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外国电影,电影封面是一个人的朝圣封面图片一双腿,一个腿穿的西服皮鞋,另一个腿是乞丐装,破鞋露着脚趾

韩国一部电影情节是一个女孩腿残疾他被社区人欺辱后来,自杀变_百度知道
韩国一部电影情节是一个女孩腿残疾他被社区人欺辱后来,自杀变
我有更好的答案
她都一一的承受下来,血缓慢地滴在雪白的连衣裙上,她只想得到他们的关爱,但是到了圣诞节的那一天,没有人会想到她,她只是众人的手里玩弄的玩具,她心灰 意冷,但是一切无用,当她慢慢死去的时 候你说的是韩国电影 公寓安炳基导演的对面楼房里有个下肢瘫痪的女孩子,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另外还有两为夫妇更是将她当 成试验小白鼠,给她施药打针,其他人正在房间里享受着幸福的时光。所以她选择了报复,她逐渐地开心起来,但是随着时间段变化,这群人也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  一个大学生强奸了她,一个女儿女婿到国外居住,被一个人丢在家中的老妇人,一次车祸将父母和她的双腿夺去,楼房里的人们都好心的将她收养,她本来有个 美满的家庭,做了许多吃的,非让这个女孩吃完,她还是想给这群人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过来看她就会救会她的命,让他们全死在虐待自己的方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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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太平洋的西海岸,有一座充满激情、活力四射的秀丽城市——麦金,这座城市每天都上演许多光怪陆离的事件。我们的故事就从这座城市开始。  四月初的一天上午,麦金城的天气就像那猴儿的脸突然间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暖风习习、碧空万里,转眼间便浓云密布、雷雨交加。在著名的商业大街——金砖大道上冒雨跑来了一位年轻人,他白色的旅游鞋踏在浸水的大理石路面上溅起朵朵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角。雨下得又急又猛,好像又粗又硬的雨鞭抽打在他的头上身上,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找个地方避避雨的意思,看样子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办。  这位冒雨前行的年轻人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杰克·史密斯,二十三岁,一米八八的个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高挺端正的鼻梁,清澈深邃的蓝眼睛,平时喜欢穿一身牛仔装,住在离这儿不远的一栋公寓里。杰克刚才出门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酷哥,现在却形象大损,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落汤鸡”。他箭一般地冲进了一栋摩天大楼,迅雷电视台就在这座气势庞大的建筑物里。  杰克是迅雷电视台的见习生,还有三天既满三个月的见习期,届时如果能够得到老板弗雷德·科迪的认可,他将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正式员工。杰克平日的工作是猎取各种有价值的新闻图片、影像提供给老板,他酷爱这份工作,两个多月里四处奔波拍摄到大量新闻资料,今天早晨他正准备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突然接到了老板的电话,他一刻也没敢耽搁,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对未来抱着美好幻想的杰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电话铃响的那一刻起,命运的恶作剧将与他如影随形。  杰克“呼哧呼哧”地跑到弗雷德的办公室门前,站在门外喘息片刻,用手捋了捋水淋淋的头发,整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敲门走了进去。  弗雷德的办公室非常宽敞,临街的那面墙上有两扇大窗户,尽管如此,可能由于天气阴沉的缘故,这间办公室看上去还是显得有些昏暗。弗雷德倚在窗前望着下面的大道,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花岗岩般的冷。  看到杰克进门,弗雷德眼睛一闪,他走到墙角取过一条毛巾递给杰克:“来,擦一擦。”话音里充满了关心爱护。  “谢谢!”杰克接过毛巾擦干脸上、头上的雨水,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他微笑着问道:“科迪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弗雷德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感到屋里有些闷热,他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一扇窗户,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表情看着杰克:“这个鬼天气真要命,是不是感觉很热啊?”  杰克不知道老板准备唱哪出戏,他幽默地接道:“还好,我刚在外面冲了个淋浴。”  杰克的话音刚落,弗雷德的眼睛又是一闪,他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顺着杰克的话茬接了下去:“噢,看来你适应天气变化的能力很强,我相信你肯定也能适应我的决定。”弗雷德稍稍停顿了一下,委婉地说道:“这段时间尽管你表现得很敬业,但我还是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你被解聘了。”  弗雷德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把杰克一下子给打蒙了。真料不到老板的决定竟像今天骤变的天气,来得这么突然。杰克痴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盯着弗雷德一叠声地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弗雷德面无表情地看着杰克,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厌烦,似乎对杰克的追问很不满意,他不紧  不慢地说道:“你恐怕也知道,麦金城的私家电视台逐年增多,竞争日趋激烈,如果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持续不断地拿出具有震撼力的报料。“  杰克一听这话急忙辩解:“我过去拍的……”  不容杰克把话说完,弗雷德突然提高嗓音,不留情面地打断了他:“我要的不是那些只供人们消磨时间的东西,你明白吗?”  场面僵住了,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弗雷德冷冰冰的眼睛像钢针般扎着杰克那颗受伤的心。看着老板冷漠无情的眼神,杰克清楚被炒已成定局,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离三个月的见习期只差三天了,如果不力争,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杰克咬了咬下嘴唇,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恳求道:“科迪先生,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拍到您想要的东西,请相信我!”  弗雷德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把杰克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右手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开了口:“好吧,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不能证明自己……”弗雷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咧了咧嘴,耸耸肩膀,歪着脑袋冲杰克摊开了双手。  “谢谢,我会证明自己的!”杰克冲弗雷德微微一鞠躬。虽说只有三天,但毕竟还有机会。杰克强打精神走出了电视台。  面临失业的压力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杰克的心头,让他感到沉甸甸的。而天气呢,还在恶搞似的继续开着玩笑,暴雨洗礼后的麦金城阳光洒满了大地。走在大道上的杰克感觉到衣服上的湿气逐渐散去,周身暖和起来。雨后的空气清新怡人,杰克贪婪地猛吸了几口略带泥土芳香的新鲜空气,懵懂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他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向远方望去。是啊,要证明自己,但是能够证明自己的东西又在哪里呢?  杰克现在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真期盼有人能给他提供点帮助,可是谁是他的贵人呢?他首先想到了铁哥们汤姆。汤姆何许人也?汤姆是杰克的死党,一个身材魁梧的热心肠黑人小伙,在麦金城零点拍卖行当保管员。杰克有一段时间没光顾这家拍卖行了,不知道最近那里是否征集到一些待拍卖的奇珍异品。  杰克满怀希望地拨通了汤姆的手机:“嗨,汤姆,最近有好东西吗?”  不用明说汤姆也知道杰克所谓的好东西指的是什么,他立马回答:“抱歉,哥们。如果有你需要的,我保证在第一时间内通知你。”  “好吧。”杰克心里刚刚燃起的那点火星瞬间又熄灭了。  气温渐渐升高,加上心情郁闷,杰克身上燥热难忍,他解开了牛仔外套上的扣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突然他感到身体被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似乎有哪个好心人在头顶上空为他撑起了一把大大的遮阳伞,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向上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变成了一尊雕塑,他仰着脖子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咒。几座高清晰的摩天大楼赫然呈现在半空中,身著各式服装的人们在楼群店铺之间幽灵般地穿梭,真切异常,甚至连人的五官也清晰可辨。  杰克呆呆地盯着天空,仿佛置身梦境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难道是幻象?杰克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千真万确!绝不是什么幻象!眼前的景观简直就是以蓝天为银幕放映的一段栩栩如生的影片。  天啊!“海市蜃楼!”杰克浑身打了个机灵,终于省过神来。上帝保佑!这可是麦金城历史上前所未闻的奇观,他颤抖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摄影机。  海市蜃楼持续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就突然消失了。如果不是有手头的影像作证,杰克真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一场梦,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走运,离开电视台还不足十分钟,就搞定了他急需的影像,太不可思议了!  杰克恋恋不舍地凝视着那片出现过奇迹的天空,激动的心情胜过中了头彩。呵!有了这段影像,老板一定会刮目相看!没再耽搁,他拔腿跑回了迅雷电视台。  杰克激动万分,以至于忘记了礼貌,门都没敲,推开门直接冲到了弗雷德面前,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急促地喘着气,不连贯地说出了下面的话:“这是我刚刚在外面拍到的一段海市蜃楼影像,您一定感兴趣!”杰克把摄影机上的存储卡取出来,用微微颤抖的手递给了弗雷德,内心的喜悦毫不掩饰的在脸上流露出来。  弗雷德起初看到杰克走了没多长时间又唐突地跑进来惊了一跳,听了杰克断断续续的话语后,他眉头微微一皱:“刚才拍到的海市蜃楼?我怎么没看到?”  杰克用手抹了抹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笑着解释道:“出现的时间很短,大概您没有注意到。”  弗雷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伸手接过存储卡插在了电脑上,电脑屏幕上出现了那段海市蜃楼的影像。他仔仔细细地反复观看了多遍,随着遍数的增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眉间拧出了个疙瘩,最后他抬起头,神色严峻地瞥了杰克一眼,把那块存储卡从电脑上拔出来递还给杰克,绷着脸说道:“荒唐!这哪是海市蜃楼,清晰得简直就是一部电影片段。”弗雷德说这话时,刻意把“清晰”二字加重了语气。  刚才还情绪高涨、信心百倍的杰克,此刻却好像被弗雷德兜头浇了一桶冷水,感觉是透心凉,进门时脑海中描绘出的美好蓝图就像那肥皂泡泡全部爆裂了,本以为凭借这段神奇的影像可以十拿九稳地重新获得老板的赏识,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惹得老板动了怒。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老板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自己当时兴奋得忘乎所以,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啊!海市蜃楼都是虚无缥缈的,绝不可能如此清晰,稍有点基本常识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可是让杰克搞不明白的是那不是海市蜃楼又会是什么呢?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皮夹克的年轻职员手拿文件走了进来,他叫劳尔,看见弗雷德正情绪激昂地对着杰克讲话,很知趣的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杰克接过存储卡辩白道:“就算不是海市蜃楼,但是刚才它确实出现了。先生您……”  杰克刚刚说到这里,弗雷德毫不客气地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用毫无商量的口气说道:“好了,年轻人,这件事到此为止。”  弗雷德的手举起时,杰克的心仿佛沉到了冰冷的湖底,寒冷窒息的感觉袭遍全身,看着面前这个盛气凌人冷眼望着他的老板,杰克那种年轻人贯有的脾气再也压制不住,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冲动:“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看来我太高估了你,你并不需要新东西!”  杰克讥讽的口吻溢于言表,但是这露骨的讥笑并没有激怒弗雷德。杰克这个初生牛犊还是太嫩了,他怎能玩得过弗雷德这个老江湖,否则占据多年的位置不是白坐了吗?听了杰克的冷嘲热讽,弗雷德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怒意,反而“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撕掉脸上的阴霾,换上了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孔:“不,年轻人,你错了,我很需要一些新鲜的东西。如果你能拍到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尼斯湖怪、特里斯湖怪,我定会照单全收。”说完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杰克。  处在盛怒情绪之下的杰克并没有去细细品味弗雷德的话,相反却被他后面的说话内容吸引住  了。杰克只听说过声誉全球的尼斯湖怪,还从没听人提起过离这儿不算太远的特里斯湖里也有湖怪,他仿佛猛吸了一口大麻,精神一振:“你说什么?特里斯湖怪?”  “嗯,是啊。”弗雷德打着哈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说完就撇下杰克转过身去招呼劳尔了。杰克本想再详细询问一下特里斯湖怪的情况,但看到弗雷德那冰冷的后背,他犹豫了,欲言又止,道声谢匆匆走出了房门。  劳尔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感觉到杰克已经走远了,出于对刚才所发事件的浓厚兴趣,他张口问道:“科迪先生,你认为那小伙子拍到的影像是什么?”  弗雷德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包天,没有什么不敢做的,竟然敢拿用电脑特技合成的影像来蒙我。我之所以没有当面戳穿,是不想让他难堪。”  “哦!”劳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他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张口转向了另一个问题:“科迪先生,特里斯湖真的有湖怪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哈哈哈哈,当然没有什么湖怪,刚才我只不过是打了个比方,为的是让他知难而退。”弗雷德笑着回答。  劳尔绷直了身子,两眼紧盯着自己的上司:“没有湖怪!可是我看那小伙子好像把你的话当真啦!”  “嗯?不可能吧。如果连这样的话都信以为真,只能说明他太幼稚了。他也不动动脑子想想,现在哪有什么湖怪呢!”弗雷德说着连连摇头。  真别说,劳尔的确说中了。弗雷德无意,杰克有心。三年前,杰克乘船游玩,通过高倍望远镜瞭望特里斯岛,这座与麦金城隔海相望的小岛在烟霞云雾笼罩下像座虚幻的海上堡垒,据说岛内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淡水湖,人称特里斯湖,更是鬼魅异常。喜欢冒险的杰克心动如潮,向往有朝一日能够亲临实地,一览怪湖真面目。现在,这个封存在记忆里的念头被弗雷德信口开河的一句话重新唤醒,在他看来,传言中鬼气森森的特里斯湖中即使出现了湖怪也不足为奇,在这种潜意识的支配下,即将加入失业大军的杰克,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很轻易的就相信了弗雷德的话。他暂时把拍摄的“海市蜃楼”抛到一边去了,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湖怪上,这样的爆料新闻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明明知道去特里斯湖拍摄湖怪危险重重,但是为了摆脱眼前的困境,得到梦寐以求的职位,其次也是为了心中曾经的梦想,只好冒险一试了。时间紧迫,他决定马上就去特里斯湖。  既然有人光顾过这座神秘之岛,杰克坚信一定能够从这座看似铜墙铁壁的孤岛四周找到一条进岛之路。离开电视台后,他径直去了旅游码头。  码头上并排停靠着十几艘小型游艇,杰克找到船主问道:“先生,租条船一天多少钱?”  “一百元。”船主伸出食指晃了晃。  “给。”杰克顾不上讨价还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船主。  “拿好。”船主难得遇上一个如此痛快的顾客,他接过钱也爽快的把钥匙递给了杰克。  杰克驾驶游艇离开了码头,这里海水湛蓝,蓝得醉人。海上风平浪静,成群的海鸥在低空翱翔,它们时而冲向蓝天,时而扑向大海,有几只静立海面,高昂着脖颈,嘴里叼着战利品,好像在彼此炫耀赫赫战功。虽说海上风景如画,但是杰克却无心欣赏这一切,他只是加足马力,直奔特里斯岛。两个多小时后,他抵达了特里斯岛,围着这座海岛缓慢地绕了一圈,他终于在一个隐蔽处发现了一条毫不起眼的狭长山涧,凝视着两边高入云天的悬崖,他屏息凝神,忐忑不安地穿  过阴暗的山涧,慢慢地驶入了梦想中的神秘之湖。  特里斯湖波平如镜,四面环山,风光旖旎,最高山峰海拔不过300米,山上苍松翠柏,一年四季常青。虽说离外面的大陆不算太远,但这儿人迹罕至,是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世外桃源。岛外的海面涛声阵阵,岛内的特里斯湖却是静谧无声,里外差别之大,连一向自诩胆大的杰克也不免心怯起来,他熄灭马达,把船停泊在湖面上,打开摄影机,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湖面。时间慢慢流逝,三十分钟过去了,但在这空寂的湖面上却犹如度过了三十年,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徐徐的微风轻拂着面颊。杰克用手按了按“砰砰”狂跳的心脏,又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紧张的神经承受着异常的安静。盯着静如至水的湖面,他不免猜疑起来:这里真有湖怪吗?  此刻杰克的头脑比在弗雷德的办公室时清醒了许多,他开始后悔自责自己在急昏了头的情况下草率行事,当时为什么不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呢?现在看弗雷德提供的这里有湖怪的消息或许只是道听途说,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鲁莽行为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哎!”杰克叹口气,懊恼地捶了捶头。  杰克正在胡思乱想,巨大的水浪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稍稍松弛了一点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他抬起头,眼前的情景骇得他发不出声,硬是把尖叫噎在了喉头:前方四百米左右的湖面处,从水下冒出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河马状平滑的背脊,在春日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黑幽幽阴森森的亮光。  “湖怪!”杰克终于大叫出声。真得感谢科迪先生,他提供的信息准确无误!谢谢了!杰克惊喜交加,刚才的恐惧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调整摄影机对准湖怪一阵狂拍,此时此刻他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单等着湖怪全身露出水面的那一刻了。  真有杰克的,平日脑子很灵光,到了这关头他的脑瓜也没闲着,想象力极为丰富:“这怪物的头是什么样子?象虎鲨、海龟,说不定还像九头蛇长了九个脑袋……”他一边在脑子里勾画出一幕幕画面,一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湖怪,眼睛眨都不敢眨巴一下,唯恐错失了最精彩的镜头。  那湖怪呢,恰恰和杰克相反,很沉得住气,好像有意磨练杰克的耐性,它像个大家闺秀似的羞答答地停在远处纹丝不动,吊足了他的胃口,突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杰克压了过来,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距离越来越短,速度越来越快,黝黑的背脊象一座巨大的煤山逼近杰克,杰克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思维骤然停止,身体失去了知觉,幸好这种状态只停留了短暂的几秒钟,杰克很快恢复了意识,他手忙脚乱地启动了马达,掉转船头加速逃逸而去。此刻的他全没了刚才的精神气,吓得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就会掉到湖怪的血盆大口里。  游艇终于冲出了特里斯湖,驶离了特里斯岛,到这时杰克才敢斗胆回头观望。谢天谢地!湖怪没有追出来!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软软地滑坐在驾驶座旁,冷汗浸透了衣衫。  撇开杰克暂且不提,单说劳尔从弗雷德办公室里出来之后,他一直在回味杰克拍到的那段海市蜃楼影像。为了验证那段影像,趁着午休时间,他打开了办公室的电视,将频道转到了他们的竞争对手天宇电视台的午间新闻节目,播音员正用他那极富磁性的声音播诵最新报道:“很多市民来电,声称今天上午暴雨过后,他们在空中目击了麦金城千年未闻的海市蜃楼,有趣的是海市蜃楼景观正是麦金大厦及其附近的楼群,更有趣的是有位老先生坚称他在海市蜃楼里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容貌清晰无比,甚至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让人遗憾的是海市蜃楼出现的时间极短,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收到有关的录像。”说到最后,这位播音员幽默十足地来了一句:“真的很羡慕那位老先生,希望有一天大家能看到我在穹苍之上为你们播报新闻。”看到这里劳尔傻了,他呆呆  地盯着电视屏幕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我得马上向科迪先生报告。”  坐在劳尔身旁的一位同事听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不明就里,转头询问道:“劳尔,你咕哝什么呢?”  劳尔直言相告:“上午有人把拍到的海市蜃楼影像送给科迪先生看,可他坚持说那是用电脑合成的,把那个小伙子打发走了,事后我看科迪先生还很恼怒呢。”  这位同事刚才也看到了新闻报道,他沉思片刻,好心劝道:“劳尔,我认为你还是不说为妙。”  “为什么?”劳尔疑惑地看着同事。  “你难道不了解我们老板的性格吗?”这位同事看着劳尔,对着他伸出四个手指:“四个字,固执己见。”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如果你将咱们竞争对手播报的内容告诉他,那等于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他可是个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啊。你想想,日后你在这里的日子还能好过吗?”劳尔点点头,觉得同事言之有理,于是打消了向弗雷德汇报的念头。  杰克这时候归心似箭,他驾驶着游艇以最大时速返回麦金城,在返程途中,他一直小心谨慎地留意着身后的海域,却独独忽视了空中的一架直升机,这架直升机一直在他头顶上空紧随着他,看上去好像在为他保驾护航呢。  下午杰克返回了麦金城,兴奋得忘记了饥饿和疲劳,从码头直接折回到了迅雷电视台。他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弗雷德的办公室,激动地大声吆喝:“我拍到了特里斯湖怪!”说着把摄影机里的存储卡取了出来,高举着在弗雷德的眼前晃动。  弗雷德好似看到一个鬼影快速地飘进了办公室,待看清是杰克大惊,他似乎没听清杰克的大喊大叫,追问了一句:“你拍到了什么?”  “我拍到了特里斯湖怪!”唯恐老板听不清楚,杰克又自豪地大声重复了一遍,看着老板的双眼闪闪发光,手里的存储卡伸得更靠前了。  弗雷德并没有杰克想象中的欢喜,听了他的话,弗雷德的眼睛抖动了一下,他用一种罕见的古怪眼神盯了杰克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杰克,你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很好。多亏你透露了消息,我才能拍到湖怪,真是太感谢你了!”杰克高兴得忘乎所以,根本不可能去考虑弗雷德的弦外之音,更有意思的是,他这么说着还冲弗雷德递上了感激的眼神。  杰克的话把弗雷德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溜达出的一句话竟让眼前的这位帅哥神经失常,看着杰克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样子,他犯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这位中了魔的小伙子解释。这个时候真希望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正在弗雷德焦急万分、手足无措、祈祷无果的时候,房门“咣”的一声被野蛮地撞开了,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没有任何言语,他俩径直来到杰克身边,一人架起杰克的一只胳膊就往外走,杰克扭动着身子奋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他被两个大汉紧紧夹住,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一点也动弹不得。其中一个大汉出门时回头对惊呆了的弗雷德解释说:“他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我们把他带回去。”事情来得太快,杰克还没省过神来就已被那两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难堪的局面终于摆脱了,弗雷德长吁了口气,摸着后脑勺自言自语:“哎,可怜的孩子,原来疯了啊。”  杰克一直在发懵,他被拽出了好远也没想到发出求救声,而这时两个大汉已经干净利落地夺走了他手里的存储卡,并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撒丫子就跑。  和地面碰撞后产生的剧烈疼痛让杰克清醒过来,他强忍着痛爬起来追了出去,边追边气恼地喊道:“强盗!还我的东西!”杰克的动作毕竟还是慢了半拍,等他追出大楼时,两个大汉早已不知去向。  突如其来的抢劫犹如一只无情的大手残忍地撕碎了杰克心中刚刚绽放的希望之花,光天化日之下被野蛮抢劫,还被污蔑成精神病人,这真是奇耻大辱!绝不能让这两个恶棍逍遥法外!一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怒火中烧的杰克想到了报警,警察或许能帮他追回那块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存储卡。他急三火四地跑到了附近的警察局报了案。接案的警察对这类小案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例行公事做了记录,平静地告诉杰克耐心等待消息。警察的答复让杰克彻底失望。  杰克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警局,他踯躅在大楼下的阴影里,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折腾得他身心疲惫,全身像散了架似的。他很想摒弃梦魇般的记忆,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刚才的一幕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遍遍在他脑海里放映,他的心口火烧火燎的难受。上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如此捉弄我?杰克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禁不住伸脚朝着想象中的强盗狠狠地踢去。这下可好,强盗没踢到,脚却不偏不倚踢到了路灯的灯柱上,钻心的疼痛立刻上传到大脑皮层,他抱住脚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杰克就这么倚着灯柱坐着,任凭微风吹乱了他的发梢。随着脚的痛楚渐渐消退,心中的怒火也慢慢熄灭,他开始静下心来思考:那两个人为什么要抢他的存储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一阵凉风吹过,杰克打了个冷颤。难道是因为他拍到的湖怪影像?可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这些疑问闪电般地划过脑际,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杰克摇摇头,站起身,拍拍屁股,慢慢向前走去,努力地整理着思绪。  
    哈博大厦座落在金砖大道上,就在杰克苦思冥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的同时,一场不同寻常的交易正在这栋大楼的第三十层的一间办公室里进行。这间办公室属于一家私人影像研究所,主人亨利是一位著名的影像专家,他六十出头,棕灰色的卷发,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鼻梁上架付金丝边眼镜,穿件休闲花格呢外衣,一付文质彬彬的学者模样。亨利的办公室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办公桌,屋子中央还立着一个三角支架,支架上放着一台外型酷似“望远镜”的仪器,它是亨利最近新研制的影像机,靠墙的书桌上有一台不大的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惊怵人心的魔术节目:美女变野兽。  此刻亨利正和本市的商业大亨马龙在一起商谈转让影像机的事宜。据说马龙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业奇才,从外表看上去他相当年轻,这一点似乎和他目前商业大亨的身份不太相符。马龙是个标致的美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透露出他的精明强干,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眼眉上方有一道约三厘米长的刀状疤痕,非常醒目刺眼,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件华丽的服装上打了一块破补丁。站在马龙身边的是他的助手卡尔,穿着一件闪着亮光的银灰色西服,傲慢的神色在脸上时隐时现。  亨利手里拿着一个带触摸屏的遥控器介绍说:“这台影像机使用了最新的全息和声源移位技术,并配有专用的影像记忆、影像控制和影像跟踪程序。”亨利的语气听起来高深莫测,他边说边操作,影像机的镜头自动对准了电视屏幕,转瞬间遥控器的触摸屏上也同步出现了电视里的魔术节目。  马龙和卡尔开始还能认真倾听,表情也很专注,但没过多长时间便显得心不在焉了,目光随后游移到了节目中的美女身上去了。  亨利察觉到立刻参透了这二人的心思,他嘴角微微上扬,停顿片刻,接着继续说道:“你看,使用影像机可以把虚幻的影像单独地拿出来放到现实中,用于拍电影、做广告、表演魔术,不仅能够产生神奇的效果,而且还可以节省大量投资。”他在触摸屏上点击了一下节目中的美女,美女影像的轮廓线立刻闪烁起来,亨利就像在大变活人,当他按下遥控器上的影像按钮时,那位美女影像如幽灵般赫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形象逼真,活灵活现,仅凭肉眼观看,根本无法分辨出美女的真假,马龙和卡尔呆了,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  亨利微微一笑:“这是从电视里拍下的影像,你可以改变‘她’的大小。”随着亨利手指的移动,眼前的美女忽大忽小。“你还可以调控‘她’的形体。”美女忽胖忽瘦。“你还可以给‘她’易容。”美女的容貌、发型和服饰不停地变换。“加上声音,配上音乐。总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她’。”音乐声响起,美女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着腰肢翩翩起舞,舞姿婀娜动人。  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尤物,马龙的脸上露出了色迷迷的表情,当美女舞动着跳到他跟前时,他出其不意地张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姿势,可是他却扑了个空,身子向前一趔趄,险些摔倒。  看到马龙尴尬的样子,亨利笑着解释道:“这个美女不是实体,只是个影像,你抱不住她,不过她会很听你的话。”亨利投其所好地操作了几下遥控器,美女踩着舞步走过来亲密地挽住了马龙的胳膊,并转脸朝马龙妩媚地一笑,马龙受宠若惊,眼望着美人,咧着大嘴傻笑。为了形象地介绍功能,亨利又说道:“你走几步试试。”马龙前后左右走了几步,不管他怎么走动,身边的美女始终像膏药般粘着他寸步不离。马龙惊呆了,眼睛不自主地转向亨利,似是在向他寻求答案。  亨利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说道:“这是影像跟踪效果。”  “影像跟踪?”马龙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  看到马龙充满疑问的眼神,亨利并没有马上解释,他在遥控器的触摸屏上操作了几下,马龙身边的卡尔一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庞大的人熊,它后腿直立着,两只阴沉沉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龙,突然它仰起毛绒绒的脑袋咆哮了一声。马龙刚才还是满心欢喜、眉飞色舞,现在却惊得几乎是灵魂出窍,他脸色惨白,想跑脚却不争气,腿抖了几抖,瘫倒在地上。  亨利本想给马龙演示一下影像机神奇的效果,没想到他空长了一副强健的躯壳,人熊影像竟把他吓成这副德行,亨利连忙关闭了影像机,人熊随即消失,卡尔恢复了原样。亨利扶起面无血色的马龙:“不要害怕,我使用的就是影像跟踪效果,刚才这位先生只不过是披上了一件影像人熊外衣。怎么样?看不出来吧。”  马龙抹掉满头的汗珠,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神了!太神了!简直就和真的一样!”  亨利抚摸着影像机说:“是的,可以说是以假乱真。把它用在传媒行业,绝对是个最佳帮手。”  马龙早已被影像机的神效所折服,他双手一拍,豪气十足地大声说道:“很好,我们成交!”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道:“它的户外效果如何?”  亨利把握十足地说道:“一千米以内绝对没有问题。今天上午我还用它在麦金城上空模拟过海市蜃楼。你们没见到吗?”马龙和卡尔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亨利看着二人很随意地说:“走,我们到楼顶去,我可以当面再给你们演示一遍。”  马龙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垄断这项技术,自然不希望户外演示过于显山露水,于是他尽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很喜欢魔术,我们还是看看户外魔术表演吧。”  亨利爽快地应道:“好啊。”  三人拿着东西来到大厦顶层。放眼望去,麦金城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造型独特的建筑,浩瀚的大海,连绵起伏的群山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风景画。亨利走到楼边,支好三角架,装上影像机,操纵遥控器,刚才的美女再次临现。  指着美女,亨利解释说:“这是事先储存在影像机里的影像。”  随着亨利的操作,一根影像钢丝从哈博大厦楼顶刹那间延伸到对面的楼顶,美女迈着舞步,轻盈地跳上了钢丝,她把细长的丝线当成了平衡木,在上面熟练优美地做着空翻、跳跃等高难度体操动作,同时还不忘忙中偷闲抽空回头给马龙抛个飞吻,马龙和卡尔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赞叹声。  亨利却不以为然:“这没什么,还有更精彩的呢。”他兴致勃勃地继续操作遥控器。瞬间,一辆造型新颖别致的摩托车飘然出现在钢丝上,摩托车沿着丝线飞快地驶向美女,美女敏捷地纵身腾跃,骑跨在摩托车的座椅上,她驾驶着摩托车在钢丝上做起了运动中的空翻、跳跃等超高难动作。摩托车慢慢地渐变成了一只威猛的森林狮王,它驮着美女腾空跃起,在两栋大楼之间飞奔,雄狮长长的鬃毛和美女飘逸的长发、亮丽的衣裙随风飘舞,就象神话传说里描述的情节一样,勾起人无限的遐想。  犹如投入水中的石块,魔幻般的奇观很快便引起了行人的骚动,惊呼声随之四起:“快看!那是什么?”喊声吸引了更多的行人驻足仰望。情绪低落的杰克刚好踱到了这栋楼下,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沸腾的人群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如果不是听到有人喊了声“外星人来了!”他恐怕就低垂着脑袋麻木地走过去了。当他木呆呆地抬头看到所谓的“外星人”时,浑身打了个哆嗦,全身的细胞就像接通了电流似的亢奋起来,刚才的沮丧情绪一扫而光。“天啊!美女和野兽!上帝保佑,我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太糟!”他手脚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备用存储卡插入摄影机中。  原本秩序井然的街道变得拥挤不堪。就在这时,哈博大厦的楼顶上发生了意外的事情。一阵强风吹来,三角支架随风滑向了大楼边缘,它的一条支腿陷到了楼边的排水槽里,糟糕的是亨利没有把影像机牢固地安装在三角支架上,它随着三角支架的倾斜猛然被向外甩了出去。亨利见势不妙,急忙伸手去抓,结果只抓到了三角支架,忙乱中手里的遥控器随着影像机一起越过楼缘掉下了大楼。  从如此高的地方坠落,影像机的命运可想而知。谁料到难以置信的奇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广告气球挺着大肚腩托住了下坠的影像机和遥控器,在它肚皮上弹跳了几下之后,两样宝贝开始顺着气球表面慢慢下滑,凌空砸到了在下面正忙着拍摄的杰克怀里。杰克猝不及防,惊得手一松,本能地抱住了掉下来的影像机和遥控器。他自己的摄影机呢?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地上解了体,存储卡弹出来,蹦蹦跳跳地跳着摇摆舞钻进了旁边的下水道里。  杰克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冲上了脑袋,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像被麻痹了一般瞪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身处一场恶梦之中,脸色变得死灰。今天真是背运到家了,无论他如何小心谨慎,但还是防不胜防,刚才损失的还仅仅是影像,现在却连摄影机也一块儿给报销了。  俗话说:如果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这话用在杰克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杰克愣了半天神才醒过来,盯着伴随自己多年的摄影机,他有一种撕裂心肺的痛感。抱着一丝侥幸,他蹲下身,把怀里的影像机和遥控器轻放在脚边,捡起摄影机试着修了修,可是无济于事。看着脚边的肇事者,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腾地一下站起来,像一只受伤的狮子咆哮起来:“混蛋!这是谁干的?”然而他的喊声在人群中显得苍白无力,顷刻间淹没在嘈杂的议论声中了,没有人看他,更没有人搭理他。杰克呆呆地站了会,垂头丧气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影像机和遥控器,丢了魂似的向不远处的一家维修店走去。  摩天大楼楼顶上的亨利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他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迅速向着幽黑的最底处滑去。影像机是他的全部寄托,是他的生命,即便摔得支离破碎,也要把它捡回来。亨利拔腿欲向楼下冲去。  马龙连忙伸手拦住了近乎发疯的亨利:“你疯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摔碎了!如果砸到了人,你还要吃官司,这不是闹着玩的!”马龙指指卡尔:“别急,让他帮你下去看看。”马龙给卡尔使了个眼色,卡尔会意地点点头,转身朝楼下跑去。  亨利听马龙一说犹犹豫豫地停下了脚步,他绝望地喊道:“它是我多年研究的心血!”  马龙沉默片刻,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可以再多造几台!”  亨利捂着自己的额头蹲到地上,痛苦地低语道:“我已经没有钱了,它耗尽了我所有的积蓄。”  马龙俯身拍拍亨利的肩膀:“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两人合作,我出钱并为你提供实验室,你负责制造影像机,越多越好,我们共同使用,赚的钱五五分成。”  亨利失神地盯着地面好长时间没有吭声,马龙以为亨利不相信他的话,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瓷瓶照片,指点着说:“你看,这是我准备送到拍卖行拍卖的中国宋代瓷瓶,价值连城。这类宝物我还有很多,你根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其实亨利考虑的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他缓缓地站起身,疑惑地望着马龙:“你要这么多影像机干什么?”  马龙的眼睛忽闪了一下,马上咧嘴一笑:“当然像你说的用于传媒啊,我要打造我的传媒帝国。既然这种仪器如此神奇,我们肯定能赚个金银满钵。”  亨利思考了一会,他本不想同马龙合作,但鉴于再无资金制造心爱的影像机,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好吧,我们合作。”  听到亨利博士同意合作,马龙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心中暗暗的高声大笑,但他表面平静如常,不动声色地说道:“好!不过,你能否改进一下,加大投射范围,让外观更加新潮时尚?”  亨利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我试试看。”  卡尔这时候来到了楼下,街上的人群已经散开,他盯着地面沿着街道一寸一寸地搜寻起来,那认真的劲头简直就像是在沙子里淘金,可惜白忙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连一粒影像机的碎片也没有发现。  此时杰克万念俱灰,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神情恍惚地徘徊在大街上,惊喜和痛苦的画面在他大脑里交替闪现。上帝再次捉弄了他,得而复失,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开始杰克只是把这种经历看成是时运不济,无奈的把上帝当成了发泄怨气的出气筒。但是现在他却被折腾怕了,对这种命运的游戏开始将信将疑,既期待奇迹的再次来临,同时又担心奇迹后出现的意外,就像深陷股海不能自拔的投资者一样患得患失,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态他踱到了摄影机维修店。站在门外,他做了个深呼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倾吐出去。  杰克是这家维修店的老主顾,看到熟悉的身影,店主热情地招呼道:“你好,杰克。”  杰克顾不上寒暄就把摄影机递了过去:“快帮我看看,这个还能修吗?”  店主接过摄影机看了看,又摆弄了几下,摇摇头遗憾地说:“损坏得太严重,没法修了。”  杰克心疼地看着维系自己饭碗的家把式,刚刚压制下去的火气不由自主的又升腾了起来,他对着影像机恨恨地骂了句:“你这该死的刽子手!”店主吃惊地张嘴看着杰克。真不敢相信,这个温文尔雅的小伙子,竟然当面对他说出如此的粗话。看到店主惊愕的表情,杰克意识到这老先生误会了自己,他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指着影像机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它,是它砸坏了我的摄影机。”  杰克的这番话让店主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杰克手里的影像机,看到这个新鲜玩意,他颇感兴趣:“这是什么?能让我瞧瞧吗?”  杰克毫不在意地随手把影像机递给了店主,店主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看到影像机的背面有几个小字,他眯着眼睛凑近试着念了出来:“影像机。”  “影像机?影像机是干什么用的?”杰克心不在焉地问道。  店主大为惊讶,他抬起头:“怎么,你自己的东西都不清楚?”  “我刚捡到的。”杰克看似平淡的回答里隐隐含着愤怒。  店主打开了影像机的触摸屏:“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仪器。”  杰克一听这话来了点兴致:“这东西很特别吗?”  店主用手指点着影像机说:“对。你看,它的左半部分是一台可选像的高档摄影机,点击这个触摸屏可以选像拍摄,右半部分看起来好象是一台特制的投影仪。”  听了店主的话,杰克眼睛一亮:“什么?高档摄影机?”  店主点头道:“是啊。听说去年阿尔法公司就开始研制这种新产品,只是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见到。”  杰克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点,他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我是因祸得福了。”店主不解地看着杰克,但他又不便过问,于是把影像机递还给杰克。  杰克接过影像机,没有流露出半点惊喜,表情反而凝重起来,嘴里小声嘀咕着:“难道又是一个奇迹?”店主莫名奇妙地看着有点神经质的杰克,他哪里知道杰克的心思:经过两次变故,杰克笃信上帝的恶作剧又即将降临到他的头上。他很担忧接下来要发生的意外,这个意外又会是什么呢?他茫然无知,心思重重地走出了维修店。  
    尽管意外地得到了一台高档摄影机,但杰克却是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回想今天的经历,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举起右手,看看手中的这个肇事者,嘴角不经意地上牵了一下,店主的话在他耳边再次响起。杰克眉头微蹙:“影像机?高档摄影机、特制投影仪?”这到底是台什么仪器?他沉思片刻,打开了影像机的触摸屏,远处的一栋摩天大楼映照在屏幕上,他伸出食指轻轻触摸屏幕上的摩天大楼,摩天大楼即刻被选中拍了下来。  呵!杰克这时候就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兴奋的浪花在心中翻涌。搞了多年的摄影,他还从来没有听说更没见过这种能选定某种目标单独拍摄的摄影机呢。看来这台仪器很不一般。杰克开始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带着一种猎奇心理,他的目光转向了影像机的右半部分。仔细观察了一会,他试着点了一下右边镜头旁的一个影像按钮。  耳边突然传来了汽车的紧急刹车声和行人惊恐的尖叫声,杰克中断操作抬起头,眼前的景象把他骇呆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处凭空耸立起一座摩天大楼,把整个街道堵了个严严实实,所有的机动车辆嘎然而止蜂拥在一起,路上的行人个个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杰克惊诧莫名,仿佛置身于虚幻之中,一切似乎都不真实,但是眼前的摩天大楼分明就是他刚才拍摄的那座,千真万确。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影像机,隐约感到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他下意识地轻轻晃了晃影像机,前面的摩天大楼居然也跟着摇晃起来。  “快跑呀!大楼要倒了!”尖叫声响起。街上的行人四处散开,拼命奔跑,尽可能地远离那座摇摇欲坠的大楼。汽车挤在路中央动弹不得,司机惊惧万分,可是又无处可躲,只能在车上不停地按着喇叭,以此排解心中的恐惧。整个大街上叫声、喇叭声交汇成震耳欲聋的噪音大合唱,简直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境象。杰克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虽然是无意而为,但是他毕竟与这混乱场面脱不了干系。意识到这种局面持续下去的严重后果,杰克慌忙关闭了影像机,那栋摩天大楼登时消失,十字路口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还好,总算及时刹车,没有闯下大祸。杰克拍拍胸脯,抹去头上冒出的冷汗,待狂跳不止的心脏渐渐平复下来,他再次打量手中的影像机,蓝色瞳仁放射出光芒:“天啊!太神奇了!真是难以置信!”  来去匆匆的幽魂般的摩天大楼,引起了行人各种各样的猜疑:  “该不会是魔鬼显灵了吧?”  “我看是外星人搞的鬼,地球怕是有麻烦了。”  ……  人们的谈论听起来就好像一群原始人围在一起评论一把手枪,杰克感到滑稽有趣,心中的不安登时减轻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在交通警察的极力疏散下,十字路口才恢复了平静。  抚摸着手中的影像机,回味着刚才心惊肉跳的场景,杰克激动不已:“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意外?”  上帝啊!如果是这种意外,请赐给我越多越好!  杰克在心中默默地祷告,这时候的他已经把刚才的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如同注射了兴奋剂,心中的狂喜无法抑制。已经见证了一次影像机的神奇效果,他又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第二次行动。  杰克两眼放光,站在街上左顾右盼,目标很快进入镜头:正前方走过来一对中年夫妇,男士又高又瘦,一付文静懦弱的样子;而他身旁的那位女士却截然相反,腰粗体壮,貌相凶悍。男士见前面有一家热狗店,他脸上堆满笑容,轻声细语地对妻子说道:“亲爱的,你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不待妻子做出反应,他已经向热狗店跑去。  杰克侧身让过他们,偷偷地把影像机对准了胖女士的背影。奇迹再次出现,在热狗店的正前方,出现了胖女士挪动着两条大象腿笨拙前行的影像。男士买完热狗走出店门,看见店门前不远处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肥胖身影,拎着袋子就跟了上去。  看到丈夫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别人后面,胖女士惊得眉毛倒竖,胖脸涨得如同熟透了的超级大西红柿,醋坛子立刻打翻了。  这个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俯首贴耳的东西,竟敢无视自己的存在,明目张胆地去追逐别的“女人”。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胖女士双手叉腰,像一头露着利齿的老虎怒气冲天地扯开嗓门大喝一声:“彼得!”男士听见身后那熟悉响亮的破锣声,回头一看。妈呀!怎么身后又冒出来一个妻子,他傻眼了,站在那儿像吃了yaotouwan似的,不停地来回转头看着两位如同克隆出来的妻子,他的的确确分不出来哪一位才是他家那位真正的母夜叉。  胖女士看见丈夫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竟然一点也没有向她这边走来的意思,心中的醋意更浓了,她火冒三丈地冲了过去,多余的动作全部省略,上去一把拧住了丈夫的耳朵:“你吃了豹子胆,竟敢在我面前追女人!”她唾沫星子四溅,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酱紫色。  男士痛得“嗷嗷”叫唤,他用手捂住火辣辣的耳朵辩解道:“前面那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是你才追了过去!”杰克一看这场景知道大事不妙,他赶紧关闭了影像机,胖女士的影像立即消失了。  男士的申辩如同火上浇油,胖女士的妒火烧得更旺了,她伸出香肠般的手指,指着前面厉声反问:“什么?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男士转过头去呆住了,那儿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女人了。他慌乱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张口结舌道:“咦,哪去了?刚才还在呢。我眼花了吗?”  胖女士脸上的横肉由于气愤抽动不止,肥胖的胸脯急剧地起伏着,好像里面装了一颗随时都可能破胸发射的醋弹。她用那两只超小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瞪了丈夫好一会,最后终于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眼花了?是你的脑子花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走!”发泄完,胖女士从丈夫手里夺过热狗气呼呼地扭动着水桶腰一摇一摆地走了,男士阴沉着脸、灰溜溜地紧跟在胖女士的身后。  望着垂头耷拉耳朵走在后面的那位可怜虫,杰克不免感到愧疚,都是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才给那个“气管炎”惹了大麻烦,真是对不起他了。  中年夫妇走远了,杰克的目光才收了回来。刚才那段影像效果的真实体验仍在他脑海中激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杰克的兴奋劲陡然又高涨起来,他不自觉的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辆巴士从杰克身边缓缓驶过,杰克眼珠骨碌一转瞄了上去。好,就是它了!把这个家伙放在高空中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惹是生非了。  “哇!鬼车!”路人的脖子随着一声惊呼都拉直了,脸转向了同一个方向,真像万人集体舞的动作。半空中一辆蓝色巴士匀速行驶,车轮在空气中快速地转动,车体广告上的美女用妖媚的眼神审视着下面这群“虔诚的朝拜者”。更让人发瘆的是透过镜子般的车窗,车内乘客的鼻子眼都清清楚楚,视力好些的,甚至可以看清司机鼻翼旁那颗豆大的黑痣,围观者望着这辆鬼魅巴士都不禁寒毛尽乍。“上帝啊,太可怕了!”许多人嘴里嘟囔着,不停的在胸前划着十字。  大街两旁高楼林立,楼内的一些人也发现了这辆在街道上空飘行的幽灵巴士,他们纷纷涌到窗口,眼睁睁地看着鬼魂车从他们面前驶过,惊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一位正在掌勺的大厨看呆了,手里拿着的炒瓢起了火,冒起尺余高的火苗,他竟全然不知;一位正在训练的拳击手也分了神,只顾伸着脖子向外张望,对手趁机给他脸上来了重重的一拳,这个大块头却像傻瓜一样浑然不觉。  大街上的情景更是没法看了,路人碰撞,行人拥抱电线杆,汽车接吻,执勤的交通警察拼命地吹响哨子,但无济于事,交通陷入了瘫痪状态。杰克没想到把这辆影像车挂到空中也能惹是生非,他马上关闭了影像机,“空中巴士”倏地消失了。  杰克余兴未尽,但又不敢在大街上继续试验,于是拔腿向家里跑去。  杰克住在一栋旧公寓里,他跑回家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小窝,急得房门也没顾得上闩就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动画片《阿拉丁神灯》。他把影像机轻放在桌上,开始操作遥控器。在他触碰到影像按钮的同时,房间地板上闪现出一盏古色古香的阿拉伯灯壶,一股青烟袅袅地从壶口冒出,烟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最后扭动着汇成了一个巨大的精灵。  哇塞!这神灯精灵肉球般的光脑袋抵到了天花板,粗壮的胳膊腿好像肥大的超级藕节,腆着胖胖的突出的大肚子,扒犁般的大肉手拊在胸口,他毕恭毕敬的给杰克深鞠一躬,同时带有韵律的雷声在杰克耳边炸响:“我的主人,您有何吩咐?”明明知道这精灵不过是个影像,但他以这种形象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杰克还是承受不了,他吓得心脏乱颤。  杰克的心跳还没平息下来,神灯精灵发出的洪钟般的声音又把公寓管理员给招引了过来。看到有人跨进房门,杰克下意识地按动了遥控器上的暂停按钮,神灯精灵定格不动了。公寓管理员站在门口,看着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神灯精灵,“这,这,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杰克知道无法解释清楚眼前的一切,他灵机一动,指着神灯精灵“哈哈”大笑起来:“看,我买的充气怪物,多逼真啊!”  公寓管理员看着笑得前仰后合、孩子气十足的杰克,把想说的责备话又咽了回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转身向外走时叮嘱了一声:“把声音调小点,不要影响别人。”  “好的!好的!”杰克一叠声答应着,他满脸堆着笑把公寓管理员送出了门。  夜色已经降临,天幕上点缀着一颗颗银光闪闪的小星星,在五光十色的彩灯照耀下,参差不齐的建筑物轮廓清晰可见,闪着灯光的汽车就像萤火虫一样在街道上穿梭。但杰克根本无心欣赏城市美丽的夜景,他目送公寓管理员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以后,便返身闩紧了房门,轻轻吹了一声悠长的口哨,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心情,对着电视不停地收集着各种各样的影像: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他一边收集,一边试验,激动得半宿未睡。  
    翌日清晨,杰克正沉浸在美梦中,猛地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惊醒了,他欠起上半身,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把手机抓到手里放到耳边,一倒头又躺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地问道:“喂,谁啊?”  “杰克,是我,汤姆!快过来!今天有一件宋代瓷瓶要拍卖,据说是中国的稀世珍宝!”电话那头响起了汤姆急促的声音。  杰克的睡意陡然被这声音赶跑了。离弗雷德给他的期限还有两天,如果今天能拍到那件宝贝瓷瓶,或许还能重新获得弗雷德的赏识。  杰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在床上楞了几秒钟的神,就迅速地翻身坐起,冲着电话那头大声吆喝道:“好!我马上就到!”  还甭夸,杰克今早可谓神速,五分钟后他已经一只手抓着影像机,一只手向袖筒里伸着,冲到了公寓楼下。  零点拍卖行离杰克家不算太远,他一路狂奔过去仅用了十五分钟。汤姆正伸着脑袋向这边张望,看到杰克大口喘着粗气跑来,他迎了上去,打趣道:“嗨,哥们,瓷瓶里没有美眉,不用太心急啊!”突然他盯住杰克的脸,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好像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大惊小怪地嚷嚷道:“哇!太有创意了,来看瓷瓶还在脸上纹上图案,你比那些铁杆球迷还疯狂啊!”  杰克听得云里雾里,他摸着脸重重地吐着气。汤姆看到杰克不明所以的神态,眨巴眨巴眼睛,索性继续耍着贫嘴:“哈哈哈,老兄,看你脸上漂亮的花纹,就知道你床单上美丽的图案。”说完,冲着杰克“嘻嘻”大笑。杰克这才明白汤姆所指,但他累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任汤姆奚落他,他能做的动作就是手搓着脸翻着白眼瞪汤姆。  等杰克喘足了气,呼吸平静下来,汤姆看了看手表:“老兄,还有二十分钟才正式开门,我领你先进去拍照。”  汤姆领着杰克来到了一间布置的像小剧院似的拍卖厅,里面灯光柔和,装饰古朴典雅,这种设计可以很好地烘托拍卖气氛。杰克看着那张拍卖师使用的台子,想象着一槌定局的竞拍场面,他竟不自主地激动起来。  “这就是那个宋代瓷瓶。”汤姆的话打断了杰克的思路,他顺着汤姆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台子旁边立着一个大玻璃柜,柜子里有个平台,上面铺着猩红的天鹅绒,再上面放着一个翠绿色的瓷瓶。  汤姆顺手从台子上拿起一本拍卖图录翻看起来,他的手停在了瓷瓶这一页,瞪着大眼睛,不停地咂巴着嘴,摇头惊叹道:“天啊!杀人吗,它的估价是五百万。”  杰克轻轻走近玻璃柜,饶有兴致地俯下身子贴近玻璃仔细观看:瓷瓶高约四五十厘米,通体细腻光滑,造型优雅大方。杰克又直起身子从上面向下观望。  “等等,我把它拿出来让你瞧个仔细。”汤姆戴上手套,打开柜门,小心翼翼地捧出瓷瓶,放到玻璃柜的上面。  没有了玻璃柜的遮挡,整个瓷瓶看上去更明亮了,釉色润泽,晶莹似玉,釉面布满纹片,令人心醉。“太美了!”杰克连声赞叹,拿出影像机开始拍照。  汤姆看着杰克手中的影像机不觉想发笑,他忍不住又油腔滑调地奚落开了:“哥们,你想得可真周到,竟然带着望远镜来观看。可是你和瓷瓶的距离才不过一米,难道你的眼睛远视不成?”  杰克当然能听出汤姆话中的讽刺意味,但他顾不上与这个油皮小子斗嘴,只是抓紧时间拍摄。  拍照完毕,杰克收起影像机:“好了,汤姆,你快点把它放进去吧。”  汤姆不解地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怎么,看完就可以了?你不拍照吗?”  “我已经拍完了。”  “拍完了?你什么时候拍的?”  “别问了,快点放进去,不然会给你惹麻烦的。”  既然杰克说拍完了,汤姆也不好再坚持,他捧起瓷瓶,心里还在嘀咕:杰克什么时候拍照的,我在他身边怎么没看见呢?心里这么想着,一不留神,瓷瓶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到地毯上摔成了两截。事情来得太突然,两个人站在那儿都楞住了。汤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惊慌失措地跪在地毯上,一手拿起一截断裂的瓷瓶,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全都冻成了冰坨:“天呢!我可真惹出大麻烦了。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拍卖了!”汤姆几乎是用哭腔说出了上面的话。  杰克也懵了,这个瓷瓶可是价值连城,现在就是把他们两人卖了也赔不起啊!丝丝冷汗从杰克的毛孔里渗了出来,汇成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下,坠落的汗珠滴到他手中的影像机上。  杰克感觉在做一场恶梦,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孤零零一人无助地站在无垠的旷野中。“看来这才是那个让人担忧的意外。”杰克的思绪不知不觉又徘徊到了令他迷信的命运游戏上了。  从昨天到现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杰克已经遭遇了多次悲喜交加的磨难,超凡的经历历练出了他的成熟,他并没有像汤姆一样完全乱了方寸,他站在那儿思考着对策。  影像机上的汗珠越积越多,杰克木然地抬起手想将之抹去,当他的手从影像机上一抹而过时,智慧的阀门蓦地打开了,一个缓兵之计在他脑海里定格。  杰克眼睛里有了神彩,他伸手把汤姆从地上拉起来,小声道:“冷静点,汤姆。你把这两截瓷片藏好,其他的事我来应付。”  汤姆这时候已经成了木头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维神经完全被阻断了。听完杰克的吩咐,他像机械人一般迈着僵硬的步子,拿着碎瓷片一步步向旁边的一间小屋挪去。  不一会,汤姆拖着无力的双腿又返回到展厅,他呆滞的双眼习惯性地瞟了一眼玻璃柜,两眼刷地迸射出火花。  上帝啊!柜子里是什么?瓷瓶?不可能!那两截破瓷片刚刚被我拿走了。不,是那个瓷瓶!汤姆使劲挤了挤眼睛,双膝跪在地毯上,手扶着玻璃柜,鼻子尖紧贴在玻璃上。  没错,的确是那个瓷瓶!它完美无缺地立在柜子里,那翠绿的颜色似乎比以前更醉人了。  我不是做梦吧?汤姆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痛立刻传到大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汤姆抬头眼望杰克,手指着瓷瓶,亮闪闪的黑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嘘!”杰克把食指竖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蹲下身靠近汤姆悄声说:“这是影像瓷瓶,假的,暂时用来应付拍卖。”汤姆不明就里,什么话也没说,但他仍用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望着杰克,分明是告诉杰克他什么也没听懂。杰克回头望望拍卖厅门口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感觉不便过多解释,他回头给汤姆做了个注意的手势,走过去打开柜门,从柜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拿起影像机晃了晃,玻璃柜里的影像瓷瓶也随之晃了晃。汤姆似懂非懂地看着杰克。  这个时侯,拍卖行开门时间到了,一位金发女郎已经迈进了大厅。这位女郎名叫丹妮,是个绝色美女,她曲线分明,一头金色秀发如瀑布倾泻肩头,在大厅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透着机敏,她穿件乳白色高领羊毛衫,紧身弹力牛仔裤,脚蹬一双黑色马靴,整个人既俏丽又干练。丹妮刚进门就注意到柜子里晃动的瓷瓶,她扇动了一下睫毛,出于职业习惯敏捷地用摄影机抢拍了下来。  “奇怪,这个瓷瓶竟然自己会动?”丹妮步态优雅地走到杰克和汤姆身旁,用充满女性魅力的声音看似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丹妮的话音不高,但杰克听来却像是晴空里响了个霹雳,他刚才只顾得安抚汤姆,竟然忘记了开门的时间,看到丹妮手中拿着的摄影机,杰克脑袋“嗡”得炸响了,整个人好像坠入了无底洞。他情绪失控,放下影像机时手不自觉的又哆嗦了几下,柜子里的瓷瓶也左右摇摆着打了几个趔趄。丹妮的眼睛闪动了一下,虽然只有极短的时间,可是这个细微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杰克敏锐的目光。  糟糕!这个假瓷瓶有可能被揭穿!杰克心里暗自叫苦。真是衰到家了,这位小姐啥时候来不好,怎么偏偏在我摇晃影像机的时候进来?哎!谁也不要怪,要怪还怪自己粗心大意,杰克懊悔不已。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当务之急是找到掩盖的办法。杰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等丹妮有进一步的举动,他先入为主地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杰克·史密斯。小姐,怎么称呼你?”  丹妮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浮上脸颊:“我叫丹妮·布朗,叫我丹妮好了。”  丹妮撩开散落在额头上的几缕头发,露出了海水般碧蓝的眼睛,整张脸上只有这双眼睛比她的实际年龄要成熟,她只有二十几岁,却担当了多起重大事件的采访工作。此刻她凭着敏锐的观察力,确信自己又捕捉到了一条有价值的新闻。  杰克看着丹妮手中的摄影机问道:“你是摄影师?”  丹妮轻轻摇了摇头:“不,我是天宇电视台的记者。”  要说刚才杰克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幻想,希望能凭借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编个故事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现在听到丹妮报出了她的职业,他明白眼前的这位女郎绝对不会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如果她执意要公开拍到的影像,他和汤姆就死定了。杰克上下打量着丹妮,观察她微笑的面容,从直觉上感到她不像是那种刁蛮的记者。  最坏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现在只有破釜沉舟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赌一把碰碰运气吧!想到这里,杰克忐忑不安的心情反而稳定了,他鼓足勇气开了口:“小姐,你想知道瓷瓶晃动的真相吗?”  “当然想。”丹妮一脸喜色,她刚才正在琢磨瓷瓶晃动的原因,没想到却有“厅导”上前献殷勤主动提供帮助来了,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这里说话不方便,请跟我来。”杰克领着丹妮向刚才放置瓷瓶残片的小屋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又转身指着影像机轻声嘱咐汤姆:“你可千万别让人动它!”  汤姆看到杰克表情严肃,他顺从地点了点头,但杰克怪异的举动让他心生疑窦,刚想张口发问,一大群人涌进了拍卖厅,他只好止步留下来照看影像机。  走进小屋,杰克来到屋角,掀开上面盖着的厚厚的布片,露出了地上的两截瓷瓶残片,他望着丹妮,有气无力地说:“实话告诉你吧,这才是要拍卖的瓷瓶,我的朋友为了帮助我拍照,不小心把它摔坏了。你刚才拍到的那个晃动的瓷瓶只是个影像,那是假的,暂时用来应付一下。我们正在想补救的办法,所以请你不要公开那段影像,否则,我们俩可就惨了。”杰克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说话的当儿一直用诚恳的眼光注视着丹妮。  丹妮听了杰克的话万分惊讶,她真的没想到炒得火爆轰动全城的无价之宝成了这个样子。从内心她非常同情这两个闯了大祸的年轻人,同时让她最感动的还是杰克对她的信任,这个素未平生的小伙子竟毫无戒心的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她。丹妮决定为他们保守这个秘密。“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二个人。”丹妮也用同样诚恳的眼光回望杰克。  杰克一向对记者没什么好感,在他的思想里,多数记者为了个人名利,不惜去揭露别人的隐私和隐秘事件,给当事人造成难以想象的痛苦。对于丹妮,杰克起初并没有抱十成的把握,出乎意料的是丹妮对他的请求答应得那么痛快,看来他的看法的确有些偏激了。杰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他动情地说:“那可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不过那个瓷瓶很逼真,要说是假的真让人难以相信,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丹妮仍然对那个假瓷瓶充满好奇。  “如果你感兴趣,我会找个时间把其中的秘密全都告诉你。”杰克爽直地回答丹妮。  “那可真是太好了!”丹妮说完这话顿了顿,她关切地望着杰克:“那个瓷瓶毕竟是假的,拍完买家就要拿走的,你想到怎么办了吗?”  杰克的脸上立时笼上了一层阴云:“我也不知道,目前我还想不出什么办法。”  通过刚才的对话,丹妮看出杰克是个单纯善良的年轻人,看到他愁容满面,丹妮有心想帮他,她直截了当地说:“我叔叔是个瓷器专家,他能修补瓷瓶。”  杰克脸上阴云尽扫,追问道:“能修补到什么程度?”  “我见过我叔叔修补的瓷器,单用肉眼看和原来的丝毫不差。”丹妮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  杰克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这也许是他们仅存的一点渺茫的希望:“真的吗?太好了!如果能修好,我们一定重谢。”  “不必谢我叔叔,谢我就可以了。”丹妮的一双明眸定定地望着杰克。  在眼前这种状况下,杰克根本想不到丹妮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立刻收敛起笑容,一脸认真地问道:“那,你要多少酬金?”话虽出了口,杰克的心里可是上下打鼓,他真怕丹妮喊出个天文数字,让他和汤姆承受不起。  说实在的,丹妮也没想到杰克把她的玩笑当了真,既然杰克已经开了口,她也就趁机逗逗这个看起来阅历比她浅,稚气十足的小帅哥吧。  丹妮故意卖起了关子,她用手指点了点脑门,似乎在考虑开个什么样的价码好。“这个,价钱吗……”说到这里丹妮竟然停住不往下说了。杰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头上的汗冒了出来。丹妮严肃地盯了杰克一会,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手指轻轻一点,板着面孔显得一本正经,但是她的眼睛却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价钱就是——你告诉我瓷瓶的秘密!”后半句话是丹妮一字一顿从嘴里蹦出来的,说完丹妮歪着头、抿嘴笑望着一头汗水的靓仔。  杰克可真没料到眼前这位看似成熟的大美女,在这紧急关头竟然还有心思捉弄人。但是杰克很聪明,他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哈哈”一笑,很有绅士风度地伸出了右手:“好!成交!”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丹妮顿了顿,继续说:“我现在就去找我叔叔,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能带出去吗?”  “如果不带出去它还是废物一个。”  杰克当然不会错失这个修复瓷瓶的好机会,目前是动作越快越好。他手脚麻利地把瓷瓶残片装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布袋子里,护送丹妮走出了拍卖行。  “放心,我快去快回,一定给你带来好消息。”丹妮挥挥手匆匆离去。看着丹妮走远了,唯恐汤姆再出现闪失,杰克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  汤姆在这期间一步也没敢远离那台影像机,他心里焦躁不安,像是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作为今天这场拍卖会的重头戏,宋代瓷瓶的拍卖被公司有意地安排在最后。随着拍卖向下进行,汤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盼着杰克马上回来,幻想着他能扭转死局,可是左等右等,望眼欲穿,就是不见杰克的身影,站在那里他是度秒如年,他想去找杰克,但又不敢擅离会场。如针芒穿心,汤姆简直快要崩溃了,一直苦苦等到了押轴大戏开始,他才看到了杰克悄悄返回会场,但此时汤姆已经彻底绝望,在他看来,现在既使杰克想出了什么良策也为时已晚,因为竟拍成交之后,拍卖品就要转到买家的手里,那样就会真相毕露。他满脸汗水,神情麻木地望着拍卖师手中的槌子,仿佛一个死刑犯怀着必死之心在等待法官最后宣读死刑判决书。  看到汤姆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影像机,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杰克稍稍松了口气,他的目光游移到拍卖师身上,好像怀里揣了个兔子,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这件宋代瓷瓶的拍卖估价是,”说到这里,拍卖师停了下来,他盯着拍卖图录皱了皱眉头,拿起来贴近眼镜盯着看,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报出了一个天价数字:“五千万元。”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议论声纷纷响起,这种局面令这位拍卖师也感到难堪,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完成竟拍工作。在连续三次询问都无人举牌的情况下,拍卖师不得不宣布本拍卖品竟拍流标。  拍卖师音落的那一刻,杰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同卸下了一付沉重的担子,这意味着他们还有时间来处理那件棘手的事情,因为按照公司惯例,流标的拍卖品重新竟拍至少还要等上几天的时间。  做梦都想不到的结局让汤姆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抹着头上惊出的冷汗,僵硬的身子瘫软下来,好像一个已经被拎上法场的犯人突然接到了缓期执行的感觉。汤姆揪了揪粘满汗水的衣服,望着台子上那个拍卖槌,突然间他意识到刚才的竟拍似乎有那里不对劲。  想起来了,是瓷瓶的价格,自己明明在拍卖前看到的估价是五百万元,拍卖师怎么却说成了五千万元呢?看似只多了一个零,可是这之间却有天壤之别啊!  汤姆仔细地回味着各个细节,拍卖前除了自己摸过那个图录,还有谁能……  只能是他了!一定是他在自己去小屋的时候,趁机修改了图录上的数字!  汤姆撇撇嘴笑了。杰克啊!杰克!真有你的!  怕汤姆着急,拍卖会一结束,杰克急忙走到汤姆跟前,悄悄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他,起初汤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很清楚:覆水难收,现在无论谁都无法将瓷瓶恢复成原样,他已经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境地。但转念又一想,修补后的瓷瓶或许能够侥幸蒙混过关,这一来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杰克和汤姆只顾低着头嘀嘀咕咕,没有注意到瓷瓶的主人已经怒气冲天地离开了会场,此人正是马龙的心腹卡尔。马龙在麦金城开了一家经营古董瓷器的公司——雷纳公司,他授权卡尔全面负责雷纳公司的业务,卡尔原本打算借着此次竞拍为老板大赚一笔,却没想到落了个拍卖品流标。  卡尔找到拍卖行经理马里奥兴师问罪,马里奥当然惹不起这个大主顾,他毕恭毕敬地听完了卡尔的口伐,连声赔不是,向卡尔保证一定会在下周重新拍卖那个瓷瓶,并赔偿此次流标造成的全部损失,好说歹说,连哄带求,只差下跪了,最后总算平息了卡尔的愤怒,送走卡尔后,怒火窝心的马里奥立刻着手追查这起瓷瓶流标的原因。  此时,观众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拍卖会场。要按以往,汤姆肯定会抓住杰克不放,拿他和那位漂亮的记者小姐开涮了,什么“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小子你撞桃花运了!”等等,说个没完没了。可是这次却不然,暂时从瓷瓶事件的阴影中走脱出来,汤姆的精神头没往那方面放,他把心思全放到了那个救命的影像机上了。  汤姆拿起影像机上下打量着:“这小东西太神奇了,今天它可帮了我们的大忙。哎,杰克,你从哪里弄来的?”  杰克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上帝赏的啊。”杰克的回答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何况汤姆  并不是傻瓜,不过他懒得去逼问,因为现在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影像机,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杰克,明天是周末,把这小东西借我玩一天好吗?”汤姆用下巴点了点紧紧握在手中的影像机。  杰克对汤姆了如指掌,看看他的表情和动作,杰克心想今天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汤姆肯定会死缠烂磨直到他投降为止,再说汤姆已经受了很大的惊吓,也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为了让汤姆放松放松紧绷的脑弦,同时也为了让他能够继续以假充真,隐瞒真相,杰克决定让他玩上一天:“好,明天你拿着吧。”杰克痛快地答应了。不过他对汤姆还是不放心,临走又嘱咐了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拿它去惹事!我建议你在电视里找影像玩。”杰克把他的经验传授给了汤姆。  “放心吧,哥们,一定不给你丢脸!”汤姆嬉皮笑脸的给杰克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吉米!出来吧,我看到你啦!”吉米的小伙伴在广场上虚张声势地吆喝着,吉米听了赶紧又躲回到广告牌中,他一抬头意外地看到了放在广告牌上的影像机,这小家伙走过去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影像机。咦,谁的望远镜?怎么放在这儿呢?吉米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他双手抱着影像机,两只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嗨,太好了,既然这个望远镜没人来取,不如我先玩玩吧。吉米饶有兴致地拿起这个所谓的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影像机上只有摄影机的镜头可以暸望,吉米眯着眼睛贴上去。呵!太清晰了!比我过生日时爸爸送我的那个望远镜可是强得太多了。吉米扭动着身子,影像机也随着吉米的身体转动,恰好看到了对面一家火鸡店里的情景:一名厨师正在点缀一只刚刚出炉的火鸡。“哇!”吉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为了看得更过瘾,他想打开影像机的另一个镜头,可是发现这个望远镜远比他的那个先进得多,他看了半天也叫不开门。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吉米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肉呼呼的小手随意在影像机上点了起来。这一点可好,把个吉米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影像机扔到地上,原来火鸡的影像在吉米按键的同时投射到了火鸡店的一张餐桌上。  在餐桌旁就坐的顾客看见桌上突然出现一只热气腾腾、流着肥油的火鸡,他很纳闷地转动着油光光的脑袋寻找那位上菜的侍者。嗬!绝了,火鸡无声无息地放在了餐桌上,人呢,如清风掠过没了踪影。算了,火鸡已经上桌了,我就开吃吧。这位顾客伸出叉子叉向火鸡,好大的一块,咬一口肯定滋滋地流油。这个美食家微闭着眼睛,收回叉子伸进嘴里,准备细细地品尝美味。“嘎嘣!”这位品尝家捂着腮帮子差点跳起来,他打量着从嘴里抽出的钢叉,上面连个火鸡渣都没有,刚才那一口硬生生地咬在了叉子上。天呢!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食客不甘心,伸出钢叉又叉了上去,这次千真万确是叉上了,而且是大大的一块,好,扭下来,一抽回叉子,这位先生又傻眼了,钢叉上什么也没有。不对啊,再叉一次,收回没有,再叉一次,收回还是没有……难道闹鬼了不成?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吃不了你这只魔鬼火鸡!他气急败坏地扔下叉子,不管体面不体面了,伸出两手上去就抓,就在他手伸出去的同时,火鸡轻飘飘地离开餐桌在空中围着他转了一圈飞走了,只剩下一条缝的火鸡眼嘲弄地瞥着呆若木鸡的这位先生,好像在说:俺要飞了,不和你玩了,拜拜!  原来吉米激动的正在移动影像机,他人小鬼大,已经发现那只火鸡受自己手中的这台望远镜的控制,好奇心驱使他想搞点恶作剧,于是产生了用这只火鸡逗人玩的想法,并把它付之了行动。火鸡店里的人目光一致转向了这只玩魔术的火鸡,一名年轻侍者瞧准火鸡的位置,飞身去抓,结果扑到了空气,笨重的身体落到了餐桌上,桌子站立不稳歪向一边,侍者摔到了地上,满桌的饭菜滑落下来,把这位勇敢的侍者做成了盖浇饭。  吉米开心得笑出了声,他越玩越上瘾,喜欢花样翻新的他很快就不满足在火鸡店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玩了,他移动影像机,火鸡从店里飞到了店外。一名肥胖的中年妇女正挪动碎步经过火鸡店门口,一只冒着热气的火鸡冲她而来,她懵懵懂懂地站在那儿迈不动脚步。一位牵着宠物狗的老先生也正好经过这里,这只毛茸茸的宠物狗看见空中飞舞的黄澄澄的火鸡,馋瘾大发、口水横流,它不顾一切地挣脱了老人的束缚,跳跃着扑向火鸡,结果是它穿过火鸡直接向着那位中年妇女的怀里飞去,中年妇女不假思索地伸手抱住了宠物狗,狗眼、人眼四目相对,瞳孔里映照出对方的影子,那妇女突然如梦初醒,“嗷”的大叫一声,松开手跌坐到地上。  吉米越玩越顺手,玩的范围也开始扩大,火鸡随着吉米的兴趣转移继续着它的空中旅行。一名粉刷匠正站在梯子上粉刷一栋大楼的外墙,火鸡眨眼间便来到了他的面前。突如其来的火鸡把他吓得打了个趔趄,梯子也随着他的抖动晃了几晃,他费了好大劲才稳住了梯子,两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伸手可触的美味。这火鸡着实诱人,他抵挡不住诱惑伸出了手,这次可没那么幸运,动作幅度过大,重心失去了平衡,梯子滑向一边,粉刷匠滚到了地上,涂料桶“骨碌碌”滚下来,浇了他一头一脸。  吉米美得“咯咯”笑,真想不到无意中竟能搞出来这样的效果。他操作影像机,把镜头转向了附近海面上的一艘军舰,火鸡随着向军舰飞去。军舰的甲板上正举行阅兵仪式,暸望台上负责观察的士兵发现了朝着军舰飞来的火鸡,错误地判断为是一枚飞弹,急忙发出警告:“有飞弹!全体卧倒!”甲板上的全体官兵双手抱头齐刷刷地卧倒在甲板上,可是半天过去了却悄无声息。他们缓缓地抬起头,望见一只烤得焦黄的火鸡正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悠闲自在地跳着华尔兹,眯着眼睛仿佛在嘲笑这群身著军服、全副武装的胆小鬼。  吉米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看着令人震撼的军舰,他陡然生出了新的鬼点子。回忆刚才的操作,他用小手触摸了一下屏幕上的军舰,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了,影像军舰眨眼间取代了影像火鸡,随着吉米再次移动影像机,影像军舰腾空而起。搞笑的是匍匐在甲板上的全体官兵竟然没有一人站起身,全都欠着上半身,傻呆呆地目送他们的孪生姊妹舰飘向远方。  一架客机满载乘客从空中飞过,乘客们透过舷窗注视着云层下飘飘忽忽的军舰,个个下巴都要脱掉了。上帝啊!这儿到底是天空还是海洋?影像军舰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它悠哉悠哉地飞向了市区,只有从科幻故事里才听说过的“飞天军舰”光临鄙市,是福是祸?市民的恐慌可想而知。刚才那位粉刷匠再次爬上梯子,刷子还没举起来,就见一艘军舰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腿一软,又从梯子上掉了下去。街上人人自危,恐怖笼罩着整个街区。  回头再说汤姆,当他冲到终点的一瞬间,简直是心花怒放,仿佛梦想变成了现实。赢了比赛,五万元的奖金马上就要到手了!明天就把赔偿金交给老板,再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被炒了。他正沉浸在美梦中,威廉驾车赶到。汤姆乐滋滋地一颠一跳走上前去要他兑现奖金,孰料威廉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小子找死!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跟爷爷我使诈!”  充满了浓浓火药味的叫板让汤姆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天生就是个当演员的料,立刻装出一副无辜的傻瓜相:“使诈?使什么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威廉的火已经窜到了脑门,他双手掐腰,恶声恶气地叫道:“你告诉我,那列火车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穿过去?”  威廉的责问看起来让汤姆更加迷惑了,他摊开双手,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是一副啥也不知的神情:“火车?什么火车?莫名其妙。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撞我的车?”  威廉可不是来看汤姆演戏的,面对汤姆的诘问,他避而不答,转而手指着汤姆,蛮横地叫嚷道:“小子,我告诉你,你耍老子,比赛就算你输了,你的跑车现在归我了!”威廉话音刚落,一伙腰粗臂圆的家伙犹如鬼魂般从四周冒了出来。  汤姆气得浑身打颤,他后悔自己没有看清这伙强盗的嘴脸,虽然他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但面对这些蛮汉他还是慌了手脚。  “飞天军舰!”一个小**仰头大叫起来,威廉一伙随着喊声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一艘诡异的军舰在湛蓝的天空中飘啊飘。  “我的天!”汤姆看见军舰才想起影像机。坏事了!谁动了那台影像机?必须赶快阻止他,否则非捅出大漏子来!汤姆心急如焚,他掉头看看威廉一伙人只顾伸着脖子看军舰,根本没工夫注意他了,便蹑手蹑脚打开车门跨上去,油门踩到最大,跑车箭一般地飞驰而去。  “今天真他妈见鬼啦!”威廉骂骂咧咧地咕哝了一句,回过头去再找汤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溜了!”鲍比指着绝尘而去的跑车嚷嚷道。  “******!肯定是那小子搞的鬼。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威廉一伙人匆匆忙忙上了车,向着汤姆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以往赌完车,威廉这帮人总是能全身而退,警察也拿不住他们,但这次不同,汤姆拖住了威廉一伙,无意之中成了警察捕兽的诱饵,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瞧,好戏在后面呢。  
    巧合的是就在汤姆赛车的同一时间,杰克接到了丹妮的电话,约他在中心广场见面。  周末的广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游人,几个调皮的小男孩踩着滑板飞速地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不时激起游人的几声尖叫;成对的恋人搂抱着,笑眯眯地说着悄悄话;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几位喂食鸽子的银发老人,这些鸽子颇通人性,它们“咕咕咕”叫着,围着老人盘旋飞翔。一只鸽子扑闪着翅膀飞过来,站在一位老先生的手上,直接从他的手中啄食;更有一只胆大的竟然站立在一位老妇人的肩头,用它绯红的小尖嘴轻轻啄着老人的脸颊,老人慈爱地笑着,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朵盛开的花朵,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肩头的鸽子,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在和自己的孩子说着知心的话语……广场中心的巨型喷泉伴着音乐的节奏,喷射出不同的形状,飞溅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珍珠般的光芒,整个中心广场呈现出一片和谐喜乐的气氛。  如约而至的杰克和丹妮避开众多的游人,在喷泉北面的一个僻静台阶处坐了下来。丹妮理解杰克急切的心情,她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从包里取出来两截瓷瓶残片和一张纸片。杰克盯着那身首异处的破瓷瓶,心脏霎时冻成了一个冰坨子。  看到杰克魂飞魄散的样子,丹妮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杰克眼前晃了晃:“哎,没这么夸张吧,瓷瓶虽然没修好,可我有更好的消息啊。”  杰克用无神的眼睛漠然地看着丹妮,他的身心仿佛正处在日本地震后的大海啸之中。丹妮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这小酷哥可别给刺激傻了,她连忙说道:“这个瓷瓶是赝品。”  这句话杰克可是听清楚了,他的心里也同样“咯噔”一声,不会吧?  “赝品?怎么可能?它可是经过权威专家鉴定的!”杰克终于说话了,看到杰克恢复了正常,丹妮松了口气,她指着瓷瓶断面解释说:“不错,如果瓷瓶没有裂开,我叔叔也会认定它是真品。你看,这儿恰好有一点微小的颗粒,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可以看出这是极小的一块不锈钢。”  “不锈钢?”杰克眉头上结起了疙瘩。  “是啊,为了确保准确无误,我叔叔使用了专门的鉴别仪器,结果和他观察的一样,那颗微粒的确是不锈钢,这是他给你开据的检测报告单。”说着丹妮把瓷瓶残片和那张纸递给了杰克。  “你说奇怪吧,宋代的瓷瓶里竟然嵌入了现代的不锈钢。”丹妮亮闪闪的蓝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杰克。  不待杰克回话,丹妮又继续说下去:“只能有一种解释,现代人造出了宋代瓷瓶。”  丹妮的这番话让杰克恍然大悟:“这么说类似这样的赝品绝对能够以假乱真,权威专家也无法鉴别出来。”丹妮赞许地冲杰克点点头。  这可能吗?杰克感觉这种事情太荒诞了。现代人造出的古代瓷器,竟然连专家都分辨不清?  丹妮看出杰克的疑惑,她进一步解释道:“我叔叔说了,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如果使用几千年前的泥料和宋代的制造工艺,是能够造出宋代瓷瓶的。”  “天呢,这可太离谱了!”嘴上虽然这么说,杰克的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赝品自然就不是真品,价钱上肯定……  心思总是刻在脸上的,刚才杰克还是愁眉不展,现在却是喜形于色,但他还是拼命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那这个瓷瓶应该值不了几个钱吧?”杰克试探着问道。  “那当然,和真品相比那是差之千里啊!”丹妮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接着她提醒杰克:“我叔叔建议你们保护好证据去报警,以防节外生枝。”  “好的,我会转告汤姆。”杰克对丹妮和她的叔叔真是十二万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她的叔叔慧眼洞悉了这个假瓷瓶,他和汤姆真不敢想象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丹妮,真是太感谢你了。”杰克一叠声地致谢。  “这就完了吗?”丹妮顽皮的冲杰克眨眨眼。  丹妮的话似乎提醒杰克让他想起了什么,他拍拍额头笑了:“不好意思,我光顾得高兴,差点忘了我的承诺。”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丹妮,其实昨天你看到的影像瓷瓶是一台影像机的杰作。”  丹妮迷惑不解:“影像机?在哪里?”  杰克摊开空空的双手:“不在这儿,在汤姆手里。”  杰克望着丹妮写满疑问的蓝眼睛解释道:“这么说吧,那台影像机可以把储存过的实物影像以全息的形式投放到你想放的任何位置上,看上去跟实物一模一样,人眼根本无法分辨。”  丹妮眯着眼睛,竭力想象着杰克所描述的那种情景,低声自语:“真的很难想象。”  看到丹妮迷茫的眼神,杰克心想如果现在影像机在自己手中,当场给她演示一下,她自然就会明白了。杰克这么想着,眼睛离开了丹妮,向着远方望去。那是什么?一个黑点慢悠悠地从远方的空中飘来,进入了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天啊!飞天军舰!杰克脸色突变,他知道这种景观只有一样东西能够做到,那就是影像机。糟糕,这一定是汤姆干的好事!杰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真不应该把影像机留给汤姆,但是后悔解决不了问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汤姆。杰克倏地站起,顺手把丹妮也拉了起来,他三言两语把情况告诉了丹妮,丹妮震惊地望着越飘越近的飞天军舰。  两人当机沿着街道寻找起来,他们断定汤姆就在不远处,当来到广告牌附近时,没有发现汤姆,眼尖的杰克却一眼看见了手拿影像机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吉米,他慌忙跑过去,边跑边着急地喊道:“小家伙,快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听到喊声吉米抬起头时,杰克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看到杰克向他伸出大手,吉米连忙把影像机藏在身后,尖着嗓门大声质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小家伙嘟着小嘴巴,仰着小脸蛋,一副挑战者的模样。看到这架势,杰克明白眼皮下面的这小家伙一定是个聪明的小调皮蛋。对付这样的小机灵鬼杰克还是很有一套的。只见杰克蹲下身子,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态度诚恳地说:“小朋友,这东西是我的,我不小心把它落在这儿了。”  听了杰克的话,吉米把藏在身后的影像机又放回到胸前,仔细地把杰克打量了一遍,嘴里小声嘟囔着:“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发誓。”杰克看着吉米也不敢发笑,说话的同时认真庄重地举起了右手。  看到杰克严肃的神情,吉米觉得不会有假。“好吧,还给你。”吉米恋恋不舍的把影像机放到了杰克手中,转身就要跑开。  杰克真没想到吉米给得这么痛快,他左手关掉影像机的开关,右手抓住了吉米的小胳膊,“等等!”  吉米转过身,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地问:“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杰克把吉米拉到身前,两人眼对着眼:“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吉米。”吉米脆生生的童音响起。  “我叫杰克。”杰克晃了晃手中的影像机,“你帮我保管了这个东西,我很感激你。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对不对?”  “对啊。”吉米笑了,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糯米牙。  “好,为了感谢你这个好朋友的帮助,你提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  “真的吗?太好了!”吉米拍着小巴掌,四处望了望,蔚蓝色的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天真地说:“我知道这个望远镜能造很多很多的东西,你能帮我造个大房子,把我藏起来吗?”  杰克一听他的话就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和小朋友玩捉迷藏的游戏啊?”  吉米靠在杰克的膝头:“是啊。”  杰克摸着吉米的小肩膀说:“你闭上眼睛,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就会为你造好一间让你满意的大房子,怎么样?”  “好的!”吉米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杰克在影像机屏幕上选中了一栋圆形房子,对准广场上的一块空地按下了影像按钮,空地上霎时出现了一栋圆形房屋。  丹妮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叫声发出来。她松开手,用右手指了指影像机,杰克没有说话,会意地点了点头。  杰克把影像机慢慢地放在了草地上,对着吉米喊道:“吉米,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时候吉米的小伙伴也找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跑到了他的身旁。杰克指着那栋圆房子对吉米说:“看到那栋房子了吗?那是我为你们专门准备的特殊房子,房子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有一点,那是一间有魔力的房子,你们可以随意穿越。”  吉米兴奋得脸蛋都涨红了,圆溜溜的眼睛清澈透明,他仰头望着杰克:“有魔力的房子?是真的吗?”  杰克摸了摸吉米的后脑勺:“真的,在那栋房子里,你们个个都拥有法术,可以穿墙而过。”  “哇!真的啊?”吉米激动得眼睛发亮。  “当然。不信吗?你们去试试看。”吉米兴奋得顾不上道谢,迫不及待地领着小伙伴跑进那栋圆形房子里。果真如杰克说的那样,他们个个成了崂山道士。孩子们的高兴劲就甭提了,他们尖叫着藏啊躲啊玩得好开心。  看到孩子们跑远了,丹妮才指着影像机开始发问:“刚才那艘飞天军舰也是它的杰作?”  “对。怎么样?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太奇妙了!”丹妮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她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这么说用它也可以制造海市蜃楼啦?”  杰克听了丹妮的话“哈哈”一笑:“你可真有想象力,我想应该不成问题。”话说到这里,杰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的笑容收敛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嘴里小声嘀咕道:“海市蜃楼?难道与它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清晰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听了杰克的自言自语,丹妮追问道:“你是指昨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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