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突然没那种心情画画画画画久了感觉很烦躁画什么都画不好画的丑

每一次画画总是打击我的信心?初三了,任何的美术基础都没有,看见有时候幼儿园小朋友都画的都比我好,但_百度宝宝知道感觉自己不适合画画。粗心大意。却并不想放弃此事,每次动笔的时候都觉得画画好难。画完有一种成就感_百度知道
感觉自己不适合画画。粗心大意。却并不想放弃此事,每次动笔的时候都觉得画画好难。画完有一种成就感
感觉自己不适合画画。粗心大意。却并不想放弃此事,每次动笔的时候都觉得画画好难。画完有一种成就感画的并不怎么样。勉强能看。想放弃,却又不忍,毕竟自己隔三差五的画着都半年了,虽然并没有什么进步。临摹一幅画,一开始感觉很难,画了好久才能进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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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初也是这样,很喜欢画画,可是画了两三年,一直都超级丑,我不是艺术生,但高中时常常用一整个晚自习偷偷画画,画好了第二天拿给同学看,她们总是一脸嫌弃......可是我就是喜欢画啊,就算被打击,就算画不好又有什么关系?那时候我画的那么丑,还一心想当漫画家,似乎永远都不在乎别人说了什么,也不在乎那些天大的困难,只是开心快乐的努力......很不现实,很难实现,才被称为梦想吧……只有那些执着的像傻子一样的家伙,才有可能实现吧!这是我在漫画中看到的几句台词,我就这么想着,一直画,一直画,现在也能画的挺好看的了,而且现在回头看我当年的画,真是惨不忍睹,无怪乎她们都直接嘲笑我了。所以,如果你喜欢画画,就画下去,因为对一件事物有爱是最重要的,画的好不好,只是别人和自己的评判,享受画画的过程,结果并不重要。但是如果你不喜欢画画,就不要勉强了,那样大概也会很痛苦吧……
还好,现在的我就是当年的你。我的梦想是成为原画师。我会继续努力,我喜欢画画,这条路我要走下去
那你加油努力~至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梦想,不是坚持就有希望,不是努力就有结果,不是想要就能得到,虽说努力不一定会行,但不努力一定不行,只要是努力就是在前进!其实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有梦想的天使,过于眷恋枝头的安逸,永远也无法飞上天空......梦想是什么?在宇宙万物面前,这片天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是居安思危的人。每天自找麻烦,自讨苦吃,不甘於安逸。苦苦挣扎这便是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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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法国,勒阿弗尔。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捧一个暗红色的盒子,静静地站在美丽的塞纳河边。这位老者相貌并没有出奇之处,但他手中的盒子却甚是古怪,盒身上精细地雕琢着一些奇异的花纹,在它的两边,还各雕有一头威风凛凛的异兽,一个昂首摆尾,一个仰天长啸,浑身上下隐隐透着股不怒而威的王者风范,看起来,这盒子的做工完全不同于传统的西欧风格。  对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凝视了半天,老者叹了口气,轻轻地把盒子抛进了河水中。老者知道,这盒子很快就会被塞纳河带入英吉利海峡,然后进入茫茫的大海中,在许多年后,或许又会有个有缘人能够得到这个异宝,谱写出一个新的传奇。  压低了帽沿,老者转过身,缓缓地离开了河岸。没有人认出,这位老者就是欧洲的传奇人物,登峰造极的艺术大师,列奥纳多·达·芬奇。三年前,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一世重新占领米兰时,邀请这位大师赴法国定居克鲁堡,并聘为宫廷画家。到了今天,大师自觉大限将至,就执意到勒阿弗尔一行,完成了他一直以来横亘在他心头的一个心愿。  在抛掉了盒子之后,直到客死他乡,再也没有一幅传世之作从大师手中流出。  
  “哇!这回发了!”&&  “抢什么抢,这是我先看见的!”  “我先看见的!!”  “罗嗦什么?!见者有份!”  ……  “奇怪,这块平时连只野狗都懒得来转悠的地方,今天怎么那么热闹?”只见一大堆戴着安全头盔的人挤在一起像炸了窝的马蜂一般吵得沸反盈天的,朱君南诧异的喃喃自语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朱君南不由加快了脚步,凑近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今天进场开发城东花园别墅的建筑队在打地基时挖到了明朝一个大官的古墓,看工人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架势,值钱的宝贝定是不少。  突然发现了个“入侵者”,工人们立刻齐刷刷地向朱君南投来虎视眈眈的目光,甚至有两个人马上拎着搭架子的铁棍气势汹汹地吼道:“臭小子,看什么看!滚!!”  看着对方蛮横的架势,朱君南也不想和他们多罗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欲走。  “等等!”一个身材强壮脸庞黝黑的工人猛地站起来拦住了朱君南。  “你想怎么样?”朱君南紧张地双手握紧成拳。  “嘿嘿!”那个看样子是个头儿的家伙随手从地上的一堆东西中捡起一个乌七抹黑的盒子塞到朱君南的手里,龇着满口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讪笑着,“见者有份,小兄弟,你别说出去啊。”  “就用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打发我啊,你们还真够黑的!”心里虽这么想,但看着其他工人们那副如临大敌般凶神恶煞的表情,朱君南的脸上可不敢漏出丝毫不屑的神色,他装做很高兴很满足的傻冒样子乐颠颠的走了。  朱君南一离开,那帮工人又疯狂的抢了起来。  “妈的,哪里冒出来个臭小子,幸亏他识相,不然老子开了他的脑袋瓜!”  “废话少说,先把东西分了再说!我看那小子贼眉鼠眼的,没准儿转脚就去报警,赶快分!”  “我的!这是我的!”  “你都拿了那么多了,贪不贪啊你,这是我的啦!”  ……  走出一百米开外,朱君南回头看看已经走出了那群人的视线,他鄙夷地狠狠呸了一声以示愤慨。接着他掏出口袋里的那只盒子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这盒子是用最普通的黑松木做的,可能因为在地下埋了太久的缘故,盒身已经开始微微腐烂了。朱君南将盒子翻过来,一看,盒底还有字,在盒底一角用铁线篆雕刻着几个小字。这倒难不倒学美术的朱君南,他依稀辨认着,喃喃念出声“天工宝物,徐氏恭藏”。宝物?在朱君南看的古装电视剧里,一般宝物都是被珍藏在镶满珠玉的盒子里的,这么个普普通通的盒子里会装什么宝物啊?朱君南疑惑地将盒子摇了摇,咦?好轻啊,怎么还有碰撞的声音?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啊?他拣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没几下就将盒子上的小锁砸开了。打开一看,失望之情立刻溢于言表,虽然刚才已经料到他们扔给自己的肯定是谁都不要的垃圾货,但还是难抑内心的失落感,原来内装之物只是个古代用来装笔的笔盒而已。一个破笔盒干吗这么珍惜,还盒子套盒子的勒,大概所谓的宝物早就被偷换了吧。他取出外盒里面的暗红色笔盒,仔细端详,手功倒是不错,盒身精巧细致,无一处蛀点,上面还雕刻着两个神兽,一个昂首摆尾,一个仰天长啸,浑身上下隐隐透着股不怒而威的王者风范,倒也不失为一佳品,但比起刚才地上堆的其他那些金银古玩,朱君南还是略心有遗憾。  “算啦,不义之财得来也不见得是件幸事。刚好我的笔盒坏了,这盒子先拿来凑合一下也满好的。”朱君南边酸溜溜地安慰着自己,边将背包里零乱的各种笔掏出来放进盒子收进口袋,低头一看手表,天,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他忙拔腿就向学校奔去。今天可是全系出了名的古怪教授的课,那小老头儿和其他一学期难得点几次到的识相教授不一样,一点都不上路子,他每节课都会点到,只要有一次被他逮到,那任谁求情都没用,铁定被当。但奇怪的是虽然他的条件苛刻,选修他课的人数竟历年居系首位。朱君南要不是当初选课时机器故障误点了他的课,依他懒散的性格他是死也不会选这么严厉的教授的。  在路人们诧异的注目礼下,朱君南一路狂奔到校,课已经开始了。“咚-咚!”他轻轻地敲了后门两下,那是他和徐胖子约定的暗号。后门偷偷地隙开了一条缝,漏出徐胖子那张圆忽忽的大饼脸,看他一脸紧张的神色,朱君南心想,八成古怪教授又在点到了。他忙挤进教室,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屁股还没挨到凳子,教授叫到:“朱君南!”  “到!”朱君南忙一个立正,声音出奇地嘹亮。古怪教授抬眼看了看头顶正冒着腾腾热气,整个人像从水里捞上来的朱君南,欲言又止,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继续点下一个,“夏冬平!”……  呼————!好险!朱君南吁了口长长的气,一团烂泥似的摊在了桌上。  点到完毕,全勤。古怪教授那紧绷绷的脸上终于有了块放松的肌肉,他微微一笑:“这学期大家的表现不错,希望继续保持。好,我们今天的课是学习中国画的基础课程临摹。传统的中国画不讲焦点透视,不强调自然界对于物体的光色变化,不拘泥于物体外表的肖似,而多强调抒发作者的主观情趣。中国画讲求的是“以形写神”,追求一种“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感觉……”  古怪教授在那里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他对国画的精通以及他在这方面的高深造诣,众学生也正忙碌地运笔如飞记录着,而朱君南却无心听他的精彩演说,心思早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自从上次女友小柔和她偷偷溜出去游桐庐回来,被小柔妈发现之后就将小柔锁在了家里,他都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见着她了。  “也不知小柔怎样了。唉——!”朱君南喃喃地自言自语。他深知自己的女友外表柔弱,其实性情刚烈,希望她不要做什么傻事才好。  “唉———-—!”一想起最近一连串的不如意朱君南忍不住叹了一口更长的气。想他朱君南虽不是善男信女,但对众神也算恭敬,可为什么就是那么倒霉呢?  说起朱君南的身世简直就像是部苦情小说。也不知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从出生到现在,他始终被霉神紧跟着。照理他也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的父母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最早的淘金成功者之一,可他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在一次去欧洲参加产品发布会的途中意外坠机身亡,而他尚未开始的金色童年至此被划上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句号。他的小叔叔假借他的监护人名义倾吞了他父母所有的财产,而他小叔叔唯一做的好事就是把爱好画画的朱君南找人送(暂停!该说是“踢”比较确切,为了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霸占朱君南父母留下的房产,他小叔叔巴不得早日踹了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才不舍得花这么多血本呢!)进了中国风逸美院,可惜在这所被称为世界大师摇篮的名校里,他的画总是被众人唾弃为三岁孩子的涂鸦之作,而善良的教授在痛心疾首的表情之后,也只能尽职地安慰他,好好画,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但事实是,他马上被众多多才多艺的师兄弟姐妹们淹没了。但生性乐天的朱君南倒也能常常自我安慰,没关系,哪个大人物不是历经磨难之后才能厚积薄发的?诸葛亮要是没被刘备赏识三顾茅庐而出山的话,也许一辈子都在隆中种田终老呢。在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时候,有谁知道那个正高举着锈迹斑斑的铁锄挥汗如雨,整张秀气的脸被熊熊烈日灼烧得黑黝黝的酸书生将来竟会羽扇纶巾指点江山定点乾坤呢?  人不顺的时候,什么倒霉的事都会接踵而来。朱君南的感情也是一波三折,在无数次失恋后,他好不容易找了个愿真心真意跟着他的好姑娘,可小柔妈每次见他不是举着个拖把,就是一顿鞋底将他狂轰出家门。  想到这些就是揪心的痛,痛,痛!  正当愁眉苦脸的朱君南沉浸在伤痛之中的时候,古怪教授喊道:“朱君南,那你来一下吧。”  “来?来什么来?”他站起来,一头雾水地看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的教授。  “来什么?来一桶啊,你不是饿昏了吧!哈哈哈哈哈!”坐在前面的大师兄余明浩很不留情地嘲讽道。  哄——!全班立刻像捅了马蜂窝似的热闹起来。  “肃静!”古怪教授怒吼道,满头青筋暴露,突突跳动,一看就知道他的火有多盛了,“朱君南!你每次上课不是睡觉就是走神,真不知当初哪个考官花了眼放你进来的!”  “就是嘛,这种人混在我们班真是我们班的耻辱哦。”还有人不忘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  “教授,我看还是我来吧。”余明浩站起来自信地说道,同时他还轻蔑地扫视了一眼尴尬得满脸通红的朱君南,“让他临摹吴道子的《天王送子图》,八成吴老夫子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打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全班同学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朱君南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愧有美院第一才子之称,半柱香的工夫余明浩就打好了轮廓,只差着色了。  “哇!第一才子就是第一才子,果然是落笔奇伟,形神飞动,颇有“吴带当风”的气势!”  “唉,我要是能有大师兄一半的功力就乐死了。”  “看来今年的全国画坛新秀大赛冠军非大师兄莫属了!”  大家都围观着余明浩的画作,赞叹不已。教授也对余明浩微微颔首,眼露几丝赞许的目光。而余明浩更是得意得快飘起来了。  “有那么神吗?”看着众人对余明浩众星捧月的样子,被冷落一旁的朱君南满是忿忿不平。想起先前余明浩那嚣张跋扈的神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朱君南虽然画画的水平不咋的,但他天生对画有种特殊的敏感,他能比较专业客观地评论一幅画作的优劣,这也是他当初入院考试时唯一吸引考官的地方。于是他满腹不满与怀疑地凑上去,看了余明浩的画两眼,他突然惊世骇俗地扔出一句,  “空有形而神不似,实乃平庸之作!”  “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  “你这种烂水平的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艺术,会不会欣赏啊?”  朱君南的这句话犹如掉进热油锅里的一滴冷水,猛地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朱君南恶狠狠地投来了欲生吞活剥了他的目光。  “是吗?”余明浩扭头紧紧地盯着朱君南,隐忍着怒意,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那就请多多指教吧!”   看那余明浩脸上虽然挂着笑,但语气里的阵阵杀气,不由得让朱君南汗涔涔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就当为他平日对我的羞辱讨回公道吧。”朱君南心一横,指着画说道:“吴道子的画讲究的是笔不周而意足,貌有缺而神全,而你的画刻意追求完美,细节描绘过于繁复冗沓,虚有其表,真不知他们那帮人瞎捧个什么劲!”  话音落下,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似乎定时炸弹爆炸前的倒计声。  突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余明浩一把将朱君南揪到前面,指着画纸,凶狠地低吼道:“你小子满有志气的啊!想向我挑战?!要不你来画幅让我们大家欣赏学习一下?”  刹时,众人被余明浩和朱君南间那股暗暗流淌着的肃杀之气凝住了,没有人敢吭一声,只有徐胖子用他那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朱君南,心底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看那家伙的架势是玩真的了,我今天要是不画恐怕不能完整地走出画室了。”朱君南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虽然他刚才对余明浩的评画是一针见血,但要真的拿起画笔,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他还是心知肚明的。朱君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古怪教授,可奇怪的是古怪教授眯缝着眼睛,装作没看见,摆明了要作壁上观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让他们嘲笑了,就让他们再爽一次吧!”眼见求援无望的朱君南壮士扼腕般悲壮地一甩头,“画就画!”  朱君南从刚才偶得的笔盒里掏出一支衣纹笔,蘸好墨,先开始描线。他努力地镇定着自己,可握着笔的手就是不听使唤的乱颤,怎么也画不下去。看着朱君南满头豆大的汗珠和不停抖动的右手,周围的人幸灾乐祸地窃窃笑了起来,居然敢挑衅第一才子,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  已是骑虎难下无路可退的朱君南深吸了一口气,落笔作画。咦?奇怪了!平时最头疼的描线今日怎么得心应手起来了?没画了几笔,朱君南不由被手下那流畅的线条惊呆了。  “喂!怎么停了!你倒是画呀!没本事就乖乖弃笔投降吧!少丢人现眼了!”看见朱君南停下了笔,边上的人又开始起哄了。听着周围的一片讨伐声,朱君南的手又开始颤抖了。他硬着头皮,抖抖梭梭地画了一半,突然,“啪——!”的一声,朱君南竟紧张地将手中纤细的衣纹笔猛的捏断了。  “切!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都捏断了,看他刚才那胸有成竹的气势,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还是滚一边凉快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敢向美院第一才子挑战!”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在众人一片闹哄哄的讥讽声中,朱君南满脸通红的拣起桌上的断笔,黯然的离开了画室。  与众人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该是出了口恶气的余明浩却怔怔的瞪着朱君南留下的画了一半的画,不停地喃喃自语,“他居然完全掌握了古代结合百家之长的勾线十八描的技法,没有二三十年的磨砺是不可能达到这种功力的啊!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正在这时,叮呤呤!下课铃响了,众人以为呆立不动的余明浩还沉浸在对朱君南的气愤中呢,没人敢惹盛怒之下的大师兄,于是蜂拥而出教室向食堂奔去,民以食为天嘛!  而一直眯缝着眼睛的古怪教授不知何时也睁大了双眼,他凝视了朱君南的画许久,终于抛下一句,“他确实是掌握了勾线十八描的精髓。”然后转身离去,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余明浩独自呆在画室里。  余明浩呆呆地站立了许久,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拔腿狂奔出教室。  
  黯然离开画室的朱君南,满脸郁闷地在学校的回廊里走着,后面踢踢嗒嗒的一路追来一个人,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这年头除了同样备受他人的嘲笑的徐胖子会跟着他,谁还会理他。不一会儿,一只手有力的搭上了朱君南的肩膀。  “胖子,别玩了,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朱君南并未停下脚步,垂着头有气无力地继续前行。  谁知,那只手竟不知好歹的拉住了他的衣服。他立刻怒火大作,转头狂吼,“死胖子!说了我心情不好,别惹我!——咦?是你啊?”来人竟是大师兄余明浩。  “我不是已经认输了吗?你还跟着我干吗?”朱君南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的手还是紧紧地拽着朱君南的衣服不放。  “你们爽得还不够!还要再看我出丑啊!余明浩,你别欺人太盛!”朱君南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愤怒地低吼着。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丝毫不理他的怒火,只是冷冷地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你做梦!放手!”  “你不回去画我就不放!”  “TMD,你以为你谁啊?!”一肚子不爽的朱君南咬牙切齿地抬手对着余明浩的脸就是一拳。没有防备的余明浩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一道殷红的鲜血缓缓地从他高挺的鼻子里淌了出来。朱君南一见流血就慌了,忙掏出面纸边帮余明浩擦着血边嘟囔着:“你是傻瓜啊,躲都不躲。”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挨了揍的余明浩还是罗嗦着那句话,眼里竟还闪耀着些许请求的光芒。请求?!我不是看花眼了吧,肯定是看花了,桀骜不逊颐气指使惯了的余明浩脸上怎么可能有那种表情,朱君南疑惑地心想。但看在刚才白白揍了人家一下的份上,朱君南耐下性子,好声好气地回答,“我承认我当众挑衅你不对,刚才那画也是我被逼无奈瞎画的。我现在还有事,拜托你别再缠着我,OK?”说完,拔腿就开溜,要是被辅导员看到他打人,一张处分定是免不了了,不逃才是傻瓜。   “瞎画的?!”余明浩愤怒地盯着朱君南远去的背影,双拳紧握得指甲发白。  摆脱了纠缠不清的余明浩后,朱君南向女友小柔家的方向走去。挨揍就挨揍吧,反正小柔妈那点力气也出不了人命,要是再见不到小柔,他倒真是要疯了。  到了小柔家楼下,大门紧闭。朱君南四处看了看,还好她妈不在,肯定又出去搓麻将了,但不知小柔也到哪里去了。正想转身离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天籁般的轻喊:“君南!我在这里。”朱君南向后一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柔啊。但两人相距咫尺却无法亲近,小柔被她妈锁在二楼上了,下不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窗外。一看见多日不见的朱君南,小柔委屈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地直掉。看那傻丫头憔悴的样子,一定是没好好吃东西。朱君南忙掏出口袋里的德芙巧克力,对着小柔挥了挥手,“小柔,你等着啊,我给你送巧克力上来。”  “你怎么送啊?”小柔停止了哭泣,奇怪地看着下面原地跳跃做着热身运动的朱君南。  “蜘蛛侠来也!”  说完,朱君南将袖子一挽,抓着漏水管开始往上爬。  “君南,你小心点啊!”看着不停地颤啊颤的漏水管,小柔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心想着小柔,朱君南爬的速度倒是够快的,哈哈,就快够到小柔伸出的小手啦!还有十厘米,耶!忽然,  “臭小子!你给我滚下来———!!!”  一声河东狮吼把手刚碰到窗栏的朱君南,活生生地震了下来。痛啊!一阵强烈的痛感迅速从他首先着陆的臀部传遍全身。大事不妙!他揉了揉快摔成八瓣的屁股,拔腿准备开溜,却被一个重量级的中年妇女一把揪住了后领。  “还敢跑??先把我家的漏水管修好,看看都让你踩成什么德行了!”看着那女人满脸颤颤巍巍的横肉朱君南只能不停地点头称是是是。  那个身穿大红丝绸圆领衫配大绿灯笼裤,稻草似的马尾高扎,脸活像被调色板砸到,高举着一支打狗棒,恶狠狠地盯着朱君南的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丈母娘,不对,该说是未知的丈母娘。唉,他和女友舒倩柔相恋三年,但每次相会都像偷情似的,得时不时地提防不知会从哪儿钻出来准备棒打鸳鸯的她妈。想他朱君南虽称不上貌若潘安,才似宋玉,可一米八零的身高加上天天锻炼造就的一身匀称的肌肉,也足够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妹妹疯狂尖叫了。至于为何小柔的妈一见他就一幅深恶痛绝的表情,原因只有一个字,穷,若生活在古代,他这种人就被叫做不得志的落魄书生。记得那位同样穷酸长相又对不起观众的徐胖子在第N次求爱失败之后,顿悟:No money, no girl, nothing!!! 没钱就没女人,一无所有。  “朱君南,你小子给我好好听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不会再让小柔见你的。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她,我就先打断你的狗腿再报警!”小柔妈噼里啪啦一顿狂轰乱炸得朱君南晕头转向,只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合着。  “君南,你没摔伤吧?”亲眼目睹朱君南被她妈以狮吼功从二楼震下的全过程,现又身险囹圄的小柔,紧张得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朱君南抹了抹满脸的水,也不知道是六月天太阳烤出来的汗水还是小柔妈喷的口水,抬头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宝贝儿,没事,别担心,我强硬着呢。”天知道他腰疼得都快断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影响他和小柔的“幸福”生活。  “你叫我女儿什么?!!”听到朱君南亲昵地叫小柔宝贝儿,她妈快气炸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啊!朱君南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的身高,要知道被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六体重高达一百八十斤的肥女人吊着领子可实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咳咳,他快要被勒死了。  “妈,你就放了他吧!”小柔苦苦地哀求着她妈。  “你给我闭嘴!!!进屋去!”小柔妈恨铁不成钢地痛骂着没出息的女儿,“吴市长的公子多好,长的是一表人才,身世又好,家财万贯,佣人成群,更重要的是对你一片痴心,真不知你让这穷小子迷了什么心窍,居然拒绝了人家的求婚!”想到那颗被小柔扔回去的闪闪发光的5克拉的求婚钻戒,她妈心疼的恨不得活活掐死手中的男人。  真是晕倒,如果那个满脸坑坑洼洼,三角眼,朝天鼻,蛤蟆嘴的家伙能被称为“一表人才”的话,那我朱君南就可算是“旷世美男”了。真不知小柔妈那天圆地方的眼睛是怎么看的!而且,那家伙仗着老爸有权有势,从小除了惹猫斗狗,打架滋事之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前段时间还因为调戏新来的女老师差点被开除学籍,幸亏他爸动用了省厅里的关系,才把事情暂时压下。这么个臭名昭著的家伙竟是小柔妈眼中的“乘龙快婿”,天理何在啊?!  “阿姨,我对小柔的一片真心可是日月可鉴啊!”被勒得快翻白眼的朱君南做着垂死挣扎。  “真心?我呸——!!!”小柔妈满脸鄙夷地狠狠呸了朱君南一顿,害他差点被满头满脸的口水淹死,“你有带游泳池大花园的别墅吗?你有跑车吗?你有百万资产吗?你有5克拉的大钻戒吗?这年头,真心值几个钱?你就抱着你的真心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妈,我和君南是真心相爱的,你要非逼我嫁给吴好财那白痴,我情愿去死!”小柔拉着窗框哭的满脸是泪。  看着女儿一脸决绝的表情,小柔妈不由紧张起来,万一女儿真的出事,那她住洋房开跑车天天点钱的美梦岂不就泡汤啦,再说毕竟虎毒不食子嘛。不过不愧是在牌场上打滚多年的人,她眼珠一转,心生一计。  “你们真心相爱是吧,行,朱君南,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送来两百万彩礼,我就把小柔嫁给你。否则,你就给我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而小柔,你就给我乖乖地嫁给吴公子!”  “哇!你没搞错吧?!”朱君南瞪大了眼睛怪叫道,“阿姨,你不会这么大把年纪还看偶像剧吧?你以为每个人都能成为杉菜啊?你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臭小子!什么叫‘这么大把年纪’?你敢说我老!!!”谁要是不小心碰到女人年龄这个高压线准被烧个焦黑,尤其是那些喜欢老黄瓜刷绿漆的女人,更是视此为大忌,可怜的朱君南刚好很不幸地被高压线绊到,而他的下场就是一个响亮的爆栗迅速在他的额头开花。  “哇!好痛啊!”朱君南吃痛的捂着额头,这个胖女人的手劲还真大,“诚实也犯法啊!”  “谁要你这么多嘴!”小柔妈松开紧抓着朱君南领子的手,心疼地看了一眼刚才弹朱君南时蹭掉了一小块艳丽的指甲油的中指甲,抬头,眼露凶光,咄咄逼人地凑近朱君南,“我就是爱看偶像剧,就是想和杉菜妈妈一样让女儿嫁入豪门,光耀门楣,你能怎样?!有本事你倒让自己变成道明寺啊!难不成你想让我和女儿陪你喝西北风啊!痴人说梦!”  “你——!”朱君南一时气结。  “你什么你!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没钱混个屁,难道你的父母没教导过你吗?”小柔妈刻薄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妈——!”小柔惊呼,这可是朱君南心中的隐痛啊!  愠怒!朱君南此时唯一的感觉。他双拳紧握,眼中迸出点点火花:“你以为把女儿嫁给吴好财那种仗势欺人的混蛋就是幸福吗?你以为我不能有钱吗?两百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用几个两百万来砸你!”  “哼哼!那你倒是先拿个两百万来砸我试试啊。”小柔妈一脸不屑的冷笑,“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两个月内给我送来两百万彩礼,我就把小柔嫁给你,再加向你叩拜认输!朱大少爷!”  “好!一言为定?!”气愤至极的朱君南未经仔细考虑立马答应了唯一的机会。  “一言为定!!!”小柔妈答应得够豪爽。其实她心里乐的喜刷刷的,朱君南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拿出两百万呢,她这么说只是为了稳住女儿罢了,到时候,他拿不出钱只能自动消失,而小柔也只能乖乖的嫁给吴好财。哈,她似乎已经感受到巴黎浪漫之都的柔情和加州海岸阳光的亲抚了。  和小柔妈激掌约定完,朱君南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抬头自信满满地对楼上的小柔说:“宝贝儿,好好养着,你就等着我的花轿吧!”  这回,小柔妈倒没因对他对小柔的昵称而暴跳如雷,也许她还沉浸在她美好的金色幻想中呢。  而小柔呢,只是傻忽忽地望着朱君南,呆呆地一句话都不说。  走出小柔家两百米远,朱君南才彻底清醒过来。天!我做了什么蠢事啊?两百万?!!二后面加三个零对我而言就已经是笔巨款了,要七个零,那是什么概念啊?!去做苦力?只怕我做到腰弯背驼老眼昏花也凑不到一半的数。去卖血?就算把我的血抽光也不够啊。还是抢银行来得快些,但只恐怕还未等我来得及点钱,我就得和我亲爱的小柔永远说拜拜了。  朱君南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满脑子都是钱!钱!钱!不知不觉走到了西环公园和小柔初识的大榕树下,想当年,小柔主持的英语角是他们整个区人气最旺的,她恬美的容貌,漂亮的口语,独到的见地使外区的英语爱好者都纷至沓来。当然其中很多人是奔着一睹佳人风采而来的,朱君南就是其中之一,一见小柔朱君南就被深深地折服了,原本存着的砸场使坏的心荡然无存。一次英雄救美被前来捣乱的一群小混混打得面目全非之后,小柔成了他的女朋友,想起来他连做梦都咧着嘴偷笑。但现在温柔可人的小柔居然要嫁给吴好财那头恶狼,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得几欲疯狂。老天啊,你就扔个两百万下来砸死我吧!  朱君南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美院,推开宿舍的门。见鬼,那个打不死的余明浩竟坐在他的宿舍里等他,而没骨气的徐胖子是一脸恭敬地站在桌旁。  “你在这里干吗?不已经向你道歉了吗?难道你还想讨回那一拳?”朱君南懒得和他多罗嗦,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什么?你打了大师兄?!”徐胖子一脸惊讶地高叫道,忙盯着余明浩的脸左看右看,“大师兄,你有没有受伤啊?”  “你给我回去把刚才剩下的画画完!”余明浩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满脸掐媚的徐胖子,站在朱君南的床边继续对他重复上午说过的话。  “不画!”朱君南整张脸陷在枕头里,头都没抬,懒洋洋地闷声回了一句。  “只要你肯画,条件你开!”余明浩还不死心。  “那我要一千块,你肯给吗?”  “没问题!”余明浩爽快地掏出了皮夹。  “什么?!”朱君南听到余明浩的回答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不敢置信的叫道,“你说真的?”  “真的。”  “先把钱给我!”  “好。”说完,余明浩飞快地从皮夹里刷刷刷数出十张毛主席,递给了朱君南。别说朱君南看着手中的一叠钱呆了,一旁的徐胖子更是把胖乎乎的手探啊探地直想去摸余明浩的额头有没有发烫。  “钱已经给你了,可以走了吧。”  “走就走!”朱君南将钱塞进兜里,乐呵呵地跟着余明浩向画室走去。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哪,这傻瓜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我朱君南的画啥时也这么值钱了,管他呢,反正钱已经到手了,就算画几笔让他乐乐也无所谓啦。  一路上,两人各有所思,默默地走着,一句话都没说。到了画室,余明浩指着桌上未完的画,说道:“开始吧。”   “好!”朱君南顺手拿起画边一支崭新的衣纹笔,继续上午的画。  “咦?怪了。怎么没有上午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啦?”画了没几笔,朱君南奇怪地看了看手中的笔,竟是湖州特贡,照理说这么好的笔应该是画者的得力助手啊,“管他呢,反正我的画一直都不咋的,再好的笔到我手里也是糟蹋。看在银子的份上,就满足这个疯子吧。”朱君南心想着,手上的活儿也丝毫不停顿,不一会儿就将轮廓画好了。  “画好啦。要不要我再着色?”朱君南换起一支狼毫斗笔问道。怎么说人家也花了一千块钱捧场,自己总得“敬业”一点吧。  “朱君南,你耍我是不是?!”余明浩红着眼一把揪起朱君南的衣领,“拿出你的真实水平来!”  “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啊,看在你的一千块的份上,我画得可比交给教授的作业还认真多啦。”朱君南一脸莫名其妙地推开了余明浩,装作气呼呼地走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万一余明浩反悔了,到手的一千块可就飞了啦。  余明浩呆呆的看着朱君南画的画,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不停地喃喃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这决不可能!”。朱君南上午的画虬劲有力,画中人物是衣袂翻飞,大有清风拂面的感觉,气势甚是磅礴;可刚才的画粗枝大叶,有气无力,简直就像是一个绘画初学者所画。  “难道朱君南那家伙也想参加全国画坛新秀大赛,所以平时故意隐藏实力,让我轻敌?”冥思苦想了许久的余明浩终于得出了结论,他冷冷的一笑,“那就走着瞧吧!哼!”  
  朱君南一路哼着小曲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乐颠颠地回到宿舍,一推门,徐胖子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死胖子,吓死人啊!”朱君南一把推开眼前的超级放大脸,一屁股坐在桌旁,打开桌上的可乐喝了起来。  “你画完了?”徐胖子疑惑地问。  朱君南对他一扬可乐,轻松地说:“对啊,画完了。”  “那余明浩真的给了你一千块啊?”徐胖子不死心地追问,满脸怀疑。  “废话,你当时不也亲眼看见我把钱都揣兜里了吗?”朱君南没好气地白了徐胖子一眼。  “你的画竟值一千块?” 傻忽忽的徐胖子喃喃地重复了几遍之后,突然狂笑了起来,吓得朱君南一口可乐喷了他满脸。  “哈哈哈哈哈!朱君南,你的画要是值一千块,那胖子我岂不是要发啦。我的绘画课成绩哪次不比你高十几分啊!”徐胖子顾不得擦脸上的可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你敢对余明浩开一千块的价吗?”朱君南的话生生地噎住了徐胖子的笑声。  “嘿嘿。不敢。”一提余明浩,徐胖子马上就没底气了。余明浩大师兄的称呼可不是白得的,他除了画艺了得,年年都获院特等奖学金之外,据说他有个哥哥还是混黑道的,颇有势力,平时在学校人人对他敬畏不已,只有朱君南有时会不要命地跟他开火。  “得,既然白捡了一千块,好兄弟我也是不会忘了你的。走,请你吃好的去。”朱君南义气地拍拍徐胖子,揽着他的肩膀向外走去。  “我要吃三个巨无霸,五对香辣鸡翅,两包薯条,再加两杯大可!”  “你个没志气的家伙,肯得基在你眼里就算好的啦?哥们带你去帝皇阁搓一顿。”  “啊?真的啊?君南,你真是太可爱了!”  “少恶心,死胖子,把你那毛茸茸的爪子拿开!”  “嘿嘿。”  ……  两个人嘻嘻哈哈一路打闹着去分享朱君南的“劳动成果”了。  “呃——!”酒足饭饱之后,徐胖子摸着提溜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对了,君南,怎么很久没看见你和小柔在一起了。你们吵架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朱君南正为这事郁闷的慌呢。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别提了,她妈给她请了病假,把她锁家里了。”  “哼,看她妈那势利的样儿就知道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吃了朱君南一顿美餐之后的徐胖子倒变得和他同仇敌忾起来了。  “你别乱说啊,怎么说她也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朱君南拿筷子狠狠戳了徐胖子正偷偷抓向一只红闷猪蹄的肥手一下。  “啊——!”徐胖子立刻吃痛地一声惨叫,边揉着红起来的手背,边委屈地说:“人家这还不是为你报不平嘛!”  “唉,她妈要我两个月内送过去两百万的彩礼,不然她就把小柔嫁给吴好财那个白痴!”朱君南垂头丧气地说道。  “什么啊?!两百万?!!!小柔妈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啊!她怎么不干脆说要台印钞机啊?”徐胖子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桌上了。  “胖子,你有没有钱借我?”急昏了的朱君南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就开口借钱。  “嘿嘿,两百万没有,两百块倒是有。这是我下半个月的生活费,要不你先拿去吧。”徐胖子不好意思地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递上。  “算了。我随口说说的,你还是收着吧。”朱君南有气无力地推开了徐胖子的手说道,区区两百块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抵个什么事儿啊。  “啊?你不要啊?那就算啦。”徐胖子忙将钱塞进了口袋,收的动作比刚才掏的动作要快上几倍。友情诚可贵,肚子价更高嘛。要徐胖子这种吨位的家伙半个月嚼馒头干,那可比让他死还难受,他也就一时兄弟义气而已。  “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为刚才手收得太快而略心有内疚的徐胖子忽然想到了前两天在学校布告栏里看到的海报。  “还有什么比抢银行更好的办法吗?”朱君南已经几乎绝望了。  “我看到学校贴的海报上说,为了鼓励更多的年轻人研究丹青艺术,今年的全国画坛新秀大赛据说奖金高达一百万呢!如果你拿下大奖不就完成小柔妈一半的任务啦!”徐胖子兴奋地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朱君南激动得蹦了起来。但下一秒,他就立刻被徐胖子接下来的话给砸得垂头丧气了。  “不过依我看,照你的水平是连进预选班都没希望的。”徐胖子上下打量了几眼朱君南,最终摇了摇头他的大脑袋。  “死胖子!那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吗?!”朱君南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对着徐胖子晃来晃去的脑袋就是一狠筷子  “别火啊!”徐胖子忙吓得安慰要吃人的朱君南,连隐隐作痛的头皮都不敢伸手去摸了,话头一转,“教授不是说了嘛,天道酬勤,如果你好好努力说不定一个月后会有奇迹出现呢。”  多么苍白无力的劝话,谁听都知道这是瓶腻得变味的万金油,但已经无法可想的朱君南倒听了进去。他心存侥幸地想,说不定老天爷突然打瞌睡,奇迹还真的在我身上出现呢。反正已无路可走,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说做就做,朱君南还真的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古怪教授去了。徐胖子倒是苦了一张脸,他随口说说,安慰安慰朱君南而已,想不到他还真当回事儿了。这回古怪教授可要气得脑溢血了,阿弥陀佛吧!由于不想受池鱼之殃,徐胖子借口说吃多了撑得肚子疼先溜回宿舍了。  到了古怪教授的办公室门外,朱君南来回踱了不知多少遍,就是没勇气敲门。让那小老头儿嘲笑倒是小事,就怕他以为自己耍着玩儿一怒之下把自己当了,那才叫惨了。向左走,向右走,向左走,向右走。可怜教授门口的那群蚂蚁无辜遭受无妄之灾,得东闪西躲着一个没事跑到这里踩着玩儿的疯子。  正当朱君南不停地来回折腾教授办公室门口的蚂蚁时,门开了。正是古怪教授。  “古—哦不,张教授好。”朱君南一紧张差点直接喊古怪教授了。  “朱君南,是你啊,有事吗?”古怪教授语气难得地好,面色和蔼,一如见到余明浩般。  看着古怪教授难得对自己露出的笑脸,朱君南的心里不觉有些发毛。  “张教授,我——”朱君南嘴张了半天,就不知怎么开口。  “进来说话吧。”张教授把朱君南让到办公室里,边倒水边说,“我正好要找你们的辅导员联系你呢。”  朱君南受宠若惊地接过教授递过来的水,更是紧张得话都不敢说了。心想,不会是余明浩那小子告状我坑他,教授要找辅导员修理我吧?可干吗还这么客气,倒什么水啊。  朱君南在那里天人交战着,紧张得是手心出汗,但古怪教授却端坐下来,对着朱君南又是微微一笑:“你别紧张,你大概是想来向我道歉的吧。”  原来不是为了余明浩的事啊,朱君南吊起的心放了下来。古怪教授真是聪明,他怎么知道我要向他道歉以挽回以往他对我的恶劣印象,期望他破格准许我这个三脚猫参加全国画坛新秀大赛的?朱君南疑惑地心想道。(按照美院历年选拔参赛选手的规矩,各科考试成绩平均分没有90分的话是没有资格参加预选的。而朱君南虽然在小柔的督促下,其他成绩勉强拿得出手,但古怪教授的绘画课他每次考试只能拿60分,没准儿还是教授好心送他及格的呢。)  “我知道你和徐至谦(就是徐胖子)的关系比较好。”教授慢条斯理地说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君南心想,我的道歉关徐胖子什么事啊?但他也没那个胆子反驳教授,只好点头:“恩,是的。”  “但你也不能总让徐至谦帮你做作业吧!”  一阵凉风擦过朱君南的头皮,就是傻瓜也听出了教授语气里的微微怒意,朱君南忙解释道:“也不是‘总’,偶尔,偶尔而已。”  “还敢说‘偶尔而已’?!”古怪教授气愤地推了推眼镜,“要不是今天上午余明浩和你斗气,你亲自画了一幅画让我看出了你和徐至谦的欺上瞒下,我还一直让你们这两小子蛮在鼓里呢!”  惨了,朱君南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怎么一拨一拨的人都跟我的画卯上了,我知道我的画艺烂,但也不至于这样四处受折磨吧。看来请求参赛的事要泡汤了,这门课也等着下学期重修吧。(中国风逸美院有个很没人性的规定,凡是本学期选修的课没通过,下学期不得选修其他课程,必须重修此课,直至通过,否则选修课的学分做零分计算。)  朱君南正灰溜溜地等着教授的一头劈头盖脸的痛骂,谁知教授不怒反笑了:“也好,这正好让我发现了你这匹懒惰的黑马。”  “黑马?古怪教授竟称我这个三脚猫是黑马?我没听错吧?”朱君南不敢置信地低声自语。  古怪教授还以为朱君南正在低头悔过,也没注意他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以后能勤奋点,别再让徐至谦帮你做作业了。看了你上午的画,虽然才半幅,但那恢弘如流的气势和细腻到位的笔触与你往日交上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截然不同,让我也不由得对你刮目相看啊。”  不等朱君南开口解释,古怪教授继续兴奋地说道:“小伙子,好好努力,你的前途无限啊,别让你的才华白白浪费了。我已经决定明天将你的名字也上报到大赛预选组去。别终日跟徐至谦瞎混了,多练练画,有问题随时欢迎你到办公室来找我。” 边说古怪教授边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今晚还有个讲座,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教授满怀信任地拍了拍朱君南的肩膀,拎起笔记本电脑急兜兜地下楼去了。  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竟可以参赛了?意外顺利获得参赛名额的朱君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教授这么看得起自己,回想起刚才教授对自己的殷殷期盼的神情,朱君南的心里膨胀起一股热情,眼眶不觉微微有些湿润,平日自己也太放肆了,真该死,太对不起教授他老人家了。但,古怪教授他干吗总说是徐胖子帮我做作业啊,他也不过就帮我交了两幅画作而已。嗨,管他呢,反正目的达到就成。  
  心愿达成的朱君南乐颠颠地跑回宿舍,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胖子。推门一看,徐胖子正姿势难看仰天八叉地躺在床上抓着大把大把的薯片往嘴里塞。  “死胖子,你刚才不是说吃得撑得肚子疼吗?”朱君南一个降龙十八掌过去,眼看就要重重地拍在徐胖子那像怀了五个月身孕的大肚子上。徐胖子忙滚下床,鼓囊着两边的腮帮子,肥肥的手指直指着朱君南的鼻子,含糊不清地骂道:“朱君南,你要打死人啊!我人胖,饿得快不行啊?”  “你再这么吃下去,总有一天胖得连宿舍的门都挤不进,你就睡走廊让蚊子抬走吧!”朱君南一把夺过徐胖子手中的薯片罐,抛了一片在自己嘴里。  好吃如命的徐胖子这回竟忘了从朱君南手中夺回美食,看着朱君南一片一片地往嘴里抛薯片,他呆楞住了:“朱君南,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干吗?”朱君南好整以暇地白了徐胖子一眼。  “你不是最讨厌薯片,总说这是垃圾食物,你现在怎么净把垃圾往嘴里塞啊?”  “死胖子,你才是垃圾桶勒!大爷我今天心情爽,与民同乐不行啊!”朱君南又扔了最后几片薯片在嘴里,把空罐子还给徐胖子,然后拉了条毛巾摇头晃脑地哼着“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跟着希望在动……”端着脸盆去楼下公共浴室洗澡了。  “爽什么爽,八成刚才被古怪教授血喷了一顿,悲极生乐吧。”徐胖子把手中的空薯片罐子狠狠地扔进垃圾桶,从桌底下拉出一只特大号的超市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地满塞着他刚从超市疯狂血拼回来的零食。他探头搜索了一阵,拿出一大块巧克力和一大包爆米花,爬上床又吧唧吧唧地开吃了。  第二天一早,学校的布告拦那里挤得是人山人海的。原来是公布参加全国画坛新秀大赛预选班的名单。虽然昨晚教授说会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但朱君南还是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真想亲眼看看,但看那群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样子,怎么挤得进去?朱君南瞅了瞅旁边抓着个大肉包吃得正欢的徐胖子,灵机一动,有了,他一拉徐胖子,手臂友好地挽住他的脖子:“胖子,是不是好兄弟啊?”  “干吗?”徐胖子紧张兮兮地侧头看了朱君南一眼,每次朱君南一提这个问题准没好事儿。  “呆子,别一脸我会害你的小样儿!” 一看徐胖子那满脸怀疑的表情,心虚的朱君南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头贴,“不过就借你的身段开个道儿,看看名单上的名字罢了。”  “看什么看啊,又不会有你的名字!”徐胖子学着朱君南平时鄙视他的样子,白了朱君南一眼。这么大热的天,谁愿意去贴热烧饼啊。  “两个巨无霸!挤不挤?”看徐胖子那一脸坚贞的死样子,朱君南只好用美食来诱惑他了。  “不挤!”  “三个!”  徐胖子犹豫地看了看朱君南。  “加一杯大可,再多没了啊!”  “再加一包大薯。”徐胖子终于抵不住诱惑地舔了舔嘴唇。  “成交!”  话音刚落,徐胖子马上变节投降,迅速地向布告栏挤去。被徐胖子挤到一旁的人群,恶狠狠地骂着,“死胖子挤什么挤,又没你的名字!”但他们也奈何不了相扑选手吨位级的徐胖子,只能在被他挤得快倒地前乖乖地让开条道儿。  “余明浩,夏冬平,张开俊……”徐胖子一个接一个地报着布告栏上的人名,忽然他像被蝎子扎到似地狂吼一声,“我的妈呀,朱君南?!”  “妈什么妈?!不长眼的死胖子!难不成你还以为是你的那个狐朋狗友朱君南啊,肯定是大一来的新生吧。就凭他那烂水平能参加预选,我就从学校后面的臭水沟跳下去!”刚才徐胖子挤路时惨遭他的肥脚踩了一下,夏冬平是一肚子的火,他没好气的骂道。  嘿嘿。夏冬平,那你就等着亲吻臭水沟里的烂泥香吧。朱君南暗暗地偷笑着。  报完名字,徐胖子气喘吁吁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又是被周围的人一顿臭骂。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满头大汗地跑到朱君南那里,奇怪地看着气定神闲的朱君南:“刚才我没看错吧?怎么会有你的名字呢?”  “有我的名字又怎么啦?大惊小怪。”朱君南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让徐胖子甚是惊讶。  “难不成他们打错了,还是真像夏冬平说的是大一的新生啊?”徐胖子疑惑地自语。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怀疑地将朱君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猛地爆出一句:“你不会昨晚去恐吓古怪教授那小老头儿了吧?”  “收起你天真的想象力吧!”朱君南赏了徐胖子的大脑门儿一个爆栗子,然后把双手捧在胸口,故作陶醉状地说,“古怪教授被我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和厚积的潜质打动了,因此他决定好好地培植我这颗未来的艺术之星,不行啊?!”  欣赏完了朱君南那恶心的表情和话语,徐胖子的肚子里是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呕出来。  “走吧,先吃早饭去!”朱君南推了呆若木鸡的徐胖子一把,往食堂走去。  一路上,徐胖子是不停的唧唧歪歪地追问朱君南到底怎么回事,“好兄弟,告诉我啊,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我,太不讲意气了吧?”而朱君南却是难得一脸严肃地沉默不语。他心想,这回老天爷算是睡蒙了,竟让他误打误撞进了预选班,但到时候测功底,他一画画不就让人笑死了吗?没准儿好心的教授还得背上受贿的恶名。唉,好戏就要开场了。  晚上七点,预选班第一次集中。  接到教授通知的朱君南是坐立难安,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上课像丢了魂儿似的,吃饭也只是机械性地往嘴里扒拉白饭,而那菜么刚好挑了总填不满肚子的徐胖子。  吃完晚饭回来,朱君南只是呆呆地把下巴墩在手背上,盯着闹钟上滴答滴答做着周而复始的圆周运动的两根指针。“嗒!”地一声响,徐胖子头伸过去一看,指针指向六点半,而整整盯了闹钟一个半小时的朱君南,呼啦一声站了起来,把正想提醒他的徐胖子吓了一大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只能豁出去了,如果连这次机会也放弃,那自己只能在午夜梦回时拥抱美丽可人的小柔了。要相信奇迹,相信奇迹!他边安慰着自己,边将一把笔胡乱地塞进笔盒,背起背包向画室进军。  到了画室,教授还没来,但画室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他们一见朱君南,还以为他走错了夜自修教室,瞄了他一眼,又转头继续他们的话题。  “哎,你们说今年的大赛谁拔得头筹的可能性较大?”  “除了余明浩还有谁?全国就属我们学校最有名气,而我们这里的第一才子又是余明浩,他不得大奖,才奇怪了勒。”  “我看不见得,听说今年的总评委是国画界的权威李木石,他应该对国画比较钟情,我看还是擅长画中国画的张开俊得胜的可能性较大。”  “唉,说到底我们只能是陪练的。”  “满足点吧你,你以为陪练的资格每个人都有吗?能由古怪教授亲自开小课,多少人做梦都想啊!”  “那倒也是。”  ……  看那帮人当自己不存在,朱君南也没准备搭理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余明浩和夏冬平也来了。看见朱君南,余明浩微微一楞,但他冷冷地心想,你终于忍不住出现了,原来你平时一直在装熊,还真让你给骗了,咱们走着瞧。这时,那总跟余明浩一个鼻孔出气的夏冬平不怀好意的晃了过来。他往朱君南身边一站,气势凌人地讥笑道:“朱君南,你不会傻忽忽地以为早上布告栏里的名字是你吧?你还是乖乖地回宿舍看你的言情小说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不知何时注意到了这边的好戏,夏冬平的话直让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的。  被夏冬平的话激怒的朱君南,涨红着脸,愤怒地回应:“你小子别看不起人!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跟班的角色,拽什么拽!你就等着给我乖乖地跳臭水沟吧!”  “你小子欠教训是不是?!”夏冬平最忌讳有人说他借余明浩狐假虎威了,朱君南的话着实触到了他的痛处,他跳起来就是一拳直挥向朱君南的脑袋。但朱君南也不是白练的,他敏捷地一闪而过,反手制住夏冬平的右手,跟着一拳随风而至。  眼看那一拳就要重重地落在夏冬平那张总引以为傲的脸上,不知谁喊了一声“教授来了”,众人立刻规矩地回归原位坐好。朱君南也生生地收住了拳势,只危险地在夏冬平的右脸侧过以示警告。  “开始点到。”古怪教授象往常一般拿出名单点到。  “余明浩。”  “到!”  “张胜群。”  “到!”  ……  等点到朱君南的名字,他故意很大声地喊了声“到!”并朝转过来看他的夏冬平努了努嘴,轻声地说了句“跳臭水沟去吧!”可夏冬平也不是好唬的,他不屑地朝朱君南做了个点钱的手势,意思是朱君南八成向教授塞钱了,不然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混进预选班。  点到完毕,全勤。古怪教授招牌动作似的推了推金边眼镜,徐徐地说道:“首先恭喜各位能参加全国画坛新秀大赛预选班,这说明大家离成功近了一步。今天要大家集中的主要目的是测功底,根据你们各自的特点以制定相应的指导方法,希望各位同学尽心尽力地画出自己的最高水平。”  “好!”教授的话让大家不觉兴奋了起来。  “要检验一个画者的水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他的画作中边线的勾勒和对细节的处理以及他对范作精髓的汲取与挥发,今天你们随意挑选一幅名作进行记忆临摹,所谓记忆临摹,就是不看范作凭记忆作画,这也是对你们基本功的考验。”古怪教授严肃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请大家抓紧时间。”  明确任务后,众人不敢再交头接耳了,纷纷铺好画纸,拿出各类画笔,开始作画。  朱君南面对着眼前的白纸,真是有苦难言。画吧,肯定要被那群人给哄出去了,也对不起教授;不画吧,那帮人更不会放过自己。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教授走了过来,他奇怪地看了看朱君南面前的白纸,问道:“你还在构思吗?”  “呃——,是啊。是啊。”朱君南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抓紧点吧,有时间限制的。”教授好心地提醒道。  画就画吧!朱君南牙一咬,心一横,从随身带的笔盒里拿出笔来开始作画。他心想,既然昨天教授和余明浩对我的《天王送子图》那么感兴趣,我就还画那幅画吧,说不定能为我带来好运呢。  开卷虽难,但一下笔,朱君南突然发觉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又来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忙顺着那感觉飞速作画。不一会儿,别人还在埋头奋斗的时候,他都已经略微敷色完毕了。(因为吴道子的画风非常随性,敷色比较简淡,甚至不着色,如果提早画完的朱君南再给它画蛇添足地画满花花绿绿的颜色,那才是傻了。)  “好,时间到。”随着教授的一声令下,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画笔,“下面请大家依次将画作贴到前面来。”  几个自知画画水平不是很冒尖的人,抢先将画贴到了前面,免得别人的优作先贴了,自己倒不好意思再献丑了。接下来是几个自恃清高的学生,像夏冬平之流,慢悠悠地等别人贴得差不多了,再把自己的画贴上去。不过,说实话,他们不愧为美院的高才生,画画的水平确实了得,他们将画家的范作精神发挥地是淋漓尽致,直逼原著。他们每贴一张,周围的人就“哇”一阵,等到余明浩和张开俊把画好的画贴上去的时候,小小的画室的房顶都要被那些人的“哇”声给掀翻了,而他们两人脸上的骄傲神情更是毫不掩饰。  “咦?怎么还缺了一幅?”不知谁喊了声。众人扫视了全部的画上的名字一眼,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还坐在角落里的朱君南。  夏冬平朝着朱君南嘿嘿一笑,一脸奸险:“不是有人说要我跳臭水沟的吗?你倒是把你的大作贴上来让我们大家欣赏欣赏呀!”  “就是,让我们好好学学嘛。别那么吝啬呀,说不定我们大家还陪着夏冬平一起跳呢。”有人更是添油加醋了一句。  话里的弦外之音再明显也不过了,碍着教授在场大家也不敢笑得太放肆,但有几个人已经是忍着笑得脸都快抽筋了。  朱君南也没反驳他,拿起桌上的画,蹭蹭蹭几步走到前面,把画一贴。刹时,刚才还人声鼎沸的教室突然熄火了,众人像看见了天外飞仙一般瞪大了眼睛盯着朱君南的画,脸部表情也是各不相同。其中,余明浩是满脸的失落,而夏冬平的脸则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教授满意地指着朱君南的画说:“恩,真不错!大家来欣赏这幅画,整幅作品行笔磊落,挥洒自如,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作者很好地把握了吴道子画作的精髓,技法首重线条和用笔,笔势夭矫,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线条流转随心,轻重顿挫合于节奏,以动势表现生气,充分表现了内在的精神力量。实乃一佳作啊!”  教授话音刚落下,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朱君南,又看看画,终于忍不住将憋了很久的“哇”给喊了出来。  在众人的狂呼声中,朱君南朝刚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哑口无言的夏冬平看了一眼,揶揄地笑:“跳之前,记得戴好防毒面具啊,免得臭气中毒啊!”看着夏冬平那尴尬的表情,朱君南得意得不行,哼!终于出了口恶气,朱君南觉得从来没这么爽过。  接下来是教授对其他作品的讲评,但朱君南已经没心思听了。虽然报了夏冬平的一箭之仇,但他心里明白,刚才并不是他真的很强,而是他作画时那股神奇的力量在指引着他。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是在天堂的爸妈保佑他?但那感觉为什么时灵时不灵呢?  
    朱君南被那种奇怪的感觉缠了一夜,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而他站在阳台上吹一夜冷风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了床了,于是他让徐胖子帮他请了半天假。  一到中午吃饭时间,徐胖子就火烧屁股般风风火火地撞开宿舍的门,猛地冲到朱君南的床前,用力地摇醒睡得云里雾里的朱君南,边摇还边在朱君南的耳边连珠炮似的狂吼:“朱君南,醒醒啊!听说昨晚你画了幅被教授赞为吴道子再世佳作的画啊?是不是真的啊?我的耳朵没问题吧?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仙药啊?”  被从好梦中惊醒的朱君南恨得一脚朝徐胖子的大肚子踹去,恶狠狠地骂道:“死胖子,我刚做梦到抱着小柔你来捣什么乱!滚!”  徐胖子一边揉着中招的大肚子,一边不死心地追问:“到底是不是啊?你连好兄弟都瞒着,太没意气了吧。”  “不错啊,我是画了幅让他们赞不绝口的画啊。”朱君南得意洋洋,继而他又追问徐胖子,“夏冬平那家伙今天有没有跳臭水沟啊?”  “他干吗要跳臭水沟啊?他今天上午一直好好地呆在教室里啊。”徐胖子被问得是一头雾水。  该死的夏冬平,早知道你这么耍赖,昨晚就把你摁进臭水沟里去了。朱君南咬牙切齿地暗骂。  “但我也人听说,你昨晚狡猾地先偷偷印好了原本,然后再假装新画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徐胖子是一幅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怎么回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呢,难不成要我神乎其神地说突然天降文曲星襄助,还是坦白说是受一种奇妙的感觉指引啊?朱君南开始感到头疼了,随便哪种答案都会招来大盆的口水啊。于是,他只能故作神秘地对徐胖子一笑:“天机不可泄露,等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  说完,朱君南逃也似的挣开徐胖子的手,飞快的溜走了。跑出50米远,他回头看了看,还好徐胖子没追过来,他抹了抹满头的汗珠,心想,现在去哪里呢,宿舍是肯定不能回了,缠人的徐胖子还在那里候着呢。学校?算了吧,经过昨晚的事后,还不知沸腾成什么样子了呢。反正今天下午是社会实践课,不去也没关系,那就再消失半天吧,省得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对了,不如去小柔家吧,她妈虽说要我拿出两百万才允许我们在一起,但她总不能干涉我们正常的见面吧。  心想着小柔,朱君南就一路狂奔,向她家冲去,连自己脚上还圾拉着那双快断底的拖鞋都没在意。  跑到小柔家门外,朱君南一眼就看到了吴好财那辆刺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他恨不得捡起脚边的石子为它再画上几朵大花,但想归想,他才不会傻得给自己找麻烦,那动辄花费几十万整容的名贵跑车可不是他这种人玩得起的。  “呵呵呵呵,吴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总是让你破费呢。”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小柔妈那刺耳的假笑声,能让她兴奋成那德行,也不知吴好财花了多少血本了。  “君南,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眼尖的小柔一眼发现了站在门外的朱君南,忙招呼他进来。  “你来干什么?!”女人的脸还真变得比翻书还快,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小柔妈马上晴转阵雨,横眉竖目地拦在门口。  “妈,你别这样,我的朋友来看看我也不行吗?”眼见她妈和朱君南又要起冲突了,小柔忙赶出来圆场。  “行啊,正好我今天心情好,就让那穷小子进来吧。”小柔妈见吴好财往这边探头探脑地观望着,不想在他面前毁了她这个未来丈母娘的美好形象,再加上也想借吴好财的排场让朱君南知难而退,她就转变了口气,侧身让开了条道儿。  一进门,朱君南差点让一阵刺鼻的玫瑰花香给熏翻了。天,小柔家那小小的客厅都要淹没在玫瑰花堆里了,看那架势没个一万也有九千朵吧。吴好财见朱君南楞了一下,还以为他被自己的鲜花攻势给惊呆了呢,正想得意的炫耀两句,可朱君南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吴好财,你家是不是撑不住啦?还要你兼职卖花挣钱,但你也不用推销到小柔家吧,要不我买你两支接济下?”朱君南故意歪曲吴好财的用心,气死他。  “哼!像你们这种穷的只会送一两支月季花的小子,怎么会知道女孩子身陷玫瑰花海时的的欣喜与荣耀。”被气得脸都绿了的吴好财讥讽的回道。  “真的吗?”  “废话!”  “只要是女孩子都会被打动吗?这招真的战无不胜啊?”朱君南故作谦虚地请教状。  “那还用说!”吴好财得意得鼻孔都朝天了。  “哦?吴公子,你好象经验满丰富的嘛。看来你这种花海攻势肯定让不少女孩子晕倒在你的怀里了吧?”朱君南故意给吴好财下套儿。  “那当——”刚想得意地回答,吴好财忽然发现中计,他忙闭上了嘴。  “吴公子,当什么呀?”朱君南窃笑不止。  言多必失,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吴好财只能气呼呼地说:“懒得跟你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  朱君南和吴好财两人斗气的时候,一旁的小柔听得偷偷掩着嘴笑,完了还朝胜利的朱君南抛了个甜美的微笑,把吴好财直恨得牙痒痒的。忽然间,他注意到了朱君南抖啊抖的脚上的那双快断底的拖鞋,他像纠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嘲讽地冷笑道:“哼,真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到小柔家来还圾拉着双拖鞋,穿拖鞋么也就罢了,还穷酸得拖着双早就该扔垃圾堆里的破鞋。”  “哈!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小柔三年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看我多珍惜,即使它坏得不能穿了,我也不舍得抛弃,我多专一啊。不像某些人哦,喜新厌旧,始乱终弃!小柔,你说对吧?”朱君南故意把“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俩词说得重重地。  吴好财气得正欲破口大骂,小柔妈眼看情势不对,忙端了几杯茶来圆场。走过朱君南身边的时候还她狠狠地偷踩了他一脚,低声骂道:“死小子,你别坏我好事,不然我立刻把你轰出去,以后你别指望进我家门!”朱君南一听,忙噤声不语了。  “吴公子,快来尝尝我新沏的冻顶乌龙,这还是你上次来时送的呢,我一直没舍得喝。”小柔妈一脸讨好地把茶杯双手捧到吴好财手边。  “这算什么,前几天人家刚送我爸两盒上好的雪水云绿,明天我亲自给你送些来。难得有像阿姨这么有品位的人。”吴好财边轻蔑地瞄了眼端起杯子就一饮而尽的朱君南,边刻意地加重“品位”二字。  眼见战火又起,小柔妈怕不识相的朱君南惹恼了吴好财,忙转移话题,她举着手上的大珍珠戒指,双眼放光:“吴公子,这珍珠真大呀,而且这么圆,肯定值不少钱吧?”  “那当然,这只塔西提珍珠戒指是我托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品属AAA级,这样的珍珠全世界不超过一百个。我看阿姨你那么钟情珍珠,所以特地买来孝敬你的。”  “呵呵呵呵呵呵,吴公子,你真是太有心了。”  “拉倒吧,还不知是他老子从哪里刮来的民脂民膏呢!”朱君南看不惯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泼了一盆冷水上去。  “你别含血喷人!”吴好财被朱君南气的N次血压升高。  “吴公子,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小柔妈忙走到吴好财身边帮他顺气,同时对着朱君南一扬大珍珠戒指,盛气凌人地说:“你清高,那你倒是捞颗塔什么提珍珠来看看呀!”  说完,小柔妈忙捧起桌上的茶杯讨好地递给吴好财喝。吴好财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忽然里面一个混在茶叶里的扭啊扭的东西凝住了他的视线,不会是虫吧?他疑惑地抬眼看小柔妈,她是一脸期待赞赏的看着他,而看看旁边的朱君南,则是一脸的坏笑。肯定是这小子搞鬼!吴有财正欲发作,不知究竟的小柔妈忙把茶杯又推到吴有财的嘴边,满脸堆笑:“吴公子,你倒是品品看呀。难道你嫌我泡的茶太差?”  “不是,不是。”吴有财是有苦难言,刚才和朱君南争斗,他几次落败,在小柔面前威风扫地。现在怎么也不能再败了未来丈母娘的兴啊。  “那就喝呀!”小柔妈好心地劝道。  区区一条小虫也吃不死人,喝就喝。吴有财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微微抿了一口,可还没等小柔妈问怎样,他回想起那在茶里扭来扭去的小虫,恶心得将茶一口喷了出来,奔到屋外还不停地作呕。  小柔妈是一脸的疑惑,而心知肚明的小柔和朱君南则笑得肠子都疼了。  今天臭态百出的吴有财实在没面子再呆下去了,他恨恨地对小柔妈挥了挥手:“阿姨,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和小柔。”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柔妈忙紧跟着送出门,回来后,她脸色难看地质问朱君南:“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朱君南故作不知地耸了耸肩。小柔忍住笑,指了下满屋子的玫瑰花:“妈,是他自己送的花里面掉出来的虫啦!谁让他把这里搞得四处都是花啊。”  “什么?!”小柔妈一想起刚才吴有财拼死喝茶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转眼,她就收住了笑,冷淡地一指门外:“朱君南,今天你风头也出够了,你给我回去吧!”  “妈——”小柔不满地喊道。但小柔妈还是一个字——走!  反正折腾了一个下午,时间也不早了,还得参加晚上的预选培训班,朱君南站了起来,阻止母女二人的对抗:“小柔,我得回学校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来娶你哦!”说完,他还是很有礼貌地对小柔妈道了声再见,毕竟还要娶人家闺女的嘛,但小柔妈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理都没理他。  离开小柔家没多久,朱君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走了不远,一只硕大的黑袋子从天而降,还没等朱君南反应过来,就将他给套了进去,不知拖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谁在背后暗算我,有种就出来单挑!”朱君南在袋子里挣扎着吼道。  “哼!单挑?现在不就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群人吗?白痴!哈哈!”一个熟悉的声音奸诈地冷笑着。  “吴好财!”朱君南忽然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怒吼道,“你这没种的家伙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吴好财狰狞地狂笑着,“你都落在我手里了,还傻忽忽地问我想干什么?!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打!给我狠狠地打!只要别出人命随你们怎么收拾他!”  话音落下,一顿棍子加拳头雨点般的落下。一开始,袋子里的人还拼命挣扎,渐渐地,里面的人不动了。  “吴公子,我看算了吧,那家伙都不动了?”一个打手有些紧张地看着不再挣扎的大麻袋。  “哼!敢和我吴好财抢女人,自不量力!”吴好财还不解恨地重重踢了袋子一脚,把手中的烟头往地上一扔,脚一踩,手一挥,走!  听到几辆汽车扬长而去了,袋子里的朱君南才敢动弹了一下,一伸腿,哇!钻心的痛啊!幸亏刚才自己装死,不然今天真的要小命玩完了。他摸索着到了袋口,可怎么也打不开,那帮家伙系得好紧啊。忽然他想到右手口袋里有把美工刀,他忍着痛从口袋里拿出刀子,在袋子上划开道口子,一路跌跌撞撞地挣扎着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可朱君南摇摇晃晃地迈了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了轰轰闹闹的嘈杂声,似乎有一大帮人往这里追来了。  “没那么倒霉吧?那小子走了之后想想还觉得不爽,不肯放过我,又杀回来了啊?”朱君南凄惨地咧了咧嘴,赶紧拖着浑身的伤痛拼命往前逃。  可越紧张越跑不快,朱君南被打伤的左腿一个趔趄,整个人重重地摔坐在了地上。可还没等朱君南呼痛,后面追过来的一个人刚好踩在了他横在地上的左腿上,那人一脚不稳,向前扑倒在地。伤上加伤,朱君南痛得杀猪般狂叫了起来,但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捡起滚在一边的一个面具就走。  看样子那人不是吴好财的手下,朱君南气愤地一把抓住他的裤管,骂道:“你这人有没有社会公德?把人家踩伤了连声对不起都没有就想溜!”  那人一转头,把朱君南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张什么面孔啊,一条狰狞的疤痕横贯那人的半张脸,一只眼睛的眼框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肉窝,还泛着鲜红的颜色,另一只丑陋的小眼睛里折射出一道凶狠的目光。  那人拔起腰间的一把尖刀,对着朱君南的胸口就狠狠地扎下去:“妈的!反正老子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寒光闪过,吓呆了的朱君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尖刀刺向自己。  就在那把刀离朱君南的身体不到10公分的时候,也许是朱君南刚才的大叫吸引了刚才追赶的那帮人的注意力,他们立刻向这里奔了过来,那人忙迅速地收回刀,把手中的面具往脸上一套,回头又凶狠地瞪了朱君南一眼,飞快地向前逃窜。  不一会儿一群手中拿着木棍菜刀的人追了过来,他们看见坐在地上的朱君南,停下来问道:“小兄弟,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走过?”  可朱君南还没从刚才死里逃生的惶恐中回过神来,他脸色铁青着没有一丝反应。  “小兄弟,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戴着猪八戒面具的人走过?”其中的一个人看朱君南的样子觉得刚才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他再次追问。  猪八戒面具?朱君南模糊地回想起刚才欲杀他的那个人,手中拿的好像就是个猪八戒面具。他呆呆地抬手指了指右边,众人会意,抄起家伙立刻向朱君南指的方向追去。  回到学校,看到鼻青脸肿,全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的朱君南,徐胖子吓得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连声追问:“你怎么啦?遭人打劫啦?还是被人追杀啊?”  终于安全回到宿舍,又惊又吓的朱君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晕倒在地。徐胖子忙七手八脚地将朱君南死拖活拽到他的床上。  “怎么搞成这样啊?打不过你不会逃啊?”得益于平日坚持的锻炼,朱君南的体质还算强壮,他躺了不多久就醒转过来了,他刚一睁开眼,徐胖子立刻满腹疑问地追问。  “把你装进袋子里打,你倒是逃了看看,说得倒轻巧!”朱君南眯着快肿成核桃般大小的两只眼睛气愤地说道。  “哇!谁跟你有这种深仇大恨啊?你不会是去调戏漂亮美眉,结果被人家的男朋友给揍了吧?”徐胖子鬼笑着顶了朱君南一下。  “痛啊!死胖子!你没看到我全身是伤啊!”朱君南痛得一蹦三尺高,龇牙咧嘴地唾骂:“是该死的吴好财,那不学无术的家伙竟敢觊觎我的小柔,斗不过我,就对我来阴的。总有天我会讨回这笔帐的!” 由于不想让徐胖子担心,朱君南也没敢告诉他自己差点命丧蒙面人手下的事儿。  “先别管你的烂帐了,今天晚上的课你还去不去啊?”  要不是胖子提醒,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朱君南都忘了这档子事儿了。可他现在这幅鬼样子怎么去上课啊?  “这样吧,你帮我去跟教授请个假,就说我摔伤了,你给我把作业带回来就是了。”朱君南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徐胖子身上了。  “又要我跑那么远啊?”徐胖子满心不愿的嘟囔道。  “死胖子,你个没良心的,那么多巨无霸都填了狗肚子啦!”  “去就去勒,说说还不行啊。”吃人家嘴短,徐胖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跑一趟帮朱君南请假。  “什么?朱君南摔伤了?!”听完徐胖子的描述,古怪教授一脸担心地问道,“那他的手还好吗?”  “没啥大碍,估计吃吃饭,写写字,画画画该没问题的啦。”徐胖子怕教授担心追过去看就露馅了,只好暂时隐瞒军情。  “那就好。”知道朱君南没事,古怪教授稍微放了点心,他拿出边上的一张作业纸,交给徐胖子, “那你把这张今天的作业内容带给他吧,马上就要比赛了,让他边养伤边抓紧练习。”  
  都伤成那样了,还不知能不能握笔呢,徐胖子心想。但想归想,徐胖子还是恭恭敬敬地从古怪教授的手中接过了作业纸。  徐胖子一走,教室里立刻又沸腾了。  “朱君南摔伤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对呀,就要比赛了。”  “拉倒吧。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八成昨晚真的是作弊的,怕今天露馅,所以不敢来了呗!”  “我看就是这样,那小子平时一幅二愣子的样子,怎么可能突然成绘画奇才了呢?”  ……  “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那小子根本就不是画画的料,你白紧张了。”夏冬平对着身旁的余明浩说道。  “你太低估他了,他的实力远在你我之上。”余明浩满脸严肃的表情。  “你是不是被比赛的事忙晕啦?这种人你也怕?”夏冬平有时实在受不了过度严谨的余明浩。  “我不是怕他,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他根本就是个草包,江湖骗子,而你却傻忽忽地被他忽悠。”  “夏冬平,难道你忘了他画的画吗?”  “那完全是他的把戏,你还当真了。我一个指头画的都比他强。”夏冬平满不在乎地晃了晃一根手指。  “好!那你就等着瞧吧!”余明浩懒得和夏冬平多辩,转身走到自己的桌边,默默地开始投入作画。  宿舍里。  “痛啊!死胖子,你是不是乘机报仇啊,下手这么重!”正在由徐胖子上药的朱君南直痛得大呼小叫的。  “别喊了,过会儿你会更痛,教授让我带作业给你了。”徐胖子头也不抬地继续捆扎绷带。  “什么?!不是让你和教授说我摔伤了吗?”朱君南惊叫道。  “如果你想让教授赶来‘慰问’你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他实情。”胖子抬头白了朱君南一眼。  “嘿嘿!那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吃处分。”  “要是古怪教授那小老头儿知道你为了女人,被人打成这德行,不狂呕血才怪!”  “嘿嘿!”朱君南只能尴尬的笑笑,自己今天实在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结果搞的这么狼狈。  忙乎了半天,徐胖子满意地看了眼被包扎得和端午节的肉棕差不多的朱君南,说:“好了。开始画画吧,教授说明天还要交的。”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画吗?”朱君南哭笑不得地竖着那根被徐胖子包得唯一露在外面的食指问道。  “哦。不好意思,初次干这种活儿,手艺差了点。不过小事一桩。”说完,徐胖子抄起手边的纱布剪,刷刷刷几下就把朱君南另外的四个手指解放出来了。  也许是可怜朱君南受了伤的缘故,今天徐胖子特别体贴,不仅为他铺好了画纸,还细心地为他研好了墨,甚至把自己最心爱的一套笔也拱手相让了。朱君南侧头看了一下徐胖子拿出来地笔,眼睛一亮,惊呼道:“我的天哪,是宣州紫毫啊!”也难怪朱君南如此惊愕,唐代诗人白居易曾写下脍炙人口的《紫毫笔诗》:“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刘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拣一毫。” 又云:“每岁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由此可见紫毫笔的珍贵稀有。  “胖子,你哪来这么昂贵的笔的?你可别做什么犯法的事啊。”朱君南紧张地看着徐胖子,希望这小子千万别做什么蠢事才好。  “看你那跟看到飞天蟊贼似的表情,我是那种人吗?”徐胖子对朱君南的不信任甚是不满,继而神色肃穆地陷入了回忆之中,“这套笔是我爷爷临死前传给我的,当年为了买下这套笔他卖尽了家里值钱的东西,结果奶奶气得离家出走,而他自己却到死都没舍得用几次,除了我爷爷之外,你可是第二个用这笔的人哪。”  一席话直把朱君南感动得恨不得亲可爱的徐胖子一口。  其实,徐胖子有他的鬼算盘,他想亲眼见识一下最近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朱君南的画作,所以才这么殷勤地连自己平时不舍得用的笔都拿出来给朱君南作画了。要是朱君南知道他的好心是另有目的不踹死他才怪呢。  朱君南抖抖梭梭的拿起紫毫斗笔,一阵钻心的疼痛直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没办法,古怪教授对自己这么好,总不能让他失望呀。而且为了小柔,多大的苦我都可以忍受。可忍着痛描了没几笔,朱君南就失望了,昨晚的那种美好的感觉怎么又没了呢?难道是让吴好财那家伙打废了?没那么衰吧?再试试吧。不死心的朱君南又握住了笔,继续忍着痛画。但画了不一会儿,朱君南就绝望地把笔扔了。完了,我真的是废了。  一直站在一旁一眼不眨地盯着朱君南作画的徐胖子也是满脑子的疑问,看着纸上那弯弯扭扭活像蚯蚓爬的线条,他心想,这不就是朱君南平时画画的水平吗,怎么被传的那么神啊?再说了,就算他被打的很惨,但手上受的伤并不重啊,总不至于那么失水准吧?还是——真如别人所说,他是作弊的?!  但看着朱君南那身心俱伤垂头丧气的样子,徐胖子也不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只好继续安慰他:“别伤心了,也许你受伤太重的缘故吧,画不好就先休息嘛。”  “可这画明天非交不可啊。”朱君南愁眉苦脸地回答。  “对了,要不我来帮你画吧?”徐胖子好心地提议。  得,反正今天的作业我是完不成了,徐胖子画就徐胖子画吧,我的感觉都没了,不见得他画的就比我差,先凑合一下吧。朱君南心想着,把笔一扔,倒头栽在床上就睡着了。  花了近三个小时,徐胖子终于满意地放下了笔。利器在手感觉就是不一样啊。这时,朱君南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呼噜打得震天响。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徐胖子还心想,我会不会画得太好了,明天让教授看出端倪啊?  第二天早上,徐胖子推醒睡得正香的朱君南,提醒他:“今天你还要交作业呢!兄弟我已经帮你画好了,在桌上啊。”  朱君南惺忪地半睁着两只核桃眼,打着大大的哈欠:“谢啦。既然你那么讲义气,就再帮我交一下啦。我今天实在不想下床了,你看我这德行不是要吓人嘛。你就让我保留点在小美眉们心中的美好形象吧。”说完,朱君南就又要往枕头上倒下去。  “我不会忘记你的好的,等我能见人了就请你出去吃饭啊!”在倒下去之前,朱君南又补充了一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算我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兄弟!”徐胖子一路罗罗嗦嗦地赶到了学校。  等徐胖子到了教授办公室,古怪教授早就在那里等了。看到来交作业的是徐胖子,他推了推眼镜,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说朱君南伤得不严重吗?怎么要你交作业啊?”  徐胖子吱吱唔唔地回答:“他——他的脚伤的挺严重的,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就由我送来了。”  教授不疑有他,指着桌上的一堆画卷说:“你就放在那里吧。”  放下画卷,徐胖子心虚地呼了口气,正准备脚底抹油。可他的手还没摸上门把手,忽然,古怪教授怒吼一声:“徐至谦!你给我站住!”  
  徐胖子转身看见教授满脸怒容地展开着他刚交的作业,不由头冒阵阵冷汗,心想,惨了。  “这画又是你画的吧?!”古怪教授大声喝道,镜片后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瘮人的目光。  “是——是我画的。”徐胖子吓得只敢坦白从宽,但他心想,我只不过才帮朱君南画过两次而已,干吗教授说得像是我一直在帮他画啊。  “一看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朱君南的水平!”  对啊对啊,比朱君南画得好多了,难怪教授一眼就看出了,嘿嘿。徐胖子边得意地心想,边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你看看你们两个,朱君南的画技是日益精进,都快超过专业画师水平了。而你呢,还是这么粗制滥造,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一点都不思进取,竟然还敢帮他偷懒!”  “我,我,我——”还以为教授会夸奖自己呢,没想到挨了顿狠训,徐胖子是满肚子的委屈,那朱君南本来就不咋样嘛,古怪教授老眼昏花地会不会欣赏啊。  “说什么摔伤了,我看他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吧。你现在就回去给我把朱君南叫来,否则的话你们两人以后我的课都别上了,当! ”古怪教授气得是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找到了棵好苗子,他本想悉心栽培,可那棵苗儿竟不知好歹地跑了,他能不火吗?  徐胖子见那小老头儿动真格的了,忙转身拔腿就跑。不管朱君南那小子能不能见人了,这回让他害惨了,就是拖也得把他拖到古怪教授这里来以示清白。  徐胖子风风火火地冲回宿舍,从床上挖起朱君南,不等他开骂,拖起他就跑。  “死胖子,干吗啊?闹火灾了啊?”萃不及防的朱君南被他拖的跌跌撞撞的,身上那还没愈合的伤口更是被牵扯得痛彻心肺。  “比火灾严重多了啦!”徐胖子边回答朱君南,边一路狂奔,脚上的步子一点都不敢拉下。  “说!不然我就不走了!”朱君南忍着痛用力地挣开被徐胖子抓得死死的手臂,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爷,我求你了还不成?快走吧!”徐胖子蹲下身来对朱君南拱着双手苦苦地哀求着,“古怪教授发火啦,他说了,如果看不见你的话,我们两个人的课可就当了啊!”  “没那么严重吧?”朱君南一幅不相信的表情,“刚才不是让你好好跟古怪教授解释了吗?肯定是你这个笨蛋不懂得说话,把他给惹怒了。你看我这样子能见人吗?”  “我管你能不能见人,总比让我白白陪着你被当好吧!走!”  “不去!”  “你给我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起来就不起来!”朱君南还真赖在地上不走了,徐胖子空长了一身肥肉,怎么也拉他不动了。  “那你还想不想娶小柔啦?你要是被教授踢出预选班,你指望拿什么给你的丈母娘啊?!”徐胖子眼见朱君南跟他耗上了,灵机一动,只有搬出小柔这个杀手锏了。  “死胖子,算你行!”被戳到软肋的朱君南只好一骨碌爬了起来。  朱君南一边拖拖拉拉地跟在徐胖子后面走着,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哎!胖子,走慢点,帮我挡挡啊。”  “拉倒吧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注意你那该死的形象啊?!”徐胖子快让朱君南给活活气死了。  走着走着,朱君南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伤员啊?咦?怎么笑的人越来越多了啊,他们都吃错药了吗?  朱君南正疑惑地想着,迎面走来平日不苟言笑的系花张曼婷,怪哉,她走过朱君南身旁的时候也是微微地抿嘴一笑,朱君南忙受宠若惊地也对她咧嘴嘿嘿一笑。连系花都对自己注目,朱君南不禁有些轻飘飘起来,得意地心想,人帅嘛,就是没有办法,看看,连受伤了还这么魅力十足。想着想着,朱君南嘴里不觉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我得意儿的笑,又得意儿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少得意了你,等会儿你就哭都来不及了!”看看朱君南那一脸得意的小样儿,徐胖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胖子是一路气呼呼地往前赶,而朱君南则是忙不迭地向沿路对他笑的人打招呼。  等到了古怪教授办公室门口,本来冲在前面的徐胖子把身后的朱君南往前一推:“你先进去!”  还沉浸在得意中的朱君南学着曾经风靡一时的《大话西游》里那个嘴碎的唐僧,一点徐胖子的大脑门,哼唱道:“悟空,送死我去,黑锅你背,on-only you——”  “你们两人还杵在门外干什么,都给我进来!”听见门外朱君南和徐胖子两人的嘈杂声,办公室里的古怪教授没好气的对着门吼道。  看样子古怪教授的火气不小。朱君南的歌才唱了一半,他忙把剩下的歌词吞进了肚里,和徐胖子两人相视一眼,推门进去。  古怪教授正想开口狠狠地教训两人一顿,但看到包得肉棕似的朱君南,吃惊地一推眼镜:“你还真的摔伤了啊?你从哪里摔下来的啊?怎么摔成这样啊?”  可还没等朱君南回答,古怪教授看了眼朱君南的脑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会吧?连古怪教授见了我也笑得这么开心,还笑的这么没形象?朱君南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他疑惑地看了眼徐胖子,徐胖子也是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  “教授,你笑什么啊?”朱君南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古怪教授。  “你自己照照墙上的镜子吧。”古怪教授艰难地憋住笑,怎么说也得注意教授的形象啊。他擦了擦眼泪都快流出来的眼角,指了指墙上的镜子回答道。  “照镜子?我怎么啦?”  朱君南莫名其妙地走到镜子前,一看,也没什么呀,就是徐胖子包扎的手艺差了点,绷带用的太多了吧。朱君南再不经意地一转头,一看后脑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完,怒由心生,他一把揪住徐胖子,拉到镜子前,指着后脑勺的大蝴蝶结,恶狠狠地说:“死胖子,你给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哦,我看给你包扎下来还留了很长一段绷带,不舍得剪掉,就帮你打了个蝴蝶结,你看,我打得还满对称的呢!”徐胖子还满得意自己的杰作的呢。  “死胖子,谁要你这么节约啦!”朱君南终于明白为何一路上那么多人对自己“友好”的笑了,甚至还有两个人对他笑得捧着肚子呢。  “哎呀,这回糗大了,我说那冰山美人张曼婷怎么会突然对着我笑呢。原来是出这么大的丑啊!死胖子,让你害死了!”想到自己在系花面前丢那么大的脸,朱君南一脸懊恼地死命掐着徐胖子的脖子。  “谁说对小柔忠贞不二的啊?看到系花连娘都忘了,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捍卫爱情才被吴好财打成这德行呢!”被掐得快换不过气来的徐胖子口没遮拦地喊道。  “什么?!”在一旁的教授一声怒吼:“你们两个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啊?当是菜市场啊!闹够了没有?都给我住手!”  “朱君南,看你那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摔伤了呢,原来你是和别人争风吃醋打架斗殴去了啊?!”古怪教授听了徐胖子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痛心疾首地指着朱君南,指尖微微颤抖:“你真是枉费我对你的一番苦心啊。不把精力集中运用到迎接比赛上,去违反校规。你让徐至谦帮你撒谎也就罢了,竟然又让他帮你画画来糊弄我!”  该死的徐胖子,谁要你多嘴的!朱君南咬牙切齿地瞪着徐胖子。徐胖子虽然心虚地低下了头,但他还不忘对朱君南一龇牙,是你自己惹我的!  “教授,我——”朱君南刚想开口道歉,古怪教授痛下决心般地对着他一摆手:“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再被你欺骗了。既然你对比赛的事如此地不放在心上,我看你也没必要再来参加什么预选班了,从今天起,你被开除出预选班。至于你和徐至谦的课,下学期重修吧!”  “教授,不要啊,我是被害的啊——”见势不妙,徐胖子忙拖着哭腔哀求。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走吧!”古怪教授是一脸的决绝。  “教授——”恶心的徐胖子连撒娇的手腕都使出来了,晕!  “没有商量的余地!重修!”  “唉,走吧!”眼见哀求是没希望的了,朱君南黯然地离开了教授办公室。这回换他拖着徐胖子那头恨不得赖在教授办公室地板上的死猪走了。  回到宿舍,徐胖子还在那里唧唧歪歪地埋怨着朱君南:“都怪你!好端端地跑去惹吴好财那个瘟神干吗,结果被人家修理成这样,害我还要帮你说谎,被教授骂,现在更好了,我也要重修他的课了。”  “死胖子,你给我闭嘴行不行?!不然你信不信我把你摁到臭水沟里去!我已经够烦了!”朱君南烦躁地吼道。  看朱君南那暴怒的样子,也许真的说的出做的到,好汉不吃眼前亏,徐胖子只好乖乖的闭嘴,躲到一旁猛吃零食来发泄。  唉,怎么办呢?选修课重修倒还勉强可以接受,但被开除出预选班,不就意味着连娶小柔唯一的希望都没了吗?怎么办呢?再去求古怪教授?不行吧,看他那样子是铁了心要放弃我了。不如再画两幅好画去讨他的欢心?唉,拉倒吧,现在我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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