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做的梦都很梦幻西游清晰的图片,很完整,我每天

卧虎老师评高研班的同题赛《梦》,卧虎老师辛苦了(转载)
黄大庆:梦
梦境借鉴《永远的蝴蝶》的意境而又旁逸斜出。道德路是个明显的象征,亦可暗喻一个人,一个民族遭遇道德的十字路口。从对发生在道德路上的不道德行为不举报,到醒后拨打110,梦幻与现实交织,也是理想与现实的纠结。在这里,道德是一面镜子,更多人看到了自己裸体的灵魂。
秦兴江:醉生
兴江的小说以散文化见长,此篇再强化一下立意就更好了。
徐建英:梦之《今生前世》
生得漂亮,更要活得漂亮,这才是完美的生活。
金长宝:爱做美梦的男人
蚕头燕尾,一波三折。
金长宝:存储美梦
梦的悲剧,星-新一式的想象力。
梦是个多棱镜。妻子的梦想是白发到老,孩子的梦想童言无忌,也有社会污染到孩子灵魂里的浮躁与虚荣。
王大举:梦
想象奇特,把现实往梦里写,深得以虚写实,化虚为实之法。《桃花源记》是陶渊明逃避现实的一个梦,《梦》是大举惩治腐败的一个梦。
陈子赤:你会来敲我的门
以梦的形式,诗意追述了一位少女和一位烈士来不及完成的爱。立意奇崛,情感真挚。
周月霞:胭脂梦
亦古亦今,亦梦亦幻。梦是铺垫,软着陆的婚姻更绵实坚韧。
细节的描绘诗意,生动。细节最能活人,也是塑造人物的不二法宝。
飘尘:一点残存的与梦无关的尊严
明辉的现代武侠梦。当然也是亮剑。
武汉交:梦,为什么醒着
诗意。形式好。再有一个厚味的故事核更好。
葛丽红:黄“梁” 梦
乡村写实。黄良的梦很沉重。比梦更沉重的是不少人已习惯麻木地生活在虚假的噩梦里。
统计报表是乡村的睛雨表,也是中国的睛雨表。
覃柳玻:祭梦
爱情如写作,是需要有感觉的。一场爱情,云化为雨需要适当的温度,纯客观的写作却是零度。
周国华:梦
善用动词描绘事物和塑造人物。国华能把一些平常的素材弄出不平常来,靠的是切入点,更是平中见奇的立意。
章立申:梦
梦,是愿望的达成。梦里为贼,实为现实生活没有安全感的反映。
魏怀平:梦
挖掘机拆迁的场面描写得很生动。把一篇新闻改编成一篇小说和把一篇小说改编成一篇新闻都需要技巧。
龚世荣:梦幻曲
标题好。小小说要围绕一个中心写,中心即立意。也是制高点,目的地。所谓的一波三折,亦是波浪式的前行,即为最后的高潮服务。
黄平:母亲的梦
母爱就是牵挂。牵挂里有小家,也有社会这个大家。
孟怀芹:梦
满篇的细节,来自有生活。梦朴实无华而耐人寻味。
把一个留守儿童的情感和三代人生活背后的时代故事写得如此不动声色,绵实委婉,大不易。
白文岭:梦
全篇用对话塑造人物,省笔,老到。
左祥伟:乞讨
把留守儿童甜甜的小狗小黑与父母的情感纠葛延伸下去写,会更出彩。
左祥伟:狂欢之夜
人性的自私是永恒的,爱情的自私也是永恒的。
为了自己,人人都会。超越小我,才见大我。
公乃大众之私,可以分享。但爱情不行,她亘古的魅力来自自私之美。
刘易:鸳梦重圆
得不得的爱情才是永恒的。男女因误会而结合,因了解而分手。
刘易:卖梦大师
老者姓庄,又教人做梦。这老师自然是梦蝶的庄子。而造星一样实现人欲望的梦工厂的关门,实是幽默了永远无法满足,永远不可救药的人性。
当然,更是以荒诞的笔法写了浮躁的社会,荒诞的世相。有点儿马克-吐温的酣畅,也有点儿契诃夫的含泪的笑。
张迎春:女孩的心
这个梦一点也不夸张,温馨得像小夜曲。小女孩是小夜曲中含泪的月亮。她释放着最大的能量,努力温暖维系这个濒临崩溃的家庭。
叙述平实而有诗意。文字似乎与梦无关。而小女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圆父母团圆的梦。可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文学贵乎情,贵乎情感中的思想。题材无论大小,感动才有艺术的最高境界。无论是“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大江东去式的豪迈,还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式的小桥流水。
张迎春:梦
诗的语言,散文诗的节奏。小说亦如散文,形散而神不散。
高瑞萍:梦
香玲之梦启承转合不见斧痕,老练。二代人的梦一代人去承担。从她们的梦中,我们也可以听到一个正在复兴中的民族急着赶路的脚步声。
王德胜:带着美梦入睡
张老实的梦是和一个“落难”的人过一辈子。但在商品时代,仅有老实是不够的。
吴&&奈:梦1
这是一个令人心酸震撼的梦:为了不让傻儿在自己死后饭死,母与子在最后的晚餐中食安眠药共赴黄泉。
故事核强。时间和逻辑关系上在后半程补一句十年后就更完满厚实了。
吴&&奈:梦2
男人以后再没有外出打工,而村长却出去打工了。”结尾斗转星移,如围棋中以官子妙手胜。
吴&&奈:梦3
擅长欧-享利式的写法。但“包袱”抖得绵实自然,难得。
谢俊芬:千万富翁
梦破碎了,再来。心破碎了,难补。
方再红:小女人的梦
把结尾去掉就很好。现实比梦想更教育人,感动人。
王东梅:梦-相爱
情感的纠结,归根结底是人性的纠结。自私的爱,也合该有痛苦的煎熬。
小草青青:梦
梦越简单,幸福越简单。
小草青青:美梦还原仪
虽短,但有含量:与其水中望月,不如珍惜窗前的玫瑰。
冷清秋:老不死的
生活味浓,语言好。尤其是细节中动词的运用。强化立意,持之以恒,必有大的收获。
陈玉兰:梦
庄周梦蝶,幻化的是自由之境。玉兰的梦,是为了小小说之花盛开。
庭院深深:生日蛋糕
三次生日蛋糕,三次不同的命运。
上官晓梅:梦
仿佛中篇的片断,从容,淡定。如此写,有为小小说松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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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首届小小说研修班《梦》同题赛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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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庆:梦&
在我的意识里,这是个深秋里的一天,大概是下午5点左右,我从学校骑着自行车出来往家赶。
我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街,它的名字叫“道德路“。
忽然,我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猛回头我看见一个女孩的身体被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撞得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我还看见她的头上扎着一对红色的蝴蝶结。
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大脑里掠过报警的念头,举目向四周望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这辆车的车牌号我看的清清楚楚,车牌号正是我们班主任王军的私家车的号码。
这段时间我对新上任的班主任王军颇为不满,我在班里当了2年的班长被他无怨无过的免了。
车子只做了短暂的停留后,便疾驰而去。
“肇事逃逸”。我的大脑里闪过这四个字。
可是经过一阵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像没事人一样的走开了。
不久,在班里我恢复了班长的职位,半年之后我还当上了学校的少先队的中队长.....
当上中队长之后,我有了一个习惯,每个礼拜天都要在学校里做一些诸如打扫卫生,修缮桌椅之类的好事。
那天,我在教室里打扫完卫生之后。就独自坐在椅子上,望着墙上的雷锋叔叔的画像发呆。自从目睹了王军驾车逃逸之事后,我这样望着雷锋叔叔的画像发呆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内心在被深深的自责日夜煎熬着。
那个女孩我并不认识。可是闲下来时我却总是想起她,想起她的身体在那个深秋的午夜,被汽车撞得腾空而起,又重重地落在地上那一瞬间的画面。那个画面让我寝食不安,屡屡在睡梦中惊醒。
又是一个秋叶飘零的黄昏,我骑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在那条叫做“道德路”的偏僻小巷内,尽管我骑车很小心,可还是出现了意外。一个红色的小轿车好像不懂交通规则,左侧行车。偏巧那段路很窄,我怕被它撞到撞了,准备刹闸停车,可无论自己双手如何使劲刹闸,我的自行车就是停不下来。向迎面而来的红色小轿车撞去...。
&在我的身体腾空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开车人的脸,竟然是我们班主任王军,我看见他的脸上露出的是魔鬼般狰狞的冷笑……。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枚叶子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没有一丝疼痛。
&猛然,我感觉有人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睁开眼睛一看是妈妈。
妈妈说,大礼拜天的,早饭都做好了,还不起来……原来刚刚自己在做梦啊,我恍然大悟。
&在和父母一起吃早饭时,电视里播了一则启事:昨天下午5时,道德路发生一起车祸,死者女性,年龄12左右,头上扎了一堆红色蝴蝶结。肇事司机逃逸,有知情者望告知………。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许久许久,我放下碗筷,独自走出家门,我停在了一个公共电话亭前,把一枚硬币塞了进去,随后拨打了110..
&挂断电话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望去头顶的天空一片湛蓝,我感觉此刻的天空蓝的好纯情,蓝的好可爱。
& 秦兴江:醉生  
  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你本来没想喝多,可还是喝多了。
  是爹的三周年祭日。在这样的日子,你跪拜在爹的坟头,阴阳两隔,生死相望,心里有很多话却说不出。一瓶红酒,你全敬给了爹。爹,喝吧,喝吧,这是最好的红酒,不伤身子呐。以前咱家里穷,你喝了一辈子散酒,如今咱改喝红酒啦。
  说着说着,眼角就有了泪水。
  就是那天,下午客人还没走,老婆和娘就开战了。这已经成为习惯,好像不用因为什么大事,无非也就是谁花多花少,谁得多失少的鸡毛蒜皮的事。
  媳妇和娘到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仇,你也忘记了,反正就是谁也看不中谁。这婆媳不和就跟斗鸡一样,一句话不合就会吵起来,一个眼神不对就会斗起来。
  这会儿,婆媳俩吵得更凶了。你大声喝止,可是老婆不停,娘也不听。也是啊,人生来都有父母,谁都不想挨别人骂,可只要骂开了谁都不愿先停嘴。你细听听,就觉得她们都有理,她们都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为了更好地活着,人人就互不相让,甚至要拼个你死我活。
  吵声越来越大,骂声越来越高。事情越来越乱,乱得一地鸡毛。
  就这样,你在一片吵闹声中把自己灌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可是突然之间你又有些清醒了——怪不得爹在三年前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呢,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说的呢。你突然有点很佩服爹,也很佩服自己。三年来,你一直在脑子里琢磨爹为什么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呢,现在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你却不想活了,你想去陪爹。爹三年前没和你说一句话就走了,直到现在也还不能和你说一句话。
  你擦了一把脸,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你非常气愤地摸起一把菜刀。
  老婆看你持刀逼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害怕了,你真的看见她害怕了,但你还是举起了刀。这时,老婆非常大声地向你吼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杀她?”
  你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你觉得老婆说得在理,娘阿娘,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怎么就不懂事呢,你就不能让你儿过一天清净日子吗?于是,你转身走向娘,那可是你的亲娘啊。
  可是你已经疯了,你不管不顾地砍下去。
  你真是喝多了,因为还没砍着娘,你自己先摔倒了。众人都说亏你喝多了,可是娘却朝你喊,你个狼崽子你为什么不砍她啊,你个狼崽子你为什么不砍她啊。
  你彻底伤心透了。
  抓起酒瓶,你又开始喝酒,不是喝酒是往嘴里灌。别人都说你是酒疯子,其实你是不甘心啊,你也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她”啊。自从老婆和娘不断地吵仗,你就开始不断地喝酒。除了喝酒你觉得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快乐可言。可现在,你喝多了,你已经杀不死任何一个人,你只有杀自己。你拿起刀,杀了一下没杀死,你就再喝酒,你一个劲地往嘴里灌。直到瓶底彻底朝天了,你潇洒地随手一扔,像挥走过去的一切,你听见酒瓶子非常配合地在身后不远处“嘭”一声碎了。这时,你重新拿起刀,只一下就把自己杀了。
  倒下去的时候,你突然想,杀别人难,杀自己真的很容易。
  随后,你听见了刺耳的惊叫声,哭喊声。乱,乱死了!你甚至听见自己像往常一样在幽怨地叹息。
  可是,你马上听见老婆在大哭,你感到娘在拼命拽你的胳膊。你的头突然很疼。你听见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要对方陪她儿子,你也听见另一个声音喊着要对方陪她丈夫。她们的泪水哗哗流淌到你的脸上,撒落到你的身上。你心里难受极了,你想挥手抹去,可是却怎么也抬不动你的胳膊。
  你感觉被人抬上了救护车,很快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洁白的世界,可是那里怎么流出一股鲜红的血呢?
  你好像看见有人在手忙脚乱地抢救。别再忙乎了,都到这一步了有啥用呢?你笑了笑,非常大度地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发出声。
  这回你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你非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爹,我来了。你听见自己对爹说。
  你的心一阵阵抽搐,一阵阵痉挛,直到虚弱得再无一点力气。
  可是,醒来后的你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是梦吗,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你问自己,又问身边的人。
  没有,没有啊,你不是好好的么?媳妇笑吟吟的说,可那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母亲在一边站着,不说话。
  不是梦?不是梦最好啊!你轻叹一声,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别人听,人一辈子,谁愿做这样的梦呢。
  (1600字)
&徐建英:梦之《今生前世》
&我醒了过来,把我弄醒的,还是孟婆的那碗汤。
&&&“不,婆婆,我不喝!”我轻擦额头流下的残血,哀道。
“喝吧,孩子。喝下我孟婆的汤,早日投胎吧!不喝汤,带着残存的记忆轮回会很苦的!”婆婆轻叹着,再次将汤推了过来。我泪如雨注,泫然对着婆婆跪下:“婆婆,我愿意的!就算永不超生,我也不能喝!子壬生生世世活在我的记忆中!”婆婆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鬼卒,鬼卒别过脸,“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婆婆掠了掠额前凌乱的银发,一声长叹,手一斜,汤直洒桥下滚滚的黄泉水……
&时间一过就是三十一年。以时下对女孩二十六岁仍未婚就称剩女的标准来说,我就是剩女中的剩女。我不矮不胖不哑不傻,且是五官端正,品行端庄,月收入过万。外人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就不能把自己嫁出去!
&我常常做着一个相同的梦,醒来后枕头湿漉漉的一片。所以我惧怕着床,惧怕着枕头的。可这是我的家,我除了此地,已无处安身。实在熬不住,我就用棉签撑着眼皮不睡觉,但我还是会走到了梦中。
&那是一个遥远的小村庄,他们叫我闭衣,尽管我不习惯这名,一如我不习惯身上拖长的麻裙一样。但人们都这么叫,包括我的相公,那个人们都叫子壬的男人。
&子壬会吹一手好听的竹萧,还会做一手好木匠活。子壬宠我痛我,他会在做好木匠活后,轻轻拥着我说:“来吧,闭衣,今天想听什么曲儿?”我喜欢静静地靠在子壬怀中,静静地听着他回旋婉转的萧声,箫声清丽婉约,忽高忽低夹着山间鸟语欢鸣,看远方山泉飞溅,我乐于其中。
&我以为幸福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返家时看到我的子壬,那个说过,只拥抱着我一个人吹萧的子壬,他的怀中拥着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我感到未曾有过的疼痛,还有深深的欺骗。我的世界就此停住,对着门前的石墩,我栽了上去。
&一条铁链套在我的脖颈上,“跟我走吧!”一个面色死灰苍白的男人立在我的身旁。
&我跟着男人穿过我和子壬生活过的村落,越过我和他曾经一起趟过的河沟,飘过我们曾经一起砍过柴的大山。丛丛的荆棘从我身上脚上穿过,我毫无知觉,紧随白面男人来到一座索桥上。桥头,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婆婆偻着腰立在那儿,她苍老的面容满是岁月风蚀的痕迹。旁边的灶火正旺,灶上熬着一锅黑糊糊的汤药。
&看到我,她笑了笑道:“你来了。”随后转向白面男人:“鬼卒兄弟,带她先去望乡台看看吧。”
“不”我含着眼泪,倔强地转过头。“去吧,每个要轮回的鬼魂都可以登上望乡台,最后回望一眼。”我再次倔强地摇头,银发婆婆叹了口气,对着鬼卒招招手后,我已立在一片高高的石台上。尽管我不愿意,我还是看到了我的村庄,我的家,还有躺在床上的自己,一身缟素的子壬和那个美貌女子跪在我的床前,“骗子!”我凄凉一笑,别过头,泪流满面,我的死!成全了你们的虚伪。
& “你再听听吧!” 鬼卒手一挥,一如既往冰冷的声音对我说道。
& “闭衣,醒醒,子然回来了,我们失散的妹妹子然回来了!”
& “子然?”我转过头,那是一个颇像子壬的女子!
“是子然!真是子然!怀中的女子竟是子壬的双生妹妹,我那失散多年的小姑子然!”我潇然泪下,瘫在地上,忽而仰天长啸:“子壬,是我负了你!”
&望乡台上惨笑回荡,整个石台不停地在颤抖。鬼卒轻轻扶起了我。
&萦桥下,黄泉水哗啦地流趟着。桥头,银发婆婆此时面无表情,手托着木碗候在那儿,碗中浓黑的汤汁散发着一股苍凉的苦味。
&我悠悠醒来。这个梦做得多了,我知道在哪一阶段醒来最合适。
&我要做一个快乐的自己。在这个城市的繁华地,我独居在属于自己的公寓中。把小屋拾掇得一尘不染,芬香四溢。在烦恼时进门鞋一踢,袜子一只扔在床底,一只直飞向柜顶。躺在暄松柔软的床上,脖子一歪一扭着,身体一个翻身,然后又一个翻身,滚至窗前,脚趾夹着窗帘,膝一曲,“啪”地一下拉开窗帘,手一伸,随地捡过一本书,对着窗子看。
& 金长宝:其一:爱做梦的男人
&男人老实,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如果真要说有点什么嗜好的话,那就是爱做梦。几乎和大多数男人们一样,梦里,会升官发财,会碰见美女。如果那晚在梦里没有什么原则性错误的话,一大早,男人会一滴不漏地将梦中的情景如实告诉自己的老婆。而老婆总是爱理不理,任凭男人每日的絮絮叨叨,习惯了,就像听到每日的鸟叫虫鸣似的,反倒觉得有点惬意。
  男人和女人的日子就像那河水一样静静地流着,一流就是二十年。
  直到有一天,男人起得比往常任何一天都早。奇怪的是,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唠叨梦中的情景,而是一跳而起,随即拎起家中的两瓶陈年老窖,就要出门。女人厉声喝止住,问道,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大早拿酒干吗?那两瓶酒我早就想带给我爸,你却从不肯动的,今天是怎么了?男人睡眼惺忪,但却一本正经地说,你有所不知啊,主任终于要重用我了,他昨晚找我谈话的,叫我带点东西去他家。女人劈头就朝男人一巴掌说道,呆子,主任要你送东西,还亲口跟你说啊。你这笨头脑还想升官,下辈子吧。男人醒了,揉揉眼睛,才知自己这是在梦中,索性就又钻进被窝,呼呼睡去。
  可真是世事难料,后来,男人真的就升了,一升就成了副主任了。
  升了官的男人一下子竟乐开了花,这一高兴,竟真的就带着自家的两瓶珍藏的老酒去了主任家里。
  男人在总结自己升迁官的原因时,竟是十分地茫然,反正升了就升了,管那么多干吗?
  男人仍旧爱做梦,仍旧爱唠叨。
  无独有偶,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男人又一次一跳而起,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女人厉声喝止住,问道,你又找啥呢?上回的那瓶酒不是已经让你送人了吗?男人仍旧睡眼惺忪,但一本正经地说,领导找我谈话,要我当主任呢。女人正想劈头给男人一下子,但这回女人似乎一下子回过神来了。莫非……莫非……女人大笑道,赶快赶快,快拎些东西去你们领导家。男人醒了,知道自己这又是在做梦。
  女人却大喊道,预兆啊,这是预兆。他劈头给男人一下子,继续喊道,你不记得上次你做的梦了吗?后来真的就梦想成真了呀,你今天又做了这样的梦,这肯定又是你要升官的预兆啊。赶快赶快,这次赶紧提前送点东西给你们领导,那样你升得不是更快了吗?男人迷迷糊糊中感觉女人说得很有道理。
  后来,男人可就真的照着做了。
  也可真是世事难料,男人真的可就又升了。女人为自己的发现而沾沾自喜。
  当上了主任的男人仍爱做梦,仍爱唠叨。可是女人却变了,爱理不理的女人特别爱听男人的唠叨,生怕自己漏过了某一种预兆。可几年过去了,男人似乎没有了什么好的征兆,每次早晨醒来,不是说昨晚和谁喝酒,就是说在夜总会遇到了哪个美女(当然男人肯定要省掉后来的情节)。这些话听得女人直冒火,好几次,女人都想劈头打男人几下,但人家现在好歹是个官了。
  终于,有一天,男人又一跳而起,满屋里转。女人满心欢喜,赶忙问道,又梦见啥了,快说啊。男人半天不开口,这可急死了女人。她正想伸出大手,劈头朝男人一巴掌,只见这时,男人竟找来了一只绳子,想要绑住自己。女人忍无可忍,一巴掌下去,叫道,快说啊,又是什么征兆。男人醒了,满头大汗地说道,领导找我谈话,说我有问题,要我束手就擒呢。
&其二:存储美梦
&我的心理诊所自打开张以来,生意十分萧条。因为在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心理到底有没有毛病,即使有,他们也不会花钱来我这地方的,在他们看来,来我这儿的人那一定都是精神病。
&可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大清早,天还没有大亮,像有什么冤屈似的,我的门就被敲得山响。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没有洗漱就来到我的诊室慎重地接待起这位病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客人。
&那人一进来,就显得鬼鬼祟祟,欲言又止。看他那样子,我估计是遇到了难以启齿的问题了。我按响了音乐,开启了微弱的温馨的背景灯光,再让他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我又鼓励他说,没事的,我们这个行业也有职业规则的,我会替您保密的,放心吧,您说!许久,那人终于开口了,于是他像徐徐拉开的大幕,他说起了他的故事。
&他是个事业有成的人,钱没有少赚。家庭嘛,应该说也是比较美满的,儿子又听话,目前正在一所名牌大学读书。唯一不能让他满足的就是他和妻子的那种生活很不和谐。自己需要的很多,而妻子有相当的冷淡。我这么说,您别误会了,我的这位客人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他还是个比较有素质和内涵的传统男人。依据他自己的道德准则,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出去寻花问柳的。他最多是每个晚上做做美梦,就是那种美梦了。这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相当满足了。他为什么要来我这儿呢?问题就在这儿。昨天夜里,他又和往常一样做梦了,真的,这回他遇到了既能满足他需要的,又让他感觉十分知心的一个好女人。那个梦做的,可真叫美啊。可是,天还没亮,无情的闹钟就把他闹醒了,他一睁开眼,那个女人顿时无影无踪,他茫然若失,非常伤感,而且这样的事情出现过不止一回了。现在,他到我这儿来,想要我帮他的就是,让他今后的梦中再出现这个女的,他要让他的美梦延续,不再让美梦断断续续,那样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面对他诉说,我感到十分同情,一个人能有点美梦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反正做梦又不犯罪。可是,美好的梦总是这样,不能永远做下去,总是在半路上戛然而止。我考虑了一下,又打了一个在科技界的朋友的电话。最后,我对他说,行!我可以帮你,明天你来我这拿回去一个“美梦存储器”,一切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这个东西,是我的这个朋友最新发明的,它外形像一个耳麦,在外接一个存贮器,它通过接受大脑做梦发出的电磁波,然后进行转换存储。当然,随时也可以提取。
&第二天,他如约拿走了那个东西。后来的日子,我就没有听他垂头丧气地向我诉说她的不满,相反的是,他好几次都打来电话,金医生,您的这个“美梦存储器”太棒了!好梦不会丢,第二天照样接着做。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就在我准备打电话给我的那个科技界的朋友,让他对这个产品进行推广的时候。我又一次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他说,出问题了。我笑着说,是不是程序紊乱了?他苦笑着说,程序倒是没有乱,只是这段时间的美梦质量太高了,他的梦里存储进了好多女人,每天晚上入睡前,他都不知道打开哪段存储了?选来选去,最后弄得自己整夜睡不好觉……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听到一个女人的一声大喝,随后,是一声剧烈的机器被摔碎的声音。
& 华杰:梦
& 昨晚做梦。
& 见梦在梦里对梦说:“让我醒”
& 梦:“你做梦”
& 梦(一)&
  儿子边写作业:“老爸,星期五开家长会,你穿着警服去吧,让贝贝瞧一瞧。”
  老婆边看韩剧:“没用的男人,拿那么点钱,就知道干吃力不讨好,两面得罪人的事”。
  我躺在床上看《公务员考试必读》。看着看着、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境。
  场面相当大,我被人山人海围着,欢呼声、掌声、还有美女拿着鲜花来跟我拥抱,我微笑着点头、弯腰。
  忽然所有的人开始报怨,辱骂、还有臭鸡蛋,菜叶子之类的东西砸在我身上。我仍然微笑着点头、弯腰。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是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话“商贸城门口出事了,你快过去”
&星期五儿子学校的全部老师和学生以及成百上千的市民都去了殡仪馆。
&我穿着警服,躺在透明的棺材里,望着“见义勇为”四个字,脸上挂着微笑。
&老婆手上捧着各级领导送来的慰问金,一把鼻涕一把泪“又不是正式警,又不是党员,充什么英雄”
&儿子自豪地对贝贝说“我爸爸威风吧”。
& 王大举:梦
&生物科学家研发出了一台人脑显微镜。人脑显微镜只要在人的额头上一照,就可以看到半年之内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的真实情况。纪检委昨天开始在通州县试点,试点的总负责人是省委纪检书记张青天,张青天和他的名字一样公正廉洁,他负责人脑显微镜试点是最佳人选。
&通州县政府昨天召开县长和副县长会议,会议由省委纪检书记张青天主持,他跟到会的九个正副县长说,今天我们用人脑显微镜试点测试县政府九个正副县长半年来的工作情况,测试内容当场公布,先从县长开始。张青天把人脑显微镜的扫描仪对准张青天的额头一扫,一分钟后电脑屏幕上自动生成了通州县县长半年内工作报告书并打印出来了。张青天又照准其他八个副县长的额头一扫,八分报告书自动生成打印。
&张青天开始公布九份报告书的类容,县长半年内只做对自己有好处的工作,城市广场建设收受承建商、包工头红包两个合计二十三万元,美金四万元,详细过程是这样的……。常务副县长收受二号干道包工头十一万元,详细过程是这样的……。张青天继续公布另外七份报告书,说话声如洪钟,义愤填膺深恶痛觉,他最后说,党和国家给你们这么高的待遇和荣誉,你们却拿手中的权利做交易,贪污受贿,损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说到最后,他竟然拍桌子骂娘,他真的动情了。
&刘副县长坐在张青天的旁边,张青天骂娘的时候他操起人脑扫描仪在他的额头上一扫,也自动生成打印出了张青天的半年工作报告。刘副县长拿起报告对还在振振有词的张青天说,我现在公布你的报告,张青天半年来有三十个晚上超过十二点回家,在东湖小区三楼一号和女秘书小马鬼混,详细过程是这样的……。
&张青天傻眼了,瞬间他抢过刘副县长手中的报告书撕得粉碎,九个正副县长一起跑过去抢自己的报告,他硬不给,有的人抱住他的腿,有的人拉住他的手,有一个人使劲扯他的耳朵,扯得他生痛,他吼道:我有权查你们,你们无权查我……
&揪住他耳朵的手没有松,他被揪醒了。老婆松开揪住他耳朵的手问他,你又做噩梦了?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的跟老婆说,是呀,噩梦。
&(共计851字)
&陈子赤:你会来敲我的门
&我不知道你会来敲我的门。
&尽管,我的双脸,曾被你火辣辣的目光烫伤,可我那时女孩表面的矜持还得有嘛。
&从你穿上军装时起,你就不再看我通红通红的脸。许多的日子里,你把扯不断的话题都抛给了别人,甚至那吵人的画眉鸟也拥有你的口哨,而我却什么也没有。
&你的目光锁得紧紧的,不肯分一束给我。也不问一问我的心为什么这样狂跳?你是有意忽略我痴呆呆的凝望,还是从来就不认识我?你咋这样呢!
&我知道你那天要走了,去你喜欢的海防部队。
&可我想告诉你,你的部队我也去过,在梦里,你带我去的。
&我还想告诉你,我知道了你紧锁目光的原因,是你不喜欢我的黑裙子,你在诗里一遍又一遍地写那海蓝色的裙子。我早就悄悄地买好了,是为了你;可我不敢穿,也是为了你啊!
&今晚我要穿一件真丝的短袖衫,我要穿一条如海洋般的蓝色的裙子,我要像个美丽的海公主……
&可我没想到你会来敲我的门!
&为什么要来敲我的门?我女孩最后矜持就要崩溃了!是的我颤抖的手连金发带都扎不上去,我应付不了你的到来呀!
&我坐在床头,把发带绞着手指,双手垂落在美丽的两脚间,低下头静静地等待。
&哦?你没听见一声没吐出来的话?
& “请,请进……”
& “孩子,你醒醒,你醒醒呀……”
&我睁开眼——一个梦!母亲摇醒了我。我看着母亲,终于我哇——地一声恸哭:“妈妈,他今晚敲过我们的门……”
&&&“可孩子,他走了……他是我们祖国的烈士……”
& 周月霞:胭脂梦&
&子夜过了,我毫无倦意,独自游荡在读书网。  
  突然,一个陌生人发起了会话,红色古宋体11号字:  
  别来长忆西楼事&&结遍兰襟&&遗恨重寻&&弦断相如绿琦琴  
  何时一枕逍遥夜&&细话初心&&若问如今&&也似当时着意深
  这诗句好熟悉!    
  请问你是谁?  
  我是胭脂。她答。  
  将军,你已经忘记我了吗?她继续说。  
  将军?我哑然,难道现在网聊的人都给穿越剧弄神经了!
  哈哈,那好吧,我就来看看胭脂的真面目!我点开了视频。  
  我愕然了。  
  视频里是一古代美妇,云鬓松散,娥眉低垂。她一袭淡青色纱衣,领际很低,雪白的颈下有一朵梅花灿如滴血。 
  原来真的是胭脂!  
  为何叫我将军?
  胭脂低头痴笑。
&说啊,为什么叫我将军?我越发地纳闷。突觉衣襟被人拉动,猛回头,又见一位身材娇小、五官端正的古装女子,颈下隐约着竟然与胭脂一模一样的胎记!她低声对我说:“将军,我是云织,我和胭脂是同母异父的姊妹。我们的母亲是当年做义军统领的我父亲的侍妾。战乱中母亲抱着一岁的我与父亲失散。为了生存,母亲嫁给了一个农人,第二年生下胭脂,她却难产而亡。连年天灾,我与胭脂成年后双双落入风尘,虽然你爱胭脂,但我才是当今皇帝的亲生女儿!我也很爱你,你选择了我是明智的,你马上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女子怎么也口口声声叫我将军?张子由才是奉了皇帝之命,江南暗访公主、经受不住考验的那个将军。  
&我才不是张子由!我狠狠甩开云织的手,回头看向屏幕,胭脂不见了!  
  胭脂、胭脂!出来啊!你在哪儿?  
  恍惚间,一座楼阁之上,胭脂独倚兰窗。屋内一只琴,栗色油亮的,竟齐齐地弦断四根!琴旁檀香余烟袅袅,因开着窗,风把室内最后的香气吹散。  
  再看胭脂,满脸的忧郁和绝望,眼睁睁是要从此楼跳下啊!胭脂,不要!我冲到了胭脂的背后!我吓了一跳,从梳妆台铜镜中我看到了自己,老天!我一身古人打扮、束发长衫,英气逼人。我、我竟然真的是张子由!胭脂忽地转过头,眸子里的泪是灰色的,就像远处山峦的颜色。她嘴里嗫嚅着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我大声疾呼:胭脂,不要!胭脂,不要!!  
  时间,凝固了,耳边只有那让人痛彻心扉的诗句在风中一遍遍地回旋,不!还有窗栏断裂的咔咔声和胭脂纵身一跃的绝美画面。胭脂就像飞天的仙女,孤独地飞远,就像《画皮》里的小唯在我的目光里分解。我张大着嘴,任眼泪纷飞,我伸出双手,努力地想去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碎片飘散……
  ..........    
&醒醒,醒醒!丈夫摇着我的肩。  
  张子由是谁啊?丈夫柔声地问。  
  啊!我说梦话了?醒来的我发现枕巾已经被眼泪湿透。  
  嗯,你说,你不做张子由,很大声。  
  那要怪你!我使劲往丈夫胸前拱了拱,把眼角的泪迹蹭了上去。
  怎么还关了我的事?丈夫伸出胳膊揽住我,用手心揩去我的泪珠。  
  还不是因为你的QQ好友里,有个叫云织的,她说,请你去看她写的小说。呀!那留言,我给删除了。  
  噢,云织,没怎么聊,不熟悉。  
  我登陆了你的那个QQ就去看了。
&我捉过丈夫一只手,反复在他手心写着“张子由”。丈夫笑着挣脱,说好痒。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删除的记录里的那段话: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我的公司、我的钱,都是你的………  我抬起脸,直视着丈夫的眼睛。  
  胭脂死了!张子由为什么不可以和胭脂做一对平民夫妻?难道,荣华富贵、佳人在侧,真的是每一个男人的追求吗?我恨张子由!我哽咽着说。  
  丈夫坐起身,背对了我,点燃一根烟,沉默良久。  
  我闭上眼睛,想继续回到梦境,额头却感觉丈夫轻轻的、久久地吻过来。
  早点做好了,我走了,今天要加班。丈夫在我耳边咕哝。
  你们老板真是法西斯,周末还要加班!我要投诉她!我对着丈夫的背影夸张地嚷了一句。
  起床后,我无聊地打开电脑,却发现云织给我发来的电子邮件:你赢了,你丈夫说,他绝不做张子由!
&家在眼前,她却有着近乡情怯的慌张。
&夕阳缓缓洒落,为青砖瓦房披上万道红光。曾经的朱漆大门,也斑驳得不同寻常。
&这里,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吗?
&缓缓推开院门。破脸盆里的大丽花,正在怒放。栅栏里,老母鸡在安静的啄食,麻鸭愣怔着张望。屋檐下睡着老花猫,甚至墙角的那头大肥猪,也懒得对她张望。
& 她的出现,引不起畜们任何的骚动。它们自得其乐,无视她的惆怅。
& 她把目光投向厢房。
& 供桌上的旧电视是家里的贵重物品。依旧用枕巾搭盖着,免得落了灰尘。
褪色的茶几上,摆放着针线活。旁边的箩筐里装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物什,那是娘为她腹中孩儿准备的出生用品。
前段时间,娘打电话过来,说爹的老毛病又犯了。还问她啥时回来,顺便把孩子的小衣服小被褥小肚兜等捎带过去。
& 对了,爹呢?爹现在咋样?她急忙奔向卧室。
& 爹病得很重。躺在炕上,若有若无的呼吸。
& 她跪在床边,帮爹盖好被子,又掏出纸巾帮爹擦拭口水。
爹太老了,老得胡子拉碴,老得瘦骨嶙峋。那两只紧闭的眼睛,夹杂在浩瀚的皱纹中,好似两个薄薄的窟窿。
& 还来不及忧伤,贝贝忽然飞奔进来,冲她又咬又叫。
& 她吓得拔腿就跳出窗外。然后手扒着窗棂,踮起脚尖往里瞧。
可是贝贝还是不依不饶的发疯。怕惊吓着爹,她暗自吆喝黑狗。死贝贝,你连我都不认识啦?你还是我喂大的呢。
&可是贝贝根本不理她,继续叫嚷。
&娘循声奔了进来。
&娘先放下手里的菜篮子,机警地开灯。霎那间,整个房间亮如白昼。娘佝着腰眯着老花眼四处查看,没发现异常,就忍不住呵斥贝贝。
&贝贝委屈得不再吭声,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盯牢她藏身的方向。
&爹忽然呻吟起来。
&二丫!别走···二丫!
&这老头子,又在做梦了。听着娘的嘀咕,她潸然泪下。
&眼泪湿润了脸上的伤痕,让她从昏迷中再次疼醒过来。当时,她坐在动车上,正美滋滋的猜想着自己的蓦然回归会给父母带来多么意外的惊喜···
&谁知道动车会脱轨会把她遏制在这里不能动弹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里昏睡了多久,只感觉窒息。
&虽然是第四天了。在她所看不到的施救现场,依旧人头攒动,灯火辉煌。
& 飘尘:一点残存的与梦无关的尊严
  方柏在逃亡。
  他本可以放心地吃,安稳地睡。组织派出的杀手,虽非他可躲避和战胜,但此刻杀手还在千里之外,三天内他并无性命之忧。
  三天后呢?三天后,他会死于杀手的剑下。想要活命的唯一方法,便是得到大侠的帮助。
  他决定去找洛阳大侠成浩。
  成浩的家在洛阳城东,距他目前的位置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一个时辰即到。
  他已立于成府门前。自身的渺小让他感到羞怯,使得他不敢贸然叩响成府的大门。他从成府的大门踱到成府的后门,又折回大门,再转到后门。
  他再次踱回到成府大门时,太阳已被他从头顶踱到了极西的地方。
  他终于鼓起勇气叩响了门环。
  我……是来求成大侠……给予帮助的。
  开门的家丁礼貌地说:成大侠出门参加扬州剑法峰会去了,大概十天后回来。
  哦……这样啊……哦,哦。
  有什么我可以代为转告的吗?家丁问。
  不了,过些天我再来吧。
  方柏逃离成府,苦恼与恐惧再次袭来。成浩不在家,这一趟白走了。
  过些天我再来吧……想起自己的话,方柏苦笑,过些天,他或许已经死了。在组织中,他什么都学得很糟糕,唯独“感觉”让他稍觉满意。然而此刻他却讨厌优秀的感觉能力。感觉让他清楚地看到自身的危险,而他却没能力解除这种危险。
  不能坐以待毙,找不到成浩,那就找其他的大侠。
  饭馆里,把饭往喉咙里塞的方柏听到后面有人说话:中州大侠印之签真不愧为人之豪杰,侠之楷模!他最近的事迹,金兄听说了吗,印大侠为了给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年讨回公道,单人只剑,硬是把青衣楼给挑了!
  怎么没听说,我还知道,印大侠目前在长安,准备住上一段日子。前天在长安,我还见过印大侠呢……
  方柏没有再听下去,付了帐立马奔赴长安。长安离此地颇远,日夜兼程,有望在后天下午到达。
  印之签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得到印之签的援手。否则,他只有死。
  路漫长。
  马蹄踏在漫长的路上,踏走夕阳,踏碎星星,踏来晨曦,载着他踏向长安,踏向希望之梦。
  累翻两匹马,方柏赶到了长安。
  印之签是名人,是大侠,方柏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印之签的住处——月来客栈。
  方柏见到了印之签。
  印之签问:找我有什么事,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方柏很激动、很兴奋。见到了印之签,他知道,他的活下去的梦想基本成功了。凭印之签的名头和侠义心肠,是不会拒绝帮助他这样的弱小的。他尊敬地看着印之签,忘了回话。
  印之签鼓励他:但凡侠之所在,印某必当帮忙。
  我是大世风的人,不愿做杀手而逃离大世风,现被追杀……
  大世风?嗯,你离开大世风是明智的抉择——哈哈!施兄,好久不见!后一句是对门外来客说的,因为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印兄,施某前来拜访!
  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印之签立刻吩咐伙计:看茶!转过脸来对方柏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忙,你明天再来好吗?大世风,嗯——何昆,送客!何昆是印之签的贴身随从。
  没等何昆送客,方柏便知趣地离开了。
  立在熙攘繁华的长安城中,方柏心里冰凉之极,原以为见到了印之签,他的困境就解除了,却因为印之签的忙碌,而使得所有的梦想落空。
  他飞快地逃离繁华的大街,来到郊外的树林。他想发泄,他要悲歌,手不自觉地把剑往树干上拍,感觉到胸腔里有一团力量强大的东西在寻找出口,却又出无可出。
  他眼中现出狂乱和焦急,血丝渐渐布开,拍树干的节奏逐渐加快,恐惧也随之加深。
  他不是大侠,不是名士,不能哭,也不能歌,更不能从容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他想活着,然而,杀手出现了。
  杀手是来杀他的,要的只是他的死,仅此而已。所以,杀手说:方柏,拔剑吧。说完,杀手的剑刺向了他。
  方柏知道杀手已在眼前,却不能立马从狂乱中转醒过来。他继续用剑拍着树干,口中低沉地吼着,狂乱的眼中看到了剑。
  剑,对,没错儿,就是剑。
  想到剑,胸腔内的那团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方向。除了手中所剩的剑,他已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梦都不再存在。没人能帮他,没人肯帮他。
  于是,方柏反击。
  于是,只有剑,只剩剑。
  这已不是剑法,这是在拼命。没有艺术,没有光荣,没有花架,没有梦,没有其他的所有,只有那一点残存的生命尊严。(1601字)
&武汉交:梦,为什么醒着
&海依然穿着他的红色T恤和白色长裤,显得那么精神,那么干练。潇洒洒打开车门,牵住黄艳的手,想拉她下车,黄艳抽回手,不……
&海会意一笑,一手揽住纤纤的细腰,一手托起修长的双腿,把黄艳抱下车。
&黄艳双手勾住海的脖子,不松。海只好在细软的沙滩上种下深深浅浅的脚窝,一长串,糖葫芦一样甜蜜蜜的……终于撑不住,海撒开手。黄艳双手固执地圈住海的脖子,把他坠倒,两人在沙滩上纠缠翻滚着一簇笑声……
&——海做着梦。
&海穿着他的红色T恤和白色长裤,昂然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县城。电脑学校毕业,海经营一家广告门市。设备先潮,环境高雅,发展空间广阔。一年时间,已是经营得风生水起。海踱着步,似乎是有意制造着与县城节奏的反差,在这种反差里,海品尝着,只有自己能够感知的味道。
&海!一个意外的,熟悉的声音冲击了海的耳鼓。海止住步,循声张望。蓦然,一个长发女孩黑亮得熟悉的眼光被海掠获。黄艳?海惊异的发出声。再看那张扬飘逸的长发,又有些陌生。海迟疑着,却有一种亲切的气息控制着他,让他不能闪避,浮想联翩。
&文具小百货门市前,一张床板上摆满了货物,黄艳一脸惊喜在那里。果然是你吗?果然是你吔!像是一首二重唱的歌词,很默契的和谐着喧嚣市声。海急步走近,又嘎然驻足,只一忽儿,那和谐便又在海的大脑里消融,淡化……羞怯很快写满海的脸。
&怎么啦,老同学?
&我,你,你怎么留长发了?
&怎么?长发不好吗?
&在学校……你留短发......
&——海象是在做梦。
&海和黄艳是中学同学。海是农村来的。从低矮的平房到光亮宽敞的教学楼,他感到很空落。看穿着光鲜的同学们,再看看黑黢黢的自己,心里怯怯的。就像一片海上飘摇的叶,海无依无靠。
&同学们都来挤兑他。每当这时,黄艳,总是天使一样出现。
&黄艳是正宗县城人,在班级里威名显赫。她留短发,精神而爽利,果敢而泼辣,总是一件白色上衣,和一条蓝底白花长裙,把善良、温柔、美丽,悄悄种在海的心里。谁说长发女孩漂亮?要我说,短发女孩才最漂亮!——海心里想。猛地,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凭什么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海知道这不是梦。
&海特意穿着他的红色T恤和白色长裤,来到黄艳面前。黄艳眯在那台旧的录音机前,周迅甜甜的歌声轻轻送出……去看海……
&你也喜欢这首歌呀!嗯,黄艳抬起头,海,是你?黄艳惊喜……两人的心似乎更近。你怎么换成了短发?海愕然。不是你喜欢吗?黄艳脸颊飞起红晕。我?……海不敢接着这话说下去,搪塞的说:你这台机子太旧了,转味。是呀,我觉着这就很好呀!给你个P3吧,比它音质好。不许耍人呃!
&海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过分,赶忙转移话题:你见过海吗,咱俩去看海吧?听这歌儿唱的,真令人向往!好啊,我早就向往那浪漫的地方,很想去呃!
&天是晴的,月是圆的,人们在星空下绽着笑脸。海和黄艳走在星空下。我从来没有和男孩子出来玩过,黄艳轻轻地说。噢,真的?月亮真好。月亮这样明亮这样圆润这样美好!海想着应该有一首诗来形容这月色,这星空,这境况。黄艳的手老是和海的手相碰。海很想握住,又怕是误会。真怕一不小心打破这美的境况,这美妙的梦境。被梦境冲动着,海胡乱的述说,说着事业的前图,说着遥远的憧憬,说北京,说上海,甚至说到去美国发展……说得黄艳拘谨起来,手就没再碰海。
&月亮倏尔穿过那片云,停留在星光迷乱的天空,傲然接受群星的膜拜。黄艳心沉沉的,隐约感到海的渺茫和不可驾驭。海是月亮,自己只是一颗星,抑或只是一片云……
&你给我的P3呢?黄艳吃力地说,沉重得,黄艳几乎张不开嘴。P3?——你还真想要啊,那么轻屑的东西!海说。轻屑?黄艳感觉一种沉重飘起来,轻轻飘起来,轻屑......一阵凉风斜过,黄艳颤栗了一下,感觉自己赤裸裸......&
& 我很冷,咱分手吧。声音低得怕人听到。 什么?海看到黄艳果然很冷的样子。
&看着黄艳走开的身影,海鼓着勇气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
&黄艳迟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踽踽走去。
&葛丽红:黄"梁"梦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很是舒服,可是统计员黄良却没心情去享受,他看着桌子上的报表,眉头紧锁。
&报表已经被他改了无数次,可是每次拿到乡长那,还是被乡长给退回来。就在刚才,他还被乡长披头盖脸的好一顿训斥。“我都干乡长这么多年了,还用你给我讲统计法?统计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是乡长我叫你咋填你就咋填,出了漏子有我担着……
&想想也都怪自己的拗脾气,每次因为那些虚报的东西他都和乡长闹得不欢而散,到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闹个里外不是人不说,还常被老婆数落损骂他是死脑筋不开窍。就连资历等各方面都不如他,但如今已是财政所所长的小赵,也敢把他不放在眼里,时不时还拿话敲他“切,就你那个破地方,清水衙门。也就是每月给领导忙活忙活的事,给领导忙活有政绩了,领导一高兴给你评个嘉奖优秀之类的,别的什么时候领导抬爱过你?……
&黄良越想头就越大,“统计统计,估计估计,估计好了升书记,估计不好撸下去。”黄良想起了退休的统计老王调侃过的那句话。他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悲哀的情绪,唉,如今这统计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活,估计好了是有人升官发财了,我他妈的说不定哪天进局子了。整天价的政绩工程,面子工程,一张吹上天的报表就能体现政绩突出了?这年头,真是清官难当,好人难做啊。他妈的老子要是能当上乡长……
&黄良因工作政绩突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摇身一变成了黄乡长。乡里给配了专室、专车和司机,不过专车是专,司机是配,因为黄乡长自己会开车。全家也都搬进了180平方米的新居。以前那些从不正眼看他的人如今对他都点头哈腰了,尤其是那个小赵。
&小赵猫一样踅进门。“黄乡长您忙着呢?我找您有点事。”他轻轻地把门带好,脸上堆着笑,从怀里拿出一叠崭新的票子毕恭毕敬地双手捧着递在了黄乡长的面前。“黄乡长,这是您前几天出国考察报销的费用,一共是一万七千八百五十九元,您点点。上次发改委拨下来的项目款已经到帐了,您……。“知道了”黄乡长盯着手里的东西头都没抬,很不耐烦地就打断了他的话。小赵知趣地把钱放在办公桌上离开了。
&黄乡长手里拿的是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年轻美丽,风情万种,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的眼睛此刻似乎在说“你来看看我嘛,我想死你了……”
&想到这黄乡长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把那叠钱揣进怀里朝门外走去,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对秘书小于说,有人找我就说我下乡了。随后他通了一个电话后就把手机电池拿了下来,那样有人打电话就会被声讯台告知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很快,那辆白色的本田越野就把他带到了繁华小城的某某小区某栋楼里的某张床上,那里有一个叫广美的女人在等他。
&黄乡长和广美在床上进行了一场精彩的肉搏表演后,两个人都软绵绵地放倒了。黄乡长说我得回家了,说完穿上了衣服。广美用她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表情依然复杂。他和往常一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了广美,然后驱车离开了她的家。
&一路上他的眼前不停闪过广美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那个念头再度浮现出来,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家里那不解风情的黄脸婆给踹掉。可是一想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又害怕了。“你不叫我好过,我也不会叫你好活,你别净想着自己在外风流快活,你把我惹急了我就去纪检委告你,反正你的一切我全知道。”老婆的话就像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说不定哪天这根弦就断了……”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发慌,右眼皮也莫名其妙地跳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右眼跳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一路胡思乱想,好不容易捱到了自家门口,他吃惊的发现自家门口竟然停着一辆警车,有两名警察正向他走来。一股寒流直冲心头,他哆嗦嗦打了个冷战,额头就冒出了汗。他第一念头就是想逃走,可是却浑身瘫软成了一堆泥拿不起个来。警察驾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警车里呼啸而去。很快人民法院就对他依法做出了判决,鉴于该犯在任职期间以权谋私,贪污受贿,数额较大,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 “砰”的一声枪响……
&一阵钻心的疼痛,黄良猛地睁开了眼,他用手使劲揉了揉磕在桌棱上的额头,粗鲁地骂了一句“妈的,怎么睡着了?”。
& 覃柳波:祭梦&
&今天是黄道吉日,娶亲的鞭炮声响了一阵又一阵,远的,近的,噼里啪啦炸个不停。西木点燃了一根烟,他想写一首诗歌纪念今天。今天,他曾经的雪儿也出嫁了。
&西木坐在桌前,摸出一根笔,打开了雪儿送来的喜贴,笔蘸着眼泪和墨水,几行字出现在鲜艳的喜贴背面:
&“打开胸腔
&用心灵祭奠一个残梦
&冰冷和雪儿
&凝固了一段情缘
&埋葬在心底最深处
&永远不再提起 ”
&西木陷入了沉思中。
&那天,雪儿在西木的学校办公室的电脑上登陆了QQ,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忘记关掉QQ下线。下班关电脑时,西木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也登陆了自己的QQ,加了雪儿为好友,自己点击“同意”通过。西木在自己的内心设计好了一个阴谋,他想创造一个现实版的网络神话。
&西木和雪儿就在网络上聊开了。西木说,那天我是故意加你的。雪儿说,其实那天我是故意不关QQ的。两个人聊了很多。
&一个月后的一个早上,天空飘着丝丝细雨。西木对雪儿表白了。西木说,我喜欢你。雪儿说,我还没有感觉。
&西木说,那我们见个面,可以吗?雪儿说,好吧。在哪里好呢?西木说,来我的学校吧,学校里没有别人。雪儿说,恩。西木说,我在学校办公室等你。雪儿说,恩,我几分钟就到。
&雪儿和西木的学校隔着不远,大门对着大门。几分钟的路程。
&一根烟成了灰烬,雪儿已经站在学校办公室的门前。西木老师!你好啊!一串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西木站起,露出灿烂的微笑,迎了出去,说,你好!进来吧!
&雪儿说,想不到我们竟然以网友的身份见面,呵呵。
&西木说,是啊!我们近在咫尺,却从来没有面对面交谈。多亏了网络把你我连接。
&雪儿说,昨天上了一夜网,饿了。
&西木说,我请你吃早餐吧!
&雪儿说,好啊!呵呵!
&西木和雪儿回到西木的单身宿舍。西木的宿舍里,布置得简单,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锅碗瓢盘都发霉了,煤气也没有。放假了,西木因为守校才来的。
&西木说,你稍等片刻,我去街上打包回来。
&雪儿的脸上闪过一丝讪意,说,不方便就不用了吧!
&西木说,方便,方便!
&雪儿说,那谢谢你了。
&一会儿后,雪儿用一次性筷子在一次性碗里吃了一碗老友粉。
&吃饱了,我回去了。雪儿说。
&再聊聊,好么?
&我爱你。西木再次表白。
&窗外,风大了,蒙蒙的细雨飘飘洒洒散落下来,湿湿的。
&雪儿哭了,没有声音,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雪儿说,不要轻易说出“爱”字,否则你会后悔的。
&西木说,我不后悔,我就是爱你了,真的。西木想找纸来擦雪儿的眼泪,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只好用衣袖轻拂在雪儿的脸上。
&西木说,你有过爱吗?雪儿点了点头。西木说,我没有过,但是现在有了。雪儿摇了摇头,说,没有用的,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西木说,我愿意等你一生一世。雪儿说,你等到的,将会是失望。
&我该走了。雪儿说。
&抱我一下,好么?西木乞求的目光,痛苦地看着,说。
&雪儿张开了双肩,两个人抱在一起。西木抚摩着雪儿的秀发。一个丑陋的念头在西木的脑海里闪过,西木想吻雪儿,西木还想别的事情。西木却傻傻地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雪儿挣扎着,松开了,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说,没有感觉。
&西木说,那你走吧。以后想来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雪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以后不会再来你这里了。
&门开了,雪儿向雨里走去。
&望着雪儿离开的背影,西木猛地抽了一口烟,心中充满了幻想。
&后来,雪儿把西木加入了黑名单。
&后来,西木和雪儿断了。西木恨着雪儿。西木恨着恨着心就软了,西木想跟雪儿再见一面。
&再次见面的时候,雪儿却递给西木一张红艳艳的喜帖,雪儿结婚的喜帖。
&哎呦!西木叫了一下,烟烧到了手指。西木从以前的思绪中醒来,瞄了刚写的诗歌。
&西木想再写几行字。但是实在写不出来了。
&西木看着刚才写的文字,心里念叨着,女人说没有感觉就是真的没有感觉。她说的是真话啊!光咱有感觉有屁用啊!
&西木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喜帖。一缕青烟,弥漫在窒息的空气里。他曾经的梦,散落在空荡荡的心。
& 周国华:梦
“宝马”歪歪斜斜扭到生产队时留下的破仓库场,熄火的瞬间,我和“宝马”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
  终于回家咯!走在肠子般弯曲的石子路上,我开心得像个葫芦娃。&&
  爹!娘——我对着紧闭的大门高喊。家里没有动静,一条黑狗闻声悄无声息地靠过来。&&
  奇怪,家里应该知道我回来,都去哪儿了?&&
  “汪汪汪”!黑狗冷不丁冲我咆哮!&&
  这不是木根家的狗吗?那年它默不出声地跟着我和木根到公交车才停下。我亲热地唤了声:阿小——
  哪知黑狗不但不领情,反而猛地扑了过来,叼住我那名牌西服的裤管不松口。我大惊,挥舞着大包小包胡乱砸去。&&
  黑狗吃痛,慌忙逃开,边跑边不甘心地回头冲我狂叫。&&
  几年没回来,房子越来越破旧了。我不免心酸,二老苦了一辈子了!不过没事,这回我打算盖一幢最气派的别墅,风风光光地把小芳娶进门,让老人家也乐呵乐呵。&&
  “咣咣咣——”不远处响起了锣鼓声。&&
  小芳!穿着洁白婚纱小芳缓缓走来!&&
  小芳,我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呢,你咋就上门了?我慌乱地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可就是张不开嘴。&&
  秋生哥,你咋才回来!小芳幽幽掉下了两行清泪。&&
  我——我刚想劝慰几句,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你小子干嘛,再敢碰一下我的新娘就打断你的狗腿!&&
  一个“矮冬瓜”挡在面前,天哪,竟然是我们经理,那个带我到外面去“捞”世界的恩人!经理的胸口赫然贴着红纸,上面两个字刺得我眼前发黑——新郎!&&
  我愤然问道: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写信告诉你了吗,我发大财啦,你——&&
  小芳刚想说话,就被“矮冬瓜”一把挎住胳膊,硬拽着往车队方向走去。&&
  我追上前去,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推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喃喃自语。&&
  不!我要跟小芳解释清楚,我要夺回我的小芳,我现在有钱啦,我会给她幸福!我攥紧双拳起身追去。&&
  跑到仓库场时,黑狗阿小突然蹦上来,恶狠狠地咬住了我的裤管。“刺啦”一声,裤管撕裂。&&
  我慌忙挣脱,爬上了“宝马”车顶,阿小试图蹿上来,但没有成功。&&
  阿小,你家木根是我带到公司的,也发了财,马上要回家了,你干嘛要跟我过不去!我快急疯了。&&
  阿小不搭理我,兀自仰头狂叫。&&
  不远处,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婚车启动,我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嘴里高喊:小芳——
  脚还没触地,我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梦!我抹了把脸上的热泪,暗自庆幸。&&
  天刚亮,外面的爆竹声响个不停。我穿衣起来,窗外,经理正忙着放爆竹,嘴里念念有词:迎财神啦!财神爷保佑啊——
  喔,今天是正月初五。我回过身来,这间满是臭味的出租房就是我们的公司,白天上班,晚上十几个人打起地铺,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
  木根睡得正香,嘴角露着微笑。我点了根烟,咂巴着梦里的味道,越想越不是滋味。&&
  借着爆竹烟雾的掩护,我偷偷溜出公司,一路跑了很远才找到一家小店。&&
  家里装不起电话,我只好打到叔叔家里。&&
  叔叔慵懒地接了电话,一听是我,语气立马严厉起来:臭小子,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三年了,你屁没响一个,纸也没见一张,你——
  我恍然大悟,公司规定不许与家里打电话,去信统一交给经理寄出去,原来这三年的信都被那“矮冬瓜”扣住了!&&
  知道不,你爹年前砍柴火摔了一跤,住院啦,那钱还是我垫付的!叔叔骂骂咧咧。&&
爹!我按了按干瘪的钱包暗自垂泪,一万多块家底都让自己带来了,可投资入股后,公司没有发过一回分红。&&
  兴许是婶子听不下去了,夺过电话和声道:秋生,别理那老东西,可你也真是的,在外面好歹也给个准信呀,大伙儿都担心死了!还有小芳,那可真是难得的好闺女啊,铁了心等你……
  我无言以对。&&
  付了话费,刚想出门,我突然间好像闻到了黑狗阿小的气味。探出头去,果然,“矮冬瓜”带着手下在附近四处转悠。&&
  我急忙跑到小店后门外躲了好久。呸!这帮畜生!&&
  回家!我决定逃走,可就这么走了,木根咋办?&&
  狗味终于散去,我打定主意,回身攥紧话筒拨通电话:110吗?这里有个传销窝点!
& 章理申:梦&
&大四上学期期末,学子王一鸣对班主任说:“我下学期就不来学校上课了,期末再回学校拿毕业证书。”学校同意了一鸣的请求,因为大三大四学子们找单位实习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暑假王一鸣回了老家,一鸣的老家在农村,工作不好找。他家附近是铁路,每天都是有数十列火车呼啸而过。百无聊赖的他一天突发奇想:“要是火车出轨会怎么样?”说干就干,他出去看看左右无人,就搬了两块大石头放在铁轨上面。就开溜了。邻居的小孩出来小便无意中看到,不禁纳闷:“一鸣哥怎么搬石头到铁轨上呢?”回家马上就告诉了家长。家长想:“火车出轨可是几千条人命啊,危险?”就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了把一鸣带去关了半个月。回家后给父母训斥了一通。
&一鸣的父母认识一家小企业的老板。他们怕王一鸣在家无事生非,就叫他在企业里实习。厂长把他安排在装配车间并派来一个熟练工手把手的指导。由于业务不熟悉,又吊而浪铛,第一个月才领到300多元工资。这一下,一鸣不服气了,他找到厂长说:“我是大学生又不是来打杂工的。”厂长无奈,只好安排他在一个科室里面,想让他了解企业的运作情况,再安排其他工作。在科室里面一鸣整天在电脑上玩游戏挂QQ聊天。惹得同事不满,骂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一天晚上,无所事事的一鸣对一个小兄弟说:“就这么点钱,根本不够用,我们今天晚上去弄钱怎么样?”他们两个人一拍即合,各自去附近的五金店里买了两把水果刀,就去埋伏在一个偏僻小区的路口。
&这时候,一个身材修长,长发披肩,面貌姣好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一鸣晃着亮闪闪的水果刀迎了上去,说:“放下皮包和钱,本大爷劫财不劫色。”王一鸣不知是电视剧里还是小说里学的潜台词,随口念了出来。小女孩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丢了包就逃。王一鸣得意的哈哈大笑。
电话亭里有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我们可以前后包围。”一鸣在周围看了看说。他们二人悄悄的前后围堵,两把水果刀在那人前后晃动。“你们要干什么?”男人结结巴巴的说。“我们要借点钱化化,否则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一鸣威胁说。
&一个小时后,警察从厂里宿舍中把他们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当一鸣知道自己要被判5年时,一鸣哭了,说:“不要让我的学校知道,否则我的本科证书拿不到了,也不要让我父母知道。”
“一鸣,一鸣你怎么了,哭了这么久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原来王一鸣妈妈在叫他,一鸣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
&一鸣想:“幸亏是梦.........”
&魏怀平:梦
&挖掘机虎视眈眈地盯着破旧的教学楼,轰隆隆地向它开去,那教学楼像个张牙舞爪的魔鬼,狂笑着狰狞地伫立在那里,破败的颓废的墙壁上有一道呲牙咧嘴的裂痕,像魔鬼张着的大嘴,在哈哈地狂笑着,墙上面那“危房拆掉”的字样像霓虹灯一样闪着绿色、黄色、红色的光芒,在漂浮着、晃动着。
&挖掘机奋力地挥动着它那苍劲有力的铁壁,向魔鬼冲去,它伸出它的矫健的铁手,向那个呲牙咧嘴的大口果断地挥出凶猛的一击,魔鬼受不了这沉重的一击,它急忙施展魔法,放出黑色的烟雾,把挖掘机包围,又用它无数只魔手,把挖掘机缠绕。然而,挖掘机像个钢铁巨人,一下,又一下地举起它的铁臂,并发出“轰隆隆”的吼声,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砸向魔鬼,魔鬼胆怯了,后退了,想要跳跑。哪里跑?挖掘机好像变成了堂吉诃德,挺着一根长枪向魔鬼刺去,又好像变成了孙悟空,挥舞着金箍棒劈向魔鬼,魔鬼发抖了,身子像地震一样摇晃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它的身子倾塌在那里,变成了一堆废墟。
&这时,只听“嗤”地一声,身着铠甲的铠甲勇士,开着工程车来到了废墟面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废墟清除干净,挖掘机又伸出它那铁手,向下挖去。挖出了很大一片地基。
&这时,听到有人说话声,什么?喜羊羊?灰太狼?还有慢羊羊村长也来了?哦,来了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搬砖?运灰?不用,不用。原来,托塔天王带着天兵天将在那儿建造呢,咦,怪了。天兵天将建房怎么不用搭架子?也不用安全网,只见天兵天将在工地上空穿云驾雾,上下翻飞,红光、绿光、紫光和黄光在空中乱闪,令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七个仙女,衣袂飘飘,各种飞天,空中飞舞,仙乐阵阵,奇香扑鼻,彩云乱舞,一派祥和。一瞬间,一座崭新的教学大楼矗立在校园里,校园里鲜花盛开,欢歌笑语,学生们在教室里上课呢。老师们和校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托塔天王一声令下,“撤”,天兵天将飞向天空,雷公雷母为了庆祝建造成功的胜利,“咕咚咚”“咕咚咚”放了几声礼炮。
&睡梦中的李老师被这几声炮声惊醒,梦中的情景还清晰可见。他伸了一下懒腰,看了一下表,该起床了。
&他麻利地穿上衣服,来到外面,开始了晨跑。路过学校大门时,只见学校里聚集着很多人,一个工程队正在拆学校的危楼,原来梦中惊醒他的炮声是奠基的炮声。
&学校的危楼早就该拆了:墙壁上的裂缝曲曲弯弯,门窗破旧,一刮风就叮当乱响,如果狂风大雨来到了,教室里也滴滴答答乱响。
&如今新上任的教育局长在一次全县教育的大会上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国家的未来是要靠教育的,重视教育,不能是一句空话,要落实到行动上。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不过,令李老师奇怪的是,梦真的能成为现实!
& 龚世荣:梦幻曲
&三更了,他还在伏案疾书,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周而复始一直到天明,但遗憾的是桌子上除了一大堆烟头外,什么都没有,只好拜拜。他想,文章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盘棋,有开局,有中局还有残局!看来,自己恐怕是江郎才尽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单位,值班的老者说:“今天加班啊!”他一看表,原来是星期六,然而太疲倦了,一头就倒在值班室的床上……。
&&&“儿啊,你在写什么?”
&&&“妈妈,我在写你一世的默默……”
&&&吁!咋搞的,妈妈不是已经走了吗?她咋会说话?
他抬起头来望了望,看不到妈妈!找啊找啊,还是看不到妈妈的影子。他打了个寒战,浑身满是鸡皮疙瘩。
& 他又埋下头来,继续写,没多久,又听到妈妈在问:
&“儿啊,你在画什么……”
&他站起来,抬起头“妈妈,你在哪儿?我咋看不到你!”他环视周围,这里好像是医院?一耸鼻子,不错,就是医院的那种味道。他叹了一口气,唉!像医院这种容易死人的地方……就应该多开几盏灯,搞得这样黑洞洞的,好怕人啊!于是,他去开灯,找啊找啊,就是找不到开关,脚步也迈不开,可他想看到妈妈,当他挣扎着向前走而又走不了的时候,突然发现正前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天上慢慢地漂下来。这不就是妈妈吗?对!一点不错,就是妈妈!他擦了擦眼睛,那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他战战兢兢地问:“妈妈,你说‘画’也不错,我要‘画’你的一生一世,好想再看看你,可我看不清楚你,我怎么‘画’呢?”
&看着看着,那白色的影子不知不觉地又消失了。他找啊找,“妈妈你咋就这样走了呢?我咋‘画’?再说,那天,你也不是这样走的啊!我好像记得,那天犹寒乍暖,料峭的寒风,扑人面颊。绵绵的细雨,漫不经心地满天飘散,雾茫茫覆盖了旷野。我抱着你的骨灰盒,在一阵凄婉的哀乐中,伴着鸣响的炮声,驱车缓缓前行。车窗外,迷蒙的雨丝,若烟若雾,面前的路,若隐若现。透过模模糊糊的雨帘,车左一晃右一晃地穿梭在黑白的世界里。我似乎看见远处的群山,圆圆的土包,就像是一座座坟墓。坟上的芭茅草在寒风中舒展轻摇,像是婆婆在向你招手。”
& “妈妈,你真的被婆婆接走了吗?”
“儿啊!我千里迢迢来看一看家乡!怎么会走呢!几十年的相依为命,几十年的相濡以沫,生不认魂,死不认尸啊!”
& “妈妈,你说哈,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人世间有好人,有坏人,有好多好多的人……难道你没有看到?”
&&&“啊…啊!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雪在飘!我听到风在咆哮!”
& 鸦在叫,&
& 雪在飘,&
& 风在咆哮,&
& 乌云锁山腰。
& 妈妈被病魔缠绕淹没在苦难的狂涛!
& 如何想得到,
& 从今永别了。
& 从今夺去了我温暖的襁褓;
& 从今缺了你在我的前哨;
& 从今望娘何处只有梦迢迢。
& 黄平:母亲的梦
& “儿啊,你哪来这么昂贵的生日礼物?”秋凤在儿子面前一脸的严肃。
“妈,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总之不偷不抢!”儿子躲闪着。
   “不说清楚妈不收你的礼物!”
   “妈,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哦,你现在升官了,发财了,把妈的话放一边了是不是?不清白的东西再穷也不能收,我们刘家是穷,但得有志气。”
  秋凤从小就教育儿子很多做人的道理。儿子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得到了良好的成长,大学毕业又顺利考上公务员,不久又升为局长,她经常劝告儿子:“别像你爸,你爸当年野心勃勃私欲膨胀,结果还不是被外商给骗个血本无归。还有你叔,当年做官的时候贪得无厌,你爷爷差点没被他气死才怪。人啊,要知足,千万不要贪,听见没有?”
  秋凤不希望儿子做官,自有她一番道理,她认为刘家祖祖辈辈心地善良,不是做官的料,说白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儿子小时候曾对她说过,他要做警察,要抓坏人,捉贪官,那时侯她还取笑儿子说,假如你爸是贪官,你会不会捉他?
  “捉,一样捉!干嘛不捉?”
  “好儿子,你可以做判官了!”
  “判官是不是专门抓坏人的?”
  “也不是,判官是要保持一棵铁面无私的心,懂吗?”
  “那我就去做判官,除了妈妈以外谁犯错误绝不留情!”
  “你就知道妈妈不会犯错误,所以才这样说!”
  “嘻嘻!因为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妈妈!”
  当年秋凤便意识到了儿子遗传了自己的个性。她曾为此而欣慰。
  但后来她发现儿子争强好胜,又不免为他担忧起来,这个做母亲的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如此而已。
  让秋凤不解的是儿子结婚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了,每次出差回来总要跟媳妇吵架,问其原因,儿媳总是那句话:他外面有女人。
  秋凤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怎么会养二奶?她要去证实儿媳的话。
  一天,秋凤看到儿子接了电话后便马上出去,出于女人的敏感她悄悄地叫了辆出租车跟在儿子的后面,半个小时后儿子的车终于停在一幢小区门前,随后一漂亮女孩上了车……
  秋凤简直看呆了,怎么会这样?儿子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想起了儿子单位上一届的副局长,那是儿子亲口跟她说的,说那副局长年纪轻轻突然病故。结果没过几天便有个打扮漂亮的女人领着一个几岁大的小男孩前来讨公道,说那是副局长的骨肉。这风流事很快传遍了局内外。当时秋凤听了后便骂那副局长罪该万死,她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让秋凤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也背着媳妇在外面包养女人。
  她在想,万一儿子没处理好与女人的关系,那个女人闹到儿子的单位怎么办?那样儿子不但丢官弃印,更严重的是儿媳妇不知会不会因一时之气而寻短见……
  秋凤越想越可怕,顿了顿,便马上给儿子拔去电话:“儿子,你要是心里还有妈就赶快给我回来!听见没?”
  电话那边传来儿子的声音:“妈,您怎么了?我正在国外考察呢。”
  “国外考察?你想骗妈?我知道你就在这个城市!”
  “妈,是否有紧要的事?”
  秋凤突然想起来了,儿子已经出国好几天了,她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呢?
  于是,她马上又改口说:“没事你忙吧,正事要紧。”
  放下电话,她的心始终没能静下来。
  晚上,秋凤做起了梦——梦见儿子在她的劝告下辞去了局长的职务。
& 孟怀芹:梦
& 夜深了,小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风丝溜溜地从门缝钻进来,小伟翻个身,裹紧了被子。几声狗吠声在空旷的黑夜里显得更清脆。难道是爸妈回来了?
&小伟一下子掀掉被子,咕噜下床,打开门,冷风扑面而来,什么人也没有。黑魆魆的夜里,只有几颗寒星在夜空里簌簌地抖着。难道爸妈说要回来过年是骗我的?小伟叹了口气,关上门,又回到床上。
&小伟从席边底下,拿出一张卷了边的地图,打开,上面有一个城市的名字被小伟用红笔圈了出来——上海,一个美丽的城市。这个城市的美丽,小伟是在教科书上读到的。但小伟不知道上海离家到底有多远。小伟在电话里问过爸爸,爸爸说,你看地图就知道了。小伟就天天看地图,可是小伟不会算比例,还是不知道。小伟知道上海离家一定很远,要不然爸妈怎么三年没有回来呢?小伟还知道那是个有钱的城市,爸妈在那里一定挣了很多钱,他们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爸爸妈妈出去已经有三年了,走的时候小伟才上一年级,还拖着鼻涕。小伟哭着抓住父母的行李不放,问爸妈去哪里?爸爸说去上海。去上海干嘛?妈妈说,傻孩子,爸妈去打工赚钱,让你上学,你将来要造房子、娶媳妇,没钱可不行啊。
&小伟摇摇头说,爸妈,我不上学,也不要房子,不娶媳妇,我就是要和你们在一起。
父母都笑了,说傻孩子,那样你就没有幸福了。小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也许幸福是特别重要的东西。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小伟放手了。
&眼看又要过年了,爷爷说爸妈白天打电话回来的,说他们今年要回家过年。小伟那个高兴的哦,一连亲了家里的那条大黄狗三四下。爷爷看得出小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伟觉得自己走在一条路上,路很不好走,还下着雨。但他走得很开心,有人问小伟,你要去哪里啊?小伟欢快地说,我去上海找爸妈。
&雨模糊了小伟的双眼,朦胧中,小伟看到爸妈就在前面,他大声地叫着:爸爸!妈妈!可是爸妈好像没听到,继续向前走。小伟急了,拼命地叫,可是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眼看着爸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却无可奈何。小伟哭了起来,哭得好伤心啊。
&小伟!小伟!你怎么哭了?做梦了吧?小伟醒了,抹了把脸,泪水犹在。小伟说,嗯,爷爷,我梦见爸妈了,可是我叫他们都不理我,我就哭了。
&呀!小伟忽然发现地图上的上海,被自己的泪浸泡得模糊了,惊叫了起来。他连忙用袖子去按。
&爷爷叹了口气,唉——,然后转身,擦了擦眼睛,又说孩子,睡吧,说不准明天你一睁眼,爸妈就回来了呢。小伟点点头,又睡下了。爷爷帮小伟摁了摁被角,这才蹒跚着走了。小伟知道爷爷又失眠了,因为他能闻到爷爷身上浓浓的香烟味。
&小伟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多钟了,他发现自己的床头有一套新衣服,忙翻身起床,大叫着,是不是爸妈回来了?爷爷从厨房里走出来说,这衣服是你爸妈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他们说买的是正月初三的车票。
&又不能回来过年了啊?不过总算过几天就能看到他们了。小伟失望之后不由得又开心起来。
&小伟一天一天地盼着,终于挨到正月初二了。晚上,小伟问爷爷,爷爷,明天爸妈是不是就要回来了?您能确定明天他们一定能回来吗?爷爷目光躲闪着,说,会的,明天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晚上,爷爷看小伟睡着了,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儿子的电话,不容分辩地说:儿子,钱是挣不完的,我命令你们明天一定要回来一趟,不回来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爷爷说完这两句话,重重地搁下电话,哭了。
&小伟的房间里传出了咯咯咯的笑声,爷爷知道,小伟一定又梦见爸妈回来了。爷爷不忍心去叫醒小伟,自己也洗洗睡了。爷爷不知不觉也走进了梦乡,看到儿子和媳妇端着一碗汤圆站在他的床前,正冲着自己笑呢。(1468字)
& 白文岭:梦
&春妮是笑醒的,醒来后却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摇晃身边的男人喊,柴娃,柴娃。
  柴娃睡眼惺忪地说,你不怕吵醒小宝?——小声点。
  春妮压低了声音说,刚才我做个梦,梦见带着小宝,去他姥姥家了。
  柴娃立刻蔫了脑袋,讨好地揽着春妮说,咱俩结婚,眼见就是三年。你也三年,再没回过那个家了。
  春妮把泪脸,湿漉漉地贴在柴娃胸脯上说,今天是大年初二,我想回去……
  柴娃惊讶地说,咋,不怕小宝他姥爷,打断你的腿呀?
  春妮轻摇着头说,再不回去,我会疯掉的。
&吃过早饭,门前的路上,行人多起来。春妮就坐不住了。她把电话,拿起来放下,再拿起来,再放下,最终还是把电话打通了。
&接电话的是爹。爹说,谁呀?
  春妮慌慌地说,是我,爹。我想带着孩子,回家。
  爹恶狠狠地说,别喊我爹。我不是你爹。你爹早就气死啦!只要我活一天,你就甭想踩进这个家门半步!
  春妮还想说什么时,那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她一屁股跌进椅子里,浑身的冰凉。
  小宝抱着春妮的腿,吓得直哭。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妈妈。
  柴娃在一旁,手足无措地站着,内疚地说,都是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
  电话响了。
  柴娃紧忙走过去,拿起话筒,“喂”了一声说,是,是。就把话筒交给了春妮,找你的。
  春妮看看来电显示,惊喜地说,谁呀?大娘啊。新年好,我给您拜年了。
  电话里说,好,好,都好。大年初二,出嫁的闺女回娘家。如果想回来,就回来吧。年年喊你回来,你都不敢回。今年再不回来,我就不管你的事儿了。
  春妮哽咽着说,俺爹,俺爹……不让回去。
  他不让你回来,你就不回来呀?大娘让你回来!你来俺家,又不是去他家。他敢呲呲牙,我就敢扇他的嘴!
  柴娃小声说,大娘让去,就赶紧去吧,这也叫“曲线回家”。
  春妮紧忙回话,大娘,我去,我一定去!
  婆家和娘家,村子并不远。骑上电动车,几分钟就到了。
  大娘倚着屋门,正盼着春妮来,看见春妮进了院子,很是兴奋,高声大腔地说,看看,看看,外孙都这么大了。
  春妮怕被隔墙的爹娘听见,低声说,小宝,快喊姥姥。
  大娘也小声说,刚才,你爹还指鸡骂狗,摔盘子打碗,到处找事儿呢。我知道是咋回事——他是看见人家的闺女回娘家,心里不是味儿。想闺女,还不让闺女回来,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大娘抱起小宝,又大着声说,怕啥?闺女回娘家,天经地义,光明正大!小宝,我看你能不能?喊姥姥。
  小宝怯怯地说,姥姥。
  咦,能,能。再大声点,喊姥姥!
  小宝果然就大声了,姥姥!
  咋了?墙那面,猛然响起爹的吼声。
  春妮吓得一哆嗦,把心提到了喉咙眼。
  爹还在吼,只要不踩我的家门,她愿去谁家,去谁家!
  娘微弱地说,我想去哥家,坐坐。
  爹说,腿在你身上长着,你愿去哪,去哪!
  大娘对着春妮笑了,耳语说,你娘,马上就过来。
  大娘指着墙那边,对小宝说,喊姥爷。
  小宝就大声喊,姥爷!
  大娘发现,墙头上有个光脑袋,一闪又不见了。
  春妮和急步走来的娘,早抱一起,哭成了团。
&春妮边哭边说,娘唉,不会又是个梦吧……
&(1162字)
&左祥伟:乞讨
&甜甜坐在十楼的阳台里,望着外面那么熟悉的天空,眼睛每次碰到正午的阳光时,她都会感觉到眩晕——我这是在奶奶家后的草地里吗?
&身前的小黑也趴在阳台的窗户旁,一会儿扭头向左看看,一会儿扭头向右找找,最后还是“啊啊”两声,耷拉下了脑袋。
&甜甜起身抱着小黑的头说,还想野呢!人家都烦死你了。
&小黑又“啊啊”两声委屈,把脸贴在了甜甜的心口。
&从甜甜四岁开始,她和这只矮脚狗每天都会有这样相依相偎的时刻。因为爸爸妈妈进了城去打工,甜甜一开始整天的哭闹,奶奶便从邻村抱来一只狗崽来哄她。甜甜第一眼看到狗崽,就“小黑小黑”地叫,高兴得像只喜鹊儿。
&一年、两年……爸爸妈妈进城的九年里,甜甜渐渐地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奶奶和村里人更是说,甜甜变了。甜甜几乎每天都要到奶奶家后面的草地上去,静静地躺在青草或枯草丛里望着天空,阳光有时暖暖的,有时会耀眼得让她发晕。小黑撒开四蹄欢跑一阵后,就去舔甜甜的脸颊,直到舔得她闭上眼睛时,微笑才能有机会出现。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甜甜!开门呀,我是妈妈。
&砰,砰,砰……甜甜!
&砰,砰,砰……
&甜甜妈自己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在阳台找到了女儿,轻声问,甜甜!你干嘛呢。
&甜甜!你饿了吧?妈妈给你做饭。甜甜妈贴着甜甜坐下,轻声问着,一只手抬起想去抚摸女儿的肩膀。甜甜看着小黑,身子往外挪了挪。
&嗯!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去。甜甜妈说着离开阳台,可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坐了一会,又起身走来走去。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又走向阳台。
&甜甜!咱还是把小黑送人吧!甜甜妈这回的声音更轻。
&甜甜却听得身子一动。
&咱这不是在老家,楼房里养只狗,不干净!邻居们都嫌弃!
&甜甜。你在听妈妈说话吗?
&甜甜只是扭着头在望天空。
&甜甜。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样!——给你说,我和你爸都不想要这狗,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都得把它送走!甜甜妈大声说。
&甜甜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小黑说,你们真不要它?
&甜甜妈大声说,真的!
&甜甜的手指在哆嗦,真的?!
&甜甜听了猛地往一个方向冲去,拿起了地下的一根木棍。小黑被突来的场面吓得忙靠近甜甜。甜甜举起木棍对着小黑的脑门就是一下,嘴里嚎喊着,我叫你们不要!
&小黑一串尖叫,一头趴在了地上挣扎着。
&甜甜妈“啊”的一声哭着跑过来,要夺木棍,甜甜!我的孩子!
&甜甜的眼睛已经被地上的那摊浓血映红了,还要举起棍,可被妈妈死死拉住了。
&你放手!甜甜吼着。
&甜甜妈仍哭着,甜甜!别!
&甜甜忽然一松手,转身向着阳台那扇敞开着的窗户跑去,她抬起一条腿骑坐在了阳台上,整个身子颤抖着,说,你不给我棍,我就跳下去!
&甜甜妈瘫坐在了地上,裂心地哭,啊!甜甜!我给你棍,你快下来!
&甜甜又拾起了木棍。甜甜妈躺靠在墙角,随着小黑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甜甜手中的木棍一次次落下,甜甜妈眼前的小黑一抖一抖。——我叫你们不要!我叫你们不要!……
&天终于黑了,甜甜终于离开了阳台,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子一蒙住头,呜!……奶奶!我想你!甜甜的泪水流呀,流呀,流到了深夜,流到了梦里。
&梦里,甜甜被小黑追赶着,她吓得跑呀,跑呀,怎么也跑不掉。突然身后的小黑又换成了两个乞丐。甜甜才知道,这是在梦里。来到爸爸妈妈家的一个多月里,她经常做这种被两个乞丐追的梦,每次做,她都害怕,都是跑,又都是跑不掉。这次她鼓起勇气,站住了,拾起一块坷垃,向两个乞丐扔去。一个乞丐被砸得血流满面,她哭着对甜甜说,甜甜!你别跑,你就给我们一点笑容吧!我们是爸爸妈妈呀!
&左祥伟:狂欢之夜
&凌晨,这栋三层的独体别墅也流进了更多的夜色。嘉就是这里面的一尾鱼,她依然美丽,却是影只。上初中的儿子已经住校,保姆也已熟睡成了夜的一部分。只有她还不时地摆动一下身体。
&嘉不愿过多地侧身向着屋内,身旁落地灯的光线竭力伸到的地方,她的柔柔目光得不到任何的拥抱。
&嘉便会转过身体,望向窗外,那冠在一栋栋高楼上的五色灯光,一面硬硬地对抗着夜空,一面也心猿意马地随风流向四下幽密的角落。
&窗外,在嘉的眼里,只有灯光和她的丈夫。而在她的感觉里,她的丈夫就是那柱最耀眼的灯光。这座城市里最年轻的富翁——他聚集了太多人、太多颜色的目光,他在哪里,都是一盏充满诱惑的神灯。
&不知是意象,还是真有其声,一阵莺歌燕舞,令嘉无力继续朝着窗外。她又翻身守向屋内,里面的夜更稠了。它像是有了更大的浮力,托着嘉先是慢慢起落,然后就在无念中悬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陌生人,对嘉只说了一句话:你丈夫现在正秘密参加一个性狂欢派对,邀请的对象尽是些浪荡男女。
&他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无耻!我一定要捉他个现行。
&嘉冲向屋外。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撕下自己这颗要崩溃的心砸烂丈夫那张浪荡的脸。她越跑越快,最后双臂张开竟飞了起来。
&呀!我能飞了?——这是在梦中!嘉此时感觉里有揭露丈夫的急切,也有飞翔的快乐——好吧,让它继续。
&果然,有这么一个会场。男男女女。可是没发现丈夫。
&仔细看时,这是一所欧式格调的两层小楼。宽阔而光洁的弧形楼梯;一楼大厅几乎是一个整体的舞池;一扇扇金色落地窗帘漂亮地半开着;大理石地板和上面的桌椅洁白一色,盛满了巨型水晶吊灯与一尊尊高脚玻璃杯交相的光辉。在场的男人身上都是整齐的商务套装,女人的晚礼服也是落落大方,不多一分的妩媚。
&嘉来时的愤怒顿时消了。看来不像是什么性狂欢派对,反倒是一个雅致的私人宴会。她这样想,也向宴会的主人——一个盛装的中年女人求证。
&那女主人:你看到的这些,不都是你内心想看到的吗?
&嘉听了又焦躁起来:那,我丈夫到底在不在这里?
&这时,他们脚踩的会场地板忽然变成了透明色,下面冰火突奔,竟是地狱!所有人都惊恐着,骚动不安起来。
&嘉也是,慌忙问那女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女主人指着地狱说,那正是你这些年里内心的感受——对丈夫出轨的担忧,像身处这地狱一样,倍受煎熬。
&嘉可怜地哭了。
&女主人猛地转身,厉声呵斥:把他抬出来,投进地狱!
&嘉看到一个赤身裸体、头发蓬松的男人被架出人群,露出一张脸。啊!我的丈夫!他是我的丈夫!嘉发现了,也快瘫倒了,她张大口,撕心地向着女主人求喊。
&女主人:把这个一旦负心的男人投进地狱,不是你经常暗暗的想法吗?
&啊!亲爱的!别离开我!又有一个失疯般的叫喊声,来自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却被歇斯底里活生生淹没了娇媚面容的女人。她像是一直尾随嘉的丈夫而来,这女人真疯了,她失足跌进大厅的舞池里,那舞池原来竟是一个水池!
&等到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巨大的餐用叉子将年轻女人叉出水面时,女人已经气绝。
&此时,心境已近惨绝的嘉,像是一只被豺狼咬住喉咙的绵羊,身体抽搐着,绝望的眸子里又刺进了那突然疯来死去的年轻女人。
&嘉居然站了起来,跃上楼梯,站在了楼顶,她只剩下纵身一跳,哎!来吧!来吧!死亡你来吧!
&那女主人拉住了她,说:你还可以活下去!女主人说话时的眼神里有一种内容,令嘉顺从她来到了楼下的一间餐厅。
&她们坐下时,女主人用眼神向嘉面前的一盘肉一点,像是点拨嘉:吃下它,你就能活下去!
嘉不明白:为什么?
&女主人:你没必要去死,活着和吃饭一样,都是你的本能。何况,你吃了这盘肉,会变得和刚才那落水的女人一样年轻、漂亮,你丈夫也会重新爱上你,因为这肉就是那落水女人身上的。你不是很羡慕她、很恨她吗?
&嘉感觉自己在这女主人的面前成了个玻璃人,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很羞恼: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女主人:我就是你呀!那个原始的你,我们今夜狂欢!
& 刘易:鸳梦重圆
&爱情可以使贤者失去理智,使俗夫成为天才,使蛮者成为智者,也能使正常人变成疯子——滨田正秀(日)
&踟蹰半天,我还是鼓足勇气,轻轻叩响了那扇紧闭的门。少顷,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女声问道:谁呀?
&是我。我故作轻松,却明显感觉自己的嗓音有些颤抖。
&门吱呀开了,四目相对,她整个身体仿佛瞬间冻僵了,手扶在门框上,眼珠子都要崩出来了。
&怎么,不敢让俺进家?我挪揄道。
&哎哟,我想一千想也想不到你呀,进来吧。她如梦方醒,侧身将我迎进院中,随手插上门。
&小院不大,当院有两株梧桐树,桐花开得绚烂,映红了她的脸。她局促地看看我,又望望院门,嗫喏着:要不,进屋说话吧,家里就我自己。
&是啊,千辛万苦来一趟,总不能让俺就这样站着吧。我开玩笑说。
&坐在沙发上,她端上来的茶水正袅袅冒着热气。窗外,春风正摇晃着整个树冠,桐花簌簌落下。
&缄默片刻,她说:你咋找到俺家呢?你就不怕挨打啊?
&只要想找,即便海角天涯,也很难阻隔一颗心的向往。我淡然地说。
&瞧你,这么多年,还是改变了那种书生意气。她叹了口气,眼神躲藏着无奈与失落。
&茶几上,一本《宋词三百首》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上面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我情不自禁背出这首词。
&她轻拂了一下长发,勉强笑笑:怎么着,还想让我跟二十年前那样,用唐婉的《钗头凤》来和一下?
&这些年,过得可好?我换了一个话题。
&瞎过呗,唐婉早变成肉丸了。你瞧我,是不是胖得跟个肉丸似的。她站起来,夸张地扭了扭腰身。没有,在我眼里,你还是20年前的你。
&话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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