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贼进院了,大门小门都开了自家修了院门旁边留有一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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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雁南飞》
老家的事并不顺心
麻叔来到堂屋里骂人
他骂姓吴的教授,乱整招生
明明专业对口,考了四百分
只因为绝症,就把她驱逐
这下好了,她寄了口鲜血给我
请大家闻闻……
麻叔越说越气愤
掏出血瓶,看吧!
什么颜色是腥,什么浓度是痛
姓吴的家伙,你,丢不丢人?
他顿了顿,掉转头来,问我
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开窗户?
哎呀麻叔!老爸子刚把窗子糊好
老妈也喜欢密不透风……
确实,老爸子正躺在床上
习惯了黑暗,我不要光明
老妈也笑眯了眼,外面雨大
我家坛坛罐罐,娇嫩,吹不得风
原来这样!麻叔点了点头,离去
我松了口气,大家各忙各的!
没什么重大新闻,天已经大亮
一切皆有可能,也皆已注定……
转眼,我就到了山南
组织安排,派我援藏
没想到雪山深处也有老君卧像
冰雪背景气象万千
画面层出不穷,光彩老是变幻
这是王村,有名的景区
我站在山顶,饱览万卷宏图
碰巧村长仙逝,村民皆来致敬
他住的房屋已然空空
感觉他却仍然活在我们四周
汗斯奶奶悄然而至,幽深吟诗
你们离开的现在,其实属于未来
你们经历的过去,其实就是现在
来的还会再去,去的还会再来
从前不信,现在不信不行……
豁然开朗汗斯那么会写情诗
原来继承了奶奶的基因
懂了!我要给他报喜
正想发个短信,山洪突然暴发
整个景区一瞬间崩溃
我被关在楼屋顶层
成为最后一批被淹埋的人
坠入深渊,沦落永恒的黑暗……
醒来,万事已然苍茫而人际全然陌生
宛若隔世,我现身于另一个古镇
忽然遇见林云君,依然漂亮,年轻
她看见我,眼泪就立刻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
我们都一致认定你已经死了
培培呢?她刚刚嫁人……
我不怪她,会在心里永远爱她……
旁听的马壁嘻皮笑脸起来
培培同学呵!我立刻正色厉声
我回来的事,绝对不能说给她听!
你,只准你一个人,天知地知
林云君无言以对,放心而去
转身就碰到来旅游的老五老七
这都怨你!他们都支持培培
我们把玉双路都承包了!
老七显然想转移我的揪心
但我还是要问:我们的花卷呢?
死了。心里当即黑沉沉地一沉
怎么回事?他们把它弄到河里……
淹死的?不,是他们故意溺死的
好黑暗呵,因为他们太有钱了……
别起报仇之心,你惹不起他
他叫金三龟,有名的江河坝一霸
但我心里发誓,一定要想办法雪恨
兄弟俩叹息:我们还有事,先走
当他们远去,我到了旧城
一个著名的大院,与世隔绝
高墙内人们高唱故乡之歌
怀念亲人,渴望早点回家
如今我如愿以偿如雁南归
经过院门,不由自主走了进去
里面人声沸腾,正在晚餐
没想到遇到剑绷,他也进来了
于是招呼,热诚,他镜片闪烁
你读几年级了?好久毕业?
这里没有多余的碗,他请我吃手棒饭
我手棒而食,虽然是白眼饭,但很香
同行的何山与我同命,他也来了
我们的事,组织会通报单位的
他挥着通报复印件,又黑又潦草
光荣的事迹鬼画桃符,不看也罢
一心只想到培培不知道的地方
寻回水底的花卷,找那姓金的算帐
于是,我出发了,直指南方……
2018年1月3日,记一夜完整的梦,于临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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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门第门阀
               1?闾左闾右
  “闾右作威福”,明代宋濂《朱府君谒》的话。以“闾右”指代富豪,是由“闾左”派生出来的。司马迁写大泽乡的揭竿而起,留下许多典故,包括:“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
  闾,古代里巷的大门;又以门面而称谓整体,即二十五家为一闾,闾就是聚居的里巷。一闾之内,贫富不均,便有了“闾左”。唐代司马贞说这闾之左、右:“凡居以富为右,贫弱为左。”古代以右为上,富豪大户占了进阀门的右侧方位。这是关于“闾左”的一种解说。
             2.第:“出不由里门”
  如果说,闾左闾右有贫富贵贱之别的话,那么,进一步的话题是:闾里之内的等级差别,并不止左、右之分。
  《文选?古诗十九首?青青陵上柏》“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注:“《魏王奏事》曰:出不由里门,而面大道者名曰第。”院门直通街衢,出入不走间里之门,这是王侯第宅才能享有的出入口。
  第,向街开门。这是等级标志。《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齐王嘉之,自如淳于髡以下,皆命曰列大夫,为开第康庄之衢,高门大屋,尊宠之。”淳于髡博闻强记,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齐王尊敬他,给予特殊的礼遇:在通衢大道上建造大门,筑起高高的第宅之门。
  《汉书?于定国传》,于定国的父亲于公为县狱史、郡决曹,他自信子孙可望做更大的官。他所住里巷的闾门坏了,里中父老商议修闾门时,于公说:“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治狱多阴德,未尝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后来,于定国官至丞相。如果当年于公住在筑有通衢的城里,如果于公的自信很充分的话,那就不光是“少高大闾门”的问题了――丞相之家难免要在大街上开门的。
  古代城镇布局,以闾、里、坊为封闭的小区单位,设门。里门坊门,平头闾闾出入由之。那门昼启夜闭,便于治安防范。达官贵人们则可以不受此制约,把自家府第的门开到大街上。
  白居易《伤宅》设问:“谁家起第宅,朱门大道边?”诗中自答:“主人此中坐,十载为大官。”大门漆朱已临通衢大道,这很是一种特权。
  《唐会要》卷八十六载,太和五年七月,左右巡使上奏文说:
  伏准令式,及至德长庆年中前后敕文,非三品以上,及坊内三绝,不合辄向街开门各逐便宜,无所构限,因循既久,约勒甚难。或鼓未动,即先开;或夜已深,犹未闻。致使街司巡检,人力难周,亦令奸盗之徒,易为逃匿。……如非三绝者,请勒坊内开门,向街门户,悉令闭塞。
  唐代的左右巡使,负责纠察京城内外官员违法失职等事项。他们就宅第大门的开向问题奏了一本。这篇奏文至少具有两方面的史料价值。首先,唐代时,三品以上官宦的宅第虽也被纵横的大街划分在城坊里,但那些达官显贵享有“向街开门”的特权,出入不经过坊门,不受坊门启闭的制约。其次,左右巡使为“向街开门”的事打扰皇帝,提出“如非三绝者,请勒坊内开门,向街门户,悉令闭塞”的建议,所针对的状况是,向街门户“无所拘限,因循既久,约勒甚难”。够不上级别者也要向街开大门,向街宅门多了,又不按时启闭,使得坊门的控制作用被削弱,造成治安问题。
  “出不由里门”、院门开在街上,在唐代依然是一种特权,并且,有人虽无资格享此特权,却硬是要把大门开在街道上。
              3.门的高矮大小
  左思《咏史》,“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峨峨,高貌。王侯哪去找?峨峨高门内。
  门楼高显,可壮观瞻。高大门楼立着,便是一种言语。《旧唐书?马周传》载,太宗时,监察御史马周上疏: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之西,其墙宇门阙之制,方之紫极,尚为卑小。臣伏以皇太子之宅,犹处城中,大安乃至尊所居,更在城外。虽太上皇游心道素,志存清俭,陛下重违慈旨,爱惜人力;而蕃夷朝见及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营筑雉堞,修起门楼,务以高显,以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乎天下矣。
  李世民玄武门杀兄,又逼父亲李渊让位,从而当上皇帝。马周上疏,是在这一切平息之后。他说李渊所居,关涉着“大孝昭乎天下”也就是皇帝的声望,并为此出谋献策――所言修高祖之宫,实在是为给太宗脸上刷色儿。马周指出大安宫尚欠气派,而他的建议是“营筑雉堞,修起门楼,务以高显”。门楼高显,为了给人看,以示太上皇仍在养尊处优,李世民也就“大孝昭乎天下”了。唐太宗采纳了马周的建议,修父亲的门楼,做关乎自己形象的文章。
  在等级社会里,宅门的高矮大小,同尊卑程度成正比。《新五代史?赵囗传》载:赵囗“幼与群儿戏道中,部分行伍,指顾如将帅,虽诸大儿皆听其节度,其父叔文见之,惊曰:‘大吾门者,此儿也!’及壮,善用弓剑,为人勇果,重意气,刺史闻其材,召置麾下。”这里,从孩子的游戏中,父亲看出儿子是统军领兵做大官的材料,一句“大吾门”,说的是使赵家的社会地位得到提高。“唐昭宗以陈州为忠武军,拜囗节度使”,――这是后话,赵囗真的实现了其父“大吾门”的希望寄托。
  以门的大小来体现地位尊卑,这得到社会普遍的认可。由此,本可高大其门的官僚,如若并不那样做,有时也就似乎成了美德。
  宋代周密世代为官,曾祖随宋室南渡,定居湖州。周密《癸辛杂识》称“大父廉俭”,说杨伯子到湖州作官,“尝投谒造门,至不容五马车”,杨伯子下车端详,感叹说:“此岂侍郎后门乎?”周密记此一笔,绝非是自惭形秽地讲门脸寒酸。
  容车之外,还有个标准:要能容轿子。对官宦人家说来,“门不容轿,世俗以为耻”。这在清代《茶香室丛抄》中有所反映。该书摘录的材料说,因门小,客人及门而下轿。主人出迎,笑着说:“父辈在时,并不这样。门不容轿,是因如今的轿子大于旧时。”来访者也笑着说:“轿子不过略大数寸,你的门扉是不是太狭了点?”言虽似谑,实是称赞其“不变于俗”,即不流俗。《茶香室丛抄》撰者说:“门不容轿,世俗以为耻,不知昔贤转以为美也。”
  贫富看大门,这种门脸意识,不仅属于上层社会,也是社会底层人们的一种生活经验。在尚有地主老财的年代,沿门讨饭的乞丐唱乞歌,流行于陕北的一段这样唱:“进了村,观吉祥,财主家门楼比人强。看门狗儿狮子样,叫鸣鸡儿赛凤凰……半天不给半个馍,我把这家歌儿为改过:进了村,不观祥,塌塌门楼烂垣墙。看门狗儿死不下,叫鸣鸡儿没翅膀……”
  乞讨先奉承,夸吉祥就从“门楼比人强”唱起;若这户人家竟无施舍,乞者也不是好惹的,把奉承的词改过来,褒变贬,仍从门楼唱起,变为“塌塌门楼烂垣墙”了。编这乞歌的人,聪明地运用了宅院大门的象征性。
  在山东鄄城一带,旧时民间房舍院大门有三种样式,反映着住户经济状况的三个档次。据1991年1期《民俗研究》载文,起脊门楼,富殷之家派头。门楼砖墙瓦顶,脊上置陶兽,脊中央插钢叉旗;两扇大门,上悬金字匾额。中等之家建“鸡架”门楼,已不求起脊门楼的壮观。垒两个砖垛,架上横木,上砌三行青砖,整个大门状若鸡架。两扇简易的黑色板门,用锅底灰染色。至于贫寒人家,院门采用“墙豁口”样式,土墙围院,豁口为门,编枝成扉。
  老年代里,北京人对于富实之家呼之为“大宅门”。这样的人家,不仅宅门大,并且通常设门房,有看门人。1937年东北《海城县志》:
  城中大门多盖门楼,圆杉列脊,上用瓦覆,门用木板,下包铁叶;亦有用角门者。大门之内,复有建二门、砌花墙,隔院为二进者。乡间编柳为门,上置横木,古谓“衡门”,亦有建门楼者,角门极少,以农家大车出入不便也。世家大门、二门多悬匾额。清制,如系进士出身,映壁用三台,上置钢又、吻兽,屋脊亦置之,门两旁树旗杆。举人亦树旗杆,但用单斗,进士双斗,各有差异。其有孝子节妇,或热心公益之人,则由官府题额褒奖,悬诸门上,亦古人表宅旌闾之义。
  在青海乡间,院大门被视为财力的象征,砖大门与土大门,门不当户不对。婚姻讲门户,当地的惯用语是:“砖大门对砖大门,上大门对土大门”。
  唐代《朝野金载》记,冀州长史吉懋要强娶南宫县丞崔敬长女为儿媳,崔敬因有事故不敢拒绝。花车到了门口,崔敬妻抱着女儿大哭:“我家门户低,不曾有吉郎。”女儿则躺着死活不起来。小女儿对母亲说:“父有急难,杀身解救。设令为婢,尚不合辞;姓望之门,何足为耻。姊若不可,儿自当之。”说完,登车而去。这故事,颇有知难而上、见义勇为的味道。此味道所由来,在于面对“姓望之门”的姻缘,一家人的心理定势――“我家门户低”,尽管这还是县丞之家。门当户对是怎么回事,这个故事可做出解释。
                4.门的等级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高高在上、低低在下,尊早大小,各有名分。并且,于大门之外便见分晓――“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礼记?礼器》说得分明。这一篇儒家经典又说:“诸侯以龟为宝,以圭为瑞。家不宝龟,不藏圭,不台门,言有称也。”家,指卿大夫。相对诸侯,其等而下之。诸侯以龟为宝,他不能;诸侯以圭为瑞,他不能;卿大夫门前还不能设台门。台门,大门两旁筑士为台。台上起屋即是门阙。
  《古今图书集成》引《稽古定制》,在唐代规定官员屋舍,三品以上门屋不得过三间五架,五品以上含五品门屋不得过三间两架,六品七品以下门屋不得过一间两架。
  《明会典》载,洪武四年定出王城制度,如“王宫门地高三尺二寸五分”,“正门、前后殿、四门、城楼饰以青绿点金……四门、正门以红漆、金涂、铜钉”。后又规定,“亲王宫殿门庑及城门楼,皆覆以青色琉璃瓦”。甚至连门名也划一:“四城门: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虽为王府,也不许连制。明嘉靖二十九年,伊王府因多设门楼三层,“奏准勘实,于典制有违,俱行拆毁”,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宋代规定“非品官毋得起门屋”,即宅院大门只能建为墙式门。封建社会里的等级制度,于此可见一斑。
  富和贵的区别,则是等级制度的另一种表现形式。1935年《阳原县志》讲当地的四合院:“若科第举人者,门前多置旗杆二,上下马石二;商人则不敢为之,分别贵富如此”。人前显贵与财大气粗是两个不同的范畴。这在宅门前就有不同,走仕途者门前置旗杆,“商人则不敢为之”。商人不是没有那个财力,而是不敢立杆――怕的是舆论,在等级观念等级制度主导着社会的时代,硬要违反社会普遍认可的规范,无疑是会碰钉子的。
  这种等级观念,甚至对庙宇里的偶像也是一把尺子。历代礼奉关羽,不断加封号,清朝锦上再添花,衔封得更高了,使得关圣帝君庙的大门也升了格,――大门“易绿瓦为黄”,《清史稿》有载。门上黄瓦,帝王的待遇。
              5.从兰钅奇到门戟
  十八般兵器配上十八般武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单说这戟能勾能刺,集戈与矛的杀伤效能于一体,商代青铜始铸,至战国、汉晋而大盛,《史记?项羽本纪》“自被甲持戟挑战”,《后汉书?马武传》“被甲持戟奔杀”,楚霸王、汉战将,冲锋陷阵均以戟杀敌。这是戟做为兵器的辉煌期。这辉煌,还使戟成为当时仪仗的器物。南北朝以后,戟渐被枪所取代,由沙场上真勾实刺的家伙,演变为门前的摆设。做为兵器,戟不再辉煌了,但却成了显示官位品阶的符号。这就是门戟。
  《周礼?天官?掌舍》记有“棘门”,汉代郑玄解释:“棘门,以戟为门。”《墨子?杂守》讲城门守卫,“各四戟,夹门立,而其人坐其下”。坐于戟下者是卫兵,夹门而立的戟大约是需要兵器架的。这类兵器架,古人送它个名称:兰钅奇。
  门戟的由来,就形式来说,又同兰钅奇相关。兰钅奇:兰,用来放戟、矛、刀等,也可称其为兵兰、兵阑;钅奇,用来放弩。汉张衡《西京赋》道:“武库禁兵,设在兰镐。”洛阳纸贵的《三都赋》:“陈兵而归,兰钅奇内设。”关于兰镐,隋末唐初人张铣说:“兵架也。陈列于甲第之门,若今戟门。”
  在汉画像石、画像砖上,兰钅奇并不稀见,兵兰插列的兵器通常必有戟。如,河南唐河针织厂汉墓,墓门内壁两侧所刻兵器架;四川成都曾家包汉墓,壁画兵兰图;徐州青山泉白集汉墓画像石刻画的兵兰(图54)。山东沂南汉墓画像石的兰镐石图案,架上间隔均匀地插放着两戟三矛,另有两弩分别挂在两戟、两矛之间。戟和矛头上套着囊套,囊套饰花纹并垂着流苏,表明其更多地着眼于摆设,而不是取用。并且,戟上套罩,古人称其为囗戟,具有仪仗意义。
  就内容的因袭而言,门戟是达官贵人出行时前导仪仗的凝定。《汉书?韩延寿传》说:
  延寿衣黄纨方领,驾四马,傅总,建幢囗,植羽葆,鼓车歌车。功曹行车,皆驾四马,载囗戟……延寿坐射室,骑吏持戟夹陛列立,……
  这是韩延寿的政敌搜罗的材料,说他出出进进摆非分的排场,以证他的上僭不道。那其中包括用戟。“骑吏持戟”,是兵器之戟。同时还用仪仗之戟――囗,颜师古释:“囗,有衣之戟也,其衣以赤黑缯为之。”
  “持囗戟为前列”,倒不是皇帝的专享,可见《后汉书?舆服志上》。这里不再引述。
  说门戟,前引《汉书?韩延寿传》的材料更重要些。其涉及两种戟,兵器戟和仪仗戟。前者派生了后者,又经由后者,衍生出摆在门前的戟――用于行进中的前导仪仗,变为立于门前的身分标识,即《隋书?柳或传》所谓“时制三品以上,门皆列戟”,《旧唐书?张俭传》所谓“唐制三品以上,门列囗戟”。
  门设戟,做为一种显贵的象征而被社会接受,是隋唐以前。北周的达奚武“居重位,不持威仪,……外门不施戟,恒昼掩一扉”,《周书》为其立传特书一笔。意思是说,达奚武具备在自家大门外设戟的身分,却避开本该享受的待遇。这是南北朝时期的人和事。
  能设门戟而不设,是佳话,再来说一段。唐代时,三品以上官员邸院门前可以立戟。《旧唐书?崔从传》:“从少以贞晦恭让自处……阶品合立门戟,终不请。”终不请,用了个“请”字。
  “不请”是佳话,立戟更光荣。在唐朝,张俭兄弟仁均列囗戟,人称“三戟张家”;崔琳兄弟仨也以同样的形式光宗耀祖,被誉为“三戟崔家”。
  因是荣耀,有人请求京宅、故乡两立之,获皇帝恩准。见《唐会要》卷三一十二:
  玄宗朝,卫尉卿张介然为河陇行军司马,因入奏上言曰:“臣今三品,合立囗戟。臣河东人,若得本乡立之,百代荣盛。”上曰:“卿且将戟归故乡,朕更别给卿戟,列于京宅。”本乡立戟,介然始也。
  京官外放,也请求带着门戟赴任。唐长庆二年,礼部尚书韦绶,被任命为山南西道节度使,辞行之日,请门戟十二柄,自持赴藩镇。他的请求,得到应允。
  门戟陈列在大门前,难免日晒风吹雨淋,油漆褪色、缯衣失艳。开元八年朝廷定了个范围,给予“官易”的待遇,“其门戟幡有破坏,五年一易”。
  门列囗戟的数目,有严格的品阶规定,不可乱来的。《唐会要》载:
  天宝六载四月八日,敕改仪制,庙社门、宫殿门,每门各二十戟;东宫每门各十八戟;一品门十六戟;嗣王郡王,若上柱国、柱国带职事二品,散官光禄大夫已上,镇国大将军已上,各同职事品,及京兆河南太原府,大都督大都护,门十四戟;上柱国、柱国带职事三品,上护军带职事二品,若中都督、上州、上都护,门十二戟;国公及上护军带职事三品,若下都督、中下州,门各十戟,并官给。
  可见门前列戟,宫门最多,为二十戟,以偶数递减,最少为十戟。门戟的有无,是显贵与否的标志,门戟的数目,则将官阶几品表现在门前了。
  五代时,后晋天福三年五月皇帝下诏:“应中外臣僚,带平章事、侍中、中书令及诸道节度使,并许私门立戟,仍并官给及据官品依令式。”见《五代会要》卷六。官员们在自家门前立戟,要“据官品依令式”,因为门戟本来就是官品的标志。
  宋代门戟定制,见诸《宋史?舆服志二》:
  门戟,木为之而无刃,门设架而列之,谓之囗戟。天子宫殿门左右各十二,应天数也。宗庙门亦如之。国学、文宣王庙、武威王庙亦赐焉,惟武成王庙左右各八。臣下则诸州公门设焉,私门则府第恩赐者许之。
  武成王即姜太公吕尚。唐代追封其为武成王,列入祀典。宋时依然祀奉,与文宣王孔庙并列。因为其掌武事的缘故,庙门立十六戟。这说明,尽管门前戟早成为礼仪的符号,木质无刃,摆设而已;可是,人们毕竟没有忘记它的当初,它是冲锋陷阵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它属武。据清《国朝宫史续编?宫殿二》,社稷坛戟门“列戟七十有二”。
  门戟之为用,正在于天子宫门需要威加四海的帝王霸气,达官显贵需要抖一抖门前威风。
                6.表闾
  周武伐纣,克殷后采取了一系列争取民心的措施,其中之一是《尚书?武成》所说“式商容闾”。此事,《史记?周本纪》记为“表商容之间”。司马迁并且介绍其人:“商容贤者,百姓爱之,纣废之。”一个受到百姓爱戴的人,为商纣所不容。周武王反其道而行之,以表闾的方式来表示礼贤之意。
  从司马迁写下表闾开始,旌表门闾的记载不绝于史。
  如何表闾?《后汉书?百官五》:“凡有孝子顺孙,贞女义妇,让财救患,及学士为民法式者,皆扁表其门,以兴善行。”旌表的对象及方式均涉及。“扁表其门”,形式并不很复杂。表闾方式,还见《南史?周盘龙传》:“孝子则门加素垩,世子则门施丹赭”。南朝虽多战乱,但《南史?孝义传》记榜门表闾之事却并不少。如:
  董阳三世同居,外无异门,内无异烟。诏榜门曰“笃行董氏之间”,蠲一门租布。
  严世期,会稽山阴人也。性好施,……宋元嘉四年,有司奏榜门曰“义行严氏之门”。
  益州梓潼人张楚,母疾,命在属纩,楚祈祷苦至,烧指自誓,精诚感悟,疾时得愈。见榜门曰“孝行张氏之间”,易其里为孝行里。
  霸城王整之姊嫁为卫敬瑜妻,年十六而敬瑜亡,父母舅姑欲嫁之,誓而不许,乃截耳置盘中为誓乃止。……雍州刺史西昌侯藻嘉其美节,乃起楼于门,题曰“贞义卫妇之间”。又表于台。
  依上所记,受朝廷表彰的人家,除了门加素垩、门施丹赭,还有“义行严氏之门”、“孝行张氏之间”这类的标榜,且可起门楼,建高台。
  到五代时,大概因为表闾的形式越来越奢华,搞得过了头,后晋王朝的户部官员上奏皇帝,就表闾的样式问题,讨个可以因循的章程。此事见《五代会要》卷十五:
  晋天福四年间七月,尚书户部奏:“李自伦义居六世,准敕旌表门间,当司元无令式,只先有登州义门王仲昭六代同居,其旌表有厅事步栏,前列屏树、乌头,正门阀阅一丈二尺,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桷黑漆,号乌头,筑双阙一丈,在乌头之南三丈七尺,夹街十有五步,槐柳成列。今举此为例,又不载令文。”敕:“王仲昭正厅乌头门等事,既非故实,恐紊彝章,宜从令式,只表门间。于李自伦所居之前,量地之宜,高其外门,安绰楔。门外左右各建一台,高一丈二尺,广狭方正,称台之形,圬以白泥,四隅染赤。行列植树,随其事力。同籍课役,一准令文。”
  户部的奏本举了个例子,是登州表彰六代同居的“义门”的,门前设影壁,立阀阅,筑双阙,树木成行。这规模大了些,规格高了些,奏本说找不出依据来。当时的皇帝是名声欠佳的石敬塘。敕令下来,“宜从令式,只表门闾”。所批准的表闾规格样式也是挺醒目的,要高大其门,大门外建双台,污白染赤,门前植树成行。
  如此这般,比周武王时代的表闾气派多了。表闾的主旨也早就完成了质的改变。周武王表闾,礼敬社会贤达,做出一种政治姿态;而后世的表闾,表彰贞节孝义等等,传达着封建时代的社会价值取向。
  表闾很荣耀。得此荣耀,付出的代价往往很大。付出青春为代价,如《南史》中那个割耳守节,赢得“贞义卫妇之闾”的十六岁女子。有时,荣誉是生命换来的,像《元史?列女二》:李赛儿为免受屏,先杀女儿后自杀,其家门被写上“王士明委李氏贞节之门”字样。
  旌表为社会较为低层的人们提供了一种机会。世家可以门前阀阅,科举使读书人光耀门庭,官品能够换来门前列戟;而表闾,相对说来,最为贴近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它所要张扬的,是孝子顺孙、义夫节妇、累世同居事迹。统治者着意打开一扇平民获得荣誉的门,旌表不仅体现了对于世风的倡导,同时也是在社会荣誉方面的一种平衡措施。唐朝初年即用此,《旧唐书?孝文?宋兴贵》:宋兴贵累世同居,躬耕致养,唐高祖闻而嘉之,武德二年颁诏称赞其“立操雍和,志情友穆,同居合爨,累代积年,务本力农,崇谦履顺。弘长名教,敦励风俗,宜加褒显,以劝将来。可表其门闾,蠲免课役。布告天下,使明知之”。明代万历年间重修《明会典》载:
  国初,凡有孝行节义为乡里所推重者,据各地方申报,风宪官核实,奏间即与旌表。其后,上许布衣编民、委巷妇女得以名闻,其有官职及科日出身者,俱不与焉。
  明代重视旌表,洪武二十一年曾榜示天下,“本乡本里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及但有一善可称者,里老人等,以其善迹,一闻朝廷,一申有司,转闻于朝。若里老人等已奏,有司不奏者,罪及有司”。邻里可以推荐旌表对象,有关部门若是耽误失职,要被追究责任的。
  如此重视,却又限定了旌表对象的范围,只表彰平民,这不妨归为一种政治眼光。明代中期仍坚持这一原则。正德十三年,“令军民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事行卓异者,有司具实奏闻。不许将文武官、进士、举人、生员、吏典、命妇人等,例外陈清”。几年后,换了个皇帝,对此有所放松,《明会典》载:“嘉靖二年奏准:今后天下文武衙门,凡文职除进士、举人系贡举贤能,已经竖坊表宅,及妇人已受诰敕封为命妇者,仍照前例不准旌表外,其余生员、吏典一应人等,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志行卓异,以激励风化,表正乡间者,官司俱仍实迹以闻,一体旌表。”旌表对象的社会阶层稍有扩大,扩进来的,依然是社会地位相对较低的那一部分人。
  明代的表闾,尚有一项“不许”,值得录下。洪武“二十七年诏:申明孝道,凡割股或致伤生、卧冰或致冻死,自古不称为孝。若为旌表,恐其仿效,通行禁约,不许旌表”。朝廷提倡,往往形成效应。齐桓好服紫,百姓皆衣紫,形成风气;更有甚者,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孝顺既可表闾,割股伤生、卧冰冻死,在所不惜。若表彰此种孝行,实在是对生命的漠视,是一种残忍。朱元球下诏,说一句“不许”,当是有针对性的。
  明初对于立牌坊的范围限制,不失为一种政治智慧。然而,到了明朝中期,情况有了很大变化,一些显官也热衷于门前牌坊。当时的一位官员陆容对此有所微言,写在《寂园杂记》一书中:
  今旌表孝子节妇及进士举人,有司树坊牌于其门,以示激劝,即古者旌别里居遗意也。闻国初惟有孝行节烈牌,宣德、正统间,始有为进士举人立者,亦惟初登第有之。仕至显官,则无矣。天顺以来,各处始有冢宰、司徒、都宪等名,然皆出自有司之意。近年大臣之家,以此为胜,门有三坐者,四坐者,亦多于求上司建立而题署,且复不雅,如寿光之“柱国相府”,嘉兴之“皇明世臣”,亦甚夸矣。近得《中吴纪问》阅之,见宋蒋侍郎希鲁不肯立坊名,深叹古人所养有非今人所能及者。吾昆山郑介庵晚年撤去进士坊牌,云无遗后人笑也。
  陆容批评那些刻意经营门前风光的大臣,牌坊立了三座四座之多,追求溢美,请上司题写夸大其辞的语句,榜于坊上,以为荣耀。陆容慨叹,宋朝侍郎蒋希鲁“不肯立坊名”,古人的修养真是今人所比不上的。他还称赞一位姓郑的同乡,“晚年撤去进士坊牌”的做法。
  门闾一经旌表,便成了人们远瞅近瞧的光荣之家。可是,门前若被立一块“记恶碑”该如何呢?确曾有过这等事,请看五代王仁裕《开元大宝遗事》所记:
  卢奂累任大郡,皆显治声,所至之处,畏如神明,或有无良恶迹之人,必行严断,仍以所犯之罪,刻石立本人门首,再犯处以极刑。民间畏惧,绝无犯法者。明皇知其能官,赐金五千两,玺诏褒谕焉。故民间呼其石为记恶碑。
  门前立起“记恶碑”,罪犯敢不洗心革面?立了碑后,再犯处以极刑,谁敢再犯?实行这种治安措施的地方官,得到了唐明皇的赏识。
  仍来说表闾。表闾既然荣耀,为此处心积虑的人,沽名钓誉的事便在所难免。、唐代《朝野佥载》记以“孝”欺世盗名之事:“东海孝子郭纯丧母,每哭则群鸟大集,使验有实,旌表门闾”。表闾之前挺谨慎,去察验了一番,但还是上当了。后又访,方知“每哭,即散饼食于地,群鸟争来食之。后如此,鸟闻哭声以为度,莫不竞凑,非有灵也”。一哭就有饼食,鸟儿形成条件反射,于是有了哭声起鸟群来的景观。
  表闾通常是朝廷官府的事。老百姓借用这种形式,不事褒扬,而示贬斥,可谓表闾这一事物的副产品。例如,以“世修降表李家”表门,见《新五代史?孟昶传》。这个被鞭答嘲讽的人名叫李吴,曾为前蜀翰林学士,前蜀亡时,他草表以降;多少年后,仍在成都,李吴在后蜀为官。宋师兵临城下,后蜀孟昶的降表,又出自李吴的笔端。李吴的降表,前后送走了王姓的前蜀、孟姓的后蜀。这自然不是文采飞扬的体面事。“蜀人夜表其门曰‘世修降表李家’,当时传以为笑”。表彰的形式,被人们用为讽刺的形式。当然,形式已是简化了的,不过门上加几个字而已。
  表闾,中国古代门文化的一大景观。对于门的重视,对于门功能的开发,产生了这一文化景观。通过对一些人家大门前的美饰,统治者向社会广而告之,提倡什么、反对什么,都写在那门闾之上。至于大门内形形色色的故事,则是对门上字的活生生的诠释。
             7.阀:世家门前立阀阅
  门第门阀,在封建时代里,一种不可小视的社会存在。门第之第的来源,是大门开在通衢的特权,前已述;那么,门阀呢?阀,即阀阅。
  阀阅是资历和功绩。祖先立下的功业,后人当作资本,言家世,称世家,“阀阅”二字可备用。《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太史公曰:“古者人臣功有五品,以德立宗庙定社稷日勋,以言日劳,用力日功,明其等曰伐,积日曰阅。”阀阅,也作伐阅。
  为将功业张扬于门前,仕宦人家在大门外树柱子,题记功业。这柱子的名称,就叫阀阅。《玉篇?门部》:“在左曰阀,在右曰阅。”阀是大门左边的柱子,阅是大门右边的柱子。
  阀阅与乌头门,请读宋代李诫《营造法式》的表述:
  《唐六典》:六品以上仍通用乌头大门。唐上官仪《投壶经》:第一箭入谓之初箭;再入谓之乌头,取门双表之义。《义训》表揭阀阅也。
  《营造法式》为有关中国古代建筑的经典之作。其书载有乌头门图形。乌头门的两根立柱是大有讲究的。这讲究在于阀阅――世宦门前表示功绩的柱子。宋代《册府元龟》:“正门阀阅一丈二尺,两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确墨染,号乌头。”
  明代方以智对前人的说法做了总汇,他的《通雅》写道:
  士大阀阅之门,亦谓之阙。唐宋敬则以孝义世被旌显,一门六阙相望。又杨炎祖哲,父播,三世以孝行闻,门树六阀。阙言额也。又尹仁智曾祖养,祖怦,父慕先,一门四阙。《史记?功臣表》:“明其等日代,积日日阅。”《汉书》:“赍伐阅上募府。”后因作代阅。元之品制,有爵者为乌头阀阅。《册府元龟》言:“阀阅二柱,相去一丈;柱端安瓦筒,号为乌头染,即谓之阙;柱端之筒谓之扌沓头,又曰护朽。”
  因都是在家门口张扬美名的事,所以,官宦世家记功的阀阅,同孝悌之家的表闾,也就往往被混为一谈。如宋代《鸡肋编》:“襄阳尹氏,在唐世以孝弟四经旌表,今门阅犹存。”王安石诗“四叶表闾唐尹氏”,所言即此。
  门之阀阅,本是物件;阀阅被视为一种世代因袭的家族地位的标志,同中国封建社会的等级划分融为一体,便产生了门阀之说。世族大姓,自矜门第,累世为官,如《晋书》所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唐庄宗任用冯道为掌书记,世族门阀出身的卢程,自己虽无起草文书之才,却对此大为不满:“用人不以门阀,而先田舍儿耶?”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门第不等不通婚。《南史?贼臣传》载,侯景请娶于王、谢,梁武帝说:“王、谢门高非偶,可于朱、张以下访之。”门高,门阀高。《新五代史?崔居俭传》:崔氏自后魏、隋、唐以来为世族,“吉凶之事,各著家礼。至其后世子孙,专以门望自高”。崔居俭“拙于为生,居显官,衣常乏,死之日贫不能葬”。以门望自高,世代硬撑门阀的空架子,最终的结果很是可悲。
              8.光大门楣和倒楣
  世族门阀要维护优越的社会地位,使高门不衰;尚未跻身上层社会的人们,望子成龙,光宗耀祖。将攀升的愿望,形象地表达出来,古人选择了门户。《南史?垣护之传》,垣崇祖年方十四,有干略,伯父垣护之说:“此儿必大吾门。”同书《王茂传》,王茂才几岁就受夸奖:“此吾家千里驹,成门户者必此儿也。”所言“大吾门”、“成门户”,均是光耀门庭、光宗耀祖的意思。
  封建时代里,出人头地的途径之一,是读书入仕。走科举之途,求得金榜题名,此时也就替祖宗门庭增了光,或者说叫做光大门楣。那一番光景,请看宋代吴自牧《梦粱录》的描述:
  临安辇级之下,中榜多是府第子弟,报榜之徒,皆是百司衙兵,谓之“喜虫儿”。其报榜人献以黄绢旗数面,上题中榜新思铨魁姓名,插于门左右,以光祖宗而耀间里,乞觅搔搅酒食豁汤钱会外,又以一二千缗犒之。此其常例也。
  黄绢旗――须知这黄可不是寻常颜色,插于大门左右,“光祖宗而耀间里”,是何等的风光。明代叶盛《水东日记》,“孙状元贤未第时,尝梦金甲神人持黄旗插其门上,有状元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孙贤梦见“黄旗插其门上,有状元字”,这不仅反映了他的梦寐以求及良好的自我感觉,还反映了当时科举成功者所得到的礼遇:黄旗插门。
  插旗于门,满门荣耀,表示对于寒窗苦读者的报偿和嘉奖,也表明社会的价值取向,因此,这种喜庆方式被长久地沿用。可惜的是,那些并不曾苦读的人,靠了钱财,买得身分,也照样门悬黄旗以炫耀,使得这种喜庆方式泥沙俱下。明代《野获编》引《觚不觚录》:
  士子乡会试得隽,郡县始揭竿于门上,悬捷旗。至申吴门拜相,地方官创状元宰辅以揭其门,谓为异事,不知近日此风处处皆然。富室入赀为中书舍人者,及诸生冒摩纳准贡生者,皆高竿大旗,飘飘云汉。每入城市,弥望不绝。南宫报得鼎甲及庶常者,另植黄竿,另张黄旗,比乡会加数倍。
  应考的读书人,乡试、会试榜上有名时,门上揭竿悬旗报捷。富有的人家花钱买得官爵功名,秀才纳捐取得贡生资格――付银子,换“学位”,也都“高竿大旗,飘飘云汉”。旗虽多,已是真真假假的了。朝廷传报得中状元、榜眼、探花及庶吉士者,要几倍于乡试、会试的数量,插黄色竿,悬黄色旗。“每人城市,弥望不绝”的旗子,形成景观。旧时河北《新河县志》记:“通显之家,门前立石起旗杆,乡人又多恭颂匾额,气象雄壮。”所反映的则是乡镇间的景观。
  “倒楣”一词也出现了。清代顾公燮《消夏闲记摘抄》讲到俗语“倒楣”的来由:“明季科举甚难得,取者,门首竖旗杆一根,不中则撤去,谓之倒楣。”这名落孙山的“倒楣”,实在是令人不愉快的事,是不走运的事。
  为何称“倒楣”,似稍显费解。如果结合《水东日记》“黄旗插门上,有状元字”,以及《觚不觚录》“揭竿于门上,悬捷旗”,并将这些记述理解为也在门楣上插旗竿――请注意,旗竿与旗杆是有区别的――那么,将落榜者未能“悬捷旗”于门楣之上,称为“倒楣”,其“倒”倒是同“楣”沾边的。
  明代人造出“倒楣”一词,大约还受到唐朝杨贵妃故事的影响。唐代史学家陈鸿《长恨传》描写杨贵妃得玄宗宠爱,杨家沾光,荣华富贵,“叔父昆弟皆列位清贵,爵为通侯。姊妹封国夫人,富埒王宫,车服邸第,与大长公主俟矣。而恩泽势力,则又过之,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并录下颇能反映社会舆论的“当时谣咏”:“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还有:“男不封侯女作妃,看女却为门上楣。”《资治通鉴》记此为:“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门楣。”生男本该欢喜的,喜什么?喜男儿能争个功名,光大门楣。杨家有女初长成,一下子弄得整个家族显贵荣华。于是,民间不无嘲讽地唱“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作门楣”。随着故事与民谣的流传,门楣同功名求取、门第荣耀紧密地联系起来。
  门上楣,门框上端的横木,具有支撑门户的作用,又是挂门匾、署门额的地方。门楣硕大,则门户壮观。因此,仅就门楣的建筑结构作用来说,门楣的塌倒也是不顺心、不遂意、不走运、不吉利的。
  那个时代,人们习惯于将建功立业的孜孜以求,表达为光大门楣、改换家门。无杂剧《薛仁贵》讲的就是这些。剧开始,薛仁贵志在从军,对父母说:“孩儿学成武艺,智勇双全,若在两阵之间,怕不马到成功。但博得一官半职,回来改换家门,也与父母光彩些……”剧结尾,真的实现了“改换家门”。《薛仁贵》最后的台词是:“降丹诏全家封赠,改门闾荣耀非常,若不是徐茂功辕门比射,怎显得薛仁贵衣锦还乡。”这唱的正是封建时代人生理想。
               9.柴门与衡门
  古典文学作品里,同高门大户、朱门彤扉相反衬的,是蓬门荜户、柴门柴扉,是衡门即民间所谓“光棍大门”,是挂席为门。社会分为阶层,这是反映;思想意识、价值取向的不同,也反映于门户。
  杜甫逢离乱,成都流寓一草堂。当年建的是茅屋,曾被秋风所破。后人纪念这位诗圣,立祠宇,再不是占地一亩、茅屋一间的规模,大廨、诗史堂、工部祠,屋瓦鳞鳞。然而,在这堂祠之间,柴门一座,也被列为主要建筑。那柴门的功用,实在在于象征意义。
  《礼记?儒行》形容小官吏的生活:“筚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筚门,荆竹编织成门;圭窬,门旁穿墙如圭形;蓬户,编蓬为户。儒者的品行,就在这简朴的生活中,安贫自守,得到体现。
  柴门蓬户,可以是一种社会等级的标志,是贫贱者的住处。这样的门脸,不起楼,不列戟,门左无阀,门右无阅。平头百姓以此为居,习以为常。
  然而,有时却偏偏有达官贵人居柴门。后汉的杨震为官清廉,对趁夜黑叩门行贿者,曾有“天知,神知,我知,子知”的拒贿名言。关于他的府宅,《后汉书?杨震传》记为“柴门绝宾客”。这“柴门”二字,便不是闲笔。
  事实上,若是有点“来头”,有什么家世、什么履历的人进出柴门下,就难免生出些说法。比较著名的,是《晋书?儒林传》里面的话,叫“清贞守道,抗志柴门”。明代《艺林伐山》说,“诗人多用此,‘柴门’二字原出于此”。
  柴门,被作为一种符号,代表着品行情操,高风亮节,入诗入文。当然,对此也不能一概而论。《汉书》上讲,汉中之俗“蓬户柴门,食必兼肉”。食不可无肉,却并不怎么讲究门面,民风如此,就是这么一种生活方式,那是与“抗志柴门”不搭界的。
  以柴门标榜“儒行”清高,这同在传统文化中颇有影响的《韩诗外传》有些关联,请读书中这一段文字:
  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蒿莱,蓬户瓮牖,揉桑而为枢,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乘肥马,衣轻裘,中钳而表素,轩车不容巷而往见之。原宪拄黎杖而应门,正冠则缨绝,振襟则肘见,纳履则跟踵决。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仰而应之曰:“宪闻之,无财之谓贫,学而不以行之谓病。宪贫也,非病也……”
  “无财之谓贫”。《韩诗外传》描写原宪之贫,着笔于他的居住条件和服饰。其屋门“蓬户瓮牖,揉桑而为枢”,很是简陋;可是,原宪并不因此而自卑,他自恃精神世界的富有。《史记?陈丞相世家》写陈平发迹前穷得叮当响,家居陋巷,挂破席为门,门外却多有长者车辙,有人就此判定会鸡窝飞出凤凰来。挂席为门的陈平,门户寒酸,却怀治国之才。原宪的言辞,陈平的事迹,体现着一个古老的话题:清贫不碍品行才华,矮门小户藏君子,出能人。
  鉴于这种观念,同时又由于柴门不事修饰,具有返璞归真、接近大自然的情趣,与隐士风尚相合拍,柴门为古代的归隐者所乐道。陶潜有言:“翳翳柴门,事我宵晨”。他的《归去来兮辞》道:“乃瞻衡宇,载欣载奔。”陶渊明写到了衡宇――横木为门的简陋房屋。
  衡,指衡门。《诗经?陈风?衡门》:“衙门之下,可以栖迟。”朱熹释:“衡门,横木为门也。门之深者,有阿塾堂宇,此惟横木为之。”《汉书?韦玄成传》,韦玄成佯装病狂,不愿承袭爵位,其友人上疏:“圣王贵以礼让为国,宜优养玄成,勿枉其志,使得自安衡门之下。”颜师古注:衙门,谓横一木于门上,贫者之所居也。这衙门,东北乡间称为“光棍大门”,很是简陋。依《汉书》所记,韦玄成并没有能安居衡门,还是做了高官。可见“抗志柴门”,着个“抗”字,不是虚用。
  出入衡门,衣着随便,被用来渲染远避仕途者生活氛围。《晋书?外戚传》:何准为穆章皇后的父亲,其兄何充“充居宰辅之重,权倾一时,而(何)准散带衙门,不及人事,唯诵佛经,修营塔肩而已”。“散带衡门”以其生动形象的表现力,传为成语。唐代杜牧《送陆氵夸郎中弃官东归》诗:“少微星动照春云,魏阈衡门路自分。”魏阙,以宫禁前的阙门指代朝廷;井以栖迟衡门来称代弃官者的去处。“魏阙衡门路两分”,两条不同走向的人生道路,用两种不同的门来表示。而这两种门,早已被赋予远远超过其物用价值的文化含义了。
  “衡门”“柴门”“柴扉”,成为古代诗文的高频率用词。描写清贫可用它,它还被用作清高的象征,用作隐居的、不仕的标志――尽管隐士未必真隐于柴门之内。这样一来,本来挺好的形象,被用滥,甚至生出陈腐之感。元代时,终身隐居未仕的吾丘衍,对此有一段评论,写入《闲居录》:
  晚宋之作诗者多谬句,出游必云“策杖”,门户必曰“柴扉”,结句多以梅花为说,陈腐可厌。余因聚其事为一绝云:“烹茶茅屋掩柴扉,双耸吟肩更捻髭。策杖逋仙下山去,骚人正是兴来时。”或可为作者戒也。
  在一定的条件下,词的使用会发生泛化乃至虚化的情况。门户必曰“柴扉”,未必都真的住柴门,诗里这样写,倒不是有意骗人,而是借用“柴门”为符号,或表示心迹,或自标清高,或用为自谦。
  说到自谦,熟语中有“蓬荜生辉”,多用作谦词。“蓬荜”即“蓬门荜户”的省语,字面意思是,草和树枝为材料的门户――局部代整体,用以形容清贫人家的简陋房屋。然而,对于“得兄光顾,蓬荜生辉”之类的客套话,大可不必较真,去指出人家并非蓬门荜户,因为那是用“蓬荜”来称代自家陋室;当然,也没有人会站出来说,他家不是陋室是华屋,因为人家称“蓬荜”,是自谦的用法。
  传统文化形成古人的一种心理,君子固穷,称穷而不夸富,安贫乐道成美德;这种心理又同自谦及客套融汇在一起。古典诗文里,“柴门”之类成为常见词,正反映了这种情况。
              10.花门柳户猖妓家
  花门柳户娼妓家,社会的一种病态的畸形怪物,在语言中留下了“门”的“户”的印痕。明代《说略》:“门户二字,使院名也。”门户人家即指娼家。
  这类词语还能举出一些例子。如:
  私门,指暗娼。《儒林外史》第四十一回:“这女人眼见的也是私门了,却挂起一个招牌来,岂不可笑!”
  半掩门,暗娼。也指不贞,清代《乡言解颐》:“谓妇人之不贞者曰半掩门”。
  市门。《醒世恒言?赫大卿遗恨鸳鸯绦》“虽市门之游,豪客不废”。市门,妓院的代称。倚市门,即倚门卖笑之谓。
  百楣门(木呈)。(木呈),门槛。明代朱有酢渡裣苫帷返谝徽郏骸岸憷肓似哒嫣吃海踩胝獍匍姑懦獭!
  风月门庭。元代杨景贤《刘行首》第三折:“休占风月门庭闹”。
  花门柳户。明代康海《王兰卿》第一折:“做一个三从四德的好人妻,不强如朝云暮雨花门妇。”又:“谁想这妮子情性贞良,全无花门柳户之气。”花门、柳户都指娼家。还有“柳户花门”,元代马致远套曲《青杏子?悟迷》:“柳户花门从潇洒,不再囗,一任教人道情分寡。”
  批把门巷。唐代王健《寄蜀中薛涛校书》诗:“万里桥边女校书,批把花里闭门居。”后来称妓女所居为“批把门巷”。
  语言是社会的聚焦镜头。封建时代,一方面把阀和阅树在门前,门第门阀,显示家族的荣耀;一方面又造就花门柳巷,藏污纳垢,做社会的污水桶。前者系着男人们的功名利禄,后者系着女人们的血泪屈辱。等级社会里的社会不平等,在这对比中形成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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