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长里短的电视剧管你看什么电视剧吗?

  目前还只是小说,已完成初稿,已注册,欢迎洽谈,期待它能变成剧本,变成一部感人的电视剧。  离家、远嫁,这个主题为什么值得拍成电视剧。  离家。  独自离开家乡是一件很虐心的事。  每次,走进火车站候车室,我都不敢转头去看身后的父母,我害怕看见他们失落的眼神,害怕自己会哭。  而远嫁。  因为爱情而嫁到某个遥远陌生的地方,更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  远嫁不像工作离家。去北上广工作,你还能在心底为自己找个借口,我离开家是因为梦想,其他人也会说,年轻人嘛,就应该出去多闯闯。若干年后,如果可能,他们或许还会逃离北上广,重回家乡。  但远嫁,则是在亲情和爱情中必选其一。当一个女人选择了爱情,远离父母嫁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那种对父母的愧疚则会一直萦绕在她心上。而且,在外组建了家庭,十有八九,这个女人是不会回家乡定居了。所以才有人说,独生女的远嫁就是不孝。  但因为父母而放弃自己的爱情,那又值得吗?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所以这部电视剧,便是以远嫁为故事主线,以工作离家为副线,以喜剧的方式,描述离家、远嫁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探讨什么样的人适合离家,什么样的人适合在北上广生存。  它的特点  1、让人哭,让人笑。  让观众笑,是在情节和人物上花心思。  而让人哭,则是“离家远嫁”这个主题天生的技能。  每一次火车站、飞机场的相送,父母强忍的泪水,勉强的微笑,儿女不敢回头的那种伤感。  清明中秋,看着别人一家团聚开怀大笑,心中的那份羡慕。  身处异地,累了,病了,乏了,却还要假装开心地对父母说一切都好。  无意中知道父母生病瞒着自己,而自己即使知道,却也只能隔着电话让他们保重身体,那种心疼,简直让人抓狂。  总想着还有时间,还有时间,却在骤然间听到亲人去世,狂奔回家,却再也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的那种凄凉。  子欲养而亲不待,足以让你内疚一生。  这些,单只是想想就无法忍受。  更何况看到这样的情节画面。  没有人能挡住这种催泪弹。  或许,那些“家有儿女”的父母会指着这部电视剧对儿女道:要不,你就留在家里吧。  但年轻的你,会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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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这是一部能引起极大”社会话题“的电视剧。  因为我写得很“小气”,虽然里面也有热血的奋斗,但着墨更多的是想家,想家,还是想家。描写子女刚刚离家后,父母的那种孤独和不适应。描写远嫁会遇到的各种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当父母老去,在外的游子们该如何选择。  随着情节的发展,争议开始。  1)你舍得女儿远嫁吗?你会阻止女儿远嫁吗?子女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他们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父母阻止,是不是太自私了?  2)独生子女能不能远嫁,远嫁是否代表着不孝。为了爱情远离父母,值得吗,但为了父母而放弃自己的爱情,是否又值得?  3)离家在外,当父母老了,病了,伤了,远离家乡的你该怎么办,你能抛下现在的一切回家照顾父母吗。如果不能,怎么办,把父母接过来,长安居大不易,高昂的房价下,你有买两套房的能力吗。如果没有,你只能让老人和你一起屈居在狭小的空间下。然而父母被你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们能适应吗?父母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临老却要孤独地活在这陌生的地方,你舍得吗?  这里说说我爸妈。  前几年,我爸妈到城里开菜店,因为性别和性格的原因,一年后,我妈和几个人玩得还不错。反倒是我爸,真的,我在家养病的那一年,几乎没见他笑过,只是埋头做事。但其实在家里,我爸的朋友比我妈多,笑的次数是城里的百倍。  如果为了我的幸福,我爸老年要活在孤独之中,我想我会内疚一辈子。  所以,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原来自己是个不适合离家的人。  4)你为什么会在外工作,为什么非要南下北上,是为理想?为生存?为自由,为眼界,为现实所裹挟,还是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有人说,是条龙,在哪都能飞起来,也有人说,大城市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更公平的发展,你赞同哪一个。  5)有人会说,你的目光真是短浅,社会的发展需要人口的流动,如果大家都安居于一处,那这个社会就腐烂了。或许是我自私,我这一生,所图不过是家人幸福平安,如果社会的发展,需要大量人离开家乡,牺牲他们的团圆幸福才能换来,那这个社会的发展是不是已经畸形了。  6)对于这个话题,天涯上曾经有人这么骂:你回去啊,有人拦着你吗,不想离开家,那就干脆别读书,当文盲,回家耕地去,一辈子不会离开父母。  是,有些人的确能回去,但对于另一些人,北上广虽不易,回家更不易。  以上每一个,都是一个巨大的社会话题,值得我们去思考,去讨论。  希望这会是一部所有人都爱看,边看边笑边流泪的电视剧。  希望看后,父母们会感慨身边的儿女:“还好你离家近”。看后,父母们会打电话告诉离家的儿女:“傻孩子,如果发生这种事你可千万别瞒着我”。  希望看后,子女们会打电话告诉他们的父母。  爸,妈,我好想你们。  这或许会是一部能改变很多人选择的电视剧。  这应该会是一部能拥有高收视率的电视剧吧。
  3、人物小传和故事梗概  万茜:女,25岁,独生子女,南城人,四线城市,性格开朗,没心没肺,在家时想男友应斌湖,嫁到北京后,又极度想家,是个性格本不适合远嫁的女人。  应斌湖:男,26岁,有个姐姐,北城人,沉稳,努力,有干劲,想在北京闯出一片天地,实现人生理想。  大学毕业时,两人想当毕婚族,却因为距离问题,遭到双方父母反对,两人只能偷偷搞地下情。  三年后,应斌湖独立开发的小软件卖出,他也终于说服父亲,来到南城向万茜求婚。  万茜父母从蛛丝马迹中知道两人还没断,为了不再耽误女儿青春,也害怕触动女儿逆反心理,万茜父母决定先答应两人交往,但骨子里,他们依旧不想女儿远嫁,所以要对两人进行考验。  考验的点有两个,一是女儿是否适合远嫁?二是应滨湖是否是女儿的最佳人选?  为了考验,万茜父母在女儿面前演戏,假装女儿已经远嫁,家里只剩下他们老两口,过着孤独寂寞想女儿的日子,场景惹得万茜想笑却又眼泪连连。  万茜老妈假装摔跤骨折,抛出离家最大的问题,父母老了,病了,伤了,你该怎么办?如果父母突然去世,你会后悔吗?  连番考验,让万茜再次纠结。然而当她发现骨折只是演戏骗她的时候,她生气了。人一生气,便会将所有问题抛之脑后,她就是要嫁给应斌湖。  万茜父母没办法,加上应斌湖在考验中表现良好,最终,万茜父母答应女儿的远嫁,婚礼在三个月后举行。  女儿要嫁了,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万茜父母是种煎熬,他们迟到早退,只是希望和女儿多待一会。他们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三个月,那将是上天的恩赐。  对于万茜来说,这依旧是一场考验,当她数次听到父母在房间叹息,明明感觉小茜还是个孩子模样,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呢。万茜感伤之余再次问自己,真的决定要远离父母,嫁到北京,嫁给应斌湖吗?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万茜最终还是嫁了。  婚礼过后,万茜来到北京。  新婚的生活是甜蜜的,脱离原有生活圈的万茜也是孤独的。  初到北京,万茜并不适应,也暂时没有找到工作,她总是忍不住地想家,想家之后心情就会不爽,小脾气就要发发,跟每个月来例假一样。等情绪稳定下来后,万茜就会道歉,应滨湖表示理解,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是不愉快的。  就这样反反复复,快中秋节时,万茜的“月经不调”自动好了。  因为!  马上就要回家喽!  中秋节,第一次回娘家的万茜舍不得回北京,在家一直待到了国庆节。虽然应斌湖一直包容着万茜,但新媳妇久住娘家,还是惹来了邻居的闲言碎语,这让万茜父母苦恼,也让应斌湖父亲觉得外地媳妇就是麻烦。  国庆时,应斌湖父亲跑到南城来兴师问罪,被万茜父亲巧妙化解。  国庆之后,万茜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呆在南城,离别时又是泪眼相送。  回到北京,万茜终于找到新的工作,她开始忙碌的生活,思家之情才淡了几分,她开始慢慢适应北京的生活。  转眼又到了春节。  万茜打算中午在北城过年,晚上赶去南城过年,这种赶场子似的方法很多独生子女在用,但应斌湖却不同意。他希望今年,就今年,万茜能一直留在北城过年。  两人为此斗智斗勇,期间更有同事朋友等智囊团相助,大家各使法宝,八仙过海。最初的斗智是欢乐的,但斗到最后,两人都斗出了火气。  两个人,一个因为想家,因为计算我天天在你家呆着,回家过年那是理所当然,一定要回南城过年。一个因为传统,因为男人的尊严,因为家庭的稳定,一定要在北城过年。  所以,这件事上,两人根本就是心不合一,没有谈拢的基础。  只是万茜没想到,不仅是应斌湖想让她在北城过年,她父母也劝她在北城过年。在过年这个问题上,万茜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她抵抗不了,只能妥协。  既然决定了在北城过年,那就好好的过,开心的过。人生短暂,何不快乐,这是万茜的人生信条。  只是人的情绪有时候并不受理智的控制。  大年初一,拜年时,万茜听到父母落寞的声音,想家的情绪达到最高峰。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哭的女人,这又是她第一次过年没陪在父母身边。挂掉电话后,万茜独自蜷缩在房间里哭泣,外面的热闹与她毫无关系。  看着孤独悲伤的万茜,应斌湖心软了,他想带万茜回南城,万茜欣喜地点头。  但应斌湖父母不肯,应斌湖又再次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样的大喜大悲,终于让万茜绝望,她告诉公公。  你所有的恩情都在你儿子身上,要回报你的是他。相同的!能叫我回报的也只有我的父母,把我养到25岁,无时无刻为我着想的是我的父母,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在家里孤单过年。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  就这样,在大年初一,万茜同应斌湖父亲闹翻,回到娘家,应斌湖替万茜向父亲道歉,也随后赶到南城。  对于女儿的突然出现,万茜父母是惊喜的,但也是担忧的。他们假装不知小夫妻闹了矛盾,创造机会让他们待在一起解决问题。  万茜不想在父母面前吵架,只能表面秀恩爱,背地里,却对应滨湖没好脸色。  万茜父母又帮应滨湖想了个办法,假装知道了整件事,当着万茜的面,深夜将应滨湖赶出了万家。  此时的应滨湖表现极其可怜,北城,父亲不认他这个儿子,南城,岳父岳母又不认他这个女婿,简直是四面楚歌。  万茜心软了,其实从应滨湖北城追过来的那一刻,万茜已经原谅他了,这些天只是赌气而已,此刻见应滨湖如此孤独无助,万茜更是心疼。  万茜领着应滨湖回家,万茜父母自然是要为难一下,但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算了吧。  春节过后,万茜回北京,同应斌湖父亲道歉。应斌湖父亲心理憋屈,不愿搭理儿媳妇,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跟这儿媳妇说一个字,说了就是输,每次都让老婆传话。  就这样,虽然没有得到公公原谅,但这事,也就真得这么慢慢过去了。  五个月后,万茜怀孕,婆婆过来帮忙照顾,南北不同的风俗让万茜头大,万茜努力适应,婆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所以两人关系处得不错。  因为南城医院有关系,所以快生时,万茜被父母接回了南城,月子也自然是在南城坐的,有老妈伺候,万茜的月子过得舒舒服服。  但月子结束,万茜再次需要回北京,而且这次,不是她一个人离开,她还要带着女儿,父母心中的“宝贝外孙女”离开。火车站里,父母那极度不舍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万茜。  凭什么她的父母就要忍受这种离别的痛楚,凭什么她的父母就不能享受儿孙绕膝的喜悦,凭什么!  她突然希望应斌湖能对自己不好,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婚回南城了。为此,万茜无理取闹,揪住一点小错就不放过,应斌湖还以为万茜得了产后抑郁,不跟她计较。  与此同时,应斌湖公司内部竞聘,竞争对手陷害应斌湖,PS了一些暧昧照片发到应斌湖家里,万茜抓住这点,无论应斌湖怎么解释,她都不信。  解释到最后,应斌湖也终于不想解释了,爱信不信,两人开始冷战。  冷战的结果,是两人选择离婚。瞒着父母吃散伙饭时,应斌湖再次跟万茜解释,他始终不希望万茜误会,万茜终于绷不住了,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应斌湖哭笑不得又伤感万分,他更加心疼万茜了。  两人终于解开心结,和好。
  五年后。  结婚前,万茜规定自己,只要有三天假期就回家一次。但因为孩子、因为天气、因为时间、因为钱,总是有不断的理由,让万茜回不了家。致使这五年里,万茜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有一次,万茜父亲因为换灯泡摔伤了腿,害怕万茜担心,便瞒着她进行手术。万茜几次视频见不到父亲,使诈之下终于知道事情真相,万茜吓懵了,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南城。  总以为父母病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然而,就像自己报喜不报忧一样,父母也是如此。  再一次,万茜有了回南城的冲动。  南城,北京。  每一种,她都想过无数遍,其中利弊,更是了然于胸,每一种都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都有遗憾,所有她才会纠结,才会懊恼。  万茜父亲害怕万茜因为这事闹矛盾,伤好之后,他派已经退休的老伴去北京考察生活,看看北京养老的可能性。  万茜妈来北京。  干燥空气导致便秘,没有朋友导致无聊,最最重要的是,在女婿家,她总是不自在,过得远不如南城潇洒。  只待了一个月,万茜妈便受不了北京的生活,借口不放心老伴,匆匆回了南城,但嘴上仍然说住得很好,等万茜爸退休后就过来养老。然而老妈的不自在,万茜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万茜妈回南城没多久,万奶奶就过世了,顿时,暴风骤雨。  对于奶奶,万茜心中充满愧疚,她是答应了回家看奶奶的,却因为距离,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  安葬奶奶之后,万茜在家陪着父母,万茜爸借酒消愁,醉酒之后,他看到了母亲。为了这种虚幻感,万茜爸每天晚上都偷偷喝醉,喝伤了身体。看着突然好像老了十几岁的父亲母亲,万茜心如刀绞。  如果父亲突然去世,自己又会变成什么鬼模样?  应该会愧疚一生吧。  一直以为自己有时间等,有时间等,此刻才发现生死无常,等,是最大的凶手。  花了八年时间,万茜终于看透,她不适合远嫁,她没时间再等,她舍不得父母在年老时孤独地活在北京。  她要回南城,全家都回。  万茜辞职,偷偷带女儿回南城,然后逼应斌湖辞职过来。但这个计划被父母制止。万茜父母说他们一定会去北京养老,让万茜别瞎胡闹。  万茜意识到自己不能蛮干,她要智取。她使出各种计谋,撺掇应斌湖父母去南城养老,南城的空气可比北京新鲜多了,应斌湖父亲识破万茜计谋,就是不去,你奈我何。  万茜使出杀手锏,拿着应斌湖近几年的体检报告,指出应斌湖因为拼搏事业,亚健康严重,去南城或北城生活,可有效缓解压力。  大部分父母,他们不图儿女能成为人中龙凤,只希望他们健康快乐。应滨湖父母终于心动,被万茜忽悠到了南城。  万茜父母没料到女儿这么厉害,真把亲家忽悠来了。其实说到底,他们心中最希望的还是女儿留在南城,所以也转了心态,努力伺候好亲家,说服他们来南城养老。  在万茜父母极尽殷勤的招待下,应滨湖父母动起了“夏回北城冬去南”这种两地养老的心思。  但应斌湖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他所有根基都在北京,去南城重新开始,这不可能。  万茜骂应滨湖自私,因为他的所谓理想,全家人都要陪着他在北京过这种“压力生活”。  应滨湖无法反驳,但就是不同意。  万茜要逼他辞职。  她想到一个老办法,PS了一些应斌湖和其他女人的图片发到应斌湖公司,彻底破坏了他的工作。应斌湖认为万茜简直是疯了,但万茜认为应斌湖才是疯了。  应斌湖被迫从公司辞职,但他不去南城,而是在北京重新找了工作。  对于“回南城,留北京”这个问题上,两人都表现出了同样的固执。  两人的感情也终于到了危机边缘。  离婚!  得到消息的万茜父母立刻赶到北京。  为了制止两人离婚,两家长辈都愿意待在对方的城市养老。第一次,应斌湖认为万茜骂得对,他太自私了,相比于无私奉献的长辈,他和万茜都太自私了。  婚是离不成了,两家长辈还在争去哪个城市,最后,万茜父母获胜。因为来北京,只需要他们两个人适应,而去南城,则需要这一大家子去适应。  这场争夺战中,应滨湖只是看着,没出声。  他在想,坚守北京的意义。  然而就在万茜父母留下商量的这几天,应斌湖因为体弱,因为心烦,突发结核性胸膜炎,他终于尝到了用健康换金钱的恶果。  因为要休养身体,也因为父母愿意去南城,应斌湖终于答应了万茜,去南城。应斌湖父母也正式开启“夏回北城冬去南”的养老生活。  万茜问题貌似解决。  但应斌湖的问题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远嫁路迢迢  万茜今天有两件事。  一是地下男友应斌湖下午一点到的火车,她要去接人,二是老太太,即万茜妈张淑云,安排的相亲,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她还要去相亲。因为万茜一时没抵住金钱的诱惑,两件事就这么撞上了。  地下情这事,起因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万茜和应斌湖大学毕业,不想毕业即失恋的两人想当毕婚族,毕业之前,两人蹦蹦跳跳地拉着小手去见双方父母,却不料一盆冰水浇下,两人透心凉。  万茜父母不希望女儿远嫁,应斌湖父亲不允许儿子娶外地媳妇。  这年头,儿女恋爱,父母还要横插一杠,万茜觉得两家大人都是老古董,但当父母跟她讲完远嫁利弊后,万茜又退缩了。  远嫁,远离父母,远离好友,远离熟悉的环境,只因为喜欢一个人,便要千里迢迢,嫁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  这些,万茜都还没准备好。  万茜是独生子女,在蜜罐中长大,崇拜老爸斗嘴老妈。她很少远行,大学是在本省省会读的,每两个礼拜必回家一次,饱食一顿,恋家程度严重,听父母说远嫁姑娘可能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万茜脑袋开始纠结的像拧麻花。  她舍不得父母。  但她也舍不得应斌湖,找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不容易。  那些天,她有时跟父母吵,有时又埋怨应斌湖,天天晚上失眠到天亮,人以可见得速度消瘦下来,惹得宿舍同学纷纷问她减肥秘方,真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应滨湖安慰万茜,年轻就应该多闯闯。像他,十八岁远离家乡,从北城来南县上学,二十二岁毕业又要远离家乡去北京工作,不一样是远离父母,远离朋友,只因为心中有梦,便千里迢迢,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吗。  万茜呸的一声,上学有两个月暑假和一个月寒假好吧,再说北城到北京,火车半小时,指不定哪天就成了北京的副都,就你那点距离也好意思说远离家乡,还以为古代出门坐11路呢。  南城到北京,没有直达的飞机,需要一个小时火车到南县,再三个小时飞机到北京,一南一北,相距两千多公里,自然不是北城到北京所能比的。  万茜想让应滨湖留在南城,这样她就不用纠结了。但应斌湖跑到南方来读书,只是新奇好玩,想体验一下南方梦里水乡的环境,真要让他一辈子呆在这潮湿地带,应斌湖不禁得掂量掂量。加上南城毕竟是四线城市,相比于北上广,不,就是相比于成都武汉这些二三线城市,这里的IT行业都属于蛮荒之地,想要出人头地的应滨湖自然不愿呆在这。  两人说服不了对方,也说服不了父母,一段时间的拉锯战,应斌湖做出决定,既然双方父母都态度坚决,硬碰硬肯定不是良策,万茜还在纠结,需要时间冷静思考,两人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  于是毕业之后,万茜留在南城,应滨湖正式北漂,对外宣称,因为父母的压迫,两人已经挥泪斩情丝了,恋情开始转向地下。
  三年来,两人每天偷偷视频,应斌湖隔三(月)差五(月)来趟南城,小别总是胜新婚。  在北京,应斌湖偶尔会说,某某同事又结婚了,某某同乡也结婚了,觉得他们好幸福啊。情人节、圣诞节、中秋节,等等节日,看见满大街手牵手的情侣,好羡慕啊。  虽然不算是情话,但万茜听后,总是忍不住想念应斌湖,想象两人一起拉着小手,幸福生活的场景。加上小城生活也乏味,好像一眼就能看到二十年后的自己,万茜开始有点羡慕和向往大都市的无限可能性了。  而且呆在父母身边也不全是好处,首先就是被老太太嫌弃,嫌弃她懒,嫌弃她吃得多,嫌弃她太难看,没遗传到她貌美的基因。尤其是最近两年,万茜表面上单身一人,老太太的唠叨就一直没停过,跟和尚念经一样,吵得万茜心烦。  当越来越多的砝码增加在了爱情的托盘上时,天平开始倾斜。万茜终于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嫁到北京,嫁给应斌湖,至于回家,只要超过三天假期,她就回家陪父母刷刷筷子洗洗碗。  当然,决心归决心,每每想到要跟父母说,老爸,老太太,我骗你们的,我和应滨湖没断,我要跟他去北京结婚。万茜就会想起三年前和父母的争吵,她不想再重复那样的生活,这事就一直拖着,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  今天,万茜芳龄二十五。  女儿二十五了,二十五不是罪过,但二十五还单身一个人没心没肺地活着,对于父母来说就是罪过。  尤其是这小县城里,瞅瞅看,谁家姑娘二十五还单着,稍微有点出息的,孩子都上幼儿园大班了。每每看到一至五岁的小朋友,张淑云就走不动道,恨不得领回家去养。然后就是怨,怨万茜不争气。  朋友同事亲戚聊天,聊什么,无非就是房子家庭儿女,每次聊到万茜,别人总是问,你们家万茜还没结婚啊,稍微婉转点的就说你女儿眼光真高,高个屁,每当这时候,张淑云总是尴尬地笑,心里早甩万茜十几个耳光了。  为了尽快摆脱“女婿还在亲家母那养着”的称号,张淑云不再理会万茜恋爱自主口号,硬逼着她相亲,相亲对象属于优质男,本地人,公务员,有房有车,看照片,小伙子长得也挺精神,就是不知道怎么也单着了。  万茜才不管这些,她据理力争,高呼自由万岁。  张淑云使出杀手锏,相亲一次五百,先付两百,相亲之后,不管成没成,只要万茜不捣乱,安安心心的相了,她就再付三百。  五百啊,万茜两眼瞬间都是人民币,她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一个礼拜才能赚到五百多一点点,去相个亲见个面就能赚到,这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老太太这招真狠。  万茜“利欲熏心”,那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只是没想到,老太太给她安排的时间也是星期六中午。  万茜反对,她那天还要上班呢。张淑云认为,你中午不是有休息时间吗,实在不行请个假。万茜说相亲请假,说出去丢死个人。张淑云道怎么丢人了,你要是不敢请,我帮你请,有什么事比我女儿找老公还重要。万茜哪里敢让老太太请,她那天可是请了半天假去接应滨湖的。  软磨硬泡半天,张淑云就是不答应改时间,要给男方留个好印象。万茜又舍不得那五百块,唯有暗度陈仓,表面答应相亲,实际上请表姐张静帮忙替代,她接应滨湖去。  只是这女儿相亲,当妈的哪有不去凑热闹的道理。
  万茜前脚刚去上班,张淑云后脚跟上,逛逛街,然后去了咖啡馆。她头顶圆帽,眼戴墨镜,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这么隐蔽,倒不是怕被万茜认出来,而是怕自己显得太年轻,抢了女儿风头。没办法,常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十二点一刻,相亲男进咖啡厅,远看,算得上一表人才,张淑云连忙打电话给女儿。  于此同时的万茜刚接到应滨湖,两人正在公交车上玩闹。  应滨湖这次来得神神秘秘,说要给万茜惊喜,从火车站到公交车,万茜一路逼问,掐啃挠,撒娇嗔怒全用上,应滨湖就是不说。  两人正笑闹着,手机响了,老太太的专属铃声,还是张淑云自己录的音:奉天承运,母后诏曰,尔等快快接电话。  这个时候老妈来电话,万茜的心先紧张一半,她连忙挥手让应斌湖坐后面去。应斌湖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走到后排坐下。万茜看不到应斌湖后,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她深呼吸几口,接起电话。  张淑云那边声音不大地问:“丫头,在哪呢。”  万茜随口撒谎加责问,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和小镜子在外面逛着呢,我说老太太,这不还有15分钟才相吗,你就这么急着问结果啊。”  张淑云依旧低声:“你妈我知道时间,你们两个别逛了,我看到那个男的了,正在咖啡厅等你们,你也赶快过来。”  万茜满不在乎:“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着呗,反正我们也不算迟到。”  张淑云:“你早点来,说明我们也有教养。”  万茜不想跟老妈瞎扯,只好随口应付:“哦,行,行……”突然她反应过来了,声音也不由地提高八度,颤着声问:“老太太,你现在不会是在咖啡厅吧。……你没去爬山啊,……不是说好你不准去吗……不行,你在那我就不去了,多丢人,相个亲还有妈在旁边当保镖……老太太,你都一把年纪了,凑什么热闹啊……不去。”  万茜假装愤怒地挂掉电话,立刻拨打张静号码,不料张静手机关机,万茜想起在车上玩张静手机,手机显示电量低的事情,不禁哀嚎,手机没电害死人啊。  很快,老太太电话又打过来了,说自己已经撤离现场,叮嘱万茜一定要准时到达。  万茜现在哪敢再相信她,指不定在哪旮旯里瞄着。这要是看到小镜子替自己相亲,以小镜子那禁不住吓的性格,稍加盘问,地下情这事就得曝光,回家老太太非把她大卸八块不可。  公交车到站停车,万茜立刻拉着应滨湖下车转车,但从火车站赶到相亲的地方,起码要半个小时,时间根本来不及,万茜嘴里直捣鼓怎么办,怎么办。应滨湖手在万茜眼前晃晃,问发生什么事。  刚刚万茜和张淑云对话用的是南城方言,应滨湖只听得懂一点点。  相亲这事万茜没告诉应滨湖,怕他生气,但现在躲不过了,万茜只有吞吞吐吐地将事说出来。  以前,应斌湖总告诉万茜,他爸又给他安排相亲了,应斌湖誓死不从,坚守贞操,没让父亲得逞一次。结果轮到万茜自己,一次就阵地全失,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贪财,这真是怎么说怎么丢人,万茜越说嘴巴越含糊,呐呐呐到最后,吐字完全不清了。  应斌湖忍不住想笑,万茜恶向胆边生,拿眼瞪应斌湖,应斌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起来,万茜立刻上下其手,狠掐应滨湖,嘴里直道:“让你笑,让你笑……”  应滨湖连连求饶,万茜哼的一声,昂起高傲的头颅,鄙视应滨湖战斗力低下。  笑闹之后,万茜又犯愁跺脚道:“怎么办啊,老太太肯定要知道咱俩的事了。”  应斌湖笑道:“那就公开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话震住了万茜,她傻愣愣地看着应斌湖,应斌湖依旧面含笑容,冲万茜点头,其慎重其诚恳其笑容让万茜觉得应滨湖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万茜苦着脸让应斌湖别捣乱。  应斌湖道:“我是说真的。”  这难道就是应滨湖的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万茜问道:“你爸同意了?”  应斌湖笑容得意道同意了,如果说万茜父母只是小BOSS,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那应斌湖父亲就是游戏的最后一关大BOSS,对于儿子娶南城媳妇这个问题上,应建业是蛮横霸道不讲道理,防守攻击都超高。  记得三年前,应斌湖偷偷领着万茜到北城,应建业立刻拉下脸,一丝情面都没留,万茜当时哭得不成样子,暗想自己怎么这么贱,送上门来让人骂,没地撒气的她还骂了应斌湖一通,最后灰溜溜地回了南城。  今天听应斌湖口气,看来老子还是没斗过儿子啊。应滨湖轻描淡写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最终他拗不过我。简单两句解释完整个艰苦斗争后,应滨湖提出:“小茜,要不我今天去见一见你爸妈。”  万茜一个激灵,连忙坚定地否决:“你想我死啊,不行,不行,还是我做做探路先锋比较好,要不然这么冷不丁地来一下,我怕我们家老太太会拿两把菜刀追杀我。”  提到老太太,自然就想起眼前危机,万茜再拨张静号码,依旧关机中,听着手机听筒传来的提示音,万茜有点失神。  一方面万茜烦恼怎么说服爸妈,另一方面是埋怨自己这三年来的躲避,应斌湖可以勇敢地同他爸抗争,取得今天的胜利果实,自己却一直在逃避,安于现状,除了年龄长三岁,老太太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其他好像没什么改变。  见万茜失神,应斌湖忍不住叹气:“好了,我有办法。”  万茜猛然清醒,只听应斌湖道:“既然张静的打不通,阿姨的又不能打,你可以打给那个相亲的男人,让他换一个离咱们近点的地方,他应该不会拒绝,至于待会阿姨问起来,你可以说一是不想阿姨在旁边影响气氛,二是想考验一下这个男人的品质。”  万茜一听好主意,暂时放下心中杂念,拨打相亲男电话。果然,相亲男表示不介意,愿意换地方。  成功!  万茜挂掉电话,冲应斌湖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家好郎君,不愧是她万茜选中的男人,就是牛!  看着顷刻间满血复活的万茜,应滨湖耸耸肩笑了。算了,反正自己这次有一个月的时间,长路漫漫,不急一时。  没过两分钟,张淑云电话打来,她果然没走,真是知母莫若女,听到女儿的借口,张淑云也没办法,只好在电话里骂道:你个死丫头就折腾吧。  张静电话五分钟后打进,原来她到咖啡厅坐下没发现相亲男,从包里翻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连忙接上移动电源,开机,给万茜打电话,听到万茜说大姑两分钟前就在咖啡厅,张静一阵后怕。  万茜害怕再出什么篓子,让应斌湖先去宾馆,她和张静一起去咖啡厅,如果有问题立刻去救场。  好在相亲男对淑女张静极为满意,并不介意换了相亲对象,张静对相亲男也挺满意,两人闲谈一会儿后,相亲男约张静出去玩。  总算功德圆满,万茜给张静发了一条加油短信,提醒她把老太太号码加黑名单后,坐着公交赶向酒店。  这次应滨湖不知道发什么疯,住在南城最高档的酒店里,南城唯一一家四星级的
  敲敲门,听到房间里急促的脚步声,开门,关门,房间里春色满园。  一番云雨,万茜枕着应斌湖胳膊沉沉睡去,应斌湖要来,万茜昨晚便兴奋地没怎么睡,刚刚剧烈的体力劳动,更是让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我要睡觉”的电波。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往窗外看去,太阳西下,天已阴黑,万茜起身穿衣,踩着拖鞋跑进卫生间。  迷迷糊糊地捧着水往脸上浇,手指触感冰凉,异样,万茜清醒了一点,她看着左手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一枚钻戒,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这应该就是小胡子要给自己的惊喜吧。   真是一点都不浪漫啊。  万茜慢慢端详着戒指,突然,她吸吸鼻子,换成一幅严肃的表情,背着手走出了卫生间。  应滨湖早已站在床边,见万茜板着脸出来,知道她又动歪脑筋了,笑了。等万茜走近时,应斌湖伸手去拉她,谁知万茜俏脸一扬,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不肯。应斌湖整个人拥过来,要吻万茜,万茜紧闭牙齿不肯就范,逃脱了应斌湖的怀抱。  万茜:“少来,这样就想把我骗走,没门,还以为我还像三年前那么好骗呢,没有红酒,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浪漫的场地,连最简单的单膝跪地都没有,就想让我嫁给你,想得美。”  原来如此。  应斌湖冲万茜伸出左手,点头示意万茜伸手,万茜将手伸出,应斌湖捧着万茜的手单膝跪地,一直藏在后面的右手捧出一束妖艳玫瑰,柔情纯音乐适时响起。  Merry me!  应斌湖:“我想了很多方法,但总觉得不太好。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们躺在一间有很大落地窗户的房间,房间很白,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亮,我们两个抱着睡在一起。我醒了,看着你闭着眼睛,嘴里含笑的睡着,然后我悄悄地撤出手臂,从枕头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再悄悄地戴在你的无名指上,我想这种感觉或许不错,你一觉醒来,便从万小姐变成了应太太。”  应斌湖很少说这么长的情话,虽然内容也不怎么感人,但万茜就是绷不住,框中眼泪打转,幸福地哽咽道:“这也差太多了,房间这么小,还不白,太阳也没有,哪有你说的那样。”  的确差很多,应斌湖的梦里,还有沙滩海浪,碧水蓝天呢,但他等不及了。  应斌湖笑道:“没办法啊,这已经是南城最好的房间了,而且你晚上还要回家呢。”  万茜扑哧笑了,手依旧被应斌湖牵着,应斌湖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万茜,万茜挑眉,疑惑地接过,问道:“什么啊。”  应斌湖:“请你做这间房的女主人。”  求婚是惊喜一,房子才是应滨湖想给万茜最大的惊喜。  应家不富有,应滨湖又同父亲闹翻,当他在北京为省钱住着潮湿的地下室时,他很庆幸万茜没有答应跟他一起北漂。起码在这三年里,万茜工作轻松,生活惬意,回家等待她的不是狭小发霉的地下室,而是明亮宽敞的家,不是快餐店里廉价不健康的盒饭,而是爸妈做的可口饭菜。  应滨湖一直努力赚钱,他运气不错,赶上移动互联网大潮,薪水也是水涨船高,月薪在三年突破八千。  当然,这工资想在北京买房那是妄想,应滨湖的买房钱得益于他在闲时开发的一个微博桌面小软件。依托微博的亿万用户,小软件用户量也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五十万。  正好,数字公司想做一个微博应用,在好友秦洛的推荐下,这个软件引起了数字公司老总的注意,他想以二十万的价格买断。  应滨湖权衡利弊,微博肯定会做自己的桌面软件,小独立开发者会渐渐消亡,如果能依托数字公司这个大平台,结果肯定会不一样。  应滨湖答应出售,同时进入数字公司上班,任命产品经理,月底报到。  时势造英雄,这个时代,互联网是平民造梦的行业。  钱到手,应斌湖原本想立刻飞到南城给万茜报喜,他想当面说,看万茜欣喜的表情。  姐姐应灵儿知道这事后,极力建议应斌湖买房。北京房价节节升高,似乎没有止境,过了三年租房生涯的应滨湖也拥有强烈的买房愿望。而且最近盛传北京要出台落实国八条,到时,外地人想在北京买房更加困难。  多方怂恿下,应滨湖借了姐姐10万,秦洛5万,其他同学同事共5万,付清了首付,成了月还8000负债20万的房奴。  他不想买期房,觉得不划算,就买了二手房,贵一点但值得。房子不在市中心,五环边上,不大,只有70多平米,但那又怎样,能在北京买套房,就是能耐。  接到房子那一刻,应滨湖心中欲望更加强烈,他想告诉万茜,他在北京有了安家之地,他要和万茜分享这份喜悦,他要娶万茜,他要万茜成为这房子的女主人。  他同数字公司提出推迟两周报到,老总允许。  应斌湖来到南城。  听着应滨湖的奋斗史﹙借钱这事,应滨湖没跟万茜说,只说软件卖了高价),万茜的眼睛越来越亮,她大喊一声小胡子你真厉害,扑向应滨湖。应滨湖横抱起万茜,突然的失重吓得万茜一声尖叫,连忙搂住应斌湖的脖子。  应斌湖歪着头笑道:“应太太,烛光晚餐去!”  在共进晚餐的这段时间,应斌湖多次提出早死早超生要求,都被万茜拒绝。万茜独自一人回家,应滨湖的求婚算是把她逼上了“绝路”。  这次,她一定要说服爸妈。
  单刀赴会。  晚八点,万茜在楼下踢着石头,踌躇不前。天已漆黑,街边淡黄的路灯照亮,万茜手机里拦截了二十多个老太太电话,未接电话有五个,是老爸的,估计老太太现在正处于发飙边缘。  前路只有一条,唯有硬着头皮赶上。万茜深呼吸几口,上楼,来到家门外,先将漫天诸佛求了一遍,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一些在手心,再往眼睛两边擦,做出一副悲痛表情,拿出化妆镜看两眼,伪装效果还不错。  门旋开,万茜低头进屋,沉默换鞋。  女儿把老婆的号码加黑名单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万建国见怪不惊。只有张淑云被女儿区别对待,心中不爽,凭什么就不把你爸加黑名单。  见女儿进屋,张淑云蹬蹬蹬地跑到她面前,本想来个大拷问。但见女儿抬头,双眼饱含泪水,张淑云立刻被吓到,忙问丫头怎么回事。万茜默不作声地走进客厅,张淑云急了,催促万茜说话,万建国也忙问怎么回事?  万茜不回答,张淑云想象力便自由飞舞,猜相亲遇到极品男,问万茜是不是被那男的欺负了?  万茜继续抽搐不说话,由父母扶去沙发坐下,拿了张纸巾擦擦眼泪擤鼻鼻涕,极尽沮丧姿态,张淑云见万茜不回答,以为是默认,顿时喊了起来:“就他那样还敢欺负我闺女,我要打个电话问问老刘,他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还说什么青年才俊,就一披着人皮的狼。”  见张淑云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万茜不敢再装,连忙拦着:“老太太,他没欺负我。”  张淑云丢下手机,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万茜期期艾艾道:“是……是……,是那男的没看上我,看上小镜子了。”  这话就像一个定身咒,让张淑云张大嘴巴发不出声,万建国愣了一小会儿后忍不住地笑了。张淑云终于反应过来,瞪了一眼丈夫,坐在万茜身边,从纸盒中扯出纸巾递给万茜,万茜接过,继续擤鼻涕,耳边听到张淑云责怪:“好好的你带小静去干吗。”  万茜:“你是说我没小镜子漂亮?”  张淑云被话噎住,顿了一会道:“你当然比小静漂亮了,只是这各花入各眼,有人就喜欢小静那一型的,你也没办法,不是说你不够优秀,只是说那男的好那一口。你也别伤心了,这个不行,妈再帮你介绍一个,只要你有今天这种配合的态度,好男人还不是随你大把地挑。不怕不怕,咱后备粮食充足,妈给你拿照片去。”  说完张淑云就要起身去卧室拿照片,万茜连忙拉住张淑云:“老太太,我暂时不想相亲,今天打击太大了,你让我缓缓。”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不免让张淑云叹气,万茜乘胜追击唉声道:“想找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就这么难呢,老太太,我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要变成大龄剩女了。到时候天天赖在家里,你可不要嫌弃我。”  张淑云听得黯然,开始自责:“都怪妈不好,想当初你高二的时候,就不应该反对你早恋,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说不定你们两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万茜被老妈强悍的记忆力和发散能力打败,连忙制止:“打住,打住,老太太,这事你高中冤枉我就算了,现在我都二十有五,还拿陈年旧事来冤枉我,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是那位同学,你看,我说的是那位同学,我连名字都忘记了,一厢情愿地传绯闻,我万茜哪能看上他啊。”  张淑云依旧不停自责:“总归是妈不好,应该让你们发展发展的。”  见老太太这么后悔,万茜悄悄地把话题扯过来:“妈,别说那没影的事了,过几天我有个同学肖春来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妈,你还记得她吧。”  张淑云当然不记得,才见过一面而已,但对于女儿同学,张淑云表示欢迎,同时顺嘴问道是不是来过他们家的那几个女孩。  万茜点点头,说出重点:“就是那个,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家在上饶嫁到广东去的那个,人家现在可幸福了,天天在网上晒她和老公的甜蜜照片,说再过两年,怀了宝宝就人生美满了。”  这话戳到张淑云痛处,尤其是从未婚的女儿嘴里说出来,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不免撇撇嘴:“不就是嫁人了吗?现在的小年轻啊,就喜欢在网上晒幸福,不知道晒得多,分得快啊。”  万茜哪会不知道老太太的小心思,忍住笑道:“人家那也是有幸福可晒啊,不像小甘,刚上大学就被老乡骗走,毕业结婚,现在天天在网上跟我们抱怨,说老公对他不好。还有还有,那个阿乔,老太太你还记得吗,也来过咱们家的,毕业没两年就被他妈逼着相亲,结果碰上了渣男,去年结婚,今年就离婚了。”  这话吓得张淑云一哆嗦,忙对万茜道:“小茜,咱不急,慢慢挑,一定要擦亮眼睛找老公,终生大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茜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觉得这举例也举得差不多,开始点明中心思想:“所以啊,我觉得,这女人幸不幸福,就不关嫁得远不远,而是选择的那个男人对不对。”  张淑云附和着点头,万建国听到最后一句脸色一沉,不自觉地咬住右手中指骨节。  万茜见老妈点头,心中不免有点小得意,这几年虽然一直没和父母做正面斗争,但该收集的资料还是没拉下,早就准备好打这场硬仗了。  这年头,女人大学毕业就二十一二,父母就开始催促,三年内,万茜身边要好的几个女同学跟刚出锅的饺子似得,一个个被吃掉,各为他人妇之后,这幸福的差距就慢慢因为嫁的男人显现出来。  当然,这近嫁也有幸福的,远嫁也有不幸的,但万茜自然是选择她想要说的。  初步阶段试探完成,万茜正准备深入探讨一下,张淑云却已经反应过来,怪只怪万茜那个点题太过直白,浪费了前面的功夫。  张淑云眼神锐利地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个应斌湖还有联系,我告诉你,妈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老太太眼神坚决,透着那么一股你要敢说有,我就敢翻脸的强硬,万茜见状,心中懊恼,又不想跟她吵架,只好扯谎:“老太太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让你把目光放远一点,不要局限在咱们小小的南城,那范围多小,有几个合适我的男人,最不济你也得冲出县吧。”  在张淑云警觉的目光下,万茜越说越打颤。她就是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本来幸福的一家人非要在这事上闹不愉快。万茜有时候也会抱怨,为什么非要让她爱上一个外地男人。  只能怪年少轻狂不懂事啊。  张淑云不信女儿最后的话,万茜气恼地回了一句不信拉倒,假装气冲冲跑回卧室,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引发家庭地震。  见女儿回卧室,万建国开始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女儿早起精心打扮、换相亲位置、晚归,越想心越沉。  万茜相亲不顺又往事重提让张淑云无名火起,她不停地按住遥控器,心思却不在电视上。按了几下,张淑云将遥控扔在茶几上,不爽地对丈夫道:“你说那男的怎么就看上小静了。”  万建国摇摇头,低声道:“小茜有事瞒着咱们。”  稍一想,张淑云便知道丈夫指的是什么,眉心聚起一股愁云。她拿手机拨张静电话,被丈夫制止,万建国看着万茜的卧室门沉声道:“问不出来的,小静肯定会帮着圆谎,问了也是打草惊蛇,不知真假,如果那应滨湖真的来了南城,肯定不会只来一天,如果明天小茜早起的话,就真有问题了。”  两人于是决定明天再说。一晚上,张淑云翻来覆去,折腾得万建国也没睡好,直到凌晨两点,两人才稍有睡意,但也没睡安稳。
  次日。  万建国早起,没心思锻炼,在小区门口买两屉小笼包就回家了。张淑云在厨房煮豆浆和煎鸡蛋,见丈夫进来拿盘子,轻声道:“死丫头还真早起了,刚还哼着歌刷牙呢,现在估计在房间里打扮。”  万建国看着女儿房间无奈地叹气。  吃早饭时,张淑云故意问万茜:“以前星期天你都要睡的跟猪一样,不到中午不起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万茜咽下口中,嘿嘿一笑,道:“小镜子为表歉意要请我大吃大喝大玩,我决定化悲痛为力量,痛宰小镜子一刀。”  这理由明显不靠谱,明明昨天还是一副被人比下去,萎靡过度的表情,今天又容光泛发要跟张静一起诳街,虽然女儿恢复力向来堪比小强,但这次肯定有问题。  万建国脸色黯然拨通电话:“老李,看来真要借你车用一下了。”  万建国挂掉电话,万茜好奇地问:“爸,干嘛要借李叔的车,你车坏了?”  万建国:“没,就是今天要做的事我怕被别人发现了,不敢用自己的车。”  万茜:“哎呦,搞的这么神秘,什么事啊。”  万建国:“现在不能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可惜万茜太傻,听不出老爸的弦外之意,她还以为万建国故意吊她胃口。切了一声后,万茜三两下地将另一个塞进嘴里,喝完豆浆,匆匆拿起座椅上的包,喊着痛宰小镜子跑出了门。  万建国起身。  万建国很希望自己猜错了,希望自己车技不好跟丢了,但本能驱使着他跟着张静的车来到宾馆外,看着女儿幸福地挽在应斌湖胳膊上,万建国的心沉到了谷底的深渊,被千年寒冰浸透。  其实他也算是一个开通的家长,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对于万茜,万建国是宠着爱着包容着,每次张淑云黑脸过后都是万建国来唱红脸。只是在远嫁这个问题上,张淑云唱黑脸时,万建国选择了沉默,他是真舍不得女儿啊。  他知道女儿大了,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但他真的舍不得。  他也知道女儿并不是父母的私有品,她的人生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但他真的舍不得。  远嫁不像求学,上学每年还有个寒假、暑假这样的日子回家,但远嫁!还是从南方嫁到北方!  后来知道应斌湖父亲也不同意这门婚事,万建国便为自己的私心找到了理由,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长久,万建国的态度强硬起来。不管女儿怎样地流眼泪,怎样地恨自己,他始终坚持不让女儿嫁给应斌湖。他想,女儿大了总会理解自己。  好在,两人分开了,万建国虽然觉得有愧于女儿,但不是没松一口气。只是现在看来,当初的分开不过是年轻人的权宜之计。  哎!  很少叹气的万建国在这一刻不知道叹了多少声。  三年了,女儿还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耽误。  就算再像上一次那样反对,但又能如何,既然三年前没有效果,三年后估计效果也不大。  万建国想了想,给妻子打电话,告诉她这边的情况。张淑云顿时被炸了锅一样,让丈夫立刻领万茜回家,她要家法伺候。  万建国揉揉眉心,同张淑云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家庭大事的抉择都是万建国的主意,这次,张淑云也听从丈夫的意见,但心中仍就气愤不平,恨不得立刻把万茜喊到眼前来拳打脚踹一番。  万建国挂了电话,将车开向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儿。  此时,万茜正和应滨湖交流昨日战绩,感慨前途坎坷,商量未来对策。见一辆车直直地朝自己开来,隐约觉得这车好像哪见过,模糊中觉得开车的好像是老爸。  万茜连忙缩到应斌湖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观察,应滨湖好笑地问被人追债啊?  还没等万茜回答,车已经停在他们旁边,万建国板着脸从车上下来。应斌湖没料到未来岳父会突然出现,虽然他此行目的就是面见岳父岳母,但万建国猛地戳在眼前,应斌湖还是吓得心脏跳停了半拍,来时想好的对话全部忘掉,喊了一声叔叔就没下文。  万茜从应斌湖身后探出头来,冲万建国笑:“真巧啊,爸。”  听到女儿这话,万建国忍不住想笑,女儿永远是自己的开心果,只是能陪女儿一生的只有她丈夫,万建国强迫自己板脸道:“是啊,真巧,回家吧。”  应斌湖此刻思绪归位,迅速分析,被发现也好,省得万茜总是犹豫不决,他冲万建国礼貌地笑,开口道:“叔叔,我想娶万茜。”  七个字,简单,响亮,坠地有声。  万茜紧张地扯扯应滨湖袖子,让他别刺激老爸,老爸虽然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但那只是表面现象,关键时刻,血腥战场一点不含糊。  应滨湖低声冲万茜道一声放心,再同万建国对视,眼神诚恳、自信。  老实说,万建国对于应滨湖的印象并不坏。三年前,应滨湖表现出来的沉稳和对女儿的喜爱,让万建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南北之间的距离,他的确是适合女儿的人选。三年过去,经过社会历练的应滨湖更加自信。  看着微笑的应滨湖,万建国脸色平静语气清淡地道:“哦,凭什么。”  应斌湖:“我喜欢小茜,小茜也喜欢我,这三年就是最好的证明。叔叔,现在地球是个村,再过几年,等交通更加发达,距离不会再是问题了。”  万建国:“既然你说距离不再是问题,那你愿意留在南城吗,小茜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也实在舍不得小茜嫁到北京去。”  这个问题,三年前万茜就问过应斌湖,只是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嫁夫随夫,即使现在号称男女平等,但要一个男人娶妇随妇,万茜骨子里也觉得不现实。尤其南城还是四线城市,所以当时应滨湖不肯后万茜也没再逼问。  然而当老爸再问起时,万茜的心底既然又涌现起一丝期望。  应斌湖迟疑了一会,还是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北京的基础设施、社会环境、资源、文化等,都要比南城好太多,而且他现在所有的根基都在北京,离开并不现实。  万建国不语,一线城市和四线城市的差距,作为一个快半百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万茜心中虽然失望,但也算意料之中。  应斌湖见万建国不说话,准备继续劝说。在北京,他也是好好思量了一番,将远嫁的利弊,万茜将来的生活环境都分析了一遍,然后背熟才过来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刚想开口,却听见万建国道:“既然你们自己觉得合适,我就不再拦着你们了。行了,我同意你们俩的交往。”  这话一出口,万茜呆了。这转折也太快了,老爸不会是被自己气傻了吧。等发现老爸依旧是平时疼爱她的老爸时,万茜满脸表情就只剩下傻笑,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应斌湖满嘴的话被憋了回去,嘴巴也张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激动道:“谢谢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小茜的。”  万建国冲女儿笑道:“上车吧,你还是想想怎么安慰你妈吧。”
  听见老太太这三个字,万茜的笑脸立刻垮下来。应滨湖虽然心中忐忑,但依旧是乐呵呵的。不怕,从无到有才是最困难的,既然已经搞定了岳父大人,在万家的票数就有两票,面对岳母怎么着也算是小有优势。  万建国说完上车,应滨湖想买点礼物再去,万建国让他今天别讲这些虚礼,人先去了再说,应滨湖不敢再坚持,同万茜坐进后排。  车很快到了小区楼下,三人下车进大楼,万建国打开房门,张淑云正坐在沙发上做黑脸包炭,虽然同丈夫确定了战术方针,但她心中就是不爽啊。  万茜进屋,见了老妈也不喊老太太了,高声热情洋溢地喊了一声妈,拖得那叫一个长,颤得那叫一个腻,应斌湖跟在后面规规矩矩地喊阿姨。两人的招呼并没有得到张淑云的回应,万茜冲应斌湖吐吐舌头,张淑云等两人走近后突然讥笑道:“小茜,不是说跟小静玩去了吗,真能玩啊,玩到你妈头上来了。”  万茜连忙绕过茶几坐在张淑云身旁,摇着她胳膊娇嗔道:“老太太,我这不是怕突然告诉你,你接受不了吗,你女儿我这叫做循序渐进,用心良苦啊。”  张淑云哼了一声不回话,看见应滨湖杵在自己眼前,普通话不满道:“就是你害得我们家闺女又耽误了三年,怪不得她不急,怪不得相亲让给小静。”  女生外向,万茜连忙帮忙:“老太太,我哪有耽误,我这三年恋爱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张淑云给了万茜一对卫生眼,猛戳万茜脑门:“你还敢说,害得你妈巴巴地为你找相亲对象,你老人家倒好,纯属是把你妈当猴耍啊。”  黑脸归黑脸,张淑云虽然始终没给应斌湖好脸色看,但也哼道要不是女儿再也耽误不起,她才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听到这句话,应斌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是全票通过了,应滨湖忙道不会再耽误,他爸妈那边已经同意,要不打铁趁热喊过来商量一下婚事。  万建国连忙摆手:“这个先不急,小胡,你这次在南城能呆多久。”  应斌湖将时间告诉了万建国,不可避免的,或者说是刻意的,应滨湖将在北京买房的事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虽然万建国和张淑云并不贪图应滨湖在北京的房子,但两人依旧是被惊着了。工作三年的时间能在北京买一套70平米的房,万家长辈再一次见识到了城市之间和行业之间的巨大落差,就是他们在南城工作三十年,现在的存款也不过三十万而已。  但即使这样,两人依旧不愿把女儿远嫁到北京。  万建国:“小胡,虽然你进过我家几次门,但我们还没有真正接触过,我们也想替女儿考察考察你,以免她年轻看错人,你觉得怎么样。”  应斌湖哪敢怎么样,忙道没问题。  而听到这话的万茜终于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拧起眉头。  接下来便是万家长辈正式会见应斌湖,岳父岳母查女婿,那是祖宗八代都要问清楚,两家除了一南一北,其他家境都算相当,可以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盘查完后,气氛不自觉地融洽起来,时间也到了中午,又留着应斌湖吃了一顿饭。应斌湖撸起袖子准备帮忙,不是说要考验吗,万家长辈为麻痹对手,连道不要,应斌湖没争取到表现机会,只能笑呵呵地陪万建国聊天。  茶足饭饱之后,万建国让两个小年轻出去玩,省得待在家里不自在,同时邀请应斌湖明天晚上过来再共进晚餐,应斌湖受宠若惊地应着,心想明天应该就是考验了。  两人出小区门口,万茜一直拧着眉,应斌湖则如云里梦境,走路都能飘起来。他突然抱起万茜,原地转了四五个圈,哼着歌儿,兴奋笑道:“同意了,同意了,小茜,再过几天,你就真的要成应太太了。”  万茜捧住应斌湖乱晃的脑袋,对着他的脸道:“我总觉得不对啊,不应该啊,你还记得三年前吗,那时候我跟我爸我妈吵得多凶,不管你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答应,怎么这次会这么快转口,太不正常了。”  应斌湖却只是回忆刚刚那温馨和谐的场景,笑道:“肯定是被我们俩这坚定不移的爱情给感动了。”  万茜摇摇头:“感动个鬼啊,不对,肯定有阴谋。”  很快,万茜便知道父母耍的不是什么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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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父母的“阳谋”  从小小奶娃到二十五岁大姑娘,万茜一直是个乖乖女,初中高中大家都叛逆的时候,她也就闹点小脾气,大事上还是完全听从父母的。但有三件事,万茜遵从了自己的心意。  第一件,填大学志愿,就像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万茜父母想让女儿学医。万茜对医生的印象只有四个字:开膛破肚。  父母笑了 ,道哪有那么恐怖,你看你舅就知道了,而且这医生是越老越吃香,现在人都巴结着医生,永远不吃亏的。  万茜哪里肯信,上网搜了搜医学院学生发的帖子,里面尽是一些搬运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边看解剖人体边啃肉,拿头盖骨当笔筒的事。这些,想想都要吐了,万茜果断拒绝。  第二件,找工作,和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万茜父母想让她当公务员,或者当老师也不错。  虽然万茜觉得大学玩了四年,但好歹也算读了点书,学而不用,她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她说服父母,想自己先找工作。万建国也觉得不能永远将女儿养在温室里,经经风雨有利成长,便答应了。  于是,万茜在没有父母的帮助下,自己在南城找了一份广告文案的工作,每周单休,有三险无其他保障。公司不大,只有十几个人,广告单全靠BOSS刘老大的关系。  这样的条件,万建国看得直摇头,但万茜却乐此不疲。究其原因,这是她自己独立找的工作,同事也处得还不错,尤其是BOSS刘老大,猥琐的表面藏着一颗八卦心,万茜没事就找他贫嘴。  上班后,因为父母都是很自律的人,每天会早起锻炼。所以每个工作日,都是父母喊万茜起床吃早餐,万茜才不至于迟到,要不然以她的懒,一觉能睡到地老天荒。  但这个万恶的星期一,万茜却是被刘老大电话给闹醒的,劈头盖脸两个问题:“在哪呢?生病了?”  万茜不满道:“有毛病啊,大清早咒我生病。”  刘老大:“没病啊。”  万茜回击:“你才有病。”  刘老大哦了一声,突然提高音量吼道:“没病,没病那就滚过来上班,快十点还不来公司,也不给公司打个电话,移动文案写完没,赣江地产的策划案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准备不想干了。”  十点?  万茜卧室的窗帘外表虽然是粉红色,但内里却是层厚厚的黑纱,即使阳光普照的大中午,只要一拉上,房间立马进入黑夜,所以万茜很不相信地瞄了瞄手机。一看,九点五十五,凉气直往身上冒,连忙坐直身体,连声道歉,保证十点半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挂掉电话后,万茜又有点不相信,她冲出房间来到客厅喊爸妈,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万茜一人的声音,从客厅窗口往楼下看去,路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太阳高悬半空中,果然快十点的样子。  万茜连忙洗漱,顾不得肚子,骑着她那辆小电动毛驴往公司赶去。  途中,给老太太打电话,问今天怎么没喊她起床。  张淑云在手机那端悠悠道:“就是想跟你爸体验一下你不在家的感觉,所以就没叫了。”末了,感叹一句:“哎,以后都不能喊你起床了。”  此时万茜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阳谋,听到老妈的话不敢再责备,鼻子一酸,安慰道:“以后你可以打电话叫我起床啊。”  张淑云听得牙痒痒,恶狠狠地道一声“以后自己起来”就把电话挂了,万茜嘿嘿笑摘下耳机,来不及琢磨老太太的潜台词,加快速度。  十点二十,万茜到公司。刚刚,同事便围了过来,纷纷打趣小倩你从树妖姥姥那逃出来了啊,几个人甚至还开了赌局,赌万茜今天来不来上班。  万茜立刻喊道:“谁赢了,谁赢了,请客吃饭。”  “我赢了。”三十五岁,啤酒肚凸显的刘老大忍者一般出现,同事们连忙回座位工作。  刘老大敲敲桌子:“今天怎么回事啊。”  万茜:“别提了,被我们家老太太坑了一把,睡过头了。”  刘老大:“你妈坑你,你们吵架了?”  万茜摇摇头,昨天晚上她一直缠着父母,想打探考验内容,到底是什么。期间,各种腻歪招式都用上,所以她们家昨天晚上相亲相爱得简直有点过分。  刘老大:“没吵,那坑你干嘛?”  万茜开始回想路上老太太的话,可惜她年纪不大,痴呆的厉害,既然给忘了。  刘老大满心期待地看着万茜,想知道原因。结果万茜一脸傻帽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一口气把刘老大吊的,刘老大怒气冲冲地让万茜跟设计把稿件做好送他办公室。  忙忙碌碌,六点准时下班,刘老大作为资本家,虽然有时看着比较凶残,但大多数时候还算有良心,不会让员工过度加班,大家有说有笑地走出办公大楼门口。  应滨湖正在花坛边等着万茜,脚下放着礼物,地上用报纸垫着。他今天正式拜见岳父岳母,特意根据两人喜好买了一套精装史书,一套万茜指定的品牌护肤品。  同事看见纷纷打趣要吃喜糖,万茜伸手让他们红包拿来,同事集体鄙视万茜,笑闹一番后,互相告别。万茜让应滨湖上车,应斌湖却拿过车钥匙,他来开。这小毛驴万茜平常爱惜的很,怎么能让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骑,连忙拉扯应斌湖。可惜应斌湖根本不搭理她,一屁股坐下,拍拍后面的皮椅,示意万茜坐下。  “小驴子,今天真对不起你了。”万茜在心底默念,坐下,环抱住应斌湖的腰。  “小茜,问清楚考验是什么了吗?”行驶的路上,应斌湖大声问万茜。  万茜:“我爸说我明天就会知道了,哦,也就是今天。”  应斌湖:“一丁点都没透露啊?”  万茜:“没有,小胡子,今天你只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作为我万茜选中的男人,你应该有这个信心,我会给你精神上的支持的。”  应斌湖切了一声,心,不由之主地跳得更快了。
  小城不大,两人很快到家,刚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炒青菜味道。万茜是个吃货,只要有香味,口水就哗啦哗啦地冒出来,她高声喊爸老太太,兔子似得蹦进房间,应斌湖跟在后面喊叔叔阿姨。  没人回应两人的喊声。  张淑云在厨房准备晚餐,万建国背着双手站在客厅窗口,落日夕阳照在身上,孤寂寥落,两人对女儿和应滨湖的到来没有丝毫反应。  如此肃穆,应该是考验来了,应斌湖咽咽口水,进屋脱鞋的动作都变得僵硬,差点把鞋带绑成死结。  万茜好奇,歪着脑袋左右看。以前自己回来,老爸总是会笑眯眯道回来了,过来看电视,老太太则会骂自己两句喊过来帮忙之类的,万茜从来不理老太太,而是几步起跳,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舒服地躺着看电视。  两人又高声喊了几句,长辈们依旧没反应,应斌湖小心地将礼物放在茶几上,冲万茜眨眨眼,示意厨房方向。  万茜会意,小声道:“我先帮你拍拍马屁。”  应滨湖微微点头,偷亲了万茜一口。  万茜蹦进厨房,趴在老太太肩上夸:“妈,炒什么呢,青菜!哇,真香啊,妈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鬼斧神工了,一个青菜都能炒出满汉全席的味道,也不知道我爸哪那么好福气,瞧瞧我妈,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以往这么夸,张淑云总会接一句,那是,也不瞧瞧你妈是谁。但今天,张淑云只是面无表情地矮了一下身子,摆脱万茜的手,将青菜装盘端上餐桌,用普通话对丈夫喊道:“吃饭了,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小茜去北京了,这个时间,就是下班回家也是回北京的家。”  万建国转身,叹气:“哎,习惯了,每次看到楼道里那些小姑娘回来,总觉得小茜还会回来一样。”  应斌湖一阵错愕,万茜也是愣了好几秒。  时空穿梭?  怎么可能。  万茜喊爸妈,长辈们依旧不给反应,面无表情的走向餐桌。万茜跑到父亲面前拦住,万建国眼都不眨一下弯过女儿,来到餐桌前。餐桌上放着三盘素菜,青菜萝卜西红柿,哪里像请应斌湖吃饭的样子。  万建国坐下,开始吃饭,吃的那叫一个面无表情,嚼的那叫一个木讷机械。扒饭,夹菜,咀嚼,扒饭,夹菜,咀嚼,扒饭,夹菜,咀嚼。二老不发一语,两个小的被晾在一边,整个饭桌沉闷透顶,没有往日的温馨。  这应该就是父母的考验,但这种考验到底是什么意思,万茜想不透,应斌湖也看不透。受不了这种诡异气氛的万茜,趴在万建国耳边开始飙高音:“爸,老太太,你们在干什么啊?”  万建国眉头微皱,但即刻又安之若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应斌湖不得不佩服未来岳父的好定力。这高音,应斌湖离万茜两米远,都想捂住耳朵。  万茜高音刚落,万建国说话的声音接起,他道:“养女儿有什么用呢,现在也只能在别人家里吃饭,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张淑云突然流下两滴眼泪,声音哽咽:“是啊,都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吃饭。”  此时此刻,应滨湖终于知道万家的考验是什么了,他万万没想到,既然是这样。  昨天万建国发现女儿跟应斌湖在一起时,跟张淑云说,继续阻止女儿,女儿就会满脑子想怎么说服他们,不会考虑其他,一着不慎还会激发女儿逆反心理,就像三年前,她偷偷跟着应斌湖去北城一样。那不如先顺着她,再考验她。  考验的点有两个,一是女儿是否适合远嫁?二是应滨湖是否是女儿的最佳人选?  为验证这两点,万家长辈精心准备了几场戏,今天是第一场。  听到父母对话,万茜叫喊停下来。以前一家人吃饭,这种玩笑不是没开过,爸妈说后,万茜就会撒娇,说一辈子不嫁急死父母,接着一家人就笑。但这次,老太太流泪了,或许老太太此时的情绪根本不是装出来的,母女连心,万茜眼睛里也突然充斥着泪水。  感觉女儿安静下来,万建国又指着餐厅旁的照片墙:“淑云,你说那是小茜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像,会不会是我太久没见到她了。”  那是一面风格简易的照片墙,贴着几张田园式装饰墙纸,拉了三根麻绳,上面用木头夹子夹着一张张照片。有一家三口温馨合照,有万建国夫妻恩爱照,有整个家族,包括万爷爷万奶奶的全家福,但更多的是万茜单独照以及她和张淑云酷似姐妹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都是笑容灿烂。  张淑云站起来,走过去,摘下一张万茜的单独照,仔细端详,半响后才抬头道:“哪有,就是这傻乎乎的模样,可能她太忙了,没时间跟我们视频。你啊,真是老年痴呆了,明天到医院检查检查,哪有连自己女儿长相都记不清的。”  万茜再也忍不住,跑过去哭着抱住张淑云。戏太伤人,万建国心疼出眼泪,他擦拭着眼角,没让它流下来。张淑云有点伤感,却一直强忍憋着,掰开万茜的手往餐桌边走。  万茜急了,跺脚摇着张淑云:“老太太,行了啊,你再不理我,我不玩了,看你这戏没观众还怎么唱下去。”  万建国微微点头,张淑云总算是理会了万茜一次,白了她一眼道:“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想体验一下你不在家的日子,好了,好了,体验完了,你们也坐下吃饭吧。”
  万茜抹抹眼泪,跑进厨房添饭,应滨湖跟在后面。  从进门到现在,应滨湖除了礼貌地喊一声外,无话可说,无话能说,万家长辈主打亲情催泪牌,你还能说什么,你敢说万家长辈表演的不是现实生活?不能,不敢。  应滨湖从北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憋在心里,说不出口,只能酝酿其他词语。  两人盛饭后坐下,应滨湖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开口道:“叔叔、阿姨,我知道两位的担忧,但现在的交通情况真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未来甚至可能更快,从北京到南城,算上公交时间,小半天就能到。我现在的工资是一万,以后还会涨,暂时也没有买车的打算,最大开支是还房贷,我自己也没什么花钱的嗜好,现在飞机票不是高峰期买也便宜,所以我每个月的剩余足够让万茜回家了。”  夫唱妇随,万茜也帮忙劝道:“是啊,老爸,老太太,我们又不是没去过北京,上次你们不还说没玩尽兴吗,等你女儿以后在北京扎了根,你们退休后,我接你们住去,让你们玩个遍。”  张淑云冷笑:“想回就回,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应滨湖:“阿姨,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  万茜:“是啊,老太太,小胡子很牛的,才三年工资就过万了,他的行业现在又是热门行业,以后只会赚更多。”  张淑云:“过万又怎么样,他还能养你一辈子?先不说小胡有没有这个能力,他爸能同意,他妈能同意?”  说到父母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应斌湖不敢拍着胸脯说能,只好说:“阿姨,我一定能说服他们。”  万母哼了一声,转口攻击女儿:“你这个傻丫头,还真不想工作啊,你以为全职主妇那么好当,老话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难道你准备以后事事问他要钱,连买个蒜买根葱都不自由?还有,就算你们现在没有经济压力,那以后生了孩子呢?奶粉纸尿裤不是钱,小孩上托儿所不是钱,现在这个社会哪里有不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月月回,等月月光的时候,我看你们碰到突发事件怎么办?”  万茜讪笑,摸着脑袋不知如何回答,应滨湖现在只能描绘美好前景,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能做到,但这一切对于万家长辈来说都是虚的,根本没有说服力。  眼看陷入僵局,应滨湖只好改变方针:“叔叔,阿姨,你们希望万茜幸福吗?”  这是废话,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幸福,张淑云认为这是挑衅,刚想拍桌子发作,被万建国在桌下拉住。  万建国脸色依旧平静:“你觉得只有你能给小茜幸福?”  应滨湖:“叔叔阿姨,您千万别误会,我是说您能给小茜大家庭的幸福,我能给小茜小家庭的幸福。至少,我认为,我自己还算是一个好男人,我会一直真心实意地对小茜,小茜也喜欢我,她也会满心欢喜地接受我对她的好,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小茜不喜欢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像我一样对小茜,我想小茜也不会感到幸福。”  张淑云鼻孔出气,轻笑道:“你凭什么认为小茜就不会喜欢其他男人。”  应滨湖:“阿姨,就算小茜喜欢上其他男人,那也是以后,至少她现在喜欢的是我,未来是个未知数,没有人能够确定未来幸不幸福,既然未来都无法把握,那为什么不让小茜把握现在的幸福。”  这就是万家的软肋,万茜喜欢应滨湖,她想嫁给应滨湖。这个软肋让万家无话可说,从话语上来说,应滨湖胜。  但胜负的最终决定者,是万茜。  所有人都看着万茜,万茜又开始纠结起来,索性当鸵鸟,她把头埋下,往嘴里塞了几口饭,抬头,口齿不清地招呼大家道:“这么深奥的问题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嘛,影响食欲,菜都不香,来来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大家多吃点。”  万建国被女儿的话逗笑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太多反而容易触动女儿的逆鳞,让她自己想通最好。  话到此,已结束。  万建国也招呼应滨湖:“小湖,没什么菜,你别见笑。”  应滨湖忙说还好,偶尔吃素,有助于排毒。然后拍马屁,说阿姨这青菜炒得真香。  万茜则很夸张的语气道:“这何止是没什么菜啊,这还不如昨天中午吃得好呢。我说爸妈,人小胡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也是客,你们两这请客请得也太小气了。”  万建国解释道:“表演需要。”  万茜一愣,随即明白。她曾经在微博和朋友圈看过这种图片,如果儿女不在,父母饭菜就会简单,有时候一盘菜吃三天,儿女回来,菜品就丰富了。图片下面还配上文字,为了父母的健康,请常回家吃饭。  这菜,万茜再也没有胃口,味同嚼蜡。应斌湖不擅长活跃气氛,开口说了两个笑话,全是冷飕飕的。万家长辈更是表演累了,只是简单附应两声,气氛开始尴尬,这饭堪比鸿门宴。  饭后,应斌湖抢着收拾碗筷,这次万建国没阻止,而是派万茜给应滨湖打下手。应滨湖洗碗业务熟练,小两口洗个碗的功夫,情绪又渐渐高涨起来,哼着歌小声说话,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张淑云心里堵得慌。  这碗也洗完了,一家人下楼散步。万建国和张淑云要去公园,万茜送应滨湖去宾馆。求婚后,应斌湖已经租了一个普通的宾馆,离万茜家不远。  四人在小区门口分开,才刚走两步,万茜就听到老太太喊,送完小胡马上回家,万茜头也不回,喊我知道了,两人渐行渐远。  等看不到女儿身影,张淑云才搀着丈夫胳膊往公园方向走,由于心气不顺,她的步子越迈越快,最后简直是用跑的。  万建国笑道:“你急着去哪儿啊。”  张淑云答非所问:“你说这方法有用吗,我看小茜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万建国摇摇头:“这些我都是听老李说的,他说有一次和女儿聊天无意中提到这些细节,他女儿当场就哭了,非要丈夫和自己一起回家,不过后来还是没回。可能小茜还没离开过我们,理解还不够深,不行的话,我们不是还有别的方法吗,一步一步来吧。”  张淑云:“要我说,就跟上次一样,直接反对,管小茜怎么闹,没了我们允许,你看小茜敢嫁到北京去。”  万建国:“算了,既然三年前没有结果,难道你还想让小茜再耽误三年,先考验一下他们俩再说。如果最后小茜还是决定嫁给这个应滨湖,应滨湖又真值得小茜嫁。那我们就放下心结,开开心心地把小茜嫁出去,总不能真耽误女儿一辈子。”  张淑云叹气:“还是我们那个年代好,也不自由恋爱,嫁得也近,还不是一样这么过半辈子,现在倒是自由恋爱了,孩子天南地北地跑,那离婚的反而更多了。”  万建国:“时代不同了,或许是咱们的观念老了也不一定。”  张淑云不再说什么,挽着丈夫胳膊慢慢地走向公园。
  万建国没有错估女儿,女儿性子软,不擅做决定,这场戏又在亲情上加了砝码,但能不能将天平压下还是个未知数。  送应斌湖到车站的途中,两人话都不多。  应滨湖来南城之前,想的更多是万茜父母如何拆散他们,如何不给他好脸色看。这些,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但没想到,所有对策全部落空。万茜父母反其道而行,先答应他们,再全力攻击万茜,这让应滨湖有种劲不知往何处使的感觉。  为了缓解气氛,应斌湖笑道:“叔叔阿姨真是当演员的料啊。”  万茜回想刚刚父母的演技,也不禁笑起来,只是笑过之后更加伤感:“你说我不在的时候,他们的生活真是那样吗?”  应斌湖停下脚步,将万茜身体扳正对着自己,帮她抹平眉心皱纹:“怎么会呢,就像我们当初去南县读大学一样,我妈隔一个礼拜给我打次电话,阿姨也只是一个礼拜给你打三次电话而已,他们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叔叔阿姨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圈,就算一开始会不习惯,但很快就会适应的。”  万茜嗯了一声,情绪不高。  应滨湖:“小茜,就算你嫁在南城,难道你又能每天回家,我们始终是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的。”  万茜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鞋尖,不愿抬头。应滨湖无奈,决定权在万茜心中,自己只能影响,不能代替。  在宾馆只是待了一小会儿,万茜就回了家,父母散步还没回来。万茜打开电脑同张静说晚饭发生的事情。张静还在加班,偶尔感慨一下同人同城不同命的工作状态,偶尔佩服一下姑姑姑父的招式招法,最后还发了一个娇羞的表情说相亲男的事。  两人正聊着,电脑桌面弹出一个视频,QQ名风姿卓越不减当年,备注老太太,万茜连忙点开。  视频里,张淑云笑眯眯地冲万茜挥手,万建国站在老婆身后,儒雅地笑着。  万茜好奇地看着父母身后的窗帘花色,这不是在卧室吗,她起身走到父母房间,果然,老两口正坐在电脑前。  万茜疑惑道:“还真在家啊,你们俩位老人家搞什么,在家干吗视频。”  张淑云道:“体验生活啊,你以后去了北京,我们最多也就在视频里看看你了,你还真以为想回来就回来啊。”  万茜顿时被抽了筋一样,没劲:“哦,还在演啊。”  女儿的样子,万建国很想笑,他招手让万茜坐下道:“好了,不演了,跟你谈谈。”  万茜立刻将张淑云赶离座位:“让我跟我爸聊聊,就喜欢跟我爸这种知书达理的人聊,哪像那位啊。”  张淑云怒道:“臭丫头,皮又痒了是不。”  万茜指着老太太:“你看,你看,一听这用词就是个没文化的,哎呦,老太太你还真下手啊。”  万建国笑着制止两人打闹,问女儿:“你觉得我算不算是一个开通的父亲。”  万茜竖起大拇指:“算,当然算,你女儿就是你前世的小情人啊。”  万建国:“那在远嫁这个问题上呢,你觉得我还算吗?”  万茜笑容立刻僵住了,她愣了一小会儿,声音下降了几个调度道:“爸,不说这个话题行吗。”  万建国轻声道:“绕不过去的。”停住,顿了一会后又道:“小茜,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想扫地,拿不起大扫把,你妈总说你没事忙,你就不高兴,要哭,我就给你扎了一个小扫把,你天天在家扫,把扫帚都扫散了。”  小时候的自己真傻,万茜连忙制止老爸:“别说了,别说了,那么小的事我哪记得,大家忘记就好了。”  万建国笑道:“忘不掉了,除非我真的老年痴呆了。”  万茜:“爸,说什么呢,呸呸呸,呸掉。”  万建国笑,配合地呸了一声。  万茜笑道:“爸真乖。”  张淑云又要敲女儿头:“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万建国用手帮女儿挡下,万茜冲老太太做鬼脸,笑道:“还是我爸好,嘿,我发现啊,在咱们家,每次都是老太太你唱黑脸,每次你不让我做的事,爸都偷偷让我干了,我说你们两是不是在生我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分工明确啊。”  张淑云:“骂你还用商量。”  万茜:“哦,那就是性格使然,我说老太太,您这性格得改改了,要不是我爸脾气好,早跟您离八百回了。”  张淑云真生气了,弯过丈夫的手,手指猛戳万茜脑袋:“嘿,你这丫头,几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万建国笑道:“好了,说正事了。“  万茜立刻搬着椅子往老爸这边靠了靠,手摸着脑袋,暗想老太太下手真重。  万建国道:”我跟你妈就生了你一个,你大了,早晚都会嫁人,只是没想过你会嫁到那么远。本来你谈恋爱这事我们不应该干涉,但做父母的都有私心,我们都想儿女待在身边,闲了能过来看看我们,陪我们说说话,就算偶尔吃一顿饭我们也心满意足,忙了我们也能过去帮帮忙。你们有事,这边亲戚也能用上力,我们有事,你们也能及时赶回来。但远嫁,这些就真做不到了,可能真的就是过年回来一次,匆匆忙忙地陪我们过完七天,又再回去。”  话到最后,万建国情绪越来越低,已经没有说笑的味道。  万茜忙道:“爸,不会的。”  万建国摆摆手:“你先别急着反对,有这种情况,而且还是大多数。”  万茜:“我不会让我们成为那大多数的,我相信小胡子,你也要相信我。”  就像应滨湖觉得自己未来肯定会功成名就一样,万茜也觉得,只要和应滨湖一起奋斗拼搏,未来的房子、车子、孩子、父母等等问题都不是问题。  看着有情饮水饱的女儿,万建国黯然,他不想打击女儿,便道:“嗯,我相信你。”  眼看话题越聊越沉,万茜想岔开话题,却被万建国制止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你做什么事,我都惯着你,但远嫁这事,你妈反对的时候,我没出声。我是真舍不得你嫁到北京去。后来知道小胡的父亲也反对这门婚事,我的态度就坚决了。那些天,你天天跟我们吵,有一次你摔了一个碗,说要恨我们一辈子,你妈后来躲在房间哭了半宿,我也掉了两滴眼泪袋子。我想,答应算了,女儿都说要恨自己一辈子了,但一想到那些事,我又舍不得。”  万茜想捂住父亲的嘴巴:“爸,你别说了,别说了。”  万建国勉强笑着,抓住万茜的手放下:“后来在我们反对下,你们也终于分开了,那个时候我是松了一口气。但小茜,你知道吗,我看你每天失魂落魄,茶饭不思的样子,我真得很愧疚,我都有点不敢面对你。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破坏了女儿原本应该幸福的婚姻。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怕你以后都不会原谅我,你真的会恨我一辈子。”  说到此,万建国声音哽住,已经说不下去,张淑云和万茜两眼泪汪汪,万茜用手背擦擦,哭道:“爸,对不起。”  万建国帮女儿擦掉眼泪,笑着,声音依旧哽咽:“知道你们没分,我心里也好过一些。可能真是我们老思想了,所以这次我跟你妈演演戏,让你提前体验一下嫁到北京的生活,演完了你就自己决定。这次,不管你怎么选,我和你妈都支持你。”  万茜再也忍不住,扑在万建国身上哭道:“爸,老太太,谢谢你们。”
  次日清晨。  虽然昨天晚上万茜被感动到哭得稀里哗啦,但仍不妨碍今天早上万茜被父母坑到九点还没起床。其实六点半的时候,万茜醒过一次,但看时间尚早,本着对父母的信任,再次梦周公去了。  刘老大打电话喊醒万茜,时间是九点半,万茜醒来第一反应是:大意了。刘老大第一句话是:“又被你妈坑了。”  万茜:“恩,又被我妈坑了。”  刘老大:“现在知道你妈为什么坑你了吗?”  万茜:“知道。”  这话瞬间将刘老大隐藏在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他忙将屁股调整好,以一个舒服的姿态准备听故事:“说来听听。”  万茜:“好啊,公司再说。”  说完,万茜挂断电话,哼着歌儿,愉快地刷牙洗脸,期间刘老大夺命连环CALL,万茜只当音乐单曲循环了。  半个小时后,万茜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说实话,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刚进门,同事纷纷眼神示警万茜,远远地便看见刘老大坐在自己座位上,阴沉着脸,害得其他同事以为两人决裂了。  等万茜走近时,刘老大敲着桌子哼道:“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站起来,走进经理办公室。  万茜放下包后小跑跟进,同事们立刻无心工作,纷纷伸长脖子往里间看,只见总经理室,刘老大坐着,万茜站着,刘老大怒着,万茜媚笑着。  刘老大点点桌子:“万茜,有种啊,敢不接我电话。”  万茜谄媚笑道:“刘老大,这种小细节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嘛,我问你个事哈,刘老大你好像不是南城人吧。”  刘老大:“不是。”  万茜:“那你家是哪的?”  刘老大再次用力点桌子,语气很不爽道:“我再强调一次,吊人胃口是件很不好的行为。”  万茜双手合十:“拜托,刘老大,我现在正处于生死攸关的迷茫境界,特别需要你这样的成功人士开导开导。”  这话如同夸老太太年轻一样,成功人士四个大字直戳刘老大痒痒肉,刘老大嘴巴咧到耳后根,挥挥手道:“行了,行了,别满嘴跑火车,我家在上城一个乡下地方,离这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还有什么想问的。”  万茜:“你们家有几个儿子。”  刘老大:“就我一个。”  万茜:“啊!那你父母岂不是很凄惨,两个孤寡老人待在乡下。”  刘老大默默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心情,再睁开时,两眼冒着寒光:“第一,我父母都健在,所以孤寡两个字你可以收回去,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我扣你工资。第二,我混得还不错,所以不需要他们赚钱,而且农村邻里关系比城里好,他们每天打麻将,斗地主,上上网,跳跳舞,过的不知道多潇洒开心,哪里凄惨了。”  上网?跳舞?乡下娱乐生活这么丰富?  刘老大只感觉自己脑袋上的青筋直蹦,努力压制住自己怎么请了这么一个员工:“万茜,你是不是没去过乡下,现在是有很穷的乡下地方,但一般临近城区的乡村已经发展很好了,就是平常没什么年轻人而已。”  万茜的确没去过乡下,哦一声道原来如此。  刘老大此时已经有点不耐烦:“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什么问题,是不是该交代你的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万茜坐下,开始从三年前说起。刘老大头疼起来,以刚刚问题的答案,和万茜谈到应滨湖时的眉飞色舞来看,她是一定会远嫁的,又有人要走,又要招新人,真是麻烦。  刘老大:“你到北京跟张俊杰联系一下,他人虽然懒点,但好歹去北京一年了,在北京广告圈也认识点人,好找工作。”  万茜点点头,走出办公室,同事纷纷站起来,张开口型问万茜有没有事,万茜冲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角落给应斌湖打电话:“小胡子,我想到解决的方法了。”  下班后,万茜和应斌湖再赴鸿门宴,迎接他们的不是昨天的“视若无睹”,而是大馒头。不用说也知道父母玩什么心思,万茜没心没肺地坐下嚼馒头,边嚼还边夸,馒头松软适中有嚼劲,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气得张淑云直瞪眼。  其实他们也知道,北城虽然主食是馒头,但也是有米饭的。不要以为北方全是小麦,东北大米还闻名天下呢。  万茜嚼两下馒头,吃口菜。刚到嘴里,全呸呸呸吐了出来,她指着菜怒道:“老太太,你打翻盐袋子了,辣椒不要钱啊。”  张淑云悠悠吃菜,其实心里也在骂,不过嘴上不显,她道:“适应一下,你以后到北京,到北城,吃的都是这种重口味食物。”  万茜:“怎么可能,小胡子做菜比你好吃。”  应滨湖也笑道:“阿姨,我来南县四年,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口味,我现在南北通吃的。”  一句话秒杀万家长辈,但同时也让两人放心。如果应滨湖说得是真,那饮食问题就不用太担忧。只是今天的菜已经做好,就将着吃吧,几人中,也就应滨湖吃得还算对口味,万家人辣得鼻涕直流,餐桌上堆满了纸巾。  万茜啃掉一个馒头后,再也吃不下了,她抽纸巾揩鼻涕,揩完后道:“爸,老太太,跟你们商量件事,我想租房子搬出去住。”  万家长辈都惊了一下,张淑云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应斌湖,在她看来,猜都不用猜,小茜有这种想法,肯定是这个应滨湖挑唆的。天可怜见,这事跟应滨湖还真没多大关系,只不过他赞同万茜的想法而已。  张淑云不满道:“你钱多啊,在家住得好好的,干嘛搬出去。”  万茜道:“不是你们说,要体验一下我不在身边的感觉吗,那我们就真实体验一把。我搬出去住,两个月内不回家,你们也别去找我,这样得出来的效果才最真实。爸,老太太,你们说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女儿这个想法他们没办法阻止,加上应滨湖的精神支持,从来都是光说不做的女儿,这次成了实战派。当天晚上她就在网上找房子,打电话,约中介,定在明天午休看房。  万建国和张淑云面面相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有这么一句话,当你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决定的时候? 抛硬币吧,当你抛了一次还想再抛第二次,你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万茜父母虽然嘴上说无论万茜如何选择,他们都支持她。但骨子里,他们就是不愿女儿远嫁北京,所以才会用尽亲情攻势,如此地为难她。  万建国立刻放弃原来稳扎稳打的计划,没办法,女儿如果搬出去,原来的方法就失效了,只能用最后的大招。  大招耗时耗人耗钱,但能迫使万茜做出二选一的抉择。好在这个城市,万家亲戚各行业人才都有,加上医保社保,倒也耗不了多少钱。  这一天,是应滨湖来南城的第五天,这一天,万茜正顶着大太阳看房,耳边听着中介的忽悠:“这房子坐南朝北,光线充足,您要是在这住啊,一大早就能感受到温柔的阳光,心情绝对满分。而且这房租也便宜,别看这房子要价四十万,出租也就800,哎,咱南城啊,就是个畸形房价,明明是个小城,房价却往县城靠,你说是吧,美女。”  万茜刚想附和,父亲电话打来,语气急迫。  万建国道:“小茜,你妈掉进下水井,摔骨折了,现在在一附院手术,你赶紧过来。”
  第三章:两难选择  万茜一路哭到医院,出租车里不断催促司机快点,虽然她有点疑心老太太这是在演戏,但一想到如果是真的,她就受不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可以忍受别人骂你,但不能忍受别人骂你的亲人,似乎亲人的一切比自己更重要。加上老爸只说了一句老太太掉下水井要做手术,其他细节不知,后来打电话过去,老爸又不接,可能不方便接。  万茜忍不住脑补,下水井有多深,摔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有,如果再也见不到老太太,那她绝对要后悔一生。  万茜知道昨天打电话给中介的时候,爸妈脸上有多无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昨天大家不是开开心心的,为什么!  怪,只能怪自己想远嫁!怪应斌湖逼自己摊牌!  越想泪越多,越想心越乱。  应滨湖安慰万茜别急,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万茜口不择言说不是你妈摔了,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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