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各方面都希望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凤凰网评论独家连线广西社科院副院长古小松
第3期 总第3期 连线主持人：戴韶芬
越南过去有一些退下来的领导人也会写公开信在网上流行，之前也有这种情况。
越南政改的步子还是比较大的，它在推进党内民主、民主政治发展方面还是比较积极的。
越南把腐败称为“国难”了，它国内肯定也会要求大力推进多方面的政治体制改革。
核心提示：日130名越南知识界人士联名向越南领导层和媒体提交一份公开声明，要求政府进行大幅度改革。对于越南知识界的呼吁，越南主流媒体虽未作报道，但是从中可以窥见越南政改的积极信号。越南从1986年开始实行革新开放，迄今已有27年。近年来，越南在政治改革方面取得一系列成就。中国和越南同属社会主义国家，虽在启动改革的时间有先后之别，但实质内容却表现出诸多的相似之处。为了探究现今越南政改真容，凤凰网评论独家连线广西东南亚研究所所长古小松教授。
对话嘉宾：古小松，现为广西东南亚研究所所长，《东南亚纵横》杂志社社长兼总编辑，中国东南亚研究会副会长，广西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连线、整理：戴韶芬
记者：近期越南知识界代表发表公开信，要求政府进行大幅度改革，您如何看待这个举动？
古小松：越南的改革开放进行快30年了，它是从1986年开始的，那么到今年是27年了。现在应该说经济改革成效还是蛮显著的，最近可能是内外有一些政策上，特别是国际环境的变化，它的经济放慢了下来。那么它的政治体制改革肯定也要跟上，所以可能现在越南各方面都希望能够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凤凰网：以您的观察，越南国内知识界代表发表公开信这种举动是比较罕见还是比较普遍？
古小松：越南过去有一些退下来的领导人也会写一些公开信在网上流行，也有这种情况，像之前的形势也有一些人会在网上发表一些意见。
凤凰网：国内的人看到这个可能会以为这是越南政改的一个新信号。
古小松：相对来说，它不同各界的人士发表一些意见，这种情况是有的。
记者：您经常往来于中越之间，据您观察，最近这几年越南国内有什么样的变化吗？
古小松：应该说越南政治体制改革这块步子迈的还是比较大的，特别是今年前段时间，国会对国家领导人进行了一次民主测评的投票，这个投票包括国家主席，总理，下面的部长，说明它在推进党内民主，民主政治发展方面还是比较积极的。
凤凰网：有人评价说越南有些改革无非是权贵阶层借&改革&之名，洗掠国家和民众财富罢了。您如何评价越南现在的改革？
古小松：越南改革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它的做法也是先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而经济改革确实还取得一定的成效。政治改革，它也在不断地往前推进，而且它有一些步子我觉得迈得还是蛮大的，它有一些做法可能也是遵循其他一些民主国家的做法，比如西方是三权分立，它就在宪法里面提出来三权分工，它的立法、行政、司法虽然是统一和集中在一个体制机构下，但是它内部还是要进行改革。
凤凰网：党内也希望进行民主改革。
古小松：对，相互之间有分工制约。它的国会，作为一个立法的机构，它国会的功能就包括什么呢？包括有立法的功能，也有一些监督的功能，也有对国家及其重大事项决定的功能，它的国会在越南往前发展的过程中，现在起到作用是越来越大。2010年它的中央政府提出要搞南北高铁，国会最后还是把这个计划否决了，国会对这些重大的事情能够发挥作用，也包括对一些国家领导人进行监督。
凤凰网：有一个制约作用。
古小松：对，监督机制在慢慢建立起来，所以我觉得越南政改还是往前在不断地发展。
凤凰网：越南国内现在也存在贪腐和滥用权力严重、贫富差距拉大等很多问题。您认为越南目前政改的阻力有哪些？
古小松：越南处在一个传统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这么一个过程中，它从1954年法国人离开越南之后就开始搞社会主义的建设了。它搞计划经济的时间很长的，真正改革开放是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才开始，所以应该说它这个体制的惯性还是存在的，它确实从过去到现在，推进改革这个时间太长了。所以我想它从党内也好，包括它现在要搞市场经济，肯定也会面临很多问题。
越南现在把腐败称为&国难&了，这个确实是很严重的，表现在这些官员怎么能够更多地接受监督，也包括一些国有企业怎么能够真正地实行改革，它国内肯定也会要求要大力推进多方面的政治体制改革。
凤凰网：您认为越南改革的特色在哪里？
古小松：我觉得它的特色在于它的权力不是太集中。我认为它是实行四架马车，就是它的最高领导人，包括一个是越南共产党的总书记，还有它的政府总理，还有它的国家主席，还有它的国会主席，这四个人都是政治局委员，那么现在看来，它这四架马车相互之间是有一定的分工，还是比较明确的。
它的总书记是把握一个大的方向，但是他不兼国家主席，它的国家主席是兼武装部队，是国家的军委主席，等于是国家武装部的最高统帅，所以它这个国家主席还是有一定的职权的。那么总理管理政府，也是很有职权，国会主席也是政治局委员，国会开会，他可以对总理也好，国家主席也好，还有部长也好，提出他的直接咨询，可以电视直播，你一定要在这个会上解答国会代表提出的问题。它的四架马车的权力相互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制衡，权力是完全互相制约的。这说明它的权力不是很集中，不是高度集中，我觉得这个应该是越南改革很重要的一个特色。
凤凰网：您认为越南的民主改革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大概的方向会是怎样？
古小松：它的步子从目前来看还是比较大的，它不断地接受一些外部的民主建设方面的成果，但是它牵涉到自身体制，它过去跟苏联学的那一套太僵化了，太硬了，它应该搞一些比较适应越南国情，比较温和点。当然它现在还是共产党一党领导，如何在共产党一党领导的体制下来扩大党内民主。它现在的民主选举相关部门有国会，还有祖国阵线等，有点像中国的政协，起政治监督作用，还有新闻媒体也必须开放一点，我相信它的民主改革还会继续往前走。
凤凰网：所以您还是比较看好越南的民主改革的。
古小松：它的改革从目前发展来看还是不错，我相信它还会继续往前走。越南处于东南亚，东盟的大环境下，跟中国的体制很相似，它肯定也会跟中国交流，同时它会结合自己国内的情况，也会结合国际大环境，因为整个东南亚都在走向民主化。比如马来西亚今年的民主选举取得了很大进步，柬埔寨今年大选差一点就实现政党轮替。像泰国，街头政治比较激烈，这两年英拉上台以后，慢慢也是在走向民主化的过程中，整个东南亚都在温和地搞好民主政治发展，越南作为东盟成员国，它的民主改革也会受到东南亚整个大环境的影响。
凤凰网：中国跟越南其实是相同的处境，相同的问题，您觉得越南的政改能给中国带来什么样的启示吗？
古小松：中国也是搞改革开放，越南也是搞改革开放，从这二三十年来看，应该说两个国家在改革方面大体的方向还是一致的，在具体各方面也是大同小异吧。特别是在处理改革、发展、稳定这三者关系，越南也是要求在稳定的前提下，再把这个改革搞好，促进这个发展。它的改革从时间上讲是在中国之后，它学了中国当年的一些做法，应该看到与中国相比，它这个国家规模不是太大，所以它在政治体制改革步子上可能会迈得比较大一点。
古小松，现为广西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东南亚研究所所长，中国东南亚研究会副会长，广西东南亚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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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中国驻越南大使：越南政改没走在中国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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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近日，前中国驻越南大使、亚太研究中心主任齐建国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越南政改并没有走在中国前面，越南的革新开放晚于中国改革开放8年，两国国情相近，但越南没有民主党派，中国却有八大民主党派。
&中国前驻越南大使、亚太研究中心主任齐建国近日接受了环球网采访
编者按：越美建交后，两国关系在近年来急速升温，在南海争端上，美国也公开表示支持越南，希拉里还公开赞扬越南的改革。越南和中国同是社会主义国家，而美国对两国的政治却常常表现出两种姿态。那么，越南改革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是像有人认为的那样走在中国前面了吗？近日，针对越南的外交内政问题，环球网评论频道专访了中国前驻越南大使、亚太研究中心主任齐建国。专访稿件已分期刊出，本文为此次访谈最后一篇，感谢关注！
环球网：不少人认为越南改革“走在了中国前面”，您怎么看？
齐建国：有人说：“越南政改走在中国前面”，我不能赞同这种观点。这是因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始于1978年，越南的革新开放始于1986年，比中国晚了8年，由于两国国情相近，越南的政治经济改革基本与中国相似。例如，中国先搞的是农村改革，越南也是，中国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越南是“包产到户”。只不过，在有些方面越南做了中国还没做，比如越南国会代表实行了直选，中国全国人大代表还是间接选举。这是因为越南是小国，我们是大国，转弯不太容易。
越南的国会和我们的人大基本上是一样的。越南国会代表选举前，一般先把全国分为二百多个选区，每个选区中有几十万人。首先是确定正式候选人，先要在本单位秘密投票，选出本单位推荐的候选人，然后由相当于我国“政协”的“祖国阵线”出面征求候选人所在街道居民的意见，下一个程序就到选区了。实行的差额选举，比如一个选区最后确定了5个候选人，从中选出3个，这有40%的差额。
越南还有一个做法，它对外公布各选区的投票率和候选人的得票率，包括越南领导人在内。比如，越南某位领导人所在选区的投票率为99.5%，这位领导人得票率为98%，这说明1.5%的选民没有投他的票。实践证明，越南的这种做法并不会影响越南共产党的领导，只不过是给了少数选民一个出气的机会。
还有人说越共中央总书记实行的也是差额选举，实际上并非如此，正式候选人只有一个。但在确定正式候选人之前，一般是在越共中央委员会搞一次或两次信任投票，最终确定一个人为越共中央总书记的正式候选人。
与中国比较的话，还有一点需要提一下，越南在“抗美救国”的时候还有一些民主党派，但解放南方以后，特别是1976年全国统一后，越南的民主党派就自动宣布解散了，最后只剩下了共产党，到现在也是绝对不允许再建新党。我们国内还有八大民主党派，越南一个也没有。
环球网：越南社会上的开放程度如何？它的社会舆论情况是怎样的？
齐建国：总体上来讲，社会开放程度和我们国内也很相似，社会上有不同的声音，但越南有党中央思想文化部，来管理媒体、意识形态、对外宣传这些方面。
就整个越南的社会、政治状况来看，它的南方和北方还有所不同：南方原来是资本主义的模式，北方是前苏联的模式。1986年开始“革新开放”以后，越南发展步伐比较快，南方发展也挺快，特别是胡志明市，它是越南的经济中心，加上流动人口有800多万，常住户口也有五六百万，经济总量占到全国一半以上，吸引外资也占全国很大的比例，对越南经济的贡献率很大。但南北双方毕竟有些不同，重要的部门都在胡志明市设有机构，副部级以上的干部坐镇。
此外，领导高层也体现出地域差异，在2005年以前，总书记是北方的，国家主席是中部的，总理是南方的。2005年以后，总书记是北方的，国家主席和总理都是南方的了。但整个越南的干部队伍结构也是考虑到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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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后东亚国家的发展经验来看，后发国家都要有个“战略性发展”，就是要政府组织。这一“战略性发展”有四个方面：基础设施、发展规划、初始资本和社会管理等。尤其对于一个现代化起飞阶段的国家而言，没有适度的集中，没有农业剩余的提取，工业化的初始资金很难聚集，后续的发展势头就很难保持。没有理由相信越南能自外于这一规律。源于近代历史和独特的南北地理构造，社会主义并未给越南带来一个高度集中的权力结构。就现阶段的经济发展而言，其权力整合程度似乎是不足的。
&弱王&现象与政治发展的动力学
近年来，越南的政治变革屡屡创出新意，引人注目。1980年代，同为社会主义国家的越南追随中国，也开始积极寻求变革，社会经济发生巨大转型，堪称原社会主义阵营渐进改革的又一成功样本。但两国道路的差异也可谓巨大。尤其在政治发展方面，越南看上去大大超前。
如何理解这一超越式政治发展的动力机制，传统上有两种思路：一种是自下而上的思路，从社会结构的变迁入手，观察新兴社会集团，比如中产阶级、工商企业主阶层如何寻求政治参与，导致权力结构相应变化，也即&从利益结构向权力结构运动&。而另一种则是自上而下的思路，从上层权力结构本身出发，来观察政治变化。
我们认为，越南社会结构的新变化不足以构成政治变革的压力。自1986年仿效中国革新开放以来，越南摆脱计划经济束缚，融入全球经济，常年保持着6%以上的增长率。一度甚至被列入新兴工业国家的第二梯队。但是迄今为止，越南的城市化率只有30%，工业化水平仍属初级阶段。新兴城市中产人群的数量有限，其组织化水平和舆论动员程度，也都尚未充分发育。在这种条件下，很难相信社会结构的变动是导致这一政治变革展开的主要动力。
而沿着上层权力结构这一路径，我们能够找出理解越南政治变革的关键因素。简而言之，与中国共产党相比，越南共产党的社会控制力明显偏弱，其上层权力结构缺乏核心，集中度不够，最高权威呈现扁平化，基本上是一个平等者之间的竞争。其自然的演变，就是导致权力水平分散或者纵向分散。而这两种维度的权力分散，在今天的越南同步出现了。主要展开形式，就是党内高层民主以及大众民主的逐次扩大。邓小平曾经讲过，中央领导集体一定要有一个核心。越南现在的情况为此做了反面的注脚。所谓&核心&，即地位略高于其他权力者的最高决策者。&政治核心&的存在有利于权力体制的稳定，这恐怕就是&民主集中制&的真谛吧。但是，越南党目前没有这样的核心。因此，我们认为，越南政治体制改革的主要动因是党内高层权力扩张与分散化的趋向，党内民主反映了高层权力者扩张权力，抑制他人的需求，是民主集中制瓦解的表现。
近年来越南国内知识分子的活跃，就与权力结构中的这种形态有关。由于权力趋于分散，党内各派政治力量竞争激烈，客观上为政治辩论和发展道路的选择打开了空间。在这一公开、半公开的思想、学说竞争中，知识分子扮演着重要角色。有人说，越南的政策咨询时代已经到来今天，越共的主要政治领导人都拥有各自的智囊团。
不难设想，外部的影响也会通过这个管道渗透进来。柏拉图就注意到民主引发的&外援&现象。柏拉图在《理想国》里指出了民主政体内部因政治竞争会引发引入外部资源的问题，并认为这是实行民主政治的主要风险之一。
责任编辑：godstear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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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的改革有三步,第一步是学习苏联戈尔巴乔夫式的改革,第二步是抛弃这种模式,并在90年代进行了较为全面的体制改革,现在的十大又是一个转折点,虽然还无法确定会怎么走,但是从现在的趋势来看,越南人有理由更加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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