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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男孩走开
阴差阳错考入军校
军训有个帅教员
你叫什么名字？
那飘扬的绿丝巾
女孩去找男孩也没事的
我才不跟你后面跑呢！
校运会上的活宝
中秋联欢晚会
袁团团的秘密
寄走9块9毛钱
红烧肉和土匪的肌肉
梦游解剖室
枪口指向了教员！
天上掉下个救命老乡
加上妈妈六朵金花
挖树桩收鸡蛋卖冰棍
你穿的谁的军装？
彩彩妈妈就喜欢这些穿军装的男孩来家玩
第二章&&& 谁成了谁的风景
在哪里见过你？
三个女孩和一个小偷
漂亮女老师
赵红兵被退学叶红自杀
女孩们的游泳课
解剖室约会
学校里的和老山前线的
他给彩彩拍了那么多照片
30个人的特大女生宿舍
大名鼎鼎的男生
从一个牢笼逃脱到另外一个牢笼
不能让那外国女子拍照！
被退学的方刚又考上警官大学
那个大爷说咱俩是一对
史志强恋上寡妇被退学
精神病院见习
那列闷罐车就象时空隧道！
要去实习了
万县的桔子和小偷
第九军医大学沔阳学员为家乡父老义诊
第三章&&& 几多欢喜几多愁
实习就跟预分配似的
再来一个的话就让彩彩缝
多余的挂号费去买点吃的吧
割包皮的男生
口罩上面那双眼睛漂亮而且多情
辣椒就像女人的酒
清洁工摇身一变军校女生
能不能晚死1分钟？
大约在冬季
那个男孩也在小坪医院实习
说谎的青春
第三个女生
老爸差点成了千万富翁
男生借住一晚
那个清秀的男孩
校长手下留情
不让扎偷偷扎！
隔壁班的男孩
病人塞的情书
领养的儿子
又遇绅士小偷
初吻好失望哦！
鼓包了，却得了高分！
王旭请彩彩看电影
胡涛喊彩彩来看电视
比退学还残忍！
月圆人不圆
男生的礼物
外面的世界
如果他们说彩彩是胡涛女朋友怎么办？
第一章&&&&&& 男孩走开
阴差阳错考入军校
公榜了，彩彩被录取到沔阳师范学校。
　　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情，可能对于考学十拿九稳吧？可能那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只能是个梦了吧？彩彩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笑容。
&　　英语老师言辞激烈地写信给教育局：建议取消中专！农村优秀的学生全都因为家庭条件而选择了中专。彩彩感谢英语老师，但还是希望中专暂时不要取消，这是帮助解决家庭困难的唯一一条出路。
　　黄荆地区只有两个女生考上中专，必须有一个去上公安县卫校。8岁的时候彩彩就发誓长大不进医院的门，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彩陪着在医院闻多了药味。
　　还是英语老师帮的忙吧？
&　 彩彩喜欢当老师，也算是个安慰。
家里四婶娘最能干了，四婶娘是小爷的媳妇，小爷排行老四，于是家里人就称四婶娘为&四爷&。
四爷是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偶然听到，两个填报第九军医大学护校的城里学生都因为是复读被退回来了，马上就要开学了，否则这两指标就要浪费。
&　　四爷给教育局一位老师说：&我屋里侄姑娘考得不错，能不能让她去面试一下？&
&　　于是一声不吭的彩彩随着四爷去武汉面试，四爷带了一点小节意（小礼物），然后坐上长途车，彩彩第一次坐车。
　　旅馆里见着了那两位神秘老师，她们没有穿军装。
彩彩一直低着头，问一句答一句。
四爷不停地讲彩彩的事，&她有四个妹妹，妹妹们差不多都是彩彩带大的，6岁的时候就站在椅子上做饭，把一桶水一步一步挪到屋子，打猪草，干农活，什么都会，学习成绩常常是全校第一，不光是全年级第一&&&
老师说:&彩彩长得好清秀，年龄也合适，生日正好在9月6号，要是9月1号之前就不能要了。&
彩彩一惊，这么巧？彩彩生日阴历7月14，阳历8月15，正好今年阴历生日那天是阳历9月6号，彩彩就那么写了。
因为没人带四妹平娃，当年8岁的彩彩是和6岁半的二妹凤子一块上的学，虽然后来遇到很多留级生，彩彩的年纪也不算班级最大的，但潜意识里彩彩还是希望自己能小点吧？
　　晚上，两老师又过来彩彩和四爷住的房间窜门，当时彩彩正在洗脚，窘得哟！想把腿往回缩又没地方藏，彩彩腿上汗毛比一般女孩子要多一些......
&　 不过老师没注意到这些吧？她们来告别，&明天一早我们就得走了，还要去别的地方面试，我们走得早，你们多睡会，明天我们就不过来了。&
　　还是四爷的主意，&早点去报到，可以弄个干部当当。&
拿着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彩彩蒙着被子哭了整整一宿，想了好多遍那个重点高中沔中。
爸爸却喜滋滋地，&女儿当兵了就跟儿子一样了！&彩彩家可是五个女孩子啊！上车的时候彩彩一句话没跟爸妈说，妈妈哭得跟泪人似的，爸爸陪着彩彩到武汉转火车。
　　那是个黑黑的小旅馆，爸爸坐在小板凳上往嘴里拔拉着饭，彩彩也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一声不吭地往嘴里拨拉着饭，饭粒撒在地上一粒一粒的，老板娘在旁边嘀咕&这孩子吃饭怎么嘴跟筛子似的？&
第二天，彩彩上火车，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离开家走那么远，16岁，爸爸想想还是不放心，非要陪彩彩坐火车到重庆不可。
彩彩也倔，一句：&你去我就不去！&何必浪费25元的火车票呢？来回就50啊！再说农村的女孩儿跟爸本来就没多少话。
爸只得托付对面座位的一个大学生路上照顾一下彩彩，然后微驼着背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　　那个男孩是重庆政法学院的，大二，家黄冈的，他拿出一些家乡特产，和彩彩一块吃，不知是他本来也不擅言语，还是因为彩彩还是那一脸雕塑一样的表情，总之没有多少话，但一路上他很尽责地照顾彩彩。
　　怎么会有那么多山啊？还是石头山！火车钻了多少个隧道，轰隆轰隆轰轰隆隆，一会儿黑一会儿亮，亮的时候，彩彩一直托着腮看窗外，这么多山！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终于到了重庆！
男孩背着自己的包，还帮彩彩提着箱子，人太多，挤着挤着，就挤散了。彩彩被人群推下车后，才发现男孩是从火车的另一面下的。
旁边一位老太太急了，&姑娘，你赶紧过去啊！赶紧过去把你的包拿回来啊，你怎么能让别人拿包呢？现在坏人那么多，他把包拿走了怎么办？快过去呀！&　
说得彩彩都有些急了，不停地叫男孩，男孩也叫彩彩，可是怎么过去呀？从火车底下钻啊？
&　 好不容易找到通道，男孩一直站那等着呢！
&　 学校说有车来接的！男孩陪彩彩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怎么回事？
男孩看了看彩彩，&我送你去学校吧？我知道路。&
彩彩坚决地摇摇头，那股倔劲又上来了，&我自己能找得着的！&彩彩心里也不想受这个不太熟的男孩太多帮助。　　　　　　　　　　　
彩彩不相信学校会不来车接，不会的！
继续绕着广场转，转，终于，那边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兵，彩彩快步过去，&你们是第九军医大学的吗？&虽然她们看着一点不象来接学生的，彩彩还是赶紧掏出录取通知书。
那群漂亮的女兵好热情，&是啊！我们是九军医大护84的。&&但我们不是来接站的，是去外地实习的。&彩彩一点不失望，毕竟找对人了啊！
&你家是哪的？&一位漂亮的女兵问。
&沔阳。&彩彩这会儿一点都不害羞。
&绵阳！那我们还是老乡呢！&后来说起湖北四川，原来，不是一个地方。
又一位漂亮的女兵，指着不远处一辆小轿车，&那是学校附属东南医院派来接一位院领导的。&
然后漂亮女兵带着彩彩过去，再三叮嘱司机：&你一定把她带到护校交给校长啊！一定啊！&彩彩只是很感激很感激地看着女兵，嘴巴笨笨地却不知道说。
彩彩静静地坐在后排，侧头看着车外。一会儿领导来了，还有一位是助手吧？领导坐前排，助手坐彩彩旁边。
司机：&这个女孩是护校来报道的新生，学校今天没有来车接，护84一个女生把她带到我这让我把她带回去交给护校校长。&
&嗯。&领导点头。
然后大家便安静了，一路上，助手只请示了领导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么一位陌生的女孩在？彩彩象个哑巴女孩，一路上头都没转地看窗外，山，城市，车，人，全都跟彩彩的老家不一样，但实际上这儿是妈妈的老家，或者说离妈妈的老家很近了，彩彩是带着妈妈的梦回来的。
　　妈妈6岁死了娘，照顾着瞎眼的老爸特懒的哥哥，光着脚，背着大背篓打柴被地主追得从山上摔下来，还打死碗口粗的蛇，妈妈上过初小，穿着打着补丁的裤子站在队列前面带领同学做操，全校数她穿得最破，全校数她成绩最好，苦难的日子并没影响妈妈出落得如如如......　媒人踏破门槛，最后妈妈带着鱼米之乡的梦想嫁到了湖北。
　　彩彩努力想从这些山啊石头寻找出一点妈妈的气息......
很快地，车驶进一个院子，好多坡路，就象是画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嘎然而止。
彩彩第一次坐小车，司机帮彩彩提着箱子，彩彩一骨碌下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小车，不是望车里的人,&领导&，在彩彩眼里还没有概念。
&　 这是一栋两层小楼，进去，左拐，司机象交待什么一样地把彩彩交给校长助理，校长助理又象交待什么一样地把彩彩交给护86队长，事实上，彩彩就象一个什么，一直都没有笑，也不说一句话，就是瞪着一双漂亮大眼睛不停地审视这将属于自己的世界，还有这个队长，并不是去面试的那两位老师。
　　女队长姓朱，微烫的短发，拉着彩彩看了又看，很喜欢的样子，还有王教导员，男的，他们都穿着军装。
她们都来了！
队长把彩彩领到宿舍时，一满屋子的女兵，两排上下铺，叽叽喳喳地，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些目光扫向门口的彩彩，彩彩1.6米，个子属高的，住上铺，旁边上下都是漂亮的同学。
大家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下，都很开心，这一排上下铺都是四班的。
接下来很忙，领了很多东西，一个大蓝盆，一个小红盆，两套夏装，两件制式短袖，两件长袖，两条蓝色军裙，两件白衬衣，一件绿衬衣，两条大裤衩，两双绿球鞋，还有书包洗漱缸牙膏牙刷皮带等等，好多呀！
最重要的，还有13.5元钱，说是７月份的津贴，哦７月份我们就算入学了？今天是8月28号啊！　
　　彩彩心里终于有一丝高兴！
马上就吹号吃饭了，大家刷刷刷跑下楼，区队长集合，班长领队，哦,班干部都有了啊！彩彩有些失落，&她们怎么来那么早啊！&大家唱着歌往食堂走，彩彩不熟，漏一句唱一句地跟着和。
&　 四菜一汤，好大的盆！好多的肉！还有一大盆米饭！八个人一桌，哦，一切都是新鲜的，在老家，彩彩只有过年才能吃肉的，只有有喜事时才能吃鸡蛋的，只有特殊的日子才能蒸馒头的......
　　第二天是周日，先来的宜昌同学小雨，和彩彩一块去沙坪坝照相馆照相。
两人抱了一大堆衣服，有夏装，有制式衬衣......
天下着蒙蒙细雨，两人一套军装一套军装地换，扎上腰带，带上军帽，照相馆人也特别有耐心，给两位小姑娘照得特别好看，两人还照了合影，彩彩衣角上被淋湿的一块都照得清清楚楚。
&　 末了，彩彩穿上四爷给做的那条一次都没穿过的白连衣裙也照了一张。
　　这些照片很快寄给爸妈，来之前他们一再嘱咐的。
&军训有个帅教员
派来了两个帅教员，李教员是学校训练部的，石教员是基层部队借调过来负责军训的。那个石教员，话不多不少，总是微微带一点笑，而且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石庶&。
哪怕是一个坏蛋，穿上了军装，都会象模象样，何况是这样两个年轻英俊的教官，彩彩这样的假假小子都忍不住偷偷多看两眼。
　　一个勤务队的女兵海燕作为护86军训期间的区队长，管理这些小姑娘的生活及训练。补充了一批副班长，可能是根据档案里的资料吧，彩彩被选为四班副班长。
出完早操，回来汗都没擦，就跪在床上转圈圈叠豆腐块了。
前一天已经教过了，不过，海燕区队长还是不厌其烦地给大家做示范，她的被子抖散了又重新叠，抖散了又重新叠，旧被子，有形，啪啪一下子就变成小方块了。
同学们是新被子，学着海燕区队长用指甲画出一道道沟沟，翻转过来，使劲用小凳子压，往被子上喷水，但，总有点鼓鼓囊囊！
不喜欢新被子，要是能跟老兵换旧被子就好了。
班长肖湘倒是一学就会，她还带着点漂亮的婴儿肥，豆腐块已经是很标准的豆腐块了。
歪着头颀赏自己的杰作，肖班长中午睡觉也舍不得拉开的，只用发的那块白色小洗脸毛巾搭肚子，哪怕有点凉也能忍，然后偷偷地用无限羡慕的又带点牺牲精神的眼神看着邻床的彩彩潇洒地呼啦一下被子就盖在身上，有时，都想钻到彩彩被窝里。
军训主要是练队列，正步走，两教员在底下嘀嘀咕咕。
李教员：&三班长牛莉四班长肖湘走得不错，形象也好，她俩作为方队的领队吧？&
石教员：&肖湘有点溜肩，张彩彩走得也不错。&
&那就三人都叫出来练吧，也备万一，最后再确定。&牛莉肖湘都是漂亮又活泼的女孩，只有彩彩内向。
&& 　三个女孩就被叫出来在前面练了，有时三人并排走，有时她俩前面走，彩彩后面走。
&向左-转&，&向右-转&，&一-二-三-四&&&　有形有力的步伐，女兵们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英姿飒爽的方队每个女孩都向往，能够当领队也好骄傲！憋足劲练着，暗地里较量着，9月份的重庆还很热，小姑娘们常常一整天都在外面晒，个个黝黑黝黑的，一天一套衣服全湿透，吃完晚饭还不能换，6点开始再练到晚８点。
　　练军姿的时候，两膝盖间夹一纸片，腿不许弯！军帽上放一缸子，笔直站半小时，谁的纸片掉了缸子摔了又得从头计时，一时，尽听见缸子摔得稀哩哗啦响，纸片也一会儿稀索下去，大家还不敢笑，这会儿的教员可厉害了！凶着呢！
训练间隙，两教员总是被小姑娘团团围住，小姑娘们总有很多问题向教员请教，一般地，都是一些关于军训啊学习啊等问题。
只有牛莉，突然冒出一句：&石教员，你有女朋友没有？&
&哈哈哈......&大家大笑，特别佩服牛莉的率真，这也是大家非常想知道的。
石教员居然脸红了。
13岁的牛莉更加得意，隔得远远地喊：&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伴随着哈哈声所有的眼光都紧盯着石教员，石教员居然愣在那不知道怎么张口！
李教员赶紧吹了集合哨。
又练了好久，石教员的脸红还没有消尽。
盯着石教员，牛莉跟肖湘抽空就会坏笑一会儿。
&　 终于下课了，大家边走边松腰带摘帽子，一进宿舍，帽子往床上一扔，人就往床上倒，有的拿起盆去洗澡，澡堂在楼外公共厕所那，操场的西南角，端着一盆衣服毛巾就往那冲。
&　 彩彩第一次进公共澡堂，看着那些赤裸裸的女孩，自个儿脱衣服的手有些犹豫，一个女孩不停地用香皂洗着自己的那个地方，彩彩很有点怀疑，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闭上自己的眼。
就在这时，忽听人大叫：&屋顶有人！&
一片惊惶失措，下意识地抓东西遮挡自己的身体，有些洗完的人赶紧穿上衣服就跑出去抓人，可哪里还有影子？
报告给队长，也不知道他们采取了些什么措施，不过，大家再不敢晚上去洗澡了，往白天挤吧！
你叫什么名字？&
军医系那边是另一种热闹，男生有N多班，女生只有两个班，集体练完，各班分练。
各班长喊口令，&正步-走！&&正步-走！&十班的男生往北正步走，一班的女生往南正步走，&立正&，&立正&就要或者说已经撞上的一霎那，两班长急急地喊立正，鼻子贴鼻子，嘴贴嘴的，其实没有，男生比女生高啊！
男生个个脸上自然是得意的笑，女班长急急喊&向后转！&转过身后，女生才一个个&哈哈&笑弯了腰，女班长训：&笑什么笑，小狐狸精们！&这会儿轮到男生哈哈大笑了。
这是邻班的女孩，邻系的女孩啊更神秘！邻系的女孩只能在食堂碰到，食堂，真是个大家喜欢的地方。
虽然同在一个食堂，但军医系打饭十个窗口，检验系打饭四个窗口，卫防系打饭四个窗口，研究生队打饭四个窗口，军医大专队打饭四个窗口。
吃饭呢，也是各自划出一块区域，男生一个区域，女生一个区域，女生在那个最角落最角落里头。
吃饭时，碗里的菜是不看的，自然不会送到鼻子里，男生的眼睛，在那些女生脸上一个个瞄过来瞄过去，看那些女生看得清楚着呢，虽然那么远，差不多一个个都瞄准了目标，女生们呢，假装不好意思地低头扒饭啦，当然，还要文静地扒-饭。
86军医系赵红兵就有一个有好感的女孩，是检验系一大队的，坐在最角落的直角点上，那儿成了赵红兵的固定望点，但女孩从来没有回望他一眼。
她叫什么名字呢？晚上做梦赵红兵都想着这事，梦里，赵红兵问她：&你叫
什么名字？&她回答：&关你什么事情？&
就这样回答，赵红兵也兴奋地给寝室的同学讲了，他们都大笑，&如果她在梦里回答了叫什么名字，你可能就真按照这名字去找她了。&
一次，看到她吃完饭，在水龙头那洗碗了，赵红兵赶紧喊了一个同学给他壮胆，跑到她面前，跟她说了一句&你好！&然后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回来了。
这样也不行啊！
隔几天，在食堂吃过晚饭，赵红兵看她走出去了，也跟着出去，看到她们队
的一个女生也出去了，赵就问了一下那女生，&她叫什么名字？&
&叶红。&那好同学终于告诉他了。
&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赵红兵想向全世界宣布。
学校是六天制，但周六上午训练很好，便奖赏大家下午休息。
周六下午，赵红兵鼓起所有勇气，拨通了她们队的电话55655，她来接电话了，赵说明了原因和来意，但她说：&我又不认识你，太奇怪了，别找我。&
虽然她不出来，下午赵红兵接着让同学给他壮胆，念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勇往直前&，跑到检验系宿舍楼下去了。
要知道，这风险很大，检验系楼旁边就是行政大楼，对面就是警卫连，基本没几个男生敢在检验系楼下面去约女生。
让门口坐岗的女生，把她喊出来了。
她出来后，其实已经知道赵红兵和他的来意了，赵红兵仍然一口气向她说了很多，所有的意思都是&我很想认识你&。
　　她仍然是那句话：&我又不认识你。&
　　这是第一次说话，赵红兵发觉她的口才很好，比自己能说会道。
她还是不愿意出来见赵红兵。
晚上，赵红兵再次打电话，她也不知道是感动了还是不耐烦了，&明天是星期天，上午见吧，8：30。&赵红兵高兴坏了！
　　第二天上午，8：25赵红兵就跑到她们宿舍楼下面，让坐岗的女生把她喊下来。
　　然后就去校园里闲逛吧！这事，还是怕别人看到，也怕遇到纠察，就在基础部教学大楼里闲逛，从一楼走到二楼、三楼，再走下来，两人就这样逛了一上午。
　　知道了她的情况，重庆合川人，家境比赵好，她爸爸做生意，妈妈是公务员，家里有几套房子了。
对经济，赵红兵还没什么概念，也没想过去攀龙附凤，只要有一个人，肯和他好就行了。
那飘扬的绿丝巾
& &&一个月军训很快结束了，石教员李教员也要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小姑娘们都舍不得，拿出自己的本本抢着让教员留言。
彩彩也试着递过去初中毕业时的留言本，石教员很认真地写下的是彩彩一读就很喜欢的这首诗：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但愿他年相逢日，凯歌声中忆旧年。
&&阿姨好！&冷不丁地一个小女孩从彩彩身边跑过，就是在跟彩彩打招呼，旁边没有别人啊！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彩彩看看自己，怎么就成阿姨了呢？穿上军装就是大人了？在他们眼里就是阿姨了？
　　不是彩彩一个人升格成了阿姨，同学们也被那些小男孩小女孩叫&阿姨&叫得直发怵，然后还得假装很高兴地夸小姑娘嘴巴真甜！家属区小孩可真多啊！
　　过了好久，大家才习惯。
　　队长那，同学们却是不折不扣的小孩。队长给大家讲的第一课，就是怎样刷牙怎样用水，还特地讲了上完厕所后，草纸应该从前往后擦，从后往前是不卫生的。多不好意思啊!&妈妈都没有说这些。
&&　宽宽松松的绿军装，甩着甩着的袖子，呵呵，队长忍不住笑了又笑。
　　城里的女孩更跟妖精似的盼望着周末，都说美丽有季节，其实跟季节没有关系的，最早喜欢夏天，因为那许多鲜艳的裙子，后来有了几套春天的衣服，就特别喜欢春天，后来，又有了一个小花袄，就天天盼望冬天，呵呵，女人其实喜欢的是那漂亮衣服的感觉，夏天有那裙子的飘扬，春秋冬有那丝巾围巾的飘扬......
　　老头子，当初就是恋上了那飘扬的绿丝巾。
　　老头子就是队长的爱人，大队长几岁，其实一点不老，但队长喜欢这么亲切地称呼他。
　　老头子在军医系那边当内科老师，工作稳稳定定，轻车熟路，也不用操太多的心，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着一本哲学书在那琢磨，琢磨那社会形态琢磨那天体宇宙，有时看着看着又换成一本医学书，在那琢磨人体结构琢磨生老病死，他说，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他说，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就笑他，笑他瞎操心。
　　老头子就假装很严肃地说：&做一个让老妈放心的人，做一个让老婆放心的人。&
队长脚底脚后跟老是干裂，大大咧咧地懒得擦油，队长自己都老缩缩的不敢示人。
这天跟老头子一块躺床上看电视，老头子给队长捶完背，队长让他到床那头，然后，队长用干裂的脚给老头子踹踹背，老头子就直感叹：&唉哟，这脚踹得舒服！这脚板摩擦得舒服！按摩加挠痒痒。&
这话说得，队长立马觉得自己脚干裂真是个优点！都有点小小的得意了，并且决定，以后更不用擦油了。
　　平时住在队里守着那些孩子们，偶尔和教导员轮流在家呆一天，队长总是不停地收拾家里，每次收拾家都有一种喜悦感幸福感，那水泥地，已经拖得跟大理石一样光滑，地面像镜子一样透出队长那弯弯笑的眼睛。
&　 那双长长的雨鞋，现在已经很少穿了，人家的都扔了，队长把它放墙角当花瓶，那自然风干的玫瑰还有那带着长长杆的枯莲蓬斜斜地插在黑色雨鞋里，很多年了，那雨鞋那玫瑰那莲蓬。
　　队长其实还很年轻的，可在孩子们眼里，好老好老了，跟自己的妈妈一样老了！
　　护理专业，要学十九门课程。
　　护86队69人，本来应该70人的，就是彩彩县复读生被退回去浪费了一个指标，真是可惜！如果让自己那个同学来多好！荆州地区其它几个县的同学都是两个两个的，就彩彩一个人孤单单的。
　　楼西头是护85，他们一百多人，一半女生一半男生，不象护86全是女孩。
　　上课在阶梯教室，就象电影里看到的那样。不过，重新拿起书本，彩彩感觉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觉得这才是自己拿手的，信心百倍。
　　理论结合实际的课比较多，上完护理课，就要去示教室练习操作。铺备用床暂空床麻醉床，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直到这些床平整得就象一块板，直到这些床角方正得就跟切出来一样。　
　　同学们相互之间还进行肌注输液，最最残酷的是学习插胃管。直径２厘米的橡皮胃管，楞是要活生生地被这帮十五六岁的女孩插入自己同学的胃里，嘴里还不停地告诉同学&就象吃面条那样，就象吃面条那样往下咽......&
　　彩彩去新华书店买了高中数学，业余时间自学。
　　打开自己带来的那个花25块钱买的红色皮箱，彩彩将婆婆（奶奶）给自己的买的那件白底蓝花的掐腰上衣，还有么爷（姑姑）给的棕色格子A字裙......都清理出来，轻轻叠好，到邮局去寄回家给二妹凤子穿，自己穿军装就行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完完全全都是穿的部队发的，包括大裤衩包括绿胶鞋，没有别的同学是这样了。
女孩去找男孩也没事的
周日还不到9点，阳光满满-满，已经有一拨一拨穿戴整齐的男生来护校找老乡了，和教官一样帅帅的男生，叽叽喳喳的。
楼下值班的小林和满满特别忙，跑上跑下地叫人，每走到楼梯拐弯边，满满都有点恨恨地想：为什么不是找我的？有没有谁不想找老乡了，就想跟我聊？
只有一间会客室，不够用，男生也不允许到楼上女生宿舍的，三三两两的，操场边石桌凳上都坐满了人，小鸟也在草地上跳来跳去啄食，就在脚边，一点都不怕人，小姑娘小伙根本无暇顾及它们。
弄得小雨也特别想去军医系找老乡，那边也有彩彩的老乡，&大家都找老乡，女孩去找男孩也没事的。&小雨努力说服彩彩一起去。
小雨小小巧巧，嘴角有点歪歪翘翘，很女孩味。
脚上蹬着一双白底黑点凉鞋，左边三根斜带子，右边只有两根，&这边断了一根，我就把它剪掉了，觉得这样不对称更美。&小雨翘翘脚自我颀赏，彩彩也觉得好看。
　　护校是在家属区这边，而且是在家属区最里头，沿着长长的小路走到外面，得有500多米，再过一条街道，对面便是第九军医大学了，这儿要气派得多，有好多的楼，小雨和彩彩进了最近的一栋楼。
楼道值班的是一男生，他们男生是一个人值班，楼道很安静，&我们是护86的，想找老乡，你们这有宜昌的吗？&
&有啊！&值班男生赶紧去喊了小雨老乡又快步跑回来。
小雨的老乡半天没出来。
小雨又很大方地问那值班男生：&你们这儿有沔阳的吗？她是沔阳的。&小雨指指彩彩。
那个男孩也很认真地看了看彩彩，&有！他今天出去了，回头我告诉他，让他去找你。&彩彩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好意思啊，刚才睡懒觉了。&人未到，声已到，小雨老乡是一个文静的男孩，戴副黑边眼镜，哦，不，彩彩眼里，他们不再是男孩，应该是好大，他们是高中毕业考来的大学生，这个老乡是军医系85的，应该大彩彩们好几岁，&我叫史志强。&
&我叫夏小雨，宜昌的，她叫张彩彩，沔阳的。&
&来，坐，坐。&史志强把小雨彩彩领进旁边的会客室。
&平时没法睡懒觉，每天早上6点多一点，教导员就从他家跑来了，一到我们宿舍，就把那冻的冰凉的手伸进我们热被窝，呼啦来，呼啦去，冰得我们一个个鸡汪鬼叫的，还不起来，就干脆把我们被子全都抱到寝室中间一个大桌子上堆着，一个个光着的只得起来了。&史志强说起话来倒一点都不文静。
&他把我们有的同学真的弄得急了。&一会儿又补充。
&&怎么急了？&小雨歪着头。
&就跟他喊啊！&史志强顿了一顿，&然后，晚上等所有同学睡了之后，嘱咐大家都不要出门了，把门半开，上面搁一盆，盆里装大半盆凉水，第二天早上教导员一推门，&啪&地一下水盆就砸他头上了，就该他鸣汪鬼叫了。&史志强说着话，那双眼睛老盯着小雨，满是喜欢。
&那后来呢？&小雨问，&他不罚你们吗？&
&不，后来他再进来时，就先用手电筒往门上照一照，没有东西他再进来。&
彩彩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小雨老乡偶尔也问彩彩一两句，问一句彩彩答一句，再没有多余的话。
聊了一会，不知道是他们聊完了，还是彩彩这个电灯泡坐这没事，小雨起身告辞，小雨有没有后悔带彩彩来&？&
天空也好似面无表情，彩彩小雨一路没多少话地慢慢踱回来。
回到护校，楼下值班处、会客室依然挤得满满，依然叽叽喳喳。
我才不跟你后面跑呢！
一晃一个星期就过去了。
彩彩已经忘了找老乡的事了，周日正在宿舍捣腾什么，楼下值班肖湘来叫：&彩彩，有人找。&
　　彩彩开心啊，楼梯口军容风纪镜前晃了一下，拉拉衣服，咚咚就跑下去了。一高一矮两人站在彩彩面前，有点失望，那个矮个的，黑黑的，虽说没胡子但就跟长了胡子一样，高高的那个，真高，彩彩仰着头，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矮个叫胡涛，说话慢声慢气，一句一句地问了彩彩好多句，他最纳闷的：&暑假教育局公榜的时候我去看了呀，没有录取到九军医大护校的呀！&
　　彩彩笑了，就给他讲那些故事，不知道怎么的，彩彩跟他说话感觉特别轻松，他真的挺象个大哥哥的，彩彩不由得又看了看大高个，他本来也姓高，而且有个有趣的名字，高作文，听起来不象名字，他也是不好意思自己过来便去叫上胡涛的。
　　说起家乡，说起同学，大家感慨万千。
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后，拼命往收发室跑，今天同学又来信了，爸妈又来信了，捧着信的那种喜悦，还偷偷瞟瞟旁边的同学，谁手里信多？信多的同学总是被大家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发信的文书也因此变得可爱起来。
吃完饭大家便趴桌上回信，反正写信也不用贴邮票的，盖个三角军戳就行了，这段时间，几乎给所有能想得起来的同学都写了信，诉说着军校生活的喜悦和烦恼，诉说着离家的思念，鼓励那些仍然在读高中的同学。
彩彩每每读到沔中俊荣的信，都会陷入长长的沉思和想象中&&　那所全国闻名的重点高中，那个女孩发来的照片居然是穿着人家送她的一身军服，一身没有衔章的军服，那身因没有红色衔章而毫无光彩的老式军服，却愈发显得她的美丽。
快到点名快到吃饭时间了，胡涛和高作文才回去。
不知是哪一次训练，彩彩长跑的成绩被教员测到，很快彩彩就取代了护85的那位女生，参加到九军医大田径队。
　　穿上蓝色运动服的那一刻，彩彩心中一阵喜悦，用手摸了又摸，还有两套是无袖衫和短裤，彩彩也许天生就是穿军装和运动服的，穿上后一身清爽，走路都忍不住想蹦跳。
　　小时候家里穷，农场里割完麦子黄豆，地里总会落下一些，彩彩就会和一群大人小孩去捡，常常有凶神恶煞的男人追赶，彩彩总是飞快地捡，够一把就赶紧扎好放在一个较为隐蔽安全的地方，只要一听到喊&人来了！&就飞快地抱起来跑，一般都不会被抓住，偶尔也有被抓，那就只有乖乖地交出自己辛辛苦苦半天捡来的麦子&，垂头丧气地回去。
　　小学时候，下午第一节是午休课，同学们都趴桌上睡觉。彩彩这节课是从来不上的，利用这个时间帮家里干点活或者捡点麦子，第二节课之前再匆匆地跟在初中大孩子屁股后面往学校赶。大孩子都不爱搭理小孩，彩彩尽量迈大一点步子，追上那比自己长好一截的腿，可还是一会儿又被落到后面，然后紧跑两步，又追到人家旁边，盯着人家的腿。
　　学校到家4里路，如果碰到大卡车开过，彩彩就会奋勇追上去，爬上去，快到学校的时候，再迅速地扒着跳下来。不知道那些开车的叔叔知不知道后面有孩子爬车?还是也愿意给孩子们这样一个机会？
　　也许是因为这些吧，彩彩跑起来象兔子一样快，初二时候，为凑数报了个名，结果谁也没想到，彩彩得了地区运动会的两个第二名！害得物理老师颇感慨：&她怎么干什么都行？&
　　九军医大田径队的教练也对彩彩寄予厚望，彩彩才16岁，而保持校纪录的是军医系84级的田莉，24岁了，校运动会马上要开了，大家都希望彩彩能破纪录。教练叮嘱：&你一直跟在田莉后面跑，快到终点的时候就冲，超过去！&
　　教练的女儿雪对彩彩可好了，常常把彩彩叫到她屋子玩，彩彩很有些拘谨，雪姐长得可好看，白得跟雪似的，弯弯的眼弯弯的眉弯弯的唇，雪姐总是笑着，雪姐是独女，比彩大几岁，也喜欢有彩彩这么一个玩伴？
&&&&雪姐在东南医院药房工作，用她自己的名字开丙种球蛋白出来给彩彩注射，&你太瘦，需要补充营养。&笨嘴的彩彩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总是抿着嘴微微笑看着雪姐。
训练仍在紧张地进行，这天在学校大操场跑步，后面的田莉忽然追上来，凶狠狠地说：&你不许跟在我后面跑啊！你要跟在我后面看我怎么收拾你！&彩彩愣住了，停下脚步，呆呆地望着田莉的背影，平时是那么亲切的一个大姐姐呀！彩彩有些伤心，我才不跟你后面跑呢！
校运会上的活宝
高高的主席台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校领导。
十几二十个学员方队，男兵方队，女兵方队，一队一队，庄严地走过主席台。女生并没有象通常那样着夏常服套装，而是夏常服上衣，配蓝色军裙，扎腰带，右肓膀套红十字袖章。
护理系方队走过主席台，领队牛莉肖湘这两个调皮可爱的女孩一脸庄严地领喊：&向右-看&、&一二三四&、&首长好&，主席台上校领导：&同志们辛苦了！&
宏亮，威武，漂亮。
久久不能平静，女生还在拉着的简易棚内赶紧换衣服，集体换上运动服。
接下来，是运动会开幕式。
护理队是深蓝紧身裤，外侧裤缝天蓝细竖条，套头上衣有点宽松，红蓝横条相间，军医85是上衣红蓝横条相间的开衫运动服，每个队有点不一样，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体操方队表演体操，护理队女生多，总是吸引很多目光。
上午10点钟，运动会正式开始。
铅球，跳高，跳远，50米预赛&&分块分块进行着，每个队都有庞大的啦啦队，热情一点都不亚于运动员。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是运动员，也不是啦啦队，你看，护理队的座位方队后面的草丛里、树杆旁，甚至有点距离的路旁，总是有三三两两的男生，偷窥的，窃窃私语的&&当然，以找老乡名义来的更是堂而皇之，当然，也有问老乡那两领队女孩叫啥名字的。
军医86的黎明一下子就盯上了护86的啦啦队长6班班长王丽娜，王丽娜走到哪他就盯到哪，越盯越近，看到王丽娜在给本队运动员发水，他也跑过去帮着发，王丽娜冲他笑了笑，这家伙立马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更是屁颠屁颠地跟在王丽娜后面了。
本来王丽娜旁边有几个同学在帮忙的，看见黎明，大家自动地往后退了，都不干了，留着黎明干，然后她们就一窝蜂地远远跟在后面，半光明正大地半跟搞间谍似的，光明正大地偷偷地笑，那个黎明，也只顾着高兴了，才不管她们笑不笑呢！
那个抱着不怕牺牲决心的赵红兵，叶红最终接受了他，有时候两人仍然在基础部大楼里闲逛，这会儿趁运动会没人注意，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运动场，回到宿舍，也不敢呆在宿舍，就在宿舍安全楼梯下的阁间，里面塞满了苕帚撮箕铁锹等等，一个趔趄，两人很自然地就撞到了一块，很自然地就拥抱了，愣了一秒，很自然地就亲吻了，然后又很自然地倒扫帚上了，但是，不敢再自然什么了。
还是回运动场，86军医系一男生，徐晖，运动超人，连报了好几个项目，100米跑、400米跑、5000米跑，报竞走的选手很少，他就也报了。
比赛开始了，其他运动员就按奥运会比赛那架势，扭着身子去竞走，但他怎么也学不像那动作，就正常走路，这样走不快，又不敢跑。
霎那，全操场轰动了，居然出现这么一个活宝。
校领导在主席台上看得眼镜都掉下来了，队干部又好气，又好笑。
护理队的小女生们，都欢呼起来，为这个活宝加油，牛莉嘴里啃的鸡爪子都
被笑飞出来，喷了小林一身。
女子5000米跑，果然就是田莉和彩彩遥遥领先，直道上，田莉一直在前面跑，转弯处，她脚步便放慢，彩彩超过去，直道时，田莉又超出，如此反复。
　　彩彩甚至听到观众席上焦急的议论，&这孩子真傻！&喇叭里不知是雪姐还是谁使劲地喊着&彩彩加油！彩彩加油！&
　　最后冲刺，还是田莉！
运动会上，彩彩得了两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也是护86这次运动会上得的所有奖项。队里给的奖品是三本影集，于是彩彩得到了自己军校第一个嘉奖、第一个优秀学员称号。
队长也高兴地对彩彩说：&你写入党申请书吧！现在16岁，等到转正时正好18岁！&彩彩却摇摇头。
象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看着彩彩，队长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胸口却隐隐地疼，又隐隐地疼，一阵紧似一阵，放学后去东南医院拍了片，做了B超，都没有发现什么。
第二天，疼得更加厉害，又去做了造影、CT，仍然没有发现什么。
中秋联欢晚会
中秋节，护86队在电视室举行联欢晚会，早早地，大家就拿着自己的小红方凳去了，一班二班分两排坐南面，三班四班坐西面，五六班是北面，东面为主席台，中间一大块场地用来表演节目，那红红的木地板拖得亮得跟喜庆镜子似的，大家叽叽喳喳地，嗑着瓜子花生，含着糖果。
　　队长教导员进来了，带来两个人，队长拿起话筒：&这是我以前的学生黄茜和尹航，已经分到东南医院工作了，今天特地来给大家送上一首歌。&一看就是一对恋人。
　　男女声二重唱《十五的月亮》，这位师姐很漂亮，也很大方，特别爱笑，彩彩老是盯着她两酒窝，师兄就不说了，彩彩突发奇想：拿一些军装到监狱去，给那些犯人穿上，肯定一个个也是又帅又可爱的！
　　彩彩还在想着啥啥啥，他们竟然歌唱完了，大家掌声，放下话筒他们便和队长教导员告别，刚刚把大家情绪调动起来，小姑娘们还真有点舍不得。
&　&好，下面谁上来表演？&教导员已经笑呵呵地望着大家了，先前布置下去一个班要表演两个节目的，没人应声，&那就按顺序来吧，从一班开始。&教导员&嘿嘿&。
一区队长袁团团是一班的，&小雨写的一首诗《谁的香水》，我特别喜欢，就瞎哼哼，也哼成了一首歌，大家要不要听听？&&好啊好啊！&同学们特新奇教导员队长也特新奇。
　　　　天气晴好，偶尔刮刮风，下点点雨。
　　　　果汁有点酸酸的，有点小女孩的心情。
　　　　咖啡今天喝起来来有点烟糊味，想念奶茶的温和。
　　　　红酒？
　　　　辣椒，还是更直接一点。
　　　　香水，喷一点点肚脐，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
　　　　想念小妹送的那瓶小小的香水小小的味，
　　　　实际已想不起来什么具体的味，只记得当时的舒服当时的感动当时的喜欢，当时的无与伦比......
　　　　因为不记得，也因为记得，
　　　　所以，没有哪瓶香水比得过它了。
　　　　为他有点点遗憾、点点不平，他的香水，其实也很美。
　　　　生活的味道，菜香味，饭淡味，还有油烟味，
　　　　那淡淡的发香，是我们头发，还是那好闻的洗发露？
　　　　那淡淡的体香，也有沐浴露？
　　　　一样的味道，也不一样的味道，　
　　　　你我喜欢。
　　　　有心思了，去唱首歌，
　　　　唱着歌，假装是别人的心情，
　　　　假装是昨天的心情。　　　
　　　　低下头，抹去一滴泪，
　　　　抬起头，一脸微笑。
天啦！大家起哄，把小雨和团团团团围住，&你以后给我写一首歌吧！&小林嘴快，对小雨说完圆圆的脑袋又转向团团：&你以后给我唱一首歌吧！&&小雨团团以后给我们写一首队歌啊！&队长教导员总象在跟自己的孩子说话，小雨团团只在那使劲地笑。
好久，队长才能把大家赶回小凳子上。
接下来一班合唱《蜗牛与黄鹂鸟》，这首歌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都跟着哼然后大声唱，就成了全队合唱了，彩彩边唱边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独自站在舞台唱这首歌。
　　二班三班......　彩彩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到三班时，彩彩跑到宿舍去把席子被子等抱过来，准备给大家表演哑剧《打背包》，讲的就是上次紧急集合的故事。
　　彩彩已经全副武装了，帽带子扣在脖子上，腰带，哦，是表演开始后彩彩才慢慢地不快快地放到自己身上的，当然，扣子扣错位了，帽子前檐跑后脑了......彩彩跪在席子上看似麻利却是慌乱地捆着被子，哟，忘了绑雨衣，哦，塞进去吧，少绑一道就少绑一道，对了，还有枕头，彩彩赶紧把几件衣服塞白布里，叠吧叠吧然后使劲摁进已经捆上的背包带里......穿鞋，慌乱之中又穿错了脚......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牛莉的笑声最大！
　　彩彩还是一声不吭一本正经，拿起背包就往身上套，结果发现弄倒了，重新套，然后赶紧跑，背包带又断了，缸子鞋雨衣噼哩叭啦地往地上滚，枕头里的衣服撒了一地......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队长笑呛着了，然后赶紧捂住胸口......那个文书笑得直不起腰不过还没忘记给彩彩抢拍一张照片！
这是谁？王丽娜啥时候换上了新疆服装？一溜小步飘进来，小腰一扭一扭，大眼睛一勾一勾......　
　　城里女孩和农村女孩在一起，有时候就是两个奇迹。
袁团团的秘密
　　一区队长袁团团有一个大秘密。
　　这儿誰都不知道，袁团团其实不是她，而是她一个同学。她的真名叫祖姣，成绩一直很好，一直都是班长，可是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去年中考时，她的作文写跑题了，《发生在教室里的一件事》，写同学们议论物理老师喜欢她，但实际上没有这回事，可能缘于少女的那种羞怯吧，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所以没写出来什么东西，语文的分一下子拉下来了。本来也可以去读高中，但家里穷，姐姐又高考几年都落榜，妈妈还是希望她复读一年再考中专。
　　好，复读！一个15岁的女孩，抹掉自己的眼泪，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都步入了喜欢的高中，为了家庭，她同意留下来陪着低年级的同学再读一年初三。
　　临到第二年中考的时候，教育局突然下了一道命令，复读生不许考中专。这一下子全家慌了手脚，班主任宋老师也了解祖姣家的境况，怎么办？还是老师想了个办法，袁团团成绩特别差，不可能考上高中，只是想混个初中毕业文凭。跟对方商量了下，中考的时候，两人的身份对调一下。
　　果然，祖姣发挥不错。但录取通知书送到了袁团团家，看到这从天而降的军校录取通知书，袁团团父母高兴得想反悔，&这就是我姑娘考的，就应该我姑娘去上军校！&祖姣家急得......
　　还是宋老师出的面，&这成绩确实是祖姣的，学校老师都知道，你家团团去上学了，人家不也太冤了吗？肯定不干啊！最后只有闹得两败俱伤，誰都去不了。还不如做个人情呢，让祖姣去，认她做干女儿，以后她好了也感谢您啊！&团团妈想了好久，好久，确实也是!
&　 最后祖姣拿着团团的档案来上军校了，真正的袁团团用的是祖姣在老家的户口。
&心里藏着个秘密不好受，何况是这么个让人提心吊胆的秘密，保不准哪天有人告密，那祖姣是不是就卷着铺盖卷回去？
而且一个女孩子，不能用自己用了16年的名字，却要用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管你喜不喜欢，袁团团！刚开始她老是反应不过来人家在叫自己，每次反应过来时，那种心情&&用别人的名字祖姣觉得是一种屈辱。
心里的那种痛苦跟誰说？祖姣有时都担心自己说漏了嘴，或者在梦中会叫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祖姣虽然生在农家，却有着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经历了这许多事，祖姣变得比同龄人沉稳，爱唱爱跳的她虽然仍然在唱，可心里永远有那么一根针，动动就疼&&　　
祖姣发了疯似地努力，她是一区队长，她加倍努力地为同学们做事，她加倍努力地学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同学老师们是否会原谅她？老天爷是否会给她一个机会？
&祖姣特别希望明天就能毕业，到工作单位之后她会改一个名字，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工作之后就不会有人告密了吗？就安全了吗？
难过疲了就不再难过了是吗？害怕疲了就不再害怕了是吗？团团不自觉地又哼起小雨的那首歌：
　　　　有心思了，去唱首歌，
　　　　唱着歌，假装是别人的心情，
　　　　假装是昨天的心情。　　　
　　　　低下头，抹去一滴泪，
　　　　抬起头，一脸微笑。
寄走9块9毛钱
月底又发津贴了，十三块五毛钱!彩彩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小心翼翼地，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也不知道不同的钱上面印了这么多不同的图，彩彩自顾自地抿着嘴笑，蹲下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信封，用刚才给妹妹写的两页信纸把那张最大的十元包起来，轻轻放进信封。
&&&&彩彩寄的挂号信，发信的时候，又检查了一次封口，胶水抹得有点多了。彩彩用不了这么多钱，男孩每月津贴十二元，女孩十三块五，多一块五的卫生费，彩彩用这个零头就行了了。二妹凤子去读高中了，她需要生活费。
&&&&&&没过几天，就收到爸爸一封厚厚的来信。原来，彩彩在信封里寄钱被发现了，县邮电局长特地给爸爸写了一封信，说这样不安全，以后寄钱还是用汇款单吧!
　　爸爸的转述中带着一种喜悦一种自豪，县邮电局长专门给他写信，彩彩似乎看到爸爸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只剩下咧开的嘴了，看到爸爸把那张十元的钞票也翻来覆去的摸了又摸，妈妈呢在旁边笑着抹眼泪，凤子呢开心又难受地使劲拿着扫掃不停扫地......
&&&&不过，彩彩有点纳闷：邮电局是怎么发现信封里面有钱的呢？就一张，很薄的啊!
&&&&同学们出去是要请假的，周末外出每个班只许两人请假，如果只是在校门口买些牙膏什么的，可以多些人，但也要登记。所以，自然而然地，很多事就要文书帮着做了。
&&&&&又一个月初的时候，彩彩把十元钱交给文书，写好了地址姓名，文书也没说啥，走了。咦，彩彩想起来没给他邮费，等他回来的时候，彩彩拿着钱下去找他，他说邮费从那里面扣了，寄走了九块九。彩彩想：这个文书还真是的!嗨，爸妈还有那过手的邮递员该琢磨为什么寄这么个零数了，多不好意思啊!
&&&&&文书是一个有点胖胖的小伙子，志愿兵，不爱说话，字写得好，收发室就该他管，还会照相，彩彩她们入学登记照还有联欢会那些照片都是他拍的，对了，中秋节联欢会文书不是给彩彩抢拍了一张照片吗？还贴在宣传栏里，彩彩也很想要一张，不知是不是他手中没有，也没有给彩彩回话。
&&&&他有一辆28自行车，黑色的，很旧了，坐凳也坏了，就随便套了个女兵的无檐软帽在上面。假小子似的的副区队长小林老是抢过来骑，才想起来军校已经好几个月了，几个月都没摸自行车了，彩彩手也痒痒的，忍不住向他要过来骑一圈。
　　刚跨上，赶上二班的同学吃完饭排着队回来，大家惊呼：&你也会骑自行车呀！&&你们不会骑吗？&彩彩有点疑惑，&是啊！&看她们那羡慕的眼神一点都不象开玩笑，哦，四川山路多，很多地方是没法骑自行车的，心里哈哈，骑自行车都有人崇拜，彩彩使劲地踹着脚踏，呼啦啦地从大家面前飞过......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少年......&日子在这样欢快的曲调中跑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彩彩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每天发信收信的是一个有点黑有点帅的志愿兵了，那个白白胖胖的文书呢？好久没见了，是不是退伍回家了？！
　　孩子们的笑声中，队长迷迷糊糊地胸口疼得更加厉害，持续的时间也更长，又去东南医院做了个CT，终于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胸腺瘤！藏在胸骨后面，现在长大了，看得见了。
　　老头子再也不去看什么哲学书医学书了，不用去书里找了，这么一场生死劫，所有的事情都找着来敲敲打打你了，所有的事情你瞬间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教导员主动值班，队长回家休息。&&&&&&&&
鸡蛋打碎了，糖放多了，眼泪忍不住留下来，老头子假装捡掉在地上的菜赶紧把眼泪抹掉，不让队长看见。
昨天说买水果的忘了买，说买鸡翅的也忘了买，神思恍惚的，如果算上梦里滑的一跤昨晚应该连滑了三跤。
红烧肉和土匪的肌肉
&&　护校这栋两层小楼实际上有三层，有一层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实际上只有北面墙南面墙埋在地下，其它两面全是把土挖开去两米远的样子，有窗子有阳光，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还可以在这两米宽的地方活动活动，教室就是东面第一间，对面那一间永远锁着，同学们也没太在意。
10月的一天，那扇门突然打开了，一种浓浓的福尔马林味冲入鼻子，紧接着，就有人从那里抬出一些棺材，也不知道抬到哪里去了，不过，有一个抬到楼梯边南面那间永远锁着的大屋子里。
然后有一天，来了一个樊教员，开始给大家讲《解剖课》。
呀呀呀，有一些同学就吓得用手捂住脸要往桌子下面钻。队里也有娇娇姑娘，不过大部分同学来自农村，以前都是学校的尖子，通过自己的拼搏通过自己的优秀来完成鲤鱼跳农门的。
理论课后，就开始进入示教室，天！就是楼梯边南面那间永远锁着的大屋子。
同学们一个挨着一个慢慢进入示教室，有的用手捂住鼻子，福尔马林味挺重。示教室里面乱得很，角落挂着人体骨架，旁边是解剖示意图，那边台子上有模拟的肺器官然后旁边放着真正的人肺，其它器官也都有摆放，还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教员说这些是五几年的土匪尸体用福尔马林泡到现在，有两同学想往外逃，缩了半天最后还是被老师同学鼓励加强拉回来了。
不时有同学尖叫，彩彩却用手摸着刚刚从土匪身上剥离出来的血管和神经，旁边投来佩服的目光，小雨团团肖湘王丽娜一个个也摸了摸，最小的那个城里姑娘牛莉，没想到她胆子也挺大。
排着队，又慢慢摸了摸土匪的肺。
排着队，又慢慢摸了摸土匪的心脏。
排着队，又慢慢敲了敲土匪的头盖骨。
终于，下课了，头发上鼻孔里耳朵里到处都还残留有福尔马林味，用手挥挥，也只能是做做样子。大家排着队唱着歌往食堂去，天气晴朗，空气新鲜，绿树小鸟确实比那五几年的土匪可爱多了。
大家象往常一样兴冲冲地往自己的桌子边窜，刚半弯着腰要坐下，天！一大盆红烧肉，那酱红色的肉块就跟刚才那土匪的肌肉一模一样！大家恶心得想要吐，赶紧用腿别开凳子弯腰用手捂住嘴&&
那天，那盆红烧肉大部分人没动过一筷子，甚至大家的眼睛都不想看到它，迅速地跳过到旁边的菜。
彩彩觉得浪费了可惜，心里默念着：&这只是一碗菜，不是......&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哇哇哇......&舌头还没动两下就直往外吐，芳芳赶紧帮彩彩找了杯清水，彩彩漱漱口，再也不敢看......
黄宇则在那叨叨：&以后得给他们说上解剖课的时候不要做红烧肉。&大家附和，然后又埋下头扒饭，扒完赶紧跑！
彩彩偶尔抬头瞅瞅西头护85那些餐桌上，他们兴高采烈地谈着兴致盎然地吃着，那盆红烧肉在他们不停的筷子底下已经见底了&&不知道他们去年上解剖课时是否也遇见过红烧肉？
一整天，脑子里总晃着那盆红烧肉和那土匪的肌肉。
&梦游解剖室
彩彩迷迷糊糊的地睁开双眼，一看表，不对呀，才2点钟，对面铺上的小雨也探起脑袋往下看，下铺的几个人还在睡着，可能灯光有上铺挡着不太刺眼吧，团团却坐在床头柜前慢慢地梳着头发，团团......又......？
彩彩和小雨立马清醒了，交换了一下眼色。
团团对着镜子抹眼影，还是白天从不曾用过的那些，取出眉笔，闭上眼睛，在双眼线处重重地来回抹了几笔，然后仔仔细细地打着粉底，扑粉，从抽屉里取出口红，涂了两下又抿抿嘴唇，鲜艳的红润开来，床头柜里拿出她那心爱的红色手包，一切都跟上次一样！
彩彩和小雨又对了一下眼神，只见团团换上高跟鞋，娉娉婷婷地拉开门就出去了。
　　彩彩和小雨迅速披上件衣服溜下床，悄悄地跟在团团后面，团团一直往楼下走，到了一楼，团团继续拐过去，往地下室走，地下室？彩彩和小雨疑惑地对望了下，也继续往有些黑暗的地下室走。
　　团团很轻松地走着，地下室左拐，敞开式水房的几个灯泡光暗暗的，啊!团团推开了解剖示教室的门，打开灯，很悠闲地走进去，彩彩和小雨差点叫出来，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彩彩和小雨站在门口，不想进去，晚上，解剖室那一堆......
　　她们在门口转到一个能看到团团的角度，天！团团竟然把白天分离出来的土匪的肌肉往嘴里送，彩彩小雨同时失声大叫起来，惊叫声响彻整个楼道，团团转过头奇怪地看着她们，嘴里还包着肉，眼睛似乎亮了些，然后回过头去看见自己手上拿的，再转头看四周，那些土匪尸体器官似乎都哈哈哈狞笑着站起来了......啊.......团团也尖叫起来，手上的肌肉瞬间被抛出好远，紧接着团团&呯&的一声倒地上了。
&　　彩彩小雨冲进解剖室，使劲摇着团团，团团一点反应都没有，&团团！团团！&小雨快要哭出来了，彩彩边往外跑边告诉小雨自己去找队长，冲到楼梯口，正遇上听到喊叫声赶过来的队长教导员。
&　　队长赶紧掏出团团嘴里的东西，试试团团的鼻息，又摸摸团团的脉搏，都没有了，还是不甘心，队长赶紧做人工呼吸心脏按压，教导员赶紧打电话医院急诊室，2分钟救护车就过来了，大家把团团抬进车里，自己也跟着上去。
&　　救护车风驰电掣地往急诊室冲，医护人员紧急地做着相应处理......　小雨带着哭腔给大家讲述着事情经过。
&　　急诊室里，心脏按压，肾上腺素，电除颤，都不管用，心电图仍然示直线......
　　彩彩小雨相互抱着哭，&要是我们不跟着下来呢？她就死不了了！梦游完还会象上次一样回来睡觉！呜呜呜呜......&&是啊，要是我们不跟下来就好了，呜呜呜......&&她梦游怎么要来解剖室啊？如果是我梦游的话我一定要去&&&&你要去哪？&&我-我要去把团团找回来！&
&　　队长蹲在团团床头，捋捋团团的头发，又摸摸她苍白的脸，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团团就跟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前两天还唱那歌啊！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　　队长又使劲地掐掐自己，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伤心难过梦醒后大家还是团团圆圆，还是欢声笑语，团团还给大家唱着歌呢......
　　教导员吩咐文书赶紧给团团家发份电报，然后自己颤抖着手捉了根烟蹲在墙角里狠命地抽......
团团还给大家唱着歌呢......
　　　　有心思了，去唱首歌，
　　　　唱着歌，假装是别人的心情，
　　　　假装是昨天的心情。　　　
　　　　低下头，抹去一滴泪，
　　　　抬起头，一脸微笑。
周末田径队组织郊游，也好，出去散散心。
　　彩彩套上运动服，咚咚咚就跑到校门口集合，&咦，怎么才4个人？&而且那4人都是男孩子，谁和那个谁一块说：&其它几个女孩子都有事。&彩彩有点失望，但还是跟在他们后面往山里走。
　　队长方刚，军医84的区队长，特别活跃；王向东，也是军医84的，看起来内向；还有护85的马学军；86军医系徐晖就是那个竞走名人，自那次运动会后，每天就收到成堆成堆的信，大多是护理队那些小女生的，知道名字的写名字，不知道名字的就写&竞走运动员&收，还有打电话的，还有来找他的，队干部特别生气，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处分。
&　　就象彩彩在偷偷看他们一样，他们也在偷偷看彩彩。
&　　彩彩清瘦清瘦，1.60米的个，大概才80斤，头发前面有点象学生头但又不是很齐，后面削得短短的象男孩子，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会说话，还有那嘴角，羞赧地微微笑着。
&　　他们不知道，初中时候，不知是哪个多事鬼----没准就是那个沔中的俊荣给彩彩说：&你的牙齿不好看，笑的时候露出来不好看。&从那以后彩彩就不敢露牙齿了，十几岁的女孩爱美爱得要命，后来居然养成习惯，居然一直笑不露齿了。
重庆到处都是山，出门就是山，石头山，住的地方也是山开凿出来的，每天午睡的时候，雄壮的船工号子从来不停，就象催眠曲一样，只不过他们不是做船工，是凿山工。
这座山应该很少有人爬，除了树就是石头，除了石头还是树，长在夹缝里的小树，一点路的影子都没有，彩彩现在有点明白那些女孩为什么有事了。
但喜鹊叫声格外好听，好象有妈妈，有孩子。
爬了好久好久，前面居然开阔了，一条大山路，一下放开步子，胳膊也甩起来，彩彩一下子跳出去，呵，刚才一直落他们后面呢！虽说王向东陪着彩彩在后面走。
　　路边有好多大山洞，王向东是重庆人，很负责地导游：&那是当年抗战用的防空洞，轰炸的时候大家都躲里头，有的里面还有废旧的炮，可不要把它弄响了！&
　　彩彩还真有点害怕了，不过也好奇，&这里头会不会有人啦？会不会有......&他们几个也来了兴趣，&进去看看？&
　　王向东先拿一块小石头朝防空洞里面用力地扔进去，听回声里面很深，然后大家小心翼翼地摸进去，方刚打亮打火机，彩彩走最后，根本不用猫腰，里头跟房子一样高，好深，远处那堵石壁是不是底部？前面好象还真有个旧炮样的东西躺着......
　　这么大的洞空着？里面会不会有老虎啊蛇啊？彩彩老家就有一座小土窑，上面长满了树，树上爬的有好多蛇，碗口粗的蛇，想到这彩彩真的害怕了，脚步停了下来，其它人也停下来了，于是返回来。
　　小山沟里，居然还住着一户人家，只有老爷爷老奶奶，那个老奶奶，脸上秀气还在。&我们中午就在这吃点面条？然后给老爷爷老奶奶点钱？&方刚队长商量大家，&好，就这样吧。&&
做面条的当儿，王向东跑来坐在彩彩那条长凳上，和彩彩聊。
方刚和老爷爷老奶奶不知道谈什么谈得那么高兴，马学军、徐晖跑到屋前屋后地看，屋后种着很多漂亮的菜，一会儿敲敲那小小的石头房，一会儿蹲下来手在墙角捻着什么，时不时哈哈大笑。
&&&&面条很快就端出来了，四大碗担担面，香喷喷的，红辣椒绿蔬菜，还有酸豆角，这几个家伙爬了一上午山，早饿了，三下五除二碗就见底了，末了，又去盛汤喝，王向东给彩彩也盛了一碗，别看彩彩是女孩子，能吃。
老爷爷老奶奶一直乐呵呵地看着大家吃。
老爷爷：&我们当年打仗的时候，也是这么馋担担面，没酒的时候，有辣椒就行。&
王向东：&您是老红军啊？&
老爷爷：&是啊！&
老奶奶：&是啊，一辈子都不搁家，现在终于能在一块了。&
方刚：&老爷爷老奶奶以前就住防空洞，后来发现这儿有一个大深水沟，就在这码了小石头房。&
老奶奶：&然后把那些烂树叶堆积在一块，弄了几小块菜田出来了。&
彩彩抹了下嘴边的菜叶，&您孩子呢？&
老奶奶满脸幸福的笑，&在你们学校呢，当校长呢！&
&啊-----------&大家一块吃惊了，再一细看，校长果真长得极象这个老爷爷。
舍不得地告别了老爷爷老奶奶。
下午爬到一处悬崖口，对面也是一座山，两山之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一米多宽，大家想到对面山上去，方刚首先跳过去了。
　　王向东跟彩彩商量，&要不......&彩彩侧头又看看悬崖，比划了比划，&我应该能跳过去。&方刚王向东便商量着怎么样接应，以保证万无一失。
　　彩彩没管他们，自个儿后退几步，助跑了一下，&腾&地跃起，轻轻就着地了!
　　方刚王向东吓了一跳，差不多同时说：&没想到你这么行!&
&&&&后来爬啊爬，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山里是看不出来时间的，方向？也不知道，不过，跟着他们，彩彩也不用想这些，而且，要么是王向东要么是方刚，总有一人在后面断后，以确保彩彩的安全，随时都有一只伸过来的手，不过，好象彩彩也没用过这只手。
&&&&天快黑的时候，大家来到了一堵石墙边，方刚：&翻过去就是学校了。&彩彩左看看，右看看，有点不相信，这儿还是黑压压的山啊!怎么会墙那边就是平坦的学校了呢？
&&&&王向东让马学军先站在自己肩膀上翻过去，然后蹲下来冲彩彩边说边比划：&你站在我肩膀上，我把你用手托起来，这样你就能翻到墙头，那边马学军接应。&
　　彩彩远远地站着不动，屁股让一男孩托着，这象咋回事!彩彩：&我不想翻.....&
　　&可要转的话还要转很远才有门，可能都赶不上学校点名了！&王向东方刚都说，想了一会，彩彩还是走过去......
&&&&手托起来的那一刻，彩彩窘窘的，觉得自己象个木偶一样。
&&&&脚刚一着地，彩彩逃也似地跑回了队里，点名，吃晚饭，晚自习。
&&&&第二天，彩彩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信是方刚的，信中不少关心的话，最重要的一句是&朋友现在需要的还不是火的时候!&彩彩笑笑。
　　一封是王向东的，上面写满英语，大意是：你喜欢英语，我也喜欢英语，我们经常用英语通信吧，这样可以提高英语水平，如何？彩彩很高兴。
彩彩和牛莉，两种不同风格的女孩，来自于不同的家庭，又分在不同的区队，如果，两人床铺挨着床铺，不知道能说得上几句话？
不过，牛莉却是彩彩关注的头号人物，牛莉的胸也是飞机场那种，只要有机会，彩彩就会盯着那张脸，那是一张极爽朗的脸，从单一的五官来说哪个都算不上特别精致漂亮，两酒窝也不太到位，但永远笑着，极富光彩，极有个性！有时还似乎在嘲弄别人，彩彩努力在那张脸上搜寻，是否也有掩藏躲闪是否也有自卑？
每次彩彩都摇摇头，正如彩彩所期望的那样。&
彩彩胸小，不知是遗传还是小时营养不好？所以彩彩一般都喜欢穿厚质的衣服宽松的衣服，初三时妈妈请人用姑姑给的布料做了两件衣服，一件玫瑰红底小白圆的确良衬衣，一件白底粉红花的丝衬衣，彩彩挑的就是的确良那件，记得二妹当时高兴地捧着那件挑剩下的的丝衬衣摸了又摸，她喜欢的就是这件！妈妈也说这件漂亮，彩彩不屑，的丝那件太透了。
宿舍晚上白天都不关门，也没有窗帘，窗外很近很远的地方都是山山山。
周末，牛莉换了件无袖无领紧身棉衫，彩彩吃惊得张大了嘴，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她的脸她的胸，她和同学说说笑笑，腰杆笔直，胸前那两小馒头上还能隐约看得见里面胸衣的折痕，牛莉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自然，似乎就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缺陷，似乎自己身上所有的都是最美的最值得骄傲的。
彩彩努力从那张脸上想找到自己自信的理由，彩彩其它方面都挺自信的，成绩，容貌，彩彩就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彩彩也从没因为家穷而自卑过，唯独这点，有一段时间彩彩似乎走路都有点窝着胸。
又多看了一会牛莉，彩彩确定从牛莉身上感染了一点自信，彩彩也去买了件牛莉那样的无袖无领紧身棉衫，和牛莉一样是白底蓝横条的。&
鼓了鼓勇气，彩彩终于套在了自己身上，在镜子里左照右照，确认没什么不妥了，彩彩试探着走出去，看似看着前方也在往前走，可眼睛的余光一直在扫视两边，看有没有人觉得异样，其实大家好象也没注意到什么。
晚饭后，胡涛和王向东过来玩，大家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聊着，聊着，好象聊了很久，彩彩一直试图维持前倾的姿势，一直试图隐藏紧箍的胸部，末了坚持得真的有点累了。
王向东问：&那个突出来的一块是怎么回事？&彩彩红着脸嗫喏着：&这个啊？这个是接种卡介苗留下的疤痕。&彩彩忐忑地摸摸右臂上方的小圆丘，王向东一脸雾水：&我不是说这个呀！&哦，彩彩脸更红了，看样子彩彩是太过敏感太过紧张了。
那件衣服终是再不敢穿，偶尔穿，那也塞在外衣里头吧！
彩彩那双眼睛却仍然一直追随着牛莉，觉得她就是个謎，觉得她就是自己的自信。
还有107天，106天，105天......
　　彩彩板着指头倒计时着寒假回家的日子，王丽娜更是勤快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寒假的时候她要去新疆看爸妈，她是跟着姥姥在重庆长大的。
　　大家每天见面的第一句问候语就变成了&嗨，还只有100天了！&&嗨，还只有90天了！&说完歪着脑袋，眼睛和嘴巴里都溢满了笑，想想回家就美！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穿着军装回去！爸妈见着我们该是......
　　大家也在精心准备着带给家人的礼物，象蚂蚁搬食一样今天搬回来一点，明天搬回来一点，彩彩给二妹买了一条粉红格的连衣裙，给四妹的是彩色条的海军衫连衣裙......
　　有琼瑶的小说在，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快的。院门口就有一个小书店，似乎全是琼瑶的小说，同学们就窜出去买几本，相互传着看，老看别人的不好意思，彩彩也买了一本《彩霞满天飞》。
　　闲暇的时候，大家窝在被子里看，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彩彩就想象自己有一天也象女主人公一样一会儿去装乞丐，一会儿又扮成老太太去逗逗谁，逗的人里头最好也有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而他最后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彩彩......
　　小雨又有了新作：
　　　&我喜欢你
& & & & &我喜欢你
& & & & &喜欢你我
& & & & &欢你我喜
& & & & &你我喜欢
&&&&&&& 小孩子的游戏，天上下着雨下着雪刮着风还笑着太阳，这边有冰雹，那个红裙女孩，风高高吹起的裙角。
&&&&&&&&大大地划一个叉!
&&&&&&& 涂着玩的，所有写的东西都是瞎写的，所有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从一写到九十九的.......
&&&&&&& 就象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玫瑰是什么？
&&&&&&& 这不是我写的。
&&&&&&& 那个小孩，她就爱瞎闹着玩。
&&&&&&& 真的。
&&&&&&& 我小时候可不象她那么调皮，我最多也就是把5毛钱卷在手卷在手里卷卷卷忘了，就随手仍在哪个草丛里了。
&&&&&&& 这个事我就这么记了这么些年，5毛钱对折再卷再卷卷。
&&&&&&& 还做过一个梦.......
&&&&&&&&小时候我就没说过&我喜欢你&，心里说过无数次，眼睛一遍一遍在那个男生家大门前搜搜搜过.......长大后.....有吗？现在，我会跟你说学习学习学习.......
&&&&&&& 呵，跟你说学习。
&&&&&&& 我永远是世界上那个最笨的女孩。
&&&&&&& 我知道。
&&&&&&& 我这么笨，是因为.....你聪明啊!
&&&&&&&&知道吗？
&&&&&&& 假装写一封情书，给自己，原来说喜欢的感觉真的很甜蜜。
&&&&&&& 也给你吧！
王丽娜那个，就是那个黎明，运动会上帮发完水，又很殷勤地给王丽娜送瓜子、送书，运动会那几天基本上就呆护理队了。
王丽娜也很享受这种殷勤，那个黎明，戴副眼镜，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很乖的那种男生，就是个子矮点，不过，还得长个呢，才18岁。
王丽娜鹅蛋脸，黑黑的，学生头，齐齐的头发下面那双大眼睛特别有神，散发着一种野性美健康美。
蛮般配的，刚开始是黎明过来护校这边，估计是朱队长盯得严，现在一到周末，就是王丽娜出去。换上便装，外面正流行把各种花色的护膝套在裤子外头，王丽娜也是，那个高跟鞋是特别地高，走路都觉得不稳似的，最最醒目的，是脸上那厚厚的妆，16岁的女孩刚刚学化妆，特别夸张。
　　同学们依然悄悄议论，悄悄地议论得很热烈，有羡慕有不屑有看热闹有帮出主意的。
不知道队长有没有找她谈话？听说队长有找她谈话。
还是没法跟军医系那边比，彩彩们年纪还小，最主要的，队长教导员那两双耳朵老是竖着那两双眼睛是瞪得老大老大的，哪儿发现有一点苗头不对，就赶紧扼杀在摇蓝中，他们把护校放在家属区这边跟军医系隔得那么远是不是也出于这样的考虑？
86军医系那边，走正步撞着了的嘛，就那一撞，对眼了，撞出了情愫，谁和谁后来成了一对，还有一对是成了一半，最后没成。
还有，86卫防系步枪射击完毕，把子弹匣移交86军医系，队列齐步走稍息，两队面对面一对一移交子弹匣时，女孩深深看了男孩一眼，又成就了一对。
86军医系的王美丽移交子弹匣时也深深看了86检验系的仇军一眼，仇军嫌王美丽丑，转过脸去了。
赵红兵叶红呢，今晚都要坐岗，叶红是3点到4点半的岗，俩女生一起坐，
赵红兵男生是一个人坐，而且还私自调了，就一个人从2点半坐到6点半，这样可以减少坐岗次数。
3点，叶红和同学秦爱珍一起到宿舍底楼坐岗，天太冷了，两人都裹着棉大衣，像两熊猫一样。
叶红：&我想去看看红兵。&
秦爱珍&你疯了！万一查岗查哨，你不在，被抓住，就全完了。&
叶红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两人能碰到一个时间坐岗，今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这个念头难以扑灭。
时间一分一妙地过去，再不去，时间就过了。
叶红下定决心，去看看红兵，秦爱珍也没法，只好依着她，&你去吧，万一被发现了就说肚子痛，想去医院看医生。&
叶红一溜烟跑到军医系宿舍，轻手轻脚走进去，看到一男生趴在桌子上，好象是红兵。
&红兵，你可别骗我啊，万一不是你，我就白跑一趟了。&叶红心里却无缘由担心起来。
走近一看，果然是红兵，他睡着呢。
如何叫醒他呢？叶红想了想，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红兵醒了，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个熊猫抱在一块好暖和。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叶红该回去。
临走，俩人又紧紧拥抱在一起，红兵转过头来，深深地吻叶红，叶红闭上眼睛，满是幸福，全然忘了害怕。
该回去了，俩人松开手，叶红看到红兵眼角有泪花，&红兵，你哭了？&
红兵轻轻笑笑，&没啥，快回去了。&
时间到了，叶红一路小跑回去。
回到宿舍底楼，时针是4点20。
秦爱珍看到叶红回来，长长地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秦爱珍重复念了几次。
秦爱珍上楼回寝室了，叫醒下一组同学，该换岗了。
枪口指向了教员！
练完步枪才是手枪，还是手枪好玩些。
站在操场边的草地上，左手叉腰，右手举枪，手一点都不许动，右眼盯着枪上方的准星，瞄准操场对面的靶，天啊！得站多长时间啊？眼都花了，脑袋也闷闷的了。
彩彩的意思，最好把要领教一下，然后就发子弹给大家，&砰砰砰！&就完了，就不用这样空举着个手枪空站着......
下课的时候，龙教导员来了，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这是新调来的教导员，王教导员听说是转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团团的事？走的时候都没跟大家告别一声。
听说龙教导员是市委某领导的公子，说是公子，也40多岁了吧，他们不会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派来这么一个小女孩堆里的。
龙教导员喜欢摄影，他手里那家伙好像还挺高级，让同学们摆举枪瞄准的姿势，教导员首先给罗莉娜来了张，同学们欢颀不已，一个个准备好架势，这会儿比刚才教员要求摆的姿势还标准，眼也不花了，脑袋也不闷了。
教导员说：&左眼不闭了吧？这样照下来照片漂亮。&
彩彩只照了一张，犹犹豫豫地把位置让给下一个同学，其它同学基本上也是一张，时间紧啊，下课15分钟，只有小林好意思，让教导员照了2张。
手枪，继续练......
终于有一天，教员让大家排队下到前面山坳里的射击场去，大家开心啊，教员给每人发了10发子弹，这次可是真的，真子弹！
这个山坳打步枪的时候也来过，就在教室前面不远，四面都是山，高高的山。彩彩怀疑地四周看看，这么近，周围的人不会过来吧？连只牲畜都没有，连只鸟都看不到，就是说，子弹打飞到天上也飞不到人身上？
大家熟练地把子弹装入推上堂（之前用假子弹都练过，包括拆装手枪），对面的靶也一一立起来了。
一班一班地来，先是一班，同学们左手叉腰，右手举枪，一排站着，那种兴奋，一声令下，大家屏息凝神，砰砰砰......
靶位处举牌示8环，靶位处举牌示10环，靶位处举牌示0环......
开心的，懊丧的，纳闷的......
只有小雨在那儿急，不停地扣板机，这子弹怎么打不出去呀？&教员，&小雨转过身去问教员，手枪也跟着转过身来了，枪口正指向教员，教员大吼一声：&枪口朝地上！&
小雨吓得赶紧把枪垂下来，慌乱之中扣响了板机，&砰&地一声脚边地上被打出了一个深洞，碎石屑飞起，小雨吓得脸发白，惊魂未定的教员气急败坏地大骂了小雨一通，亏得小雨是个女孩子，要是男孩子，看教员那架势，非得踹她一脚不可！
后面的射击有点草草地，惊魂还没定的小雨简单地放完了剩下的9发子弹，有4发打到别人靶上了，其余5发分别是两6环两7环，最好成绩8环。
看着别的同学有那么多打10环的，小雨好难过，闷闷地低着头，不过一会儿又抬起头开心地笑了，是啊，今天够幸运的！如果那一枪命中的是教员......不堪设想啊！想到这，小雨开心地蹦起来转了一圈，像穿着裙子似的。&
解散同学后，教员摸摸自己的胸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年都要整出点事！
去年是85军医系一男生，操场训练完毕，大家枪支要集中放在一起，趁大家都交手枪有点乱乱的时候，杜海涛只是挤在人群里做了一下交枪的假动作，就匆匆挤出人群，去上厕所了。
操场边的公共厕所里，趁后面的人还没来，杜海涛用事先早已准备好的三个塑料袋迅速把手枪层层裹住，最后用橡皮筋勒了两道，快快地扔到最靠墙角的那个粪坑深处，这会儿陆陆续续已有同学进来，杜海涛慢慢尿完一泡尿，紧张得尿都尿不顺畅，老觉得有人看自己似的，稳住呯呯跳的心慢慢慢慢走出来。
慢慢走出来，眼睛假装悠闲地紧张地四处观望，远远就盯着仍然在交枪的那一堆同学。
一区队长开始点数了，&咦，怎么少了一把手枪！&
教官脸色立马铁青：&同学们原地站着不要动！&&你们谁的手枪没有交？&教员很严厉严厉地问，眼睛迅速在所有同学脸上审过一遍。
&啊！&同学们面面相觑，继而又小声嘀咕：&谁干出这种事？&
&你去把队长教导员叫来！&一区队长快步跑去队部值班室。
&集合！&同学们迅速队列站好，从厕所出来的同学也迅速归到队列里。&奇数班，向后转。&两两班面对之后，&你们互相搜一下对面同学的身。&犹犹豫豫地，叽叽喳喳地，当然，没有搜到手枪。
队长教导员已来到操场，跟教官商量了一下，&一区队长，你和一班长再核对一下手枪数。其他同学，仔仔细细地在操场边、草丛里仔仔细细地搜，还有，去厕所的这段路，和厕所里面。&
仍然一无所获，别的队已经吃完晚饭了。
软话，狠话，队长教导员教官轮番上阵，又箍在操场了一个小时。杜海涛这时腿已经有点软了，有点后悔了，脸上晒得黑黑的，也没让队长们看出来。
&那先去吃饭吧。&队长最后无可奈何地无可奈何。
饭菜都已经凉了，凉就凉吧，队长教导员教官那边正向校领导汇报正挨批呢，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呢！
第二天，没训练了，扩大搜索范围，全队同学齐出动。
第三天，再扩大搜索范围。
第四天，范围扩大到整个校园，全校同学开始帮着搜寻，鸡角旮旯都翻遍了，垃圾都没敢往外送，五花八门的垃圾都被认真地翻了无数遍。
最后开始一班一班排查，一班一班排查，排查到10班，杜海涛平时就有点闷坏，这会儿神情也有点异样，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杜海涛这些天根本没怎么睡觉，偶尔睡着，也尽做恶梦，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招了。
浩浩荡荡一班人，举着几个临时自制的长网捞，在杜海涛的指引下去厕所把那臭哄哄的手枪捞起来了，如获至宝。
杜海涛当然被退学了，并送去劳教半年，队干部和教官也分别受了处分。
&天上掉下个救命老乡
终于放寒假了，蹦啊跳啊，68张脸，68朵花！
军用大卡车飞奔在那可爱的山路上，冬天了，支着车篷，同学们缩在里面，有的找了张报纸垫着坐，有的坐在塑料袋上，彩彩是坐在那酱红色的小皮箱上，装得鼓鼓的小皮箱。
天！火车站人山人海，彩彩被蜂拥的人群跌跌撞撞地挤到站台，挤到13号车箱，一时只觉得四面八方的旅客都在往重庆开往武汉的29次列车冲，一眨眼功夫，站台车门车箱全都塞满了人。&
彩彩随着人群慢慢往里移，穿着那肥大的军大衣，本来就笨笨的，这会儿附在人群里就跟个胖皮球似的被一会儿往前抛，一会儿又往后推，后面的人还在催：&快点！快点！&&走不动啊！&彩彩努力伸出个脑袋，透了口气，同学们早找不着影了！
&哗啦啦&&&彩彩手里的塑料袋一下被挤破了，好不容易舍得买的点香焦瞬间被谁的谁的脚旋转成了泥，彩彩心疼啊，早知道就先吃了！&
肖湘她们聪明，看挤不进来，干脆就不挤了，爬车窗！
让里面的人帮把车窗打开，肖湘首先往上扒，下面的同学又是托屁股又是塞腿的，总算进来了，还不小心把人家窗边一个人脸给划拉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人家也还挺友好。
肖湘又扒在车窗口，开始接东西，开始拉下面的小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彩彩终于被人流送到了座位，怎么肖湘小雨站在过道上？座位上坐着几个男人？拿出车票再核对了一下，就是啊！&
肖湘：&这是我们的座位！&
那几个男人一动不动，&这1&4号的车票一般都是不卖的，我们先到就是我们的啦！&
彩彩也拿出车票，&卖给我们了呀！&
小雨细声细气：&你们起来吧，这是我们的座位！&
这四个男子民工模样，有瘦的有胖的，起先还搭理两句，后来干脆不说话了，反正就是坐着不动，有的低头拨弄自己的指甲，有的眼睛看着窗外，彩彩她们站在那&&&
&你们快点起来！&谁厉声喝道？
咦，啥时候老乡高作文挤到身边了，还有几位是他的同学吧，那几个民工模样男子惊愕地抬起头盯着高兴他们，&你们不要看见我们是当兵的就不会打架，告诉你们，我们当兵的就会打架！&说罢还捋捋袖子，凶凶的样子。
这招真管用，那几个民工模样男子乖乖地站起来，拿着自己的行李溜得远远的了。&
&谢谢啊！&彩彩好开心，天上掉下个救命老乡，还蛮自豪的，自己的老乡！大家都开心，高作文他们点点头就回到自己座位上了，跟彩彩他们隔了好几排。&
32个小时的路途里，彩彩她们同学玩她们的，高作文他们同学玩他们的，有时候上厕所经过座位也没搭讪，呵呵，男女生都不太主动，或者不太好意思吧？
到武汉了，夜里一点钟，彩彩她们去了车站附近一小旅馆，也没注意高作文他们往哪去了？第二天大家还要转同一路长途客车回同一个县呢！
加上妈妈六朵金花
&嗨，建国家的大tan子回来了！&出来倒水的梅婶娘瞪大瞪大眼睛盯着彩彩，然后转身大声嚷嚷，水一直举在半空中。
&nenna&好啦！&彩彩笑着招呼了声，提着小箱子仍然往家赶。
三三两两的村人出来看，打招呼，一堆小屁孩跟在彩彩后面，有一个跑得特别快，居然先于彩彩跑到家，&娟娃，你大姐回来了！&
呼啦一下，妈妈凤子群娃平平娟娃都跑出来了，平平娟娃最先跑过来拽着大姐的衣角，妈妈那张笑脸，更黑更瘦了，又新添了好多皱纹，半年不见，妈妈一下子老了好多，不过，妈妈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彩彩并没有跑过去拥抱妈妈，农村孩子还是不太习惯，妈妈接过彩彩的军帽，用手摩梭着，然后又看着彩彩笑，半年不见，彩彩长高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肉。
9岁的平平6岁的娟娃早已把姐姐的箱子打开了，彩彩拿出给她们买的裙子，虽然现在是冬天，送她们裙子也不能穿，但那种开心还是蛮开心，最爱漂亮的平平把连衣裙套在毛衣外面试呢，好漂亮啊！
14岁的凤子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姐姐，看着那身英气的军装，心里翻滚着......凤子和姐姐一直同学，姐姐去上军校了，凤子却在读高中。
凤子一直爱偷看小说偷画古装戏里的小姐偷偷唱歌，甚至上课时候；小时候还顺手拿过邻居放田里的钱包，后来被邻居一颗糖哄着又拿出来了。
彩彩还准备了一袋糖，分给那些小屁孩，呀呀呀，大家蹦跳笑得跟过节似的，娟娃剥开一块糖，仰头往嘴里一扔，小嘴角一翘，可自豪了！&&&&&&&&&&&&&&&&&&&&&&&&&&&&&&&&&&&&&&&&&&&&&&&&&&&&
&彩彩，你饿了吧？想吃点什么？&还是妈妈先想起来。
&妈妈，我想吃zha糊椒。&
&好好好！&妈妈转过身去马上又回过神来了，&哎，你怎么就想吃这个呀？&
&是啊，半年都没吃了！&
彩彩狼吞虎咽，妈妈看见彩彩把碗扒得干干净净的，咧着嘴笑，彩彩这才有空环视一下屋子，堂屋的地还是坑洼不平，屋子还是暗暗的，墙上爸爸那几个镜框依旧挂着，里面还是那些邮票和相片，嗯，新加了几张彩彩寄回来的军装照片。
&爸还没回来吗？&
&得晚上了，他修缝纫机去了。&又补充，&他骑着自行车出去，每天得转好几个湾子，每次得天黑了打着手电筒才回来。&&
11岁的群娃一直挨在大姐站着，群娃和大姐最亲了，以前一直和大姐睡一张床的，大姐走后，群娃一个睡。&
妈妈说：&有一次，你爸从四爷那提了个旧电视机回来，只放得出来声音，可是被人看见了，以为是买了新电视机，晚上便有人把前面墙打了个洞钻进来，群娃赶紧把眼睛闭着装睡，面前被子上搭了件大衣，那人凑到群娃床前，挨个挨个摸大衣的兜，群娃紧张啊......末了，那人凑到群娃面前盯着群娃脸看，群娃终于绷不住了，大叫&小偷!小偷!&那人对准群娃眼睛就是一拳......&
听到群娃叫，妈妈赶紧推爸爸，睡得迷迷糊糊的爸爸只一句&她说梦话......&妈妈还是把爸爸推起来了，看见爸爸跑过来，那人赶紧就从洞里钻出去了。
妈妈声音很高，越讲越气愤：&高个子，你爸开门跟出来时，看见他钻到前面那排房子了，就是前面那个惯偷.......&末了又庆幸：&群娃床头秋箱上还放着一把剪刀呢!幸好他没拿剪刀戳群娃眼睛。&
还有一次，隔壁二婶娘说鸡丢了，又指桑骂槐地骂妈妈，骂完妈妈又骂五个女儿，群娃气不过，冲过去和她理论，她就打群娃，群娃还有点力气，勉强和她抗衡，结果那狼心的二爷出来扭住群娃的胳膊，就剩二婶娘打群娃了，那孩子胳膊脸都疼了好多天！
这个妹妹最让彩彩心疼心酸了，还有好多好多&&　彩彩心沉沉地，什么时候咱家几个女孩子才不受人欺负？!
&挖树桩收鸡蛋卖冰棍
&老爸瘦骨嶙峋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对于老爸，彩彩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远远的，甚至还有点敌意那种对着来那种，老爸最标志性的动作：牙巴骨一咬，厉声&&
不过，彩彩不是怕他。
虽然，他也打过彩彩，那是彩彩几岁的时候？有一天，他跟妈妈吵架了吧？妈妈是不是到她老乡姐妹那里没回来？彩彩晚上睡得正香，忽然竹竿跟雨点般地打在身上，重重地，彩彩痛得在床上翻滚着躲，老爸一边打一边大声地骂着，原来，他半夜烧砖窑回来，叫门，彩彩睡得太死，他就站在窗外，找了一根不知谁家晾衣服的长竹竿，从窗外伸进来使劲地打彩彩，大概把跟妈妈吵架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彩彩身上了!
彩彩哭着起来给他开门，一边抹眼泪，一边揪鼻子，呜呜呜&&
老爸这一辈子不招人喜欢，兄弟姐妹6个，有时一个个被他气得&&他说话总是跟针刺似的跟钉子似的，回头总是会做事的妈妈去调和老爸跟他亲兄弟姐妹之间的事，么爷啊叔叔啊最后都是看妈妈的面子才不跟老爸计较的。
这一辈子不知道他爱过什么人没有，除了那会儿写信时候的妈妈，不过，彩彩出生的时候，他曾抱着彩彩亲了又亲，妈妈说他抱着可爱的彩彩出去到处炫耀，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彩彩有时看他跟看外人似的，一点都没有父亲的感觉，彩彩有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冷血？彩彩有时站在那看着他，他如果老了，彩彩会给他吃，会给他穿，但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来，彩彩没有感觉。
其实，老爸也是很能干的，一次妈妈和他吵完架，彩彩去街上，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拉着板车，老爸!板车上堆放着几个氧气筒，拉板车的帆布带斜挎在他瘦弱的肩上，勒出一道道血印，他偻侣着身子，用劲地往前拉着，走一步都很困难&&
彩彩跨在自行车上愣在街心，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他好象总是在妈妈的骂声中去干很多事，挖树根，那会儿农场砍过的树多得数不清，那些树桩就在风吹雨打中慢慢腐烂掉，在一个个收工的日子里，老爸就去把路边那一排排树桩挖起来，用板车拖回来，请个木匠，打了一个大桌子一个小桌子，打了四条长凳，打了四把大椅子四把小椅子，虽然小时候的彩彩家里没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也不觉得少什么，家里有什么东西的时候也没觉得多什么，那些是大人的事，但这些桌子椅子彩彩记得特别特别清楚。
他挑着箩筐去湾子里收过鸡蛋，8分钱收1毛钱卖出去，他骑着辆破自行车满村子满村子地走，&修缝纫机了，修缝纫机了&&&喊遍了整个黄荆区整个剅河镇&&整个沔阳县，常常一出去就是一个月。
初一年级暑假的时候彩彩就去卖冰棍，老爸自个儿敲钉的一个小木头箱子，再钉一根帆布带挎在彩彩肩上，箱子里面垫着一块剪下来的旧棉袄，把那5分钱批来的冰棍好好包裹在里面，&卖冰棍了!卖冰棍了!&
中午休息时间，彩彩怎么走到一个机关家属院了？&卖冰棍了!卖冰棍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几楼突然伸出一个大爷的脑袋，&睡午觉呢!别叫了!&听得出来声音里的愤怒，正截住彩彩叫了一半的稚嫩声音，看见是一个小女孩，大爷吞回去后面想骂人的话。
彩彩这才意识到，赶紧怯生生地往后退，这时一位年轻的妈妈领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出来，买了彩彩的一根冰棍&&彩彩欢喜地双手接过那一毛钱!
晚上，彩彩双手把那厚厚的一叠的一毛钱捧给爸爸的时候&&是骄傲是喜悦？彩彩仰着脸望着爸爸，期待着&&
爸爸脸上果真是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用食指蘸了蘸口水，一张一张地点摸那些一毛钱的时候，还不忘伸出一根大拇指指指彩彩，&我屋里的大姑娘就是能干!&
你穿的谁的军装？
满满两桶水，彩彩半蹲下身子将扁担放肩上，慢慢起来，太好了，走起路来还可以，彩彩还担心半年没挑水了，怕不行了呢！
吃完早餐，在妈妈的催促下彩彩提着妈妈准备的礼物去串亲戚了。
四爷喜滋滋地看着彩彩，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跟看着自己的杰作似的，&哎呀穿这身军装好漂亮啊！漂亮漂亮！&四爷平时是难得一笑的，她虽然做了很多事，但孩子们跟她还是有距离，彩彩也不例外，站在那很拘谨。
&彩&&彩&&&么爷（小姑）高兴的时候总是放大声音很夸张地叫着彩彩，双手就围过来了，么爷就比彩彩大7岁，小巧玲珑，还没彩彩高呢，一直就跟个姐姐似的，彩彩第一次用水都是么爷教的，彩彩妈妈6岁就死了母亲，很多女孩儿的事情都挺马虎。
&么爷，你寄给我的毛衣，&彩彩解开军装扣子，露出那件玫瑰红毛衣，&这花这颜色，同学都说好看！&
么爷把彩彩带到自己单位，进进出出那些同事跟看稀奇似的看着彩彩，熟一点的就直接跑过来问：&这谁呀？谁呀？&远一点的就在那相互探询，彩彩扣着个大军帽，头发那么短，会不会有人把彩彩当成男孩，当成么爷的男朋友啊？
么爷宿舍也是高低铺，十多人呢，中午大家一块儿吃食堂，饭后别人拖着么爷玩麻将，么爷就让彩彩坐她旁边看，&你是福星啊，你坐这么爷就会赢钱！&么爷很享受同事们的那些羡慕那些赞美。
么爷彩彩还跑了几次照相馆，么爷啊婶娘啊还有侄子甚至么爷的好朋友都和彩彩照了合影，么爷也穿着彩彩的军装拍了两张。
么爷也带着彩彩去逛街，这天，在一个小杂货铺，彩彩和么爷买电池，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盯着彩彩看半天，突然问：&你穿的谁的军装？&
彩彩纳闷，&我自己的呀！&
&当兵最小也得16岁，这不是你的军装。&男子很肯定。
彩彩笑了，&我就16岁呀！&
就那么一个小县城，就那么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所到之处，回头率百分之百。老是被人盯着看，开心之余彩彩觉得有点不自由，就琢磨着换掉军装，妈妈死活不同意，&你穿军装好看！妈妈就喜欢看你穿军装！&末了又补充，&你一年也回不了几天！这几天就穿吧！&
四爷也劝，&你穿军装多漂亮多骄傲啊！&
可彩彩怎么就觉得&&
唉，不过，除了军装，自己好象也没有别的什么合适的衣服。
那些亲戚差不多都跑过了，现在彩彩有空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去看看老师找找同学。
寒假了，学校的老师没几个，那个曾经给过彩彩很多帮助的英语老师已经结婚，就住在学校，对方也是本校一个老师，那个老师彩彩见过，不太爱说话，脸上长满了青春疙瘩豆。
英语老师披着外套靠在门边，脸上多少有些落寞，语气里些许无奈&&
彩彩情绪也有点受感染。
如果真的读了沔阳师范学校，如果毕业了也分在学校教书&&是否真的会象同学们悄悄议论的那样和英语老师走到一块？
算了吧，去同学那，俊荣小珍阿敏，这几个小妖精，跟她们一块最开心了，不过，她们都有点懒，学习也有点忙吧，毕竟在读高中，老是彩彩去找她们，老是彩彩骑着自行车去她们的小村庄去她们的家，她们还不一定在，&哼，以后再找你们算帐！&彩彩自个儿说了，也白说。
&彩彩妈妈就喜欢这些穿军装的男孩来家玩
一晃暑假都过一半了，这天，彩彩正和妹妹说话呢，一群小屁孩簇拥着谁来了，哦胡涛啊，这些孩子们还真是喜欢解放军！
&我今天去街上了，回来经过这里，我说进来看看啦&&&话还没说完呢，胡涛就被娟娃拉过去了，&眯眯眼，我就叫你&眯眯眼&吧，你一笑眼睛就眯得没了。&&哈哈哈哈，&胡涛乐得哟，看着娟娃那双也是笑得给眯没了的眼睛，忍不住又哈哈大笑，娟娃大门牙都没了，正在换牙呢，脸上还两酒窝，&你跟你大姐可一点都不象。&
&是啊，他们说我是从垃圾桶捡来的，又说我是从新疆抱过来的。&娟娃一本正经，彩彩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还是不信？小时候就一直说把她送人送人，结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