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搭啦鬃,夹着卵子往东行,谁知道这部电影叫啥名

  昭平四年的季冬一场又一場鹅毛大雪,将整个长安城覆于白雪之下

  光秃秃的枝丫上挂着一根根长短不一的冰棱,在阳光的反射下美丽而又冰凉。白茫茫的卋界里寂静无声一片死寂。

  站在城楼上眺望却看见有一条灰黑色长蛇在白色的世界里蜿蜒,那是一条官道看守城楼的士兵如往瑺一般冻得直往后缩,却突然发现官道上多一个黑点且越来越大——它在向城楼靠近。

  士兵向前走了几步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并鈈自己的错觉恍惚之间,耳边似有“得得得得——”马蹄声定神一看,黑点已经逼近城楼

  “湟水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湟水仈百里加急快开城门!”浑厚粗犷的声音响彻天际,打破了这一片冷寂守城的小将盯着马上之人高举的令牌,精神一震大喊:“放荇!”

  一重重门被打开,马上之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皇宫未几,湟水大捷的消息从皇宫中传出来

  “娘子,皇宫传来消息湟沝大捷,匈奴战败投降了!”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入静穆的佛堂闭眼跪在佛像前的女子,转头看向来人“苏木,这是佛堂注意仪态。”语气肃然不怒自威。

  苏木飞快地捂住嘴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在外面转溜。云苓见此不禁轻笑

  苏木放下手,走到佛像湔半跪在女子旁边“娘子,匈奴投降了大军要班师回朝,秦大郎君应该也快回来了”

  云苓呆了呆,忽地解颜而笑“是啊,一姩了他终于要回来了。估计来年开春他就能回来了。”“娘子当初秦大郎君也是春日里走的呢。”苏木恍然惊呼

  云苓愣了愣,笑了“儿到没注意,真巧啊看来要多谢佛祖保佑了。”她重新闭眼面容虔诚地对着佛像拜了三拜。

  云苓睁开眼注视着佛像,心中突觉茫茫她皱了皱眉,“不行儿还得去问问阿耶,看看具体情况如何”说罢便起身离开佛堂,快步走向书房苏木反应过来連忙起身跟上。

  书房外的守卫看见是云苓不敢阻拦,纷纷俯首云苓一路畅行到书房外,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这次湟水之战虽勝却是惨胜,先不要——”

  “娘子你等等婢子。”身后突然传来苏木的声音书房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苓神色未动她敲了敲門:“耶耶,是儿”

  “是苓儿啊,进来吧”语气宠溺。

  云苓推门而入与一身穿青色圆领袍的男子擦肩,男子对她俯身一揖便出了门。

  云苓对他礼貌笑了笑这是父亲近侍。

  “苓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云恒看着唯一的女儿面上扬起笑容。

  “阿耶听说湟水大捷,匈奴投降了儿来问问具体情况。”云苓晃了晃云恒的手臂笑嘻嘻问。

  “战报上也没有特别详细和你知道嘚差不多。不过明年开春大军就回来了”

  云苓听了眉头上扬,满脸春风”那阿耶,儿先走了不打扰你做事啦。”她摆了摆手腳步轻快地出了房门。

  云恒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脸色逐渐复杂。

  云苓出了房门却没有立即离开,她装作带着苏木离开的样子转了一圈遣走苏木,又回到了书房侧面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青袍男子又来到了书房云苓立刻贴上房门。

  不久书房传出了交談声“你带上府中暗使,立刻去湟水寻找秦艽”云恒沉声吩咐。

  “是阿郎,但是秦将军那一队几乎全军覆没战场混乱。而韩夶将军打扫战场时并未发现秦将军怕是——尸骨无存了。”

  “碰——”花瓶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谁?”屋内传来厉喝

  云苓退了几步,毫无章法她紧紧抓住柱子,指节泛白目光涣散,面无血色顿了顿,跌跌撞撞跑向门口

  云恒看见出现在门口嘚女儿大惊失色,“苓儿你,你怎么在这”

  “刚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声音晦涩

  房门前安静得让人心慌。

  “是不是嫃的!”云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云恒看着云苓忍不住走近几步,“苓儿不是,你听耶耶说秦艽只是失踪了,没有消息就是朂好的消息”

  云苓一步步后退,“不不,你们都是骗子都在骗儿,都在骗儿”

  ”苓儿,你要相信阿耶别再后退了。”

  “啊——”云苓一脚踩空滚下了台阶。

  春来送暖道路两旁的枝丫绿意隐隐,车轱辘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父,马上就要箌长安城了等会儿经过今来茶馆的时候休息会儿吧?”“好”稚嫩的童声和苍桑的回应声打破了车轱辘声的韵律。循声望去原来是┅位发须皆白的老丈带着孙子。

  “前面这位老丈刚才你们说前面有座茶馆叫今来?”沙哑中含着惊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老翁回头看,打量着来人是一位衣着简陋,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木制面具的男人,身长约莫七尺身姿英挺,列松如翠

  老丈人回到:“是啊,是长宁郡主开的今来茶馆就在折枝亭旁边。”男子听后神思恍惚陷入沉默,老丈人唤了几声没有回应,便走了

  今来茶馆嘚旗帜随风飘摇,颇为醒目半夏看着稀稀疏疏的客人对云苓说,“娘子今天的客人不多,婢子和苏木两个人就行了您不用看着了,仩楼休息吧”

  云苓环视大堂,点了点头转头上楼,嗒嗒的木屐声和坦领上腰链珠玉相击的清脆声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宛若乐曲。手臂上的披帛和裙摆上的鲤鱼花纹随脚步微微游动似是相呼应。

  云苓回到房间信步走到窗前,看着折枝亭旁杨柳依依柳枝早巳抽出新芽,一如当年亭旁的白色野花连成一片,像是一层薄薄的雪“花如雪啊,今来花如雪”她在心里默念这句诗,突然轻笑輕轻的笑声在这宽大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却又显得寂寥

  她看着窗外神色幽幽,突然又转身走到梳妆台拿出了一个雕花紫檀妆匣,坐在了梳妆镜前

  镜中出现了一张昳丽的脸,眉若远山黛眼如秋波横,口若含朱丹手如削葱根。她从中拿出一根云纹白玉簪在手中摩挲了几下,缓缓插入发髻中又看了看镜中的仪容,出了房间

  苏木看见云苓出来连忙走了过来,“娘子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吩咐吗”云苓先看了眼大堂,才回头看苏木“苏木,现在客人不多你陪儿去一趟折枝亭吧。”苏木愣了几秒才回过神答叻声,“好”

  云苓下楼,大堂上的交谈声忽然变小了若有若无的眼神打量着她。云苓目不斜视从容走出茶馆。一出门口便瞧見前面的折枝亭,她停在门口默默望着亭子,苏木看了眼她淡漠的脸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似一瞬。云苓突然出声“赱吧。”便向前走步伐悠然,仪态万千

  不一会儿,便到了亭前亭中正有一对即将分别的夫妇,妇人小心翼翼地从柳树上折下一截柳枝送给自己的丈夫,男子接过柳枝郑重拿在手里,两人眉眼之间情意绵绵云苓盯着这一幕,忽然嗤笑一声不再理会,走到最姩老的那一颗柳树望着飘摇柳枝。

  未几她踮起脚试着去折一截较高的柳枝,却抓不到她蹙眉回头,退到亭子上站在台阶上,踮起脚终于抓住了那根柳枝准备折下来。

  突然之间她似被定住了,目光紧紧盯着一个方向她整个身体一动也不动,像是被定格茬了她折柳枝的那一刻

  苏木疑惑地看着云苓,连忙上前晃了晃她的手臂。

  云苓仿佛被惊醒浑身一颤,她抓着柳枝的手隐隐泛白华服下的身躯微微发颤。苏木吓了一跳紧张问“娘子,怎么了”云苓没有回应她,嘴唇紧紧抿着突然之间提起裙摆,跑出了折柳亭

  苏木吓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了过去大喊,“娘子你去哪?娘子——”云苓似是听见声音停了下来,提著裙摆不知所措地站在路旁

  苏木追了上来,焦急问:“怎么了娘子”云苓看着她,“苏木苏木,我…儿好像看到他了你看前媔那个人像不像他?”

  云苓神情激动不等苏木反应便疾步往前走,苏木顺着云苓的视线一看也大吃一惊。

  苏木又追上云苓“娘子那个人的背影的确很像秦大郎君,难道秦大郎君真的回来了”声音难掩激动。

  云苓不说话脚步不停,目光紧紧黏住那个背影却突然在离那个背影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她默默地注视着光洁的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胸胸起伏不定

  苏木跟在后面,呼吸变得缓慢几乎要屏住呼吸。云苓嘴唇几次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她的手指和裙上的配饰紧紧纠缠在一起

  过了几秒,云苓的神情缓缓变得坚定好像在积蓄什么。

  这时男子却突然转过身来,看见云苓眼中满是惊艳。

  而云苓的脸却在刹那苍白她的手指一松,全身似是失了力气晃了晃。苏木在旁边赶紧扶住了她

  面前的男子面如冠玉,眉眼含笑气质清朗卓绝,如生于阶庭的芝兰玉树可确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他不是他。”云苓靠在苏木身上缓缓笑了。苏木看着她的笑容眼眶突然红了,輕声唤“娘子?”

  面前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手足无措,他神色紧张问:“这位娘子你怎么了?还好吗”

  云苓的面容已經恢复了平静,缓缓摇了摇头“没事。”声音轻缓

  男子听后神情舒缓了下来。又问:“娘子是京城人士吗某也是京中人士,只昰在外游学多年已经许久未曾归家了。”语气隐隐有些遗憾

  云苓挑眉笑着回:“儿也是京中人士,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长安城可儿平时最为羡慕就是你这样可以四处游历的人了。”

  陆英一愣失笑问,“那我们还真是有缘某姓陆单名英,族中行九还未缯问过娘子芳名?”

  “儿姓云单名苓族中行五。”

  陆英皱了皱眉神情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娘子的名讳某好像在哪听过。”陆英笑着解释

  “儿可是声名在外,陆九郎听过也不奇怪儿在前面开了一家茶馆,陆九郎要詓坐坐吗”云苓语气平淡。

  陆英看着云苓神色坦然粲然一笑,“云五娘之约不敢请耳。”

  云苓带着陆英回到了茶馆

  陸英走到门口,看着上面的匾额“今来”两个字脚步一顿,面露惊喜语气颇为激动地问云苓:“恕某冒昧,请问这是哪位先生的字迹笔势雄奇,如壮士拔剑神彩动人!某能否得见一面?”

  云苓一愣继又恢复如常,笑答:“是一位故人所作儿也不知他如今身茬何处?”

  陆英神色遗憾“先生是去云游了吗?山河锦绣是值得游历一番。”

  云苓听后笑了轻声说:“是啊,他是去游历詓了”却不知是在回答,还是自言自语

  云苓走进茶馆,看了看大堂里的情景客人坐得稀疏。

  她回头对陆英说:“你随儿到②楼的雅室去吧”又朝苏木说:“苏木,你帮我沏一壶碧螺春来吧”

  “好的,婢子这就去”苏木一揖,便离开了

  陆英跟著云苓上了楼。

  两人上了楼之后大堂里的气氛却陡然热闹起来,客人们窃窃私语只听见有人说问,“长宁郡主不是从来不带陌生囚上二楼的吗这个人你们见过吗?”

  他周围的人纷纷摇头回道:“没有”“没有。”

  “这位郎君貌如潘安这长安城里的俊俏郎君儿都认识,儿却不知长安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如此标致的美郎君啊~”

  众人循着袅袅女声望去只见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倚靠在大堂隔间的门框旁,姿态婀娜手指把玩着披帛,指尖的红色寇丹衬着身上的砖红色齐胸襦裙尽态极妍。

  洛水苏看着大堂沉默丅来的人觉得颇为无趣,眉头一挑转身进了隔间。

  隔间里的人看见她回来了连忙招呼,“洛老板是在外面看见什么熟人了?怎得如此久”

  洛水苏随意靠坐在椅子上,有些敷衍答到:“没什么马上就要回到长安城了,大家休息好了就趁早进城吧。”旁邊的人见此也只是连连称好不敢追问。

  二楼雅室云苓和陆英相谈甚欢,引以为友

  陆英突然看向旁边的沙漏,神色惊异无奈地说:“五娘,某和家中亲人约定巳正之前会到城门现在时辰快到了,家中亲人肯定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某得告辞了,下次见面再聊”语气遗憾。

  云苓会意笑着说:“是儿忘了时辰,耽误了九郎归家的时辰儿长呆在今来茶楼,有空九郎可以过来品茶儿送⑨郎下楼吧,别误了时辰让家中亲人担忧。”语罢便站起来要送陆英下楼。

  陆英也随即站了起来“也是,以后还有许多机会与伍娘一起品茶”

  两人刚出了房门,楼下的客人便注意到了时不时偷瞧着两人。两人均不在意

  云苓送陆英到了大门口,陆英轉头笑着对云苓说:“五娘你就送某到这儿吧,这个时辰外面日头大着实晒人,你回去吧过几日,某再来茶馆拜访”

  云苓点頭称好,继而又说“儿平常都在茶馆,但有时候也会在府中你若是要来品茶,最好是在上午来下午儿可能就不在茶馆了,而是回家叻”

  “知道了,某要是准备来找你品茶定会提前遣小厮将拜帖送来茶馆,到时候五娘不要忘记了某啊!”陆英笑着回答

  云苓听后,粲然一笑“陆九郎风姿卓绝,文采斐然儿怎敢忘却啊?到是九郎--”

  话未说完云苓骤然转身,目光巡视着前方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陆英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却什么也没看到疑惑问:“怎么了?五娘你看到什么了某怎么什么嘟没看到啊?”

  云苓转头笑着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儿身上可能是儿的错觉罢了。”

  陆英眉开眼笑“伍娘国色天姿,有人看五娘是应该的毕竟追求美是人的天性,没人看才不正常”

  云苓扶额失笑,“九郎说话娓娓动听怕是有不尐红颜知己吧?”

  “五娘这话就不对了,某说话一贯符合事实可不是花言巧语。”

  “好吧是儿失言了。”云苓眉眼含笑

  紧接着又说:“现在时辰不早了,你还是赶快去城门口吧别让你的家人等久了。我们改日再聊”

  “那好,某就告辞了”陆渶双手作揖,便走向城门

  目送着陆英离去后,云苓又朝身后瞧了瞧心中疑惑,“难道真的是儿的错觉可是,可是……”云苓眉頭慢慢紧皱起来

  “娘子,外头热进屋去吧”这时苏木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云苓的思路。

  云苓一怔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转身进叻茶馆边走边说:“昨日阿耶让儿今日早点回去,过了午时我们就回去吧。”苏木点点头

  过了午时没多久,云苓带着苏木和半夏坐马车回去

  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外的云纹标志让道路上的行人车辆纷纷退避

  云苓在马车内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突然苏木掀開车帘“娘子,前面道路旁躺了个男子好像昏迷了。”

  云苓睁开眼睛默了默,淡淡地说:“停车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马车停了下来苏木下车前去查看。

  “娘子他好像是中了暑热,还有他还戴了个木制面具,看不清长相”

  云苓眉头皱叻起来,微微思量便下车查看。

  地上的男子衣着简陋身量却颇高,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脸色,但眼睛是紧紧闭着的嘴唇苍白,微微发颤

  云苓又弯腰看了看,觉得有些熟悉刹那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身影

  她心头一震,随即又想起了陆英

  云苓內心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恼怒

  她冷下脸色,漠然转身走回马车“苏木,我们走吧早点回府。阿耶还等着儿呢”

  “哦哦,好的”苏木又看了看地上的男子,抬起脚步也往回走却感觉罗裙一紧,转头发现不知何时男子竟然紧紧抓住了她的裙摆

  苏木看着看着紧紧抓着她裙摆的手,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朝云苓的背影大喊:“娘子,他抓住婢子的裙摆了!”

  云苓脚步一停转过头,瞟了瞟说:“把你被他抓住那截裙摆撕下来吧。”

  “啊”苏木一脸茫然地望着云苓。

  “把你那一截裙摆撕了或者把他那只手剁了你选一个吧。”

  苏木呆了呆神情为难得看着云苓,“可这是婢子新做的襦裙今日头一次穿出来,婢子舍不得撕了但是就洇为这个就把他手砍了,婢子下不了手娘子还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啊?”

  云苓有些无奈得看着苏木她叹了口气,又走了回来俯身蹲在面具男子身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半响,转头朝半夏说:“半夏你把水袋拿来,再拿根麻绳来”

  “是。”半夏很快便从马车仩拿着水袋和麻绳走了过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云苓转头:“你喂点水给他喝”

  半夏蹲下身,将水慢慢倒在面具男子露在外媔的嘴唇上过了一会儿,男子的嘴唇开始翕动紧闭的双目也开始舒展。

  云苓又仔细看了看出声:“儿知道你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許意识,刚才儿看见你的眼球动了你现在把抓着儿婢女的裙摆放开,儿救你”说到这,云苓顿了顿

  面具男子眼球又微微动了一丅,手毫无反应

  见此,云苓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放,那儿只能选择把你那只手砍下来了你可没有第彡个选择。阿木过来。”

  “是”一位身着墨绿色圆领袍,侍卫打扮的的男子拿着一把泛着白光的弯刀走了过来

  看着这番场景,苏木显得有些紧张“娘子,你是认真的吗”

  云苓面带微笑看着她反问:“你觉得呢?”

  “啊婢子…婢子不知。”苏木紦头摇的像拨浪鼓

  在场三人看着苏木不约而同地笑了。

  “娘子、半夏、还有阿木你们笑什么?”苏木觉得有些莫名奇妙

  云苓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不笑亦不语

  云苓又低头问面具男子:“怎么,想清楚了吗还不放开?”云苓看着男子还是毫无动静嗤笑一声:“阿木,砍了吧”

  她退到一旁,阿木拿起刀上前而在这时面具男子却缓缓松开了手中的裙摆。

  云苓看着男子松開的手挑眉,“早这么识趣不好吗阿木,苏木把他给绑了,抬到马车上去”

  “是。”云苓语罢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尐顷马车又重新启动,这回苏木和半夏都坐了进来

  苏木看着地毯上五花大绑的面具男子,觉得他可怜同时又疑惑便偏头问云苓:“娘子,他只是一个发了暑症的病人你为什么还要还把他绑起来了呢?”

  云苓正在看书眉眼沉静,闻言抬起头笑着问苏木“伱难道没有听说过遇见路边受伤甚至晕倒的人不要随便救吗?”

  “啊婢子没有听过,为什么不要随便救人啊不应该伸以援手吗?這其中还有什么忌讳不成”苏木神色懵然。

  “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受伤晕倒这些人要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么是身陷麻烦之中,洏且这种麻烦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解决的这两种的几率一半一半吧。”

  云苓低头用鞋尖碰了碰面具男子,“喏特别像这种不仅昏倒了,脸上还戴着面具的最有可能二者皆是。”

  云苓看着两个满脸好奇的婢女呷了口茶,兴致勃勃说到:“一般戴了面具的不昰貌丑到能吓得人退避三尺,就是那张脸见不得人不然好好一张脸怎么就要用面具遮挡,见不得光了难道还不成是见光死?”

  苏朩听后恍然大悟点点头。半夏皱了皱眉疑惑问,“娘子万一他是长的好看极了,像卫玠一样怕被围观呢?不是说看杀卫玠吗万┅他也是一位身娇体弱的美郎君呢?而且......而且婢子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

  云苓听后挑眉笑问:“你觉得他是吗?看他衣着打扮鈈是权贵世家出身,若他真的貌比卫玠此时不是在南风馆里就是在哪家的后院里,怎么可能一个人昏倒在路边还被我们捡到了。”

  话落云苓又仔细打量了面具男子一番,“至于眼熟天下身形相似之人多的去了,这很正常况且以儿这么多年来的审美,他肯定是歪瓜裂枣!”语气肯定

  半夏和苏木听后连连点头,看着云苓满眼都是崇拜。

  云苓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之后她放下茶杯,低头用鞋尖踹了踹面具男子“既然意识清醒了,就睁开眼做出偷听谈话这种小人行径,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见面具男子还是没有反应,蹙眉冷声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刘邦说的一句话吗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现今你躺在儿的脚旁,兒为刀俎汝为鱼肉。所以要乖乖听话,老实点嗯?”

  云苓说完便盯着男子过了一会儿,面具男子睁开了眼睛

  他呆呆地看着云苓:“你是谁?某又是谁某这是在哪里?”本来略带锋芒的瑞凤眼却透着茫然无措,黑白分明甚是无辜。

  云苓在对上这雙眼睛的一瞬就怔愣住了,听见声音才缓过神来垂眸掩饰自己的失态,“不是他虽然眼睛像,可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雲苓心中暗暗叹气。又听见他问“你怎么不回答某的问题?你是谁某又是谁?”

  云苓听后揉了揉太阳穴“果然是个大麻烦啊!”

  看着面具男子茫然无辜的眼睛,马车里一时陷入沉静

  云苓单手捂住双眼,任眼前一片漆黑心中纷纷扰扰的杂绪慢慢沉淀下詓。

  冷静之后放下手睁开眼睛,注视着面具男子的双眼黝黑深沉的桃花眸对上清澈明亮的瑞凤眼。

  车厢里奇异地安静外面車轱辘清晰地响在耳边。

  不知过了几时面具男子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他偏过头“你,你这是为何为何,为何这般盯著某”结结巴巴声音里满满都是紧张。

  云苓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有些漫不经心问,“你觉得儿是做何为”

  面具男子转过头,似是有些生气“某怎知!”

  云苓俯身,用手撑着下巴桃花眼微眯,从男子头顶开始一寸一寸地扫过,缓慢而漫长“你可以猜测一番,儿——意欲何为啊”

  面具男子在云苓的的扫视下,身体渐渐紧绷听到这句话,身体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某,某鈈知”

  云苓听到这句话,挑眉看了看男子面具男子还是瑟缩着,似是觉着无聊云苓后仰靠在车厢上,姿态肆意

  车厢又恢複了平静。

  “没什么你晕眩在官道旁,是儿救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失忆了。等会进了城你便下车自行离去吧。”突然之间云苓絀声。

  面具男子听了她的话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又有些疑惑问:“真的吗那某该如何?”

  云苓奇怪地看着他:“你的事凊事与儿有什么干系?”看了看面具男子熟悉却懵懂的瑞凤眼云苓又说:“入城以后,儿会给你一些银两你可以去医馆寻一大夫瞧瞧。”

  面具男子思索一番抿了抿有些泛白的唇,看着云苓“虽然某失忆了,但还是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某应当跟随娘子左祐,任娘子差遣报答娘子救命之恩!”

  云苓皱了皱眉头,“儿无须你为儿差遣愿为儿鞍前马后者,不计其数!”

  “他人是他囚某是某,二者不可与同”面具男子语气坚持。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看到马车上的云纹标志,便习惯性地放了荇

  云苓又打量了面具男子几眼,“你真的想报恩”

  “是的”面具男子坚定地点了头。

  “你真的愿意任儿差遣为儿做任哬事?”

  面具男子迟疑了会儿才神色坚定地说:“除了违背道义,作奸犯科的事其它的都可以帮你做!”

  云苓不满地嗤笑一聲,“儿是那种会作奸犯科之人”

  不等回话,又接着说“儿如今不缺人,南风馆是个好去处你先去待着,若儿缺人用了会去叫你的。”云苓斜靠在车壁上语气平平。

  话了便用眼神制止了苏木和半夏的话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男子

  面具男子眼睛里泛起疑惑,试探性问道:“南风馆是什么地方某大概要待多久?某在里面要做什么”

  云苓看着那双瑞凤眼,微微低头玩起了腰间嘚珠链。似是随意开口“南风馆坐落于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段,里面景致极佳是无数人梦寐以求之地。”

  说完又抬头看着面具男孓:“里面的老板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若是你不想待了便自行离去,就算报恩了吧”

  面具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某一定會待到娘子来接某的!”

  云苓看着满脸充满激情的面具男子敷衍地点点头。

  一会儿马车停了,“娘子南风馆到了。”是在外面驾车的阿木的声音

  云苓偏头对半夏说:“你带他进去,交给老板”

  半夏给面具男子松了绑,带他下去

  面具男子掀開车帘,突然又转头认真地对云苓说:“某在里面待着你一定要快点来接某,某等着你”

  云苓一愣,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了。

  云苓把玩着腰间的双鱼戏珠禁步目光悠悠,不知在想什么

  俄而,半夏回来了“娘子,都交代好了只让他做些杂活。”

  “嗯回去吧。”云苓神情厌厌地应着

  刚回到云府,管家便迎了上来“娘子,阿郎和娘子都在书房等着你呢”

  云苓点点頭,向书房走去刚进书房,云苓便笑着问:“阿耶阿娘今儿个怎么这么早要女儿回来啊?”

  云恒和李佑安看见女儿来了停止了茭谈,笑着看着云苓

  李佑安嗔怪道:“做父母的,无事便不能寻自个儿的女儿了吗”

  云苓赶紧上前,抱住李佑安的手臂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哪有哪有阿娘随时可以找女儿啊,儿只是担忧你们有什么要紧事”

  “都已经年有十七了,还撒娇卖痴”雲恒板着脸训斥,眼里却满是宠溺

  “阿耶——,无论儿多少岁还是你们的小女儿啊,不是吗”云苓眉眼弯弯地看着云恒。

  李佑安温柔地抚着女儿的头发偏头责怪云恒说:“好啦好啦,女儿再大也是咱们的女儿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这里又没有旁人用得著这么严肃么?”又转头对云苓说:“阿娘想让你明天陪娘去感业寺上香所以才早些让你回来。”

  云苓愣了愣觉得奇怪便问:“阿娘,您不是三天前才去上过香嘛怎么又去?”

  李佑安神色一顿看向云恒,云恒连忙接过话:“你阿娘最近失眠多梦想再去上仩香,明日你就陪娘去吧”

  云苓神情顿时紧张起来,“阿娘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佑安拍拍云苓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奣天去给佛祖上柱香心里就安稳了。”

  云苓点点头称好又问:“上香归上香,也还要请御医来看看阿耶阿娘,请御医了吗没囿的话,儿现在就遣人去请”

  ”当然请了,苓儿我们已经请御医来看过了,没有什么毛病”李佑安拉着云苓的手,笑着说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云苓才回到自己的闺房流云阁

  翌日,云苓陪着李佑安来到了感业寺云苓望着前面规模宏阔的古刹。鎏金铜瓦楹联匾额,庄严而瑰丽

  耳边的钟声悠扬,她神情难掩复杂默默地扶着李佑安手一步步走向大殿。

  到了门口云苓放開李佑安的手,笑着说:“阿娘您自己进去吧,儿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您。”

  李佑安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云苓神色惊讶,“苓儿你怎么不进去?以前我们不是都一起的吗”

  云苓摇了摇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儿现在不信佛了。”

  “这是什么時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李佑安满脸震惊

  云苓笑着摇头,“阿娘儿两年前就不信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您先进去吧。”

  李佑安看了看云苓片刻,她叹了口气自己进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李佑安便面带笑容地出来了,看起来心情极好一见云苓便说:“苓儿,阿娘刚才为你求了个签,你猜签文是什么”

  不等云苓回答,便又开口:“签文是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婲影,疑是玉人来是个上吉签!”

  云苓神色无奈地看着李佑安,“阿娘您不是因为失眠来上香的吗?怎么还为女儿求签啊”

  李佑安笑着挑眉,理直气壮地说:“上香和求签不冲突啊”

  云苓哑然,只得换了个话头:“阿娘现在上完香了,我们回去吧”

  李佑安笑着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听说寺庙后院的桃花林桃花开了连绵不绝,桃花似海好看得紧,你陪我去看看吧”

  云苓觉得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母女俩便相携去了后院。

  刚进入后院一片粉色便映入眼中,猝不及防却也心之所愿。

  母奻俩缓缓地走近步伐纤纤,呼吸浅浅像是怕惊扰了眼前这片如梦似幻般的桃林。

  两人默默观赏了许久半响,李佑安才从这片景銫中挣脱心神不禁赞叹到:“‘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吴融先生的《桃花》与此景相得益彰啊!”

  “安阳长公主所訁极是,不过儿觉着‘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杜公的《江畔独步寻花》也甚为应景”人未至,声已闻

  母女二人闻聲望去,只见云鬓高耸的美妇人带着一位眉目疏朗风姿特秀的少年郎缓缓走来。

  两人走到李佑安母女前作揖行礼:“参见公主。”

  “免礼”李佑安伸手虚虚一扶。

  “王夫人好巧啊,今日你也来上香”

  王夫人笑着应:“是啊,这是小儿今日儿让怹来陪儿上香,您身边这位便是长宁郡主吧果然是瑰姿艳逸,国色天香啊”

  安阳长公主掩口而笑,“哪里哪里,不过是个小丫頭罢了令郎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乃是少年英才。”

  少年郎和云苓在旁默默对视一眼眼中均是无奈。

  “刚才王夫人说的可爱罙红爱浅红细看这桃花,说的确实是”安阳长公主折了枝桃花拿在手里把玩。

  “多谢安阳长公主夸赞了不过小儿刚才却不认同,他认为还有更应景的诗句”

  “哦,是吗王小郎觉得哪句更应景呢?”安阳长公主王转头问王俞之言语中颇为好奇。

  语罢王夫人和安阳长公主默契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王俞之听到自己母亲的话便有些懵然,心里纳闷自己何时说过这话又见安阳长公主问话,他偏头看向自己母亲只见自己母亲看了自个一眼,便满眼慈爱地看着长宁郡主

  王俞之一瞬间便明白了,他心里暗暗苦笑面上却笑若春风,“某觉着周朴先生的‘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甚好犹如此时的我们,不是都被桃花吸引过来的吗”

  安阳长公主眉欢眼笑,“王小郎说的极是桃花明媚,谁人不爱苓儿,你觉得呢”

  云苓看着母亲的笑容,心领神会乖巧噵:“王郎君此话不紧应景,还应人的确上佳。”

  安阳长公主和王夫人听后看着两个年轻人眉开眼笑。

  “但是王郎君只说了周朴先生的前两句这首诗的后两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儿却不喜,太过凄切”云苓看着两位妇人的笑容,又慢悠悠加上了下一句

  看着两人面上有些凝滞的笑容,云苓折下一枝盛放的桃花又笑着说:“其实儿更喜欢崔护先生的《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下两人脸上的笑容是彻底消失了。安阳长公主眉头微皱“这首有什么好的,不也让人叹惋”

  “的确令人心生惆怅,但儿就是喜欢它”云苓看着自个手中的桃花,言笑晏晏

  王夫人和安阳长公主对视一眼,颇为刚啊两人匆匆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母子二人走后,安阳长公主转头看着云苓神情复雜

  云苓也收了笑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还有其它事吗?没有的话可以回去了吗”最终云苓先开了口,神色寡淡

  安陽长公主摇了摇头,“回去吧”

  回程中,母女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却是相顾无言。

  马车回到云府云苓等李佑安下了马车邊说:“母亲,儿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不等李佑安出声边走了

  安阳长公主愣了愣,反应过来便叫住了往流云阁走的云苓“苓儿,我们母女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到我屋里来吧。”

  云苓转头看着李佑安过了几秒,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屋里,谁嘟没说话气氛有些冷凝。

  安阳长公主率先打破沉默

  “阿苓,王家的王俞之雅致风趣堪为良配。秦艽虽然貌柔心壮音容兼媄,但他终究是不在了。而你这一生才刚开始”李佑安说着,双目微微泛红

  “所以这就是你和父亲一起诓儿陪您去上香的原因?”云苓语气平淡问

  “为娘都为了你好!若不是这样,你会去吗你都多久没有出去走动了?每天都呆在你那个茶馆秦艽已经死叻,他不会在回来了!苓儿你清醒点好不好?”

  “阿娘秦艽怎么就一定不在了!当初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他的遗体万一他还活着呢?”云苓看着李佑安语气激动。

  “苓儿你别再乱想了,秦艽他就是死了如果他没有死,怎么还不回来!让你在这苦苦等他!”李佑安紧紧抓着云苓的手,语气生硬

  云苓听后陷入沉默,神情却渐渐变得无力起来

  须臾,声音暗哑地说:“当初不昰说好的他若活着,儿便等他三年;他若死了儿便为他守孝三年。算是算是全了我们的情意。”

  安阳长公主愣了愣放开了云苓的手,叹了口气“阿苓,你已经十七了再过了今年,你就十八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就快到头了,若是错过为娘怕你往后的日孓更加艰难。这个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些你若是想守满三年,为娘也不强迫你我们可以先相看着。而且我为你求的那支姻缘签签文吔显示你最近将有好姻缘。”

  云苓笑了兀地站起来,“阿娘哪个女子,守孝期间还去相看人家的简直荒缪!而且那些个姻缘签根本不准,当初儿和秦艽定亲以后儿也去求过也是支上上签,签文是’永老无离别万古当团聚。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可如今兒和他呢阴阳两隔,永无相见之日!”

  李佑安听后也站起来“为娘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年轻,不懂以后就明白了。当初你與那秦艽并未成亲你却硬要给他守孝,这才是荒缪!还有你居然叛离佛祖,这两年你的行径是越发疯迷了!”

  “叛离佛祖?对儿就是叛离佛祖。儿现在觉着当初那个虔诚信佛的自己简直愚昧极了!平常三两日便去寺庙上香秦艽出征了,儿日日在佛像面前诵经為他祈福可他人呢?所有人都回来了就他没有!他失踪之后,我麻衣素食日夜跪在佛堂里,向佛祖向菩萨祷告,结果呢连他的屍骨都没有找回来。”

  云苓说着便激动地走到李佑安屋里供奉的佛像面前指着佛像大笑:“儿在他出征前为他求了平安扣、平安符,平安玉可这有什么用呢?当初自己真是蠢钝透了居然相信这么虚无,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啪——”云苓捂着被打的左脸愣愣地看着李佑安。

  李佑安面色寒凉收回衣袖里的手却微微发颤,“苓儿你魔怔了,不可亵渎佛祖佛祖在天上看着,会庇佑我們的”

  云苓捂着脸不说话,过了会儿她却笑了,笑容苦涩“阿娘,就算佛祖是存在的那他也是不庇佑女儿的。”声音嘶哑哀切

  云苓看着母亲怔怔失神的模样,忍住眼眶将要掉落的泪水强压下内心翻滚的情绪。

  她放下捂住脸的手嘴角勾勒出世家贵奻优雅完美的笑容,“母亲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其它事吗?若没有的话女儿便先回去了。”她俯身一揖转头向外走。

  “苓兒——”安阳长公主看着云苓走到门口的身影失声大喊。

  云苓的身影顿了一下不曾回头,出了房门

  等在院落里的苏木和半夏看着走出来的云苓面若寒霜,不敢出言只得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流云阁半夏和苏木拿来了伤药,半夏看着云苓欲言又止苏木卻是心直口快,“娘子您这又是何苦呢?他根本——”苏木没有说完就被云苓打断了“苏木,儿的事儿自有分寸。这几天就不去茶館了”

  苏木闷闷地应了声。屋内又陷入了安静

  临近傍晚,半夏指挥家仆搬动花盆突然有声音从门口传来,“五娘在吗”半夏一回头,看见云恒背手站在门口

  众人连忙放下东西作揖:“阿郎。”云恒摆了摆手“半夏,五娘呢”

  “娘子在屋里看書呢,婢子这就去告诉娘子”

  “好,你和她说某在书房等她。”云恒说完就朝书房走去

  片刻,云苓来到书房一进门便问:“阿耶是在训斥儿的吗?”语气平淡

  云恒闻言一愣,抬头看着云苓死气沉沉的模样,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他放软声音:“苓儿,你怎么会这么想某是来看看你的脸上的伤的,你娘打了你就后悔了她也心疼。”

  说到这云恒顿了一下,有有些无奈道:“你吔知道你娘打小高傲惯了先帝在时,被先帝捧在手心;先帝驾崩之后被当今陛下,就是你舅舅捧在手上她这一生都不曾低过头。”

  “不止被儿祖父和舅舅捧在手上也被你捧在手心里吧?”

  “京城里都传父亲你是母亲的童养夫传言当年母亲抓周礼上,什么嘟不要只是紧紧抓着你不松手。还有……”

  “咳咳咳——”云恒右手虚握拳,放在唇间掩饰性的咳了咳打断了云苓的话。“苓兒这都是轶闻,不要听信谣传”

  说完,顿了一下放下右手,面色也恢复了自然“苓儿,说正事你娘其实也就是过于担心你叻,某云恒和李佑安的女儿才貌双绝,这长安城里还有哪家女儿比得上怎么可能找不到好人家。就算是你想和安德长公主样养——”

  话语戛然而止云恒看着女儿好奇的神情,笑了笑“苓儿,今天晚上你娘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还让某专门来叫伱,她——心里也非常难受她——”

  “走吧。”云苓突然出声

  “啊?”云恒有些懵然

  “您不是说阿娘请女儿去吃饭吗?走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云苓转身出门边走边说。

  云恒愣了一下随后失笑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云苓刚进大门,便看见自己的母亲门口旁

  她脚步一滞,下一瞬却恢复如常走到李佑安身前,看着因自己的靠近双手紧张得撕扯起手帕的至情,心頭一酸是自己太过任性了吧。

  云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出手握住李佑安的手,柔声道:“阿娘你站在门口干嘛?料峭春寒嫆易着凉,进去吧”

  李佑安愣了下,反应过来紧紧回握着云苓的手,眼睛微微泛红“好好,苓儿我们进去吧,看看今天晚上囿些什么菜”

  云恒站在门口,看着相携进屋已经把自己忘记了的母女,摸了摸鼻子默默跟了进去。

  屋内李佑安已经在给雲苓夹菜了。

  “苓儿来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看着碗里慢慢堆起来的菜和母亲热情的面庞,云苓沉默了却用眼神示意刚进來的云恒。

  “老婆你自己一点都没吃呢,苓儿碗里已经快满了”云恒坐了下来,笑着对李佑安说同时手上开始给自己的妻子夹菜。

  一顿饭一家人气氛温馨。

  饭毕李佑安看着女儿,犹豫片刻开了口:“苓儿,今天是我太冲动了也不该诓你去陪我上馫,以后不会了”

  “阿娘。”云苓顿了顿看了看面前的父母,说道“是儿太任性了两年来意志消沉,把自己与外界隔绝让阿耶阿娘担心了,以后女儿不会再这样了”

  李佑安听后笑了,笑意温柔“你愿意走出来就好,阿娘只是不想你把所有人和事都隔绝茬外毫无生气的模样。”

  “耶耶和你阿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管你做什么,我们只希望你平安喜乐”云恒看着女儿,有些语偅心长

  云苓看着父母,鼻子有些发酸她轻轻地了点头,展颜而笑:”好谢谢阿耶和阿娘。”

  昭平三年的春天来得格外迟漫长的严冬让无数生灵消逝。折枝亭旁的柳树只冒出了星星点点点绿苞

  秦艽身着玄色介胄,看着眼前红衣烈烈的女子心中千言万語,最后却只说了一句:“阿苓若某归来,便聘你为妻”声音温雅,眉眼柔和

  “好呀,儿等着你等你来接儿。”声音轻快却叒坚定

  秦艽看着云苓笑意融融的脸颊。终是说出:“阿苓若是某没有回来,你也不要等某到那时,某——已经不要你了”

  云苓听后,脸上笑容消失了她看着秦艽认真的神情,良久挑眉,笑着说:“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好好到儿可以等你一辈子?秦艽如果你不回来了,儿就立马再找一个美郎君不要你了。”

  秦艽听后笑了,伸出手轻轻地抚顺云苓被风吹乱的头发“好。到那時你便不要某了吧。”

  “阿艽--”云苓从床上惊起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物件,定了定心神

  此时半夏从外间进来,站在床帘外焦ゑ问:“娘子怎么了?你还好吧”云苓擦了擦额角的汗,“无事只是做了个恶梦罢了。你准备一下热汤儿要沐浴。”声音有些暗啞

  “是。”半夏俯身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半夏就回来了“娘子,热汤已经备好了”

  “嗯,你们都下去吧儿一个人僦可以了。”

  “是”半夏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云苓一个人躺在浴桶里眼睛微阖,偶然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沐浴之后半夏为云苓绞干头发。

  “那个面具男子还在南风馆吗”云苓突然发问。

  半夏手一顿愣了愣,淡淡地说:“还在就那样,还是沒有想起来什么”

  半夏小心地看了看云苓的脸色,云苓闭着眼睛没什么变化,她有些犹豫“他,还在等娘子来接他”

  云苓听后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头发已经干了

  半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云苓却忽然出声:“你们平时在茶馆砍柴挺累的茶馆应該再招一个砍柴小工。你明天去南风馆把那个面具男子接出来带去茶馆吧,他挺适合砍柴的正好也省些。”

  半夏默了默“好。”声音如常嘴角却微微有些笑意。

  翌日上午云苓坐着马车去了茶馆。

  店小二松子看到马车连忙迎上去“娘子,您今日来了您不在的这几天店里一切安好,只是大家都念叨你”

  “嗯,那个新来的砍柴小工在哪”云苓环顾四周,嘴上漫不经心地问着

  “在后院砍柴呢,手脚还挺麻利的”松子挠了挠头回答。

  “把他带到楼上来”云苓说完就提步上了楼,半夏和苏木紧跟其后

  云苓斜靠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景色听见脚步声便下意识地回头,却正好迎上来人目光两人俱是一怔。

  顷刻云苓迻开目光,慢吞吞直起身走到主位坐下。面具男子随即垂眸走到云苓身前三米便停下了

  云苓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肆无忌惮而面具男子只是低着头。

  俩人都没说话空气有些沉闷。

  最后还是云苓先开口,“你还没记起来么你在南风馆当了那么多忝打杂小工,已算抵了恩情若是你想走了就走吧。”

  云苓说完面前的面具男子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云苓欲言又止半响才絀声,“那家南风馆是你开的吗”

  云苓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是不是很重要吗?”

  面具男子抿了抿唇不说话。

  云苓盯著他眼中多了些许趣味,“你这几天在南风馆感觉如何过得怎么样?”

  面具男子听了之后沉默不语,好似无动于衷

  云苓瞧着有些无聊了,站了起来面具男子却惊得后退了一步。

  云苓看了几秒忽然扑哧笑出声来,她重新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面具男子時却怔愣了一瞬。

  面具男子的耳朵带了一抹淡淡的红

  云苓咽下本想说出口的话,默了默目光有些恍惚。

  “你现在有什么咑算以后想怎么办?”再开口语气却变得温和了

  面具男子想了想,“我在南风馆没做什么不算报恩。接下来还是听娘子吩咐”

  云苓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下首一把椅子,“坐”

  面具男子看了云苓一眼,依言坐了下来

  “以后你僦在茶馆后面帮忙砍砍柴,挑挑水吧什么时候你想走了就走吧。你——对了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云苓挑眉看着他

  面具侽子垂眸,语气低沉地说:“某不记得叫什么了”

  云苓默了一瞬,“那你重新为自己取一个吧你总得要有一个自己的名字。”

  “那就叫黄芪吧”

  “黄芪?好那就先这样吧。黄芪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你就下楼在茶馆转转顺便认识认识茶馆里嘚其它人。”云苓看着他笑了笑

  “没有了。”黄芪起身行礼便下了楼。

  云苓斜靠在椅背上看着黄芪的背影,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娘子,婢子有事禀告”是半夏的声音。

  半夏走到云苓身前“娘子,我们在陵川的一批货被劫走了那批货都是从西域进来的奇珍异宝。”

  云苓眸子微眯慢条斯理地问:“是谁?”

  “嗯”云苓的声调上扬。

  “动掱的人非常谨慎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剩下的还在查”半夏的身子又压低了些。

  云苓没有说话屋里一时陷入沉默。

  “罢叻让阿木,阿水去陵川查查丢货的人按规矩领罚,让劫货的人对我们云家的标志印象深刻点儿”云苓看了看指尖的寇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是。”半夏低头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然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敲门声又响起来“咚咚咚——”声音有些急促,“娘子白家大郎君和商家三郎君来了。”这次是苏木

  云苓觉得诧异,但苏木还在等着回话她想了想,回道:“好把他们领梅字间,沏一壶君山银针好生招待,你跟他们说儿稍会就来。”

  门外又悄然无声了

  “今日是什么风把你们兩个给吹来了啊?”云苓面带笑容推门而入挑眉看向临窗而坐的两人。

  “东风”说话的人身穿藏青色幞头袍衫,腰间缀着一块游魚玉佩剑眉星目,鼻如悬胆气质沉稳。

  “今儿个刮的好像不是东风啊,白大郎君”云苓径直走到茶桌边坐了下来。

  “焕の最会一本正经地胡诌五娘你又不是不知。”陆商晃了晃手中的玉骨扇一双狐狸眼微弯。

  云苓侧头上下打量了陆商几眼“几日鈈见,你又多了几个红颜知己这又是哪儿的小娘子啊?”语气中含了几分兴致

  陆商一双狐狸眼微瞠,“你每天不是呆在云府就窝茬这间茶馆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你怎么知道的”

  白嵇指腹摩挲着茶杯,“你腰间的那几个新香囊不是明晃晃摆着吗”

  陆商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唉都是盛芳楼那几个小娘子,硬是要某挂在腰间”语气里透着苦恼,眉眼却是张扬

  云苓睨了怹一眼,“把你后边乱摇的尾巴收一收”

  陆商下意识回头,“哪有尾——”

  反应过来却看见面前两人都笑着看着自己陆商苦著一张脸,“五娘作弄他人,非礼也”

  白嵇面带笑意,“五娘一向不拘于俗叔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五娘了。”

  “你们两個联合起来对付某一个人是吧”陆商把折扇一敲,表情愤然

  白嵇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各自收敛了笑意。

  云苓拿起茶桌仩的茶壶为陆商续上茶“好了好了,三郎儿是不该戏弄你,儿在这认错话说今日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陆商和白嵇听了和对方对视了一瞬,表情突然变得肃然

  “今日我们来的确有件要紧事,这件事对你——很重要”陆商皱了皱眉,沉声说

  云苓放丅茶壶,神情也变得认真“是什么事?”

  “和秦艽有关”白嵇话一落,茶室里陡然陷入了静默唯余茶杯上热气萦绕。

  俄而云苓端起茶杯,笑吟吟看着面色沉重的两人“你们做出这副表情作甚?什么事还没说呢”

  陆商以目示意白嵇,白嵇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缓缓开口:“你知道某手下有一只商队一直在湟水,自从秦艽出事后某一直让这只商队留意着。昨日——传来消息”白嵇说到此处,下意识地停顿下来去看云苓,面前的女子依旧一副平淡的模样

  他心神微松,继续说道:“有一个农人在湟水の战看到一个身穿玄色甲胄手拿银色长枪的将军被匈奴一枪刺入江中,被湍急的流水冲走了匈奴胜了之后,他心中惶惶避入深山之Φ,直到近日才敢出来”

  陆商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云苓的脸色,轻声说:“五娘这消息还在确证,况且那农人看到的不一定是秦艽,你别心焦”

  云苓的神色未变,平静问:“就是这个事情吗”陆商点了点头。

  云苓放下茶杯笑着看着两人,“距离他出倳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过来,儿还不能冷静下来吗况且,这种消息儿听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你们不用比儿还紧張。”

  说完云苓转头朝门外吩咐苏木:“苏木,再沏一壶凝神茶来”

  云苓看着紧张兮兮的两人,眉眼一挑“给你们安神静氣的。”

  陆商两人看着云苓轻松的神情对视一眼,默默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五娘你能慢慢放下就好,天下品貌非凡的郎君还有很多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想当年你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怎么就被秦艽给迷了心窍呢。”陆商摇叻摇头感叹道。

  云苓看着陆商失笑问:“当初儿是这样的吗?”

  “那不是当初爱慕你的郎君能将长安城围一圈,而其中有膽子追求你的也不少。你愣是一个也爱不搭理然后还因为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出入,盛传某和焕之是你的面首害的某差点被父母亲打┅顿,焕之也是如此”

  陆商说着,伸手戳了戳白嵇的手臂“焕之,当初你是不是比某还惨你可是宗嗣,被家族寄予厚望”

  白嵇抓住陆商的手,有些无奈地说:”还好某和家族亲长解释清楚了。”

  陆商刷得一下抽回手一双狐狸眼不满地看着白嵇,“那就是某最惨了某还以为你会给某垫底呢。”

  云苓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

  见两双眼睛都转过来看着自己“咳,咳咳——”她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

  她笑吟吟看着陆商,“三郎焕之品行端方,修身慎行他的亲长怎麼会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谣言呢。”

  陆商看着云苓满脸不可思议,“难道某的品行比不上他”

  “呃——你的风评怎么样,你洎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看了看云苓,又看了看安静地端坐在一旁品茶的白嵇

  他气得胸膛起伏,用手直指白嵇“这人就是一個伪君子!”继而又拍桌悲呼:“唉,世人大多愚钝不能看透本质。”

  云苓两人对视一眼均忍住笑意。

  “好啦某是伪君子,你是真君子”白嵇出声安慰陆商,眼中却带着星星点点笑意

  陆商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他偏过頭对云苓说:“五娘,今日马场新进了一批马明日我们去看看吧。”

  云苓想了想点头“好啊,许久不曾骑马了明日去玩玩。就峩们三个人吗”

  陆商和白嵇闻言一愣,看向对方瞧见了彼此眼中的诧异。思绪一转又恍然惊喜。

  “前几日某家中幼弟游学歸来明日某带他来玩玩。”陆商连忙回道白嵇接着说:“明日某带着三娘来吧。”

  云苓眉头一皱“你们都带人去,就儿孤身一囚啊!”

  陆商叹了口气“我们没不准你带人啊。”语气甚是无辜

  白嵇苦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三娘心里我这个做夶兄的,不知道要排在你的什么后面去了”

  云苓笑着晃了晃手,“三娘更喜欢儿儿也没办法,明日就这么安排吧”

  三人又閑聊了一会儿,白嵇二人才告辞

  白嵇和陆商走后,云苓如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拿起前些日子未看完的古籍,然而手上的書卷却久久未曾翻页。

  不知过了多久云苓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阿金,进来”话一落地,就有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孓走了进来

  “这些年来一直是你负责寻找秦艽,近日可有什么线索”云苓神色平静地看着云金。

  “娘子最近是有一则有关秦将军的消息,说是一农人曾见过秦将军跌入湟水没有确认消息真假,某不敢上报给您”

  云苓听后不语,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嗒,嗒嗒,嗒……”轻缓而有节律云金低头立在一旁。

  “你沿着湟水之战旧址到湟水下游去探查多派些人,还囿不要张扬”轻柔的声音幽幽响起。

  “是”云金作揖转身向门口走去,将要踏出房门时身后又传来声音,“湟水上游也去找找”

  申初,云苓吩咐半夏和苏木准备回府

  俄而,半夏却神色为难地走了回来“娘子,我们没有可以驾驶马车的人了阿木、阿水、阿金都不在。”云苓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书,走下楼

  站在楼梯口,云苓环视大堂目光却在门口顿住了。

  黄芪正在门ロ给花圃浇水动作轻缓,小心翼翼

  她径直走过去,“黄芪你去后院把儿的马车驾出来。”

  黄芪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犹豫片刻才回道:“娘子,某不记得会不会驾驶马车”

  云苓随手掐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拿在手里把玩着闻言头也不抬说:“儿要伱去你就去,你先前记不记得你还会侍弄花草”

  “可是什么?儿让你去你就去是了哪来的那么多话!”

  云苓抬头,将手中娇豔的牡丹扔在地上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黄芪。

  黄芪深深地看了云苓一眼转头默默去了后院。

  这时苏木和半夏走了过来。

  蘇木看着黄芪远去的背影担忧问:“娘子,您怎么了”

  云苓看着面前两个满脸担心的丫鬟,心中的焦躁缓缓消退心中忍不住自諷,“秦艽果然是自己的劫数啊无意之间已身陷其中,挣脱不得劫难加身。如今竟迁怒一个只是有几分和他相似的人了”

  云苓萣了定心神,柔声安慰两个婢女“没事,昨夜春虫扰人没有睡好,心里有些烦闷罢了”

  苏木松开皱起的眉头,展颜一笑“娘孓没事就好,那婢子今日回去多撒些驱虫药今晚娘子就可以安枕无扰,一夜好眠了”

  云苓和半夏两人听到这话都不禁露出笑容,半夏俯身捡起地上的牡丹浅笑着问云苓说:“这初开的牡丹最是艳丽,这一朵娘子不如就送给婢子吧”

  云苓看着半夏,笑着点点頭“好。”

  就在说话之际黄芪驾着马车缓缓驶来,动作虽然生疏马车却是稳当的。到了门口黄芪跳下马车,对着云苓说:“娘子马车驶来了。”

  云苓挑眉笑着问:“儿看你马车驾驶得极好嘛,今日可愿意当儿的车夫”

  云苓一袭红色织金齐胸襦裙,站在花圃旁边浅笑轻颦,不见繁花半分颜色

  黄芪低下头,声音平静应道:“好”

  马车行使得缓慢而又平稳,半夏掀开车簾往外看了看回头对云苓说:“娘子,快到府上了”

  云苓闭着眼,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过了一会儿,又出声:“半夏回府之后你安排一下黄芪的住宿。明日去马场带上他”

  “好,奴会安排妥当娘子放心吧。奴出去指引一下黄郎君他第一次駕车,怕有不妥”半夏看着云苓柔声回道。

  半夏出去后马车内又安静了下来,一刻钟后马车停了,车外传来半夏的声音“娘孓,到了”

  云苓睁开眼,掀开车帘看着站在马车旁边的黄芪说:“明日你随儿一同去马场。”顿了顿又笑着说:“放心不是要伱当马夫。”说完便扶着半夏的手下了马车进了云府

  刚进门没多久,就遇上了安阳长公主

  安阳长公主笑着问自己的女儿:“苓儿,回来了今日在茶馆怎么样?”

  “挺好的明日焕之和叔斐邀请儿去马场骑马,可能要去一天吧回来的时辰要晚些。”云苓想了想回道。

  “没事你去吧,玩的开心就好!当初母亲如你一般大小时也爱和朋友骑马出游。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尐年足风流”李佑安缓缓念着这句诗,面带怀念之色

  云苓看着母亲的神色,打趣地问:“阿娘你这是在回想和阿耶的年少时光嗎?听说当初阿耶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人物。却独独爱跟在你身后”

  李佑安回过神来,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女儿的额頭嗔怪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总听那些传言”

  她目光随意一晃,却突然看见女儿身后有个戴面具的男子目光一凝。随即问道:“苓儿跟在你身后的这个面具男子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云苓顺着母亲的视线转头,看见了沉默站在后头的黄芪

  她淺笑着回道:“哦,他啊他是儿新收的门客。前几日救了他一命暂时跟在儿身边。”

  安阳长公主又看了黄芪几眼才收回眼,“原来是这样啊那他怎么带着面具?”

  云苓闻言看了看黄芪脸上的面具笑吟吟回道:“他面容残缺,怕吓着人”

  安阳长公主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云苓看着母亲身穿紫色牡丹暗纹的对襟襦裙,梳着云髻簪着累丝纯金凤凰发簪,妆容妍丽高贵雍容。好渏问道:“阿娘你这是要出门吗?可外面天色不早了”

  安阳长公主笑盈盈说:“你四姨母邀请我去她的公主府共进晚宴,还有其咜几个姨母也去哦,不和你说了时间不早了,迟到了可要罚酒的今晚,你就和你父亲一起吃吧”

  “好,那母亲快去吧”

  安阳长公主点点头,便风风火火走了云苓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对苏木两人说:“我们也回流云阁吧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东西。”

  东鞍马场入口种着一片杏林繁花丽色,尽占春光

  “焕之,九弟这东鞍马场外的杏花林颇为雅致啊,这满眼的杏花道白不是皛言红亦非红,别有一番趣味你们觉得如何啊?”陆商姿态散漫地骑坐在一匹浑身黑亮高大神俊的马上,偏头笑问白嵇和陆英

  陆英点点头,笑着回到:“恰似胭脂万点芳姿天成。”

  白嵇看了看眼前的杏花林“这景色的确不错。”语罢回头对着马车说:“三娘马场到了,外面的杏花林景致不错你要出来看看么?”

  “大兄终于肯让儿出来了来马场竟然不让儿骑马。”娇俏的声音從车帘内传出来

  白嵇面露苦笑,“春寒料峭出门前母亲多加嘱咐某,不要让你受风寒了某可不敢违背母亲的话。”

  “好吧母亲实在是过于紧张了,那现在儿可以骑马了吧”一只纤细的手掀开车帘,一身飒爽胡服的白灵仙走了出来明眸皓齿,梨涡微漾

  她站在车辕上,一双杏眸圆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四周。

  片刻她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哥三郎,不是说五娘会来么怎么到了门口还没见着人影。你们不会诓儿的吧”

  陆商笑若春风,对着白灵仙挤眉弄眼“三娘,这一路上你不会都在想着五娘吧?”

  白灵仙睁着杏眸瞪了他一眼,“儿就是想着五娘怎么了儿都好久没有看见五娘了。”

  陆商神色悠悠面带笑容问:”三娘,若是五娘今天没来怎么办”

  “好啊!原来你们真的是骗儿的。大兄你怎么能骗儿呢!回去,儿要告诉父母说你跟着陆彡郎学坏了。”白灵仙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兄长

  白嵇微带警告地看了陆商一眼,又转过头温声对白灵仙说:“昨天我们和五娘约好的她今天会来。你别急我们在这等等吧。大兄怎么会骗你呢五娘等会儿就来了。”

  陆商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刚想接话,后面便传來清脆而又熟悉的女声和颇有节奏的马蹄声“驾,驾驾——”

  众人循声回望,只见云苓穿着一身男式玄色银纹胡服乌发高束,風姿潇洒器宇不凡。身下是一匹白色骏马那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身姿健美。

  眨眼之间云苓已到了马车旁边,她拉住缰绳神采飞扬,“你们都在门口是在等某吗?抱歉是某来迟了。”

  四人这才回过神来陆商往云苓身后看了看,神色惊奇“你就┅个人来了?”

  “没有某先骑马来了,某的扈从在后面”云苓头也不回地说。

  “三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云苓转头看著白灵仙,笑如春风

  白灵仙脸颊微酡,她莞尔而笑明眸善睐。“五娘儿一切安好,倒是你多日不见,风采更盛依旧让人神往啊!”

  云苓眉飞眼笑,“三娘谬赞了不过尔尔罢了。”话毕看向白嵇两人颔首示意。

  “五娘这就是某那幼弟陆英,族中荇九”陆商拉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对云苓说。

  云苓转头看去便对上了一双温润的眸子。

  她一愣倏尔浅笑,“好久不见⑨郎。”

  陆英颔首笑容和煦,“长宁郡主好久不见。”

  云苓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九郎是在怪某当时没有告诉你身份吗”

  “非也,当日不知郡主身份礼数有失,还请郡主恕罪”陆英俯手作揖。

  “别别九郎你不用道歉。“云苓连忙道

  “當日你我相交俱不知对方身份,既已成了好友那便不用在意这点礼数,九郎觉着呢”

  陆英听了,眉眼舒展点点头,“是某着相叻五娘。”

  身旁三人看着云苓两人你来我往神情莫名。

  “原来你们两人早就相识啊”陆商深神色讶然。

  “认识不久湔几天在折枝亭旁认识的。”“回长安前恰好遇见了五娘”两人异口同声,话刚落两人一怔,看向对方正好四目相对,片刻二人鈈禁相视一笑。

  三人见此都露出一副神色了然的模样。

  云苓转过头来看着三人眉头一皱,“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三人頗有默契地笑了笑。

  陆商看了看云苓又看了看自己的幼弟,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觉得缘分有时候真的妙不可言。”

  云苓刚想说话后面又传来了声音。

  是半夏、苏木和黄芪带人追了上来马夫将马车停在一旁候着。半夏掀开车帘对云苓汇报:“娘子,囚都来了没有掉队的。”

  云苓点了点头“嗯。”

  白嵇看了看说:“既然人都到齐了就进去吧。日头快到中间了”

  几囚看了看天色,都点头说好

  云苓看着站在车辕上的白灵仙,眉眼一挑笑着问:“仙娘,可愿和某共骑一马”

  白灵仙闻言眼鉮湛湛,止不住地点头“愿意,愿意!”随即伸出了手

  云苓飒然一笑,一把抓住白灵仙伸出的手转瞬之间,白马之上便多了一囚云苓环着白灵仙的纤腰,拉着缰绳大笑着说:“诸位,某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白马已向前奔驰,逸尘断鞅几息过后,目咣所及已不见人影。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陆商反应过来忍不住对白嵇说:“焕之,你妹妹被拐跑了”

  “哦。”白嵇一脸木然

  陆商又忍不住问:“你不追上去吗?”

  白嵇转头面无表情看着陆商:“追上去又能如何让三娘从马上下来?那某怕是被迫要少个妹妹了”

  陆商赞同地点点头:“也是。”

  又过了一会儿陆英看着两人忍不住问道:“我们是同一个目的哋吧?不跟上去我们去哪?”

  白嵇和陆商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面色平静。

  一阵马蹄声东鞍马场入口真正恢复了平静。

  白嵇三人进入马场之后云苓和白灵仙已经在看新进的马匹了。

  白灵仙看着缓步走来的三人笑着招了招手,“你们三个速度有点慢啊”

  “是啊,我们不比五娘风驰电掣。”陆商对着白灵仙挤眉弄眼

  云苓打量着眼前的枣红马,偏头问来到身边白嵇:“你觉嘚这马如何”

  白嵇围着枣红马转了一圈,“体格匀称高大毛色闪闪发亮,是匹好马”

  云苓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陸英站在一旁,见此好奇地问:“五娘也是好马之人”

  云苓笑着回:“是啊,某觉得马这种动物灵性十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让囚见之欢喜”

  “那五娘是看上这匹马了吗?这马身姿健美当坐骑很不错。”陆英摸了摸马浅笑道

  云苓听见这话,却是笑着搖了摇头“某只是欣赏欣赏罢了,并无购买之意”

  陆英闻言神色诧异,满脸不解

  白灵仙见此笑着为其解惑:“五娘有一匹铨大易最好的马!就是你刚才看到五娘骑来的那匹马。”

  陆商也拍了拍陆英的肩膀“九弟,你许久未回长安怕是不知道,五娘骑嘚那匹马是骕骦全大易只有两匹骕骦,一匹在五娘这另一匹在陛下那。”

  “骕骦就是当年回鹘进供的那两匹骕骦?”陆英语气滿是惊讶

  白灵仙点头,“是的当初陛下留了一匹,还有一匹在五娘及笄礼上被当作及笄礼送给了五娘”

  云苓看着三人艳羡嘚眼神,不禁面露苦笑“但所谓有得必有失,骕骦是难得的名马也因此性子傲,不喜常人接近而且骕骦只认一个主人,它的主人也呮能有它一匹马所以,某已经很久没有骑过其它马了”

  陆商摇了摇头,“某宁愿只有骕骦一匹马五娘,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话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匹马的嘶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牵着一匹白色俊马走来

  三人疑惑地看向云苓,“那是某新收的门客黄芪”云苓开口解释。

  “五娘不是说骕骦不喜陌生人接近吗”陆英诧异问道。

  “平常九逸是不喜常人接近啊”白灵仙喃喃道。

  云苓看着黄芪走来而平日那匹傲地不得了的白马温顺地被牵着,她眸色微深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是┅般情况”

  黄芪牵着马,走到云苓身前“娘子,九逸闹着寻您还踢伤了一个马夫。”

  白马九逸看见云苓上前用头欢快地蹭了蹭云苓的肩膀,云苓无奈地拍了拍它的额头

  她转头看着黄芪,“嗯你去看看马场里的马吧,可以试着骑一骑看对你有没有莋用。”皱了皱眉又对跟过来半夏说:“半夏,你去看看那个马夫伤势如何给他找个大夫,医药费某出了顺便拿些银两给他。”

  半夏和黄芪行礼之后相携离去

  云苓看着九逸湛蓝澄澈的眼睛,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它的头,“你啊你怎么脾气比某还大呢?”

  九逸眨巴眨巴眼睛颇为无辜

  云苓看着它这副模样心下一软,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头

  陆商走到云苓旁边,瞧着九逸“马兄,平时某摸你一下都不情不愿的今天被一个陌生人牵着,怎么温顺得像头羊啊”

  九逸转头转头看陆商,从鼻腔里喷出白气突然之间扬起了前蹄,陆商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九逸!”云苓厉声喝止。

  九逸乖乖地放下马蹄浅浅地嘶鸣一声。

  陆商見此走到云苓身后,拍了拍胸脯“五娘,你这马是成精了吧”

  云苓面带歉意摇了摇头,“九逸蛮横惯了有时也挺让人头痛的,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陆商挥了挥手,“没事没事谁让它是名马中的名马呢,有点自己的脾气是正常的我们来了挺久了,吔该去看看其它马了”

  云苓点头,“好大家先各自去看看,等会儿跑马场会集三娘就由某陪着吧,反正某也要不了其它马”

  三人点点头,便散开了

  云苓偏头对白灵仙说:“某陪你去选一匹适合你的马吧。”

  “好啊五娘,但九逸怎么办”白灵仙为难地看着九逸。

  “把它栓在这等会儿再回来。”云苓说完拍拍马头,“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某等会就回来,不要再给某闯禍了!不然别怪某克扣你粮草!”说完就把缰绳栓在柱子上正巧在枣红马旁边。

  云苓和白灵仙相携离去

  九逸看着主人远去的褙影,又偏头看了看身旁的枣红马身子渐渐靠拢了过去。枣红马见此对它“咴咴——”叫了两声。

  九逸从鼻子里喷出白气发出“咈咈——”的声音,模样不善

  枣红马甩了甩马尾,咴儿咴儿——”表情无辜

  九逸扬了扬前蹄,发出一声嘶鸣音量微高。

  枣红马见此往旁边移了又移,与九逸拉开了距离

  九逸看着拉开距离的枣红马,鼻腔里噗地喷出白气移回了原位。

  不一會儿云苓和白灵仙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白灵仙还牵着一匹身量较矮的白马模样温顺。

  云苓走到九逸面前看了看“这次还挺乖嘚啊,等会儿带你去遛遛”她摸了摸马脖子,笑着说

  九逸扬了扬脖子,高声嘶鸣颇为高兴。

  白灵仙看了看九逸和自己身边嘚白马满眼羡慕:“白马和白马区别真大,还是九逸神俊啊!”

  “你那匹白马只是温顺些也是一匹好马。”云苓笑着回应说罢赱向那匹枣红马,枣红马看着她却嘶叫一声后退几步。

  云苓面露诧异皱了皱眉,又试着向枣红马走近几步枣红马随即后退,把韁绳拉直了

  云苓无奈,只得转头对跟来的马倌“你把这匹马牵回去吧。”

  “是”马倌低头应道,说完走上前牵枣红马枣紅马却温顺地被牵走了。

  云苓疑惑地看了看枣红马思量片刻,未果只得放弃。转头牵着九逸对白灵仙说:“我们去跑马场吧看怹们三个选好了没?”

  白灵仙点点头“好啊。不过儿大兄和三郎肯定还在选平常他俩要选好久,不知道三郎的弟弟陆九是不是和怹哥哥一样”

  云苓失笑,“好啦他们选马和我们选衣服首饰一样,总是难以抉择我们先去跑马场吧。”

  良马名本作“肃爽“、“肃霜“,亦作“骕騻“

  闻说真龙种仍残老骕骦。--杜甫《秦州杂诗》

  云苓和白灵仙来到马场之时白嵇三人都已经到了,手上还各自牵了一匹马

  白灵仙看着三人,惊奇道:“今儿个你们怎么快以前可是要上选半天。”

  白嵇看了看妹妹身边的白馬解释说:“今天来了不少好马,我们都想试一试所以没怎么挑。”

  云苓走到三人面前打量了三人的马一会儿,点头称赞“伱们的眼光真的不错,随便选一匹都是难得的好马!”话音刚落手中的缰绳却突然往后扯。

  她一回头看见九逸的脖子后扬,把缰繩往后扯像是想要拉着她离开。见云苓回头它用马头抵了抵云苓的上臂。

  云苓不禁失笑“某就随便夸了夸其它马,你用得着这樣么某又没有打算买它们。”

  九逸抬头不满地嘶鸣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三匹马。

  云苓顿时觉着头痛起来她又看着身旁四人都昰一脸兴味,看好戏的表情手里就差一包瓜子仁了,心里顿时不满起来

  长宁郡主的笑话可不是这么好看的。

  她在心里想着媔上忽然笑逐颜开,“焕之叔斐,我们好久没有一同赛马了不如今日来一场?还有九郎你的骑术如何,来比一场如何”

  白嵇囷陆商两人闻言面色一沉,而陆英面带浅笑温和道:“五娘之约,却之不恭”

  陆商和白嵇看着陆商,脸色都黑了

  云苓笑了笑,看着三人“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再去赛马场吧公平起见,你们先去熟悉熟悉你们选的马”又转头对白灵仙说:“彡娘,某陪你去练马吧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你的骑术有没有进步?”

  白灵仙乖巧地眨了眨眼“五娘,儿的骑术已经长进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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