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们,六必居酱菜专卖店接着吃看着感觉有喜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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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开始落起了细细雨丝,战车驶上大街后,刘书宝打了个哈欠,让王宏文替他驾驶,他则换到炮长席上,问坐在车长席查看虚拟地图的石青山:“老铁,咱们到南方起码得十几天吧?”  石青山早看出他舍不得方晶了,这还没走呢就盼着回来了,便故意逗他道:“骑马?怎么可能那么快?这一路足有两千五百公里呢!同样的距离,唐僧骑白龙马都花了十二年!”  “别闹!说正经的呢!到底到底得跑多长时间?”刘书宝这时反而没心思开玩笑了。  石青山想了想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我要先回趟家,看……一看父母,老王也要回家,如果道路通畅一切顺利的话,十几天也差不多能到吧?”  “哦......去十几天,回来也要十几天。我跟方晶说一个月就会回来还是比较靠谱的!”刘书宝点点头,低声嘟囔。  石青山与安佳对视一眼,疑惑的问:“你不是要跟我找部队吗?你不当兵了啊?”  “不当了!昨晚我想了一宿,想通了!人生不可能没有遗憾,现在不是我一个人了,我还要照顾方晶呢!”刘书宝煞有介事的说。  “可我们到了部队以后,有可能暂时不回来呀!你准备自己往回走吗?”石青山担忧的问。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刘书宝满不在乎的道。  石青山摸了摸下巴,深感这事棘手,考虑了一会儿说:“要不然一起拉着方晶吧,咱们每晚留一个人值夜,那样就有地方睡了!”  刘书宝摇了摇头说:“不用!早晚我也得回来,方晶想回东北老家看看,他还有父母,我也得陪着回去看看哥嫂!”  “哦......这样啊?”  石青山突然生出一股让刘书宝留下的冲动。但思虑再三,还是没舍得开口,短时间没地方找他这样全能的乘员代替了。  “雪梨的安全咱们要保证!送下她后不行我再陪你回来一趟!”他道。  “行!到时候再说吧!能不能送下还不一定呢!”刘书宝又转身回到了驾驶舱。  全景头盔的视野中,远处依然有几处地方冒着浓烟,彻夜不停。  石青山本一直以为,那是有些建筑的大火没有熄灭,但昨晚才听胡振锋说,其实冒烟的地方都是临时设的尸体焚烧炉,用来焚化丧尸躯体的,不然在高温下腐烂的尸体必然会导致疾病。  几万人的生命不是儿戏,现在安全区的最主要问题还是安全与卫生,食物暂时充足,半年内不需要考虑。  十多分钟后,雪梨的家到了。石青山在门口给她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杨司令员和胡振锋打了雨伞,陪着雪梨和背着个长木匣的亚男走了出来。  雪梨双眼有些红肿,看样子是刚哭过,她慢吞吞爬上了车后,一直低着头,没了平时的活泼劲儿。  杨司令员在车下主动与安佳、刘书宝、王宏文、石青山一一握手,面容严峻的对石青山道:“今天早晨刚得到消息,小雪导师的直升机并没有到达深市,至今还没有联系上,可能中途出了意外。现在小雪带的这份基因样本就极其重要了,可能涉及到人类的兴亡,它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  “老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石青山敬了个军礼,表明了态度。  “好!你的能力我放心!”杨司令员拍了拍石青山的肩膀。“路上不要急,先回你家看看亲人安危,再顺路去亚男家看看,告诉他爸爸,实在熬不住了就都来首都。再有,如果路上碰到幸存者,你们记得要让他们想办法自行来安全区。维持三环防线有些难度,我们要抓紧修建隔离墙,部队近期没有人手出去了!”  杨司令员说了一大通,但唯独没提昨晚夜店里的事。  “是!”  “行了,赶紧走吧!一路顺风!”  杨司令员被胡振锋搀扶着爬上车,拍了拍雪梨和杨亚男的肩膀,一言不发,转头下车,头也不回的坐上了一辆等在路边的轮式运兵车。  胡振锋回头看了看司令员背影,匆匆伸手与亚男握了握,道:“保重!”也转身下车追去。  石青山见杨司令员的战车没动,像是在等自己先走,于是看了眼屏幕上的战车参数,长舒一口气道:“目标2号高速,出发!”  地板下,大功率驱动电机立刻响起轻微的“呜呜”声。  被小雨淋湿的雷神,黑色外壳上流动着油亮的光泽,就像一头未来机械爬虫一般,原地小半径掉头,蜿蜒着驶上大街,呼啸而去。  一出三环高架防线,让人心塞的无尽丧尸又出现在了视野中,听到动静,老远就张牙舞爪的围来。  战车前端新加的尖铲发挥了作用,只要被它撞上的丧尸,都会旋转着飞向两边。  以后应该不会再为卡在履带中的碎肉骨茬发愁了!  雨时下时停,战车顺利驶上通往中海的G2京海高速后,一路南下,出六环,经津港,穿新区,入京南,一路全程封闭高架,丧尸甚少,道路畅通无阻,雷神车速能平均开到七十公里,到了傍晚时,就进入了河东地界。  中途他们遇上过几次从中原地区来的车队,那些人大多开着由报废燃油客车和拉着发电机的电动货车改造的大型车辆,每个队伍多则一两百人,少则十几人,男女老幼皆有,都是听到广播后往安全区逃难的。  每次遇到幸存者,石青山总会下车与他们交流几句,但得到的消息很不乐观。  南方内陆许多省份乱的很,在没有规则、危机四伏的状况下,强盗以及邪教组织趁势而起。  柴刀帮、斧头帮、秦家军、末日拯救会、太阳城等帮派之间争夺地盘,争抢资源,自相残杀死的人反而占末世后死亡人数的大半。  还有中原地区。以前那里人多,且地形一马平川,末世后已经形成了几次丧尸潮,见过的几个幸存者都对当时的场面记忆犹新。  从高楼上往下望,密密麻麻的丧尸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它们就像没有视力的行军蚁一样,循着前方的动静和气味,摇摇晃晃,一路东突西撞,不停吸纳新遇到的丧尸。只要有丧尸停下脚步或不小心被绊倒,马上就会被后方踩成肉泥。  所过之处能食用的东西都会进入它们的肚子,可以说几乎是寸草不生。  
  战车越往南走,雨势越大,有些路段的降雨几乎像瀑布一样。  在2号高速转18号高速前的一个服务区休息时,石青山他们还遇到了一个河东省来的避雨车队。  听那些人讲,河东沿海地区的巨鼠活动已经很猖獗了,它们数量庞大,嗅觉灵敏,食量惊人。超市、商场、粮油仓库,多数已经被它们占据作为了老巢,人类根本不敢进这些地方寻找吃的,只能组队撬门入户,与行动迟缓,没有意识的丧尸争夺有限的食物果腹。  丧尸多、巨鼠多,人就会越来越少。  一个侥幸从港口地区逃了出来的小伙子说,他所在的中型城市半个月前还有几个几十人的幸存者队伍,但随着巨鼠的增多,现在都死绝了,已经没有了人迹,只有他拼死开着一辆改装了的卡车冲了出来。  小伙子反复交代石青山,一定要走高速公路,普通公路又堵又危险,根本没法走!  石青山道谢后,见雨势稍小,便接替下刘书宝,驾驶战车继续上路进发。  近乡情怯,离家越近越心急!从2号高速转上18号高速后又连续跑了五个多小时,他们又追上那片自西向东的雨云了。  两道强光车灯照的雨幕雪白,视线只能看到前方十多米远,但好在这条高速越往东车辆越稀少,石青山还能驾驶战车以时速五十公里避开路上的废弃汽车前行。  环境太复杂,高速上什么都有,战车的自动驾驶根本没办法使用。刘书宝今天在雨中开了一天,知道石青山以这个车速在大雨和黑暗中跑有些快了。  他心中虽然感觉危险,但又理解石青山的近乡情怯,不好开口劝阻。  紧张、不安的情绪交织,让他又不自觉的手扶膝盖,坐在椅子上进入了抖腿的神棍模式。  雪梨一天郁郁寡欢,没说几句话,中午吃了点东西后就爬到上铺睡了,直到现在精神头方才好点儿,下来换了安佳上去休息。  她被对面刘书宝抖的有些心烦,瞪了一眼道:“书包,我看你腿抖的那么欢,干脆装上个发电机得了,即环保,又省油!”  “嘁!”  刘书宝直接跟她没有共同语言:“当我白痴啊?电着我怎么办?”  雪梨差点被他那傻样逗笑了,眼睛弯弯道:“原来你不是白痴啊?我还真看走眼了呢!”  “走眼能治好!我有祖传秘方,专治眼斜!”刘书宝说话时不时看看窗外,依然抖腿不停。  “嘴真贫!行了,行了!叫你别抖了!”雪梨故意板着脸说。  “我抖腿碍你什么事了?”刘书宝不乐意了。  “碍我眼了!”  “嫌我碍眼,自插双目!”  “你......”如果刘书宝不是故意让着,雪梨打嘴仗还真不是他对手。  她说不过,气的肚子鼓鼓的,解开安全带,就想过去踢他几脚。  就在这时,战车警报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车身猛的一顿!“前方桥梁异常!前方桥梁异常!”雷神不断重复着。  石青山定睛往前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十米远处竟出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道,洪水快接近了桥面,半截桥身被冲垮了。  电光火石间,他猛的把刹车踩到了底,“嗒啦啦……”战车特制的加重ABS系统响起了嗡鸣声,车身“咯……”的一声响,猛的停住,雪梨瞬间双脚离地砸向了炮长席上王宏文。  后面的拖车没有点刹系统,四轮抱死,湿滑的路面使它甩尾,“哐当!”一声,右后侧三角履带轮撞到了桥沿石上,顶的战车又往前蹭了半米,一股水浪被履带刮起泼向河中,车头悬空窜出去了一截,刚好在断面前刹住了。  石青山心脏咚咚乱跳,看着车头下方翻滚咆哮的激流,双手合十诚心感谢了雷神,刚才要是一头扎下去,有可能全员玩儿完!  乘员舱一片哀嚎,雪梨扶着头大骂石青山,王宏文捂着腰呻吟连连,安佳从上铺摔下来跌着了屁股,只有刘书宝和亚男系着安全带没有受伤。  “石头,怎么回事?”安佳气急败坏的问。  “没路了!桥被洪水冲毁了一半,差点......”石青山话没讲完,只觉车身忽的一沉,急忙打开了所有的车顶灯照向地面。  桥身在缓缓倾斜!  “不好!大家抓紧防冲击!”石青山快速把头顶开关“哒哒哒”开了几个,战车车头处的推铲开始缓缓上升,同时防浪板落下,车底几个提供上浮力的螺旋桨开始转动。  刘书宝匆匆解开安全带冲上车长席,戴上全景头盔一看,立刻大喊:“落水了!大家快脱衣服啊……”  说着就欲打开头顶舱盖。  “别开!这车能潜渡!”石青山急喝。  “哗啦......轰......”桥塌了……  战车落水,一阵前后左右摇摆,车侧舷窗立刻完全被水没过了,众人都死死抓着把手,惊恐的看着车顶,幸好没进水,但车后门却没切换到水密模式,缝隙中水呼呼直往里冒,地板瞬间被水淹了。  浮沉几下,剧烈的波动减弱了。从舷窗往外看,战车又浮出了水面,正随着河水随波逐流,激流裹挟的断枝枯树撞的车身不停“叮梆……”作响。  “石头,你把拖车扔了?”刘书宝高抬着腿问,也不知担心他的鸡,还是车内的物资。  “没有!在后面飘着呢。”  石青山临危不乱,伸手开了喷水推进器,战车迅速从打横状态变成了可操控航行。  安佳和雪梨爬到椅子上紧紧抱着,四条修长的美腿伸向两旁,傲人的身材,浑圆的臀围尽显,惹得身旁抱住凳子的王宏文口水直咽。  “有受伤的没有?”  直到这时,石青山才得空回头讯问乘员舱的人。  众人相互看了看,都没大碍。只有安佳嚷道:“有!我的屁股都摔成八瓣了!”  “让雪梨给你缝上,注意别缝错了地方!”  “滚!”  ……  湍急的河水中,两道强光不时划破雨幕和夜空,浮在水里的战车上探照灯闪耀,照亮了两边的河岸的小径和护堤杨树。  两边皆是土坡,他们找不到上岸的地方了。  
  石青山一直在寻找登岸的合适地点。  “石队,地图上前面还有一座桥啊!现在再不上岸,到眼前可就来不及了!”王宏文焦急的说。  “现在两边都是土坡,根本承不住咱们战车的重量,万一爬到一半翻下来就麻烦了!一般桥梁两边都有石头加固护坡,就算有撞到桥梁的危险也要从那里上!”石青山注意力高度集中,看着电子地图上快速接近的小桥道。  “还有多远?雪梨晕的不行了!”安佳给紧闭双眼躺在亚男腿上,晕船严重的雪梨不停的扇着风问。  “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天公作美,说话间大雨竟毫无预兆的停了,乌云露出缝隙,远处的石桥隐约出现在了视野中。  石青山迅速把观望镜变焦到了最远的18倍距离,清晰的看到了石桥两边有露出水面一米多的白色石堤。  “大家都绑上安全带,把住扶手!”石青山大喊一声,把战车挂上了低速大扭矩档。  石桥快速接近,此时已能看出护坡比较短了,也就是十米左右。要想顺利爬上去必须又快又稳,不然拖车马上就会被洪水冲到石桥上,战车也会被重新带下水!  越是危急关头石青山越沉稳,他脑中此时什么都不想,注意力全在计算爬上护坡时的切入角度和油门力度上了。  战车慢慢靠近了一侧的河堤。机会就在瞬息之间,车厢内没人吭声,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就在车头与石坡相错之时,石青山猛打方向盘,战车一个甩尾横了起来,喷水推进器以最高速度怒吼,两股水流推着战车接触上石坡,履带立刻转动,车头突的抬起,一下子窜上了河堤。  战车加上拖车一共有十几米长,虽然车头上去了,但还七八米的拖车留在水中,此时它被战车牵引着掉过头来,车尾只差两三米就撞上了石桥了。  石青山感觉履带完全接触石坡后迅速向左打了下方向盘,战车行进方向立刻变成了与洪水相对的,只有这样才可以拽住拖车。  他想的没错,拖车完全横过来后,顿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拖拽力,战车被拽的猛地向后滑了半米,石青山立刻加大动力,履带略一打滑,迅速冲上堤顶,把拖车拽到了护坡边,歪歪斜斜硬拖到了河堤顶部的泥泞小径上。  “耶......”  乘员舱中响起了一片欢呼掌声,脚踏实地的感觉竟是如此之好。  雪梨也慢慢睁开了双眼,她有严重的晕船毛病,幸亏落水时间短,如果再有几分钟不上岸,肯定就会憋不住吐了!  “石头,你开那么快干什么?差点被你害死了!”雪梨有气无力的道。  “对不起大家了!我深刻反省!”石青山目光扫过众人,很愧疚的说。  “行了!那个桥是从中间被洪水冲通断的,就算跑的慢也有可能会落水!”刘书宝替石青山辩护道。  安佳感慨:“想不到一没有了人调控疏导,暴雨马上就会变为洪灾!”  “主要还是我开的快了!”石青山没有推卸责任,走出驾驶舱对刘书宝招了招手:“还是换你来开吧,我倒不出去!”  战车现在停在狭窄的河堤顶上,要想带着拖车倒到车后二十多米处的乡村公路上,难度很大,石青山没那水平。  刘书宝坐上驾驶席往后倒了几米,突然惊诧道:“不对!拖车怎么歪了?”随即停下了车。  “嗯?”  石青山急忙带上车长头盔往后一看,立刻又摘下来,打开后门跳下了车。  门一开,微风带着一股雨后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迅速充斥了车厢,四处“诡呱……”的青蛙叫声震天。  刘书宝和王宏文也跟着跳了下去,紧贴着歪斜的拖车,踩着湿滑的杂草一滑一滑绕到车后,见石青山正开着手电蹲地上查看拖车的履带轮。  情况很糟!  可能这个履带轮撞到桥沿上时冲击力太大,它的一个支承轮被撞掉了。刚才往后一倒,履带便脱落卡住了后轮,被动力强劲的战车生生推进了泥巴中。  “书宝,你看能不能修好?”刚跑了几百公里拖车就坏了,让石青山语气有些沮丧。  刘书宝上前一看,又跑回车上拿了把工兵铲,折叠成了锄头状刨开了盖住履带轮的烂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这下抓瞎了!咱们备用承重轮倒是有一个,可是这个轮轴滑丝了,没有备件替换啊!”  王宏文也凑上前看着光秃秃的轮轴问:“那怎么办?能不能找个螺帽装上,外面用铁丝缠几圈挡着将就用啊?”  刘书宝摇摇头:“不行!半路掉了履带就麻烦了!”  众人都束手无策了。  “轰隆隆......”天边光亮闪烁,隐隐的雷声传来。  石青山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车灯光亮的尽处就是无尽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没有树的影子,更看不到建筑的轮廓。  “我记得,螺杆滑丝了是不是有种小工具能修正?”他比划着形状,不确定的问刘书宝。  “你说的是圆板牙吧?行倒是行!可这荒郊野外的,去哪里找那玩意啊?”  石青山找了个水洼弯腰洗了洗手道:“这好办!这里离我家不远了!上车看看地图,先搞明白咱们在什么位置。我记得这附近做货车挂车在全国很有名,大大小小的企业几百家,挂车厂里说不定会有圆板牙!”  “那行!先看看位置再说!”刘书宝同意了。  微风吹来,零星雨滴飘落,头顶上乌云重新聚集,青蛙呱噪得更欢了。  三个人紧贴着拖车回到前面,甩掉了鞋底粘的泥巴,上车凑在大屏幕前放大地图查看起来。  从地图上看,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石青山家所住的小城西南方一百多公里,一条乡村公路和渭河的交叉点上。  离这里大约两公里远有个镇子,这条路穿镇而过,地图上显示那里有两个挂车厂。  石青山长舒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啊!但愿那里有圆板牙。”  刘书宝手指敲着屏幕上一个小汽修道:“别高兴的太早!圆板牙你说的挂车厂不一定有,倒是汽修厂有可能有,待会儿咱们去看看!”  “嗯!黑灯瞎火的,天亮了再去吧!累了一天了,大家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哎……我算是深刻领会欲速则不达这句话了!”石青山叹了口气,有些消沉。  一股狂风带着细雨从后门灌进车舱,冰凉,萧瑟。安佳看着漆黑的旷野,心中害怕起了黑暗中会突然冲出个丧尸或怪物来,急忙起身按下了车舱开关。  
  见安佳要关门,石青山忙制止她:“别关!我去拖车里拿点东西吃!”  “从车顶上走吧,下边净烂泥!”  石青山想了想也是,便打开头顶舱盖爬到了车上。  小雨越下越密,雨滴在车灯的照耀下像一条条丝线,在河面上撞出密集的涟漪。  石青山踩在车顶上四下看了看,竟发现了个问题。  河堤太窄,战车一边是河,一边是深深的水沟,肯定不能往前走,后面又是坏掉的拖车堵着,此时竟进退不得了。  难道两公里外的镇子要徒步去吗?不知道沿路丧尸多不多?  石青山心事重重的跳到拖车上,打开舱盖下去,找了个塑料袋装了十几袋单兵自热口粮,切了块切糕当甜点,又拣了几种干肉装到一起,看着下层架子上厚重的木质子弹箱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车顶不知被谁踩的直响,石青山急忙爬出,见刘书宝正撅着屁股在查看他的母鸡。  “怎么样?下蛋了没有?”  “嘿嘿……下了十五个,可惜碎了两个!”刘书宝满脸喜色,用一个弹药盒装着鸡蛋,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道:“你先给我拿进去,我喂喂鸡!”  石青山把军粮和干肉用一只手提了,接过了鸡蛋盒。  “你不怕我们给你吃了啊?”  “吃!自己家里的,随便吃!我自己又吃不完!”刘书宝如朴实的农村老妇般憨憨笑着。  石青山咧了咧嘴,转身跳回到战车,打开舱盖,把塑料袋和鸡蛋盒依次递给王宏文,自己随后钻了进去。  刘书宝不爱吃野战军粮,所以石青山只拿了五个人吃的。有雪菜肉丝面、雪菜肉丁饭、羊肉抓饭、豆沙米饭、腊肠炒饭五个口味,每个口味各拿了两三包,谁想吃什么自己挑。  中午他们其实也是吃的自热军粮,不过是尝的别的口味,现在战车舱里还有一些,除了石青山和刘书宝,别人都还对自热食品感到新鲜,但估计连着吃三顿就会失去兴趣了。  人和动物一样,不饿的时候山珍海味扔到眼前都不会看一眼。  各自挑了想吃的食物后,石青山又给每人发了个鸡蛋,说可以直接把蛋混进食物袋里一起加热吃,但雪梨和安佳坚决不要。  车顶“咚”的一响,刘书宝浑身湿漉漉的爬了下来,进来就把湿透的汗衫脱了,找了条浴巾披在膀子上,哼着小曲儿从座椅下拖出一箱鲜虾鱼板面,拿出两盒合二为一,加上热水,打了两个鸡蛋焖上了。  “咦?怎么只少了四个鸡蛋?谁没吃?”他诧异地问。  石青山给安佳捏紧冒着热气的加热袋回道:“雪梨和安佳不爱吃鸡蛋,我吃你两个!”  “吃鸡蛋的目的是为了补充营养!”刘书宝说着又从铁盒里拿起两个鸡蛋递向了安佳。  安佳头靠在椅子背上,病怏怏的摇了摇头:“没胃口!”  刘书宝又把手转向了雪梨。  “不吃!不吃!豆沙米饭多好啊?营养也不低!”雪梨依然摆着手不接鸡蛋。  “豆沙米饭有什么好吃的?”刘书宝不屑道。  “你吃过吗?”雪梨瞪着眼睛问。  “没吃过!”  “没吃过你怎么知道不好吃?”雪梨撇嘴道。  刘书宝晃着手中的鸡蛋:“就像臭鸡蛋,非得吃了它才知道臭吗?打开看一眼就知道它好不好了嘛!”  石青山看加热袋的热气减弱了,开口道:“行了,别勉强她了!她们两个从早上上来就躺着没动,肯定吃不了多少,中午吃的剩了大半,都给我了!”  “得!你们不要,我攒着炒鸡蛋吃!”刘书宝也不劝了,估摸着方便面差不多软了,端起拿到座位上,拿叉子稀溜溜吃了起来。  众人都吃完饭后,石青山把地板擦了出来,铺上垫子准备早早睡觉。  他昨晚从夜店回家后又和安佳加了个班,只睡了四个小时,今天又一天加半夜没合眼,所以头刚触到枕头便睡死过去。  其他人睡不睡,睡哪里,他也无暇管了。  ......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直到天空呈现了鱼肚白,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时,石青山才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吵醒。  睁开眼睛,周遭慢慢变得清晰。右上方座位上看体型睡的是刘书宝,呼噜声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上铺是蒙着头的王宏文。  左上方椅子上趴着雪梨,头同样包在毛巾里睡,一条冰肌玉腿腿垂在了地面的垫子上。  雪梨上铺则睡着短发的亚男,因为长得太高,一双嫩白的脚丫还在吊床外悬空着。  安佳躺在自己身边,带着眼罩耳塞,抱着他的手臂,软绵绵的睡的正香。  看着她花瓣一样的嘴唇,石青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嗯……”  安佳翻过身去又睡了。  石青山悄悄爬起坐到车长席,带上全景头盔查看起四周来。  周围入眼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此时早已过了收获季节,因为没人收割,农田里大片的小麦倒伏了,任被大雨砸在泥地里腐朽、发霉。  一场雨后,杂草疯长,相信过不了几天,满眼都将被绿色笼罩,千百年培育的良田将会从此重返荒芜。  身后有了动静,小伙伴们陆续都醒了,呼噜声也戛然而止。  刘书宝坐起身来,闭目苏醒了片刻,对爬下来的王宏文讲:“你晚上说梦话!”  王宏文瞪着黑眼圈道:“不可能!我一晚没睡好不啦,说什么梦话?”  刘书宝打了个哈欠,挠着胳膊说:“不知你昨晚做了什么梦,一直说吵死了!吵死了!”  一阵寂静……  突然,“哈哈哈哈......”安佳和雪梨爆笑起来,连一直冷冷的亚男也乐了。  雪梨笑的双脚乱瞪:“哎呀书包,那是王宏文嫌你一直打呼噜吵好不好!”  “嘿嘿嘿……”刘书宝做了个鬼脸,“有什么好笑的?都笑得合不拢腿了!我怎么可能打呼噜?”  王宏文恨恨道:“你肯定知道自己打呼噜厉害,要不然为什么等到最后睡?”  “我最后睡还能吵到你啊?”  “当然了!睡了再被你吵起来更难受!”王宏文一脸怨气。  安佳倏的爬起,得意的说:“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带着耳塞!”  “白菜,你还有几幅?借我一对儿好不好?”雪梨立刻恳求道。  “我就有一副!要不今天去镇上超市看看有没有吧!”  刘书宝脸上无光,不经意间回头,见石青山在乐呵呵的看热闹,立时说道:“就你们毛病多!你看人家石头,一声不吭!知道什么是战友?什么是老铁了吧?”  “行了!少转移群众矛盾!找到耳塞也给我留一套!”石青山马上和他划清阵线,打开了头顶舱盖通风换气。  “你看你!你看你!啪啪打我脸啊!还能不能一块愉快的玩耍了?”刘书宝哭丧着脸说。  “哈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  “年少不知愁滋味!”经过短暂的适应期后,一帮年轻人又恢复了无忧的天性,可能这就是地球上人类适应能力最强的原因吧。  
  大雨过后的艳阳天,太阳火辣辣的,毫不留情炙烤着大地万物。渭河水位下降了不少,平缓的水面像一面镜子,反射了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草草吃完早饭后,石青山起飞无人机,飞到两公里外的小镇上空巡视了一番,顿时有些头大。  方圆一公里的小镇上竟晃荡着一千三百多个丧尸,肯定还有战场雷达探测不到的盲区。  要去的两个挂车厂和汽修厂均匀的分布在镇区内,不杀丧尸根本绕不过去。  事情不太好办了!  丧尸必须破坏大脑才能让其死掉,但颅骨太硬,如果用冷兵器的话,瞄不准眼眶和太阳穴就很难扎进去破坏它。丧尸这么多,人的体力有限,如果陷入重围就太危险了!  当然,如果扎丧尸的心脏和大动脉也能让它们很快失去行动能力,但四溅的血液太危险,不小心接触上,很容易使人感染。  如果用枪打,仅凭人背,子弹也带不了那么多。退一步,就算能带,也得省着用,子弹很珍贵,用一颗少一颗,不能随意浪费!  石青山懊恼道:“忘了带一架能回传视频的无人机了!”  雪梨立刻埋怨:“你不早说,我有个便携无人机,装行李的时候怕你们不让带,还故意扔下了!”  “民用便携无人机滞空时间太短,没什么用!”石青山摆了摆手,安排王宏文道:“你留下操控无人机给我们指引丧尸少的路线,我和书宝去找维修工具。”  安佳忙问:“你们不开战车去吗?”  石青山拿了一把05自动步枪,装上刺刀递给刘书宝,自己也拿了把95步枪装上刺刀,边背弹匣袋边说:“雷神被困住了,只能步行去!你们在车上等着吧。”  雪梨闻言,眼珠转了转,看向了杨亚男。  亚男知道她什么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雪梨脸上立刻出现了祈求的表情,偷偷双手合十对着她晃了晃。  亚男瞪了她一眼,无奈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石青山一愣,问:“你去干什么?如果有耳塞我们会带回来的!”  亚男没吭声,兀自从车顶爬去了拖车,等石青山和刘书宝全副武装下车后,过了一会儿,“砰……”她也跳了下来。  石青山和刘书宝傻眼了!  眼前的亚男身着紧身黑色特战制服,脚蹬作战靴,手套护具齐全,手捧黑色防弹护面头盔,身后背着一把黑杆白头的红樱长矛,玉面红唇,委实英姿飒爽。  “你......你哪来的红缨枪?”  亚男斜背的长矛足有两米,石青山并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带上的车。  亚男眼睛一瞥他,淡淡道:“既没偷,也没抢!”  她语气像吃了枪药似的,不过石青山也没生气,好男不跟女斗是他的信条。  “我知道是你的,我是问怎么没见你什么时候带上车来的!”  亚男眼睛一闭,头扭到一边。  刘书宝绕到她身后,惊呼:“嘿,还有根短的呢!你会用吗?”  亚男也没搭理他,手搭凉棚,举目望了望远处隐约的镇区,抬步走去。  石青山眼睛盯着她背后一长一短两根矛,仔细观察着。  这两根矛,枪杆黑黝黝带着编织纹,是碳纤维材料的。枪头纯白,尖锐锋利,应该是特殊陶瓷的。  长的那根矛正中间有个金属环,好像是接头。石青山忽然记起,昨天她上车时背了个匣子,里面应该就是装着这两杆分解开的矛。  他和刘书宝对视一眼。  “真人不露相啊!”两人同时发出感叹,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雨后的柏油路乌黑油亮,路面的龟裂缝隙内钻出了嫩绿的小草,左一块,右一块,郁郁葱葱的。  阳光越来越毒,此时的地面就像被一个巨大的蒸笼罩住了,雨水蒸发,空气潮湿闷热。路旁的小柳树树叶稀少,枝条一动也不动,连个荫凉也遮不住,几人走出没多远就额头见汗了。  在草丛间筑窝的野鸡琢食着呈灰黑色的熟透麦穗,飞舞的鸟雀扑捉着肥硕的虫子,它们根本不怕人,见有人走近,反而扑棱着翅膀攻击过来。  刘书宝用弹弓不停击杀着冒头的野鸡、野鸟。感染的、没感染的全不放过,哪怕是飞在半空的照样一下击落,绝不落空。他把打野当成了娱乐,练弹弓准头。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正热的嗓子冒烟时,刚好经过一片西瓜地。刘书宝立刻兴奋的大呼小叫,跳过水沟,从地头看瓜棚的阴影处挑了一个没晒到的西瓜,招招手让石青山过去到瓜棚里吃。  亚男总是对他爱搭不理的,石青山也就不太爱搭理她,自顾的跳过水沟跑到了瓜棚前。  地上太湿没法坐,刘书宝把头盔倒放地上坐着,摘下刺刀,用衣服擦了擦,贴着瓜蔓切下一片西瓜皮又擦了一遍,这才对着中间一刀割下去。  “嘣……”  刺刀刀锋刚碰到西瓜皮,西瓜就裂开了,瓜瓤起了沙,看着就甜。  几刀把西瓜切成小块儿,两人也没招呼亚男,每人手拿两块大啃起来,半点风度也没有。  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思,你瞧不起我们,我们还不尿你呢!牛气什么?  石青山边吃边用眼角余光看着亚男那边,见她始终站着没动,心中腹诽:“哼,真当自己是餐葩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看你能坚持多久!”  突然,他屁股下头盔对讲机中微弱的声音传来,石青山只听清了“危险!”两个字。  猛一抬头,正见亚男撒手扔掉了头盔,抽出那根一米的短矛,举在头顶对着他们“呜”的一声当标枪射来。  “卧槽!这女人真毒!一言不合就杀人啊!”  石青山大惊,急忙伸手一推刘书宝头顶,自己借势一趟。短矛带着“嘶嘶”风声从两人上空飞过,“噗!”插进了不知何时从瓜棚探出的一个丧尸头盖骨上。  “嘘……”  虚惊一场!原来亚男是在救他们啊!  他和刘书宝差点被这不声不响的丧尸给咬了!  那丧尸中枪,头一低伏在了窗沿上,短矛根部正好杵地,枪尖“嗤”从后脑勺穿了出来,暗红的污血顺着红樱淌下。  “哎妈!吓死了!下次麻烦提前打个招呼好不好?要是不小心站起来,不就当场把我串糖葫芦了?”刘书宝埋怨亚男道。  “来不及了!”  亚男并不在乎没人感谢她,跳过泥泞的水沟,走到瓜棚下,推开简易木门往里瞅了瞅,走进去拿出一大把卫生纸,小心的包住插在丧尸脑袋上的枪柄抬起,脚蹬着丧尸面部,用力一拔。  “咕噜……”,一股夹杂着白色线虫的淤血喷了出来,地上切开的西瓜被溅上,立刻没法吃了。  “呸呸呸!恶心死我了!”  刘书宝打了一个滚爬起,抄起头盔,拍拍屁股跑回到公路上,西瓜也不吃了。  
  刘书宝得意的回头,露出一口白牙道:“怎么样老铁?服不服?”  “舅服你!”石青山不甘心的认输了。  亚男瞪了他们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校车下,从大开的驾驶室门攀上去往里一望,招手道:“里面干净!”  石青山跟过去,等她跳下车后也探头往车里看了看道:“没钥匙啊!”  就在这时,“嗬……”,车下那丧尸苏醒了,翻了个身,又挣扎着要爬起,亚男立刻一弯腰抽出了背后的长矛。  刘书宝知道丧尸很快就会醒转,早就包好钢珠等着了,刚见它动弹,远远的又是一弹弓。  钢珠“咔”的击中了丧尸后脑勺,它瞬间又趴下不动了,腰间挂的一串钥匙显露了出来。  石青山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解下,见上面挂着的一把感应钥匙与校车是一个牌子的,应该就是这辆车的。  他一招手:“书宝,赶紧过来开车,咱们坐这辆车进镇,安全又凉快!”  刘书宝走过来往车里一望,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开?椅子都湿透了,坑谁呢?”  石青山道:“咱们不是分工了吗?你负责开车,我负责指挥!”  刘书宝眼睛一转:“少拿级别压人!刚才打赌你输了,我想好了,赌注就是你来开车!”  石青山顿时像吃了个苍蝇一样,张着嘴无话可说了。  “愿赌服输!”  他只好爬上驾驶席,咧着嘴缓缓坐下。  “滋……”  海绵座椅里一股黑水被挤了出来。  按动开关,中巴校车顺利的启动了,仪表灯亮了。石青山把空调温度调到了最低,压缩机全速运转,车内的几十个出风口同时吹出凉气,车内温度很快降了下来。  电动门打开,亚男和刘书宝迅速上了车,中巴“咯噔”轧过那又要挣扎爬起的丧尸,慢慢加速向镇区行去。  可能这里疫情暴发时处于深夜或是凌晨,小镇街道上汽车停放有序,尸骨很少,躲在墙角、小巷阴暗处的丧尸大多蓬头垢面,瘦骨如柴,一看就是缺乏食物造成的。  它们的听觉很敏锐,听到汽车轮胎快速滚动发出的沙沙声后,立刻涌到了大街上,伸长脖子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倾听,晃着头的样子活像一群群站在路中间的土拨鼠。  石青山感觉这里的丧尸似乎身体协调性要好一些,可能是发病时间较早,食脑虫对丧尸肢体掌控更好的原因。  他减慢了中巴校车的行驶速度,虽然撞沙包很过瘾,但巨大的碰撞声定会引来远处的丧尸,到时必然寸步难行。  校车缓慢的把站在路中间的丧尸顶倒、碾过。但被轧过的丧尸并不会死,依然会顽强的拖着断腿、断臂连滚带爬追赶、拍打着车身。  “嘭嘭嘭……”  敲破鼓一样的声响在寂静无声的环境中传的老远,五百米外的丧尸都被吸引了过来,想不声不响绕过它们的目标实现不了了!  不同于战车,战车自身吨位重,马力大,可以轻松的把丧尸压成挂历。校车用的电动中巴轮胎太小,重量又轻,轧过丧尸躯体时车身晃动严重,有时两三个丧尸叠在一起,还需要往后倒车,重新绕过。  就这样在丧尸群中走走退退,最后离最近的拖车厂大门还剩十多米时,汽校车终于被两三百的丧尸团团围住,彻底走不动了。  “吱嘎,吱嘎……”  中巴被推的左右摇摆,晃动幅度很大,丧尸指甲抓挠车皮的牙酸声让人直欲发狂。  看它们行动迟缓的样子好似很虚弱,想不到力气这么大。  眼看中巴就要被它们推翻,石青山急忙挂上了低速挡,加大油门准备强硬突围。  只听后轮“嚓”的打了一下滑,中巴猛的往前一窜,车前的一堆丧尸转瞬钻到了车底下,车头突然被抬高起来,再加速后轮只会“嚓嚓……”的冒烟打滑,不再往前进,应该是底盘被托了。  “妈的!想玩螳臂挡车?老子奉陪!”石青山咬牙发狠,挂了上倒档,回头猛踩油门后退,中巴如离弦之箭一样迅速窜出四五米,“砰砰砰……”,丧尸被撞飞了不少,但它的驱动后轮很快又爬到了躯体堆上,轮子托底空转起来。  此时他们完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车身剧烈摇晃着,石青山站起看了看周边环境,打开对讲机问战车上的王宏文:“老王,你看看靠我们近的这个挂车厂里丧尸多了没有?”  王宏文立刻回道:“挂车厂里还是只有两个红点!”  “那好!如果发现远处的丧尸往这里来,立刻通知我们!”  “好的!”  “石头,你们被包围了吗?用不用去救你们?”安佳在对讲机中焦急的问。  “不用!我们要突围了,先不说了啊!”石青山把对讲机话筒收回,回头对刘书宝和亚男讲:“快!咱们得把车边围着的丧尸都扎死,不然要坏事!”  “这还不简单?”刘书宝扶着座椅站起,拉开一个车窗,单手拎刺刀,对着车下一具丧尸的眼眶“噗”的插进,枪身用力一摇,又“蹭”的拔出,一颗眼球刺刀被带了出来。  那丧尸眼眶中污血喷溅,嗓中“赫”的发出一声气音,被带的扑倒,贴着车身瘫软下去。  一具丧尸倒了,另外的马上挤过来,都大张着恶臭的嘴,肮脏的手扒着窗框死命摇晃,还有的手臂用力,头竟往车内伸来。  中巴被拽的倾斜了,另一面的丧尸趁势猛推,一侧车轮离地而起。  刘书宝眼见不好,急忙松开扶住座椅的手,扎好马步,双手持步枪对着窗外“噗噗噗……”接连几下刺杀,车外扒的丧尸立刻被干掉了三四个,“轰……”翘起的车轮又落了地面。  他那窗户下尸体越摞越高,再想近前的丧尸会被地上的绊倒,又被后面的压上,爬也爬不起来。刘书宝的刺刀很快够不到他们了,只好换个窗户再杀。  石青山看出了窍门,也拉开对面的车窗,用亚男的短矛刺杀丧尸,这样两边的拉力抵消了,车身晃动幅度渐渐变小。  就这样,石青山和刘书宝用刺刀、短矛消灭窗下的丧尸,亚男用长矛捅在外围挤不进来的,互相配合,十多分钟就把车下的丧尸放倒了大半,直累的三人额头见汗,呼哧直喘。  等亚男的长枪也够不到外圈的丧尸后,杀戮便暂时告一段落了,围着中巴车的丧尸尸身躺了一地,眼眶中污血横流,淌满了沥青路,又像条条小溪淌进了路旁的排水沟里。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尸蝇疯狂的嗡嗡着,乌云压顶一般,越聚越多。血地上、尸身上落了黑黑的一层,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满身直起鸡皮疙瘩,估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能当场恶心死。  也有不少尸蝇从开着的窗户中飞进了车内,亚男慌忙扔下长矛,飞快地把几个开着的车窗都关了。但这样虽然尸蝇飞不进来了,可是已经进入车内的同样也出不去了。  它们“嗡嗡”的上下纷飞,四处乱撞,见人就叮,三人只好戴好头盔,放下面罩,免的被它们飞入口中。  数了数,见车外的丧尸只剩下外围的几十个,石青山松了一口气,摸索着口袋就想把头盔开条缝,点上根烟抽。  “别歇啊!拿枪来!”亚男手向他伸来。  石青山一楞,手摸向了大腿根的枪套,迟疑地问:“怎么?你要我的手枪干什么?”  刘书宝“嘿嘿”的一笑,隐晦道:“肯定是打丧尸啊,难道还能打飞机?”  亚男柳叶眉皱起,手一招:“我自己有手枪,干嘛用你们的?把我的短枪拿来!”  “啊?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用了?”石青山不情愿地把短矛还给了她。  亚男接过后甩了甩枪头上的污血,仔细看了看枪尖,见没有损伤,便从一个座椅上摘下个头枕套,包住枪头,扭了扭,旋转几下,枪头被摘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  石青山和刘书宝好奇的看着亚男的一系列动作问。  亚男没吱声,自顾的把没了枪尖的矛杆旋到了长矛后部,转眼一杆三米多长,古时用来冲锋陷阵的大矛出现了。  只见她打开一扇窗子,把大矛斜着慢慢伸出车外大半,双手持尾部抬起,对着一具浑身赤裸,露着生殖器的丧尸头部笔直刺出,枪尖准确的贯穿了两米半外丧尸的眼眶。  一击成功,趁那丧尸还没跌倒,亚男猛地一抽枪,手一拧,窄身摇膀,两米多外的枪尖像有灵性的蛇一样又精准的钻入了旁边一具丧尸的眼眶内。  阳光下,枪头白光点点似线,状若梨花。亚男目光随枪尖游走,眼睛看到哪里,枪尖便如灵蛇一样弯向哪里,枪身丝毫碰不到窗框,如此高超的枪法只看得石青山和刘书宝目瞪口呆。  看着亚男大展身手,石青山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直到他感觉自己的扁桃腺有些发干时,才连忙闭上嘴,咽了口唾沫。  “杨亚男,你这是什么枪法?跟谁学的?”  亚男慢慢把枪抽回,又换了个车窗伸出,嘴中道:“这叫杨氏梨花枪,家传的!”  “梨花枪?耍起来还真是像梨花朵朵,太漂亮了!”石青山由衷的赞叹。  亚男微微哼了一声,擦了擦汗,心道:“这是杀人技!如果枪尖对准你,就不觉得漂亮了!”  剩下的丧尸本就不多了,亚男不急不缓,依次打开车窗扎死外围的丧尸,很快车外就尸横遍地,连几只丧尸猫狗也没能逃脱。  按理说如此大的血腥味远处的丧尸应该能闻到,但这么长时间了它们还没有被吸引过来,证明它们对同类污血的气味完全不感兴趣,不然也不会饿死也不吃同类的尸体。  电动车门打开,一股腥臭的热浪冲进车内,几欲让人窒息。  石青山扯下一条床帘围在颈间,把头盔的缝隙包的严严实实,下车踩着丧尸的尸体几步跨到了路边。  “喀嚓,喀嚓”,尸蝇被他的大脚踩扁了几百只,剩下的被惊扰,“嗡……”像乌云一样飞了起来,碰的头盔“砰砰……”作响。  刘书宝和亚男也学他的样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踩着丧尸跳到了干净处,然后马上把围巾、头盔都摘了下来,热的满头大汗。  三人匆离开恶心的现场,来到了第一家叫“道口奋发挂车”的工厂前。  工厂铁皮大门紧锁,高墙内能看到厂房的蓝色彩钢板屋顶。从门缝往里看,院里的两个丧尸被声音吸引,正站在门内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石青山对正在沙土地上反复擦着鞋底的亚男道:“杨亚男,借你的长枪用一下!”  亚男抬头看了看铁门,门缝很窄,只能从一个方形开锁孔里伸进枪去,她怕石青山给弄坏枪杆,便说:“你把合页掀开,吸引丧尸,我来扎!”  “那好!”  石青山立刻伸手掀起了两只手掌大的合页挡板,哪知刚才他们说话的功夫,那两个丧尸已经扑到铁门上了,他刚打开合页挡板,一只丧尸的胳膊猛地从开锁孔里伸了出来,差点抓伤他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亚男平举长枪从石青山肩头与丧尸手臂和合页的窄小缝隙中迅速刺入,准确扎进那具丧尸的太阳穴中,趁它还没跌倒,又迅速拔枪一甩,另一个丧尸立刻眼眶中枪毙命。  石青山蹲在锁孔下看的明白,知道刚才亚男转瞬间把两个丧尸都杀了,刘书宝却两眼一抹黑,他见亚男持矛在小孔中一阵搅和,也不知道把里面的丧尸搅和死了没有,于是后退几步,斜背步枪,一个助跑跃起,抓住了大门上沿,双脚连蹬助力,翻到了门上跨着。  待坐稳,他往下一看,顿时喜道:“哎妈!全消停了!不光这两个,院子里还有十几个死的!你们等着哈,我先进去找个工具把锁别开!”说着抬腿就要往里面跳。  谁知他话音未落,大门一晃,石青山不知怎么竟把里面的挂锁开了,骨碌碌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唉唉唉!门上有人!”刘书宝大喊,吓得赶紧趴在铁门上,双腿紧紧夹着,唯恐摔下来。  石青山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工厂内,又回头往外看了看:“嘘!谁让你爬上去的?敢快下来!”  刘书宝嘴里不满的嘟囔囔,又原路爬下铁门,跟在亚男后进了院中。  大院子里停着几辆半成品挂车,经过一个多月的风吹日晒,已经锈迹斑斑了。  各种钢材、车轴凌乱的堆放在泥地上,锈水把地面染成了红色。  十几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散落在各处。有的脑壳破裂,有的只剩了副骨架,应该是丧尸和活人厮杀后,活人失败全死了,丧尸还有活的,就是刚才被亚男杀的那两个。  大院里白骨累累,荒草萋萋,大太阳低下却阴风阵阵,透着股萧瑟凄凉。  
  看着两排相似的平房,石青山抬手指着远处对刘书宝讲:“你搜那排房子,圆板牙有的话应该和工具放在一起,注意安全!必要时可以开枪!”  “明白!”  刘书宝军人的利落劲儿还是有的,执行起任务绝不拖泥带水,听到命令后立刻手持步枪沿路寻去。  石青山看了看那六根柱子支撑的大棚子,觉得那里面也因该找找,看这小厂的凌乱劲,管理肯定不到位,工人用完工具后不一定会交回仓库。  他抬步走了过去,发现里面都是些钢板折弯机、冲压机、切割机之类的大设备,组装工具根本没有,便又退了出来。  亚男已经把大枪分开了,又变成了一长一短两杆矛,她把短矛抛给了石青山,率先向平房走去。  这一排平房都装着防盗纱窗门,石青山趴在第一间的窗上看了看,见里面办公桌椅、保险柜、档案柜齐全,像是财务室,便略过它继续往里面走。  第二个房门亚男过去趴在窗户上随意一看,然后脚步不停继续往第三间走。  谁知她走到第三间房门时,歪头往里一瞧,却猛然打了个哆嗦,“啊”的一声,脚步快速后退,被砖头一下绊倒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呆了呆,竟抹着眼泪抽泣起来。  石青山急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扭头往门内一看,心也咯噔一下。  只见纱窗防盗门里挂着两具恶臭熏天的青紫小孩尸体,一大一小,早已脸部变形,皮肤溃烂,死了最起码十来天了。  现在的幸存者对尸体早都看麻木了,已和烂木头没什么分别了。亚男能被这两具童尸体吓哭,可能与他们出现的太突然了有关系,就在纱门里内门框上吊着,她看到时估计离着连五十厘米都不到。  吊死的人眼睛上翻,舌头伸出,满脸蛆虫的骇人模样,任谁猛然见到也会打个哆嗦。  这个原因似乎有些牵强,别的女人被吓哭有可能,但亚男不太可能。石青山想:也有可能她是见到小孩可怜才哭的,女孩子的心理太难琢磨了,搞不懂!  恶心的画面石青山已经学会了自动忽略,不往脑子里进了。他屏着气,走到这间房子的窗户处往里一看。  屋子里面还有两具大人的尸体,一男一女。男的被绑在了床上,女的挂在吊扇上,也都肚皮涨的老大,已经开始腐烂。  看男的身上的伤口和桌上空空的米袋,满地的纯净水瓶,能猜出这个男的应该是出去找饮食时被丧尸咬了,结果一个月后发病,被老婆孩子合力捆在了床上。  但是等所有的食物吃光后、对丧尸的恐惧、未来的迷惘,绝望、饥饿、无助,最终使母子三人上吊自杀,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这条道路。  触目的惨象让石青山胸口有些发堵,他没和亚男说里面的情形,走到最里面一间屋子向里看了看,见是个厨房,就招了招手,带着还默默擦着眼泪的亚男迅速离开了。  两人走回到大门口等着刘书宝,这里异味还稍小些。  石青山正在想要不要安慰亚男几句时,耳机里王宏文突然汇报道:“石队,镇上的一家超市里好像有人!”  “有人?有几个?哪家超市?”石青山忙问。  王宏文说:“在镇子另一头那家大点的超市里,有三个,不!四个活动异常的红点!”  “哦……知道了!”石青山皱眉陷入了沉思。  亚男拿出湿巾擦干了泪痕,虽然心中也好奇在哪里发现了幸存者,但她心情很低落,石青山不主动说,她也没心思问。  远远的,刘书宝小跑着回来了,边跑还咧着嘴挥舞手臂,看他手里似乎拿东西,好像是找到圆板牙了。  等他喘着粗气跑到跟前,果然说:“找到了,圆板牙!”  石青山伸手接过,见圆板牙是一个金属的中空圆环,里面带丝,有两个手柄,螺丝轻微滑了丝可以用它来纠正。  “怎么就拿了一个?和我们三角轮上的螺丝配套吗?”  “放心好了!我是干什么的?保证同样规格!我还拿了个配套的螺丝呢!”刘书宝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大螺丝帽展示给他看。  石青山点点头,这么大的螺丝帽,如果重载挂车厂里没有,其它地方就更不用想了。  “那好!咱们回去!”  “等等!你没忘什么事吗?”亚男眼睛还是红红的,站着没动,提醒他。  石青山回头:“你说耳塞啊?咱们先修好车再去超市吧!天太热了,而且徒步穿过丧尸群有些危险!”  ……  “好吗?”  石青山见亚男既不表示反对,也没同意,又小声的问了一遍。  亚男好似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言语,闪身越过石青山和刘书宝,提着枪出门了。  “跟烟一样欠抽!装逼的玩意儿!”刘书宝嘟哝了一句。  亚男似乎是听到了,回头怒视了他一眼,眼中迅速湿润,扭头“踏踏踏……”跑了。  石青山见她只顾低头抹着眼泪,也不看路,急忙跟上。他觉得亚男其实心眼儿并不坏,只是性格有些古怪,似乎除了胡振峰,她对别的男人都像是有仇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与她的什么经历有关系。  绕过被尸体包围的中巴车,石青山边狂追边对身后的刘书宝讲:“你嘴巴还是积点德吧!要不是她救了咱们,这时候哥们早被那瓜棚的尸兄排出体外了!”  刘书宝也有些诧异,自己一句话怎么可能会把女汉子惹哭?快跑几步与石青山并排起肩膀,狐疑的打量着他问:“是不是趁我不在,你欺负人家了?”  石青山斥道:“别胡说!哥是那样的人吗?”看了看远处的亚男背影又道:“不知怎么回事,刚才她看到两个吊死的小孩后就崩溃了,时不时的抹眼泪!”  刘书宝眼睛一转,“你说会不会她有过孩子,后来死了,见到吊死的小孩后触景生情?”  石青山皱眉想了想:“不可能!我观察她应该还是个雏儿,不会有过孩子的!”  刘书宝喉咙里拉风箱般呼哧喘着,“快拉倒吧你!什么时候成了阅女专家了?又忘了怎么被姓苗的那女人欺骗了?”  “别提她!刚养好伤,你又要往我心口捅刀子!”石青山怒道。  “好好好!不说!不说!那……咱说说王宏文吧!我看那狗日的好像对你女朋友有意思!”  “我早看出来了!不过他是扁担一头热,安佳根本对他不感冒!”石青山满不在乎。  刘书宝拉住了他的胳膊,热的伸长了舌头,擦着流淌的汗水道:“哎妈!真是风一样的女人!她跑的太快了!咱追不上,找树荫儿歇会儿吧!”  石青山望了望,见亚男已经跑出了镇区,路上遇到的几个丧尸也都被她挑死了,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便和刘书宝走到了路旁一堵墙的影子里坐下,摸出软塌塌的烟点上了。  
  “我说,你可别大意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出来冒险,留下王宏文守着你的女人,他就等着捡便宜呢!”刘书宝一本正经的警告石青山。  石青山洒然一笑,看着他道:“我想过!如果我万一真死了,安佳跟了他也算有个依靠,总比孤身闯荡好!”  刘书宝无奈:“你还真想的开!可别活着的时候就被他撬了墙角!你又忘了苗菲菲的教训了?”  石青山一瞪眼:“还说!”  刘书宝急忙作势扇了自己个嘴巴子,“我他妈嘴聋了,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石青山吸了口烟,缓了缓吐出道:“王宏文这人吧,心事大,胆子小,用强的事估计他不敢干,不然我也不会带上他。咱们到了中海后就给他找个安全地方安顿好,共患难一场,我要尽力做到问心无愧!”  “你这人啊,别的地方都挺好,就是太善良、太死板了!”刘书宝感慨。  石青山笑道:“什么时候善良也成缺点了?现在这世界上不缺坏人,如果善良的人多一些,说不定人类还能度过这道难关!”  “那倒也是!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走吧,早修好车,早上路!”刘书宝扔掉烟蒂,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刘书宝乱用词的毛病石青山早就习惯了,也没挑他的语病,踩灭烟头,起身向着隐约可见的亚男背影追去。  两人在烈日下跑得满身大汗,回到小河边时,见王宏文正在一个地头的机井边站着,用细绳拴着的一个铁皮罐头盒往几个脸盆里提水,三个女人在他旁边围着看热闹。  “你们在干什么?”石青山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问。  “打水洗澡啊!”安佳说。  石青山连忙走过去:“井里的水没污染吗?可不要冒险,必须烧开了再洗!”  “装什么专家?”  雪梨指了指脚边的大铝合金箱道:“我都化验过了,这眼水井没被污染!再说了,只要撒上药粉,什么寄生虫都就杀灭了!”  石青山看了眼她那个敞开的大箱子,里面果然有些瓶瓶罐罐,药粉、仪器,都各自分隔在不同的区域,塞的满满的,怪不得抬得时候那么沉!  “挺有先见之明啊?那以后用水不用提心吊胆了!多打几盆哈,等我们修好车也要洗洗!”  雪梨说:“水有的是,但没有地方洗啊!只要你能弄一顶帐篷来,你的洗澡水我负责了!”  石青山看了看四周道:“这里连个鬼都没有,谁看你们洗澡?待会把战车倒过来,轮流去车后洗就行,我给你们把风!”  雪梨撇了撇嘴,闪烁的大眼睛盯着他道:“哼!就怕某些人坚守自盗!”  石青山顿时嘴拙了,腮帮子扯了几下说:“我……和书宝修车去了,这桑拿天儿,真要热死个人!”  王宏文一下一下的往上提着绳子,见石青山走了,偷眼看了看安佳,见她依然无动于衷,忍不住道:“我觉得石队不会偷看的!鱼都钓上来了,哪还有放鱼缸里看的,都是直接吃了!”  三个女人听王宏文话中有话,都疑惑的看向了他。  安佳见王宏文眼睛直往自己这边偷偷斜,心想:“这个王蔫吧!那条鱼肯定是暗指我,嘲笑别人倒瞪起眼来了!”  雪梨想:“这王宏文一直不阴不阳的,难道那晚石头误闯我浴室里被他看到了?”  亚男则警惕起来,“什么鱼上钩了?他们有什么阴谋?难道那天在图书馆,姓石的接近小雪真是有预谋的?”  三人各怀心思,揣测着王宏文没头没脑的话,但主角早逃跑了。  刘书宝已经从拖车上拿下了千斤顶和备用支撑轮,穿上机械骨骼准备修理三角履带了。见石青山过来,便抓起拖车后部用力一抬,让他把千斤顶和弹药箱上拆下的木板塞进缝隙中。  石青山照做,把千斤顶支在了木板上,压动液压杆,慢慢把拖车升高,三角轮被顶离了地面。  刘书宝人胖能出汗,衣服早湿透了。他擦了擦流进眼中的汗水,蹲下整理好金属履带,又把里面的泥巴仔细清理干净,拿出圆板牙,套到螺丝杆上,用力旋了一遍。待退出时,螺杆滑的丝已经修正好了。  石青山帮忙撑着履带,刘书宝慢慢把承重轮套进去,拧上了螺丝帽,紧住,轻轻转了一下,轴承转动顺滑,成功了!  两人把地上的大坑用泥土填了,踩实,松开千斤顶,落下拖车,只用了半个小时,三角履带轮便顺利修好了。  忙活了一通,两人浑身沾满了泥巴,刘书宝嚷嚷着:“赶紧拿水朝我身上泼!快要被蒸熟了!”  “我来!”  雪梨自告奋勇,端起一盆井水,嬉笑着跑过来。  “等……”  石青山说还没说出口,一盆水“哗……”的泼到了刘书宝身上,他在旁边,也溅了脸上不少。  石青山生气了:“先把机械骨骼脱下来,短路就麻……!”  谁知他话只说了半句,安佳也端着一盆水跑过来,“哗……”迎头泼了他一头一脸。  井水冰凉,石青山鬼嚎一声,扭头就躲,猛地看见地上自己朝上放置的头盔已经灌了半盔水,慌忙拾起往外倒:“我日,你们……”  石青山顾不上和她俩算账,赶紧把对讲机电池拆下来,甩了甩水,重新一装,“噗……”一股青烟升起。  “完了!你们两个败家娘们,这玩意儿坏了去哪修?”石青山沮丧极了。  安佳和雪梨知道闯了祸,提着盆子站在旁边大眼瞪小眼,没了嚣张劲儿。  刘书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这也怨你!不把线路板弄干净就往上装电池,能不烧坏吗?懂不懂?”  “就是!抓破屁股赖人!懂不懂?”雪梨听刘书宝语气对己方有利,立刻反咬一口。  “事后诸葛亮!刚才怎么不说?”石青山对刘书宝发牢骚。  “行了!行了!多说也没用!你们让开,我把战车倒出来,洗完澡就去镇上找个万用表,看看能不能修好。”刘书宝说。  “唉……只能这样了!”石青山长叹一声。  等战车上了沥青路后,六个人轮番打水,在车后冲了个凉。又把脏了的衣服洗干净,挂在车顶上晾着,这才启动战车向镇区行去。  走到瓜地时,刘书宝停下车,又下去挑了十多个西瓜抱到拖车里,恒温架子里也缝插针冰了两个,这次拖车真被塞的满满当当,连走廊也无处下脚了。  西瓜虽然不是人类生存必需的食物。但人都快死绝了,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种,这种经过人类深度改良的水果能不能自我繁衍,可真就不好说了。  石青山没有下车帮刘书宝搬西瓜,而是紧盯着雷达屏幕。上面无人机反馈回来的图像让他感觉有些诡异。  
  雷达屏幕上有四个标注是人形的红点,竟然轻松的在丧尸群里反复穿梭。他们去哪里,丧尸群就跟到哪里,就好像粉丝在追逐明星一样,狂热、兴奋,追到后马上就把明星里三圈外三圈围起来。  但更奇怪的是,那四个红点所在的位置与地图上的超市和一家宾馆的位置重合,他们来去没有丝毫阻碍,仿佛路上没有楼房、围墙和丧尸一般。难道他们竟还能穿墙越户?  雷达工作提示音“滴滴”的响着,车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雪梨也看懂了屏幕上的蹊跷之处,紧张兮兮问:“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啊?”  “不是人会是什么?”石青山反问。  “会不会是变异丧尸啊?”雪梨压低嗓音说。  刘书宝正好回到车上,闻言立刻呛道:“你还是科学家呢?它们真要是变异丧尸,我就立马下车乖乖让它们吃了!只让丧尸变异,不让人类进化,谁陪它们玩儿?”  “谁说你没进化?我看你肚子又大了不少!”雪梨讽刺他道。  “肚子大明明是退化好不好?”刘书宝回到座位上,启动战车,很快到了校车被困住的地方。他把铁铲放到贴近地面,挂上低速档,慢慢把黏黏腻腻、血糊糊的尸体都推到了路边沟里,又加速向前行驶。目标是镇子另一头最大的“家全福”超市。  土拨鼠一样拦路的丧尸又开始增多了,但这次回来的人坐上了战车,不用再躲着它们了。  刘书宝加大了油门,战车尾部一沉,如炮弹一样射出,车顶上晾的衣服被风吹的烈烈作响,就像一辆插着黑旗的重载火车一般,在小街上横冲直撞。  钛合金尖铲“乒乒乓乓”,夹杂着丧尸头骨、腿骨碎裂的“喀嚓”声一路不绝,牙碜的让人只想捂住耳朵。  撞上尖头铁铲的丧尸立刻就像陀螺一样,旋转着摔进沟中,飞向屋顶,撞个正当的还会在空中解体,霎时四分五裂。  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只跑了不到一分钟。  当战车呼啸着离那座两层超市越来越近时,屏幕上那四个清晰的红点仿佛才听见动静一般,像突然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了,霎时与其他一堆丧尸融到了一起。  一条小巷子中呼啦涌出一堆灰头土脸,肋骨凸显,胸部干瘪的饥饿丧尸,就像一堆干枯的树枝,摇摇晃晃,连滚带爬,向战车扑来。  刘书宝在超市前停下车,众人丝毫不理会围过来的丧尸,都紧盯着那四个行动异常红点的位置。  红点分布在供销宾馆和超市内以及和宾馆与超市中间的巷子里,是人还是进化丧尸,马上就会有结果了!  围上战车的丧尸“啪啪”不停拍打着车身,撕咬着履带,紧张的气氛在车内蔓延。  王宏文拿着武器手柄的手有些颤抖,屏幕上的景象太邪门了,不免让他直往进化丧尸上想。  突然,那四个红点动了,有一个进了超市,与里面的人汇合,向门口慢慢潜来。另外一个则快速穿过围墙进入了供销宾馆中。  车里的人瞬间目光都集中到了超市的卷帘门上。但屏幕上的红点却偏离了卷帘门,竟然走到了墙边停住了。  实在太诡异了!  车上的人都想:难道它们能隔墙透视,或者准备穿墙而出?  “快看上面!他们在楼顶!”安佳清脆嘹亮的嗓音吓得众人皆是一哆嗦,灵魂差点脱壳而出。  所有人目光同时向上望去,只见楼顶边缘站着一个拿枪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小胡子青年,两人正小心的踩着楼沿向下窥视。  战斗状态下,车载机枪是随着炮长视线移动的,那两个人见下面车上的机枪突然对准了他们,立刻吓得一躲没了踪影,红点向着供销宾馆方向逃去。  怪不得那几个红点能穿墙越户在丧尸群中如无人之境。原来他们是在楼顶间架了桥穿梭,这样丧尸便只能干瞪眼却够不到他们了。  战场雷达能穿过一层楼板识别出活动的物体,却标示不出高度,所以才会出现车内人的误判。  刚刚虽然时间很短,但雷神已经识别出了冒头这两人的身份。  他们两个是叔侄关系,都是本地人。年长的叫赵建武,是开运输公司的。  年轻人叫赵虎,是道口村的民兵连长,有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过的记录。  两个人看到战车后便仓皇向着供销宾馆逃跑,行动有些反常。  见是大活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超能力的怪物出现,会使用各种大威力武器的人类,还会是地球主宰。  战车外面丧尸越聚越多,后面那些没被撞死的也都执着的慢慢追了上来。  石青山分析了一下形势道:“老王,你朝后面那辆小货车发射一枚榴弹,把丧尸都吸引过去。”  “好!”  王宏文遥控炮塔转向来路,按动手柄,“咔”,一发榴弹“咚……”射向了两百米外路边停放的一辆电动小货车。  “轰”的一声,货车中弹后马上四分五裂,主体被炸的飞起了几米,又重重的落下,碎屑“咻咻”乱飞,冲击波使沿街店面的玻璃齐声碎裂,顿时如水晶落地,“哗啦啦……”脆响。  天崩地裂般的声音让丧尸立刻停止了拍打战车的动作。  它们是被寄生物种夺取了躯体的人类,智商很低,但好奇心很重。这有点像傻狍子,狍子胆小谨慎,但经常会被巨大的好奇心害死。你朝它开枪,只要打不死它,它必定还会回来看看刚才是什么东西发出的那么大动静。  不过,狍子经过千万年进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它们虽然好奇心重,但胆子小,跑的快,繁殖力强,所以才能在地球上存活。  丧尸恰恰相反,它们不但智慧低,而且跑的慢,贪婪、贪吃,天不怕地不怕,并且还有个最大的缺陷,不能繁殖。所以注定会慢慢消亡。  小货车爆炸后,傻丧尸都被震得一愣,有一个被声音吸引,离开了战车,剩下的马上蜂拥跟去。  雷达屏幕上那叔侄俩在超市楼顶边缘停住不跑了,并且隐约有叫骂声传来,稍顷,传来了“啪啪”两声枪响。  “开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们起内讧了?”石青山很纳闷。  刘书宝立刻把战车往前开到了巷子口。  
  超市和宾馆之间是个死胡同,两家的楼房隔巷子相邻,超市两层高,宾馆有三层。两座楼房有高度差,超市的楼顶在宾馆的二楼和三楼之间。  战车开到了巷子口,众人往里看去。只见赵氏叔侄俩此时正抬着一架梯子往宾馆东山的二层窗户上放,但每当梯子快碰到窗台时,就会被窗户里面伸出的一支拖把推开,阻挠他们放下。  从雷达上看,宾馆院子里现在有两个人,还有那个在窗户里拿拖把的人雷达上没显示,所以宾馆里最少有三个人。  赵氏叔侄俩抬梯子累的满头大汗,嘴里骂骂咧咧的,只要那拖把一露头,拿枪的赵建武就会对着窗户开枪,但总打不中里面那个人。  两人见实在是放不下去了,略一商议,合力把梯子抽回,高抬起,搭在了三楼窗台上。  刚放稳,那赵虎便手脚齐用,顺着颤悠悠的梯子往对面爬,被烈日晒的油亮的脸上,汗水顺着下巴滴哒落下。  谁知他眼看就要进入宾馆窗子时,差一步,那只拖把又从三楼窗户里伸了出来,顶着不让他进。  赵虎抓住拖把头就要往外夺,里面那个人趁势一推、一松手。赵虎闪了一下,在梯子上失去重心,手臂车轮一样挥动着,慢慢向旁边歪倒,猛地抱住了梯子,吓得车里的安佳和雪梨一阵惊呼。  众人本以为他安全了,谁知窗户内那人又伸出一双手把梯子用力往外推,马建武举着枪要打,却怕误伤赵武,在超市边缘跑过来跑过去找角度,始终不敢开枪。  窗户里那人居高临下,用全力把梯子推离了窗台,却再没余力做任何动作,赵虎趁机往梯子上翻,两股劲作用在梯子上,却让梯子翻转起来,赵虎手一滑,这次没勾住,“啊”的一声惨叫,栽下七八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虎子!”  赵建武见侄子摔下去了,大喊一声:“马麻子恁马勒个逼!”抬手对着宾馆窗户“啪啪啪……”开了几枪,打的玻璃“听铃乓啷”碎落,有片大的碎玻璃“咔嚓”落地,”差点插中横在地上的赵虎,车内观战的人又跟着一阵紧张。  “马麻子?”石青山脑中突然想到了父亲的上司,住自己家楼上的肉联厂厂长马东强。他年轻时生痘在脸上留下了一个个的大坑,外号就叫“马麻子。”  “难道是他?”  “不会!这地方距离自己家还有一百多公里,马东强不可能到这里来!肯定是巧合!”石青山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他通过喊话器道:“赵建武听着!赵建武听着!我们现在要过去查看一下赵虎的伤情,命令你马上把手枪扔到地上!马上把手枪扔到地上!”  赵建武听见喊话的人竟知道自己的名字,明显一愣,俯首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赵虎,眼睛转了转,小步跑到离战车最近的超市楼角,向战车问:“你认识我吗老兄?”  石青山喊道:“我知道你是谁!现在全国实行军管,你持枪攻击他人,违反了法律,必须立即缴械!”  赵建武听到石青山的话后,头又“咻”的缩了回去,开始慢慢后退,越退越快,红点急速向着超市后部逃去。  刘书宝嘴中“渍渍”出声道:“老铁,这家伙恐怕做亏心事了!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雷达显示,赵建武穿出超市后并没有停步,而是一直弯弯绕绕的往镇子后方去了。  四周的丧尸被枪声和石青山的喊话声又引得往回走来,被爆炸声吸引的大波丧尸也在接近。  石青山忙说:“不管他了!书宝,用战车堵住巷子口。雪梨,你跟我下去看看那赵虎的伤势!”  “哦,那好吧!”雪梨不情愿的解开了安全带。  刘书宝揉了几把方向,把战车堵在了巷子口上。  “赵建武往村部逃了,你们快去追他!”一个人从宾馆三楼窗户探出头来,挥着手臂大声喊。  石青山立刻看向大屏幕,“马东强,52岁,永安肉联厂党委书记、厂长。”几个关键字一下跃进了他的眼中。他欣喜若狂,立刻钻出战车大声喊:“马叔,我是石青山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爸妈……”  谁知没等他说完,马东强却突然把头缩了回去,石青山的半句话憋在了胸中,脸上的喜悦渐渐消退。  等了半分多钟,他见马东强没再探出头来,便拉着脸坐回舱中。  “石头,这个马东强欠你钱吗?为什么见了你就跑?”安佳好奇的问。  石青山落寞的摇了摇头,“他是我的邻居,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  雷达屏幕上,马东强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汇合了原本在院中的那两个红点。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红点突然跑向了宾馆大门处,马东强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那个红点,拦住了他。院中剩下那个红点微一迟疑,也跑了过去,三个红点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众人都通过雷达屏幕猜测着宾馆里面发生的事情时,王宏文突然道:“那个人爬起来了!”  石青山扭头看去,见从梯子上摔下的赵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抬头想往上看,谁知左腿一软,又仰天摔倒了。  “雪梨,穿上护具!咱们下去看看他。”石青山边说话边从武器架上摘下一把05步枪,带上湿漉漉的头盔,打开舱盖爬上了车顶。  “嗬嗬嗬……咯咯咯……吼……”  战车的一侧黑压压的一片头顶,已经围了密密麻麻几层丧尸,指甲挠的车身吱吱作响,见他出现,立刻如打了鸡血般,露出牙齿躁动起来。  一股股臭味从他们头发里、身上、裤子里散发出,熏的石青山两眼金星直冒。  屏气忍了半天,雪梨才戴着口罩、头盔,穿着防弹衣,手拿一把05手枪,慢吞吞爬了出来。  石青山先跳进了巷子里,搀扶她踩着履带下了战车,两人迅速跑到了又挣扎着坐起来的赵虎眼前。  “你怎么样?头晕不晕?感觉哪里不舒服?”雪梨蹲下,接连问了有些恍惚的赵虎几个问题。  赵虎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抬眼见是两个陌生人,回头见巷子里没有丧尸,便拉下眼皮,捏着大腿有气无力道:“腿使不上劲儿!有些胀疼!”  “不想死就别捏!”雪梨没好气的道,“你的腿很有可能骨折了!”  “啊?那怎么办?我不想瘸啊!”赵虎马上哭丧起脸来,现在腿断了,可没有人会去养活它。  雪梨问:“你们这里幸存了几个人?有没有大夫?”  赵虎抬手擦了把汗,抹了满脸鲜血。他刚才手扶到一块碎玻璃上了,伤口还血流不止。  “我们这里还有五个人活着,有个学兽医的大学生。”  “学兽医的也行!你喊他出来,让他给你接骨。”雪梨道。  “啊?可他是给猪看病的!不会给人治腿呀!”  “猪腿和人腿差不多,你叫他出来就行,我教他给你治!”雪梨显得胸有成竹。  
  赵虎踌躇着答应了雪梨,扭脖子朝宾馆高墙里喊:“徐一飞,我腿断了!你快出来给我治治!”  “徐一飞!你听到了没有?”  赵虎翻着三角眼喊了几声,墙内没有回应,便又哭丧起脸对雪梨道:“他们要造反,不会管我了!”  “对了!我叔呢?你们看到我叔了没?”他忽然四下寻找起赵建武来。  “不用找了,你叔跑了!”雪梨道。  赵虎满脸的横肉抖了抖,低声骂了一句:“我艹他娘的!”  石青山没吭声,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赵虎,通过他的言行举止,越看他越像个祸害,便不想让雪梨救他了,开口问:“里面除了马麻子和大学生,还有一个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造反?造谁的反?”  赵虎抬眼打量了一下身着军服的石青山,眼珠转了转道:“还有一个是我媳妇!马麻子想独占她!”  石青山摸了摸下巴,心中对赵虎的话半信半疑。  他内心是觉得赵虎在撒谎的,但又了解马麻子确实是个女人迷,这在他们厂内人尽皆知,所以才会有些不敢确定。  雪梨听出了赵虎话中的语病,八卦的问:“什么马麻子想独占你媳妇儿,难道你媳妇儿以前是共享的吗?”说完自己脸倒红了,但幸好戴着口罩,别人看不出来。  赵虎脸色变了变,似乎不太好回答她的话,突然“哎哟”一声,哀求道:“我的腿开始疼了!两位朋友,我是这个村的民兵连长,党员!求你们救走我吧!呆在这里我会死的!”  装的太假,雪梨不为所动,“不是还有你叔吗?他还能不管你呀?”  赵虎一脸苦相:“快别说我那个叔了!只要有人拖他后腿,别说我这个侄儿啦,就是他亲生儿子他也照样不管啊!”  石青山抬头看了看宾馆的窗户说道:“想让我们救你可以!但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被我听出有半句假话,那你就等着被丧尸活撕了吧!”  赵虎马上举起手掌发誓:“兄弟,只要你们把我救走,我保证如实回答,如果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石青山缓缓点了点头:“那好,我问你,你们有几支枪?赵建武那支左轮枪是从哪里弄得?”  赵虎马上回道:“就一支枪,那是我和他拼死去派出所里找来的。”  “嗯”,石青山知道他没有撒谎,现在左轮手枪只有基层民警配发,别的地方很少用,便又问:“宾馆里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赵虎脸上又出现了为难之色,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她是我媳妇儿,不过是今天的,明天就不是我的了!”  “哦?那明天是谁的?”石青山问。  “明天是我叔的!”  “后天呢?”  “后天又是我的了!”  雪梨瞪大了眼睛:“你真和你叔共享一个女人啊?”  赵虎点了点头。  “那……那个女人原本是和谁结的婚?是你还是你叔?”雪梨八卦的问。  “她才二十五岁,说还没结过婚!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赵虎如实回答。  石青山见他问一句说一点,顿时不乐意了,板着脸道:“你把里面那三个人的来历都说一说,别属牙膏的欠挤!”  赵虎抹了把汗,愁眉苦脸道。:“能不能把我抬到一个阴凉地方,我快热死啦!”  站在大太阳底下,石青山也出汗了。他看了看四周,弯腰把双臂伸到赵虎腋下,把他拖到了宾馆高墙下的阴影里。  “现在说吧!要不要伺候你个水?”石青山面孔阴阴的。  赵虎吧唧了一下嘴,偷偷抬眼看了看他,没敢说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媳妇儿和马麻子是一起从永安市逃来的。开始他们谎称是父女,后来我发现马麻子半夜跑到她房间啪啪啪,这才暴露了!”  雪梨不好意思听下去了,“哼”了一声,扭过头走开了几步,背身继续竖着耳朵偷听。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成了我媳妇,一次完事后我就问她,为什么你这么年轻漂亮,非要跟个糟老头子?我媳妇说,她也是被骗的!她妈妈和马麻子是一个厂的,她妈妈是会计,马麻子是厂长,都在一栋宿舍楼里住。丧尸爆发后,马麻子找到她,说离他们一百公里的核电站没人值守,很快就会辐射泄露,要想活命就跟着他的越野车跑。我媳妇当时信以为真,就跟着他跑到这里来了……”  “等等!”  石青山突然制止了赵虎的话,皱眉问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媳妇吗?她叫苗菲菲!”  “哼!”石青山面色不虞,“果然是她!”  “你也认识她吗?兄弟。”赵虎好奇的看着他问。  石青山没理他,虽然苗菲菲早已经和自己各分东西了,但听到她堕落如此,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  雪梨回过头来,开玩笑道:“怎么石头?那苗菲菲不会也是你媳妇儿吧?”  石青山摇了摇头,指着巷子尽头一个小门问赵虎:“那里能进宾馆吗?”  赵虎连忙说:“那里通宾馆后院,不过是锁着的!”  石青山抬腿迈过他,拿出万能钥匙走到那个后门处,从开锁孔伸进手去打开了挂锁。  雪梨见他要进宾馆,忙跑步追过去,紧紧的跟着挤进了铁门。  “哎,你们别把我扔在这里呀!等等我!”赵虎惶恐的四周看了看,顾不上腿疼了,也趴在地上,拖着一条断腿匍匐追去。  雪梨小跑着与石青山并肩前行,不时歪头打量一下他的表情,见他始终阴沉着个脸,也没敢问话,乖乖跟着他经过小菜园,由厨房进了楼,穿过餐厅,来到了宾馆前院。  这个宾馆不大,只有一栋主楼,前后两个院子,沿街是两层的铺面,留出一间的地方作为宾馆进出的大门,此时大门被桌椅和各种杂物封住了。  大门两侧有三个男女,一坐、一蹲、一躺。  满头鲜血,躺着一动不动的是马麻子。  坐在旁边喘着粗气的,是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瘦弱男青年。  蹲着的女人石青山一眼就认出了,果然是那苗菲菲!  
  石青山停下脚步,远远端详着苗菲菲。  人是不能放在一起对比的!在没见安佳和雪梨之前,他一直认为苗菲菲最漂亮,但现在看来,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几人还是有差距的!  这几年,每当想到苗菲菲,石青山的心脏就会闷得慌。谁知真见到她了,不但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有了一股陌生感。  看来,在时间面前一切都是脆弱的,包括爱情!  苗菲菲头发凌乱,衣服被扯破了,样子很狼狈,蹲在地上不住的干呕着。  她用手背抹了抹嘴,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远远站着的石青山,也马上认出了他。  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上学,恋爱,偷尝禁果,实在太熟悉了!熟到哪怕通过黑夜中的一个背影也能互相认出。  苗菲菲眼睛突然模糊了,手背静止在了嘴巴上,胸部不再起伏,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看着她滚滚的泪水,石青山的心莫名一软,这时才发现,自己心中对她的仇恨,仿佛早就烟消云散了。  从小到大,不管她怎样欺骗和捉弄自己,自己都是会很快的原谅她。苗菲菲就像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叛逆、任性、自我,这次相信她已经尝到了这些缺点带来的恶果。  石青山不准备拿她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麻子,扭头就想原路返回。  “等等!”  苗菲菲突然爬起,向前追了几步。  “你……你还没回家吧?知道石叔和阿姨去哪里了吗?”  石青山猛地转身:“我爸妈还活着?”  看着石青山期待的眼神,苗菲菲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们还活着!”  石青山欣喜若狂,双拳攥着一挥,兴奋的道:“他们还在家吗?我这就回去!你……你要跟着吗?”  苗菲菲眼神复杂的看着警惕的雪梨,摇了摇头道:“他们被部队接到航母上去了,你回去也找不到人!”  “航母?”  苗菲菲点了点头。  石青山盯着她的眼睛,在确定她不是撒谎后,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  知道自己的父母没出事,他仿佛觉得,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败自己了。  什么丧尸、巨鼠、人渣,尽管来吧!自己受过那么长时间的训练,唯一擅长的,就是杀戮。  萦绕心头月余的焦灼消失后,石青山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一股让人心安的踏实感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雪梨甚至感觉,他的体型都高大了不少。  石青山用下巴指了指血淌了满地的马麻子,“你们把他打死了吗?”  苗菲菲回头看了看马麻子尸体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大学生,摸着自己的脖子咬牙恨恨道:“如果不打死他个鳖养的,我就会被活活掐死了!”  石青山打量着苗菲菲,明显感觉她变了,变得泼辣了许多。看来这几年在她身上定然发生过不少事情。  雪梨突然道:“石头,这里太热了!我们回车上去吧!”  石青山回头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和朋友说几句话!”  雪梨瞥了他一眼,没走,挥手扇着风监视他。  石青山见雪梨头盔下的脸热的通红,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缕的,怕她中暑,指着院墙边的一棵大柳树道:“咱们到树下说,那里风凉!”  两个女人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大柳树下。  沉默了一会儿,苗菲菲首先问:“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石青山缓缓点点头:“好!挺充实的!”  苗菲菲苦笑一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但我知道肯定是我的原因,是我对不起你!”  石青山心底又微微荡起了波澜,但很快就平息了。他看了看旁边眼睛闪闪发亮雪梨,没有回避她,想着电脑摄像头中看到的一幕,低着头问道:“我很好奇,那次你过生日,在你房间那个秃顶的胖男人是谁?”  苗菲菲脸突然胀得更红了,低下头支吾着说:“你,你都看见了吗?那……那是我们银行的领导,那天你说回不来了,是他陪我过的生日。我……我那晚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石青山胸口又是一闷,赶紧安慰自己,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情都过去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谈话暂时中止,热风吹拂着柳条敲打在石青山的头盔上。头顶上的知了“知了,知了”的叫着,仿佛在说:“知道了,知道了,原来如此啊!”  两人心中的谜团彻底解开,石青山明白了苗菲菲为什么会背叛自己,而苗菲菲也知道了石青山突然不理自己的原因。  站在门口的大学生身上溅满了血,眼睛盯着石青山的枪,似乎有些害怕,但又不知被什么吸引着,开始磨磨蹭蹭往柳树下走来。  石青山打破了沉默,问苗菲菲:“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跟着部队去航母上呢?”  苗菲菲长叹一声:“是我太傻!竟然会相信马麻子的鬼话!他自作聪明,说我们北边那个核电站建的较早,不能自主停堆,要带着我躲避核辐射。结果我们离开永安一天后,就在收音机里听到部队让所有人到永安市民广场集合,海军会派直升机把所有人都接到航母上。但等我们匆匆赶回去时,已经晚了,整个家属院都人去楼空!你家的门上贴着你爸妈留下的讯息,告诉你部队已经来接他们上航母了,让你不要担心,看到后马上想办法联系他们。”  石青山微微颌首,心想:“看来父母是真的安全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去的哪一艘航母呢?如果按日期来算,当时在海上执勤的应该是河东号和沪海号,他们在其中一艘上的可能性最大!”  苗菲菲说完后看了看磨蹭到她身边站着的大学生,又偷瞄了美丽青春的雪梨一眼,吞吐着哀求道:“青山,你……能不能把赵建武和赵虎那两个王八蛋都杀了?看在我们相识二十年的份上,求求你了!”说着就要下跪。  “别介!”雪梨抢先一步挡在了石青山身前,伸手托住了苗菲菲,“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他怎么能管呢?”  苗菲菲急了:“他们两个不是好人!我们这里本来有十个幸存者,陆续有六个被害死了,我起码知道有三个人是直接或间接死在他俩手里的!”  石青山吃了一惊,这事赵虎可是没提起过,他还以为叔侄俩最多是胁迫了苗菲菲呢。联想到赵建武的仓皇逃跑看来,他们应该是真有问题!  
  “六个人都是被谋杀的?你详细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石青山决定把这件事弄明白,一是为了伸张正义,二也是想最后帮一次苗菲菲。  “他们都是非正常死的!最开始是这个宾馆的老板半夜被人敲了闷棍,老板娘也受尽屈辱后,被掐死在了床上。我怀疑动手的人是在两个外地来拖挂车的司机,因为后来其中一个人说……说我的手……感比老板娘的要好!”  苗菲菲似乎不太好意思对石青山开口,但还是说了,一个多月的地狱般生活已经让她的羞耻感变得麻木。  石青山眉心紧锁,淡淡问:“那这两个货车司机又是怎么死的?”  苗菲菲说:“他们两个起了内斗,一个人把另一个打死了。活着的那个后来又被藏在床底下的赵建武和赵虎半夜出来用枕头闷死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哦……那还有两个人呢?”石青山又问。  苗菲菲恨恨的说:“还有两个人是挂车厂里的混蛋打工仔,这里的梯子就是他们带来的。两个死变态把梯子架在房顶上一路走来,本来是想到超市里找吃的,结果途经派出所时找到了一把手枪,来到这里就称王称霸,后来被赵建武和赵虎灌醉,扔到墙外喂丧尸了!”  真实的谋杀情节从苗菲菲嘴中娓娓道来,直听的雪梨心嘣嘣乱跳,忍不住问:“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苗菲菲脱口而出:“还不是想争夺我和超市的控制权?一群人面兽心的王八蛋!没一个好人!”  这时她突然记起了站在旁边的大学生,急忙柔声道:“不包括你一飞。你对姐姐很好,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没……没事,菲……菲菲姐,我我我……”叫徐一飞的大学生脸一红,结巴的说不出话来,顿时手都没处放了。  石青山看了眼落满苍蝇的马麻子尸体问:“马麻子为什么要撤了赵氏叔侄的梯子,难道他们也要杀他?”  苗菲菲“哼哼”冷笑:“他色迷心窍,成天缠着我!我故意跟赵建武和赵虎添油加醋说了,他们说要找机会收拾他。可能马麻子看出了不妙,所以抢先动手了!”  看着苗菲菲露出了报复后畅快的笑容,石青山越看越觉得陌生。曾经天真、阳光的萌妹子硬生生被现实改变成了腹黑女。  石青山有种心痛的感觉,感慨人生的无常,世事沧桑。心惊末世下人类流露出的黑暗欲望与恐怖的贪恋。  看来,无忧无虑的岁月,平静的生活,似乎不可能再回来了。  外面“吱”一声尖利的喊话器啸叫,“老铁,你们干什么去了?听到回个话!”刘书宝等急了,开始用高音喇叭喊他。  石青山把步枪甩到背上,轻轻一跃,抓住了两米半高的墙头,探出头去说:“待会儿我们就出去,别急!”  刘书宝忙伸出头,指着巷子上空说:“你看那个赵虎……”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散发着恶臭的丧尸熏的涕泪横流,急忙缩回身去,“砰”的关上了舱盖。  石青山扭头一看,只见赵虎不知怎么弄的,竟然把梯子架到了宾馆三楼和超市楼顶,正拖着腿往对面超市那边爬,此时都爬到梯子中央了。  他见被发现,双手立刻一松,加速像对面滑去。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石青山翻上墙头坐着,“咔嚓”拉了一下枪栓。  赵虎打了一个哆嗦,双手刚攀上了超市楼顶,就想打滚避开可能射来的子弹,但他似乎忘了有一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竟然动作变形没滚下梯子,“啊”一声惊叫,又悲催的摔下了楼去。  “喀嚓……”  一声清晰的骨头断裂声,赵虎的伤腿先落地,强大的冲击力直接使腿弯成了九十度,红白相间的锋利骨茬从牛仔裤里钻了出来,他顿时晕死过去。裤子破洞里,鲜血像加了水泵般,一股股往外喷扬。  石青山把子弹退膛,跳回到了围墙里,对雪梨说:“赵虎想逃没逃成,又从二楼摔下去了!”  “What?”  雪梨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道:“这就叫No zuo no die!这次恐怕他活不了了!”  几人匆匆从后门绕出去,见果然被雪梨说中,赵虎腿上锋利的骨茬割断了自己的腿部大动脉,鲜血流了满地,脸色灰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了巷子口被战车挡住的丧尸,尸群像波浪一样,越晃越高,有几只丧尸竟然被挤到了浪尖上,立刻扒住了战车顶,疯狂的爬过战车,跌落进了巷子里,连滚带爬冲来。  石青山没有开枪,巷子就像个放大器,即使加了消音器的开枪声也会变得巨大,那样只会更加刺激丧尸。  “赶紧退进去!”他慢慢后退,掩护其他三人进了宾馆后门,把门销上,捏了挂锁。  “活该!可惜没让丧尸活吃了他。”苗菲菲咬牙恨恨的道。  石青山看了眼紧跟着她的徐一飞,问苗菲菲道:“你有什么打算?用不用把你们带到一个安全聚居地去?”  “安全的聚居地?真有绝对安全的聚居地吗?”苗菲菲似乎对形势有些悲观。  石青山想了想道:“没有!”  苗菲菲眼中光芒一暗,自嘲的一笑,问:“你要去哪里?还回永安吗?”  石青山摇头说:“既然我父母没事,永安也没人了,我就不回去了!我们要去南方!”  “哦……南方……”  苗菲菲似乎有些失落,怔了一会儿,偷偷瞄了眼雪梨,指着脚下的菜园道:“不住几天吗?这里有干净的水,还有各种蔬菜吃!”  她手指的小菜园里种着黄瓜、西红柿、扁豆、茄子等蔬菜,地边有个开口井,倒扣的大缸被掀翻了,露出了下面压的电缆和水管。看来这里一直在偷偷采用地下水,所以才会有好多人没感染。  石青山看了一眼道:“不了,我们还有重要任务!”  “哦……”  又是一阵沉默后,苗菲菲突然进了菜园,摘了一大袋子黄瓜、西红柿放在雪梨脚下,“我们吃不了就坏了!你们路上当水果吃!”  “谢谢!”雪梨乐呵呵的收下了。  苗菲菲勉强一笑,看向了徐一飞:“一飞,你想去安全区吗?”  “菲菲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徐一飞急忙表态。  “我想在这里留下!你也要留下吗?”  “嗯,你留下,我就留下!”徐一飞似乎迷上了这个大自己五六岁的姐姐。  苗菲菲微微颌首,回过头来对石青山说:“青山,我们不走了!人性太险恶,反正都是苟延残喘,与其去了受人欺负,不如在这里自由自在的了却残生!”  石青山默默点了点头,斟酌了几句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和苗菲菲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话的,而现在说每一句话都要思量一会儿,很累!  
  石青山趴在门缝上观察着外面的巷子,视野有限,看不到丧尸,只能听到“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和撕扯皮肉弹回的“啪嗒”声。  他拉下话筒,想呼叫刘书宝询问一下外面的情况,却发觉耳机里静悄悄的,这才想起对讲机坏了。  雪梨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别忘了耳塞!”  “哦,对!差点忘了。”石青山回头问苗菲菲:“这个超市里面有没有耳塞?”  “耳塞?游泳用的吗?”  “游泳用的也可以,能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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