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黄河龙棺事件打开后飞出一股雾气

大清龙棺:萨满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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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棺:萨满巫葬
作者:舞马长枪嘉靖三十年,初春三月,叶赫西城。夜色如墨,星光黯淡,山涧底下,黑压压的跪倒了几千人。所有人都是上半向前倾,紧紧的伏在地面上,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丝响动都没有,涧底下静的诡异。人群的最前面搭有一座一丈多高的法台,诺大的法台上,只有一个巫师面朝着人群站在阴影里,脸着戴着一张兽皮面具,画着简单粗犷的线条,黑夜里,更显得几分阴森恐怖,死气沉沉。巫师突然高举双手,大声的喊了一句奇怪的口号,底下跪倒的那些人忽地一下把身子都直了起来,抬头恭敬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巫师,突然右手一扬,手上的匕首直直的刺入自己的胸口上,身子相继扑倒在地。巫师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了低声的吟唱,时急时缓,忽抑忽扬,音调虽然简单,但是却透着一种诡异,让人毛骨悚然。唱了一阵后,就见巫师的双手在空中连摆,面前并排的八个铜油缸突兀的亮起了火光,一瞬间,照得山涧里亮如白昼,火苗忽闪不停,影子斜长的拉向身后,鬼魅般的飘来飘去。水潭正中,距离水面一米多高,悬吊着一口巨大的青铜大棺。一条碗口粗细的乌金锁链闪着乌光,绷得笔直,牢牢的固定在棺头,几米长的青铜大棺竖直的被悬在空中。巨大的青铜棺上绕着九条神龙,龙身环曲,瞠目张颔,每只龙口都衔着一只硕大的拉环,或是腾云驾雾,或是翻江倒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散发出一股雄浑磅礴的王者之气。龙呤阵阵,冷风习习,水潭上雾气蒙蒙,似真似幻。阴冷与黑暗的山涧里,这口巨大的青铜大棺一动不动,仿佛亘古就已悬在了这里,透着无尽的苍凉与久远。巫师双手在空中不停的变换着手印,全身的铜铃随着他的摇晃,响个不停,渐渐的与他的动作融合成了一体,一切浑然天成。一百个也就是六七岁的小孩,都被剃光了头发、眼眉,不着片缕,都赤裸着身子,寒风中,手拉着手向潭水中走去。正是初春时分,潭水还没有解冻,水面上结着一层薄冰,寒风肆虐,堕指裂肤。这些小孩脸上呆滞,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一个接着一个,赤脚走到了冰面上,最后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把那口青铜大棺围在了中央。就见巫师双手变换了几个手印后,伸手抓起一把符咒,虚空一晃,无火自燃,然后用力的抛向了空中。一时间,法台上阴风四起,符咒被高高的卷向了空中,满天火光打着旋的围着台子上空转个不停。冰面上的那些小孩手拉着手,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围着那口青铜大棺转起了圈,越转越快。脚底粘在冰面上,身体热气一涌,脚下顿时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可是这些小孩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很快,脚下就跑出了一道血环。“咔”的一声,脚下的冰面突然裂了开来,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十几米的冰窟窿。一百个小孩同时沉入了水中,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水面悄悄的开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来,初始时还并不起眼,转眼前,这潭水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样,从中心向四周开始“哗哗”的翻着水花,“咝咝”的往外冒着白气。水花翻滚中,一具接着一具童尸从水花中出现,被波浪打向了四周,这潭碧水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刺眼的红色触目惊心,像是个血池,张着血盆大口,在不停的吞噬着生命,死亡的气息如鬼魅一样的笼罩在山涧的上空。天空就像浸透了墨汁,黑得连一丝光亮也看不到了。倾刻,水面恢复了平静,上面静静的漂着一百具童尸,都是四肢平展,张着小嘴,肚皮朝上,平躺在水面上,白花花的一大片,横七竖八的把水面挤得满满的。巫师站在高高的法台上,双手并拢,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对着那口青铜大棺喃喃自语,说个不停。足足将近半个钟头,巫师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珠精光一闪,水面上突然凭空生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眨眼就把这些童尸吸入了水底,踪迹不见了。面前那口巨大的青铜棺突然间往下一沉,直直的没入了水中。半个月后,两山之间的这道山涧突然不见了,相同的位置上却多出了一座大山,当地人都叫这里为“盘龙岭”。五十年后,万历二十九年。盗墓贼“鬼秀才”和他的两个伙计——马六、王大头,瞅准了机会,盯上了这里。鬼秀才本名叫周天易,本是大明万历年间的科举秀才,只因朝廷腐败,对升官发财彻底的失去了信心,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学得了一身盗墓绝学。因为盗墓经验丰富,做过不少大手笔的勾当,加上肚子里又有墨水,可谓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识阴阳,懂八卦,不管什么古墓,来去自如,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绰号。鬼秀才盯上“盘龙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听到消息,传闻这山里面葬着一个大人物,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一直没有动手。这些天来,早就把这道岭走遍了,观山辨形,也看得清清楚楚,认出这里是处龙气潜伏的一块风水宝地。自古风水极佳之地都有大墓,只是近邻叶赫西城,人来人往,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终于等来了一个阴雨天,空中乌云越聚越厚,越压越低,眼瞅着一场大雨随时都可能下来。鬼秀才他们赶紧抓住这个机会上了山。走到山腰时,乌云已经压到了山顶,随风翻涌,遮天蔽日,虽然还是下午,但是天已经黑的恍如半夜,不透一丝光亮。历来盗墓之术,寻墓之法知有千秋,不仅仅是辨别山形地势,还可以观土验砂、查水看草,更有嗅土、听地、问天之术,可谓是博大精深,玄之又玄,久而久之,总结出来不少的法门。比如观草色一术,如果见庄稼地里,某一片庄稼与周围相比明显有异,则必有古冢藏于地下。茂盛稠密者为汉唐之墓,稀疏低矮者为宋明之墓,说白了,这也与当时的墓葬形制有关,汉唐多用膏泥,所以庄稼长势突出,而明清多用墓砖,土质贫瘠,所以上面就算是种上庄稼,也都没法长好。而鬼秀才找墓用的方法则是“听地术”,这种找墓的方法不用眼睛和鼻子,而是只用耳朵去听,就能找到大墓的位置。倾刻间,狂风四起,雷闪交鸣,一道道闪电把山间照得通亮。鬼秀才紧握着“寻龙杆”,一头顶在地上,另一头放在耳朵边,闭着眼睛,听着动静。“寻龙杆”其实就是支空心的竹筒,用这种法子听声音,找大墓,必须要趁风雨大作,闪雷炸响之时,要是普通的天气,根本不管用。雷声一响,听竹筒里传导出来的动静,从回响的轻重缓急、沉闷顿锉、远近高低上就可以判断出地下的情形,是空心的,还是实心的,这种方法,十试九成。天上闷雷滚滚,鬼秀才手持“探天杆”,不停的移动着脚步,在半山腰上就转了起来。时间不大,突然就见鬼秀才眼睛一瞪,冲马六挥了挥手,指了指面前的山体,比划了一个手势,让马六开始打洞。马六是三个人中打洞的行家,听鬼秀才交待完后,用钢铲使劲的剁了几下山土,回头点了点头,一弯腰,手中的那把钢铲上下翻飞,迅速的打起洞来。果不其然,挖了还没有两米,果然前面露出一个山洞的洞口,从里面冷嗖嗖的往外刮着潮气,很大的一股霉臭味。马六停下手,回头看了看鬼秀才。鬼秀才看了看,告诉他们,这里应该是当年封山时的洞口,看来,地方没错。说完后,顺手才从包里搜出一柱“问天香”,用火折子点亮后,对着香头吹了几口,橙红色的香头变得更加明亮。“问天香”对地下封闭环境中产生的各种毒气十分敏感,看其火头的颜色就可以知道环境的恶劣,遇到阴晦湿邪之气香头火光会变成绿色,一旦碰到毒雾尸毒则立时熄灭。几个人闪身钻入了洞中,就感觉洞内阴风阵阵,夹杂着一股子刺鼻的腥骚味,看了看香头并没有什么大太的变化,便屏气息声的朝着深处走了进去。走出去没有二十米,前方就没有路了,到了山洞的尽头。马六挤到前面用手在地上捏了一把土,凑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看了看脚下,让鬼秀才和王大头闪开一些,接着开始垂直打“竖井”。马六打洞的速度就像是穿山甲差不多,就见手上的钢铲上下翻飞,一会的工夫,就打下了足有两米多深。三个小时以后,马六终于在洞底发出了信号,示意打通了墓穴。鬼秀才和马六小心的顺着盗洞也到了底下,这才发现洞底下竟然是一处天然洞穴,半圆形的洞顶,像是一口锅,把这几人罩在了锅里。洞穴里漆黑一片,看不太清楚,鬼秀才赶紧点亮一盏马灯,火苗不安的跳跃了几下,周围的景像渐渐的这才清晰了起来。空荡荡的地穴里,正中间有一潭死水,水面无波无澜,静如镜面,一条碗口粗细的锁链绷得笔直,竟然悬空竖直的吊着一口巨大的青铜大棺,青铜棺隐隐的没在水面之下。王大头行伍出身,两膀一晃有千斤的力气,撬个棺材还不费劲,下到水中后,用手拉着锁链围着棺材转了几圈,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说起来,也撬了不下百十口棺材,可这种棺材还真是头一次碰到。巨大的青铜棺竖着直插水中,棺体上缠绕的九条神龙,或盘曲回绕,搏浪嬉珠,或昂首奋身,吞云吐雾,龙身环曲,威风凛然。九条神龙紧紧的护着大棺,气势磅礴。王大头打量了一阵后,抽出撬棍,找好了位置,就要开橇。就在这时,突然这口青铜棺左右开始微微的晃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棺里不停的挣扎翻滚,想要破棺而出。王大头一愣,手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鬼秀才。还没等鬼秀才说话,棺里竟然传出来一阵小孩的哭声。空旷的地穴里,哭声绕耳,余音缭绕,哭的撕心裂肺,听得人透骨酸心。吓得王大头一缩脖子,连滚带爬的赶紧回到了岸上。鬼秀才一见,也知道今天是遇到大麻烦了,赶紧冲马六和王大头摆手,抬腿就要往外逃。就在这时候,四周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潮湿的空气中,一股子腥臭的烂鱼味越来越重,手中的“问天香”突然就灭了。鬼秀才一挠头,眼见地上不太平,赶紧招呼马六和王大头硬着头皮跳进了水里。刚一跳到水里,就激灵灵的连打了几个冷战,身体都差不多冻僵了,没想到这潭水奇寒,阴冷入骨。情急之下,别无它法,鬼秀才也是个愣主儿,看了一眼那口青铜大棺,直接游了过去,几个人都站在棺头上,把着锁链,盯着岸上的动静。岸上慢慢的聚集了十几条白花花的东西,从四面八方靠了过来。这一下,可把这几人给吓得不轻,谁也不知道这白花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王大头骂了一句粗话,伸手抽出短刀,就要冲上去拼命。还没等鬼秀才说话,就觉得脚底下的铜棺一阵晃动,水面像是开了锅似的往上不停的冒泡,荡出一圈圈的涟漪,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要上来了。王大头转着脑袋四下看了看,也感觉有些蹊跷,压低身子,伸着脖子往水下张望。猛然间,一道白影冲天而起,跃出水面足有一人多高,“嗖”地一下带着水花就窜了出来,还没等这几人醒过神来,眨眼间又落入了水中。马六吓得“妈呀”大叫了一声,就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什么也没看清楚。扭头刚想问鬼秀才,突然指了指旁边,张着大嘴,眼珠一动不动的呆住了。三个人一直是后背相对,各守一方,鬼秀才听到背后动静不对,赶紧扭头,这才发现,王大头竟然不见了。鬼秀才脑门子也见了汗了,看了马六一眼,往岸上一比划:“水里也不太平,赶紧上岸,拼了!”话音一落,两个人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准备拼命。可是这一猛子扎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潭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终于又似面镜子一样,幽光反射,无波无阑,而岸上的那些白影也像鬼魅一般的消失不见了。本文为头条号作者发布,不代表今日头条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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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一章 古旧首饰箱  2008年初冬的一天,大雪连续的下了几天几夜,屋顶上,路面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从天到地,皓然一色。银装素裹之下,平时熟悉的景象也变得有几分脱俗的美。  雪下了整整一大天,天都黑了,仍然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搓绵扯絮,纷纷洒洒。  从王老板的车子里钻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裹紧了大衣。  听王老板自己说,这栋房子是去年五月份左右,北京的房价正要开始飙涨的时候,托关系买的,价格与市价相比很是划算,房子当时看着也不错,就很快的买了下来。两个月前,一家人顺利入住。  这房子刚住进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前几天,他爱人半夜突然被冻醒了,以为是窗子没关严,进来风了。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突然发现墙角的梳妆台前竟然坐了一个女人,穿着旗袍,显然是前朝的妆扮,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头长发垂到腰际。  当时的那个情景十分恐怖,他爱人当时吓得就喊了起来。  他惊醒后,发现他爱人浑身冰凉,一头的冷汗,好像是做了恶梦,于是赶紧把她拍醒了。等她醒来后,惊恐异常,吓得脸色都不对了,好半天后,才明白刚才的是在做梦。他就劝了一阵,但是她始终觉得不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才刚刚发生过一样,再也不敢合眼了,睁着眼睛,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自打这以后,连着好几天,他爱人一到了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要一睡着,就会经常重复地梦到那个情景,搞得一家人都担惊受怕。  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托于麻子请到了我,希望我能帮他给看看房子,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栋连排别墅,房子内部装修的很奢华,一打眼就知道用的都是好东西,但是却丝毫看不出一丁点的品味,颜色过渡显得极为夸张,一看就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  王老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空间格局后,我便掏出罗盘定好方位,然后开始从客厅到厨房,逐间开始勘测起来。好半天后,终于把一层看完了,王老板带着我上了二楼,指着其中一个房门告诉我,这就是他们的卧室。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用手轻轻的扭了一下门把手,直接把门推开了。  门刚开了一道缝,就从里面吹出来一股冷风,阴寒入骨,我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个冷战,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是却感觉凉嗖嗖的,虽然短短几天没有住人,但是空气中却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像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  王老板紧跟着我也进来了,随手就打开了电灯。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两只床头柜,入门的右手边是一排大衣柜,而床的斜对角有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只有些泛旧的首饰箱。  我扫了屋子几眼,最后眼睛盯着这只古旧的首饰箱看了起来。  王老板见状,赶紧走过来,告诉我,这只首饰箱是他爱人上个月过生日时,他在古玩店买的。据说是件老东西,觉得挺漂亮的,就买了下来,送给了他爱人。他爱人也很喜欢,就一直摆在这里。  首饰箱是清代时期的那种老式红木箱子,盒匣式的,镶嵌装饰的很精美。顶盖上面雕刻着“凤戏牡丹”的吉祥纹样。四面描金彩绘,色彩艳丽,画工流畅,这样的箱子就算在当时,肯定也不会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于麻子自己在客厅坐了一阵后,见我们半天没有下来,也有些好奇,就也走了进来。  于麻子自己经营着一家珠宝首饰店,对这些东西自然在行,左右端详了一阵,对这箱子的材料、做工也是赞叹不已,突然他指着顶盖摇了摇头。  我冲于麻子呵呵一笑:“于老哥,有什么问题吗?”   于麻子看了我一眼,砸了一下舌:“要说这顶盖上雕的图案确实精美,不过上面镶的那些宝石倒是有些奇怪,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倒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过去的匠人做些玩意儿,所绘的的图纹样式都是一些吉祥纹理,有些喻意。就像什么牡丹代表富贵;桃子代表福寿;石榴象征多子多孙;鸳鸯喻意成双成对一样,都会有些由头。而眼前这只盒子,就像于麻子说的似的,宝石点缀的很写意,似乎是胡乱贴上去的。  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感觉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伸手便轻轻的打开了箱盖,里面是很多小格子,应该是放一些小首饰的地方,而箱盖内侧是一面镜子。下面是个双开门的柜门,打开后,里面有三个抽屉。我挨个拉开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木头与金属是不透阴阳的,如果说有鬼,也不会寄于木头或金属上,倒是有可能寄于镜子或是宝石上。  从包里掏出罗盘看了看,指针转了几圈后开始渐渐的归于子午线,并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精神有些放松的时候,突然就见指针猛的一转,随后针尖竟然摇摇晃晃地就沉了下去。看到这儿,我心里大吃一惊,轻轻的托着罗盘转了转,可是无论我怎么转,指针始终都沉在那里,一动不动。  罗盘测向时,金针的晃动以及与南北子午线的关系,概括有八个原则,简称为“八奇”。分别为:搪、兑、欺、探、沉、逆、侧、正。  而眼前这种情形,很明显是“八奇”中的“沉针”,这屋里果然有阴气介入,看来王老板的妻子发生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由于阴气侵体导致的幻觉或是恶梦。顺着指针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赫然就是那只古旧的首饰箱。  我什么话也没有说,示意王老板和于麻子可以出去了。
 等我们回到客厅,王老板忙前忙后的赶紧沏了一壶茶,倒好水后,自己这才坐了下来,忐忑不安的问我,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盯着王老板笑了笑,直接问他:“王老板,我就有话直说了,除了您爱人做过恶梦以外,我想,您家里最近应该还出过别的事儿吧?”   王老板一愣,眼珠转了转,好像在尽量回忆。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告诉他,房子本身,从格局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宅相上有些不妥之处。  首先是客厅阳台,居正南方位,而他却做了个风水轮,又安置了那个大鱼缸,这些东西确实都是生财之物,风生水起,财源广进,但是南方离位属火,最怕水来相克。他做的那些水景、鱼缸等水气都很旺盛,会先克中女,也就是他的二女儿。如果家中有属马的,也会渐渐开始有所反应。  表现出来的主要患眼疾、血液等疾病。离位五行属火,火应心,心藏血脉之气。藏之于心的这种“气”受制,最初表现为心悸,脉细无力或涩,继尔心闷,颜、唇发青,最终会因为心气的不足,导致内脏心受损,从而因血不足而致病,很危险。  这番话说下来,再看王老板是目瞪口呆,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那里,许久才缓过神来,冲我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我二女儿几个月前得了血管炎,一直在疗养,这病看了很多大医院,结论都差不多,都是病因不明,导致心主脉功能失调。唉,真神啊,神啊!”   我笑了笑:“还有东方震位,五行为木,就是你的收藏博古架的方位,上面放的都是金银器为主,而窗外又有反弓路形成反弓煞,内外受克,您的大儿子则更要小心一些,难免要有些硬伤,手脚损伤,或是肝病等,也可能招来诉讼之灾等诸多麻烦。”   我说完这些话后,王老板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彻底的心服口服了。  据他自己讲,他大儿子一周前刚出了车祸,酒后驾车,自己骨折了不算,还给人家撞的不轻,人家还不愿意私了,现在正在调解中呢。  这时候,王老板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不用这么客气,告诉他,他爱人看见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原因就在那只首饰箱上!卧室里不干净。  王老板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茶杯掉下来,身子一激灵,赶紧问我严不严重,有没有什么可以化解的方法,那只箱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告诉他,可能是箱子的前主人生前过分喜欢这只箱子,死后一缕灵识念念不忘,这才寄于此箱上。也可能是附近的阴气偶然聚集于此,附着于此物之上,这个不能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箱子绝对有问题。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应该不是祖传之物,怕是刚出土不久,是件冥器,这样才会使箱子本身的阴气过重。如果是祖传之物,肯定经过很多人的摩挲,阳气会很强,根本容不下阴气落地。  还有一点就是,这箱子摆在屋子的西南方,在风水中,西南为女鬼门,东北为男鬼门。西南为进口,东北为出口。这两个方位是绝对不能有污秽、阴湿之物的,一定要保持清洁干净。  不过按常理来说,即使是这箱子摆在鬼门,顶多也只会影响您爱人的身体健康,还不至于阴气凝而成形,但是您爱人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竟然能见到那种东西,莫非您爱人是属羊或是属猴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老板的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告诉我,他爱人正是属羊的。怕我没听清,赶紧又重复了一遍。  我让他不要紧张,告诉他,他爱人属羊,出生星方位也为西南,这个方位是八卦的坤位,也是纯阴之位。坤位主母,司掌一家女主人的命运。而同时,这个方位又是女鬼门,忌阴邪之物,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至阴的箱子放在至阴的方位,恰逢他的爱人出生星又在这个方位,三管齐下,这才会导致只有他爱人能看到,而他却一无所知。  而解决的办法最简单的是拿走箱子,室内焚香二十一天后,重新入住即可。至于那只箱子,如果真的喜欢,只要经过一定的“转阳”程序,再摆在室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经过这样的事情,估计王老板根本就不想再要这箱子了,所以压根也没有问我如何“转阳”。详细的问我每个地方的解决方法后,对我是千恩万谢。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二章 意外  太阳升起了多高,我才睡醒,看了看窗外,发现雪已经停了。  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上的信封,凭手感,就知道王老板的昨天的“感谢”不轻,心情顿觉舒畅。  翻了个身,刚伸了个懒腰,手机就响了起来,抓过来看了看,竟然是大牙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我说话,大牙就慌慌张张的告诉我,小宝出事了。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信儿,这事说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据说是小宝在建筑工地监理时发生了意外,被楼顶掉下来的一块水泥疙瘩砸穿了安全帽,直接砸碎了头骨,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像个木桩子似的倒下了,还没等救护车到地方,人就已经咽气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睡意全无,脑袋里登时一片空白,像团浆糊一样乱成了一团,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大牙说三天后到北京找我,再往下,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一眨眼都快二十年了,本来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电话,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了过去。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真的就是早就注定好的,由不得你挣扎,由不得你躲避,该发生的,就一定会发生,根本就无法避免。  我叫胡灯,自由职业,从事景观园林设计工作。
自幼跟着爷爷学了一些风水术数,虽然也只是个皮毛,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懂这些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而我的这两下子,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说起我这名字,还有些来历。三十年前的资源还很匮乏,电灯更像是个装饰品,晚上能发光照亮的日子十分难得,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基本上家家都备有蜡烛。据说生我时正是半夜,刚要出生时,突然间竟然来了电,于是这小名就唤作“来亮”了。  在农村,孩子无论是小名还是大名都没有什么讲究,碰到什么,想起什么,就叫什么。用农村的老话讲是名字不张狂,压得住,好养活。  上户口时,当时正赶上农村的农忙时节,大人白天都忙着下地干活,也没有时间好好想个大名,等乡里催得急时,我爹张口就来个“胡来亮”,被我妈一阵埋怨,最后还是求村长给我取了个相对有点文化的名字,就是“胡灯”了。  小宝和大牙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老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算是光腚长大的交情。长大后,我们几个虽说是天南地北,凑一起不容易了,但是交情却根本没变,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我们的老家都在梨树县蔡家镇。蔡家镇是梨树县下辖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以前叫乡,后来才改叫镇。一条街道全长不过1千米,说句粗话:要是谁放个臭屁,全镇子的人都能闻到。  二十年前,那时农村的生活水平很差。人们都过着单调而寂寞的日子,村里清一色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那样子像一帮得了病的老头,缩着脖子挤在一起,家家几乎一样,都是穷的底儿掉。  村子里同龄的小孩儿很多,大多都是沾亲带故,整天都是成帮结伙的在一起疯跑,玩得也都是很原始的游戏,怕是现在的孩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到了冬天,我们经常玩的有一种所谓的游戏就是顶“洋蜡罐”。  有一种毛绒绒的很吓人的虫子,平时都隐藏在树叶的背后,如果一不小心碰到皮肤上,就会起一片红色的小疙瘩,毒性很大,用手一碰,就火辣辣的疼,一个星期左右也不会好,我们都管这种虫子叫做“洋辣子”,这种虫子简直就是儿时的恶梦。  “洋辣子”到了冬天会结蛹过冬,形成的蛹是深褐色的,上面有白色相间的条状花纹,和西瓜皮的纹理差不多,有小手指的指甲大小,卵圆形,通常都附着在树干或是树枝上,壳很硬,这种蛹,我们都叫“洋蜡罐”。  说起这洋蜡罐,门道也不少,玩的久了,也渐渐的有了经验,发现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  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都公认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相对很结实,但也最难找。但是要说到最硬的,还得是“老乌眼子”树上的,虽说上面的洋蜡罐个头不大,但个个都是油黑逞亮,坚硬程度根本就不是其它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了的。  老乌眼子树只在我们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着一片,数量并不多,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能有一人多高。到了秋天,树上会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从小就听老人说,这些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里,阴气太重,果子不能碰,有毒,吃了会死人。  这个坟圈子,其实最早以前就是乱葬岗子,后来周边都被开垦出来种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块地,村上过世的老人也都埋葬在那里,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谁也说不清楚。这块地长有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里面一座坟挨着一座坟,坟前坟后就长着很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出事的那天是1989年的冬天,当时我们才只有十来岁。有一天放学后,刚写完作业,小宝和大牙就跑到我家来,找我一起去找洋蜡罐。别的树上的洋蜡罐,我们都看不上眼,出了门,过了道,直接就奔向了坟圈子。  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感觉没过多久,太阳就看不见了,眼瞅着就要黑天了。  白天还好,这黑灯瞎火的在坟圈子里乱转,毕竟那时还小,心里也有点害怕,看了看天,我赶紧喊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往回走。  足足喊了好几遍,最远处的小宝才不情愿的直起腰来,伸长脖子往前瞅了瞅,有点意犹未尽,回头跳着脚的冲我喊,说是前边也没多远了,没剩下几棵树了,要不就全找完了再回去吧。  大牙也抻着脖子往前边看了看,回头冲我直抱怨,说他那儿都是些干巴枝子,根本就没找到几个,好不容易来一回,等一会儿再回去吧,他上前边再去踅摸一圈,也不等我回话,自己撒腿就跑到了前边去了。  我平时总听爷爷说些什么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到底啥是阴气,啥是阳气,加上身边这棵树的“收成”确实也不错,没动窝就找到了五、六个,当时的兴奋劲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听小宝和大牙都不愿意这么早回去,就没再坚持,也低头继续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就听到小宝“妈呀”一声惊呼,紧接着就开始没好声的喊我和大牙。  我正全神贯注人的找着洋辣罐,突然听到小宝的叫声,吓得我好悬没坐地上,赶紧抬头往前看了看,可是隔着好几棵灌木和坟头,根本就看不到小宝,也不知道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听小宝的动静都变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赶紧站起来,奔着小宝的方向跑了过去。  东拐西绕了半天,远远的就看见小宝差不多快趴在地上了,不停的招着手,也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条腿竟然全都陷入了地下。这时候早就吓傻了,除了摆手,连话都不会说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牙在最前头也跑了回来,帮着我拉着小宝的胳膊,好不容易才把小宝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等小宝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小宝刚才是掉进了一个洞里,踩陷的洞口足有碗口粗细,黑乎乎往上直冒寒气,我和大牙伸脖子往里看了看,黑通通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  大牙瞅了瞅后,看了看我,问我会不会是耗子洞?  我摇了摇头,冲大牙说:“瞅着不太像是耗子洞,这得多大的耗子啊?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小宝在旁边不停的抽泣,哭的都没了动静,抽抽嗒嗒的一直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坟圈子里风声呜咽,听着有点瘆人,我们都有点害怕了,我四下看了看,赶紧招呼大牙和小宝往回走。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三章 鬼打墙  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坟圈子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走了没风步,恰好一阵风吹过,树枝跟着扑落落的晃动个不停,突然就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在农村有一种讲究,说是“抬头闻鹊喜,乌鸦叫不吉”。  谁若是走着走着听见几声乌鸦的惨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气,肯定要倒霉。经常听人都这么说,以至于从小就对这种鸟就没什么好印象,差不多把它当成了倒霉的前兆,而且至今还没有缓过来。  坟圈子里走路,要不停的东拐西绕,这样才能避过参差不齐的坟头和杂乱无章的树木。好在雪地上可以循着我们来时的脚印走,倒省着摸黑找路了。  这段路并不长,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往旁边一拐就是我们村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起来总觉得路特别远,半天也没有走出坟圈子去。  走着走着,小宝在后面突然问我,说是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头呢?黑灯瞎火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牙在最后面“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嘲笑小宝:“你***完犊子,就这点儿能耐!走个路还墨墨唧唧的。”   我刚想接着再埋汰小宝几句,可是抬头往前看了看,也感觉有点不太对,不过到底哪里不太对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嘀咕着,就又往前走了几步,猛然间我突然就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了。  我赶紧回头喝止住正在打嘴仗的大牙和小宝:“都别扯犊子了,是不对劲,咱们走了老半天了,按理说早就到头了,差不多该上大道了,这咋连大道都看不见了,还在这里边呢?”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赶紧闭上了嘴,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四周,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一棵老乌眼子树就不动了,张着大嘴,眨巴着眼睛,干嘎巴嘴,半天没有动静。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抬腿就踢了大牙一脚:“大牙,你磨怔了,直勾地瞅啥玩意儿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树枝冲我和小宝一阵比划,告诉我们,这棵树我们刚才就路过一次了,那棵树他认识,上面的那个树杈子就是他刚才撅折的,树枝子还在他手里呢。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大吃了一惊,瞅了瞅大牙手里的树枝,拿过来后比划了一下,果然,这树枝就是前面这棵树上撅折的。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棵树,都傻了眼,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正七上八下,六神无主的时候,就见小宝用手指着不远处,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大……大牙,来亮,那……那边那个洞……洞,是不是刚才我把整掉下去的那个洞?”   也来不及再想别的,我们胆战心惊的往前走了几步,抬眼看了看,脑袋“嗡”了一声,一点没错!那洞口黑乎乎的,正是刚才小宝掉下去的那个洞。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哇”地一声,小宝率先就哭开了,坟圈子里本来就静,这哭声带着回音,在耳边回旋。恐惧开始恶性传染,不断的蔓延。毕竟当时都不大,小宝这一哭,大牙也跟着直抽嗒,没了动静。  三个人里面,顶数我胆子大,平时也有主意,不过到了这时候,我也觉的心里有点发毛,浑身真打哆嗦,不明白咋走了这么半天还在原地乱转,难道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在农村,这种事经常发生。其实大多都发生在夜晚或郊外阴气极重的地方,会把人困在一个圈子里,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打小就常听爷爷讲些五行八卦,神啊鬼的,因为那时还小,对这种东西都当成故事在听,但是听的多了,也就记住了一些。听爷爷倒是说起过这回事,还给我讲过,万一碰到这种事不能慌,只要确定好方向,走出直线就行了,最简单的就是带把手电筒,然后顺着光柱走就行了。  说起我爷爷,大名叫胡复道,也是自打祖上就传下的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看风水。据说我家祖上曾一直为朝廷效力,直到我爷爷这一代,家道才开始中落。  解放后,又受当时政策所累,破四旧,破迷信,着实受了不少苦头。幸好人老实巴交的,人缘还不错,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到了我爸这一代,十八岁就响应国家号召光荣参军了,思想上进,压根就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说我爷爷整的这些东西是迷信,一直不让老头子瞎说,自己更是一丁点都不信。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上哪儿去找手电筒啊?当时在农村,手电筒也是每家难得的几件电器之一了,因为需要用干电池,那个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手电筒也宝贝得不得了,根本就不让小孩子碰。
  我瞅了瞅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咬着牙直抽嗒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来了。咱们八成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用怕,我爷告诉过我咋走,你们都挨排儿跟着我,我领你们出去!”   地面上的积雪很厚,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序,层层叠叠,很显然,我们不知道已经重复走了多少遍了。看了半天后,也是急中生智,冲大牙和小宝招了招手,让他们紧跟着我走。  我当时以为,之所以一直在绕圈,就是因为一直在踩着脚印走。本来以为顺着来时的脚印走,路能好走一些,可是既然现在走不出去了,索性干脆走雪上没有脚印的路,估计就不会走到重复的路,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我信心满满的在前面开道,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没有脚印的深雪窝子里走去。趟着深雪窝子,走起来速度自然很慢,雪都没了脚脖子,不时的钻到鞋坷里,没走几步就化成了雪水,踩在脚底下,湿渍渍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但是那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谁也没有吱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  又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走着走着,我突然就站住了,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地面,立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  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三行脚印,清晰醒目。
大牙和小宝见我突然不走了,很是诧异,挤到前面刚要问我,低头突然看到了前面的几行脚印,小宝胆战心惊的问我:“来亮,这脚印是谁的啊?”   大牙瞅了瞅,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抬腿比划了一下,脸都绿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好像是我们的鞋印啊!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真是怕啥来啥,满以为这样走,就不会走到以前走过的重复路,一定会走出去,没想到费了半天的劲,只是又走了一个更大的圈,现在又回到了起点。  大牙和小宝已经吓得不会出声了,一个劲的问我咋整,是不是走不出去了?实在不行就扯嗓子喊人吧。  我强忍住恐慌,冲他俩吼道:“喊人要是有用,早他妈喊了!我爷说过,在这个范围内,气场是与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们没发现现在村子里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吗?别瞎说话,麻利儿跟上我,再想别的招。”   折腾了一大圈,我们几个又回到了那棵树下,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已经彻底的全黑了。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四章 黄皮子  冬天的晚上很容易起风,身上一直在不停的出冷汗,刚一停下来就都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全身拔凉。  东北的冬天都是刮北风,一起风就会吹起地面上的浮雪,雪粒像砂粒子似的直往脸上招呼,那种疼要是没经历过的还真是没法形容。我们三个哆哆嗦嗦的又回到树底下,好歹能避避风。  站在树底下,我又仔细的瞧了瞧地上的那个洞,往旁边看了看,这才发现在洞的右边三米左右是一座大坟,可能是年代有些久了,坟头差不多都快坍塌了,坟前立了块墓碑,歪歪扭扭的,躲在一堆杂草的后面。  看到这座大坟,我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会不会是问题出在这个洞或是这座坟上呢?要不咋能碰上这事呢?  突然,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童子尿可是天下至阳至纯之物,能破一切邪祟。  说起童子尿,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除了可以入药,也是辟邪的圣物。不过古人并不是任意使用童子尿,讲究也挺多的,像童子要忌食五辛热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斩头去尾等等,不过眼下也没那么多说道,赶紧让大牙和小宝都围过来,马上撒尿。  在我的指示下,我们仨背靠着背,褪下裤子,开始撒尿。但是都害怕到了极点,天又冷,这尿也出不来了,足足过了好半天,总算才稀稀拉拉的尿了出来。  小宝的正前方正好是那个地洞,或许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这小子撒尿时习惯左摇右摆,一泡尿有大半泡尿全泚到了地洞里。  掖好裤子后,还没等转过身来,就听到“簌、簌”的声音,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是什么动静,就在这时,突然就从那个地洞里鬼鬼祟祟地爬出来一个东西。  毛茸茸的小尖脑袋,体形细长,在鼻子的周围、口角左右都是白毛,正瞪着像黄豆粒一样大的眼睛,鼓鼓个嘴盯着我们。  看到这东西,吓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东西对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黄皮子。  当时小宝也说不出来是哪儿来的勇气,伸出一脚,使劲一蹬,就把那只黄皮子给踢出去能有两米多远。就见那只黄皮子在地上快速的打了几个滚,拖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这东西很邪性,是种有灵性的动物,人们都说:黄皮子通人气儿。  在农村,关于黄皮子的怪事,数不胜数,能装一萝筐。所以,打小村里人就告诉我们这些小孩儿,千万不要招惹黄皮子,更不能去打黄皮子,否则黄皮子记仇,会报复人。  小宝踢飞了那只黄皮子后,也吓得脸色都白了,我们向个都心惊胆战的盯着那只黄皮子,直到它跑没影了,大牙咽了口唾沫:“*****的,来亮,小宝,刚才的是黄皮子吧?这玩意儿可邪性了,咱快点蹽吧!”   我点了点头,拉了一把已经吓愣神的小宝,让他赶紧快跑。  小宝怔了一下,刚要跑,突然瞅见洞边有颗玻璃弹珠,随手就捡了起来,塞进了裤兜里,紧跟着我和大牙拼命的往前跑。  十几分钟,我们终于跑回了大道上,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也可以看到了,偶尔还能听到狗叫的动静,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也来不及说别的,各自奔着自己的家就飞奔而去。  回到了家,三个人都自然免不了家里的一阵数落和教育,在农村,淘小子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也不例外,被拍了几鞋底子后,又做了一番保证:保证以后黑天就回家,绝不贪玩。  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那几泡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小宝踢飞了黄皮子救了大家。  农村的作息习惯真称得上是早睡早起,天黑基本上就睡,天蒙蒙待亮时就起来生火、做饭、烧炕,吃完早饭,太阳有时还没升起来。  经过了昨天在坟圈子的一通折腾,着实是累了,连惊带吓后,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等到我妈把我硬拎起来让我上学去时,天已经大亮了,又下了一夜的大雪。  在当时,冬天上学最盼着就是下雪,可以不用上课。一到下雪的天气,都要主动的带把铁锹或是别的扫雪工具去学校,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清扫自己班级的分担区,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中午放学了。  学校与我家只有一路相隔,毫不夸张的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可以回到家里喝口水后再跑回学校都来得及。在老师的带领下,没到中午,就清扫完毕,我和大牙扛着铁锹一起往回走。
  路上就看见前院的范大娘和他老头背着一包东西在前边走,跟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一看到这场面,我和大牙就知道又有谁家出事了。  说起这范大娘,在我们这片儿十里八村也是小有名气。  当时范大娘应该是四十多岁年纪,很瘦,眼睛不大,皮肤黑黑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民大嫂形象。她家里世代供奉“黄仙”,在菜园子里的一个角落还修了一座小庙,时常能看到有黄皮子的脚印在小庙周围出现。范大娘会“跳大神”,这种人在农村都是很受人敬重的,也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眼里最神秘最感兴趣的东西。  今天看到范大娘老两口又拎包出来,我就心头一喜,看热闹是当时枯燥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剂。也就顾不上回家吃饭,拉着大牙一起奔着范大娘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种事虽在农村普遍,但也不是经常能见的,听到信儿的村民也都赶去看热闹。所以这一路上总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听他们闲聊,让我和大牙都吃了一惊,听他们说才知道竟然是小宝中邪了。  原来小宝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也免不了挨打。可是睡到半夜却突然的发起了烧,浑身发烫,直说胡话,眼睛发直,直流口水。把他爸妈以为给孩子吓着了,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直到天亮才找人帮看看。  有老人来给看过,说是像是“冲”着了啥,得找人给“叨咕叨咕”,帮“找找”。在我们老家农村,这种犯“冲”,“丢魂儿”后,要请大仙给跳跳大神,叫叫魂,使魂魄归来,除病消灾。  范大娘是远近一带很有名气的大仙,经常帮别人家的孩子“叫魂儿”,十里八村的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的人要是求药的,虚空抓两把,不知怎的手里就有了小药丸,沾点香灰,黄纸一包,据说拿回家吃了能包治百病。  好不容易和大牙挤到了窗台边,隔着窗户往屋里看着。农村的窗户距地面不高,一般窗内就是火炕,只看到小宝躺在炕上,身下铺着被褥,他妈在旁边抽抽嗒嗒,小宝他爸很小心的把堂钱压好,正在请屋里的人往外让让。  范大娘很虔诚地点上香,闭着眼祈祷一番,香烟缭绕中,范大娘往中间一坐,神态安详,宝相庄严。瞧热闹的人们开始还唧唧喳喳,一看这场面马上噤若寒蝉,静了下来。  范大爷弓着腰,走着猫步,在屋里地开始划圈,手里拿着周边装饰着铜大钱的太平鼓,打着一种奇怪但是很有韵律的鼓点。鼓上的铜大钱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鼓点声音散乱,忽高忽低,急一阵,缓一阵。  范大娘听到鼓点后,突然忽忽悠悠地站起身来,扭着身上的叮当直响的腰铃,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就哭声赖调地唱了起来,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屋子里顿时就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唱过一段之后,顺手拿起几张黄钱纸,在蜡烛上点燃后,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钱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来到小宝旁边,往小宝的头上喷了口烧酒,又举起燃烧着的黄钱纸在他的头上绕了好几圈。  我估计小宝当时是吓傻了,愣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而那边的范大爷此时也把那面鼓敲得山响。  范大娘炕上地下满地的跳,跳了好一阵后,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就抄起了供桌上的白酒瓶子,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村里酒厂自酿的小烧,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范大娘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一斤的小烧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眼瞅着范大娘跳得眼泪鼻涕都滴答出来了,两条长线似的,悬而不断。吓得旁边围着的人都立刻自觉一些的往外又躲躲,据说是请到神了。  就见范大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抬头,身体哆哆嗦嗦的,微睁双眼:“老仙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仙家。地上小凳二尺半,老仙我坐下好好解解乏呀!哎咳哎咳呀。”   一边的范大爷赶紧卖力的“咚咚咚”地敲着那面单鼓。
就这样说一阵,唱一阵,足足的折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结束了,累得范大娘也是浑身是汗,停下来后,这才告诉小宝家人,说是小宝这孩子得罪了老仙家,老仙家不是不想放过他,只是还有别的东西压着老仙家,这孩子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这一番折腾并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小宝他爸还是照例抓了只鸡,拿了点山货,送给了范大娘。范大娘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叹了一口气,和他老头背着包裹就回去了。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五章 观气断坟  本来村子就不大,一户挨着一户,一家挨着一家,谁家要是大声喊一嗓子,半个村子都能听得见。  小宝他家这一折腾,整个村子没有不知道的,我和大牙刚从小宝家出来,就被我爷爷喊了过去。  我爷爷当时也就是六十多岁,还很精神。习惯穿老式的灰布褂子,嘴角总是叼着纸卷的旱烟。打小我就和爷爷比较亲,不仅仅是爷爷很疼我,主要是爷爷有讲不完的有趣的故事,让我很着迷。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当时爷爷讲的故事对我以后有着莫大的帮助,不过在当时,只是当个故事听听。  爷爷家是三间土房,奶奶去世的早,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住,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都是些老式的箱柜,但收拾得很整洁。这种土坯房子不高,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朝南,中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房前,就这样,一个老的,两个小的就坐在房前,一边晒着太阳,爷爷一边问我:“来亮啊,听说小宝昨天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去哪儿玩了?”   我也没多想,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告诉了爷爷,大牙在旁边时不时的也补充几句。  爷爷听着听着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听到我们被困“鬼打墙”后撒尿解围时,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脑袋笑了笑。爷爷抬头看了看天,就让我们带他去看看那地主。  我和大牙也是闲得屁事没有,听爷爷这么说,乐不得的在前面领路。  村子里路面上的积雪早就压实了,光滑的像镜子面一样,大中午的阳光射下来,雪地的反光很是扎眼,晃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走路。  我和大牙边走边玩,打打闹闹,不大一会儿,顺利的就找到了昨天出事的那个地方。  洞口还在,可能是一夜的大风,浮雪和杂草遮住了一些洞口,看着洞口明显小了一圈。  爷爷蹲下来先看了看那个洞田,然后在洞里掏了把土,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紧接着围着旁边的那座大坟转起圈来。转了好大一阵子,爷爷才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就摆弄起来。  我见过那个东西,爷爷告诉我说这个东西叫“罗盘”。听爷爷说过,罗盘,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宝器,勘墓测宅不可缺少的工具之一,既测天地自然,又测人生祸福。相天之乘天、立向、消砂、纳水;测山川生成之纯爻,以辨地之贵贱吉凶。  这些东西我当时很难明白,但我知道,这个东西可是件宝贝,就像孙猴子手里的金箍棒,厉害极了。看爷爷在那边摆弄起来,我顾不上还在踅摸洋辣罐的大牙,赶紧跑到爷爷身边,看爷爷鼓捣。  爷爷对着那坟头比划了半天,看了看前边的树,附近的路,周围的石头,表情时阴时晴,始终没有说话。最后蹲下来,扯了几根坟头上的荒草,仔细的看了看,又抓了一把坟上的土,凑在鼻端闻了闻。  我在旁边看得不解,就问我爷,这是在干啥玩意儿呢?  爷爷转过头看了看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告诉我说他是在“观气”。  我当时很疑惑,就问我爷,隔着坟,还能看出里面埋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咋的?有啥看头啊?  爷爷笑了笑,正儿八经的告诉我,这坟啊就和房子一样,看房子能知活人祸福,看坟头,能知道死人吉凶。这坟头上的草很干枯,草根也少,风水上说是老死坟上草根少,少亡坟上草软嫩。男坟尖根直下,女坟肥根弯曲。  说着话让我看了看这坟上的草根,果然是直上直下的,须根不多,爷爷告诉我这坟里埋的是男的,年纪应该比较大,如果草根是红色或是黄色的,又弯弯曲曲,就一定葬的是女的。  我当时听的就像是神话故事一样,觉的很神奇,对这类事也是极感兴趣。  爷爷又打量了一眼坟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念叨着:“这坟怕是有年头了,整不好也有二百来年了。坟前膝缠树,这主儿可不是正常死的。坟头草少,长得没劲,应该是座绝户坟,估计是没有后人了。”   爷爷叹了一阵气后这才回头冲我说:“该着那小子有这一坎啊,那小子八字太弱,极易招惹阴邪东西,这辈子注定不顺当。这事让他赶上,也是命啊。走吧,咱爷儿几个回去吧。”   我当时还想不太明白爷爷说的那些话,听爷爷说要回去,就喊上大牙赶紧打道回府。现在回头想想,小宝还真是命运多舛,真让爷爷给说着了。  等到爷爷回到家后不久,就去了小宝的家里。  爷爷的身份和本事在那个年代极受冷落,是封建迷信的代表,但是在农村,绝大多数人骨子里都是对这套深信不疑的,平时谁家盖个房子,盖个仓房,甚至是砌个猪圈啥的都会请爷爷去给瞧瞧,在我们村子里,也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见我爷爷来了,小宝的爸妈赶紧往屋里让,农村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只是倒了点开水,抽出了烟叶笸箩,给我爷爷装上了一袋旱烟。  爷爷先是看了看小宝,翻了翻小宝的眼皮,对小宝他爸说:“他韩家侄子,小宝这事我听说了。有些事说出来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韩叔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对我爷爷很尊敬,听我爷这么说,赶紧接口道:“他胡家老爹,有啥你就直说。
不用瞒着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爷爷这才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爷爷仔细的看了那座坟之后,才发现那座坟并不简单。告诉韩叔,小宝那孩子不仅仅是冲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犯了煞。那坟不像是近些年的,应该是清代时就有的,坟地的风水肯定是有高人布置过,称之为“北斗贪狼独行龙”。  贪狼星,是九宫之魁首。在天为万灵之主宰,在地为百脉之权衡。本来得此吉穴为墓,后世子孙聪明远众,世代为官,文章德业,压倒一世。耐何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这里竟然开荒耕田,引流修路,把形势给破了,此“穴”也由吉转凶了。  小宝无意中踏破了穴前明堂,又用童子尿伤了护坟的黄皮子,这才惹上这摊子祸事。黄皮子属生气之物,一直在护着此穴,才使此穴的瑞气不散,现在已经跑了,坟里的瑞气已散,煞气冲坟,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宝了。  听我爷爷这一通说,韩叔这一家人就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这么摊上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差点就给我爷爷跪下来了,求着我爷爷给指点一下,看能不能躲过这劫。  爷爷拦住要下跪的韩叔和韩婶,告诉他们,这事儿也不好整,不过不用说,他老头子也不能看着不管,死马当活马医吧!行不行也得试试再说,就当帮故去的人一把,也算积积阴德。告诉韩叔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小宝代为“拾金”,或许可能免一祸患。不过就算是“拾金”顺利,也不知道能彻底的化解掉这冲煞。  韩叔赶紧给我爷的杯子倒满水,千恩万谢,说是家里也没啥值钱东西,不能白忙活,院里那头牛就让我爷直接赶走得了。  在那个时期,农村还没有什么拖拉机或是四轮子,种地都是靠大牲口,一年到头,从种到收,都离不开这个,家家都跟宝贝似的伺候着。  爷爷一听韩叔这么说,赶紧摆手,告诉韩叔,一个村里住的乡亲,哪儿能那么做呢,那不是往死道上撵你们嘛!再说这个,我老头子可真就不管了。  韩叔执意要留老爷子吃口饭,特意还炒了点白菜蘑菇,张罗了四个小菜,烫了点小烧。  仔细的把“拾金”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爷爷又推算了一下日子,告诉韩叔,五天后“起坟拾金”。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六章 起坟开棺  拾金,也称拾骨。  一般都是埋葬后大约五至七年,把坟墓打开,拣出骨头,擦掉泥土,重新入敛。  根据各地不同的风俗,在人死了十几年以后,要将坟挖开,具体时间也不固定,一般来说就是未满十六岁死亡者不拾骨,三十岁内死亡者,死后五年拾骨,四十岁死亡者为六年拾骨,而五十岁往上的则是六、八、十、十二、十四年不等了,基本上是年岁越长的,拾骨的时间就越晚。  拾骨,原因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是拾了骨,进了“坛”,才表明他们在阴曹地府之中有了个正经八百的位置,才不会被人欺负;也有人说是因为尸体长年埋在地下,棺木已经腐烂,容易导致被一些蛇虫或者积水的侵害,先人在坟墓里边会过的不安宁。  这几天里,小宝的病情倒是没怎么恶化,还是老样子,夜里依旧发烧说胡话,只有白天还好一些,可以昏睡一阵,连着几天一直没有去上学。  五天转眼而逝。  当天的天气还是不错,气温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风似乎小了不少,没有了北风肆虐,顿时感觉阳光可爱了许多。因为“拾金”这事,有时煞气冲坟,体质虚弱的容易出事,所以,爷爷在村里特意找了几个大小伙子来帮忙,压压气场。  冬天是农闲,整天也没有什么事,难得在农村有这种新奇的事,当天坟地四周自发性的围了很多人,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都觉得新鲜,估计这坟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爷爷告诉过大伙,不能太靠近,尤其妇女小孩更要回避一些,都站在三米以外,至于家畜都要看好了,千万不能钻进来。  爷爷难得的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行头,看着老头倍儿精神,利利索索的站在中间。  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干农活,平时都穿不了啥好衣裳,不过谁都会有身好行头,逢年过节的,串个门子时才舍得套上,说是好衣裳,其实也就是相对少了些补丁而矣。  爷爷仔细的拂掉墓碑上的树枝杂草,上下打量了起来。我离的虽然有点远,不过眼神儿很好使,等我看清楚后,心里就是一惊,这块墓碑上竟然什么字都没有。  墓碑上一般都要刻字,刻上死者的身份、姓名,只有没下葬的墓穴,墓碑上才不会刻字,而眼前这座大坟,几百年了,难道是座空坟?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爷爷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吃惊,用手小心地弄掉冻在上面的雪块和土块,连带打扫了一下碑下的墓石,动作很轻也很仔细,就像怕打扰了墓里的死人一样,打扫完毕了后,看得更加清楚了,这才发现碑身已然有了裂痕。  对于墓石而言,可以很好的反映出下葬人及后代的状态。一般讲墓石从上而下分为三部分。石碑部分,掌天时;基石部分,掌地利;石碑与基石中间的部分掌人和。  风水上一般认为,墓相的好坏,关系到家族兴衰之历程;家相的好坏,关系到一家的兴旺之命运;人之长相好坏,左右了一人的命运。所以,墓相的好坏影响巨大。  再看这无名之坟的墓碑中央呈现出了飞云一样的黑色,墓台石虽然相对完整,但颜色却有些发灰发白,爷爷看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事后告诉我,这样的墓相注定了要有不吉祥事发生,不知道这墓里的主人及后代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灾难。  我远远的看见爷爷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些东西,有烧纸、香还有一个陶罐,就见他把陶罐的封口拍开,然后冲着石碑就浇了下去,嘴里面小声的在念叨着:“喝碗无根水,封住死人嘴!”   无根水是取水方法的一种,因时,因地,因具体条件便宜从事。如有些饮茶之人取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服药之人取清风细雨中的“无根水”,说白了,只要这水是露天承接,不使落地,都叫做无根水。  爷爷这陶罐里的估计是雪水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只不过我一直也没有问过。  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还是爷爷念的词儿有了作用,顺着水浇下的部分竞然飘起了丝丝白气,然后浇在上面的水竟然全部的都渗入在了石基之内,就像浇在了海绵上一样,一点没有流出来,看得周围的人全是目瞪口呆。  敬过无根水,爷爷又点着了一把香,然后把烧着的香分别插在了坟头和墓穴的四周各一柱,剩下的那些则是全都压在了墓碑的顶上。打量了一眼,然后把烧纸压在了坟地的四周一大圈,挨个都点着后,火借风势,浓烟滚滚,坟地里烟雾缭绕,一股子纸灰味。  纸烧得差不多时,突然从坟里传出来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很急促,“砰、砰、砰”,好像是敲门的声音。这下子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吓得不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坟头,议论纷纷。  小北风一吹,香和纸都着的很快,时间不大,眼瞅着就烧完了。  爷爷挥手叫过来“胡子”,胡子姓伊,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虎眉豹眼,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平时除了种地秋以外,还会一手杀猪的手艺,村里谁家杀猪都会找他,是个屠户。  我也见过他杀猪的情形,眼疾手快,一刀封喉,手艺那是没得说。可别小看了这一刀,就这一刀,稳、准、狠,可是太重要了,如果扎歪了,猪一时不会死不了,垂死挣扎,力量极大,几个人也按它不住,只能满村子去撵疯跑的老猪了。  爷爷说,像胡子这样的人身上的煞气重,一般鬼邪不侵,所以让他率先起坟,也就是动士。  胡子五大三粗的,对这事也是大大咧咧。
拿着铁锹,抡着洋镐开始干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虽说坟头的土不结实,但也冻了厚厚的一层,想要刨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子甩开臂膀,抡圆了洋镐,几镐头下去,冻土层才渐渐开始松动,就在土层刚刚有些松动时,胡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冷战。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惊呼了一声。  胡子自己浑不在意,唾了口吐沫,就要接着去刨,爷爷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冲他摆了摆手,赶紧叫住了他,让他先离开一会,歇口气再说。胡子刚要说声“不累”的话,再一看爷爷的表情,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拖着洋镐退了几步,站在了后面。  据爷爷事后和我说,就在胡子刨开冻土层的时候,胡子的身背后开始反光,这明显就是墓中的煞气太重,冲天而起,应当避其锋芒,等等时辰,午时阳气最重,动起手来成功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大概等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就在人们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抽着旱烟的爷爷终于站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招手又叫来四个大小伙子,分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方向站好,然后听他的口令,相互都得照应着点,挨排儿有顺序的每人动一锹即停,然后下一个人再动一锹。  这几个大小伙子当时也觉着新鲜,不住的点头,在爷爷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着。  刚开始挖出来的还是普通的黑土和黄土,渐渐地就开始不断的挖出来一些红色、黑色的土块,看起来像是赤硝或是木炭啥的,估计是用于防潮的。  北风不知怎地,突然大中午的就刮了起来,现场鸦雀无声,都张着嘴盯着看。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把中间的一口巨大的棺材孤零零的露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口大棺竟没怎么腐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料和工艺。棺材的两旁画着两条腾云驾雾的黄金龙,张牙舞爪的戏弄着宝珠,而在龙的周围则画着“暗八仙”。正面绘的是碑厅鹤鹿,绿色的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仙鹤。大厅两旁都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前面则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犹如仙境居室,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大厅里站着的那个人却让我很好奇,威严的当中一站,满身琳琅满目的配饰,显得尊贵大气。不过脑袋却看着很不舒服,尖细尖细的,像是只有半张脸一样,整体的比例与人身很不相符,透着一种怪异,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那阵子的农村基本上都是土葬,对于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的幸事。但在农村,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都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最上讲究的棺材则是楠木棺材,不过,以这穷乡僻壤的,楠木棺材也只是代代口传,从来就没有人亲眼见过。  眼前这口大棺,彩绘庄重大方,层次分明,线条飘逸流畅,这样精美的画工,质地上乘的棺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围观的村民都不住的砸舌,用手指指点点,交头结耳议论个不停。  突然就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就像是用大铁钩子在狠狠的挠墙似的,声音尖锐刺耳,就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一瞬间,现场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四处打量,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指了指棺材,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这口棺材上。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七章 拾骨  现场静的像是在等待着一枚落地的绣花针,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没过五秒钟,“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果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恐慌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这里。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正有些愣神的工夫,猛然间就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那动静比过年放的麻雷子还要响上三分。  就见眼前一股黑烟直冲云宵,虽然还刮着小风,但是这股烟却丝毫不受影响,就那么直直的向上冲去,远远的看去,像是顶天立地的一根黑柱子杵在那里,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一声巨响之后,等到这些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直挺挺的摆在那里的大棺材,竟然不见了。  诈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现场一阵鬼哭狼嚎,有人一跑,带动着围观的人也开始盲乱的四下奔逃,一时间人仰马翻,什么诈尸了,闹鬼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立时就乱了起来。  不消片刻,整个坟圈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剩不下几个人了。  我和大牙也跟着人群跑了一段,等我回头才发现爷爷站在那里竟然一动没动,心里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停下来想了想,又死拉着大牙跑了回来。  和爷爷一样纹丝未动的,就是韩叔,始终都站在爷爷的身后,我估计是一方面因为这事是为了他家,另一方面也是见我爷爷没动,也就硬撑着没有跑吧,不过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爷爷等到那股黑烟散去消失后,冲旁边的韩叔淡淡的说:“没啥别的玩意儿,估计是棺木露天后就待不住了,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这墓穴的风水坏了,但也不是大凶之地,还不会有白凶黑凶。死了多少年了,不会‘诈尸’的,刚才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相冲,煞气冲坟而起,见了日光,也就没啥能耐了。”   韩叔听完我爷爷说完后,多少好了一些,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后,问我爷爷接下来咋办。  爷爷告诉韩叔,他一会开始“拾骨”,让韩叔先把苇席子打开,然后铺在正北方,等他从墓内把骨头捡出来后,让韩叔一定要按位置,按顺序摆好,千万不能摆错地方或是给整坏了。  爷爷连着叮嘱了好几遍,韩叔这才抄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芦苇席子,小心的在地上铺了起来。  席子宽一米五左右,长有二米,就是普通的芦苇编织的凉席。  爷爷见韩叔把席子铺好后,伸手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大包香灰,然后沿着苇子席的四周洒了一圈,在西南角处故意还留了个豁口。等到把这些弄完后,韩叔已经用塑料布把蓬子支了起来,刚好能遮住了下面的芦苇席子,这是爷爷先前就嘱咐好的,说是开棺后的骨骸是不能重见天日的。  见这些都弄好了,爷爷这才小心的跳下墓坑,小心的用只长竹签清理压在尸骨身上的碎屑。  爷爷后来对我说过,他当时一看那口棺材,就知道这死主儿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不过让他一直也想不通的是,既然用得起这么好的棺木,为啥死后竟然只有棺而没有椁呢?是突然死亡还是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不管因为啥,这墓穴都不简单。  棺是盛放尸体的箱匣,椁则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一般椁内往往放置较多的随葬品,棺内一般不放或少放。平时总是说“棺椁”,其实“棺”一般指棺材,“椁”则是指棺材外面的套棺。  使用棺椁形成制度,大概是在周代,但民间的风俗与制度之间却有一定的差距。按照周代关于丧葬的礼仪规定,天子要用二椁五棺,诸候用一椁三棺,大夫用一椁二棺,士用一椁一棺。棺和椁之间一般都不是紧密的靠在一起的,二者之间要留有一定的空隙,以便存放一些陪葬品。所以椁就成为一种室,就是平常考古的术语所说的椁室。  当时等我拉着大牙跑回来后,围观的人都已经跑的差不多了,我便跑的近了一些,离着爷爷也就三五步远,伸脖子往墓坑里好奇的看了看,这一看可吓了我一跳。  墓里的那个死人竟然还没有腐烂,五官眉目清秀,栩栩如生,就像是刚刚下葬似的。只是皮肤稍稍有点发黑发紧,头上梳着一条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好几圈,而身上穿的像是唱戏时穿的戏服,长袍大袖,松松垮垮的。  当时对历史根本就没有什么要概念,等我长大后才知道,那大辫子和所谓的戏服正是大清朝的装扮,标准的长袍马褂。  我见墓里的死人穿的如此奇怪,就赶紧让大牙看,但是就在一转眼之间,墓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脸还有裸露的皮肤眼瞅着就开始迅速变黑,变瘦,面目表情也变得呲牙咧嘴,渐渐的露出了牙床,眼睛也变成了两个黑洞,恐怖至极,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等到大牙再看时,皮肤早就看不见了,而是像一层黑灰一样的附在骨头上,整个衣服下面变得空荡荡的,包着骨头,他瞅了瞅后,又看了看我,还问我有啥奇怪的。  爷爷看到棺中这人突然的变化后,竟然没怎么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直等到皮肤化成黑灰后,这才轻轻的揭下尸骨上的衣服,布料看着结实,但是用手一碰后轻轻的一拽就化成碎片了,看起来已经糟透了,等到把布片都清理干净后,眼前就只剩下了一具蒙着黑皮的骨架。  爷爷冲韩叔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先把头骨取了下来,又很谨慎的递给了韩叔,韩叔则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后摆在席子的顶部。
紧接着左手,身躯,右手,左脚,右脚,很有次序的一一取下再递过去,不大一会,棺里就只剩下些破碎的衣料、头发、还有一些随葬物品了。  随葬的物品并没有多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大件,都是些瓶瓶罐罐的器皿。  爷爷把那些随葬物品整理在一起,然后把细碎的东西统统的塞在一个大坛子里,而那些器皿则用黄布卷起来,小心的放在准备好的一个木箱里。  韩叔那边已经把骨头重新又摆成了人形,这些发黑的骨头架子在芦苇席上静静的躺着,显着很是怪异,有点瘆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这样寒冷的天气,韩叔的脑门早已经见汗了。  这时候,刚才跑了的那些村民见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又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一看见地上摆好的黑骨头都是唏嘘不已,交头结耳,窃窃私语。  爷爷好像累了够呛,蹲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看着韩叔都弄好了之后,这才又摸出一把铜钱,在席子旁边刚撒上香灰的内侧,按顺序在北面放了一枚,西南放了两枚,东面放了三枚,东南放了四枚,正中放了五枚,西北放了六枚,西面放了七枚,东北放了八枚,南面放了九枚。  待到这些都做完了,爷爷也有些气喘吁吁了,慢慢的直起腰来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对韩叔说:“他韩家侄子,回去把小宝那孩子接过来吧,下面的事得让那孩子亲自做了,咱们不能再插手了。也真是难为这孩子,做这种事。”   韩叔听了后,冲爷爷赶紧摆手:“难为啥难为,还不是为我们自个的事,倒是真麻烦胡家老爹了,我也不会说啥话,也不说些客套话了,回头完事了,一定上我家喝酒去。”   说完,就奔着村子走去,因为小宝还在病着,所以没有跟我们出来,一直在家躺着。韩叔见这边忙完了,才回去接小宝过来。  爷爷一直忙活着,可能也是有点累了,坐在苇席子的旁边,手里熟练的卷着旱烟,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个坟坑,也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爷爷告诉过我们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走得太近,我也不敢去找爷爷,但是忍不住好奇心,围着坟坑慢慢的转了一圈,正看得有些入神时,大牙冷不丁的使劲拉了我一下,把我吓了一大跳。  顺着大牙的目光看了看,顿时愣住了,就见坟的正面,也就是冲着墓碑的方向,竟然有个洞!  而方向明显是冲着小宝踩塌的那个洞去的……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八章 擦骨进金  就在我和大牙瞠目结舌的这工夫,远处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远远的看到韩叔背着小宝走过来了,乡亲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韩叔穿过人群,时间不长,就到了眼前。  小宝乍来到这里,看到现场的黑骨头、坟坑,心中自然是十分恐惧,紧紧的搂着他爸的脖子,一声不吭。  爷爷示意韩叔放下小宝,然后蹲下来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啊,不用害怕,我和你爸都在跟前瞅着你。帮爷爷把这些骨头用粗纸擦干净,擦掉上面的黑皮,露出骨头就行。擦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太用劲,千万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知道了吗?小伙子有点钢儿,别让人小看了咱!”   那时的孩子听不得几句好话,你要是一鼓励,拔着胸脯往上扑,听爷爷这么说,小宝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爷爷拍了拍小宝的脑袋,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小宝,让小宝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千万别太用劲,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爷爷和韩叔一个劲的表扬小宝,把小宝夸的腰杆拔的溜直,胸脯都鼓鼓着,不住的点头。  因为还要给这死主找块新坟地下葬,爷爷事先就在坟圈子的南头找了一块地方,交待完韩叔擦骨的顺序后,就又叫上那几个起坟的小伙子,往南边走去。  小宝听到爷爷的一番夸奖后,明显的胆气壮了起来,向着我和大牙的方向看了几眼。在韩叔的提醒下,用香灰蹭了蹭手,这才拿着准备好的粗纸,从脚骨开始擦起来。  那黑色的灰皮好像是粘在了骨头上,擦起来瞅着很费劲,需要不停的来回蹭很多下才能擦掉。擦骨是不能中途歇气的,必须要一气完成。小宝那时咋说也是个孩子,没有多大一会,就明显有点厌烦了,但也知道这事逃不掉,只好嘟着嘴,硬着头皮,一块一块的擦着。  看小宝擦了一阵骨头后,我就让大牙在旁边先陪着小宝,而我则跟上爷爷去瞧那边的热闹。  至少有大牙在旁边站着,那小子不敢装熊,就是心里再怕,为了不让大牙以后有机会埋汰他,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爷爷他们眼瞅着都快走出坟圈子了,这才停了下来,爷爷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块空地,让那几个小伙子开始挖土掘坑,准备一会重新下葬。  农村人干惯了力气活,几个大小伙子挖个坟坑还是很有速度的。不到半小时基本上就挖出了一个长约二米,宽和深都有一米半左右的深坑。真看不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干起活来还真有一套,坑挖的很是平整,口大底小,梯形向下延伸。  爷爷看了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又向着小宝那边走了回去。  这一路折腾,已经过了晌午,到了饭口的时候,围观的村民们也接二连三的都回家做饭、喂牲口去了,坟场上的人零零星星,没有多少人了。  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过了晌午,气温就会骤降,有可能也是这里的阴气太重的缘故,看热闹的这些人都在原地跺着脚取暖,但还是禁不住的直打哆嗦。  我和爷爷一行人刚刚走过来,还没等走到跟前,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就看小宝一扬手,手中的骨头划出一道抛物线,远远的摔在了地上,身小宝眼瞅着就直愣愣的栽倒了下去。  爷爷叫了一声“不好”后,赶紧一溜小跑奔着头骨就跑去了。  我当时也有些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宝怎么跟中邪了似的把骨头给扔了,赶紧跑过去问大牙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始终在旁边陪着小宝,等我跑到跟前时,大牙也是面无血色,张着大嘴,眼神都直了,呆若木鸡,我问啥他也不吱声。  我好一阵的摇晃,大牙总算是缓过神来了,看到是我后,抓住我的胳膊冲我结结巴巴的说:“来……来……来亮,虫……虫子,虫子。”   虫子?我一听就迷糊了,怎么扯上虫子了,赶紧继续问大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了好半天,大牙连比划带形容,最后我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我们走后,小宝就一直蹲在芦苇席上,在韩叔的指点下,一块一块的仔细的擦着骨头。每擦好一块骨头,就递给韩叔,然后韩叔直接就放入旁边事先准备好的坛子里。  眼瞅着就剩下最后的头骨了,胜利在望了,就在大家都以为可以长舒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就从头骨里面爬出来来一只黑色的甲虫。  据大牙当时形容,那虫子黝黑的甲壳黑得发亮,有大拇指肚的大小,最前面的一对长爪子上面长满了锯齿,眼睛像小米粒一样安在头顶上,但不是分在两边,而是就长在一条直线上。头顶还有一个弯勾的小角,一瞅那模样就长得瘆人,看着就害怕。  那只虫子突然的从头骨的眼洞里爬了出来,速度很快,奔着小宝的手就爬了过去。  小宝当时也是眼瞅着要完成了,心里也有些高兴,精神有些放松,突然冷不丁的就冒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爬得又是飞快,眼瞅着就要爬到手上了,吓得也是六神无主,下意识的把头骨给甩了出去,然后直愣愣的就摔倒了。  听大牙说起那只虫子,我也是心惊胆寒,从骨头里钻出来这么一只吓人的虫子,估计就是我碰上这事,也好不了哪儿去。  正在这时,爷爷已经把头骨捡回来了,只是这一甩力量不小,再加上冬天的地面都冻实了,虽然有雪,但还是把头骨给摔成了两块。  爷爷把头骨拾回来后,脸上的表情很凝重,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把头骨放在了坛子里。  擦骨是不能歇气的,就是拍醒小宝接着再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爷爷直接把坛子口封好后,取出一支毛笔,蘸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红色颜料,写了一个古怪的文字。
等到做完这些后,爷爷看了看韩叔怀里的小宝,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告诉韩叔,不打紧,小宝只是惊吓过度,身子又虚,这才昏过去了,让韩叔先带孩子回去,小宝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韩叔这时也已经有点吓点傻了,听爷爷说完后,说了几句道谢类的话,就踉踉跄跄地抱着小宝往家里跑去了。  爷爷他这才问旁边的人这里究竟出了啥事?为什么小宝会把头骨扔出去,怎么好好的就昏倒了?在大牙的述说和周围人的补充下,爷爷也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倒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了句:“天意,命啊!”   后来我特意问过爷爷,这才知道那种黑色的甲虫叫“尸虫”。黑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内的血液、体液为生;黄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的内脏器官为生;红色的尸虫以蚕食尸体的皮肤肌肉为生。一般这种虫子都是群生的,这种单生的尸虫很是少见。爷爷还肯定的告诉我,这个墓的风水不可能会生出这种尸虫,这么孤零零的一只,实在是有些蹊跷,可我再问别的,爷爷说就坚决闭口不说了。  韩叔抱着小宝走了之后,爷爷就是愁眉不展,我隐约中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就问爷爷,小宝会不会出事?  爷爷当时一脸的凝重的告诉我,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小宝要是能顺利的擦骨进金,或许就没有什么事了。但是现在这一变数,也是始料不及的,也是命中注定吧,恐怕顶多还有二十年的命数。如果小宝他福大命大造化大,能挺过二十年,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现在回头再看,一切都让爷爷当年给言中了。  等韩叔抱着小宝走远了以后,爷爷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左手抄起装有骨骸的金斗,右手按在斗盖上,让胡子帮着拿上装着陪葬品的坛子和箱子,小心的向前边刚挖好的墓坑走去。  韩叔在家安顿好小宝后,直接就开始张罗着做菜做饭了。  天刚有些擦黑时,小宝就醒了过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眼睛有点发直,似乎还没有从当时的那种惊吓中缓过神来。但是奇怪的是,已经不再发烧了,这个到底是不是与“擦骨拾金”有关,现在我也说不清楚。  农村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乡亲们一起帮忙,不用给什么工钱,最后供一顿饭就行。  韩叔特意杀了两只鸡,炖了一大锅肉,香气扑鼻。闻着就流口水,看着大牙直抽鼻子那样,我还想笑话大牙,不成想,一张嘴,自己的哈喇子先流出一串,被大牙反过来一阵取笑,当时很是没有面子。  那时是冬天,农村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菜,都是白菜、土豆或是自家腌的酸菜,所以杀小鸡也成了当时在农村待客的最高级别的待遇。平时家家都是老三样,也沾不着荤腥,都馋得要命。  所有帮忙的人都在韩叔家吃饭,当然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请了过来,坐了足足有三桌子。爷爷、村长、小宝他舅舅,再加上韩叔等几个人坐了一桌,算是主桌吧。别的挖坑填土的那些人坐了另外两桌。在农村,一般妇女是不入席的,小孩子也一样,只能站在屋外的灶台边上吃一口,好在肉还有,可以放开了吃。  韩叔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不会说啥话,只是一个劲的给倒酒,劝大伙喝酒,不大一会,桌上的人都喝得有点“上听”了,满面都是红扑扑的。  韩叔不停的的给爷爷的杯子满上,说些感激的话,爷爷虽有三分醉意,但还是口齿清晰的说道:“他韩家大侄子,小宝的这事你不用谢我,也不用领我的人情,是福是祸,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听我老头子的,你过完年就赶快走,搬家,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叔本来已经有些醉意,一听这话,酒也醒了一多半,瞪着眼睛问爷爷:“他韩家老爹,你说啥,走?往哪儿走?我房子、地都在这疙瘩,我去哪儿啊?为啥要走啊?小宝不是好了吗?”   爷爷放下本来端起的杯子,告诉韩叔,有些事情说出来他也未必听得懂,要是信他老头子一句话,想让小宝这孩子将来好一点,这片儿地是待不下去了。信或不信,让韩叔自己拿大主意,他老头子倒是有啥说啥,让韩叔自己好好寻思寻思。  这事距春节已经不远了,很快就到了春节,农村的春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祥和喜悦的气氛中。可能是春节这事也冲淡了人们的意识,几乎这事都没有人再提了。  小宝也像啥事没有一样,每天都找我和大牙一起胡闹。  但是还没到正月十五,韩叔他们家突然说要搬走了,这事很突然。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离别方式,相互送了一些小礼物,说是礼物,也就是个橡皮或是铅笔刀啥的小东西。过了没有几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家搬到了另外一个城镇上去了。而大牙他们家在几年以后也离开了那个村子,搬到了省城长春。  蔡家镇的那个村子,自从爷爷去世后,也有十五六年没有回去过了。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九章 珠子  等待大牙的这三天里,真可谓是度日如年,食不甘味,整天里没精打采,郁郁寡欢。晚上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觉,每天都是天蒙蒙亮时才能打个瞌睡,短短几日,整个人感觉就瘦了一圈,有气无力。  第四天一大早,大牙就到了北京。一晃也是好几年没有看到大牙了,上次还是小宝参加工作后不久,我们三个在大连聚过一次。  大牙小我一岁,与小宝同岁,但是看面相可比我“成熟”多了,估计也是那张黑脸的原因,挺高的个子,身体也很壮实,眼睛不大,但是有股子精气神,配上一身运动装,倒显得生气蓬勃,神彩奕奕。  他读的是医科,持证上岗的中医医师。他家老爷子就是当时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祖传的中医歧黄之术,擅长针灸,要说诊病抓药,当时在我们那村子算是小有名气,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来找他家老爷子,也是在他家老爷子的动员下,大牙这才报考了长春中医学院,也算是父业子承,发扬光大了。  两年前,大牙在省城自己开了家药店,稍带着有时坐坐诊,替人把把脉,瞧个病,他家老爷了老了老了也算是有了个营生,平时就在店里帮忙,一家人日子过得倒是也挺舒坦。  但也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大牙那长相,咋看咋觉得像是庸医,为此,我不止一次的埋汰他,说他那长相当兽医都容易把马吓的不下驹子,实在百影响医生队伍的整体形象,好在是自己对付开了个药店,直要是到医院坐诊,估计也是年年打狼,业绩倒数。  大牙就听不了这个,一听我这么说他,这家伙肯定是暴跳如雷,急赤白脸的和我掰扯,说什么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虽然称上不俊,但也是帅一级的,持证合格的白衣天使,他就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   这套词我都听腻了,真想把他摁在马桶里,让他自己好好照照他那张脸。  好几年也见不上一面,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情根本就不生分,一见面就开始相互埋汰,好像不损对方几句,就表达不出心里的这种欣喜之情了。  大牙往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的一动不动,感慨了一阵进京的喜悦之后,这才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说这几年的事儿,说着说着眼瞅着就到中午了,大牙拍了拍肚子,让我别只顾着“话聊”了,先整点啥吃的吧,饥肠已经辘辘了。  我笑着套上衣服,拉着大牙直奔楼下,选了一家“鲜族”的饭馆,点了几道可口的小菜,连吃带喝,我俩的酒量那是不相上下,都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倒,每人二瓶啤酒刚下肚,就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牙叼着烟,狠狠的喷出一口,眼神都有点发直了,盯着我看了半天,把我看得心里都有点发毛了。  大牙这阵明显有点喝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哪儿都定神,眼神发死,但应该心里还是明白,脑袋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其实小宝这事,我觉得并不简单。据旁边的工友说,小宝在咽气之前,神志一直不清,但是嘴里始终都在念叨着什么珠子、头骨、命啊的字眼,一直叨咕到咽气……”   大牙吐了一口烟,又接着说道:“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家老太爷说过的话,不信命还真不行,真像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两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小宝家,取来了那颗珠子,你也知道这个珠子,就是他在坟圈子里捡到的那个白瓷珠,咱俩一直想要,说啥他也不换的那个。”   我也点了点头,因为小宝当初捡这珠子的时候,只有大牙看到了,后来大牙和我说起过,我俩还特意找小宝借这珠子看,就是个纯白的像玻璃弹珠大小的珠子,当时以为是个瓷珠子,想拿东西换,可是小宝说啥也没干。  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来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了那个珠子递给了我。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赶紧接了过来,握在手里,就觉的有股凉气顺着手指沿着胳膊直往上冲,登时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八成,赶紧用手搓了搓,然后再用手捏捏,那种感觉似乎又没有了。  难道这珠子有问题?与小宝的死有关系?  我和大牙又围绕着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好半天,说到最后,也没有整出个子午卯酉。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一觉醒来,这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眨了整整一下午。  我爬起来刚洗了把脸,大牙也睡醒了。看他的状态,应该也是睡得比较尽兴,本来不长的头发滚的像鸡窝一样,乱七八糟的,嘴里起来后就哼着小曲。  中午吃得有点太多了,酒也有点喝高了,现在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于是我俩围坐在茶几旁,沏了壶茶,开始闲聊。  大牙用手搓了搓脸,冲我说道:“来亮,我总感觉,小宝的死不那么简单,你也知道,再有一年,就过了你家老太爷说的二十年之期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出事时是几号?”   我晃了晃脑袋:“这个谁记得啊,就知道好像是十月末吧,那阵子已经下雪了,谁知道几号?”   大牙瘪瘪个嘴,点了点头,这才告诉我,说他特意问过韩叔,韩叔告诉他是号。说到这里,大牙伸了伸脖子,咧着嘴看了看我,告诉我,小宝被砸死的那天正是今年的10月29号。  虽说这个冬天是冷冬,但是好在小区的供暖还很好,室内可以穿线衣线裤,暖气热的有些烫手,热浪一阵阵的袭来。但是大牙一说完这句话,顿时就感觉室内的温度骤降,如坠冰窟,浑身发凉,我就感觉一股冷风从裤管就钻了上来,像蛇一样的瞬间就游遍了全身,吓的我登时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整整十九年,一天不差,这个10月29日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晦气,透着这么多的诡异呢?  我感觉脚有点发麻,就站起身来四下走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周易万年历,好奇的翻到日的这一天。这一天是己巳年,也就是蛇年,阴历十月初一,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天的日子,虽说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也不是什么诸事勿行的大凶日子。  下意识的又翻到了日这一天,看着看着,我的眼睛就直了,手里的书一下没有拿住,直接就摔到了地板上,把正在喝茶的大牙吓了一大跳。冲我就开始吼道:“整啥玩意儿一惊一乍地,知不知道人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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