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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题已知X=-0.00111,Y=-0.10011,要求用补码运算求X+Y,并给出计算过程,同时指出运算结果是否发生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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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等,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这是我在恢复意识之后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等到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时,就见到房间里一片洁白,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医院?  等到我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后,这才注意到自己不但是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更是连接上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  “别动!”就在我尝试着想要移动一下自己的右手时,房门出传来一个颇有几分激动的声音:“你的情况很不稳定,暂时不要乱动!”  不动就不动,不用这么激动吧?  这么想着,我不由将目光投射向正从房门口冲进来的那几个人。让我意外的是:小小的病房里竟是一小子挤进来六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医生和两个妙龄女护士。就在我目光一错之间,那八个大活人已经围到我的床边对着我身边的各种仪器指手画脚的交头接耳。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消停下来,方才劝阻我的那人这才弯下身来朝我轻笑:“奇迹!真是奇迹啊!现如今医学界都将脑电波消失作为人类死亡的标志,可是在你身上……在你身上我们却见证了一个奇迹:一个人类,竟然在脑电波消失十二个小时之后,再度恢复了意识!这真是奇迹啊……”  随着那医生的这一番话,其他人也开始满脸激动的说着些“奇迹啊!”、“神恩啊!”之类不着边际的言辞。当下我也懒得理会他们在说些什么,直截了当的朝那医生问道:“我管你什么奇迹不奇迹呢!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把身上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拿掉了?”  “这……你的意识很正常?你不觉得思绪混乱吗?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他妈的才不知道自己是谁呢!”这一句脱口而出的骂语不但把那些医生和护士虎的一愣,便是我自己也不自觉地一阵茫然。可是紧接着,我就听到那八个白痴又开始满脸激动的大喊着“奇迹啊……”  “操!”眼见那几个白痴一时半刻之间还没法从奇迹的震慑里回过神来,我不由得随手一挥便将那些原本扎在我右手手背上的三个针孔统统扯掉。可是下一刻我才想去拉扯那套在脑袋上的线圈,反应过来的那些医生就已经上前来使劲按着我连声喝骂:“你疯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你死了没关系,我们的奇迹……”  我操你妈的奇迹!  本来对于这些救治过我的医生我还算有些好感,可是听了这话之后我就知道他们压根不是想救我,只不过是想救那个据说是脑电波消失了十二个小时而又再度复活的奇迹而已!  心里一意识到这个事实,我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阵燥热。紧接着想也不想的,我已经抡起拳头朝着那几个扑在我身上的医生一阵乱砸。到最后不但那六个男医生被我尽数打倒在地上,便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也被我尽数摔砸开去。就在那两个女护士的尖叫声中,我随手从一个体形相差不大的医生身上拔下一件白大褂子披在身上,就这么大摇大摆得走出了病房。  到了房外,一经过道上的清风吹拂,我这才猛然心神一凛:方才……方才我那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电波消失十二个小时?难道说……难道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明明对以前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啊,可是如果我真是还是以前的那个我的话,刚才是万万不会对那些医生动拳头的。  我……我到底怎么了?  一边在医院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得来回奔走,我一边努力得在自己那颇有些混乱的记忆中寻找出过往的点点滴滴。从爷爷的遗书到杜彪意图霸占我的传家信物,从他故意打碎那东西到我意图重新拼凑而流血不止。可是这之后呢?难道那一切……那我本来以为是梦中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奇迹了!  我才这么想着,陡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嚣声。下意识的将身形藏进旁边的一件病房之后,我就从房门的玻璃窗口见到方才被我揍过的几个医生正满脸急切的从过道里飞驰而过。想来他们一定是在找我吧,这么一思量我的目光便聚焦在那病房内正惊慌失措的望着我的病人和来看望他的家属。  等到我再度从病房里出来时,身上已经传上了一套还算合体的深蓝色运动衫。回身关紧房门时看到病房里那对被我制服的倒霉蛋可怜巴巴得低声呜呜,没来由的我只感到一阵快意。当下来回打量了一下过道里的情形,我这才收拾情怀的轻移脚步,打算尽快离开这颇有些古怪的医院。然而等我兜兜转转了半晌之后,我这才意识到这医院不但古怪,还大地过分。偏偏医院里各处的走廊和建筑物都是大同小异,以至于我虽然来回逛了足有十几分钟,却愣是没找到一个明显标志是出口的地方!  这他妈的到底是医院还是迷宫!?  我才这么暗骂一声,陡然就见到对面走廊口有三个人高马大的医生正小心翼翼的朝着我迫近过来。就在我的目光才触及到他们的同时,那三人已经不约而同的朝我猛冲过来。  那两个倒霉蛋被人发现了?切!  轻啐一声之后,我转身便拔腿就跑。虽说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要抓我,但凭着直觉,我就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该不会是想那我当试验品吧?脑海里一转过这个想法之后,我的速度不由得再快一分。当下用一种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速度,我已经闪身冲进一个拐角,轻松的甩掉了那些讨厌的追捕者。  “小项?你……”就在我躲在拐角里注意着那些医生的反应时,我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惊闻声。一听到那声音我不由猛然转过身去,等到看清身后的那人是谁时,这才如释重负得吐出一句:“呼……原来是你啊……”    
    毫无征兆得出现在我身后的那人,正是我的室友之一——曾经帮过我的高闵佳。  一看到来人是高闵佳,我就心神稍松。这家伙往日里虽然也曾经奴役过我,但相比较于狐假虎威的范清豫和罪大恶极的杜彪而言,他不过就是点到为止而已。更何况当日杜彪想要私吞我的传家信物时,高闵佳还曾经难得的仗义执言,单凭着这一分恩情就让我对他颇有几分好感。当下眼见高闵佳满脸狐疑的只顾望着我,我不由随声反问:“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也许你能告诉我……”  “当然!因为就是我把你送到这家医院来的。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你现在应该是在重症监护病房啊,怎么会……再说你的伤势……”  在我的印象中高闵佳一向是举止得体、言谈自如,如今眼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吞吞吐吐,眼光也在那双镜片之后闪烁不定,我便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那所谓奇迹也一定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当下苦笑一声之后,我不由学着那些医生的口吻轻声自嘲:“据说,这是一个奇迹啊!”  “奇迹?哈!”高闵佳才想继续说些什么,我身后就传来了那些挥之不去的追赶声。当下我就见到高闵佳脸色一变,而后便朝我快速得轻语:“看来小项你在这里似乎很不受欢迎啊!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跟我来!”  就这样在高闵佳的带领下,我这个奇迹携带者这才有惊无险得溜出了那家大得过分的医院。当我随着高闵佳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霎那,我不由没好气地回头朝着那如同小镇似的建筑群高声喝骂:“这他妈的是哪门子医院,没事整这么大干吗?高氏协和医院?听都没听说过!”  “……,这是我家开的私人医院!”高闵佳的声音依旧不亢不卑,却让我没来由的一个惊神。往日我虽然也知道高闵佳的家境很殷实,却从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医院还只是他们家的私人医院。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化解方才的尴尬时,高闵佳已然不着痕迹得朝我提议:“就这么站在路上总不是个事,去那边的咖啡馆聊聊吧。对发生在你身上的所谓的奇迹,我真得很感兴趣呢!”  “那咖啡馆该不会也是……”  “也是我家开的!”顿了一顿,在前边带路的高闵佳头也不回得继续说道:“从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朝四周望去,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高家的!这里方圆三百里,都是我高家的私人王国。”  “你……你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政府怎么可能会允许……”  “这个似乎并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问题,还是和我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吧。”走进咖啡馆后高闵佳便把我领到了一处空位前,等到我们俩落座之后,他象征性得点了两杯咖啡便继续朝我追问:“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吧?”  “很久了吗?我感觉……就好像是睡了一觉而已……”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说着还不等我回答,高闵佳就已经伸出右手用那修长的中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之后紧绷着一张脸轻声解释:“这里是距离学校两千三百多里开外的一处深山,打从你失去意识那一天开始,已经足足经过了五十六天!而且在这期间,你曾经不止一次得出现过脑电波消失的迹象。其中最长也是最后的一次甚至达到了十二个小时之久。若不是之前你也出现过类似的现象,我们恐怕早就把你火化了!”  “两千三百多里?五十六天?十二个小时?火化!?”冷不丁得摸了摸自己还算热乎的身子骨,我不由在吞了口口水之后惊闻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高闵佳的回答异常得干脆,在我注视着他的同时他已然娓娓道来:“当天你流了很多血,我甚至怀疑你把体内的血液都流尽了。那时候整个寝室的地面都是一片血泊,杜彪也慌了神,所以很快我们便通知了校医院。可是那之后你一直昏迷不醒,别说是学校那家小医院了,便是整个杭州城里所有的医院都没办法检查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之后拖了四天,我便派人将你秘密得转移到了这里。此后又过了三天,你便出现了第一次脑电波消失。所幸那一次不过是消失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我接到你的所谓‘死讯’时,他们竟然告诉我说你又活过来了!可是在那之后每隔一个星期,你的脑电波便会突然消失,而且消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  “直到在不久之前的那次,我在脑电波消失之后十二个小时,又重新得恢复了意识?”  “嗯!”  “这个……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泯了一口上好的咖啡,我却苦笑连连得问高闵佳:“你,闵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怪物,总比废物好吧?”高闵佳喝咖啡的动作很优雅,只是我的注意力却悉数被他的言辞吸引过去。就见高闵佳放下咖啡杯后上上下下得打量了我一番,而后紧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不觉得你的身上发生了一种很……很莫名其妙的变化吗?确实!你保存着身为项尚云时的所有记忆,但是如果是之前那个被人呼来唤去的项尚云的话,怎么可能会动手殴打那些医生呢?再说你这身衣服,应该是抢来的吧?你……小项,你到底怎么了?”  “我……”高闵佳的声音清晰无比得传入了我的耳中,可是这一时之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我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闽佳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态,就见他若无其事得端着咖啡杯望着窗外轻笑道:“你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在意那些干什么?再说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应该比以前更加合适这个社会吗?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嗯!学校那边我已经出面帮你请了病假,如果你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又想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你。当然如果你有其他想法的话……”  “回去!我当然要回去!”打断高闽佳的言词之后,在对方闪烁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我伸手敲打着桌面轻笑一声:“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断啊!”    
    这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就在我在高闵佳给我安排的客房里睡得安稳时,突然感到眼前不断闪烁着一片光亮。等到我眯着眼睛看到整个客房都已经沉浸在一片血色的汪洋里时,我不由在打个寒颤之后猛然从床上翻起身来。此时已经是五月末的初夏时分,房里的温度并不太低。但是一看到不但是床榻被褥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如血的殷红,便是我的皮肤上也如同是正流着鲜血一般的泛着红光时,我不由直感到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浸在了冰水里。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很可怕吗?”房里冷不丁的这个声音让我原本就紧绷着的心弦更是寸寸欲断,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时,我就见到一个比那充斥满了房间的红光还要浓重的火红色光球正缓缓得朝着我的床上飞移过来。在看到那光球从里到外的光华之后,我原本的恐惧在一瞬间冰消雪融,甚至在不经意间我还大大得松了口气。等到那东西移动到我面前三尺开外之后,我这才鬼使神差得笑问:“又见到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睚眦?”  就从方才对方的一句话里,我已经分辨出它就是当初在我大出血之后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如果之前我还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当作是好梦一场的话,那么在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怪事之后的现在,我当然也猜到了这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它搞得鬼。也因此我不但没了丝毫的恐惧,反倒是迫不及待得问着那红亮的光球:“你到底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你的愿望,不是做一个流氓吗?”  “啊?哦对!我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流氓!可你也不用让我脑电波消失啊,你不知道那多危险吗?万一别人在那期间把我火化了……”我才这么大声抗议着,那自称是睚眦的光球就已经不温不火得说道:“可是事实证明: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们人类就是有这种惯性:一旦出现了第一个奇迹,就会去期待第二个、第三个……”  “这么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仔细一想,对方的话似乎找不到任何漏洞,而且我现在确实也没被火化,所以面色一缓之后我已经再度追问它:“好吧!这些就不去追究了,你还是先告诉我:你到底对我作了些什么?我又到底有没有成为一个流氓?”  “你以为做流氓这么简单啊?”那光球虽然不过是一个圆乎乎的红光团,我却分明从那光亮的闪烁间感受到了对方的揶揄意味,只是还不等我说些什么,那光球就已经自顾自得说道:“作为一个流氓,首先要有强健的体魄!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以你之前那种羸弱的身体根本连打架都难,你怎么做流氓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前后足足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我已经将你的身体重新改造过了!”  “改……改造!?你……那我不就成了一个怪物了?”  “安了!安了!”感觉到那光球白了我一眼之后,我这才停下了那满腹的牢骚。其实在和高闵佳的谈话之后,我也已经接受了对方那“怪物总比废物好的”尖酸言论,也因此对于自己是不是变成了怪物,我倒还真没多大的感触。就在我这么胡思乱想间,那光球已经再度开口解释道:“无论是从灵魂还是从肉身层面而言:你——项尚云——都依旧是一个人类!我只不过是想办法打通了你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从而让你……”  “你打通了我的大小周天!?”打断那光球的言语之后,我已经猛然从床上跳下来之后连声追问:“如果你真得打通了我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那也一定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也就是说……也就是说我……”  “你知道?倒是我小看了你啊!”光球的言外之意虽然让我颇有些难堪,但是它也不想想:因为以前经常生活在杜彪一干人的压迫之下,我可是很想往那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的侠客生涯的,也因此别说是金庸、古龙了,几乎市面上出现过的所有武侠小说我都曾经翻过几遍。此时听到那光球冷不丁得说出这番话来,我不由歪着脑袋继续追问:“那是不是说:我已经是一个武林高手了?”  “武林高手?”那光球在我身边飞旋了片刻之后,突然恍然大悟似得轻笑道:“你小子……你小子原来是看小说看得入迷了啊?谁跟你说打通大小周天就能成为武林高手的?小周天又称为练精化气,大周天又称为练气化神,这两者本身和所谓的武学根本毫无关系,而是修真的法门!啊……想来是一些修真的法门流传到最后不断的失迭,再加上一些小说家言……”  “等会儿!你能说得明白一点吗?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也是!以你现在的智商确实没办法思考这种程度的问题……”这……这混蛋!就在我咬牙切齿间,那光球已经慢悠悠得轻语道:“简单点说:你现在拥有了一个得天独厚的身躯——一个相当于是修道者苦心孤诣得修炼百年以上的宝胎肉身。虽说你还没有修炼任何心法、功法,但是无论是反应能力、思维能力、力量、速度、抗击打力、坚韧度……总之你的所有一切属性和能力,都已经大幅度得得到了提升。”  “那么,如果你现在教我一些修炼的法门的话……”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之后,我不由舔着一张脸如此轻问。就见那光球定在我头顶之后,颇有些懒散得轻语:“在我的教导下,不出三年,你将会天下无敌!”  “那快教我啊!”  “……,我拒绝!”  “你……”  “我答应过帮你做一个流氓,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要做一个流氓甚至是黑道枭雄都已经是绰绰有余了。”顿了一顿,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光球已经紧接着解释道:“何况就像你方才说得:尘世间有些事情还必须等你去做个了断!在这种心态下枉自修炼的话,有百害而无一利。再说我也必须考验一下你的心性,等到你化解了尘世间的所有牵绊之后,我也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要走了吗?”眼见那光球越来越淡漠,我不由急声呼喊,那光球却充耳不闻得反朝我说道:“强横的肉体,只是成为流氓的物质基础而已;如果你真得像做一个流氓的话,就必须有成为流氓的觉悟!我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希望等来日你我再见时,你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流氓了。记住:我的名字,叫睚眦!”  睚眦……  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恍惚之间,那满室的红光已经消退开去。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当我回到位于杭州的大学校园时,时间已经推移到了五月的月末时分。  五月时分,初夏的熏风异常得让人懒散。独自一人走进阔别近两个月的校园里,我的神经却在猛然间一阵跳动。就在那片刻之间,之前我在这个号称象牙塔里受到的种种屈辱和奴役都如同洪水一般侵袭上我的脑海。我就这么傻站在学校的正门口,一遍一遍得回味着过去的不甘心,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小汽车的鸣笛声。  “嘀……嘀嘀……”伴随着这阵异常刺耳的喇叭声,我就听到那坐在小轿车里的人探出头来朝我没好气地喝骂:“好狗不挡道!没事你傻站在路中央干什么?想骗保险啊?”  “……,对不起!”车上那人我认识,是和我同一个院系的别班同学顾西超。听说这小子家里特有钱,手机天天换,电脑两三台,现在看来,他连汽车都有了!就在我这么嘀咕间,顾西超已经发现新大陆似得朝我高呼道:“嘿!我道是谁呢,这不是滥好人吗?听说你被杜彪那小流氓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已经退学回家了,怎么又回来了?”  “传言未必是真的,何况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断!”  “呦喝!听你小子的口气,似乎是打算和杜彪对着干啊?我看好你……”顾西超才说到这里,后边又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紧接着就在我幸灾乐祸的注视下,后边那汽车上的司机也是毫不买账得朝着顾西超喝骂:“好狗不挡道!有话到边上去说,这么堵在路上像什么样子?”  这以后我就见顾西超骂骂咧咧得开着他那辆小汽车冲进校园,轻叹一声之后我便也收拾情怀的走进校园,走向那些我必须要去处理的结局。当我远远的望见宿舍楼时,心里却又油然而生起一股“近乡情更切”的感触。只是这感触里没有一丝的畏惧与恐慌,有的,只是对自己那卑贱到极点的过往所存在的深沉悲哀。  正当我站在宿舍楼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思量着为什么过去的自己会那么逆来顺受时,就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勾肩搭背得从楼里走了出来。那可不就是杜彪和范清豫,当他们俩看到我时显然也愣了一愣,而后我就听到范清豫已经喜上眉梢得大声欢呼:“哎呀!小项你总算回来了,这样我们就……”  “这样就又有人给你们买早饭、洗衣服?又有人给你们随便欺凌?”打断范清豫的话之后,我朝着脸色骤变的杜彪轻笑:“我回来了!我回来不是为了再给你们做牛做马,而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过往的一切似乎并不能完全怪你们,所以我也并不想再追究什么。但是如果今后你们再想压在我头上为所欲为,那是痴人说梦。而且在这之前,杜彪,你最好先把欠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杜彪的神情冷漠而阴恨,在断然否决了我的诘问之后,我就见他缓步走到我身前低声逼问:“才两个月不见,你******长本事了吗?只要你小子还在这学校里,你就是我杜彪的奴隶!我管你什么痴人说梦还是杞人忧天呢,你——项尚云——你必须无条件得为我服务!”  “我,拒绝!”三个字,掷地有声。  言辞间我用自己的眼睛笑看着对面的杜彪,此时宿舍楼门口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看客,范清豫则是好像一个称职的解说员一样在旁边指着我和杜彪说这些什么。我知道他不会说我的好话,我也知道杜彪不会这么好说话。可是就在我等待着杜彪的发难而公然反抗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喊:“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你们不去准备上课,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  那声音让杜彪的眼神微微一颤,等我转身望去时就见一个胳膊上别着红袖章的中年人正满脸警惕得朝我和杜彪走来。从现场好事者的只言片语间我知道这中年人是学校新近聘请来的保卫部主任,恐怕这也就是让杜彪气焰稍减的原因吧。这么想着,我不由和气得上前搭上杜彪的肩膀,然后朝着那保卫部主任笑言道:“主任好!我是请了两个月病假的项尚云,今天刚回到学校,刚在门口见到彪哥,所以就不免嬉闹一番。没事的,彪哥你说呢?”  “没事!当然没事了!兄弟你今天刚回来,能有什么事?萧主任你不用这么风声鹤唳吧?哈哈……”言辞间杜彪耸动着肩膀想要挣脱我的手腕,我却在满脸笑意下不着痕迹得将他的劲道尽数化解开去。就见那萧主任仔细打量了我和杜彪一番,这才不甘心似得警告道:“项尚云?哼!杜彪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还有你的这个兄弟最好也别给你惹什么麻烦,不然……哼!”  等到那萧主任怒气冲冲得离开现场之后,我这才随手放开杜彪的肩膀轻笑道:“彪哥,看来这些天你过得也不是很滋润啊。再说有些事情毕竟只是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不用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公告天下吧?时间也不早了,彪哥你还是先去上课,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在寝室谈。不见,不散!”  “哼!你给我等着!”说完这话杜彪已经招呼着范清豫走出宿舍楼,而后三三两两的,现场的那些好事者也都纷纷走散。就在我也想走上楼梯时,突然听到传达室里的孙大伯走出来朝我轻语:“小项啊,能见你平安无事的回来,大伯是真的高兴啊!那天他们把你抬下来的时候,血淋淋的,可真把我吓坏了……只是你既然没什么事了,就不要再去招惹那杜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换个房间……”  “嗯!多谢大伯的好意!”伸手拍了拍对面那个年过半百的和蔼大伯的肩膀,我却斩钉截铁得笃定一笑:“只是古人有云:‘一饭之德必尝,睚眦之仇必报!’,再说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回避就可以躲得掉的。不过大伯你可以放心:我保证这次再不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了!放心!”  我回来了,怀着空前强大的自信回归到了让我饱受屈辱的校园里。过往的一切,我并不想追究,因为归根结底那是性格上的懦弱造成了我的悲剧;但是今后,如果今后还有什么人认为可以随便奴役我项尚云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以睚眦之名发誓:命运,已经被改写!  
    别过传达室的孙大伯,我回到寝室察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按高闵佳的说法,当时我的情况虽然很不乐观,但他只是对校方说我还有待治疗,却并没有说我曾经出现了脑电波消失的情况。也因此校方只当我是在外接受治疗,自然也没有取消我的宿舍和床位。只是看到床铺上那厚厚的积尘和我那乱成一团的书桌,我就没好气地暗骂一声:该死的!  没办法,如果我今晚还要睡在寝室的话,就必须赶快动手把床铺先收拾干净才行。当下除了被褥上的外套之后,我便将之拿去洗刷。而后将被棉晒在房外的钢丝上,我便开始收拾书桌上的杂物。那些东西大多是杜彪和范清豫两人往日吃过的方便面盒子和一些零食的外包装,香烟蒂和可乐罐子更是随处可见。我足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这才将自己的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肚子也饿了,我便随手带着那袋垃圾走下宿舍楼。  中午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走到食堂门口的我才想进去,就听到里边传来一声黏声黏气的娇呼:“阿健……不要了!这么多人……”  她?又是她!  等我抬头望去时,果然就见到两个月前的那个雨夜甩掉我的少女温筱月正被一个身材健硕的大个子搂着走出食堂来。显然那温筱月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就见她正了正脸色之后,稍稍的把她身边的那大个子推搡开去后娇呼一声:“有人看着呢!”  “看什么看?小子你没见过当街打波的啊?再看我他妈的废了你……”那大个子想来就是温筱月的男友阿健,本来见到温筱月我虽然有些气恼,却也没什么报复的想法,可是就在我想息事宁人的默默走过时,那温筱月却颇为鄙夷似得朝我轻啐:“阿健,你干吗跟这种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的窝囊废计较呢?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教室吧。”  窝囊废?呵呵……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噢!原来筱月你喜欢这种粗狂品位的男人啊?”停下脚步,我朝着正从我身边双双而过的那一对恋人轻声笑语。我这番话让温筱月的眼神一阵失神,紧接着还不等她在说些什么,她身边的阿健就已经阴着一张脸连声追问道:“筱月,你们认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健你别听他瞎说,我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只是曾经在选修课上见过几面而已……”  “是啊!我和筱月并不熟……”眼看着温筱月惊慌失措的望着我,我不由快意恩仇得补充道:“大概就是两个月前吧,她说阿健你不小心住院了,所以有些无聊。说起来,是阿欣介绍我们认识的呢!那几天……是清明节之前吧?可笑我这个窝囊废,竟然选在清明节送花呢——还他妈的送的是红玫瑰,你说可笑不可笑?”  “温筱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该不会是趁着我住院那几天……”阿健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晴不定,他身边的温筱月则是一脸苍白的死瞪着我谩骂道:“你个杀千刀的滥好人,胡搅蛮缠些什么啊?阿健,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他要是再敢乱嚼舌根,你就帮我好好的教训他!”  “好!我现在就打得他满地找牙!”才这么说着,阿健就已经如出笼的猛虎一般朝着我的腰身处扑来。  如果是两个月前的我的话,面对这种比杜彪还要迅猛的攻势恐怕只有拚死保命一条途径了。可是在那莫名奇妙的两个月之后苏醒的我、在从睚眦那里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之后的我,已经具备了一种往日没有的神秘力量。就在阿健猛冲到我身前一尺开外的地方时,我已经伸出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点向他的左肩胛。因为我的速度快到了阿健根本没办法作出反应的地步,以至于他稍一愣神之后便如同是主动把肩膀朝我的手指上撞过来一般。只是稍微错愕之后阿健便微微一笑得继续直冲过来,我知道他在笑什么,他一定是在笑我妄图用两个手指来阻止他的冲撞。但是很快的,他的笑容就凝结在了森寒的苦涩里。  当我的手指快要碰到阿健的肩膀时,我稍稍得往回扯了一下,然后如迅雷急电似得,我的指尖已经击打在了阿健锁骨外侧的云门穴。顿时间一股磅礴无匹的气劲如同狂涛骇浪般从我的指尖源源不断的流转出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出奇的我却知道该怎么利用它。下一刻,就随着我的手势流转,阿健那硕大的身躯已经像是一叶风萍般愀然顿挫开去。  “阿健?阿健你没事吧?”在一声惊呼过后,温筱月已经扑到倒地不起的阿健身边连声急唤。只是她换来的却只是阿健的浑身颤抖和那一声接一声的哀号,片刻之后就见温筱月猛然抬起头来朝着我咆哮道:“你……你这个魔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把他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转嫁到了他自己身上而已,不过看来是我太高估他了,从他现在的反应来看:他的这条左臂算是废了!”  “不!这不可能!如果他的左臂废了,你让他怎么再上拳击场?再说你那两个手指,怎么可能……”  “我已经说过了:伤害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的力量!”顿了一顿眼见温筱月还是满脸不信,我不由好整以暇的解释道:“无论方才你的阿健动用多少力道,他都会受到同等程度的反噬。也就是说:他断一条手臂纯粹是咎由自取!又或者说:难道温小姐你认为如果方才是我被他那一拳打断手臂的话,就是罪有应得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呜呜……我根本没想到会这样的……”  温筱月的脸上再没有了往日的红润,有的,只是一抹我见犹怜的苍白。只是这样的神情对于我这个局外人来说,实在已经没多少意义了。当下就在阿健的惨叫声和温筱月的惊呼声中,我践踏着围观者的指指点点,若无其事的走进了食堂。  ===============  《流氓语录》:该出手时就出手!    
    “就是你,把江卫健的左手打伤的吗?”保卫部的萧主任在问我这话的同时,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在我身上不住的提溜来提溜去。  在从食堂吃过午饭出来之后不久,我就被两个校警带到了保卫部。  江卫建?想来这就是那阿健的全名了,然而此时却没见到江卫建的身影,只有温筱月孤苦伶仃得缩在保卫部的办公室里,那神情俨然便是一个受到过无数欺凌的受害者。淡淡得扫了温筱月一眼之后,我这才正对着萧主任轻笑道:“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项尚云同学,还请县你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打伤了江卫健?”萧主任的神情似乎很是不耐烦,可是紧接着还不等我说些什么,他就欺上前来朝我低声喝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杜彪让你这么做的?”  “杜彪?萧主任你和他有仇吗?”一句话塞住那萧主任之后,我这才慢条斯理得摇头轻笑:“当然不是我!萧主任您也该知道:我今天刚回到学校。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在第一天就打架斗殴啊。再说了,您看看我和那江卫建同学的体形,要说他打伤我倒还有可能,我打伤他?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你撒谎!我明明看到你一拳头把阿健打伤的,你方才还说你是用阿健自己的力量转嫁到了他身上,你刚才明明是这么说的!”温筱月的声音颇有些歇斯底里,我却看也懒得看她一眼便随口答道:“这位温小姐,你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把他自己的力量转嫁到他身上?你当我会‘斗转星移’吗?还说我一拳头就打倒了人高马大的江卫健同学,你怎么不说我只是动了两个手指呢?”  “对!对!你就是只动了两个手指……”温筱月这话,换来我的一个苦笑和萧主任的连连摇头:“温同学,有些事情你也许还不明白。江卫健受得伤势相当严重,那并不是普通的一拳头能够造成的伤害——当然更不是两个手指!而且事发现场有目击者说当时是江卫健主动冲向项尚云的,这么算来……”  “是啊!我当时真被他吓了一跳呢!”眼见温筱月满脸不信的紧盯着我,我故意作出一幅犹有余悸的神情忐忑不安的言道:“只是他冲到一半就突然倒在地上了,然后这位温小姐就非要说是我一拳头打倒了他的心上人。这真是……唉!筱月啊筱月,我知道当初我提出分手是有些过分,可是你现在这样,叫我很为难的。”  “你……你这个魔鬼!”温筱月说着话突然朝我扑过来,只是她才一动,萧主任就已经拦下她厉声喝止:“够了!这里是保卫部,不是给你们过家家用的。这件事很古怪,我们保卫部自然会追查到底。但是现在,还请温小姐你先回去吧!”  眼见温筱月饱含着凄厉的目光走出了保卫部,我虽然感到无尽的快意,一时间却也颇有些失落。  不想就在我也打算离开保卫部时,萧主任已经拦住我的去路笑语道:“虽然温筱月的证词漏洞百出,但也不能表明项尚云你就是无辜的。更何况常人固然不可能凭借两根手指打倒一个成年人,但是对于某些体质特殊的人而言……”  萧主任这话让我心头警兆暗生,果然他这话还没说完,我就见到他的右手已经如一条出洞的毒蛇一般直朝着我的左腰眼处袭击过来。心神微凛之下我才想横身躲避,但是再一转念却已经呆立在原地硬生生得受了萧主任的这一拳。奇怪的是对方这一拳看似劲道十足,但是在击打到我身上时却又力气全无。尽管如此,我还是故作满脸惊慌得怪叫道:“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鬼叫个什么劲!?”一巴掌拍在我的头顶之后,萧主任满腹狐疑得只顾打量着我。我知道他在怀疑些什么,但是我也知道:方才我的行径已经让萧主任的那份怀疑减轻不少。  果然过不了多久,萧主任就颇有些颓废得坐到椅子上朝我苦笑:“看来是我多心了,因为除非你的修为比我高出三个档次,不然在方才那种状态下绝对会露出马脚。可是按你的年纪,就算你打娘胎里就在练武也断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也许……听说江卫健那小子平时最爱打拳击,也许他的左手本来就有暗伤在身吧?”  “也许!话说回来,听萧主任您这意思,这世界上莫不是真的有武术一道,而且您似乎还是个中行家啊?那什么……能不能教我两手?”对于萧主任的话我确实很在意,虽然从睚眦那里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已经被它改造得如同一个超人,但是此番听到萧主任的言辞,不由得便顺杆打蛇得向他讨教一些武学的法门。不想那老小子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毫不给面子得朝我揶揄:“就你小子这根骨,除非有奇迹诞生,不然休想一心向武了!也是,我怎么会怀疑你会武术呢?”  “得!萧主任你慢慢琢磨吧,真要是没事,我可就走了啊……”说着眼见萧主任百无聊赖得点了点头,我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探到他身前轻声问道:“萧主任您老实告诉我:您是不是真得和杜彪那家伙有仇啊?”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当我提到“杜彪”时,我清楚地看到萧主任的瞳孔在一瞬间缩小如针眼。当下轻笑一声之后,我快速的朝他说道:“如果有兴趣的话,萧主任你不妨查一下我是为什么请了两个月的病假的。那样的话,也许你就再也不会怀疑我会什么武功了。当然到那时候,也许我们会有一些共同语言也说不定哦。”  说完这话也不管那萧主任是何神情,我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了保卫部的办公室。  **************  《流氓语录》:  身为一个合格的流氓,最紧要的不在于他有多能惹事生非,而在于出了事情之后他怎么处理。或者说在还没有惹事生非之前,就应该想好了处理的办法。    
    时间,很快便到了晚上。  等我吃过晚饭之后回到寝室,范清豫和杜彪已经都在了。让我意外的是:便是连昨天还说着短期内不能赶回学校的高闵佳,竟然也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床上。  “呦!看谁回来了?我们的大英雄啊,据说是一拳头就打倒了校区拳王江卫健的大英雄项尚云啊!”范清豫依旧是呱噪的可以,我却连看也懒得看他便走到杜彪身前轻问道:“怎么样,彪哥?”  “什么怎么样?我他妈的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杜彪的神情依旧恶狠狠的,只是他的言辞间却多了几分环转和谨慎。显然无论是我和江卫建的冲突还是我下午去了保卫部这件事情,都足以让这个小流氓意识到一些什么。当时这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当下我亲切得坐到他身边,转过头去笑问道:“大家都是同学兼室友,缘分呐!所以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关于之前我肉体上所受到的伤害,我并不想再追究了。但是那东西呢?”  “那东西?什么那东……”范清豫才想打岔,我就猛地从杜彪的床上站起身来踹了他一脚。随着范清豫的那被拉细拉长的惨叫声,杜彪也猛地站起身来。只是他才想有所动作,我就已经回过身去用双手压住他的肩膀。缓缓的,我的力道源源不断地从双手上灌注进杜彪的身体里。眼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杜彪在我面前满脸抽搐得重新被我硬生生的按回到床上,我这才回过头去朝着犹自在哀号的范清豫笑道:“大人正在商量大事呢,你一个小P孩,插什么嘴?犯贱!”  “小云,大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不用这么狠吧?”说着话,高闵佳已经上前扶起了被我一脚踹在膝盖上而倒地不起的范清豫。就见后者虽然满脸惊恐而愤恨的望着我却始终不敢说些什么,我不由在心里回想起了往日的自己是何等的卑微。当下轻叹一声后我便想上去安抚他一番,不料我才一动步那小子就已经如同见到猫的老鼠一般赶紧缩在了高闵佳身后。哭笑不得间我不由得再叹一声,当下朝着高闵佳微微点头之后我这才向范清豫说道:“清豫,你先和闵佳出去吧。有些事情,我要和彪哥单独谈谈。”  我这一句话让原本脸色难看的范清豫如奉大赦,却也让呆坐在床上的杜彪神色更加黯淡。不曾想高闵佳将范清豫推出房门之后他自己却并没有出去,反倒是关上了房门回头又朝我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小云,如果没什么必要的话,还是大事化小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高闵佳这话让我根本无从回绝,毕竟他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  就在我阴阴得看着床上的杜彪而沉默不语时,高闵佳已经从他的床铺上掏出一个红布包袱放在了书桌上。当我一看到那包袱时就不自觉地心头一跳,因为高闵佳此时拿出来的东西,正和两个月前导致一切发生的那个方盒子一模一样。在我和杜彪都是满腹狐疑的注视下,高闵佳已经随意得打开红布,然后就见他掏出盒子里的那个血红小兽朝着我们俩轻声解释:“当初我搜集了寝室里的所有的碎片,然后请人把这东西修补好了。虽然不能算是完好如初,但至少……”  “怎么样?我就说我不知道什么东西吧?这东西明明就在他手上,你干吗朝我发脾气?你他妈的……”杜彪这见风使舵的一番话才说到这里,我就忍无可忍得一拳打断了他的说辞。殷红的鲜血顺着我的拳头滴落在杜彪那深蓝色的床垫上,眼看着那个死猪一般的杜彪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连声“呜呜”哀号,我这才捞起他的床垫边擦拭手上的血迹边自碎语:“我记得闵佳你说过:最不喜欢听到有人动不动的就问候别人的母亲,对吗?”  “确实!只是某些人似乎很不长记性,怎么办呢?”  “那就——用拳头说话!”我这话才刚一说完,原本如死猪一般在床上哀号的杜彪就猛然朝着床边的我直扑过来。我当然知道杜彪不会被我那没有关注力量的一拳摆平,是以他才一动我就已然横移开去,而后朝着杜彪的屁股上便用力得踢上一脚。杜彪显然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我还能躲开他的攻势,是以他这一扑只可说是用尽了全力,也因此在被我踢了一脚之后,他那圆滚滚的身形便如同一个球一般撞在了对面范清豫的书桌上。  “行了!小云你不是说过不会对过去的事情刨根问底的吗?”说着话,高闵佳已经走到犹自喘着粗气的杜彪身边朝他轻声叮咛:“彪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应该很清楚:今天的小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我们欺压的项尚云了。小云能够答应在私下处理这件事,已经算是给你几分面子,你可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呼呼……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笑意盈盈的对上杜彪那略有些哆嗦的脸孔,我双手托着下巴淡笑道:“我只是想要彪哥你记住:以后最好别再得罪我,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你他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看来有些人,还是没记住该怎么在闵佳你的面前说话啊!”说着我望了退到一边的高闵佳一眼,后者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如往日一般笑得灿烂。当下丝毫不顾杜彪犹自扭曲着的脸盘,我已经抡起拳头朝着他身上招呼过去——一如往日他教训我时一般。  杜彪自然不会甘心情愿的任我鱼肉,但是如果他的对手是现在的我的话,他连被我鱼肉的资格都没有!  良久之后当我停下手时,杜彪已经只顾气喘如牛却是连哀号的力气都没有了。当然我下手很有分寸,那些都不过是皮外伤,决不会伤筋断骨。毕竟再怎么说:这么好的玩具总要充分享受过后,才能丢掉啊!  《流氓语录》:就像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得一样,对于一个流氓而言:拳头也是必需的!    
    星夜,朗空无云。  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我和高闵佳摇着两罐啤酒酣然对饮。  “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吗?”高闵佳的声音始终是不带办点波动,一如这深沉如水的夜色。泯了一口啤酒之后,我这才望着星空笑道:“并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在打碎了之后再度复原的啊。伤口可以愈合,但是那受伤时所受到的痛楚,却很可能是刻骨铭心的。有些东西一辈子也忘却不了,更何况他犯下的罪过,又岂是两三颗门牙就可以救赎的?”  “这么说来:方才的仅仅是一个开端?”高闵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而后就见他望着我这边直言追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对过去的事情是既往不咎的,这也是我帮你回到学校的条件之一。那么对于今天中午发生在食堂门口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听说江卫健的一条左臂彻底没救了……”  “那又如何?”毫不退让得正视着高闵佳的目光,我自顾自的解释道:“我不可能去左右别人是否向我拔剑,但是我可以决定自己是否该出手反击。江卫建的一条左臂是废在他自己的力量之下的,我,不过是把他冲向我的力量反弹了回去而已。试问:如果当时他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可能会受此无妄之灾?现如今,只能怪他自作自受!”  “是吗?那么其他人呢?那些曾经把你当作玩物的女人和他们现在的男朋友,班上所有曾经欺压过你的同学,甚至是学校里的一些老师和后勤人员——当然还包括我,你打算向我们所有人复仇吗?你打算在口口声声地说着‘不想对过去的事情多做无谓的纠缠’的同时,大张旗鼓得朝着我们展开你的报复吗?就用你的拳头?”  “……”  高闵佳的话让我一时间作声不得,因为真要说起来我比谁都更清楚:造成当初那种局面的最初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本身的怯懦!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其他人或许可以,杜彪呢?那个打碎了我项家传承千年的信物的家伙,我也可以对他网开一面吗?不行!我做不到!  “还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吗?就算我想方设法得修补了那个东西,裂痕却依旧存在吧?”顿了一顿,就在我无声沉默间高闵佳突然换了个话题:“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你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你就不怕我对你——或者更直接的说是对你身上拥有的那种神秘力量——别有用心吗?”  “那又怎么样?”我的回答终于让那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无动于衷的高闵佳在神情一错之后大笑出声,等他笑了半天,我这才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有这么好笑吗?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可不认为一个聪明人会像之前的我一般傻乎乎得去无偿帮助别人。当然现在的我勉强也可以算是一个聪明人,所以在我面前,闵佳你最好不要再带上你那个面具。其实连我自己也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很好奇,我也不会介意你这个聪明人来研究我。但是请记住一点:永远不要背叛我!”  “即便是被我当成白老鼠,也不希望做一个被出卖的试验品吗?”说完这话还不等我作答,高闵佳就放下手上的啤酒罐朝我正容点头:“好!我答应你: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我会尽我一切的能力来想办法弄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会背叛你——至少在我还没弄清楚你身上那股神秘力量之前,我还不想变得和江卫健和杜彪一样。”  “三个月?为什么这么说?”顿了一顿眼见高闵佳神色暗淡,我不由嘲弄似得揶揄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像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已经是身怀绝症,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吧?”  “别咒我啊!我可是很迷信的……”在经过方才那番开诚布公的言谈之后,我面前的高闵佳明显得开朗了不少,只是话到一半他却又是轻叹一声:“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三个月的时间还是毫无头绪的话,哪还不如趁早放弃呢。对了,我有东西给你,接着!”  说着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高闵佳就已经把一个手机和一串钥匙抛了过来。亏得我现在的反应相当敏捷,当下随手一捞便将那两个东西捏在手上。只是摆弄了一下那手机和钥匙串之后,我还是一脸茫然得疑问道:“手机?钥匙?这是干吗?”  “手机是方便联络,免得我想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你;至于那串钥匙,是我给你在学校附近租的一套房子,地址是……”  “等!等一下!高闵佳你这算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高家的钱多的用不完,可是我项尚云还不需要你来施舍我!”愤愤不平的我才想将那两个东西还给高闵佳,他却已经皱着眉头解释道:“我有说是施舍吗?这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我的研究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们很方便在寝室研究你的身体?你想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项尚云身怀绝技?你想被所有人都当成是怪物一样来对待?你想……”  “得!我什么都没想!”这家伙怎么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一套一套的?知道以我现在的智商恐怕怎么也无法说服高闵佳,我索性乖乖得主动问出了那套房子的地址。而后眼见高闵佳意欲离去,我这才想起什么似得叫住了他:“等等!以你高家钱可通神的财势,应该有很多眼线在为你们服务吧?”  “那是当然!在现在这个信息社会无论做什么事情,情报都是最重要的。”顿了一顿,高闵佳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得看着我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事吗?只要是这学院里发生的事情,大到校长办公室那密码箱的密码,小到每一个女生的三围,我都可以帮你搞到——如果有需要的话!”  “这么麻烦?我只是想要保卫部萧主任的资料,他似乎……呵呵……他似乎对杜彪很有兴趣啊……”  “你!唉……”显然高闵佳对于我念念不忘杜彪一事很是懊恼,但是轻叹一声之后,我就见他边走下阳台边应答着我:“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饭吧,到时候我保管连他的小JJ有多长都帮你查清楚!”  “不用这么变态吧?”我的惊呼声换来高闵佳低沉的闷笑声,这以后偌大的阳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临着夜风……  《流氓语录》:很多时候,自己把自己出卖了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价钱合适的话。    
    第二天正午,当我正在食堂里吃午饭时突然感到对面多出一个人来。一看到来人军绿色的长裤,我不用抬头便知道坐在对面的一定是我正在等的人。  “萧主任真是清闲啊,还是说我们学校已经治安良好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抬头望了对面的萧主任一眼,我慢吞吞得揶揄着这个一脸凝重的中年人。对方张了张嘴却并没说出什么,而后就听他轻叹一声之后猛然垮下一张脸失声苦笑:“校警也是人好不好?你总不能奢望我们校警只干活不吃饭,那不就成了机器人了?”  “机器人是需要能源供应的!”一本正经得说出这么一句之后,就趁着萧主任瞠目结舌的当口,我已经放下筷子朝他轻问:“怎么样?您已经看过我昨天说的那些东西了吧?那么到现在,您还觉得我是一个懂得武术的非常人吗?你还觉得我是和杜彪一伙的吗?”  “项尚云,男,身高174cm,体重58公斤。绰号滥好人、胆小鬼,性格怯懦,贪生怕死。曾经一直在杜彪的控制下做些杂务,但是两个月前和杜彪发生冲突并被后者打伤住院。听说现场残留了大量血迹,如果不是你的情况比较稳定加上校方又有些顾虑的话,那起事件已经被立案侦查了。”萧主任缓缓得说出这番话,然后自鸣得意似得点上了一根香烟。等到他吐出第三个烟圈我这才在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唇之后淡然回敬道:“萧舒凯,男,身高181cm,体重72公斤。绰号凯哥,精通武术,当过八年刑侦队长且破案率极高。一个月前神秘的被调到本校来担任保卫部主任一职,似乎和月前发生的一起持刀抢劫案有关。很奇怪的是:我丝毫也查不到关于你在八年之前的资料,但是作为补偿,我知道你的小JJ……”  “住口!”如惊雷一般的咆哮声从萧舒凯的嘴里绽放出来,那一瞬间我着实被吓了一跳,甚至清晰地看到自己面前的托盘被萧舒凯的这一声怒吼硬生生得挫退了小半寸的距离。玩笑似乎开大了,我才这么想着时萧舒凯就已经自知失态似得站起身来朝我低语:“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十多分钟之后,我和萧舒凯出现在了图书馆的顶层阳台上。  午后的阳光异常灿烂,一上到阳台上我便自顾自得呼吸着新鲜空气,好似浑然忘了我是为什么上来的。因为我知道方才我的一番话已经让萧舒凯再不敢小看我,现在,他一定比我还要着急。果然就在我装模作样得做了半节体操之后,萧舒凯已经重新点上一根香烟然后开口问我:“一夜之间,你到底是怎么查到那些资料的?按理说……”  “按理说:萧大队长您现在应该坐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学习三个代表和八荣八耻啊,怎么会这么清闲得来到我们学校?”  “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还是说你小子说话一直这么刻薄?”吞云吐雾之间,就听萧舒凯已经颇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如果你真得有本事在一夜之间就调查清楚我的底细的话,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会什么而来呢?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那和月前发生的一起持刀抢劫案有关。可是你也许不知道:劫匪不但是持刀抢劫,还强奸了那个受害人。知道吗?那个女人有了身孕,事后……哼!”  “这样,算不算是……好吧!也许现在确实不适合开什么玩笑。”一转话锋之后,我这才对上萧舒凯的目光追问道:“杜彪是第一嫌犯?”  “嗯!那小子本来就有前科,而且体形也很相似。但是受害人因为过度受到惊吓,一直没办法指认犯人。再说以杜彪这种惯犯而言,行凶时绝对不会不带上遮掩物的。”  “精斑呢?不是说强奸……”  “这就要感谢我们学校里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了!他妈的!我看那混蛋就是算准了专门找年轻女性下手,然后……如果这回让我逮着他,我他妈的非打断他的狗腿!”说着说着,萧舒凯在猛抽两口香烟之后便将那烟蒂踩灭在脚下。等到他喘了两口粗气之后渐渐得平复了一下情绪,我这才没好气地反问道:“既然你也说那混蛋是个惯犯,怎么就不把他直接关在监狱里呢?”  “哎!有些时候看似最光明的地方,恰恰就隐藏着最深切的黑暗。你这么聪明,不应该听不懂我这话的意思吧?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别看杜彪人高马大的,照他户口本上的资料来看,他今年才16岁。当然最主要的是去年他初犯的案发之后是在父母陪同下主动自首的,而且他父亲又是市委一个高官的秘书。从轻啊,判了三年缓期两年,到最后竟好似全然没有那回事了。学校这边,恐怕也是迫于压力这才又重新将他收回了学籍吧。”说出这么一大段话之后,萧舒凯颇有些沮丧得自语道:“打那以后他虽然也是小事不断,却再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我本来以为他真得洗心革面了,谁想到他根本就是学精了!这次事发后我们将目标定在了他身上,一查之下才知道:那混蛋身上最少背着五六起抢劫案!”  “当初,是萧队长您同意放了他的吧?也因此在知道这次的事情之后,您会觉得很内疚。无论当初你是多么想维护一个一失足成千古恨得少年犯,但是结果表明:您不过是做了一回东郭先生。”我每说一句,萧舒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然而我依旧熟视无睹得继续着自己的讽刺:“也因此,您才主动潜入学校,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吗?可是那家伙似乎也知道您的来意,您就打算这么和他耗下去吗?”  “如果是的话,我还用来找你吗?”  “呵呵……萧队长啊萧队长,证据真得这么重要吗?”  “什么?”显然萧舒凯并没有听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当下凑上前去,我明明白白的解释道:“如果我们能肯定他是嫌犯可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我们是不是就不能起诉他?”  “这是自然!法律是讲究证据的……”  “别跟我扯什么狗屁法律!如果法律面前真得人人平等,你们警察局里还会有哪些龌龊交易?杜彪那种人渣还能逍遥法外?”言词间我一直逼视着萧舒凯,就见他虽然数度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我这才心平气和得朝他轻笑:“萧队长您干吗这么执著于那起持刀抢劫案呢?您不是说杜彪身上少说也背着五六起案子吗,量刑定罪,您觉得他该被判处什么刑罚?”  “如果那些案子真得都是他干下的,数罪并罚的话,少说也要关个十几二十年的!”  “那么……我们就一次清算吧!”说着眼见萧舒凯神情狐疑的回望着我,我不由附到他耳边轻声耳语一番。等到我说完自己的意思之后,萧舒凯的神色一直是阴晴不定。我就这么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良久之后,连着抽了三根香烟的萧舒凯这才闷着头吐出一句:“你……让我考虑一下……”  ==========================================  《流氓语录》:哪怕是一个流氓,我也希望他能记住:有困难,找警察!    
    “和我们的萧大队长谈得怎么样?”我才一走进咖啡厅,远远得就传来了高闵佳的呼喊声。此时偌大的咖啡厅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在,摇头苦笑一番有钱人的烦恼之后,我径自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而后泯了一口桌子上略有些发烫的咖啡,我就听到高闵佳颇有些期冀得追问道:“怎么样?他不会是真得同意你的办法了吧?要知道:那可是犯罪啊!”  “程序上的所谓犯罪,本身是由法律来定义的。然而法律制订者本身的地位,却决定了它不可能真正公正得去评判每一个人。如果说把真正有罪的人送进监狱也叫犯罪的话,我想他依旧会走上那些路吧,谁叫他是嫉恶如仇的萧大队长呢?”  “小云,你可是越来越能瞎掰了!”似笑非笑得这么说着,高闵佳剑眉微皱得提醒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加上萧舒凯的帮助,我并不担心你会斗不过杜彪。但是小云你最好先弄清楚杜彪有哪些背景,他的父亲固然是市政要员,母亲却也是商界女强人。不过这些都不会直接牵绊到你,你真正要注意的是一个叫‘斗鬼’的人。”  “斗鬼?”  “一个人的绰号,本名叫杜德熙,是杜彪的远方堂兄。这人本来只是个小混混,后来在杜彪父母的提携和帮助之下,冠冕堂皇得冲进了杭城的地下王国。学校附近包括文一、文二、文三路一带,都是他的地盘。斗鬼这人人如其名,异常得争强好斗,还带领着手下几十号弟兄组建了一个什么斗鬼帮。正是因为有斗鬼的撑腰,杜彪才敢嚣张跋扈,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么说来,要先端掉斗鬼帮这条后路?”眼见高闵佳似乎面有难色,我不由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当下就见他摇了摇头之后扼要的解释道:“斗鬼帮本身并不难对付,但是小云你应该知道:大帮派之间势必要存在一些小帮派来作为势力倾轧的缓冲地带。斗鬼帮就是杭城最大的两个黑社会集团凤虎帮和夜杀会之间的墙头草,如果我们无缘无故的动了斗鬼帮,势必就是同时公然向整个杭城的黑社会势力挑战!”  “怎么?你怕了?”  “呼……小云你似乎还没明白我的意思!”高闵佳这话着实让我一愣,可是紧接着,就见那家伙习惯性得用右手中指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之后淡然笑道:“黑社会、商界、政界,这三者虽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甚至是背道而驰,却从来都是三位一体的存在。以我高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让凤虎帮和夜杀会在一天之间灰飞烟灭。可是你不觉得那样很没意思吗?就好像……就好像你玩游戏,一开始就用了一个超级强大的存档,那就会大幅度得降低游戏的可玩性!”  “还真是形象而直接的比喻啊……”说到这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我不由神色大变得追问道:“你……高闵佳你小子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你手上的棋子了吧?真人RPG游戏?”  “嗯?有意思!原来白老鼠你更喜欢RPG游戏啊?”虽然高闵佳说这话时一脸的恍然大悟,但是从他那副镜片后边的眼角里我却还是能够捕捉到一丝明显不过的快意。  这小子,这小子铁定是早就这么想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想让这场游戏太早结束,也因此我必须和你事先约法三章:一、我只负责给你提供必要的情报,但不会主动出面帮你解决任何难题;二、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给你一定的经济支援,毕竟你的那个计划可不是空口说说就行的;三、不管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高家都不会承认与它有关。在这三个条件为前提之下,我可以让你放手一搏,怎么样?”  “好!真人RPG游戏吗?呵呵……最终任务就是把罪有应得的杜彪送进监狱?诶……如果要除掉斗鬼帮这种帮派的话,或者更像是S-RPG(战略角色扮演游戏)。”我才这么说着,就听到高闵佳已经颇有些无辜的怪笑道:“你还说我呢,我看小云你似乎比我还兴奋啊!只是你可别光说不练,而且一个人要想单条一个帮会,难度系数还是蛮高的哦。更何况……”  “你先等等!”打断高闵佳的言词之后,我这才在对方的满脸狐疑间一字一顿得轻笑:“你方才提出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有三个条件!”  “……,说!”  “首先:在整个游戏过程中,闵佳你可以提出自己的见解,但是我有否决的权利;其次:我的目标虽然只是杜彪和斗鬼帮,但是我不能保证凤虎帮和夜杀会的绝对安全;再次:事情成功了固然最好,但如果事情失败了,我甚至是和我有关的当事人都拒绝承担任何刑事责任。怎么样?”我说出这三个条件时,一直密切的注意着高闵佳的神色,就见他听完我的话后沉吟了半晌,这才求证似得反问我:“也就是说:你要绝对的自主权和行动权,并且不能保证不会出现任何不良后果?”  “当然!因为这是你一手策划的一个游戏,我不过是你手上的一个棋子。难道你认为在输棋之后拿棋子出气是一种很高雅的行为吗?”  “别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想问你:如果凤虎帮和夜杀会也参入其中的话,你会……”  “那就只能把胜利条件修改成:全歼敌人!”  “你确定你能做到?”言词间高闵佳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将上半身移到我面前森然追问:“凤虎帮和夜杀会,合起来怕有上千人之多,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就能全歼敌人?”  “不尝试一下的话,谁知道呢?”  “好!哈哈……”莫名其妙得大笑一番之后,高闵佳一边重新坐回到靠背椅里一边朝我点头轻笑:“放手去干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答应我方才提出的三个条件,那就算是云天塌陷,我高闵佳也会帮你重新撑起来!”  ====================================================  《流氓语录》:交易的原则:就是等价交换!    
    晚上七点左右,我应约来到了图书馆后边的凉亭里。  当看到周围的草坪上三三两两的坐满了小情侣而唯有凉亭附近生人莫近时,我不由朝着端坐在里边的萧舒凯调侃道:“看到您不但是罪恶克星,还是情侣杀手啊!”  “能不能告诉我:你小子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为人处世?”萧舒凯言辞间拧灭了手上的烟头,再将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箱后,就听他继续补充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似乎对发生的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就好像……就好像你只是一个过客,你虽然活生生得存在于我身边,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气息!”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吧?”说着眼见萧舒凯神色一愣,我不由做到他对面笑谈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不管我们是抱着什么态度为人处世,最后的结果似乎都一样。言归正传吧,凯哥您这么晚了还找我出来,是不是已经有了决断了?”  “白天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现在要跟你说得确实另一件事——一件关于你自己的事!”  “我的事?”闻言稍一错愕之后,我不由脸色阴沉得反问萧舒凯:“江卫健?”  “嗯!到今天中午为止,那小子一直在接受治疗。可是方才医生明确表示:那种伤势根本就是回天乏术。也因此江卫健已经正式向局里报案,因为受害人一口咬定你就是伤人凶手,所以局里只能先立案展开侦查。但是那样一来的话不管结果如何,你的档案里都会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污点。”说到这里萧舒凯来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在我望向他的同时他也是和颜悦色地轻语道:“虽然很不喜欢你小子,但是凭直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江卫健那小子就在市二院306病房,有什么误会的话还是趁早去解释清楚吧。”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不过是一条咬不到人的狗在被人打了一顿之后而呜呜然得装可怜罢了!”言辞间我已经站起身来,就在快要走出凉亭时我突然头也不回得朝着萧舒凯问道:“凯哥你就不怕我这次去会加重他的伤势吗?好人难做,万一你这回又当了把东郭先生,那……”  “那我就亲手把你抓回来,我发誓!”  “呵呵……如果发誓有用,也就不需要所谓的法律了……”如此轻声嘀咕着,我已经走进夜色。  一个小时之后,我出现在了市二院的大门口。  晚上八点时分,医院里人流稀疏。在从服务台问出306病房的所在之后我刚到房门口,就见房门轻启之下从里边走出来一个两鬓微白的中年妇女。显然那时间我和对方都愣了一下,可是很快的那女人就从他原本哭丧着的脸上强加上一个笑容的朝我轻问:“你……你是阿健的同学吧?你是来看望他的?唉!算你有心了……打从我们家阿健住院以来,你是第一个……”  江卫健的母亲?  我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江卫健的母亲,那女人虽然在客套的笑着,但是从她沾染着泪花的眼角,我却知道她现在一定悲苦难堪。然而听她的言外之意,似乎连温筱月也没来看望过江卫健。想来是大家都知道江卫健的一条左臂已经废了,所以便再也不用给他好脸色看了吧。  真是锦上添花人人会,雪中送炭有几人啊!  只是我……我到底是来雪中送炭,还是来雪上加霜的?  “孩子?孩子你没事吧?”显然我一时间的愣神让对方很不适应,在我黯然摇头之后,那妇人这才颇有些尴尬的朝我解释道:“本来是应该请你进去坐会儿的,可是阿健他刚刚睡着,我怕我们在里边会妨碍到他休息。哎!阿健那孩子,一直很喜欢运动,可是现在……孩子,你知道阿健这胳膊到底是怎么弄伤的吗?”  “怎么?他没告诉你?”  “他只说是不小心摔伤的,可是那么重的伤势又怎么可能是自己摔伤的?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这孩子啊,打从小就很懂事。他爹走得早,很小的时候阿健就说自己是男子汉,要撑着这个家呢。可他的脾气啊,就和他爹一个样!”絮絮叨叨间,那妇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着江卫健的过往。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朝着我不好意思地道歉:“哎呀!真是对不住啊,你看我说得都是什么……倒叫孩子你见笑了!”  “听说江……阿健是被人打伤的!”说到这里我就见面前的妇人没来由的身躯一颤,当下咬一咬牙之后,我继续追问道:“阿姨,你会不会恨那个打伤阿健的人?”  “恨!可是恨有用吗?恨他,我的阿健就能痊愈吗?”妇人流着泪却说出一番让我意外的言辞:“其实我也知道:出了这种事情不全是对方的错。打架斗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往日里阿健虽然一直瞒着我,但我也知道他在外边时常是惹事生非。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感谢那个打伤阿健的人呢。”  “啊?”  “医生说阿健的左手虽然不能再从事重体力活,但是日常生活还是能够自理的。哎!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他能够好好的静下心来。做母亲的,不需要一个遍体鳞伤的拳王儿子,只要他好端端的,我也就知足了。”  “是啊!他会好起来的,一定!”说着我透过玻璃窗望了病房里安睡着的江卫健一眼,这才朝着那妇人辞别:“时间不早,阿姨你也累了一整天,还是早些休息吧。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来看阿健。”  “好!好!随时都欢迎你来,路上小心啊……”踩着那妇人殷切的道别声,我转身边走过了狭长的走廊。  然而我并没有回到住处,就在医院大厅静坐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夜深人静时我重新来到了306病房外。打开房门就见江卫健依旧安然熟睡,他的母亲则靠在床边,想来也是疲劳过度而昏睡过去了。当下摇了摇头,我小心翼翼得来到病床边。仔细想想,我和这江卫健也不过就是一言不合,要不是温筱月那贱女人在一旁从中作梗,昨天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吧。  这么想着我才想运劲帮江卫健消除身上的禁制,不曾想就在这时,原本酣睡着的江卫健竟是猛然睁开了双眼!  =====================================  《流氓语录》: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流氓,也是有妈的!    
    “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江卫健虽然察觉到有人走进了病房,但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我。只是在我弄晕原本熟睡的妇人之后,江卫健这才猛然朝我咆哮道:“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有本事就冲我来!”  “我只是让她睡得更熟一点而已!”说着眼见江卫健神色一愣,我这才继续解释道:“难道你想让她听见我们的对话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让她醒过来。”  “不!不要!”  “那你就最好不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得大喊大叫!”低吼了一声,我这才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上去。此时的病房里虽然漆黑一团,但是打从我的身体被睚眦改造过之后,夜色在我眼里就再也不是伪装的面纱。再说江卫健听了我的话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就见他抿了抿嘴唇之后闷声问道:“三更半夜的,你这个伤人凶手也只敢躲在黑暗里吗?”  “呵呵……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啊?”说着眼见江卫健脸色一变,我这才伸出昨天伤他的右手轻笑道:“我既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废了你的一条左手,就可以依样画葫芦得再废了你的其他手脚!我甚至可以让你变得又聋又哑又瞎,就你根本指认不了我。退一万步讲:你以为我是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的?也不怕告诉你:局里有我的眼线和后台。也因此你今天才一报案,我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你,斗不过我的!”  “你……哼!我江卫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你要这么折腾我?”我的这一番话言辞让江卫健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只是听了他这话之后我却又好气又好笑得反问道:“那么我项尚云又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以至于昨天你一出手就想让我缺胳膊断腿的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先出言不逊,你污辱我女朋友,就是污辱我江卫建!”  “女朋友?伤重住院一天一夜之后也不记得来看望你的人,你就是管这种人叫女朋友的吗?”我这一句话就让原本气势汹汹的江卫健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闭上眼睛不言不动,当下轻笑一番之后,我已经毫不留情得批驳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两个月前你住院那一次,她不是也没来看望过你吗?呵呵……因为那时候她确实在和另一个人交往!那个人就是我——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你……你什么意思?”  “我们俩,不过是温筱月手上的玩物而已!当初她玩弄了我,因为怕你的拳头所以又回到了你身边;但是现在她一定是听说你的左手彻底废了,所以再也不会理睬你了!”我才这么说着,江卫健突然用右手紧握着他的左手朝我怒吼:“那么你以为:是谁废了我的左手!?你现在是来嘲笑我吗?还是来……”  “我是来可怜你!”站起身来给了江卫健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之后,我这才伸手抓起他的左臂朝他警告:“别动!如果你还想要回昨天之前的左手的话,最好静下心来,好好地感受我送到你体内的这股力量!”  说完这话我再不管江卫健是何神色,只顾缓缓的控制着自己体内的那股能量冲击进了江卫健的左臂里。昨天我虽然明言是利用江卫健自己的力量废了他的一条左臂,但其实在这之间,我将自己的少许能量灌注进了他的手臂里封闭了几处经脉和几处穴道。现在只要我把那些能量收回体内,在经过好好调养的话,不出一个星期江卫健的左手就能完好如初。  我打算放过江卫健,一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二是因为遭遇到那妇人的情形让我不得不这么做,毕竟就算我要做一个流氓,却也不屑于去做一个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流氓;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我突然觉得江卫健这小子,也许会成为我手上的另一个棋子!  这么寻思间,我已经将江卫健手臂里的残余能量尽数收回到了我的体内。然我意外的是,在夜色的映衬之下那一道道若有若无的能量发着悠悠的红光倒灌进了我的体内。显然江卫健也发现了那些红光,是以在我放开他的左手之后他就结结巴巴得问道:“那……那是什么?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试试看:左手能不能用力了?”  “什么?”  “我叫你轻轻得握一下左手!”在我瞪了他一眼之后,江卫健这才反应过来似得捏起了拳头。紧接着我就见到江卫健的脸上现出越来越欣喜的神色,与此同时他的拳头也越捏越紧,便是整个病床都随着他的颤抖而来回晃悠。当下没好气地在他头顶敲了一下,我这才厉声骂道:“再摇晃你老妈就醒了!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你……我真得……你到底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江卫健才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眼看着他语无伦次得神情,我这才在重新坐到椅子上后指着一直昏睡的妇人解释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再说和你无冤无仇的,我也只是想小惩大戒而已,没事我要你一条胳膊干吗?”  “可是……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江卫健看着我的眼光里少了三分警惕却多出七分好奇。本来我是懒得解释的,更何况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鬼使神差的,我却在看了江卫健片刻之后洒然一笑:“特异功能!你信吗?”  “信!当然信了!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只是你怎么会……”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得好!”顿了一顿眼见江卫健还待再问,我不由连忙补充道:“这不但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的母亲!”  这话果然有效,就见江卫健张了张嘴之后这才吐出一句:“既然都是误会,你放心:明天我就会去公安局撤回诉控的!”  “哼!随你……”说完这话起身间便朝房门走去,就在打开房门将要走出去的那一霎那,我回过身来朝着夜色里的江卫健轻问道:“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合作一把?怎么样?要不要来帮我?”  “帮你?帮你干什么?我就只会打架,可是你自己就比我还能打,我能帮你什么呢?”  “详细的计划,明天再说吧!晚安!”留给对方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之后,我这才关上房门,自顾自得轻笑一声。  ==============================  《流氓语录》: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棋子,一种是棋手。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我次日在校园里见到萧舒凯时,对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这才边摇头边问道:“今天一大早,江卫健那小子就亲自到局里撤销了对你的诉控。再说他的手臂已经完全好了,所以他这个案子根本算不上是刑事案件。按照民事案例不起诉不受理的原则(*):你小子根本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好青年,能有什么事啊?要知道:我们的法律可是公正的!它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少跟我说这些大套话!”打断我的笑谈之后,萧舒凯一把将我拉到他身边轻声追问:“江卫健的伤势我也曾经仔细得检查过,按理说他那种经脉闭塞、气穴坏死的状态,就算能治好也绝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痊愈的。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是不是每个警察的好奇心都这么重啊?”缓缓得松了松萧舒凯搂着我肩膀的手臂,我这才顾左右而言他得打岔道:“江卫健的事情既然已经合理又合法得解决了,你就不必再刨根问底了吧?还是说说我们的正经事,凯哥你觉得我昨天的提议怎么样?与其成天为了一个已经发生的案子寻找些莫须有的线索,我们何不在那混蛋身上制造一些机会,然后把他送进大牢呢?”  “说说轻松,捏造罪名、诽谤诬陷,这可都是犯法啊!”  “指正一个有罪的人有罪,这也叫诽谤吗?”说着眼见萧舒凯脸色一寒,我随手拨打开他的右手愤然急语:“难道非要说一个有罪的人无罪,这才叫法律的公正?这才叫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那如果今后他还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强奸其他女人,这到底是罪恶根深蒂固的错,还是法律姑息养奸的错?”  “疑罪从无,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任何人在未经证实和判决有罪之前,都应视其无罪……”  “就因为现在没有证据,所以我们才要创造新的证据啊!”压低声音之后,我反过来搂着萧舒凯的肩膀轻声道:“其实打开天窗说亮话:凯哥你一定也很想早点把杜彪那混蛋送进大牢吧?不然你也不会放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不坐,跑来当什么保卫部主任了。如果你只是害怕事情败露了会有什么后果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  “混小子!你把我萧舒凯看成是什么人了?”打断我的低语之后,就听萧舒凯咬牙间点头应诺:“好!如果一纸公文没办法惩罚那小子的话,那也唯有以暴易暴!只是要怎么做呢?我们总不能强拉着那小子叫他去抢劫吧?”  “最高明的教唆犯决不是靠强迫别人去犯罪,而是靠暗示!”说着眼看萧舒凯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我这才放开他的肩膀轻笑道:“身为刑侦队长,凯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于像杜彪这种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而言,他们抢劫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刺激。这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病态,只要他们察觉到环境稍一放松,就绝对会再度伸出獠牙的。”  “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学校?”  “这不是废话吗?”没好气地瞪了萧舒凯一眼,我这才轻声嘀咕道:“之前为了查找线索而派人来学校,倒也无可厚非,可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个格格不入的保卫部主任来呢?这不是摆明了在给杜彪敲警钟吗?如果要想杜彪近期内再犯案的话,凯哥你可是越快离开学校越好啊。”  “可是那样一来……”  “学校里,一切有我!”打给萧舒凯一个笃定的眼神之后等到对方微微的点了点头,我这才继续说道:“具体的计划我会在反复商谈之后再和凯哥你好好研究,到时候也不需要凯歌你做什么,只要做好你身为警察的本分,等着抓坏人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还约了别人,有事的话,联系我!记住:趁早找个借口离开学校。只要凯哥你在学校一天,杜彪那混蛋就会夹着尾巴做人!”  说完这话撂下那自顾低眉沉思的萧舒凯,我已经穿过校园来到了另一端的化学实验楼前。  四望之下见约好的高闵佳还没有来,我不由百无聊赖得坐在一颗大雪松下旁观着来往的莘莘学子们。过往,我也曾经像他们一样为了那几个学分废寝忘食。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靠着高闵佳的关系,我根本不用去上课也可以得到应有的学分。而且对于现在形同怪物得我而言:学分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萧舒凯曾经说过的一样:在这个学院甚至是这个世上,我就好像是一个过客。虽然当时我回答他的言辞既潇洒又时髦,但其实在内心深处我却有着深深的失落和恐慌。打从爷爷过世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一个亲人。现在又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虽说很多时候使用那种神秘力量很有快感和优越感,但是天知道那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也许有一天,我的脑电波还会再度消失,然后就永远也会不来了吧?  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让我一直没办法好好的计划一下自己的未来。也因此当昨天高闵佳提出那个看似荒唐的真人RPG游戏的想法时,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下来。我必须给自己足够的刺激,才能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未来。更何况那不就是我的愿望吗?成为一个流氓,不正是我之前一直渴望却又无法实现的梦想吗?  我不但要以牙还牙地把杜彪送进监狱,还要取代斗鬼。如果可能的话,我要歼灭凤虎帮和夜杀会,我要在这个我所熟悉的城市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黑暗帝国!  =================================  《流氓语录》:套用一下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陛下的言辞:不想当流氓大亨的流氓,不是一个好流氓。    
    “尚云……是你吗?”打断我那远大的抱负的,是一个娇怯怯的低呼声。当我寻声望去时,就见一个少女正站在雪松的阴影下朝我望来。那少女身穿一系绯红色的连衣裙,如丝的头发随风翻飞,只是她的脸上却凝结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哀怨。眼见我只顾上下打量着她却没说些什么,那少女突然贝齿一咬之后朝我走来。  欧阳青欣!  我记得这个女子,一如我记得温筱月一般。她就是温筱月口中的阿欣,也就是那个曾经在温筱月之前玩弄过我的女子。冷眼看着欧阳青欣踌躇了片刻之后便坐在了我身边,我这才撇过头去朝她轻笑:“就这么毫不避嫌得和我这个滥好人坐在一起,会不会让你欧阳大美女的名头大打折扣啊?”  欧阳青欣听了我这话明显的一愣,可是紧接着,我就听到她转过头来淡淡的一笑:“回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嗯!”欧阳青欣,是那些玩弄过我的女子里最漂亮的一个,哪怕是在明知道当初她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具一般在戏耍,可是现在看着她如玉版似得脸颊我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美得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少女。欧阳青欣似乎也看出我在死死的盯着她,就见她脸色一变之后突然地声言道:“尚云现在方便吗?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方便啊!能有什么不方便的?”顿了一顿,我已经大着胆子调笑道:“欧阳小姐,你该不会是突发奇想得想跟我再续前缘吧?”  “你……”娇哧一声间,欧阳青欣的脸色在微微泛红之后涂上一抹惨白,就见她喘了两口粗气之后这才调匀语气对我轻言:“放过她吧!”  “什么?”  “求你放过筱月吧!”听了欧阳青欣这话,我当时的神色一定很古怪,以至于欧阳青欣在微一停顿之后便紧接着连声急语道:“筱月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她的两个眼圈都黑掉了。江卫健的事情让她很害怕,她既不敢去见江卫健更不敢来见你。当初确实是她不对,但是你都已经把江卫健打成那样了,就不能放过筱月吗?”  “呵呵……你们女人的思维方式,真逗!哈哈……”浑然不顾欧阳青欣和周围其他同学投射过来的诧异的目光,我就这么自顾自的大笑一番之后这才猛然收住笑声反问近在咫尺的美女:“害怕?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会感到害怕吗?阿健是因为她温筱月的关系才会收那等无妄之灾,现在她竟然还有脸用阿健的伤势来为自己开脱吗?退一万步说:她温筱月没脸来见我,你欧阳青欣就有脸了吗?”  我这一番话说得很是大声,以至于外围那些好事的同学都对着我和欧阳青欣指指点点。而此时的欧阳大美女已经在握的那番言词和周围人的指戳之下被弄得脸色铁青,就见她娇躯微颤了半晌之后这才猛然开口质问我:“项尚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一边从地上站起身来我一边拍着裤子上沾染的尘土,而后看也不看脸色难堪的欧阳青欣一眼,我已经头也不回得朝前走去:“回去告诉那个女人: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要她不再来得罪我,我就当这世上没她这个人。对了,烦劳欧阳美女你告诉她一声:阿健已经痊愈了,估计这几天就回回学校。温筱月她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她的男朋友吧!”  好事者们的人流,在我的行进间自动得退却开去。当我走到化学实验楼的大门口而回头望去时,雪松下已经没有了欧阳青欣的身影。显然我刚才关于江卫健痊愈的那一番话,让她心急火燎得去告知温筱月了。  女人啊!那些小女人竟然以为我会处心积虑得去对付她们吗?  “这么迷离的眼神,小云,你不会是在想哪个女人吧?”高闵佳说这话已经从化学实验楼里走了出来,可是紧接着还不等我说些什么,那小子就已经伸手指着那颗雪松朝我调侃:“古人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没想到小云你的境界更加沟深啊,这还是光天化日呢,你就花前月下……”  “花前月下?你确定你看明白了?”斜斜得瞥了高闵佳一眼之后眼见周围有不少目光正聚集在我身上,我不由颇有些不自在得说道:“换个地方说话吧!”  “呵呵……名人啊!这就是名人的苦恼啊……”高闵佳如此笑谈间,我已经自顾自得走向一旁的小径。这以后就听到高闵佳从我身后追上来的同时已经低声问我:“那是欧阳青欣?她来找你有事?该不会……是来求情的吧?”  “闽佳,你干吗不去学心理学?”停下脚步之后,我这才摇着头苦笑道:“你说那些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真得像个坏人吗?”  “嗯!你还不知道吗?打从前天你一拳打倒江卫健之后,项尚云你就已经成为学校里新兴的流氓!”就见高闵佳强忍着笑意的同时,犹自不忘补充道:“而且学校里正散布着一个谣言:说是小云你最恨别人和你抢女人!也因此,你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一拳废了江卫健,也因此,那些女人才成天提心吊胆啊。要知道如果没有男人干追求她们的话,那可比杀了她们还要残忍!”  “这……这到底是谁造的谣啊?”  “我!”  “什么?”  “我啊!是我说得!”高闵佳脸上依旧挂着让我捉摸不透的笑容,仔细回味了良久等我确定自己听明白了对方言词间的意思之后,我这才回过身来一字一顿得质问高闵佳:“谁让你这么做的?”  “你……小云你怎么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浑然不顾高闵佳僵持在脸上的尴尬神色,我只顾冷然问道:“这么做,很有趣吗?让你觉得很高兴吗?”  “我……小云,对不起!只是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  “我******一点也不喜欢!”愤然朝着高闵佳怒吼一声,我这才稳了稳情绪之后自言自语得轻笑:“本来我已经算计好了那些棋步,被你这么画蛇添足一番,就又会有新的变数了。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  《流氓语录》:计划,很多时候都没有变化来得快。  
    “小云,我真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会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高闵佳一贯沉稳的声音里出现了些许的波动,而这也正是我方才大发雷霆的目的之一。  虽说高闵佳散布的谣言会让我笼络江卫健的事情稍微有些麻烦,但是我之所以那么失态,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告诉高闵佳:以后在关于我的事情上,他最好不要再这么自作主张!几天前我确实同意让他研究我的身体,但是那并不表示我会成为他高闵佳的玩物。我再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玩物,我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任何人——即便是他高闵佳——如果妄想控制我的话,我都会让他尝到酸涩的苦果!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闵佳,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对于高闵佳这个还很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言,我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遗弃他。当下我犹自洒笑间拍上高闵佳的肩膀,这才亲切得朝他低语:“你觉得江卫健那小子怎么样?我打算把他拉拢过来!”  “江卫健?那小子不是被你打废了左手吗?你要一个撇子干什么?”  “有些事情,身为警察的萧舒凯固然是不方便出面,便是连我也不想牵扯进去。何况要和斗鬼帮那种帮会较量的话,我必须要有自己的班底。我既然能打废他的左手,自然也能医好他!”抛给高闵佳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之后,我这才摇头解释道:“本来趁着江卫健和温筱月之间的误会,我可以很轻松的就把那小子拉过来。可是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合,他恐怕非得认为我是一个连女人都容不下的小人了!”  “这……”  “这当然也怪不得闵佳你,算是我们双方在小事上没有协调好,从而产生了这种不必要的疏漏吧!”说着眼见高闵佳原本颇有些难看的脸色开始好转,我这才不着痕迹的轻笑道:“再说凡事都有利有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固然知道是你高闵佳散布的谣言,可是在那之前,即便是我也万万没想到那谣言会是闵佳你的伎俩啊。试问:谁又会想到有人会散布对自己的同伴不利的谣言呢?”眼见高闵佳脸色一顿之后便作出一个了然神色,我不由停滞不言。果然很快的,高闵佳就已经试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实则虚之?把这散布谣言的罪名,嫁祸到那些和你有过节的人身上?杜彪!?”  “闽佳你也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吗?”眼见高闵佳再说出这话之后便眼角狐疑的望着我,我不由一幅泰然自若得任由他仔细得紧盯着我的眼睛。良久之后,就听这高家的少主望着我一脸阴晴不定得低语:“小云……你该不会是连我都算计进去了吧?”  “呵呵……哈哈……”仿佛是听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我旁若无人的欢笑半晌之后,这才猛地伸手拍在高闵佳的后背上大声笑谑:“够本了!够本了!谁让你刚才那么吓唬我?一报还一报,我这只不过是收点利息而已!”  “小云,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沉默了良久之后,高闵佳这才摇头苦笑着轻语:“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干什么?闵佳你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吗?”说这话时,我在自己脸上作出一个比高闵佳此时的错愕还要逼真的不解神情,就在高闵佳张了张嘴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朝着他解释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得吗?这是一个真人的S-RPG游戏,由我来扮演棋子的同时,完成最后的目的!”  “不!我不是指这个!”等我说完这话高闵佳已经连声否定,而后他沉吟良久这才用眼光透过镜片直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追问:“我是说你的人生目的!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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