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梦见嫂子压着我当众说话不害怕,我有点害怕,我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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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双头蛇 梦见一条很奇特的眼镜蛇内有详细
梦见双头蛇,啥意思呢?1.昨天晚上梦见在草丛中有一窝刚孵化出的小蛇,其中有一条是双头蛇,跟着我跑,不知道被谁斩断了,可断成两截的蛇都还活着,还在爬动。解梦说:,预示有财,女梦;生子。梦里的事,真假难说;可信可不信。2.梦见一条蛇有两个头的蟒蛇,一直缠着我,当时我很害怕一直想法把它弄死,可是怎样也弄不死,请问这个梦好吗。这是吉兆,说明近期你会有发财、贵人、新机遇等喜事临门。同时也说明你近期压力大,需要自我调节,或休息一段时间。3.做了个怪梦,梦见一条黑色的双头蛇,有两米长,很凶的样子。很多人去抓他,最后抓到了,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蛇就在笼子里转,想出来,然后它的颜色就漫漫变成乳白色了背上还有带点金黄的,而且变成一个头的,比以前双头的时候还大`奇怪的`。这个梦,本人的理解如下巨蟒似的双头蛇,这是你心中的压力的化身而它有两个头,一来表示这个压力比较大,另外也有内心矛盾之意它追赶你,是压力在追赶你最后没有追到你,而走掉,这表示你其实还是相信,自己可以把事情做好不用太担心自己吓自己了。4.做了个怪梦,梦见一条黑色的双头蛇,有两米长,很凶的样子。很多人去抓他,最后抓到了,被关在一个笼子里。蛇就在笼子里转,想出来,然后它的颜色就漫漫变成乳白色了背上还有带点金黄的,而且变成一个头的,比以前双头的时候还大`奇怪的`。这个梦,本人的理解如下巨蟒似的双头蛇,这是你心中的压力的化身而它有两个头,一来表示这个压力比较大,另外也有内心矛盾之意它追赶你,是压力在追赶你最后没有追到你,而走掉,这表示你其实还是相信,自己可以把事情做好不用太担心自己吓自己了。5.我梦到婴儿变成了双头蛇,还有几条大蛇追我有红赤色的和青色的。我梦见了抓到了一条死的黑鱼,还有很多活的鲫鱼,我听我嫂子说梦见抓鱼不好,这是真的吗。6.我梦见自己睡在床上突然腿上像针刺了一下,我掀开被子发现一条蛇,当前位置:首页&
到&<input class="tp_input01" type="text" id="yt_top" onkeypress="javascript:var keyNif(window.event){keyNum=event.keyCode}else if(event.which){keyNum=event.}if(keyNum==13){var pageNo=document.getElementById('yt_top'). pageNo = parseInt(pageNo.replace(/(^\s*)|(\s*$)/g, '')); if(pageNo == '' || isNaN(pageNo) || pageNo 1){return alert('请输入正确的页数');}window.location.href='/Article/1585397/'+pageNo+''}"/>页&&<input class="tp_input02" type="button" onclick="javascript:var pageNo=document.getElementById('yt_top'). pageNo = parseInt(pageNo.replace(/(^\s*)|(\s*$)/g, '')); if(pageNo == '' || isNaN(pageNo) || pageNo 1){return alert('请输入正确的页数');}window.location.href='/Article/1585397/'+pageNo+''" value="跳转">末页下一页上一页首页共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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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一个普通的老农,在很多大人物看来很平凡,但每个父母在儿孙眼里都是伟大的.父亲具备中华民族的很多品德:正直,聪慧,富有爱心,尊老怜弱,有担当,在我们和众乡邻看来是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今年春天,老父去了,数月来每次和老母和诸兄长提到父亲大家在唏嘘之余不免提到父亲的过往,二哥决定把老父生平记录下来,以为后世子孙学习和纪念,随有了下面文章。&&&&&&&&&爹!愿您在天之灵安详,请您保佑母亲和您的儿孙安康幸福,保佑家族繁荣昌盛!&&&&&&&&&&&&&&&&&&&&&&&文中有些佛教思想,不喜者请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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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很早以前,我就想为父亲写篇文章。因为父亲的许多事情和经历,让我看来,都是值得一写和一读的。但是,我一直没有动笔。&&在父亲八十大寿的寿宴上,我曾借主持寿宴的机会,将父亲的经历向亲朋好友与来宾们做过简短的介绍,那自然是挂一漏万湖河中一瓢饮而已。自此以后,我曾隐隐感觉时间的紧迫,父亲已届杖朝之年,此时不动笔更待何时?然而自本文前,我居然仍未动笔!无非是为父亲写篇短文而已,并非攀峰摘月回天挽日的惊天动地之举,何以如此难以落笔呢?自责之下,勉力想去:或许可归罪于我的懒惰,偶尔发初志,平素少琢磨,今日推明日,明日又蹉跎;或许可借口于琐务较繁,少有闲暇,身在红尘不自由,迎来送往费斟酌;或许可自惭于学疏才浅,资质愚笨,缺词少句,提笔千斤,纵偶有所得,羞见大方之家;或许窃以为父亲毕竟是农村的一个普通农民,较之他人的或身居高位或著作等身或福布斯财富榜上赫然有名的父亲来,便觉得失去动笔的勇气;或许可归结于父亲健在时写这样的文章,颇有人生终结的意味,心中便隐隐不安;或许可忧虑于一旦着于笔墨,是否会被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哪样真不如这样......&&&&&&&&&总之,有了这太多的或许,也就没了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现在想来,都是我的遁词而已!难道自己真能忙到每天写三五十字都不可以么?难道自己虽无八斗之才,然而连起码的文通字顺都作不到么?难道自己是将父亲与他人的父亲进行角逐竞赛么?难道人世间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正道公理么?&&&&&&&确切地说,只要能写出自己目中所见心中所想的真实的父亲,让自家子孙们能以拥有这样的老人为荣,能够承继老人的品德,能够铭记老人的教诲,能够把老人日常言行搜集起来传承下去,就已经感天谢地善莫大焉!再奢求一点儿说,倘若有人赏光浏览或拨冗听闻该文后,能够大度包容或者慷慨地予以三五句肯定,那更是得陇望蜀喜出望外了!&&&&&&&&&如此而已,夫复何求!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妄想太多,顾虑太过,偏执太甚!&&&&&&&&&然而,现在必须动笔了!&&&&&&&&&因为,父亲突然走了......&&&&&&&&&&&&&&&父亲病危&&&&&&&&&&&&&&&&日早晨8点钟左右,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显示大哥来电。我立即紧张起来。近年来,在父亲年高且多病期间,我最担心家人深夜或清晨打来的电话。深夜来电,必是父亲病情危重,须即刻住院抢救;清晨来电,多是父亲病情转重,坚持一夜后,也需立即住院救治。忐忑中,我急忙按下绿色通话键。大哥问:你今儿有急事儿没有?我说:你就说啥事儿哥?大哥说:昨晚咱爹身上挺难受,一夜都没睡。你要没急事儿回来替我一下,有事儿——也好商量。我连说:行行行,我马上回去!&&&&&&&&&自父亲有病不能自理以来,无论住院治疗或是在家养病,始终由老母亲和我们弟兄5个及妯娌们照顾。在照顾父亲的时间安排上,从未按过子丑寅卯,也未排过伯仲叔季,谁有时间谁上前,谁有条件就多照顾一些。当初,曾有本家叔叔姑姑及邻居们提醒,照顾老人时间还长,应该排排班儿,不要都累垮了。大哥便同我商量:从老人生病以来,数年如一日,弟兄们都是抢着付钱争着值班,从未说过家长里短,没有显过山高水低;再说有的兄弟在外上班身不由己,有的兄弟身体欠佳,排班儿显得生分,还是谁有时间谁就多照顾点儿。&&&&&&&&&前几天,我在家昼夜照顾老人,昨天下午刚刚回城。通常情况下,大哥是不会让我马上又回去的。现在大哥这样说,我立即连想到父亲病情有变。&&&&&&&我匆匆与妻子打个招呼,因父亲病情未明,无法细说,只说有事回家,便急奔下楼,开车就往回赶。我一边开车一边暗自担心:父亲病情千万不要加重!&&&&&&&&&年轻及壮年时,父亲身体极好极壮。进入晚年,父亲罹患诸多疾病,夸张点儿说,老年性疾病都能在父亲身上找到影子。我很清楚,这都是父亲多年操劳过度透支的缘故。1995年父亲突发脑血栓,虽然治疗及时,当时未出现严重后遗症,只有左腿和左手微感麻木和少力,但至晚年症状愈发凸显起来,左手端饭碗都感颤抖,左腿走出几十米便感吃力。&&&&&&&&&2005年骤发心肌梗塞,又经及时抢救转危为安。其时幸赖我岳父尚在世(岳父家传医学深厚,自小随父行医,参加工作又数次到国家和省级
进修,外加本人没有门户之见,酷爱学习,勤于实践,善于总结,仁心施医,终成中西医兼学且优的资深医家),闻知后参酌古今良方,为亲家精心施治,疗效甚为显著(岳父母均于前些年离世,愿岳父母在天有灵天堂安乐)。&&&&&&&&&随后,父亲又相继查出
、高血脂、高血糖、
、白内障、前列腺增生至小便闭塞等疾病。其实上述三高疾病,应是脑梗心梗及白内障这些疾病的根源,只是父亲身体向来很好,且始终拒绝到医院检查,我等子女也麻痹无知,故被忽略错过。待到父亲自己也支撑不住时,各类疾病便如雪崩塌方般蜂拥而至。&&&&&&&&&2014年初,我与朋友陪父亲在邢台市第一医院检查治疗左下肢主动脉闭塞时,无意间发现父亲腰椎似有骨质侵蚀的癌转移迹象,震惊之余彷徨之下,随即又赴邢台矿务局医院再做检查,结果又发现肋骨也有癌转移迹象,且血液化验的相关数据也支持癌变症状。随后,五弟和我又专赴省医院给父亲做PT-CT检查。专家鉴定结果是:前列腺是原发点,腰椎及肋骨为转移部位,且肺部也发现数处节点!这就是说,父亲不仅身患脑梗冠心病等近十种老年性疾病,而且又患上了
!&&&&&&&&&在目前人们看来,身患癌症基本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人类自初始发展至今,各类疾病可谓形形色色千奇百怪,但若涉及癌症二字,无论古今中外,患者莫不胆战心惊,医者莫不畏之如虎。古代医者何以命其病为癌者,今人多引明代杨士瀛在其著作《仁齐直指方》中所说:癌者,上高下深,如岩穴之状…..按照上述意思理解,古人是由该病的形状而为其命名。这样理解固然无错,然我智识浅陋但也冒昧揣测一下:癌字的结构是,外面病框内为岩的异体字嵒字,古人是否不单单指其病形状若岩穴模样,也有其病难治如同岩石般难于撼动的意思呢?现实也果真如此,虽然著名作家柯岩先生曾在报告文学中提出癌症不等于死亡的著名论点,实际生活中确也不乏与癌共存共生的实例,但更为严酷的事实是,无论现代科学技术与传统医疗秘术,至今仍未有确切治愈癌症良方,癌魔已经夺去了并正在夺去而且在未来未知的期间内将继续夺去无数人的生命,给千千万万个家庭制造无数起人间不幸。&&&&&&&&&父亲竟然也身患不治之症!怎么办呢?我们兄弟们瞒着年迈的母亲,与本家叔叔和姑姑们商议父亲的病情,并向市内外多家医院的属于亲朋好友的医生们恳切请教。最后,经参考各方意见,我们商定:从父亲的高龄、多年的综合性老年疾病和目前身体状况出发,从市内外医院手术、放化疗等综合手段考虑,从耳闻目见的众多治疗案例的效果分析,不宜选择手术放化疗等短兵相接刺刀见红的对抗性治疗方法,而是采取
为主、固本扶正、增强免疫、提高生活质量等
传统治疗思路,或许老人走得会更长一些,生存质量会更好一些。&&&&&&&&&此后,按照上述治疗思路,吃参片补阿胶激活免疫力增强抵抗力,服丹参用降糖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千方百计控制父亲病情的继续发展,想方设法维持父亲身体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经三年多治疗和护理实效看,采取固本扶正与癌症共生共存的传统治疗方法应是正确的。在此期间,父亲曾因低钾低钠低血糖及电解质紊乱等数度住院救治,但毕竟还能维持正常人的基本生活状态,而恶性疾病也未出现疼痛难忍的局面。&&&&&&&我们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虽然父亲目前病情比较乐观,但病魔依然潜伏在父亲体内并日夜侵蚀着父亲的身体,谁也不知道癌魔会何时发作或以怎样的形式发作,一旦打破目前暂时的脆弱的平衡,后果将不堪深想。因为,当年我爷爷就是患得肝脏恶疾,晚期那种撕肝裂胆般的疼痛,即便是像我爷爷那般刚强也忍受不住,至今想起爷爷当年饱受病魔蹂躏生不如死的日子,而全家人心如刀绞却又束手无助的样子,都让人痛苦不堪不寒而栗!&&&&&&&一路上,我边开车边默默祷告:父亲病情千万不要加重,万万不要出现像爷爷晚期那样痛苦不堪的状况!&&&&&&&&&我驾车快速驶出市区,顺着滨江路径直向南,穿过七里河大桥,掠过沿途村庄,一路驶进村子。我在胡同口刚停稳车,手机又响起来——是母亲的电话,问我到哪儿了——母亲向来沉稳,今天声音有些异样。我急忙回答:到家门口啦!我顾不得与迎面邻居寒暄,三两步冲进家门,急步走进父母亲居住的北屋。父亲在临窗的床上躺着。村里诊疗所年轻的医生忙碌着,他右手拿着手电筒,左手拨开父亲的眼睛,正给父亲做检查。母亲与大哥站在床边。大哥冲我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凑近床边一看,大吃一惊——昨天下午,父亲还是一切正常,饮食依旧,或卧或坐,言谈神色,无异往时。然而现在,父亲状态大变,脸色发白,神色漠然,嘴巴微开,呼吸缓慢粗重,状况极其不好。医生检查完毕。大哥问:咋样儿?医生缓缓说道:瞳孔了,我心里一凉!医生又说:已经没有知觉。你看——医生提起父亲左手,然后一松,父亲的胳膊就像软皮管一样松塌塌地坠落在床上———你看,医生又说。大哥说:赶快叫救护车罢?我看父亲病情如此沉重,真担心半路出现意外,就询问医生:现在能不能动?医生沉吟着,让人几乎没有察觉地摇摇头,只是说:先侧过身吧。我建议道:是不是就这样儿平躺着?医生看一眼我,简单解释道:有痰。我随即明白医生的意思——侧过身好出痰。很多危重病人最后都是被痰憋死的!于是,大哥和我小心翼翼地把父亲翻向右侧。父亲全身瘫软,没有一点儿凑劲儿的感觉。母亲满脸忧色,对医生和我说:昨晚上难受一夜,今儿早起还说没事儿,还锻炼了几下身体,又拍手又攥拳,后来解了个大手,眼看着就越来越弱,一会儿功夫就成这样了。医生说可能是解手引起大面积脑血栓或脑溢血。我问:能不能先输液?医生沉吟道:得确诊是啥类型。然后,医生再看看父亲,沉默片刻,说了句观察观察再吧,背起出诊箱匆匆走了。&&&&&&&&&年轻医生的反常举动,愈发加重了我们的不安。按理说,父亲病情如此危重,医生本应不离左右,全力抢救才是。况且,我家与年轻医生家又是三代世交,爷爷辈儿是情投意合的挚友,父亲辈儿也属莫逆之交,我们这一代也相处很好,我在外与之接触少一些,大哥他们且是常来常往的。然而,年轻医生居然走了!无论讲医德还是叙乡情,年轻医生的行为都是有悖常理无法解释的。唯一理由是:父亲已是回天无力!&&&&&&&&&我听老年人讲过,旧时乡村郎中行医,都愿意像扁鹊华佗那样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非常顾忌哮喘类拖拖拉拉久医不愈的麻烦事儿,尤其忌讳濒危病人在自己面前撒手咽气。所以,每当病人奄奄一息,郎中们往往口称无碍,脚下却赶快抽身走人。现在虽是二十一世纪,但早年行医传统却依然影响着乡村医生们。总之,若不是父亲危重不治,医生断不会有如此举动。大哥出去送医生。我也赶快到院里,给矿务局医院急诊科表侄女打电话,询问医院既然有给病人检查的移动B超,可有出诊的小型活动CT——现在回想起来,此举何等无知!但在父亲病危时刻,我无暇多想,怀抱一丝侥幸心理,想尽最大最后的努力。表侄女回答没有,就关心地询问老姨父的病情。我简短地叙述了父亲的现状,收话后,急忙回到北屋。这时,大哥送医生回来。&&&&&&&我把与表侄女通话情况向母亲和大哥简单说了一下。母亲和大哥看着父亲,满脸忧愁,都没有说话。父亲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意识依然昏迷,仍是右躺姿势,右手搁在床边椅子座面上,左手搭在腰部。哥和我都俯身喊了父亲几声。父亲没有应声。&&&&&&&我仔细看看父亲:老人眼窝深陷,眼圈发黑,眼睛似睁似闭,脸色黯淡灰白,两鬓及太阳穴隐隐有些青色,嘴巴微张,呼吸极其微弱。&&&&&&&我们不懂医学,但凭经验也知道,父亲命悬一线,危在瞬息!&&&&&&&大哥悄悄对母亲和我说:给叔叔和姑姑们打个电话吧。又说了几个本家堂兄弟的名字。&&&&&&&母亲看看我大哥,没有说话,默许了。&&&&&&&农村风俗,老人临终时,送别的亲人越多越好。村里人讲究能不能得儿女的济——所谓老人得孩子的济,是指老人临终时,孩子们能陪伴在身边送行,而不单指孩子对老人孝顺或赡养照顾的程度。&&&&&&&父亲病情突变,眼下处于生死转瞬之际,确该告知至近亲友火速前来。&&&&&&&事已至此,我也赶快分别给市里妻子和仍在煤矿的五弟打电话。通话时,一阵巨大的悲痛瞬间涌上来,使我声音哽咽,泣不成声。&&&&&&&母亲坐在床边,眼中含泪,左手摸着父亲右手的脉搏,右手在父亲后背轻轻摩挲着。&&&&&&&我把母亲扶过一边坐下,然后我用手在父亲后背轻轻地按摩着。&&&&&&&母亲叹息道:你爹没有脉了。&&&&&&&我用手指按住父亲右手腕,寻找半天,果然一点儿感觉不到脉搏跳动。我又摸摸父亲手掌和脑门,父亲的手和脑门仍然温热。&&&&&&&我一边继续给父亲按摩着,一边低声呼唤着父亲。&&&&&&&父亲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静静地看着父亲灰白暗淡的脸,仿佛要把父亲的面容印到脑海里似的!渐渐地,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本家叔叔和兄弟姊妹媳妇们及侄孙们迅速赶到了-----&&&&&&&远房族人和邻居们纷纷赶来了——&&&&&&&大姑和大姑父也赶到了——大姑与大姑父均已年届八十,居住在约2里路的邻村,闻讯便心急脚慢地赶过来。&&&&&&&我妻子和五弟一家也都赶回来了——&&&&&&&人们齐聚北屋,至亲们围在床边,族人和邻居们站在稍远的地方,满满当当,都悲切而肃穆地注视着父亲。&&&&&&&大姑双手握着我父亲右手,轻轻连声叫着哥,脸上泪水不断线地淌下来。大姑父站在大姑身边,默默地注视着,眼里盈着泪水。&&&&&&&叔叔和婶婶也站在父亲床边。叔叔泣不成声地也叫着哥,婶婶流着泪,搀扶着我母亲。&&&&&&&这时,远房叔叔开始指挥家族兄弟和邻居们收拾北屋的东西,把条几上、桌子上、茶几上等零散杂乱物品搬到院里或其它屋里。气氛很紧张也很压抑,众人都是悄声细语,轻手轻脚。他们是在为父亲的后事作准备。&&&&&&&我心里哽咽着,像刀绞般地痛。&&&&&&&当他们要搬动条几和桌子等大物件时,我微微摆摆手止住了。在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阻止搬东西呢?我觉得,此时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就意味着父亲再无生还的机会,这让我感到非常不祥。我是多么盼望着父亲能够再次战胜死神!去年曾有两次,父亲也是奄奄一息,又奇迹般地抢救回来。&&&&&&&远房叔叔及本家弟兄或许理解我的心情,大件东西暂且没有搬动。&&&&&&&这时,大嫂和妯娌们把一个大包袱提进来,从包袱角漏出的衣物看,应是给父亲准备的寿衣。我心中一酸,眼泪又涌出来。&&&&&&&这段时间里,父亲始终平静地侧躺着,渐渐地渐渐地,呼吸愈来愈弱,终于一丝也听不到了——&&&&&&&我摸摸父亲的手,已经发凉,再摸摸父亲的脑门,脑门仍然微温。&&&&&&&我知道,父亲的生命正在慢慢逝去!我知道,父亲的魂灵正在渐行渐远!&&&&&&&我不知道此时该为父亲做些什么,依然轻轻而机械地抚摸着父亲的后背,并不时用手去试父亲脑门的温度,好让父亲在离别人世的时刻,感受到亲人们的温暖和关怀,让父亲走得没有挂念,走得慰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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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助念&&&&&&&&&&&&&&&&&&&&&有谁碰碰我胳膊,低声叫道:二哥。&&&&&&&我回头一看,是我三弟媳妇,旁边还站着她的妹妹和妹夫。我朝她们微微点点头,就用询问的眼睛看她。&&&&&&&她悄悄说:二哥,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做啦!&&&&&&&我稍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是去年,父亲在
经过一番抢救后,病情好容易才稳定下来。三弟媳妇和她妹妹及妹夫就找到我说:老人临终时,应该从寺庙里请僧人或居士给父亲助念,这样老人走的时候不痛苦,还可以升入极乐世界,再也不用受六道轮回之苦。&&&&&&&在经过几十年无神论教育洗礼的当代社会,三弟媳妇等人这番关于极乐世界和六道轮回的言论,让一般人或称之为正常人看来,自然是封建迷信,无异于痴人说梦。别人如是观,我也应如是想。然而,我却不能如是观和如是想;因为,在三弟媳妇和她妹妹身上还有一段奇异的故事。&&&&&&&不知是家族遗传基因的缘故,还是劳动生活中不良或偶然因素所致,三弟媳妇和她妹妹都是严重的类风湿病患者。略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此病属于不治之症,人称不死的
,能够控制住不向恶处发展就是最好的结果,稍有不慎便会由浅而深由四肢而脏腑最终发展至类风湿心脏病从而不治。自患病之后,几年来,姊妹俩在市里市外大小医院住了个遍,让中西医专家权威看了个够,将西药
大包小包吃了个饱,把针灸按摩拔罐理疗十八般兵器用了个全,直治得病情由轻到重,生活由勉强自理到卧床不起;肠胃严重受损,喝口米汤都吐得翻江倒海;手足严重变形,痉挛卷曲就像鸡爪鸭掌似的。&按当时她们的病情看,几乎家里人都认为她们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后来,有人指点她们到寺庙学佛修行,说是念经拜佛诚心忏悔自可疗治百病。虽然全家人对此并不以为然,但除此再无良方,于是死马权当活马医,也就由她们去了。孰料,她们在经过起初的拒绝、犹豫和尝试等阶段后,姊妹俩居然虔诚
上了佛教,又是去寺庙听法师讲经开示打佛七,又是在家念经拜佛听录音看视频,忙得是不辨昼夜不亦乐乎!就在众人把姊妹俩做笑话听当怪物看时,然而谁也没预料到,姊妹俩慢慢的居然有了变化,中西药越用越少,饭食越吃越多,脸色由苍白而渐有红色,生活逐渐能够自理。随着姊妹俩身体的变化,家里人态度也起了变化,由起初的思想上坚决否定而行动上听之由之,渐变为由迷惑不解进而有几分相信,然后又进化为能够耐着性子听她们宣说几句。&&&&&&&我曾分析,三弟媳妇姊妹俩上述变化的根缘。首先不能把它归功于现代医学的伟大胜利,因为目前医院对类风湿病的治疗现状,都是控制病情发展,不能根除治愈,而且她们的病情就是在大小医院里越治越重直至生命垂危的。其次,也不能把姊妹俩的前后变化,归功于哪位高人异士的慈心救治枯木逢春,因为她们根本就无此幸运。那么,人们唯一可视可见的,就是姊妹俩虔心拜佛朝晚功课。所以,无须追根溯源也就罢了,若确需弄个水落石出,好像也只有佛祖的慈悲佑护所致了。&&&&&&&从此,姊妹俩也就更加勤学苦修,同时加强了对家里家外人们的宣传度
作。因此,在父亲几次住院后,姊妹俩曾几次对我说,在老人临终时应该请寺庙里的助念团来家助念,这样对老人好也对家里人好。我虽然理智上排斥,但又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于是就以此时忌讳谈这样的话题,再三推脱以后再说。&&&&&&&自从被我婉拒后,三弟媳妇姊妹俩并未灰心止步,而是借照料和探望父亲的机会,时不时地给父母亲适度谈些佛学方面的基本知识,又从寺庙请来佛理造诣较深和实际修为较好的同修们为父母讲授开示。我父母均是饱经风霜胸怀宽阔之人,面对三儿媳妇姊妹俩儿及其他修行人的劝说,尽管未必理解或者能够接受她们的佛学理论,但均是点头微笑称是而已。于是,三弟媳妇就此又给我父母拿来两个念佛机,分别放在父亲床头和客厅,放起阿弥陀佛号来。开始放念佛机时,父母并不以为然,经常遗忘,时断时续。后来,经我三弟媳妇提醒多了,终于不再关机,白天响亮夜晚微弱,无外人高声有客人低音,昼夜不停地回响起了阿弥陀佛号的声音。&&&&&&&此时此刻,在父亲弥留之际,三弟媳妇姊妹俩就是提醒我,为父亲助念不能再耽误了!&&&&&&&三弟媳妇姊妹倆之所以一再给我说,或许基于以下原因:一是可能认为我比较讲理。在我读书渐多阅历较丰后,深知高人能士层出不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似风平水静之处,常有翻江倒海之人,貌似理直气壮之论,亦属井底穴蛙之见!我总要告诫自己,不可随易臧否人物高下,不得轻断他人意见然否。二是可能认为我处事比较注意方式,说话态度较为温和。古人云,君子断交而不出恶声。我达不到圣贤境界,但与人寒暄交际,注意些处事方式,调整些语气态度,也还是可以做到的。三弟媳妇姊妹之所言所为,常为一般人不接受,敬而远之者有之,冷嘲热讽甚而恶口相加也非鲜见。况且,劝说为逝者助念,实施与世俗不合的措施,立意虽好但也极易遭受他人拒绝。所以,三弟媳妇姊妹俩自然要选择对象,三思而后行。三是三弟媳妇曾得到我保守的肯定和间接的鼓励。我在不经意间发现三弟媳妇身体逐渐好转后,虽然我未解其中奥秘未能全部肯定,但认为能使病情逆转就是好的,于是对母亲说也曾对三弟媳妇说,既然如此好就要坚持下去。四是认为我可以做通母亲及家人的工作。我天生愚笨资质平庸,但总算懂得笨鸟先飞愚人先学的道理,因而年少之时,放学之后农活之外,最喜欢与书本为伴,每每读得不辨天昏地暗忘记东南西北;随着我年岁渐长阅历渐深,说话开始引起长辈们注意,提些建议也能为家人采纳一二。由以上所说,三弟媳妇姊妹俩把我视为劝说对象,可能认为我不会固执己见,不会态度恶劣断然拒绝,再进而认为我能够做通家里人的工作。&&&&&&&我擦擦泪悄声问:怎么做?&&&&&&&三弟媳妇说:去寺庙请助念团来念经,老人不能动,家里人不能哭,念24个小时以后再按村里风俗做。&&&&&&&我思索一下说:能不能这样?助念团在屋里该怎么助念就怎么助念,外面乡亲们按风俗该怎么就怎么做?&&&&&&&三弟媳妇说:那不合寺庙规矩,要是那样人家不会来。二哥不能再等了,再晚就来不及了。这真是对咱爹好,对咱全家都好!&&&&&&&我说:这是个大事儿,叫我跟咱娘和大哥商量一下。&&&&&&&听我这样说,三弟媳妇和她妹妹及妹夫就都跪倒父亲床前,双手合十,低声念起西方接引阿弥陀佛来。看到她们这样做,满屋的子孙和儿孙媳孙妇们都跪了下去,我年已八十的大姑也跪了下去,都是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低低念着阿弥陀佛或默默祈祷。&&&&&&&母亲和大哥就在旁边。我把三弟媳妇等人的意思说了一遍。&&&&&&&母亲沉吟道:这么多人都等着哩。&&&&&&&大哥含着泪也说,如果那样就在村里成笑话了!你说嘞?&&&&&&&我沉思了片刻,又摸摸父亲的脑门,完全变凉——父亲已经走远了&!&&&&&&&按照村里的做法,这时必须赶快给逝者穿衣服,否则时间一长,逝者身体僵硬,再穿衣服非常困难。有的人家,老了人后穿衣慢点儿,逝者四肢不能打弯,家人又是用热水捂又是连抻带拽,既对逝者不敬又增加穿衣难度。有的人家,老人自觉大限已至,临终前就把寿衣穿好,然后平静等待阎王爷的召唤,免得届时儿女们手忙脚乱忙中出错。有的人家,老人尚有气息未曾走净,儿女们全然不顾老人有无知觉痛苦与否,七手八脚地就给老人把寿衣穿将起来,实在是矫枉过正顾此失彼之举。&&&&&&&因是,此刻不敢也不能长时间等待。我就对母亲和大哥还有本家叔叔远房叔叔商量道,同时也是说给三弟媳妇等人听:我看是否这样儿,还是先按村里风俗做,赶紧穿衣服,自己也可以助念,以后再采取补救措施。&&&&&&&母亲和大哥等人没有异议。见状,三弟媳妇姊妹俩也不再坚持,只是说:给老人穿衣服时,家里人最好不要哭,老人心神一乱,容易堕入三恶道。三弟媳妇说完,就与她妹妹及妹夫还有我侄女等人移到离床较远的地方,一边不停地跪下站起行着叩拜大礼,一边大声连续念起西方接引阿弥陀佛来。&&&&&&&随后,在本家叔叔和远房叔叔的指挥下,在三弟媳妇等人的助念声中,由我们五个儿子给父亲理发刮胡须,撤去伴随父亲近一年的导尿管,脱掉临终前的衣服,用温净水擦洗全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换上殓衣——深蓝团花绸缎长袍大褂,青色盔式帽,白线袜,黑布鞋——口中放入乾隆通宝噙钱,袖筒里装入五谷和麦麸,然后大哥抱头其他兄弟们或抬身或搬脚,从床上将父亲轻轻地移到铺好稻草的门板上,又将一块红布蒙在父亲脸上。&&&&&&&在给父亲擦洗和换穿衣服时,我们感觉到父亲身体不仅没有僵硬,而且像面条一样柔软,甚至父亲生前身体都没有这样柔软过。在红布蒙上前,我仔细看过父亲的脸,面容丰满,面色发白,双目微闭,嘴角略翘,平静慈祥,似带笑意,仿佛睡着了一般。&&&&&&&我曾听老人们说,人老后看面像,容貌如生,就像睡着一样,这样的人走得地方好。父亲身患多种老年性疾病,走时这样安详,走后这般模样,使我在悲痛欲绝时,心里有了些许安慰!&&&&&&&刚将父亲在铺着稻草的门板上安放好,有人推进来一口水晶样冰棺(当时无暇多思,后来想到,将逝者安放到草铺上,是古来旧例;现在使用冰棺,则是人们预防遗体有变。所以人们先将逝者安放于草铺上以遵从古礼,接着又将逝者移放到冰棺内以防万一),于是我们又将父亲从门板上稳稳移到冰棺里,推来冰棺的人又将温度设定在零下15度左右。&&&&&&&随后,我们在冰棺前搁好矮桌,摆上父亲遗像,点亮蜡烛,燃起线香。&&&&&&&待一切都准备妥当,远房叔叔说道:好啦,哭吧。&&&&&&&远房叔叔话音刚落,全家老少几十人噗通跪在地上,刚才拼命压抑的悲痛瞬间迸发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震撼屋宇,涌出门窗,搅动着寒风,飞向深冬凄楚的天空……
吊唁(第一日)&&&&&&&&&&&&&&&&&&&&&父亲遽然离世,大大出乎我家人的意料。&&&&&&&父亲年事虽高,且身患多种老年性疾病,并有四次到
抢救的险情,但总是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近时间来,父亲病情稳定,饮食正常,睡眠也还好。就在前不久,二位姑姑探望父亲罢,已走出家门,又拉住我悄悄问,你爹状况这么好,是否当时省医院检查结果有误?&&&&&&&自父亲患病以来,姑姑和叔叔你来我往,频繁探望问讯,兄弟姊妹间感情之深厚,令我们子侄辈为之动情,使街坊邻居们为之感叹。在得知父亲身患
之后,起初姑姑叔叔和我们一样,心情沉重惴惴不安。根据当初我爷爷及患有同类疾病的人的情况推断,我父亲怕也是来日无多,难于坚持多久。但几年来,父亲病情虽有反复甚至数度危若累卵,然而总能转危为安性命始终无虞,且未出现恶疾应有的疼痛难忍的现象,由此姑姑们又产生新的希望。&&&&&&&我理解姑姑们的心情,极其盼望是医院粗心误诊,万分希望是虚惊一场。然而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最近一次,我们陪护父亲在矿务局医院住院时,我曾就此问题请教过医生。主治医生将各级医院前后所拍的厚厚的影像资料审视一番后,肯定地说不会有误。因为,在父亲首张CT影像中,仅仅发现一处肋骨端隆起的癌转移迹象;而在父亲最近一张CT影像中,几乎所有肋骨端均已出现隆起的癌肿现象!若是医院检查有误,该如何解释这种病象呢?更毋庸说省医院PT_CT的检查结果了。&&&&&&&父亲能够坚持这样久,从常理看来,应是医生精心辩证施治和父亲顽强求生意志及我们家人悉心照料的结果;然而,其中尚有不便为人道的隐情,在父亲住院救治或在家疗病等正常措施外,我家人甚至采取了求神问卜祈祷还愿等一切可能的方法!所以,直至父亲去世,我家人始终无法解释父亲为何能坚持这么久和为何没有出现像爷爷那样疼痛难忍的状况,就连医生们也连称奇迹。&&&&&&&鉴于父亲的病情,不仅两位姑姑和叔叔满怀希望,就是母亲和我们也很乐观,认为父亲短时间不会有事,再坚持两三年也是可能的。即便有变,也应该像类似病人那样,首先从饮食和起居方面出现变化,每况愈下,渐重渐弱,直至寿终正寝。然而,万万没有料到,父亲病情风云突变,昼夜之间猝然离世!&&&&&&&因此,在父亲辞世时刻,我们不光是心理上毫无准备,就是老人后事必备物品也欠缺极多。即便是前面讲到大嫂拎进来的寿衣,也是去年在市第三医院抢救时仓促置办的,此后再也没有人提及此事,一是家人谁也不愿言及,二是父亲此后身体状况也无须考虑此事。&&&&&&&所以,在早晨及上午,全家都是在悲伤慌张和杂乱无序中过来的。幸亏本家和远房长辈们经多见广,指挥本家兄弟及年轻的邻居小伙子们,搬家伙买东西,漏哪填哪,缺啥补啥,总算是把父亲离世之初的有关事宜办得有条不紊,稳当妥贴。&&&&&&&总之,在紧张忙乱之后,诸事已然就绪:父亲遗体已经安置稳当,灵前蜡烛线香及纸钱准备齐全,我们儿子们披麻戴孝守在灵前,母亲在北屋套间由大姑和婶子陪着掉眼泪。其它外场的事情,由本家叔叔和远房叔叔商量后,指挥家族子侄们去做。&&&&&&&这时,市里几位朋友们也闻讯赶来。虽然对农村风俗不懂不好插手,但此时此刻能在旁边陪着就已经体现出朋友弟兄们的挚情高义,令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一切准备妥当后,接着就进入了农村丧事的守灵和吊唁阶段。&&&&&&&俗话说十里风俗不同。市里与我村也不过二十余里,在丧事的礼仪上基本相同,但也略有差别。首先是孝眷守灵的形式,市里孝眷们是在灵前两侧拜垫上跪着的,而村里孝眷们则是在灵前祭桌两边矮凳上坐着即可。其次,市里在出殡之前(或曰火化之前)都是可以吊唁的,而村里在出殡的前一天是停止吊唁的。第三也是绝然不同的地方,在村里依照规矩,要在停放遗体的屋外,距离屋门约二尺许,从房顶垂下一张竹帘,把屋里屋外隔开。这在市里是从未见过的。我不知道农村屋外悬吊竹帘的讲究,但我猜想,悬吊竹帘隔断内外以后,从屋外看不清屋内,从屋内却可以看清屋外,这就产生两方面的作用:一是从屋外看不清屋内,让吊唁者看不到逝者从而减少恐惧感,毕竟人们对死亡都有一种天然的惧怕(若是自家老人去世只顾悲伤那会恐惧,除此以外则当别论);二是从屋内能看清屋外,这样让孝眷们知道谁来吊唁,仪式进行至何等程度,从而决定由谁去迎接,何时去答谢。&&&&&&&本家叔叔和远房叔叔过来,找我母亲和大哥等人商定几件重要事情:&&&&&&&一是停灵和出殡时间。按照村里老年旧例,停灵一般为七日、五日或三日。当然也曾有过停灵九日的,但那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鬼子未侵入本地前发生的事情,逝者家为村中首富,借此炫耀大操大办,沿街搭建席棚,垒砌数口大锅,从早到晚饭菜不断,不管本村还是邻村,谁来谁吃,不问作甚。自从日本鬼子侵占本地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乡亲们提心吊胆,饥寒交迫,每天在刀尖上过日子,谁还敢谁又能如此炫富无事生非。此后至今,本村再未有过如此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奇事。&&&&&&&我父亲1933年生人,享年84岁,在村里也属于为数不多的德高望重的长寿者之列,选择三日显然不妥,只能是五日或七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母亲说,现在天气这么冷,又贴近年底,乡亲们又这么忙,不要七日,就五日罢。于是停灵时间就定为五天,当日为日(农历日),顺延自然本月10日(农历日)中午出殡。&&&&&&&二是如何报丧。于是掰着指头算清东南西北城镇乡村的远近亲戚,一一商定由谁去哪家亲戚处通知,随即把当事人叫来当面指派清楚。&&&&&&&三是买什么寿木。父亲用什么棺材也是重要的事情。父亲在家族地位、邻里威望和村里影响,都决定父亲必须使用上好的棺材,不能让人指指点点,说长道短。远房的侄子建议说本地棺材贵且质量不好,还是到邯郸市永年县去买,价格合适质量又好。于是就委托提建议的侄子去办理此事。&&&&&&&之后又商量了一些琐碎且必办但无须在此赘述等项事情。&&&&&&&第一日很快就过去了。父亲去世突然,诸事欠缺,手忙脚乱,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白天吊唁的人们并不多,市里的朋友们尚未得到信息,村里乡亲们都是天擦黑才来吊唁。&&&&&&&傍晚时分,吊唁的乡亲们来了。有的是本家已出五服的族亲,有的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有的是久远以来因种种交往而积累日深的挚友……都是手持黄表纸包裹的烧纸,三五成伙儿,络绎不绝。&&&&&&&男人吊唁在屋外,由我本家叔伯兄弟陪吊,跪在北屋门口台阶前铺着拜垫的地上,各自按照与我父亲的辈分关系,称呼后跪下呜呜地哭上几声,之后站起拱手致礼。礼毕,陪吊的本家叔伯兄弟上前递上撕成方块的白布(俗称吉利布。想是以前人们穷苦困难,身上备有手帕的寥寥无几,所谓吉利布其实就是让吊唁的乡亲擦拭眼泪的。现在人们的经济状况及身上配饰早已今非昔比,但这种做法仍作为丧事民俗保留了下来)。然后大哥或其他兄弟们从守灵的北屋里走出,给吊唁乡亲们行跪拜大礼。近处居住或关系较密切的吊唁人,一般会留下来寒暄一会儿,询问老人离世时情况以及需要帮助做哪些事情。远处的乡邻们,吊唁罢即告辞离去。&&&&&&&女人们吊唁也是两两作伴,但不在屋外,而是走进北屋内,或坐在沙发上,或坐在矮凳上,也是按照与我父亲的辈份关系,各自称呼后开始哭泣。中年以及老年女人多是仰脸放声大哭或是又说又哭,年轻媳妇们则是掩面啜泣或是掩面做哭泣状。吊唁女人们哭上一会儿后,就纷纷被我家中女眷劝停。之后便进套屋与我母亲见面,陪着我母亲掉一会儿眼泪,说一会儿话后离开——
守灵(第一夜)&&&&&&&&&&&&&&&&&&&&&夜幕降临了。&&&&&&&夜色愈浓,寒风愈厉,寒气愈重。人们在院里来来往往,瑟缩的身影在灯光里长长短短。&&&&&&&终于,吊唁的乡亲们慢慢离去了。本家叔叔和远房叔叔及帮忙的邻居们在忙碌了一天后,也陆陆续续回家了。&&&&&&&院子里冷清下来,处处弥漫着阴冷的寒意。灯光惨白,照着摆放在北屋门口的金童玉女及金山银山;寒风打着旋,吹得院里花圈悬挂的挽联簌簌直响。&&&&&&&全家人聚集到北屋。邻居和亲友们离开后,白天始终敞开的房门自然关上,但房间内依然很冷。&&&&&&&白炽灯散发着冷冷的光亮。&&&&&&&屋里显得空空荡荡。原来满满当当的
及物品,已被搬到别处;不能搬走而留下来的,凡是带红色的物品和能照人的玻璃都用白布遮住。&&&&&&&盛敛父亲的冰棺横靠在北墙的正中央,那原来是搁放迎门条几和方桌的地方。冰棺上方约2高米的墙上挂着爷爷和奶奶的遗像。冰棺南侧正中是供桌,供桌上摆放着燃烧的一对白色蜡烛和冒着袅袅香烟的三支紫黑色的线香,供桌前地上是焚烧和盛敛纸钱的一个瓦盆。&&&&&&&屋内东西两侧是三人大沙发和单人沙发。屋子四周散放着一些带扶手或不带扶手的椅子和凳子。&&&&&&&母亲坐在西侧的三人大沙发上。四周围着母亲平日里疼爱的孙子和孙女们。媳妇们则围坐在稍远的地方。我们5个儿子仍守在供桌两侧,无声而不时地续着烧纸。&&&&&&&屋里极其安静,气愤异常的沉闷压抑。所有人都呆呆地坐着,眼睛都红肿着,空洞迷离的眼神似乎看着前面什么东西,其实又什么都没有看到。&&&&&&&母亲眼皮浮肿,脸色憔悴,神色悲戚,抬眼依次从我们脸上浮过,然后缓缓说道:都不要太难受喽,还有不死的人哩。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泪水止不住从脸上流下来。&&&&&&&满屋的人本来是强压着悲痛,一看老人流泪,哪里还能控制得住,顿时又响起一片呜咽嘶哑的哭声——&&&&&&&过了好一会儿,一家人才哽哽咽咽止住哭声。&&&&&&&母亲一动不动地看着冰棺里的父亲,沉思的眼神似乎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良久后,母亲把眼神收回来,又扫过眼前的孙子和孙女们,喃喃地说到:你们爷爷这辈子不容易,十五六岁就去外头卖笔墨,年轻时就当生产队长,后来又挑头办厂,吃得苦头大了。&&&&&&&大哥沉默了一会儿,看看屋里认真聆听的儿子儿媳女儿侄子侄媳妇们,说道:听你奶奶说了没有?你爷爷十几岁就到外地卖笔墨,你们十几岁能干啥呢?&&&&&&&母亲不以为然地说:嗨,那时跟这时不能比,现在谁能舍得?&&&&&&&大哥接口问:我听俺奶奶也说过这个事儿,那是为啥儿?按理说俺爹是第一个孩子,俺爷爷和奶奶应该舍不得,是家里贫穷过不下去?还是其他啥事儿?&&&&&&&大哥的疑问,其实也是我和在场人的疑问。我也曾几次听奶奶说过我爹少年卖笔的故事。奶奶夸赞我父亲,自然是既心痛父亲,又为了激励我们,但也从未讲过其中的原由。今夜全家人为父亲守灵时,母亲也给我们重提父亲少年卖笔墨的往事,自然即是对父亲的缅怀,也是在激励子孙们,发奋努力,光宗耀祖,以告慰父亲或爷爷的在天之灵。每当我听到父亲这些往事时,心中时常升起自责和感叹:父亲年少时的早熟聪明胆大担当,确实不是我等儿孙辈儿所能比拟的!但正如大哥所问,为什么父亲十五六岁就外出卖笔谋生呢?&&&&&&&母亲凄然一笑,说起父亲当年往事——&&&&&&&父亲早年外出闯荡,基于如下原因:1945年农历8月15日邢台市解放,接着在农村搞起了轰轰烈烈的土改运动,当时农村的最高权力机构是农民协会,在批斗地主富农均浮财分田地的时候,产生了严重的乱抓错杀等过火过激的行为,甚至让正上学的孩子上台施展身手,对批斗对象轻者拳打脚踢,重者用烧红的火箸烫。我爷爷和奶奶心软看不过去,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做此违背良心之事,于是就让正上小学的父亲辞学回家,从而就诞生了父亲远赴山西陕西卖笔做生意的少年非常之行。&&&&&&&我听母亲说了,心里顿时恍然,也完全理解当时爷爷和奶奶的做法。我十几岁在本村上学时,每逢麦假秋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学校特设两个假期,为支援农村麦收秋收而设,现早已取消)和寒假,均要到农村生产队劳动。在集体出工的来去路上或田间地头休息时,经常听长辈们说古,其中就说到刚解放时土改的往事,谁谁谁是农会主席如何如何威风,谁谁谁被扫地出门,谁谁谁被砸了核桃——所谓被砸了核桃,就是斗争对象被乱石头砸死。核桃者脑袋之谓也。&&&&&&&我曾在网上看过山东省某县关于土改运动的有关资料:在一切权利归农会的极左口号下,处处点火村村冒烟,抄家羁押肆意杀人,淹死活埋吊死砸死闷死,无所不用其极,其残酷程度使人不寒而栗,其无法无天令人发指!该文总结土改运动经验教训时,曾提到山东土改运动之所以失控走偏,其中也是受到了晋冀豫土改运动中某些做法的影响所致。由此可知,当时土改运动如暴风骤雨般席卷大地;由此可知,群众运动一旦失控,将会对社会政治和经济造成何等巨大的破环作用;由此可知,该运动使多少家庭灭绝又使多少无辜生命涂炭;由此可知,当时我们这一带土改运动,与山东相比,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种情况下,爷爷和奶奶宁肯让我父亲辍学远出履险卖笔墨,也不愿意让我父亲参与视人命为草芥的运动中去!&&&&&&&我自从听说父亲这段故事后,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当时年仅十五六岁的父亲,单薄的身躯稚嫩的肩膀,挑着并不轻松的笔墨担子,从家乡一路向西,顺着大路或小道,跋山涉水,披星戴月,走村串寨,吆喝售卖。我查过河北省石家庄到山西省太原市的距离,那是250公里的路途;我也查过河北省石家庄到陕西省边界的直线距离,应该在250公里基础上再增加成倍距离。那可不是现在的高速或省道市道区道乡道的水泥柏油
,也不是目前的高速列车或长途短途
的交通条件,而是丘陵起伏山势陡峭,溪流密布灌木丛生,道路蜿蜒坎坷难行,全凭自己肩挑重担一双布鞋走完这几百甚至上千里的路程!父亲能不感到担子沉重双脚酸疼吗?能不感到道路遥远前途迷茫吗?能不遇到歹人的刁难和恶狗的追咬吗?能不在身体劳累遭遇困顿时思念父母双亲吗?&&&&&&&后来,我与父亲交谈时,曾有意无意地问父亲当时的情况,也曾听父亲简单说过,如何穿越解放军与国民党军相持胶着的地区,如何被两方军队扣留审问,如何巧遇自己乡亲得救释放等等。虽然父亲说时表情轻松语气平静,但我能够体会当时的危险和父亲内心的恐惧焦虑,只不过时过境迁淡然模糊罢了。每当想起这些,虽然为父亲小小年纪敢走南闯北引以为傲,但我心里也总是酸楚不止感叹不已。&&&&&&&我想,环境创造和改变人是亘古不易的真理!倘若没有解放初期
的特殊境遇,爷爷和奶奶舍得让我父亲外出涉险远途奔波吗?还能有我父亲少年时期不平常的经历吗?当然,如果我父亲不是聪明早熟胆大担当,就是环境再适宜条件再具备,爷爷奶奶也不可能让十几岁的儿子在兵荒马乱之时冒此重大的风险!&&&&&&&这时,大哥的女儿蕾蕾问道:奶奶你小时候啥样儿,是不是比我爷爷好点儿啊?&&&&&&&母亲摇摇头,叹口气说:奶奶那时候也不容易。土改那会儿,村里真正有钱的人家早就跑了,自己家最多就是富裕中农,结果矬汉子里面拔将军,就把自己家给斗争了。全家人扫地出门,大冬天住在河崖边圈羊窑洞里,喝没喝吃没吃铺没铺盖没盖,你姥姥娘和姥姥爷全都病倒了。为减少家里吃饭人口,也为我大姐找个出路,就把我大姐匆匆嫁到羊范村。家里就靠我哥嫂和我照顾你姥姥爷姥姥娘。我那时14岁,下面有11岁和8岁两个妹妹,找医生赊药回家熬药,出去找乡邻讨要吃的,都是我领着两个妹妹去,就这样天天苦着熬着。后来,你姥姥爷走了,埋进地里才两天,你姥姥娘也走了,五天内你姥姥爷和姥姥娘都去世了。刚哭完你姥姥爷又哭你姥姥娘,那个时候哭得呀,都哭不出声儿,眼泪都哭干了,你说该多苦多难吧!&&&&&&&母亲说着,连连摇头,眼里充满泪水,心里似有着无限的悲伤和感慨。&&&&&&&我一边听母亲慢慢地道着家常,一边脑海里浮想联翩。小时候,我常随母亲住姥姥家,虽说是姥姥家,自然没见过姥姥和姥爷,常见的就是舅舅舅母和几个表兄表妹。姥姥家在我家西北方向,距我家约8里路,已是丘陵地带的边沿,站在姥姥家村口向西北望去,就是迤逦起伏的馒头状的丘陵远去。在姥姥家的南侧200米的地方,就是一条由西向东的近百米宽的深约数丈的大河,在河道的北岸边较高的陡坡上,散布着一些高约4尺宽约6尺的土洞。我那时只知道可以钻进钻出与表兄妹们捉迷藏,却不知道那还是当年我母亲与姥姥全家赖以藏身避寒的处所!&&&&&&&蕾蕾又问:“奶奶那后来呢?”&&&&&&&母亲叹口气说:你姥姥爷和姥姥娘去世以后,家里就剩下我哥嫂和我姊妹三个,日子往前没法儿过,只好能走一个算一个了,我就是这样儿跟你爷爷失急忙慌结了婚。&&&&&&&蕾蕾接着问:“那个时候谁介绍你和我爷爷认识的呀?”&&&&&&&母亲说:我姥姥家就是咱这个村的,是我舅母和邻居大娘一块儿说的。&&&&&&&母亲姥姥家的情况,我大体知道。母亲姥姥家就在本村,而且离自己家仅有100米距离。在我小时候,父母亲现在居住的院落尚未建造,一家十几口挤住在爷爷分家时得到的一座老四合院里。出家门向西拐过墙角是一片空地,空地里胡乱建了几个猪圈和几个茅厕,穿过这些诸种气味混合令人不敢大口呼吸的地方再向西,就来到村庄最西边的一条正南正北的道路上。道路西侧就是田野,田野中又有一条通向西南邻村的羊肠斜路,斜路西侧田野之中,孤零零矗着一座高大气派的四合院,院落依着斜路也是斜的,房前屋后都是些枣树或是椿树柳树杨树。这就是我母亲的姥姥家。&&&&&&&听我母亲说,母亲姥姥家本来在村中央,是一个低矮狭窄的小院落,南侧紧靠着胡家财主的房宅。胡家财主翻盖院落时,母亲姥姥家宅院正好碍事儿,于是经人说合,就用这个低矮窄小的院落换了村外胡家一块田地,又用多余的钱盖了这么一处并不亚于财主屋宅的房屋,应该说一举改变了母亲姥姥家的居住状况。&&&&&&&在我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聊斋侃三国时说,就在母亲姥姥家房屋盖好不久,有经过的风水先生看了,说此院落方向不正风水大恶,将会人丁不旺或许断子绝孙。虽然流传此言,或许母亲姥姥家人没有听到,或许母亲姥姥家人听到嗤之一笑,或许母亲姥姥家能侥幸盖起如此一座院落已是阿弥陀佛那敢再生他想!总之,母亲姥姥家人就在这座院落一直居住了下来。但是说来也怪,当时母亲姥姥家也算是人口众多,有5位舅舅再加我母亲的母亲,几十年发展下来,我母亲的母亲嫁与八里外邻村,生有连同我母亲四个姑娘,但属于出嫁闺女于此家人口无关,而我母亲的五位舅舅均是子息不旺,除母亲三舅四舅各有一个亲生闺女外,所有五房中连个亲生男孩儿的影子都找不到。无奈之下,母亲的四舅五舅的均过继了螟蛉之子。尽管如此,未在该院居住的母亲五舅的螟蛉之子,现在倒是儿女齐全人丁兴旺;而在此院居住并继承全部家产的母亲四舅的螟蛉之子,早已将该院卖与他人,好吃好喝一阵后,不知何年独身外出流荡,不知流落何方。当初购买该院的新房主,后来将旧院落翻盖一新,新院落朝向正南正北合规合距。现在又经过几十年的农村住宅建设,早已是房靠房门连门,街道宽阔巷道纵横,旧貌换新颜面目全非了。&&&&&&&母亲所说的舅母,当是母亲四位舅母中的其中一位,究竟是谁,母亲未说过,我也不知道。我也听大姑聊过相关往事,说我父母亲的婚事,曲曲折折颇有意思。我父亲五岁时,有人上门提亲,女方就是我母亲。但我奶奶高低不应承。原因是,我父亲上面曾有一个姐姐,长得伶伶俐俐俊俊俏俏,身段苗条心灵手巧,邻居们谁见谁夸,爷爷奶奶视为掌上明珠。据我姑姑说,奶奶好给孩子求神问卜,当时阴阳先生给奶奶说,你这个闺女是仙兔转世,脖子上带着一个圈儿,说婆家千万不能早过十二岁,否则不能成人,若得病就是嗓子毛病。后来我父亲的姐姐十岁那年,有人死活给说婆家,男方家里条件挺好,男孩长得也很好。最后奶奶动心了,就说咱们悄悄说,不叫闺女知道,应该就没事儿。于是,经媒人牵线撮合,两家按风俗偷偷换了小字儿(即是婚帖)。然而说来也怪,此后时间不长,父亲的姐姐就得了毛病,偏偏还就是嗓子长了个疙瘩儿,哪儿也医不好,终于不治。据姑姑说,当时奶奶也给我父亲看了,阴阳先生说我父亲不到13岁不能说媳妇,否责就会如此这般云云。以奶奶看来,就因为没有听阴阳先生的话,才发生闺女早殇的蹊跷怪事儿,这让奶奶捶胸顿足后悔不迭。所以,在我父亲五岁那年,又有人上门提亲时,奶奶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死活不敢接茬儿。后来,一直到我父亲过了十三岁,奶奶才肯考虑我父亲婚事。结果,又有人上门提亲,女方居然又是我母亲。奶奶说,前是她后也是她,看来就该是她,就是她罢。父母亲这段颇有传奇性的故事,似乎正应了那句老话:三生石上前生已定,是姻缘棒打不散。&&&&&&&这时,大哥的儿子就问:奶奶与爷爷多大岁数结婚的呀?&&&&&&&母亲就回答说,爷爷14岁奶奶16岁。&&&&&&&我侄子急忙在手机上捜索一番后,惊叹道:哇——婚龄70年,奶奶和爷爷已经是白金婚啦!&&&&&&&母亲微微一笑说,那个时候结婚都早,还有不到十岁就结婚的哩。&&&&&&&这倒也是,我听老辈人说古道今时,经常听某某某八岁就结婚啦,媳妇十六岁比他大八岁,十三岁就有了孩子。孩子都能叫他爹了,他还在小伙伴堆里玩玻璃球哩,孩子叫他爹,羞得他满脸通红,不敢答应,连连挥手撵道去去去,等等。&&&&&&&亲人离世,家人夜晚守灵,通常也是思念亲人和回忆往事的时候。母亲就这样与儿孙们有问有答地拉起了家常……&&&&&&&东墙上悬挂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已近午夜时分。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母亲对众人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明天还有事儿,还要照顾孩子,都早点儿休息吧。&&&&&&&母亲又对我们几个儿子说:你爹也没事儿,又不是过去在草铺上搁着,还有好几天哩,你们不要都熬着,有个人守着就行,该睡就睡会儿。&&&&&&&于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全家人纷纷散去,各自回房休息。母亲在北屋西套间里歇下。我们五位儿子也商定守灵顺序:三弟身体有病已经回家,大哥昨晚没合眼又累了一天赶快去休息,四弟也去躺一会儿,上半夜由我和五弟守灵。&&&&&&&北屋里安静下来。灯光照着墙上悬挂的爷爷奶奶的遗像,照着冰棺里脸蒙红布身盖寿字团花寿被的父亲,照着四周空荡荡的沙发和散乱的椅凳。&&&&&&&我和五弟分别坐在供桌两侧矮凳上,垂着头,默默地,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不时地你一张我一张地烧纸钱,好像要把对父亲的无限哀思都融进这一传统行为中去似的。&&&&&&&五弟突然叹了一口气,无限伤感地说道:跟咱爹,这一世缘份尽了——五弟素未学佛,但这句话颇合禅理。&&&&&&&我也叹了口气,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冰棺里的父亲,脑海里的思绪却像乱麻似的扯不断理还乱:&&&&&&&我在想,昨天父亲尚一切正常,我离家时父亲还嘱咐慢点儿,余音未断言犹在耳,转眼间阴阳两隔生死殊途,让人神思恍惚就像做梦似的!&&&&&&&我在想,人终有一死,这是天地间谁也无法超越的自然规侓!俗话说,生死相依祸福相连,在生生不息的表象下,其实是死死相续。每个人呱呱坠地后,身体或健康或羸弱,生命或如彭祖久长或不幸夭折,但无一例外都要走向死亡。然而,人们都很懂这些道理,且又喜欢言生忌讳谈死,尤其是家中有老人或本人已老迈年高时更是如此。我也未能超群脱俗,在父亲年事渐高又身患诸多疾病的情况下,知道终会生死相别的,只是不知道这一刻何时到来或将以何种状态到来。近年来,我和家人唯一能做和全力去做的,就是尽一切办法迟滞这一时刻的到来!现在这一时刻终于来了,而且以这样一种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了,让我像乱刀碎割般地痛苦不堪!&&&&&&&我擦去眼泪,待心情平复一些后,转而又向宽心处去想:父亲终于解脱了诸种疾病的纠缠折磨,再也不用每天每顿没完没了地吃那十几种五颜六色中西混合的药片了,再也不用连续十几天输液直输得手指手掌手腕手臂灌水般的肿胀了,再也不用日夜形影不离地带着导尿管了!从另一个角度说,万幸父亲没有像爷爷那样经受非人般的痛苦折磨,倘若是经历那种生不如死的状况又该如何呢?&&&&&&&想到这里,我转而看向悬挂在墙上的爷爷和奶奶的遗像。自上世纪八十年代爷爷和奶奶先后过世后,两位老人遗像就按照男左女右的风俗习惯,分别依照生前在桌子两侧的座次,悬挂在桌子上方的北墙上。爷爷遗像是依据一张一寸相片,请人绘制放大而成,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的电脑复制修改技术,但绘制效果还是不错的。奶奶去世晚,遗像就是依据原照放大的。自爷爷和奶奶去世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瞻仰两位老人的遗容了。在爷爷和奶奶去世时,父母亲和姑姑叔叔们以及我们成年的孙子们,都是悲痛不已哀伤欲绝,心情久久难以平复。那时,也曾像今晚追思父亲一样思念爷爷和奶奶,也曾与姑姑叔叔们议论时说到,要将爷爷和奶奶的经典言行作为家规传下去。我当时曾慨然请缨,拟整理后写成文章,结果却志大才疏,未能付诸实践。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上述念头也渐渐冲淡了。&&&&&&&我定定地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像,仿佛又看到爷爷闪着坚定而又锐利的目光,用右手食指习惯性地先左后右捋摸上唇短短的胡须,又要说出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话语来;仿佛又看到奶奶双眼圆睁目光有棱,又听到奶奶那高亢响亮的声音来。我忽然心里感到歉疚,觉得有些对不住爷爷和奶奶!&&&&&&&在寒冷漫长的冬夜里,是对亲人绵绵无尽的思念……
吊唁(第二日)&&&&&&&&&&&&&&&&&&&&&今日吊唁的人们,基本是市里的亲朋好友。&&&&&&&在通知亲朋好友的范围上,我委实犹豫不定。对以往同事朋友们的婚丧嫁娶等事,我的处理原则是:凡是知道的,尽力到场表示庆贺或哀悼之意,若确因特殊情况而不能到场,礼数一定不缺,或托人捎去,或事后亲自补上。但在自己的事情上,我却不愿意麻烦朋友们。或许是自己离职已久,与当年众多因工作而结识的朋友们疏于往来,虽自己曾积极热心参与这些朋友的贺吊等事,但此时再去通知他们合适吗?或许是考虑到自己在职时应酬颇多饮酒太爽实在伤身,离职后为健康着想静多动少走动甚疏,此时再去通知当年的
朋友妥当吗?总之,在此问题上,我斟酌再三颇难决断,后经在家帮忙的朋友们再三开导劝说,方才先后告知了部分朋友。&&&&&&&尽管如此,从第二日开始,市里众多朋友们纷纷前来吊唁:有我的年事已高早已退休的老领导们,有我平时无暇相见但贴心贴肺的党校的同学们,有我原工作单位的相知颇深的同事们,有我因乒乓球爱好而结识的老师和球友们,有我在市里居住社区的朝夕相处的老邻居们,有我因种种机缘而结交的弟兄们,等等等等。有的朋友们是驾车前来,有的朋友们是坐出
而来,甚而至于有的朋友是骑着
顶风冒寒奔波几十里赶来。在吊唁朋友中,也有相当部分的朋友是从他处得知讯息的情况下,主动登门吊唁致哀,让我感慨万分,感激莫名!&&&&&&&我不知如何表达内心深处的感动,因而事后在春节时我给部分朋友发了一条自编的贺春信息:在寒冬时盼望春风,在早春时盼望甘霖,在盛夏时盼望清凉,在
时盼望丰硕。在孤单时盼望知音,在郁闷时盼望欢乐,在失落时盼望振作,在痛苦时盼望安慰。在荒漠时盼望清泉,在溺水时盼望方舟,在冤屈时盼望正义,在攀登时盼望扶梯。您就是春风中的甘霖,清凉中的丰硕,带来快乐的知音,清泉荡漾中的方舟,正义制造的扶梯。由此可以看出,我的澎湃之情,我的慨叹之切!&&&&&&&下午,是相对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按农村的习惯,上午接待来宾应酬吊唁,下午着手准备出殡等事宜。农村毕竟不同于城市,城市实行火化,农村一般土葬,因而由此引发出一系列筹备工作。&&&&&&&远房叔叔在布置罢有关事宜后,抽空到北屋来坐一会儿,陪我母亲拉拉家常。母亲就说兄弟多费心,远房叔叔就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远房叔叔说的也是,远房叔叔与我家不仅是家族亲缘关系,而且有另一层生产劳动关系。我父亲任生产队长的时候,远房叔叔任生产队会计。在农村长大的人应该都知道,队会计就像空军长机和僚机的关系,会计固然要在队长领导下工作,必须按照队长的决策去办事,但很多时候队长的某些意图需要会计去领会,队长的某些行为需要会计的配合。所以,一个生产队管理的好坏,不只是队长的能力、水平和责任心问题,很大程度上也是与会计等班子的配合问题。&&&&&&&我听母亲与远房叔叔拉着家常,就插空问远房叔叔:咱队当时粮食产量在全县有名,分值在全村和全公社最高,你们当时是咋做的。&&&&&&&远房叔叔非常感慨地说了一番话,大意是:那都是俺哥哥领导的好!每年种植计划安排得好,啥地块适合种啥庄稼种多少,春季种啥儿秋季种啥儿,今年种啥明年种啥,啥时儿锄草啥时儿施肥啥时儿浇地,全在俺哥哥脑袋里装着哩。俺哥哥自己带头干的好!群众不是看你咋儿说哩,社员是看你咋干哩,队长不真干社员能好好干?队长不出力群众能卖力?有啥样儿队长就有啥样儿社员!俺哥哥一年到头没有闲,又抓生产,又抓收入,冬天亲自领着人去火车站当搬运工,起早搭黑,没明没夜,一口气儿干到腊月年三十!光说咱队搞得好,咱队粮食产量全县有名,咱队分值全村全公社最高,不是俺哥哥这种干法儿,哪儿能有这么好!&&&&&&&外面有人找远房叔叔。&&&&&&&远房叔叔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又说:光说像咱这样儿队那个时候少有,先是像俺哥哥这样人这样队长少有!俺哥哥是咋儿干哩?都像哪样儿干,谁都能干好,在哪儿都能干好。&&&&&&&远房叔叔出去后,母亲也说:你叔叔说的是,你爹是咋儿干哩?1960年闹灾荒,粮食普遍不够吃,上面领导对粮食又控制的紧,咱又不能犯错误,你爹就在沟渠田埝上全种上豆角萝卜山药土豆,从春天开始一直到秋季,全队每家各户分那么多,菜也是粮食也顶事,咱队社员就没有挨饿。你爹当队长跟人家那队长不一样,那是真干,每天早早敲出工钟,分派完活儿,带头扛着锄头铁掀往地里走,只能比社员干得多不能比任何人干得少;那个时候时兴包干儿记分儿,你爹大晌午去地里给
施肥,上面太阳火辣辣晒着,下面热气像蒸笼熏着,一晌午连担带给玉米根儿分堆儿能担两方粪,下午继续跟社员一块儿劳动。哪有你爹这样当队长哩?四清跟文革也没少折腾你爹,你折腾你哩,我该咋儿干还咋儿干。你爹要求自己严格,人家别的队长给自己家人安排点儿轻活巧活,你爹啥时候给我给咱家安排过?不愿意让人说闲话!我那个时候带那么多孩子,地里粗活重活只能比别人干得多,不能比别人干的少。你爹队里事儿多,家里事儿一点儿也帮不上忙,我是丢下铁掀拿起扫帚,想想哪会儿哪日子,还真是不容易!&&&&&&&母亲用手指指我大哥说:你哥哪个时候才15岁,就去天津修海河,工地吃的是啥儿?高粱面儿饼子就咸菜!回来又去朱庄修水库,那苦吃大了。母亲说完,摇着头连连叹息。&&&&&&&大哥听母亲说着,看着躺在冰棺里的父亲,似乎也在想当年的往事,说道:那个时候谁都不愿去,都知道修海河苦。俺爹让我一去,别人谁也不能说啥了。修完海河回来又修朱庄水库,俺爹又派我去了,修水库比修海河好点儿,不过也很苦。&&&&&&&相对于哥哥来说,我要好得多了。大哥上初中与我上小学期间,适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风起云涌,破旧立新移风易俗,毁庙砸佛焚毁文物,罢工罢农罢课罢教闹革命,批判辩论文攻武卫斗批改。总之,东风吹战鼓擂,红旗飘飘歌声如海,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要打倒一切反动派,要解放世界全人类!&&&&&&&在全国山河一片红里,在文化大革命就是好的雄壮战歌中,十五岁的大哥便和他的同学们失学回家了,过早开始了战天斗地学大寨修海河修水库等等沉重苦累的农村生活。我则因为比哥哥小两岁,没有加入农村修理地球的劳动大军。在经历文革初期的动荡之后,公社又成立社办初中,将各村小学456三个年纪的学生,不分年龄大小不管课程进度不论能力高低,一锅都烩了进去。现在看来,这种不分年纪高低的三合一做法,虽然可笑甚属荒唐,但当时我毕竟走进学校初中课堂里;虽然课本编写粗糙简陋,但毕竟还有书可读;虽然教课老师能力和水平差强人意,但毕竟还可聆听教诲;虽然终日批林批孔褒法家贬儒家,但毕竟涉猎了与此相关的古藉诗文。在我读完初中时,恰好公社又成立高中,于是我就继续在原学校读高中。高中毕业后,我在农村生产队劳动约有半年,又幸运地被抽到村办学校教书,由教一年级而五年级而初中转而调入社办教高中,直至在全国文革后首届高考中侥幸得中,从此离开了生活学习劳动了二十余年的农村。&&&&&&&尽管我没有像哥哥那样过早地品尝农村生活的艰辛,在生产队经年累月逐日地苦熬,但在初中及高中读书放假期间,还是必须到生产队参加劳动。麦假时,头顶火盆般烘烤的太阳,脚踩发烫的土地,钻进一望无际的麦田,只割得手疼的攥不住麦秆,只割得腰疼的像断了似的,只割得饥肠辘辘筋疲力尽直想一屁股坐下去再也不起来。真是好汉怕过麦呀!秋假时,正是收秋种麦的繁忙时节,星辰未落出工钟声响起,月挂柳梢方才收工回家,匆匆吃过晚饭,又开始集中加夜班了,半夜拖着又困又乏的身体回家,感觉刚睡着早晨出工的钟声又敲响了。不只是好牛怕过秋,好汉同样过秋难!寒假时,天寒地冻,农活偏少,于是就参加生产队副业劳动。副业生产内容之一,就是组织
队给城市建筑工地送砖送水泥。运送砖或水泥工作简单而苦累,先到市或县砖厂或水泥厂装上砖或水泥,而后转送到二十几里外的建筑工地再卸下来。在冬天的寒风里,装装卸卸,来来往往,棉衣裤湿了暖干,干了又湿。天天鸡未叫就得起床,夜夜灯已亮尚未回家。今日复明日,假期均如此。&&&&&&&所以,我知道哥哥修海河修水库比我所受得要苦得多,我知道父亲所受得比哥哥更要苦得多得多!父亲在一年四季就没有歇心养身的时候,父亲在春夏秋冬里永远都是生产队最忙最累的人!可以说,当年我队在全公社粮食产量最高分值最高,那是父亲带领乡亲们顶烈日冒风寒用一颗颗
大的汗珠子摔出来的,那是父亲带领乡亲们起早摸黑披星戴月用双手和双肩扛出来的!都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可知众父老,当年何煎熬!&&&&&&&在全国首次高考后,虽然我离开家乡来到城市,但我毕竟在村里呆了二十多年,对农村和父老乡亲充满了浓浓的感情。每逢节
,我仍然喜欢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特别愿意同父老乡亲们在一起干活聊天侃大山。乡亲们的淳朴厚道让我感动,故乡的田野味道使我舒畅,同父老乡亲们唠嗑让我感到开心。我从内心感觉自己的生产队非常温馨,风气正人心齐干劲足,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就像一个教育培养人的大学校。在一次回家参加生产队劳动的时候,我由衷地对一位远房爷爷说:咱们队真好,我出去的还是有点儿早,如果再晚些时候出去对我会更好!这位爷爷也非常自豪地说:那是肯定的,在咱队待待,到哪儿也错不了。&&&&&&&我认为,农村生产队长的经历,应占据父亲生涯的重要篇幅。一般来说,农村的生产队长相当于军队的班长,无论是农村或是军界,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职位,放眼全国无量无边,屈指算来数不胜数。如果说一个人在农村当过生产队长,实在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如果说一个人在农村担任了三十年生产队长,或许能够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说一个人不止在农村担任了三十年生产队长,而且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特殊的时期内,在当时当地农村生产队工分值仅有几毛甚至几分的前提下,能够连年创下在本村和本公社生产队中粮食产量最高的殊荣,能够每年创下工分值高达1元左右的佳绩,那么应该让人慨叹不已连称不易!如果说在上述基础上,该生产队长还是一个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等等,那么能否让人颌然首肯肃然起敬!&&&&&&&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我父亲农村生产队长的生涯!&&&&&&&一桩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做上十年或几十年或一生,这件事情就变成了事业;一份普通职责始终用心坚守,坚守到十年或几十年或一生,这份普通职责就变成了神圣;一个平凡的人坚持奉献付出,奉献付出十年几十年或一生,这个平凡人就变成了大写的人!
守灵(第二夜)&&&&&&&&&&&&&&&&&&&&&傍晚时分,又到乡亲们吊唁的时候。&&&&&&&昨晚吊唁的,是据我家较近闻讯较早的前后邻居们;今晚吊唁的,是距离较远闻讯较迟的乡亲们,男人居多,女眷较少。&&&&&&&待乡亲们吊唁完毕,本家和远房长辈们及堂兄堂弟们也陆续回家了。&&&&&&&儿子媳妇及侄子侄女等家人们又聚到北屋,陪着老母亲或奶奶。&&&&&&&院外,寒气逼人,星光瑟瑟。&&&&&&&屋内,灯光惨淡,空气寂寂。&&&&&&&家人,神色黯然,相视默默。&&&&&&&母亲叹口气,看看几个儿子和媳妇们,宽解道:我也够自己的啦,你爹陪到我八十多,还不行啊?&&&&&&&的确,屈指算来,村里活到八十岁左右的,倒是不乏其人;但夫妻俩都活到八十多岁的,还真没多少。&&&&&&&前几日,我在家护理父亲陪伴母亲。&&&&&&&午时过后,大街上响起鐃?的声音,由远而近,渐近愈响;随后就是一阵男女哭喊和大队人群涌过的嘈杂声音,由近渐远,终归平静。&&&&&&&我知道,这是谁家里老了人,正在出殡。我担心地看看父亲,唯恐父亲听到——近来,村里远近发生的死人的事情,尽量瞒着父亲,避免刺激年老多病的父亲的敏感心态。&&&&&&&父亲闭目躺着床上,或许是睡着了。&&&&&&&我刚松了口气,就听父亲在床上闭着眼问:这是谁死了?&&&&&&&母亲接口说不知道。&&&&&&&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就说起前邻后舍谁谁死了,现在村里还有谁谁已经多大岁数了,谁谁得了什么病时候也不多了。&&&&&&&当时,我在旁边望着父亲,努力体会父亲此刻的心情。父亲始终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跟我们说话,似乎毫不畏惧生死似的。但父亲年事已高且有如此多的疾病,果真能不想自己目下处境及未来结局吗?母亲就经常感慨道:老难过老难过,老了只添病不去病,只有去路没有来路。父亲通过多年的染病及治病的经历,更真切地明白这些道理,真是只添病不去病只缓解难根治,自然是只有去路没有来路。明知来日无多,且又无法改变无力挽回,那该是怎样彷徨绝望的心境?只是父亲素来刚强,不愿在母亲和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悲伤和凄凉罢了!&&&&&&&为了淡化街上出殡所弥漫起的压抑,我和母亲就顺着父亲的话题,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掰着指头数算起来。经过这么一番划拉,村里八十以上的老人倒是有好几位,甚至九十以上的老人也有,居然还找出一位百岁的女寿星;但是我父母亲这样八十多岁夫妻健全的,还真是找不出几对儿来。&&&&&&&现在,父亲也走了,母亲也孤独了。想到此处,我的鼻子就酸起来。&&&&&&&这时,大嫂对母亲说:从我进门,就没有见你和俺爹吵过架,红过脸儿。你和俺爹是咋相处这么好哩?&&&&&&&母亲答道:俩口儿意见不能总一致,秤高秤低总是有的;一家人讲究相互谦让,就是斗个山高水低又能咋儿?还能不过日子?有的人家,亲起来像肉蛋,打起来像烂蒜,图啥嘞?&&&&&&&家里未结婚的除外,众人纷纷称是。&&&&&&&我也说:娘说得非常对。娘这番话,值得咱们学习仿效。爷爷奶奶在世时——我抬手示意一下悬挂在墙上爷爷奶奶的照片——就经常夸咱爹娘从不吵架不斗气,三里五乡找不出几对儿来!爹娘值得咱学习地方太多啦,趁今儿人齐,咱都说几句捋个头绪?&&&&&&&沉默了一会儿,大哥率先开口:要说爹娘,该学习地方太多啦!单说爹娘婚姻相处关系,就够咱们学习不尽。&&&&&&&大哥讲罢,众人均表赞成。我也非常赞大哥和众人对父母婚姻关系的评价。如果总结两位老人家的优点和长处,长达七十年的婚姻关系当推至首位!我曾无数次参加也曾多次主持过新人婚礼,经常听到也经常赞美新娘新郎是天作地合金玉良缘。但实事求是地讲,我父母的婚姻,虽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世纪四十年代典型的包办婚姻,但无论是包办婚姻的以前或是自由婚姻的现在,都堪称天作地合金玉良缘的典范。&&&&&&&紧接着,家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谈起各自的理解和感受。&&&&&&&我边听边分析边感慨,若综合大家的谈论,加之我的观察,父母亲的婚姻之道,可归纳为如下方面:&&&&&&&首先,无论外观及内在等方面,父亲与母亲都非常般配。&&&&&&&年轻及壮年时的父亲,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在男人属中等以上身材,宽肩厚背,魁梧壮实,当时生产队那么苦重的劳动,从来就没见过父亲说过累,这固然是队长职责所在,但更是父亲精力充沛体力过人所至。父亲不啻人聪明善筹划管理到位虑事精细,而且田里农活耕犁锄耙赶车扬场样样精通,甚至扑克麻将象棋推牌九无一不晓。所以我经常感叹,以父亲的才智,若当年能读到小学毕业,若再能出外工作,又会创出一番何等事业呢?在那样特殊的年代,能够把一个生产队始终如一地搞成远近闻名的样板,那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父亲呢?&&&&&&&年轻及壮年时的母亲,面容俊秀,皮肤白皙,眼睛略细,在女人中也属中等以上身材,匀称协调,胖瘦适中。虽然解放前曾在姥姥的催迫下裹过脚&但在解放后响应政府号召又欣然放开,因此属于半裹半放的解放脚,但这丝毫不影响母亲在家劳作下地干活。母亲似乎有着无尽的力量,似乎没有她不会做的事情。白天下地劳动晚上加班跃进夜深回家还有针线营生在等着,家里人多孩子多针线活多,昼夜都有干不完的活儿做不完的衣服绱不完的鞋底,永远也做不完的十几口人的三顿饭。尤其是年关将近,前家大娘后家婶子把做不上来的衣服拿过来,母亲面无难色从不推辞。舅母针线营生欠佳,每年不用舅母张口更毋用舅舅催促,舅舅全家老少的衣服鞋袜准保崭新过年,所以舅舅舅母虽已过世多年,而舅舅家表哥表弟及侄子侄女们始终不间断来家看望母亲,看得出他们那是从心眼里敬重,与母亲拉起家常来透出无比的亲热。母亲与父亲一样,同样没有上过几天学,也是在解放后经妇女干部再三动员才上了几天扫盲班,后来早早结婚生儿育子昼夜忙碌,自然识得那几个字又还回了老师。但母亲极其聪慧,学什么都是快捷有样,很快就能得心应手脱颖而出。我有一位在邢台市第一中学毕业的邻居大嫂,多年来不止一次地向我说起母亲的聪明过人,直说我母亲若有文化可是不得了,每次说完都是连连叹服不止。&&&&&&&二是父亲与母亲的婚姻相处之道堪称典范。父亲是典型的男子汉,大气果断雷厉风行,能言善讲以理服人,说话响亮高声大嗓,公道正派乐意助人,胸怀宽广不计小过。父亲这种性格,按说在家应是大丈夫作风,说一不二不容逆鳞,然而并非如此,父亲对母亲非常尊重。母亲是典型的贤妻良母,通达事理善解人意,脾气柔和慢声细语,遇事不躁刚柔相济,在夫妻相处方面有独到之处。每当父亲在外心情不快或因某事意见不同,脾气较急且声音又高时,母亲绝不当面与父亲争执高低,而是事后与父亲坐到一起,平心静气地探讨,这时父亲也早已时过境迁心情大变,那里还有商量不通的事情。所以大姑经常给我们说,别看你爹声音挺高,你娘一点儿也不吃亏,当面不跟你爹顶撞,事后都是你娘占上风。当然我知道,一方面母亲有涵养能容忍遇事讲究方法,另一方面父亲也很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夫妻俩感情深厚,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沟通,非要让一家人肚里有疙瘩心情不顺畅呢?&&&&&&&三是父母亲分工明确职责清晰,属于传统的男打外女主内的典型模式。自父亲与母亲结婚以来,有爷爷奶奶的宏观把握,父亲对家里事情就少有过问,完全依靠母亲操持打理。母亲孝敬公婆,善待家人,得到爷爷和奶奶的高度评价。爷爷生前经常感叹说,像俺这个儿媳妇三里五乡打着灯笼也难找。奶奶生前不仅时常夸赞,甚至我奶奶到我二姑家照看外孙女时,与我二姑的邻居们闲聊,总对我母亲夸不绝口。后来,母亲去二姑家走亲戚,二姑家邻居们拉住我母亲的手,连说可算看到你这个人了,你婆婆把你夸成一朵花啦!我认为,家庭矛盾形形色色,婆媳间的矛盾可算是最主要矛盾之一,水火不容者有之,貌合神离者有之,情同母女者少之又少,和谐相处者可谓凤毛麟角。母亲与奶奶在性格及处事上,属于决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我对上述两位老人均是感恩戴德敬重有加,绝对不敢妄议山高水低,但我不光知道奶奶与母亲相处得如同母女,更知道像奶奶和母亲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处成这样的关系实属不易。我多次听母亲说,自己父母去世早年少无靠,过门后就是把我爷爷奶奶当作为亲爹娘来孝敬的,公公婆婆就是天和地。在我爷爷和奶奶先后去世时,母亲痛彻心扉,哭得都吐出血来。我几次听大姑含泪说,我爷爷奶奶去世后,有次姑姑回到娘家,却找不到我母亲,结果发现我母亲正在我爷爷奶曾居住的现已空无一人的院里放声痛哭,把我姑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母亲勤俭持家,精打细算,宽厚包容,任劳任怨。当时我家是个大家庭,上有我爷爷和奶奶,中间有我父亲姊妹4个,其后陆续生有我们兄弟五个。在那个政治动荡不安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曾经亲身经历品尝过其中滋味和苦难的人都知道,操持这样一个家庭该是多么的劳心和艰难。就在那样困苦的年代,就在我们这样的大家庭,母亲白天下地参加劳动,晚上缝制全家衣被鞋袜,对上诚心恭敬孝顺公婆,向下慈心养育五个半大小子,同时照料关怀小姑子与小叔子,勤劳节俭任劳任怨,宽厚包容无事不周。母亲的善良贤惠聪明能干,在队里内外亲戚上下,确实称得起有口皆碑交口称赞!&&&&&&&父亲则把全部身心都投到集体事业中去,把生产队搞得轰轰烈烈。正如前文远房叔叔所说的:首先,因地制宜,计划周密。妥善安排每年的农作物种植计划,把当时县和公社的统一部署与本队的实际情况巧妙对接,既能发挥本队土地的最大优势,又不能让县和公社干部挑出毛病指手画脚。因地制宜巧妙安排,应是我生产队粮食产量连年位于公社和县先进行列的前提。其次,带头苦干,率先垂范。父亲不当甩手掌柜动嘴不动手,而是真正实践喊破嗓子不如干出个样子的口号,脏活累活自己干在前面,轻活巧活不安排家人,从而让大伙儿心服口服实心实意地跟着干。当时有一句流行的口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父亲正是用自己带头苦干的垂范行为,凝聚人心,团结社员,心向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从而使生产队保持了几十年的辉煌;另外,套用目前耳熟能悉的理论说,父亲当时也是两手抓两手硬。父亲一手抓
生产,一手抓副业生产。农业生产主抓粮食产量过淮河跨黄河越长江,让我们生产队的粮食产量在公社在全县都顶呱呱叫得响。副业生产就是抓钞票,利用冬季农闲时分,组织社员进城入市,从事各种副业活动,从而让生产队年底分红据大队鳌头公社首位,一个工分最高时近1.5元低时也在一元左右,勿庸说农村一般生产队农民难望項背,就是所谓在外挣工资的商品粮者也眼红不已。可以说,父亲三十年的生产队长,干的是响响亮亮远近闻名。我曾经想,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广大的北方农村,像父亲这样的生产队长能有多少呢?&&&&&&&四是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极深极厚。父亲在外开天拓地名头响亮,让母亲感到骄傲;母亲在内照料老小无微不至,让父亲感到慰藉。父亲是家的顶梁柱,母亲是家的粘合剂,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七十余年的风风雨雨,已经将父亲和母亲紧紧地融为一体。尤其晚年,父亲更是一刻也离不开母亲,就连母亲偶尔到我大姨家去探望一下,半天不到父亲就要三番五次催母亲回来。母亲同样时刻挂记着父亲,夏天饮水冬天加衣,体贴至极照顾入微,在我们看来,父亲就是母亲的一切和全部。在父亲患病以后,父亲对母亲的心理依赖更重。尤其父亲住院期间,虽然儿子们尽心尽孝,但父亲总要求母亲时常到
待一会儿,否则父亲就闷闷不乐烦躁不安。在父亲患病晚年,母亲对父亲照料的愈发精心细致。父亲每天都要吃治疗心脏病、
、高血脂、
、脑血栓、前列腺、润肺化痰以及消炎止痛、消食健胃、通肠利便等十几种中西药品(父亲生前时常发牢骚说,不用吃饭光药就吃饱了),就是我们这些所谓读书识字的都容易搞错,而我母亲一个目不识丁年已八十余高龄的老人,居然仅凭药盒的颜色和大小就能记得一清二楚丝毫不爽,甚而至于不断纠正我们的粗心误差,这不仅是母亲头脑清晰记忆力出众,更主要的是母亲对父亲的超越自身的关怀和深情。我曾记得,父亲在床上躺着,母亲在床边凳子坐着,两位老人手握着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默地默默地就那么坐着,直看得我们晚辈们心里酸酸的眼中潮潮的。当时我们只盼望这深情温馨的一幕能够永远定格,而现在已经成为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酸楚记忆。&&&&&&&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父母亲绝对没有上过所谓的婚姻培训学校,在哪个改朝换代动荡不安的特殊时期里,父母亲甚至没有得到过长辈们最起码的启蒙教育。但在我和家人们看来,父亲与母亲的婚姻相处之道,无意中契合了目前提倡的包容尊重责任信任交流等婚姻成功金律。父母亲的婚姻是美满的是幸福的,是幸运的是骄傲的,是值得我们全家人悉心领悟终生效仿的。
吊唁(第三日)&&&&&&&&&&&&&&&&&&&&&天空多云,南风颇寒。&&&&&&&今天吊唁者渐少,市里的朋友大都来过,来者多为五弟所在煤矿的同事和朋友们。&&&&&&&村里来吊唁的主要有:一是村两委班子来集体吊唁。当年我父亲被人再三劝说,曾任村委副主任,但干了两年后父亲坚决辞职,原因父亲没有说,我们也不便猜测。虽然其后村委班子几经更迭,走马灯般你方唱罢我又登场,但父亲毕竟有当年的一段任职历史,现任村两委班子也来表示哀悼之情。&&&&&&&二是学校领导和老师们也来集体吊唁。学校来吊唁并不是因为与我家是隔条路的邻居,附近居住的村民婚丧嫁娶的很多,但学校领导和老师除与个别人有特殊交情的外,学校不会集体出动。学校来吊唁的原因是:当年改革开放初期,我父亲组织筹建了全村最大的股份制企业,合作经营时间最长的皮毛加工厂,在连年经营效益甚佳的前提下,连续数年给村里学校捐资助学,并多次获得邢台市政府主管市桥西区政府颁发的奖牌和镜匾,因此学校领导和老师们没有忘记父亲当年的慷慨义举,因此也来表示敬重哀悼之意。&&&&&&&三是来了几位身体虚弱满脸沧桑的八旬老人,与我母亲很费力地说话,我在一旁听了半天,方才听清楚这都是些孤寡老人,当年我父亲同情怜悯这些弱势老人,曾在春节时给孤寡老人们发放100元过年,100元在目前不算什么,但在那个时期还是很可以解决老人们过年问题的。那时的孤寡老人已经过世很多了,现已存世不多的艰难生活的老人们仍来表示感激之情。&&&&&&&我看到这些或料理村里事物或掌管学校教育的吊唁群体和老态龙钟脚步蹒跚的弱势老人们,就感到每个人的背后都有着一个关于父亲的故事。&&&&&&&比如看到村里吊唁的领导们,就想起父亲当年参与村里管理时的故事。听我叔叔说,父亲曾主管全村宅基地发放工作,我叔叔家确实需要宅基地建房,但不完全符合村里制定的标准,属于可放可不放的情况,父亲却始终没有给叔叔开口子放绿灯。父亲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父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不能让人说闲话!这也是父亲为人处世始终不易的自律标准!&&&&&&&比如看到来吊唁的与父亲当年一起创办企业的乡亲们,我就想到,在父亲所创办的股份企业里,在当时是经营时间最长股东们收益最高的,而我父亲的收益与贡献却很不成比例。我也曾就此问题与父亲进行过探讨,也尖锐指出过,这种乡邻亲情式大锅饭分配形式与现代化的企业管理制度是不相符的,从长期看也是不利于企业发展的。父亲总是不多言语,只是说乡亲们都跟着自己干哩,言外之意是,只要跟自己干的乡亲们能够过得好,自己费多大的力气吃多大的亏都是值得的。同时在参与股东方面,父亲一方面对他人进入企业非常宽松,而对自己家人且又是再三阻止参与,直说怕影响不好,弄得家族里甚至我弟弟都很有些想不开。父亲所创办的极富特色的企业,在全乡镇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至今被人所津津乐道的,也是极难为人所仿效的!&&&&&&&比如我看到来吊唁的学校的老师们,我就想到在当初创办企业的时期,乡及村里各类企业如雨后春笋蜂拥而起,经营状况有好有差有盈有亏,但又有谁像我父亲那样连续几年捐资助教呢?父亲早年辍学,全凭成年后扫盲班认识了几个字,或许父亲在多年生活劳动中认识到了文化的重要性,或许父亲看到了农村孩子上学的艰难,因而父亲在办厂盈利后尽其所能地捐资助教,因而父亲为学校和孩子们连续投资改善学习条件!&&&&&&&比如我看到来吊唁的老人们,就想到当时整个村甚至乡镇,有谁在春节欢庆阖家团圆时分,还在惦记着那些孤苦无依形影相吊的鳏寡老人呢?有谁在衣食无忧年货丰盛的时候,还在力所能及地为这些失去劳动能力的无助弱者提供雪中送炭般的帮助呢?&&&&&&&曾记得,我当时听到父亲这些事情,由衷地对父亲说:我不敢说的太远,但就我们村还有我们乡来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其实我想说的意思不止如此,但我只能说到此处,其余尽在不言中了!&&&&&&&我们一边迎接着吊唁的人们,一边不断地从吊唁人群中触发久已模糊甚至忘怀的关于父亲的往事,既是油然升起对父亲的无以复加的敬佩之情,又是一次次对自己已在滚滚红尘中磨砺得粗糙麻木的心灵的洗礼!
守灵(第三夜)&&&&&&&&&&&&&&&&&&&&&今夜,儿子儿媳妇们和孙子孙媳妇们为父亲守灵,陪着老母亲唠家常。&&&&&&&几个孙女回市里了。本来孙女们都不走的,母亲说都还有孩子,今天必须回去看看,并再三嘱咐天冷事儿多,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老人眷眷之情,溶于心形于色,令人有三春暖阳之感。我每看到这暖心的一幕,就想起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就被诗中塑造歌颂的慈母所感动,就觉得我母亲就是诗中慈母的现实化身。&&&&&&&母亲的慈爱包容和明理温煦,感动影响着全家人。所以,不光是我们儿子媳妇们对母亲心悦诚服恭敬有加,就是孙子辈儿的,无论是侄子或侄媳妇,还是侄女或侄女婿,都对奶奶极为亲热甚为贴心。&&&&&&&母亲与儿媳妇们和孙媳妇们随意聊着孩子们,我们弟兄们极少插话,低头默默地续着烧纸。&&&&&&&我边听边想,父母亲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极有特色,也应该总结一番,值得我们晚辈们仿效学习。&&&&&&&父母亲均未正式进过校门,没有受过正规系统的教育,在教育孩子上并无成型指导理论,就是依照家庭的传统理念,结合自己的脾气性格自然而为。&&&&&&&父母亲在教育孩子方面的共同之处,就是始终要求孩子们做正人行正路办正事,不护短不迁就不姑息,在我家孩子与邻家孩子发生矛盾时,我父母亲总是严格管教自家的孩子。&&&&&&&父母亲在教育孩子的不同之处,就是典型的严父慈母类型,这也是我国传统的家庭教育模式。&&&&&&&父亲脾气很急也很严厉,教育孩子的特点是既动口也动手,甚至是动手多于动口。每当我们弟兄们学习不努力考试不及格或与其他孩子打架斗气,父亲从不姑息毫不含糊,通常都是逢小错必训斥遇大错则用巴掌飞脚。在我上小学时,一位我称呼为爷爷的长辈经常给我们说,有一次你爹正在屋里训斥你哥哥,一晃找不到你哥啦,再一看在院里哭哩,早叫你爹一脚踢到院里去了。这位爷爷与我父亲是叔侄辈份,叔侄间经常开玩笑,自然是开我父亲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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