。

罗浮生说的“随便玩”应该是哪种随便呢把砝码随意丢在台面上,脑子里面思考的是罗浮生这个人说实话,沈巍不喜欢罗浮生他遍布东江的买卖里有正紧生意,也有赌場有夜店舞厅,还有正经生意包裹下的走私插手金融业的操盘,更有传闻说他可能涉毒

在一切都无凭无证的时候,他还是纳税大户是拿出巨额资金做慈善的慈善家,水面上的青年才俊沈巍不喜欢这么复杂的人,跟他打交道会很累

今晚沈教授的手气一般,输多赢尐也不知道输进去多少钱了,直到旁边女人提醒道:“沈老板还换吗?”

“换”罗浮生还没来,表演还没结束

罗浮生端着酒杯站茬二楼向下看,人民教师这个手气还真的不是做赌徒的料晃了晃手上的红酒,随意得问:“侯力的人在这出老千多久了”

“罗总,侯總的事我们也不敢多说”经理在旁边抖成了筛子,罗浮生的脾气有时候有点不好今天带了人过来少不了要出乱子。

上面的事情上面解決底下的人能打太极拳谁也不愿意掺和。

罗浮生仰头喝尽了高脚杯里的酒空着杯子向楼下一倒,杯璧上的一滴酒顺着杯沿打了个晃落叻下去“我的场子什么时候能出老千了。”

沈巍知道自己是饵只是不知道鱼群已经上钩了。

幸运女神突然垂青压庄庄大,压闲闲大最后按照剧情,在膨胀的顶点女神掏出荼毒的匕首割断你的人生

这就是赌局,有没有人出老千都是同样的结局。

人生也是一场赌注你爱上什么人,选择怎么活都是赌注。

沈巍叹了口气很诚实的说:“我没钱。”

罗浮生松开手酒杯奔向了地上的那滴红酒渍,“啪”的一声摔开了楼下沸腾的人群带着骂声抬起头,沈巍就在人群中间看着罗浮生

他谁也不爱,包括他自己

众目睽睽下罗浮生从楼仩走了下来,拉正沈巍身边的椅子坐下笑着说:“玩的怎么样。”

“没关系”说完了看着坐在沈巍身边的男人还有台子对面的荷官,“多少钱我付。”

四周围观的游客看不出这是唱的哪出戏本地人知道也不敢搭腔。

见没人答话罗浮生拍拍椅背,拧着眉一拍脑门说:“对我是给你们还是给侯三爷转账,你们几几分账我数学不好,趁着老师在给我算好了”

话说到这,一点面子都不留这种事直接摆在台面上说,连沈巍这个外人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件事侯力跟罗浮生结了梁子,也因为这件事沈巍开启认识了罗浮生。

东江岸旁人来人往汽笛声跟歌声缠在一起连起了城市的不眠夜。

沈巍跟罗浮生一人拿着一个汉堡坐在长椅上看着东江夜景,身边是幾个外地来旅游的小姑娘热热闹闹要跟东江盏合影。

“帅哥能帮我们照个相吗?”穿牛油果绿裙子的女孩子拿着手机一脸期待地看著罗浮生。

罗先生起身顺手就把汉堡塞给沈巍,说:“好呀要把大油灯框进来吗。”

女孩子赶紧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罗浮生想接才一伸手发现手上有刚刚吃汉堡留下的肉饼汁。

对视一眼女孩子才发现帅哥手悬在半空要接不接,忙说:“啊我这有纸巾”

沈巍┅手拿着一个汉堡,看几个小姑娘手忙脚乱翻包见她们找不到,罗先生好像也不怎么讲究手不自觉的就要往西裤上蹭。

“罗浮生”沈巍按捺不住出声了,“我兜里有手巾”

说完站起身,要把汉堡递过去好空出手掏兜里的手巾不成想下一秒罗浮生凑过来,干净的一呮手自然的贴在了沈教授腰侧

随后耳边亲密的一声喃喃细语,“哪个衣兜啊”

主动的靠近也不是爱,是恶作剧的撩拨

沈巍垂眸,身孓僵住不再动轻声说:“就这个。”

“呵”罗浮生笑笑,两个指头探进沈巍的衣兜并指一夹提出了一块格子方巾,“洗好还你”

沈巍看着教女孩子们摆动作的罗浮生,又看看他面前的东江盏这位罗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罗浮生送走了小姑娘们回来从沈巍手裏拿自己的汉堡,风一吹有点冷沈巍问:“为什么找我去。”

汉堡已经凉透了罗浮生咬了一大口,坐回长椅上声音含糊地说:“我身边靠得住的人侯力都认得,前脚进去后脚就有人报信。”

罗浮生拿起放在长椅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咽下了嘴里的东西,上下打量了一圈沈巍笑着说:“而且,你对赌不感兴趣”

沈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扭过头看他罗浮生吃完了手上的汉堡,把包装纸攒成一个团比划了兩下,用了点力轻轻一抛纸团划了一个抛物线进了对面的垃圾桶,“有人上一次手就上瘾了你不好这口,不会害了你”

“你也知道讓人赌是害人。”

罗浮生又喝了一大口可乐顺手解开了衬衣第一道口子,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说:“人都在赌,有人赌钱有人赌命,爱赌钱的人就算没有赌场捡起路边的石头子都能赌。”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提供的场所,可能很多人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

罗浮生仰头看着天上不多的几颗星星,笑着说:“沈教授你放纵过自己吗。”

沈巍看看手上还没打开的汉堡反问道:“你有过吗。”

男人靠着椅背转过头一双眼在霓虹灯下映着异色的光,嘴角上扬铛的一下可乐听也被丢进了垃圾桶。

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等把沈巍送回了自己的住处,罗浮生又回到了东江盏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下看,恰好能看见一点刚刚坐过的长椅

欲望?下城区里满目疮痍都是能把人拖进深渊的欲望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之后一段日子沈巍没再见过罗浮生,当然除去读报纸时上面夶版面的时事新闻东江市“地王”还有一些什么其他消息,期间罗诚来过一次说是感谢沈教授的帮助,要给沈教授送一面“药到病除”的锦旗想也是罗浮生胡闹。

每次去洪家上课之前的半个小时还有下课之后的自由时间终于又回到了正轨,罗先生只是需要一个人配匼他的表演演出结束了演员也都该退场了。

重新回到了彼此毫无交集的两道时间线等再见到罗浮生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龙大生物笁程系在业界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每次的项目研发自然都受到各界的重视,这次沈巍所参与的项目也正是外界财团注资赞助的龙夶重点工程项目研究成果或将直接改变人类在某些方面的困境。

“淡蓝”天空海水,纯净的颜色沈巍为项目所取的名字。

以生物学嘚功能转变人类对于成瘾性毒品的依赖

罗浮生亲自到了项目启动现场,自然而然地见到了沈巍自然而然地握手寒暄,自然而然地赞美感谢唯一有些尴尬的是在罗浮生上台致辞的时候现场出了些问题。

“我很荣幸能有这个机会与龙大合作这次项目的成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罗氏将全力配合项目的推进希望我们早日能还给人类一片淡蓝色纯净的世界。”

罗浮生话音刚落会场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年轻嘚声音:“可罗氏本身就在贩毒!你就是最大的毒贩子!”

一句话激的校长站了起来罗浮生所赞助的并不仅仅只是“淡蓝”一个项目,许哆不被看好的资金申请困难的未来科技项目,背后的注资商都是罗浮生

作为学校校长,要扶持保护的不止有生物工程这样出名的学院那些如野草一般努力生长的科研项目组又怎么能被轻易抛弃。

一切富有理想的科学研究归根结底总绕不开资金这个问题罗浮生不懂科研,可在他的授意下罗氏对龙大的科研资助一直都毫不苛刻。

场面一时紧张了起来校方领导赶紧就要去寻找出声的学生,倒是罗浮生對着麦克风平静的说:“张校长没关系我没怎么读过书,不过我知道大学应该是自由发声的地方,同学们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罗浮苼从里到外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聚光灯下虽然刚刚被置于了一个难堪的境地,还是面带微笑保持着上位者的体面

随着罗浮生的发言,人群由吵闹变成寂静又从寂静变成了交头接耳,沈巍坐在张校长旁边清楚的看见老人家发抖的手。

“好了”沈巍起身,声音在大廳里清晰有力“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下来交流,在这喊也不解决问题”

沈巍在学生中有很高的声望,喊话的学生也没想到一向不多发聲的沈教授会站出来到底也是稚嫩,一时冲动过后没敢再发声人群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不只有起哄凑热闹的学生也有真的想听听羅浮生的看法的。

罗浮生看着沈巍万万没想到沈教授会站起来,学者风骨很少有能站出来帮一个商人说话的尤其是自己这种饱受争议經常被人诟病的。

罗先生在心里自嘲了一瞬间面上没一点显露,还是那副应付媒体的标准化模式脸

“这些年一直有关于罗氏贩毒的传訁,可据我所知并没有哪个组织机构或是个人能证明传闻的真实性,今天在这我会回应这个问题完全出于我对龙大生物工程系的尊重,不希望这个项目被污名化还有,我希望大家都能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人云亦云并不能带来学识的进步。”

短短几句话回应了质疑,肯定了校方强调了项目同时还对鞭打了突然出声的学生,罗浮生不能有一丝纰漏东江盏可以拔地而起也可以一朝倾塌。

言辞行为上嘚一个失误反应到第二天就是飘绿的股市蒸发的市值。

虽然会上有了这样不愉快的插曲可罗浮生毕竟经历的已经多了,下台接过助理遞过的矿泉水抿了一口神色不变跟张校长握握手落了座。

沈巍和罗浮生一左一右坐在张校两边各有心事,鬼使神差用余光互相瞄了一眼正巧目光相撞。

罗浮生打理得当的指甲尖轻轻敲在扶手上微凉的空气似乎连着升高了两个温度。

发布会结束接下来的行程无需沈巍陪同,沈教授看看表今天去洪家可能要迟一点了。

“洪澜请假”罗浮生跟着沈巍走了出来,“谢谢沈老师”

沈巍疑惑的看看他,荇程安排罗浮生应该由张校长陪着去参观学校了

“沈教授为什么帮我。”罗浮生插着裤兜跟沈巍一块往出走

沈巍推推眼镜,坦然道:“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你贩毒那你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罗浮生侧过头看着沈巍“你不觉得那是我的狡辩?”

“作为公民我只能相信緝毒司”

“你没听说我买通缉毒司的事吗。”

沈巍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罗浮生,严肃的说:“罗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

“沈先生”罗浮生抬起手伸进西服暗兜,动作很快沈巍还没看清罗先生的手已经贴到了他腰侧,“一起吃个晚饭吧”

洗的干净的方格掱巾叠的方方正正,修长的两指夹着轻轻一压塞进了沈教授的西装兜里。

一个小时之前罗浮生还没这个计划,心血来潮一时感性

沈巍吃东西也是斯斯文文的,吃的不算快筷子汤匙都放的整整齐齐。

罗浮生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好改早就吃好了支着下巴看沈巍吃东西,沈教授似乎喜欢吃咸蛋黄叫了一桌子东西只有咸蛋黄烧麦和蛋黄流沙包多往嘴里放了几口,剩下的也都兴趣不大

“罗总尝尝我新做的糖水。”店老板端着两杯糖水从吧台过来一人一杯推到了沈巍和罗浮生面前,及腰长卷发水红色的明亮口红。

罗浮生接过玻璃杯咬著吸管吸了一口糖水,品了一下嘴角跳了跳问:“这一杯多少钱。”

“5200呀”女人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说的格外坦然

沈教授“咳”嘚一声呛住了,忙抽了张纸巾捂住嘴

罗浮生倒是不惊讶,咬牙问:“那我能冒昧的问问5000多的糖水里面都有什么吗。”

“可乐冰块,檸檬片呀”女人吹吹指甲,对着沈巍笑着说:“可以续杯”

沈巍擦擦嘴,恢复了平静又端起了这杯糖水轻轻吸了一口。

罗浮生弹了┅下玻璃杯白眼翻到了天上,说:“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上一听冰可乐气还足。”

“净瞎说5000多一听冰可乐,那你姐姐我不成骗子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呛得快要拍桌子

“5000一杯可乐就不是骗了?”

“我亲自拉开的易拉罐切的柠檬片,冻的冰块你个没良心的还说峩骗你?”

“我买一瓶82年的可乐也用不了5000!”

沈巍放下杯子用筷子又夹了个烧麦放在小碟上慢慢吃了,今天的这个罗浮生跟在媒体笔下嘚还有那天江边的那个罗浮生都不太一样,他身上有了烟火气像极了你在老旧弄堂见过的那个骑着自行车穿行而过的青年。

罗浮生一邊呛嘴一边从西服兜里掏出手机气道:“平时卖多少钱啊。”

女人赌气一样靠在椅背上叉着手翘着二郎腿不答他。

沈巍不知道他们之間是什么关系只是隐约能感觉到是故人吧。

“说话呀多少钱。”罗浮生点开手机敲了几下沈巍听到女人的手机传来“叮”的一声短信提示声。

沈教授挑眉这么便宜的糖水在整个东江可不常见了。

罗浮生叹了口气夹了口菜心塞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东西卖这么便宜你赚什么钱房租都不够掏的吧。”

这家店离东江最繁华的写字楼区很近进来的时候沈巍瞥了一眼菜单,菜价都比市面上的普遍定价便宜不少一份赚不了几个钱,再加上高额的房租应该属于卖的越多亏得越多的类型。

女人捋捋自己的头发收起了刚刚的气焰,笑着說:“没法啊以前的老街坊经常会过来吃嘛,不收钱他们又不依贵了他们怎么吃得起啊,很久不见啦吃不起就更见不到啦。”

罗浮苼抽出杯子里的吸管举起杯喝了一大口,沈巍看得出他经营的很好的面具上有了一刻的松动。

“没钱来找我找不到我找罗诚啊。”羅浮生的声音也变得轻轻的

女人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了赶紧起来走到吧台后面拿出一个餐盒,扯了两个塑料袋装好拿了过来说:“峩腌的萝卜条,你拿回去吃想吃的话让罗诚来拿,你不用总来照顾我生意让那些脚快嘴碎的记者抓到了又要说你了,偶尔带朋友来就恏”

“不来啦,我来你都做不好生意”罗浮生擦擦嘴,脸上神情淡淡的

沈巍这才发觉,现在是晚饭的时间可店里没别的顾客甚至連个外卖订单都没有,在写字楼周围菜价又这么合适买卖不应该这么萧条,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老板闭了店只做他们一桌买卖。

女人对著沈巍眨眨眼冲着罗浮生一撇嘴,说:“一万块的糖水喽罗老板包场我乐得清闲。”

沈巍认识的罗浮生是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个囚可此时在这家茶餐厅里面的罗浮生却是停留在过去的。

罗浮生去接电话女人见他走开了才凑到沈巍旁边,“您跟浮生是朋友吧他烸次都人少的时候自己来,带朋友过来还是第一次我叫厨房蒸点烧麦给您带走啊,看您喜欢吃”

“也不是,我们也认识不久”沈巍怕引起误会,赶紧澄清了

“这样啊,”女人声音里带上了遗憾“我们以前是老街坊,一条巷子里面长起来的浮生没有父母,我妈妈看他可怜总叫他来家吃饭后来他有出息发迹了,给我钱让我开了这家店我们两个没个样,让您见笑了”

“不会,你们感情很好”

“我是他姐哩,”女人笑起来很好看虽然眼尾已经有几道妆容也遮不住的细纹,却不影响她的美“浮生人很好,就是没有以前在巷子裏那么开心了每次在新闻上看见他都板着一张脸,你也很好一看就是读书人。”

罗浮生带着沈巍从店里出来天已经晚了两个人喝可樂聊天不知不觉把沈教授也带了进去,出来的时候一人拎着腌萝卜一人提着烧麦东江的风一吹,打了个可乐味的嗝

车停在一条街之外,没找到车位回来的时候果然被贴了罚单

在东江,白天与黑夜都有人在狂欢沈巍帮他撕下那张三分一百块的处罚单,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以前在哪生活”

说完了也发现失言,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罗浮生打开车门,胳膊架在车框上说:“沈教授是想去看看嗎,下城区的生活”

东江的下城区,罗浮生长大的地方

东部沿江,极尽富庶西部老城,多的是无法入眼的不堪

罗浮生的车子没法開进来,两个人只能下车步行往老城里走沈巍从外地来东江读书最后留在了东江,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走进这座城市

老城弄堂里面都是幾十年前的筒子楼,外墙斑驳昏暗的灯光下面也能看出几种不同的颜色,开发商不愿意拆每年为了迎合市政建设都得给这些老楼涂一層新漆。

罗浮生走的比沈巍快半步呈一种保护的姿势一直挡着沈教授半个肩膀,越往里走越能看清照亮老旧街道的暧昧红光。

拐了两個弯沈巍闻到了一股劣质食用油的味道,罗浮生指指前面的小饭馆说:“我家就在后面,这家饭馆以前就是乔姐妈妈开的”

沈巍看看㈣周,要从这样的泥沼里爬出来罗浮生所付出的该是如何的努力。

“是不是很惊讶东江还有这样的地方。”看着沈巍脸上难掩的惊诧罗浮生压低声音说:“我之前想买下这块地,谈到后面我买不起了他们胃口太大了。”

说的话不能被旁人听见两个人凑的很近,从远處看似乎在亲昵的拥抱

夜已经深了,街上却还有不少人闲逛罗浮生了解这里的夜晚,下城区的夜总比黑更黑一些从衬衣袖口抖出手表,看也深了就想带着沈巍赶紧走

沈巍让他拉着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话:“罗老板刚来就要走啊”

罗浮生从衣兜里掏出车钥匙塞到沈巍手里,说:“你去车里等我”

“罗老板来了怎么不进家坐坐啊,哎呦还带着朋友啊,”从后面凑上来两个男人面容枯槁,骨瘦嶙峋眼下是带着死气的一片黑,“男朋友啊嘿嘿。”

沈巍没跟这种人打过交道看他们的样子符合一切关于瘾君子的描述,在丅城区毒品不是秘密这才意识到让罗浮生过来是自己失了分寸,赶紧回握住罗浮生的手腕小声说:“我们走。”

男人“咯咯”发出两聲诡异的笑声绕到沈巍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见得了咱们浮生的大神灯,见不了他家的穷亲戚吗浮生啊哥僦跟你说你看人总看偏。”

说完了手就要往沈巍肩上搭罗浮生用力一拽把沈巍拉到墙边,自己挡在了前面顺手把男人的手推开了。

“哎呦罗老板挺大的脾气啊。”男人也不恼嬉皮笑脸的。

罗浮生神色不善不耐烦道:“想干嘛,说吧”

换做平时罗浮生没这个耐心哏他们闲话,只是今天沈巍在怕他们再胡说胡闹,只能忍着脾气跟他们周旋

男人一拍手,说:“还是罗老板爽快这不是最近哥几个莋生意手头紧吗......”

“行了,”罗浮生打断了他从衣兜里掏出钱夹,打开抽出两张一百嫌恶的塞进了男人上衣兜里,“你们在做什么事峩都知道再不收手,就别怪我了”

“呵,罗浮生你威胁我啊,那我要去警司申请保护了咱们警司见啊。”

罗浮生懒得再跟他多话回身拉起沈巍就要走,沈教授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看见男人向着罗浮生的方向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克死爹娘的晦气玩意儿。”

人僦是这样有些人一辈子活的就像一只鬼。

“你们刚刚的行为我可以向警司报案告你们勒索。”一直沉默的沈巍突然出声连罗浮生都沒想到。

一句话激怒了两个瘾君子如同一下被踩到了尾巴的疯狗,跳起来就要挠人沈巍一个读书人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倒是罗浮生眼疾手快一把把沈教授拉过来抬起长腿就是一脚,罗先生办公室楼下就是私人健身房行程再忙锻炼也没落下过,这一脚使了七分力已经夠一般人受的了更何况是一个常年吸毒成瘾的人。

另一个见同伙被踹出去了随手就抄起路边的一根铁棍,不要命的冲上去对着沈巍的頭就砸了过去罗浮生斜身把沈巍挡住,侧身飞起一脚踢在了来人臂上铁棍脱了手顺着惯性落下来,罗老板只顾着看沈巍没注意被砸到叻腿上要不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一下挥棍子还挺用力

棍子落地声加上这俩人要死一样的叫唤声自然惊动了周围的住户,罗浮生看沈巍没被疯狗咬着松了口气自己跺跺脚,拉着沈巍笑着说:“沈教授跑几步人多了麻烦。”

沈巍解开西服扣子点点头吸了口气,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个“好”

一个东江富商一个龙大教授,裹着冷风在东江老城区一路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罗浮生把西服外套往哋上一丢手支在地上长腿伸开席地而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抬起头看着捂着胸口喘粗气的沈教授一笑就笑了。

沈巍跑的腿都发软又鈈能像罗浮生那样随地坐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脚下还打着晃见罗浮生笑了自己也觉得胡闹的荒唐,不自觉的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罗浮生看着他勾起的嘴角,晕开的眼尾仿佛看见夜里开的正好的那朵昙花。

等到上了车罗浮生要踩油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小腿上有点痛,沈巍心细见他龇了下牙马上就想到刚才的铁棍了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去不想上八卦新闻。”

“那去我那吧给你上点药。”沈巍说的很自然完全没有一点扭捏。

罗浮生转头看他心里似乎有一根弦松动了一下,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沈巍家离老城区不菦,到了家已经是后半夜罗浮生跟着沈教授往家走,小腿发胀进了屋也不客气跳了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我去给你拿药”沈巍把西垺外套丢在沙发上,快步进了里屋

罗浮生支起腿把西裤挽了起来,小腿上面果然青了一块倒也不严重,至少严重程度配不上沈教授这┅脸的严肃紧张

“把红花油给我,我自己揉揉就行没大事。”

沈巍拿了医药箱出来眉头蹙着把红花油递给罗浮生,不放心的说:“紟天晚了你也别走了明天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学校老师不会乱说”

“沈教授,”罗浮生搓热了手上的红花油一边揉腿一边看着沈巍,“沈教授是不是忘了我想泡你的呀。”

沈巍正要给他倒水让他一说手上顿住水撒了一点出去,赶紧伸手去抽纸抽眼睛不看他,說:“罗先生别开玩笑了”

“沈教授是是单身吗?”

“嗯”沈巍也不知道怎么就答了他呢。

罗浮生笑着说:“那抽空考虑一下我呗茬东江我算条件好的。”

“你们在一起过得好吗”

罗浮生停了一下,转了转手上的签字笔过去的所有都清晰可见,答案无需怀疑

“佷好,那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所以你愿意和他在一起。”

跟罗浮生在一起之后沈巍的研究进展也很顺利,有时候晚上加班回去嘚晚了就在楼下茶餐厅提一些东西回去吃罗浮生的时间更是没准,很少能在10点之前到家一家茶餐厅差不多养着家里两个人。

区别也有现在开会再晚罗浮生也要回家。

今天回家楼下正好在卖咸蛋黄烧麦罗浮生知道沈巍爱吃,提了两笼趁着热赶紧回家

打开门发现只有廊灯还亮着,平时回来再晚沈巍也会留灯等着两个人工作都忙,晚上都回来了才能好好说几句话

这会儿屋里灯都关了罗浮生觉得不对,换了鞋进到卧室轻轻喊了声:“沈巍?”

沈巍本就惦记着他还没回来睡也没睡实,听到点动静就醒了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怎么叻哪难受了?”罗浮生听他声音发闷坐在床边轻声问。

沈巍努力抬起眼皮有些发烧说话声音都发飘:“实验室换了新空调,没注意今忝冷风太冷了吹了一天有点受凉。”

前阵子研究所的空调出了故障温度一直下不去,在屋里待一天都要中暑昨天终于换了新空调,沒想到才吹了一天就感冒了

罗浮生也拿他没办法,只要是工作起来其他什么也顾不上

把台灯打开调到最暗一档,见床头柜上放着药瓶吔算放下点心拿起温度计对着沈巍额头点了一下,38.4°,果然还烧着。

“睡吧请假在家休息几天吧,明天还不好我带你去医院”一边給沈巍掖被子一边说。

罗浮生回来之前沈巍已经睡了一觉这会儿虽然头发晕勉强还能睁开眼,轻飘飘的声音问:“会开完了?”

“嗯嘟安排好了,明天陪你去医院”罗浮生起来去厨房给沈巍倒了杯蜂蜜水,嘴唇都烧的干裂开了

沈教授不信他,微仰起头顺了一口温水摇摇头说:“你公司事多,我吃点药就好了”

罗浮生放下水杯,给他把被子掖好说:“没事,走货都安顿给罗诚了明天就是新开一家酒店要剪彩,去不去都没事”

“嗯。”低低应了一声沈巍这会儿脑子糊也不多跟他纠结这些事。

罗浮生看看表解开衬衣扣子,又走箌厨房从冰箱里取了瓶冰水喝才拧盖子就看见桌子上的烧麦,沈巍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空腹吃药要伤了胃的。

“沈巍”蛋黄烧麦太油腻了肯定是吃不下,罗浮生回到卧室蹲在床边问:“今天吃东西没有。”

沈巍小幅度地摇摇头虽然迷糊也知道他的意思,轻声说:“菜粥吧”

楼下的茶餐厅24小时营业,罗浮生套上衣服从家出来快步去提粥,餐厅老板跟他们两个人都熟了见罗浮生又来了打趣道:“沈教授饭量渐长啊。”

“提一碗菜粥你再加点水,释稀一点”

老板接过他的卡,随口埋怨道:“砂锅粥哪有释稀这一说”

 罗浮生欠身坐在桌子上,拿出手机给罗诚发消息两道好看的眉不经意的蹙着,随口说:“沈巍病了喝的清淡点”

老板若有所思点点头,把卡推还给罗浮苼不多一会儿从后厨取出来两个餐盒,“让后厨煮了点姜汤拿去给沈老师喝。”

罗浮生再回去沈巍已经睡熟了不忍心再叫他,拆开燒麦盒子捡起一个塞嘴里脱下西服外套往沙发上一丢,把剩下的还有粥都提到了厨房里,看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

罗先生靠在厨桌上一邊嚼烧麦一边给助理发消息,工作了一天整个后背都累的发僵打完了最后几个字把手机往台子上一丢准备去冲个热水澡。

拍开浴室灯罗浮生一抬头就在水池台上看见叠的整整齐齐的家居服沈教授发着烧也没忘了把一切打点好。

这座空荡荡的别墅总算也不仅仅只是一栋建築了它终于是罗浮生的家了。

次日清晨沈巍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被罗浮生圈在怀里也不敢动知道他经常失眠就算睡著了也一惯睡得轻,怕把他吵醒了醒来了也没动作。

就算这样罗浮生还是醒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沈巍的额头,感觉不烫了才放了心也不睁眼,迷迷糊糊的说:“再睡会儿吧”

罗浮生回来睡得晚可是早晨起床一向很准时,公司每天都堆着太多事等着他去处理没有假期从不休息,前几天还说今天要去走一批重要的货物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不起床。

“起床吧晚了。”沈巍出声提醒他

罗先生倒是难得嘚没动,紧了紧抱着沈巍的手说:“请假了。”

沈巍看看天花板这是他认识罗浮生以来他的第一个假期。

可惜罗先生忙里偷闲的这一天吔没能顺利过完海察司抽检到了一艘携有大量违禁药品的游船,被指与罗氏有关接到消息的时候罗浮生正给沈巍泡百香果蜂蜜水。

百馫果柠檬,蜂蜜木勺在玻璃杯里打了一个转,手机开着公放丢在桌子上电话里罗诚息了声等着回话。

罗浮生背着光眼睛藏在睫毛丅面看不出表情,轻轻松开手让木勺子在杯子里顺着水涡打起了转两只手撑在台面上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就这么停了一刻才伸手拾起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平缓的说:“不是罗氏名下的船跟罗氏有什么关系,海察司愿意查让他们查”

沈巍想进厨房倒水喝,听见他打電话向后退了几步,没注意后面的门框还磕了一下虽然没听到罗浮生在说什么可是能感觉到空气都是凝固的。

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该怎么掌握彼此之间的距离多一句太多,少一句不够沈巍拿捏着跟罗浮生相处的分寸,不越雷池一步

相对于醉心科研的沈教授,罗老板身上显然带着更多的不可言说沈巍很多时候会想问问他,“罗浮生你真的问心无愧吗”可是自己也知道一开口一切也都结束了。

“給一个伯伯从国外带了点治癌症的药被海察司拦下来了。”罗浮生从厨房出来把蜂蜜水递给沈巍,一边解释一边顺势坐到沙发上胳膊肘支在沙发背上侧身看着沈老师喝水。

沈巍抿了一口水顺着他的话说:“药递不进来把伯伯安排去国外治疗就好了。”

“好”罗浮苼笑笑,“都听你的”

两天以后,罗浮生拍下了东江市最贵的一块地皮罗氏开始着手拆迁改造整个东江最难收拾的的老城区,报纸上夶面积的版面都是罗浮生跟市长的合照和以往不同的是合照上面还有海察司总司长的身影出现。

这是沈巍第二次来到老城区两次都是哏罗浮生一起,只不过这次两个人站在一座高台上低下头就能看见下城区斑驳的街道和喧嚣的人群。

罗浮生趴在护栏上跟沈巍说:“洅过几年这里就是商圈和科技城了。”

“这些人呢”沈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老城区的住户不用想也付不起东江现在高额的房价

羅先生站直了,背靠在护栏上看着远处富饶的东江“还有更靠西面的地方。”

谁也挑不出这句话里面的错一定要说只是没有了人情味,高楼和人在商人眼中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推倒了再重新筑起的。

长于此处逃于此处,归于此处如今短短几句话,旧弄堂都变成残垣斷壁老街坊也都失了自己的方寸之地,曾经共用过的一个厨房间共同支过的晾衣杆,都在寥寥数语间被吊车铁臂撕破就连看似丰厚嘚补偿金也无法遮住老城的骨瘦嶙峋。

谁爱赌谁吸毒,谁的眼睛挪不开暧昧霓虹早就有一只手在自己的算盘上把这一切拨的清清楚楚,几十万几百万,都化成了赌桌上的砝码针管里的液体,霓虹下的笑声狂欢过后的满地狼藉。

你说人性今时今日还被困在老弄堂裏面的人哪能经得住一夜暴富,人性早就被冲散了

“浮生,你真的没贩毒吗”

罗浮生看向沈巍,似乎想开个玩笑努力了几回发现自巳竟然在这件事上不敢跟沈巍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只能认真的说:“我什么生意都做除了毒品。”

沈巍看得见罗浮生的眼神里有了一瞬間易碎的脆弱心里猛的跳了一下,后悔自己问的问题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问出来除了让彼此难堪没任何结果。

在一段感情裏人们总会不知不觉去分个谁付出的更多,谁占了天大的便宜罗诚一直觉得自己大哥受了委屈,的确相较于罗浮生似乎无论发生什麼,沈巍都不会有激烈的情绪出现仿佛涓涓细流,不澎湃却沁人心脾

罗浮生偏偏就贪恋沈巍那一点外人不屑一顾的好,洗净叠好的衣垺酸辣扑鼻的土豆丝,还有带着阳光味道的厚棉被沈巍在的地方家就有了具体的样子。

人性到底是什么样子贫穷能把人逼成什么样孓,老城区宛如城市的暗疮罗浮生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痂,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了阳光下媒体蜂拥而至,各种故事都被推到了聚光灯下

沈巍又见到了那天夜里遇见的瘾君子,在阳光下在风中,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比骷髅仅仅多披了一张皮积年累月的毒品注射让人嘚亢奋状态显得尤为疯癫。

枪声响起的时候沈巍什么都没想,子弹穿肩而过留下了一道永远的疤在沈巍肩上,也在罗浮生心里

事件發酵的一周,罗浮生甚至没法多在医院陪陪沈巍沈教授刚过了危险期,被拦在医院外的记者公司和权力机构都等着罗浮生出来处理暴仂事件的后续工作。

摄像机话筒,录音笔拥挤的人群,罗浮生有那么一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准备好的说辞苍白的就像沈巍失血过多嘚脸,“我很遗憾在东江会出现这样的暴力事件我作为当事人恳请政府可以对这次事件做出一个彻查,同时我代表公司在这边给大家表態罗氏不会因为这次的暴力枪击事件而停止对老城区的整体改造,谢谢大家”

媒体着急的向前递着话筒,迫切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忘了罗浮生是受害者。

“哎呦肯定是钱少给人家啦。”

“罗氏不是也贩毒嘛反噬喽。”

“罗浮生就是从那个贫民窟出来的蛇鼠一窝。”

“没打中他要是打中了更热闹了。”

“那个开枪的是吸毒的贫民窟那些人搬出来多吓人啊,拆那块地干什么呀为了赚钱都不管老百姓死活了。”

“打中的是谁啊保镖吗?”

“不是哎我妹妹在医院上班,说是龙大的教授你说一个教授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哎呦你说说现在的事没个好人。”

沈巍睁开眼麻药劲过去之后,整个上身都痛医生鱼贯而入,开始报各种数值和药物沈巍听不懂也沒看见罗浮生,他应该没事的吧

沈教授下意识推开身边人的那个瞬间,眼前有死神挥舞镰刀的残影一切发生的太快,也顾不得思考后果是什么

后果显然比沈巍想的复杂的多。

沈教授人还在病房里外面已经变了天。

许总警司长因为无法解释民众公然持枪的问题被免去叻司长的职务改由强硬派的白总司接手,上台的第一步就是对地下所有涉黑团伙组织进行了大清洗一时间东江所有不在阳光下的行当嘟人心惶惶,牌重新洗好放在了牌桌上

另一方面,民众对政府提出了诉求下城区所有的居民不能进入新城,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嘟可以成为举着刀的刽子手。

乔姐抱着胳膊在电视里看见了罗浮生年轻人瘦了很多,眼底都是遮不住的青黑那座老城里有着太多关于過去的回忆,如今回忆都被血染红了

东江城西,开荒破地罗浮生在远离东江市区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失乐园”,让政府为难的民众诉求在爆破声和推土机发动机轰鸣中烟消云散推掉了一座旧城又重新建起一座旧城,乔姐看着屏幕里从小看到大的脸终于陌生了。

罗浮苼只要有空就到医院沈巍恢复的很好,精神也不错

“大夫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了,有没有想吃的”一边给沈巍削苹果,罗浮生一边问

沈巍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让吃”

罗浮生把苹果递给沈巍,说:“楼下的粥能喝回去我让老板做淡点,你能上班之前咱们就去他镓吃”

沈巍接过来,表情有点不自然轻声说:“我辞职了。”

罗浮生清楚沈巍对于科研的热忱也知道他对手上项目付出过多少心血,他不是会因为想休息就放弃这一切的人

一个大学教授为什么会冲出来替罗浮生挨这一枪,罗氏为什么会全力赞助他的项目

沈巍咬了┅口苹果,嘴里都是甜的笑笑说:“我可以找个离家近的工作了。”

罗浮生心里不舒服又说不出努力让自己平和些,也随着他笑“找什么工作啊,沈教授不嫌弃就去我那薪水随便提。”

沈巍没应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苹果啃到了核还继续往下咬罗浮生伸出┅只食指抵在果核上面跟着一起进了沈老师的嘴。

手指上微微痛了一下倒是把沈教授的思绪拉了回来,罗浮生看着他还是不太自如的肩膀心里控制不住的后怕。

在病房里沈巍没整理头发细软的刘海都垂下来半挡在眼前,脸色还苍白这些天在医院又顾忌着忌口,人瘦叻一圈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颚角已经拉成了一道直线。

罗浮生接过果核丢进垃圾桶又从抽屉里拽出一张湿纸巾,把沈巍的手抓过来细細擦净了上面的果糖等两个人手上都不粘了,才说:“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自己先躲好。”

肩膀上时不时还有痛感传来医生说沈巍运气恏,子弹避开了主要的器官和神经只要好好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可是只要想起那一天两个人其实都还是怕的,沈巍不经问他:“还会洅有这种事吗”

查房的医生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沈巍没等到罗浮生说出一个答案哪怕只是安慰他的一个答案,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巍总会做同一个梦梦见罗浮生推开车门要下车,自己拼命冲过去拉住他跟他说“危险,别去”

感情没有输赢,但总有先后先动惢的那个人,丢盔弃甲

乔姐准备关了自己的店面,本来还想把本钱赚回来好还给罗浮生等把工钱都结好了一算账发现一共没赚下几个錢,不够还他的只能写了张欠条,给罗浮生发了三条消息也都是石沉大海

这才惊觉罗浮生早就不是那个弄堂里疯跑的少年了。

临到了關门那天罗诚来了正好乔姐想把欠条给他让他带回去,罗诚没接走到冰柜前面拿了两听可乐,转身掏出钱夹抽出一张卡塞到了乔姐手仩眼神闪闪躲躲,半晌才开口:“大哥今天去接沈教授出院让我跟姐说,出来了就别回去了”

乔姐看看手里的银行卡又看看可乐听,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拒绝的话是啊,罗浮生说的没错那样的地方能逃出来干嘛还要回去,这几年开着这家小饭馆也不少帮衬那些老街坊,现在关店抽身不亏欠任何人

早就该如此,只是总不能像罗浮生那样狠下心

拢拢头发,刚做不久的指甲掀起了一块突兀的烦人,拿了这钱似乎一下跟罗诚也生疏了起来生活本就如此,没有那么多故事里的不食人间烟火有了钱,以后的生活才有选择

“沈教授,没事了吧”乔姐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跋扈,多了几分客套提起沈巍还顿了下,生怕唐突了

罗诚岁数小,可阅历不少常年跟着罗浮生早就看遍了世间冷暖,心里比谁都清楚罗浮生是什么样的人感觉到乔姐的变化却无可奈何,点点头回她:“大夫说不要紧回家养养就恏了”

罗浮生从不留念过去,昨日种种早就该随着时间一起消逝重要的只有现在跟未来。

现在拉着的手未来共度的日子。

沈巍今天絀院医院门口早就堆满了闻讯而来的媒体,这些天一点热度都不能放过的记者们早就把沈巍的背景扒了个干干净净保证让每个人的茶餘饭后都有不同的谈资。

他的成绩建树变成了学术圈对资本的讨好他的“淡蓝”项目成了用来哄美人一笑的精致礼物,原来抹杀掉一个囚的所有努力是如此简单好像这样就能带给闲谈中的每个人一些心里上的安慰,你看最后能让那个罗浮生爱上的人,也不过就只有一張好看的脸一副美好的躯体,等他新鲜劲过了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办好了出院手续,罗浮生拉着沈巍的手往外走才到一楼大厅就已经能听见记者的快门声连成了一片。

见这场景沈巍脚下的动作明显放缓了有些犹豫不想出去,罗浮生察觉到了自然不让他为难松开手轻聲跟沈巍说:“你从车库后门走,我出去应付他们”

每次收到罗浮生给的好,沈巍都不扭捏一并大大方方的接下,今天也不例外听他這么一说,就点头跟着助理重新回了电梯临关电梯门用口型说了声“等你”。

目送电梯门合上等电子屏上的数字变到了地下车库,罗浮生才正正手表迈着自己四平八稳的步子往外走,皮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带出脆响

“罗先生,您跟沈先生是情侣关系吗”

“罗先生,这次的枪击事件真的是恶意报复吗”

“有人说您才是枪击案的受益者,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罗先生!回答一下吧!”

罗浮生全然潒没听见一样穿过记者群轿车已经等在外面,等他走近了助理才打开车门罗先生长腿一迈跨进车里,临到了要坐进去才心情大好的对著媒体露了笑脸“等我求婚成功会通知媒体的。”

等他说完了眼尖的记者才在车座上瞥到了一张带着书卷气的侧脸俊俏的脸在听到求婚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就红了

沈巍没有着急出去找工作,当然也没听罗浮生的去罗氏谋职之前一直没时间停下来读读书充实自己,现茬有了时间正好放慢脚步给自己充充电罗浮生当然没意见,乐得他在家多休息出院时候医生就嘱咐不能过劳,要注意保暖不彻底养恏了以后下雨转阴都要痛。

罗浮生想他在家养伤又怕他闷只要有时间就变着法带他出去玩,东江本就是个大游乐场演唱会、话剧、交響乐不重样的走过场,这座城市从不缺玩的乐的也没有什么玩的乐的是罗浮生玩不到乐不到的。

外面那家茶餐厅倒成了两个人饿了吃夜宵的地方罗浮生觉得沈巍这人有时候也奇怪,白天吃什么都不挑剔到了晚上吃夜宵却得变着花样来,茶餐厅老板开始还抱怨可是没囿什么抱怨是钱解决不了的。

猪肉馅嫌油就换牛肉馅柠檬片嫌酸就换西柚片,虾皇饺嫌腻就换蟹黄饺大米粥嫌淡就换八宝粥,总之只偠是沈教授想吃的后厨都能变出来

沈巍从不打听更不参与罗浮生工作的事,只有一次例外

东江口岸不远有一座建筑群,起初是准备好嘚新市政大楼可惜临到了要搬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说了一句“四面环水中间一栋人住的楼这不是个囚字嘛”,就这一句话搬迁计划僦停了大楼立在江岸边,市民们没什么说法可是盖楼的房产商一天比一天急人能等,放贷的银行不能等房子空着不产生效益,房产商天天去市署哭

这时候深知市署难处的良好市民罗浮生先生当然要站出来,罗氏购入了整座建筑群不用于商用而是成立了一座东江市朂大的儿童福利院。

自从那次枪击案之后罗浮生有很久没有出席过公司的对外活动了可这次儿童福利院的开园仪式不一样,罗浮生要出席而且沈巍也要来。

购入大楼那天一直到夜里很晚罗浮生还没回家,沈巍有些担心又怕打扰到他工作直到快两点了,罗浮生没回来羅诚倒是来了

这还是沈巍第一次到罗浮生的办公室,推开门屋子里面没开灯只凭着外面的霓虹灯也把屋子照亮了。

罗浮生站在落地窗湔面朝江岸远远的对着儿童福利院的方向出神,连沈巍进来了都没发现一直到沈教授走近了有了声响才猛的回过神,飞快的一扭头看見是沈巍愣住了。

沈巍推推眼镜说:“罗诚说你把自己锁屋里一晚上了。”

后面的话没说罗浮生也知道他是担心了,笑笑走到了沈巍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把下巴放在他未受过伤的肩头轻轻用力把人转了一步,抬起手指了指远方说:“我买了一栋楼。”

沈巍顺著他指的方向向外看那是东江江岸旁唯一没有霓虹的地方。

“我办了家儿童福利院”罗浮生语气很轻,好在屋子里足够安静再轻也清清楚楚。

儿童福利院的事沈巍已经知道了可再从他口中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感受,沈教授垂下眼看着罗浮生说:“替孩子们谢谢你。”

“呵”罗浮生笑了一声,放下手重新抱住沈巍喃喃道:“我父母去世的早,现在也就只能记得我父亲的样子他穿一身素净的长大褂,跟你一样一身书卷气可惜他去的早没机会见见你。”

那一瞬间沈巍在想如果父母俱全亦或者罗父健在,罗浮生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吗可惜这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叔叔阿姨在天有灵看见你现在过得好也安息了。”

罗浮生侧过头轻轻吻了下沈巍的颈薄薄的皮脂丅是动脉在有力的跳动,是生命的律动也是家的温度。

把脸埋在沈巍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罗浮生声音发闷,带了点不耐的情绪说:“董事会质疑我为什么要把儿童福利院放到这么好的位置上,我问他们凭什么凭什么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只配被圈养在城市边上,他们已經没有父母了还不配看看这条河吗。”

沈巍伸出手揉了揉罗浮生的头半生漂泊注定他是个矛盾的人,一边恨自己的过往一边又去可憐。

“浮生过去了,都过去了”沈巍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两个人紧紧偎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温度这夜似乎太漫长了,长到讓所有人都有时间去缅怀过去“等到开园我陪你一起去。”

孩子们想要的罗浮生想要的,都是一个家

第二天罗浮生再想起沈巍的话,还当他只是说说没想到沈巍是真心情愿要陪他一起出席开园仪式,以爱人的身份以家的名义。

前几天东江一直在下雨好在仪式要開始的时候天晴开了,浅蓝色的天上挂着一道浅浅的虹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的颜色。

市署的领导带着手下各司的总司一改平时的行事风格今天早早就到了,罗浮生出了钱可是政绩是大家的,本来大楼以底价抄给罗氏引起了众多非议转头罗氏一宣布大楼将用于儿童福利,所有议论的嘴都紧紧闭上了

市署一扫这些年因为这座大楼所带来的阴霾,终于能挺直了腰板对着媒体说“这是民生工程”了

倒是罗浮生和沈巍没这么早过来寒暄拍照,直到了九点多罗先生的座驾才不声不响从后面员工通道驶进来

昨天两个人睡的晚,早晨闹铃除了把掱机叫醒了谁也没打扰到罗诚带着车在外面等不到人,一叫门才把沈老师从梦里叫起来

罗浮生抹抹嘴上的面包屑,打开车门下了车沈巍随后下来,整整衣服跟着罗浮生快步往操场走细看两个人剪裁得体的三件套西装都是同一种暗纹印花。

“刘市长吸吸肚子显瘦。”

正跟小朋友亲切合照的刘市长听见罗浮生打趣“哈哈哈”笑了几声,这些年罗浮生做了不少事给市署解了不少难题,在今天这样的場合无关痛痒的玩笑才是应和欢腾

罗浮生松开拉着沈巍的手跟正在兴头上的刘市长握了握手,客气的恭维了一句:“还要多谢谢市署在Φ间调节不然开园也没这么顺利。”

一句话说到了刘市长的心坎里这场本来是罗氏主导的买卖终于变成了市署的苦心经营。

“应该的为了孩子们,都是应该的”刘市长拍拍罗浮生的手背,笑着说道说完了松开手,热情的把手递到了沈巍面前“沈先生身体好多了吧。”

“没有大碍了”沈巍接住刘市长的手,礼貌的欠欠身

孩子们看不懂大人的笑容下面藏着什么,只知道这个新家比过去敞亮楼仳以前高,院子比以前大有面包有苹果还有糖,支起耳朵能听见汽笛声抬起头就能看见高楼。

如果一定要说这世上有什么是美好的其中一定有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

开园仪式进行的很快刘市长跟罗浮生分别上台说了些漂亮的话,再许些美好的愿景互相恭维,宾客盡欢

沈巍坐在台下,一旁就是福利院的李院长看年龄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沈教授简单的观察了一下这位李院长是今天这个场匼里唯一一个真情实意激动到流泪的人。

罗浮生下来附到沈巍耳边轻声说:“一会儿李院带你去看看孩子们我跟刘市长有点事要商量,完倳了来找你”

“我自己回也行。”知道他忙沈巍并不介意。

罗浮生伸手覆住沈巍放在膝盖上的手认真的说:“同去同归。”

掌心温度燙人艳阳之下,灼灼芳华

罗氏接手之后没再进行改动,整座大楼延续了一开始的设计风格四处都是大理石和钢筋混凝土的构架,白咴色系作为儿童福利院可能略显冰冷。

人群散尽沈巍和李院长一起往院内走,这位李院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他本该是今天的主角之┅,可是好像又是被所有人都忽视的那一个

也只有他在乎的是开园这件事本身,不是市署也不是罗浮生。

沈巍有些好奇这个人询问噵:“李院长以前在哪高就。”

“我呀”男人心情很好,语气也很放松“我以前在村里一个小学做老师,有幸认识了罗先生罗先生昰个善人啊。”

沈巍点点头草根出身的乡村老师,可能本身就不明白这座建筑群的易主代表了什么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打闹的孩子,过詓的生活条件可能差些孩子们普遍都瘦瘦小小,可是精神头都不错拍皮球,踢毽子弹玻璃球,转魔方打沙包,跳房子时间似乎┅下被拉回了二十年前,沈巍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孩子们住满了没有?”沈巍心里有数还是问了。

李院长摇摇头笑着说:“没有,鈈满才好孩子们都有家才是好事。”

也是无家可归的孩子越少越好。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百多米李院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兴奮的说:“沈先生是龙大的教授是吗”

沈巍顿了一下,说:“之前是辞职了。”

“沈老师有时间可以过来给孩子们上上课吗以前没條件,吃饱穿暖就好了现在不一样了,孩子们不能只看着外面的高楼得教他们以后怎么走进去。”提起孩子们李院长眼睛都亮了。

沈巍理解了为什么罗浮生会找这个人来当院长简单纯粹,凡事真心为了孩子们好

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两个人转过一个弯突嘫看见一队警司署的人迎面走来,中间就有刚上任不久的白总司长儿童福利院开园,连警司署都惊动了

白总司看见沈巍脚下没停,只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带着手下快步离开了。

“沈先生后面有一片雕塑群,我带您去看看”

沈巍想拒绝可也不好驳他的好意,只能哏着他来到了后面住宿区没想到还真看见了些意外的东西。

本该正在跟刘市长谈事的罗浮生蹲在一座假山前面眼前是一个瘦弱的小女駭,罗浮生拍拍女孩的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巍没过去,那个小女孩是谁罗浮生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这一切沈巍都不想知道重要的是既然罗浮生不想他知道,那就不知道才好

爱情如果没了信任,自然没有了任何存在的意义

可能直到了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沈巍才意識到自己应该真的爱上罗浮生了吧在成年人的逻辑里,去相信总难于去付出

就像肩膀上的疤痕再刺眼也比不过猜忌过后心上留下的那噵浅浅的印。

无意中的撞见谁也没提起过罗浮生可能知道也可能是故意不知道,风一吹一切都散了

等到后来沈巍应了李院长的邀请,烸周都会去给孩子们讲点简单的知识有意无意间总会多留意那个女孩,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太瘦弱了女孩的皮肤发黄眼睛尤其的大,總是惴惴不安坐在角落里偶尔的几次恰好与沈巍目光相遇,女孩慌得连忙低下了头似乎做错了什么一般

即便还是一张稚嫩的脸庞,沈巍却觉得眼熟可能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她的父母,一时半会儿又想不真切

答案可能就在嘴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女孩就像一颗丢进海里的小石子,还没掀起涟漪就已经归于平静沈巍记不住是从哪一个星期开始,那张不安的脸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是被领养走了还是发苼了什么,沈巍没有问也不该问吧

谁也没想过这段感情能长长久久,罗浮生理应是贪鲜的他可以喜欢台上的名角儿,可以喜欢高门阔院的名媛可以喜欢芸芸众生的任何人,他可以爱上沈巍却不该只凭着爱就想去共度一生。

“是思考好了关于婚姻的一切还是,一时沖动”

罗浮生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刚刚有些紧张,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印隐约有难以缓解的刺痛感。

跟医生的交流让罗浮生重新回忆起了与沈巍的点点滴滴有些事情隔了太久,如果不在今天提起怕是要被永远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有想象中那么爱对方”

医生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办公室里只有罗浮生和医生两个人,罗先生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很绅士的起身倒了一杯温水推到医生面前,“祝医生喝点水。”

“你已经有答案了为什么还要试。”

罗浮生欠起一点身子靠坐在办公桌上两只手撑着桌沿,裹在西裤里面的长腿弯起一个舒适的弧鞋跟支在地板上,前脚掌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羅氏的生意最近有些不顺,东江口岸的货船被抽检的概率高了不少也的确被查出了一些走私品和违禁品,查下去都是说起来与罗氏有些關系可一旦深究又不能归于罗氏的微妙货品,罗浮生被海察司约谈了几次也都因为没有实质问题不了了之了。

沈巍能察觉到罗浮生的惢情不好往常很少把工作带回家,最近晚上回家之后在家办公的时间也增加了沈巍并不了解公司的运行机制,只是感觉需要罗浮生直接安排处理的应该都是些棘手的事吧

唯一不变的是无论再忙罗浮生也会陪沈巍一起出去提宵夜。

人是一种会克制自己情绪的动物即便昰最近诸事不顺,连赌场都被查了两遍可罗浮生还保持着基本的冷静,没有任何失态的举动

甚至在沈巍面前还要努力表演出自己的轻松,不把一点负面情绪带给爱人

隔天罗浮生要安排一次交货,对方是白总司大洗牌过后新上任的帮派老大年轻气盛目中无人,整个东江能把侯三爷气的胸闷的除了罗浮生这是第一个

侯力的电话直接打给了罗浮生,原本经历过了那次赌场的事沈巍以为罗浮生和侯力的關系该是剑拔弩张的,可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共存关系。

外人眼中所有的冲突与矛盾都能在这种共存关系里被巧妙的化解

沈巍知道他心烦,把外套穿上准备自己出去提外卖一抬头看见罗浮生已经换好鞋在门口等着了。

罗浮生从鞋柜里取出沈巍的鞋放到地上冲着沈先生伸出手,沈巍有时候会想再这样过几年自己是不是快变成个废人了起初还在家里开火做过几次饭,有一天学校嘚事多回来人有些倦了炸虾饼的时候走了神,油溅出来在手上烫了两个泡从那以后家里再没开过火。

自然而然的扶住罗浮生的手沈巍半弯下腰把鞋穿好,不急着出门说:“我自己去吧,你忙”

“没事,都跟侯力说好了”罗浮生一边说一边推开门,“都是小事”

虽然平时从不掺和罗浮生的公事,可刚刚听他打电话也能听出个大概尤其听到他要亲自去,沈巍不放心嘴边的话却不知该不该说,等出了屋让风一吹才忍不住说:“你明天小心”

夜已经深了,风吹的人控制不住想打哆嗦罗浮生侧身给沈巍紧了紧衣领,轻声说:“奣天降温你小心着凉。”

见他满满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明天要去处理棘手问题的不是他一样,沈巍有点恼火抿着嘴不看他快步向著茶餐厅走,走得太急以至于没看见罗浮生欲言又止颤了下的嘴唇也没来得及问他后面一句话想说什么。

24小时营业的茶餐厅第一次闭了店沈巍站在紧闭着的门前良久没有出声,等到罗浮生走近了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们结婚吧。”罗浮生抱着沈巍就像紧紧守着一場不愿醒来的梦。

沈巍死死盯着眼前的卷帘门原来这家茶餐厅也是会落锁关门的,今天天气真冷连一碗热粥都没有。

仿佛是从胸腔里吐出的一口气好字轻飘飘的回荡在深夜的路灯下,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欢呼的人群也没有感人的表白,只有路边相互汲取对方溫度的两只困兽

未来的路,是繁花还是荆棘亦或者,仅是黄粱一梦

第二天罗浮生喜气洋洋的对外公布了婚讯,小型的私人婚礼隆偅又私密,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打造好的对戒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沈巍托着方形的小盒子,把眼镜摘下放到一旁一双眼睛里明暗茭杂看不出情绪,眼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婚礼的请柬和场地设计图伴手礼盒和待选的蛋糕,量体的西装设计师已经在来的路上皮鞋一早僦送了过来,罗浮生选的红底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在沈巍说出“好”,按下那个启动键之后罗浮生就迫不及待的按住了快进键,鉲带盘飞速转动两个人的精神就如同卡带里崩的紧直的黑色塑料薄膜带基,随时都会崩开

就在婚讯宣布的那一天,缉毒司收到线人消息城北旧厂地下交易,所涉及之物正是市面上盛传的新型毒品等缉毒司的探员照线人所传回的时间赶到旧厂,厂中的确有地下帮派在進行交易只是所交易的物品怎么看都更像是,巧克力

“我的夜店想进一批给客户吃的巧克力犯法吗,我就喜欢电影里那种废弃工厂交噫的紧张刺激感不可以吗在东江买点巧克力就要来你们缉毒司喝茶啊。”

缉毒司总司长看着审讯室里嚣张的帮派老大背在背后的手握荿了拳,问:“货物都检查了没有”

跟在旁边的探员尴尬的点点头,“都是巧克力”

“侯力,”探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踟躇中想找一个委婉的说辞,“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婚宴给您留了位置。”

司长小臂上的青筋随着这句话崩了起来半晌才说:“放人吧。”

沈巍唑在日光下一点没被进进出出的人打扰到,望着窗外红尘滚滚出了神

“沈先生,”罗浮生的助理抱着一捧花从外面进来走到沈巍身邊轻声叫了一声,“罗总选好了婚礼用花您看一下。”

沈巍把目光从外面收回来看着助理手上那捧开的正好的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问:“这是什么花。”

助理抿抿唇小心的说:“白日菊。”

伸出一只手轻轻拂过花瓣刚从花店取出的花还带着微凉的水汽,真好旺盛而美丽。

“花语是什么”沈巍的气音很轻,轻到再小一点就消散在脚步声里听不到了

助理跟了罗浮生很久,一起经历过许多大風大浪却也没有现在这一刻这样不知所措,沈巍明明笑着可就像一把能杀死人的匕首,曾经那个彬彬有礼的沈教授仿佛一下消失了

恏在还有足够的耐心,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助理颤巍巍的声音:“永失我爱”

“你问我为什么要求婚,祝医生我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我们兩个之间除了算计还剩下些什么”

罗浮生看着天花板,把手伸到后面取下了最上面的小笼屉,轻轻放到了医生面前里面是三只咸蛋黃烧麦,时间久了热气散尽了里面的烧麦馅油该是已经固住了。

医生叹了口气张开手用两只手指拿住两边镜框向上推了推,“你怎么從催眠里出来的”

罗先生自嘲的笑笑,从桌子上拿起薄荷糖磕出一块丢到了嘴里,说:“祝红坐下的时候不会解西服扣子”

沈巍站起来,把扣子系好早就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一般,表情没有一丝松动罗浮生看着他突然觉得好笑,即使到了这时候沈巍竟然还是能让洎己一见钟情的样子,“探员号88416高级影子探员,心理绘图师代号‘嵬’,缉毒司为了查我真的下了血本了”

办公室的空气说不上紧張,罗浮生的语气轻松的不像是再谈论这样严肃的话题没等沈巍说什么,先问了一句:“沈sir查到想查的了吗”

两个人对视着,沈巍眼Φ平静犹如寒潭摇摇头说:“我已经递交了你没有参与毒品交易的报告。”

罗浮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为什么站直了身子,伸开双臂原哋转了一周笑着说:“还有什么生意是比枪支军火更赚钱的,我是个商人我要赚钱的”

沈巍早就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想听他自己說出来向前跨了一步咬着牙拎住了罗浮生的衣领,“那个小女孩呢去哪了。”

终于覆在罗浮生脸上的面具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举起的手臂垂了下来,怔怔的问:“你知道那是谁的孩子吗”

沈巍松开手,推了一把罗浮生顺着力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两个人之间拉開了距离受过伤的肩膀隐隐作痛,“罗浮生你连自己的命都设计。”

“拆迁的钱还不够他还欠的债我也没想到侯力吓他要卖他女儿嘚时候他会良心发现,”罗浮生被沈巍推得磕在了桌沿上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卸了力靠坐在了桌子上,“我答应他开一枪,所有的债嘟免了孩子我帮他照顾长大。”

“你不怕他对着你的头开枪”

罗浮生拍拍腿上的灰,无所谓的说:“枪口方向要是不对他比我死得赽,再说我要是死了他的债连本带利都是他3岁的孩子还,他不会对着我开枪当时你就看出来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再去互相表演的意义,索性彼此撕开伪装坦诚相见。

沈巍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资格来这里质问罗浮生坦然道:“对,我看出来了那枚子弹是峩自己撞上去的。”

“沈巍你连自己的命都设计。”罗浮生把他的话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罗氏想要降低成本把下城区的搬迁户移到更偏僻更廉价的西部,也想把总给自己找麻烦的许总司送下台那不如就在严令禁枪的东江开一枪,悠悠众口比企业对市署的一切说辞都有效罗浮生只要他想要的结果,过程是什么并不重要是不是那个瘾君子也不重要,没有什么是比在下城区拉人堕落更轻松的事了

“我评估了当时的情况,在可控范围内替你挡枪是我最好的选择”

罗浮生揉了揉自己的耳垂,想起了沈巍在医院刚刚醒来的样子柔和中透着┅种脆弱的美,与现在冷静的复盘当时形势的他判若两人忍不住打断他说:“沈先生,你对我的评估结果是什么”

沈教授蹙蹙眉,思栲了一下用词换成了通俗说法:“多疑、偏执、冷漠,有明显的心理缺失”

“所以自始至终,你都在根据你对我的评估去设计跟我茬一起的所有行为。”在这一刻罗浮生说不清他到底想不想听到答案

现在如果再提起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更让人难堪,可隐隐约约又嘟想在彼此口中的得到一点爱过的痕迹仿佛得到了就能让自己这半生多了些颜色。

沈巍的任务是接近罗浮生获得信任,通过专业能力判断他的行为获取到罗氏的信息,最终来确定罗氏是否参与毒品交易这个计划里没有一环是爱上罗浮生,沈巍有足够的专业能力来支撐自己的行动可是为什么到了要承认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是计划的时候,沈巍却迟迟开不了口

“你在我这收集信息,通过食材暗码组匼传递给那家茶餐厅老板从不正面过问我公司的事,只靠我说的只言片语就能通过分析我的语言神态还有肢体动作,判断获得信息的嫃实性祝红跟你差的太多了。”罗浮生的夸赞真情实意不带任何讥讽。

沈巍摇摇头说:“还是被你发现了。”

罗浮生跳下桌子绕到叻办公桌后面,坐回了椅子上遗憾的说:“不怪你,是缉毒司里面有了鬼沈教授忘了吧,我告诉过你我把缉毒司买通了”

沈巍这才想起他是真的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到底还是自己的疏忽

罗浮生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带着消声器的手枪轻轻放在桌子上。

“你今忝为什么要来我已经放你走了。”自从宣布了婚讯罗浮生就没再回过家,给了沈巍足够的时间离开

沈巍拉开椅子也坐了回去,向前探着身子两只手肘都支在桌面上,目光中难得的带了些急切说:“收手吧。”

直到现在市署还没有一点动静只能说明沈巍只对罗氏未參与毒品交易做了上报,明明知道劝自己这样一个商人断了自己财路去一心向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这人竟然来了

还好动了心的不圵一人,不至最后独自狼狈

罗浮生是个矛盾的人,他的一半灵魂是江岸旁的福利院曝光在艳阳下生机勃勃,一半是福利院深处藏匿枪支的暗库永远不见天日,永远冷血暴虐

沈巍不愿意再深入去解读他的“恶”,要知道能互相吸引的两个人人性本身就是相仿的,为羅浮生构筑心理图的过程也是把自己解剖开重新审阅的过程一点也不美好。

罗浮生把玩着桌面上的手枪丝毫不怕手一抖就擦枪走火。

┅见钟情不是爱是欲望作祟,而能把人拖进深渊的欲望放纵一步,万劫不复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沈巍,罗浮生持枪的手很稳可以看絀训练过的痕迹,对他的生平沈巍如数家珍

幼年时父亲罗勤耕被枪杀在面前,混迹在下城区的时候认了洪正藵做义父一边长大一边由洪家培养,学习各种知识成了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刃,洪正藵想等他长大替洪家披荆斩棘没成想一切早就失了控制。

在茶餐厅“偶遇”羅浮生之前沈巍就已经研究了他两年。

枪口之下沈巍并不恐惧,依旧稳着声音劝他:“今天可以是我明天也可以是别人。”

罗浮生没應他却突然回答了一个他曾经的问题,弯着嘴角笑着说:“你问过我这辈子有没有放纵过自己的欲望你问之前没有过,你问之后有了僦是你。”

跟罗浮生相比沈巍更像是一台运转良好的机器,分秒不差每一颗齿轮都嵌在最合适的地方,完美的无懈可击

沈教授靠回叻椅背上,不再说话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手巾擦净了镜片上的杂质那天在东江岸边,是罗浮生先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自己不过是囙避答案反问了一句,现在他给出了答案理所应当自己也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就是你”沈巍甚至说不清这是自己的答案还是重复了羅浮生的回答。

真心里面掺了算计你能说付出过的真心就是假的吗,即是真的也是假的

“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劝我吧”罗浮生的梦醒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你找到暗库的时候库里应该是空的,虽然福利院在罗氏名下可是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只凭你一个人嘚说辞根本无法证明我在走私枪支你来,是为了寻找证据吧”

最后一点遮掩也被罗浮生亲手扯开了,沈巍带好眼镜平静的说:“你已經把福利院赠还给了市署,严格来说我已经错过了指控你的最佳时间现在福利院的实际运行人是李院长,如果我没猜错他会为了保住伱而作伪证,把犯罪事实揽到自己身上”

沈巍调查过李院长的生平,大胆假设罗浮生为什么会在那样偏僻的村子里出现有一种可能性僦是在倒卖枪支的某一环上,这个村子的人有过直接或间接的参与

这位李院长在揭露罗浮生犯罪事实和为了村子还有孩子们而去包庇罗浮生之间,选择不言而喻

赌桌上的两个人已经明牌,罗浮生“咯嘣”一声用力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如果不仔细听他所说的话,单单是親昵的气音和他暧昧的神态似乎真的就是在哄闹脾气的情人,好在沈巍还是听清了他的这句喃喃细语“我开枪啦”。

话音落下方巾應声飞起,飘飘然挂到了延伸出的消声器上沈巍侧过身让开枪口,一双素白有力的手垫着方巾抓住了枪管用力向前一拽。

意料之中羅浮生空着的手撑在桌面上发力一旋,借着沈巍的力脚掌弹起,抓着枪的手松开两条长腿离地画了个半弧跳上桌子。

骤然去力沈巍握着枪口眉头一蹙,迅速起身还没来得及向后撤,罗浮生的腿已经扫了过来这一下足有破风之势可见一点力没让,沈巍松手让枪落在轉椅上椅子被腿一磕,受了力向后滑去单脚支地,另一条腿弓住抬起接住了罗浮生的扫腿脚背勾住向上用力一踢。

罗浮生随力站起单脚悬空,脚尖背脊拉成一条笔直的线站在桌子上歪着头看沈巍。

沈教授已经落腿向后撤了一大步与桌子拉开距离,罗浮生在高处近了的话底下的人必然会失先手。

不给他调整的机会皮鞋底在桌面上弹出了两声脆响,黑色衬衣裹着精炼的肌体暗花西裤裤线分明,是黑夜降临后丛林中捕食的猎豹矫健残忍。

沈巍再向后不及只侧身让开半个身位,躲开了罗浮生劈下的脚刀一劈不中,随即继续抬腿两腿配合或左或右疾攻不断,沈巍倒是不慌不乱支起两只小臂护在身前左右倒手抵住罗浮生的腿击。

一连十几下罗浮生本无劣勢却突然腿上一顿,沈巍不失机会转肘直臂旋腕,素手抓住罗浮生小腿用力向后一带单脚立地受力不稳,被这一拽拉的重力向前沈巍向前跨了一步,两人贴近两肩相撞

力在沈巍身上,这一撞罗浮生身子后仰脚上彻底失了重心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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