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好多死人躺在那里妈妈生病快要死了,躺在一堆黄土的废墟里,全身裸体,皮肤颜色和周围的黄土颜色一样,我如果去看着妈

07-07梦见废墟的码头――预示着近期你由于工作上的判断失误,会认为自己已经解决的事情是错误,并且会放弃正在准备执行的计划,可能要从头来过,是不祥之兆。梦见自己站在废墟码头――预示着近期你正在做的事情由于缺少必...06-20梦见建筑废墟,预示着近期你的事业运势不佳,会受到仇人的陷害,生活会陷入困境,是不祥之兆。商人梦见建筑废墟,预示着近期你的财运会回升,收入增加的可能性不大,不过,随意消费的欲望也会逐渐减退,投机上也不是...06-20梦见古代的废墟,预示着近期你的朋友运不佳,现实中会感到很悲伤,在有困难的时候得不到朋友的帮助。梦见自己站在古代的废墟中,预示着近期你的家庭生活会有矛盾,会和家人发生争吵,是不祥之兆。商人梦见古代的废墟...06-20梦见废墟的房子,预示着近期你的运势不佳,身份上也会有些变动,是不祥之兆。梦见自己走进一栋废墟的房子,―预示着你近期的内心会感到很空虚,在遇到困难或灾难会无可依靠。未婚男女梦见废墟的房子,预示着近期你的...06-26废墟代表着乱摊子梦见废墟。会忧伤不安男人梦见废墟要出远门,有障碍,最好取消。做生意的人梦见废墟主财运佳。梦见自己在废墟里是成功和获利的祥兆。女人梦见自己在废墟里主旅行,最好敢消。...&p&我没有名字,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名字。&/p&&p&倒不是妈妈没给我取,只是妖界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混的有模有样的才有名字,其余的都统统叫做“小的们。”我妈生我的时候两脚一蹬,去找阎王唠嗑了,所以我也没有感受过人类的什么母爱之类的东西。&/p&&p&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是讲一个混世魔王临世让自己母亲难产而死,又因为自身灵质出生便要个生人灵魂献祭,所以又无意识杀了他爹。之后便妖力内敛昏睡过去,后来被邻居发现抚养长大到十八岁。养母告诉他当年发现他的时候亲生父母已经双亡,他便踏上了复仇之路,发誓要找到杀他爹妈的人。见一个问一个,问一个杀一个,一时间,江湖上腥风血雨,四方成仇,掀起种种江湖过往恩怨。这他妈是何等彪悍的人生,我也一出生无父无母的,怎么就打不赢隔壁的二狗呢。&/p&&p&还好不像人类那样,还要顿顿吃饭过活,我们妖天天只要分食一点天地灵气就能活下去了。不过妖年岁增长了还是得找点正事干,要去大妖手底下干活,一是能吃点正经的食物,二是能精炼武艺,就是在西方叫蓝,东方叫查克拉,人类叫钱的东西,说不定就有一天能出息有自己的名字了。我想了很久,如果以后成大妖了要叫什么。我列了一个表,就是我随着年岁增长想要叫的名字。&/p&&p&阳光男孩123&/p&&p&孤独の摩天轮,嗳涐伱怕ㄋ吗&/p&&p&一匹孤独的狼&/p&&p&三更单刷女妖山&/p&&p&孤皋游侠&/p&&p&绝尘&/p&&p&为了这些个目标,我就朝白骨精姐姐的座下投了简历。倒不是因为白骨精名气比虎力大仙,牛魔王这些个人兽型大妖名气大。&/p&&p&是因为,白晶晶漂亮。&/p&&p&白骨精姐姐的真名叫做白晶晶,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只觉得水灵诱人,便猜测是什么样的人能拥有这样的名字呢。一定得是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白色的内裤,哦不,白色的裙子,说不定能比我小时候隔壁洞里有好感的小女妖还好看。直到有一天大妖们开食人全宴,她坐在轿子里撩开纱帘不经意的往外一瞥,我才真正得见白晶晶姐姐一面,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对隆起的大肉团,圆鼓鼓,涨凸凸,像两颗烹得正软的大白馒头,我咽了咽口水。继续朝上看,在漫长的妖生里,总有妖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命运大门的洞开,觉察了高于一切的真理。就那一刻,我亲自触摸了那个瞬间,伫立,缄默,震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妖精,如果我是诗人,我一定要把她写成最恢宏的诗章中,如果我是歌手,我一定要把她写进最婉转的歌曲里,如果我是画家,我一定要让山水落进她的眉宇,邀她入画。原来我之前所见过的所有女妖精都只能叫做庸脂俗粉,我找不到任何精确的形容词来描述姐姐的脸庞,说来许仙遇见的也得是姐姐这样的美妖精,才是蛇也敢日。我极不好意思的在内心刻画了一万种白晶晶姐姐风情万种,温柔贤惠的样子。反正只要遇见一个女孩好看,人总有一万个理由去说喜欢人家,这是我日后的工作兄弟说的。我就这样被勾了魂,去人事部提交了简历,日日夜夜期待着我能被选中当个白晶晶姐姐口里的“小的们”,诶哟喂,一定特别甜,特别腻。&/p&&p&你们说我疯了,你们又没见过她。&/p&&p&在把山洞外的每一只狗尾巴草扒光之后,我收到了来自白骨山的offer。其实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只要你找了任何一个大妖怪的人事部,他都会让你进去,时间长短问题而已,反正不要成本,谁会缺打杂的,多使唤一个人有啥坏处。权力这种东西啊,就像是架在神仙皇帝脖颈上的十八般兵器,越多,说话越是有底气。&/p&&p&我被分配到了打杂部,就是平时给大小总管端茶送水的部门,不难,就是很无聊,感觉在浪费妖生。我们的妖舍是两个人一组,说是怕我们寂寞。&/p&&p&怎么,妖怪也会孤独嘛?&/p&&p&舍友是戍卫部,平时在山头巡逻,他说平时没人查岗,所以很容易偷懒。我义愤填膺,你是为了保护我白晶晶姐姐的安全工作,怎么能那么敷衍呢!他似乎很讶异,深情的望着我,缱绻万千,温柔的说&/p&&p&“傻逼”&/p&&p&我丢了一个白眼,问道,“你以后出息了想叫什么名字啊”&/p&&p&“名字?”&/p&&p&“就是修炼成大妖啊,就能有自己的名字了啊”&/p&&p&他沉默了一瞬,又望了望我头上的角,我真是很不高兴别人看我的角,因为它是绿色的,像个帽子。沉思良久之后,他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p&&p&“我们,都是只能成为炮灰的妖怪们。早就写好了结局啊”&/p&&p&那个时候的我还没能懂这句话,当时就吟诵了句诗&/p&&p&“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p&&p&他也很识趣,回道“DOG have much money do not forget me.那你想叫什么名字呢”&/p&&p&“绝尘,一骑绝尘。我要变成最自由的妖怪,任侠江湖~”我站起来,以便让自己底气更足。&/p&&p&“那好吧,下午还上班呢,别BB了,加油啊 撅屁”&/p&&p&“是绝尘!看你一身西洲的红肤色,以后给我打下手吧,你就叫,姨妈红吧”&/p&&p&小红咧嘴一笑“那你还等什么,洗洗睡吧”&/p&&p&说真的,他笑起来,真他妈丑。&/p&&p&妖怪笑起来,都这么丑嘛?&/p&&p&至少白晶晶姐姐一定不,一定连哭都是美到不可方物!&/p&&p&在之后的岁月里,几百年如一日。起床,上班,给大小旋风总管站岗放哨,端茶送水。晚上和周边几个妖舍的朋友打牌。下午和室友集训,每天都要。说是精炼妖力,感觉和人类那种练功方法差不了多少。就是让你选一把武器,然后会有一位老师教你各种各样的用法,但是说白了,全是物理攻击啊。我不是妖怪嘛!不该用炫酷的妖法神通吗,为什么全都是近战法师啊。我选的是一把七环大砍刀,不为什么,看起来霸气,盈握一挥,鹏举如翼,管他魑魅魍魉,神魔菩提,都要退个三步,我以后就指望着一路火花带闪电,一把大砍刀从天安门一路砍到南天门,名扬天下,那个时候他们会叫我。砍刀王子绝尘。&/p&&p&事与愿违,几百年了我还砍不赢小旋风师父,他会一点神通,就是那种在你举刀的时候会让你浑身发热,下体酸麻,多巴胺分泌瞬间成倍,让你无心恋战,我一直认为这种神通应该还会有更有意思的用途。所以我大砍刀唯一的实际用途,就是在放假的时候去山背后打猎,把兽皮做成衣服,熬过漫漫秋冬,悠悠岁月。不过我是三千小妖众里,打架最厉害的一只。我有个梦想,面朝白骨,春暖花开。只要潜心学习,一定有一天能往上爬,往上爬,直到不用给大小旋风打杂,而是&/p&&p&“白晶晶姐姐,洗脚”&/p&&p&小红因为我昨天说的这句梦话,嘲笑了我一天,还问我要不要讲小鸭子的故事。我拖出大砍刀露出了善意的微笑。&/p&&p&“姨妈红我来给你讲绝味鸭头的故事~”&/p&&p&“别别别别,我错啦”他作投降状,顺带拿了一块野猪腿送进嘴里。&/p&&p&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开玩笑。那一晚上,正好是他值班。冲进宿舍叫醒我的时候,他的骨骼多处已经变形,口呕朱红,妖怪的血,自然也是红色的,比他的皮肤更加猩红,我诚然知晓,这不是一种颜色而是一种意义,一种再也不能说话,看不见,听不到,什么都不能想不能触摸的意义,叫做死亡。我第一次的清楚感觉到,生命在我眼前流逝,像云烟一样,一点一点飘散干净。&/p&&p&“撅屁,好吧,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叫你一次绝尘吧。注定的结局已经来了,我们的,我们的选择一直都只有,只有通向一个结果。你还有机会,快跑,乱跑啊。快跑啊,一骑绝尘。”他的语气虚弱却似用上了毕生的力气,他的嘴唇再没有吐出另外一个字,我抱着这副俞渐冰凉的躯体,说不出任何话来,我的兄弟,就在我眼前死掉了啊。&/p&&p&这什么,演皮影戏么?为什么每一个重要的人死掉都要说那么多话啊,这也太老套了吧,为什么这样老套的剧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啊。为什么啊。&/p&&p&死掉了,真真的死掉了啊。他最后想的是来见我,叫我快逃啊!快逃啊!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陪了我几百年的兄弟,用最后一口气是为了爬回来告诉我快跑啊。&/p&&p&快跑啊!快跑啊!为什么我的双脚使不起力,为什么我会不争气的嚎啕起来,原来我也是会哭的么?原来妖怪,果然也是会孤独的么。怎么样的东西,才叫做既定的命运,怎么样的悲情,才叫注定的结局呢。我拖出来我的砍刀,它此刻神力无边,似有摧枯拉朽,沛然莫御之力,让我看看吧,让我一瞻这逃不掉的宿命吧。&/p&&p&那一晚,孙悟空一个人从山脚杀到山顶。他要成佛,要灭这妖魔鬼怪,要斩业度生。白骨山在那一夜,整个变成了红色,风雷为他加持,暴雨为他助兴。风雷埋不掉这白骨山上千万妖怪的惨叫,暴雨洗不净这这千万罪血汇成的河流。&/p&&p&没办法,我们是妖。&/p&&p&我听大旋风讲过,这个叫做孙悟空的男人,就是白晶晶所倾心的人。他就是那个生下来无父无母,想要找到爹妈,找一个问一个,问一个杀一个的混世魔王,他下到东海和龙王讨宝论交,上至凌霄搅九天蟠园,一战十万天兵天将,敢与如来斗神通。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我知道大旋风的意思,我们和他比,渺小得不值一提。但是白晶晶说这是谬传,他其实原本是妖怪的统领,被拨走了记忆,变成了一个机器,只要唤醒他,他就能回来,带我们向世间桎梏宣战。言谈语调之间,尽显爱慕倾心之意,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原来淡漠如白晶晶也是有着喜欢的人。&/p&&p&“小的们,上啊”白晶晶把剑尖指向孙悟空,冷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看不到是愤怒,欢喜,或是悲伤。&/p&&p&“杀啊,杀啦,上啊”群妖起而攻之。我诧异我对这副场景的熟悉程度,像是经历过了一千次,一万次,十万次。&/p&&p&“杀啊,杀啦,上啊”&/p&&p&“杀啊,杀啦,上啊”&/p&&p&“杀啊,杀啦,上啊”&/p&&p&我记起来了,原来所有杂兵们英勇向前,勇当炮灰的时候,这都是亘古不变的台词。每一世,每一世,我都喊着相同的口号杀了上去,再没有回来过。&/p&&p&那只暴戾的猴子,左手抡棍一挥,右手提棒一挑,兄弟们全都变成了浓稠的肉块,撞在树上,糊在地上,那是,远超天地的差距。蜉蝣也可撼树么,在真正的力量面前,大家都渺小到连正视的资格都没有吗。大小旋风也一齐涌了上去,何等苍白无力的一斩一刺,孙悟空甚至不屑一躲,却连衣甲都未损坏分毫。他只用燃烧的瞳孔盯了一眼大小旋风,两人便烈焰焚身,火狱般的温度让他们在黄色金光下的孙悟空身旁跳起舞来,像两个演砸了的小丑,连灵魂都被灼烧,那样的滔天巨火,看起来,看起来......&/p&&p&却只像萤火虫。&/p&&p&白晶晶也踏着空气冲上去,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p&&p&“你忘记我了吗?死猴子!”她望着那对燃着金光的眼睛,又是一记耳光。猴子不为所动,嘴角渗出血来。白晶晶突然明白了,那眼睛里,没有瞳孔,除了漫无边际的光,任何多余的颜色都没有,只有亮得不真实的光。她的瞳孔也突然黯然失色,那一瞬间,我毕生头一次感受到这个女人像个孩子一样的失望,像有谁抢了她的玩具熊,她哭了起来,像个小女孩。&/p&&p&拔剑,刺向孙悟空的胸口。&/p&&p&孙悟空一跃而上,千钧巨棍砸在了白晶晶的额头上。&/p&&p&果然妖怪笑起来都很丑,连白晶晶也不例外。&/p&&p&那样的笑容被凝固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化成一摊白骨。孙悟空像记起来什么,捂着头跪倒在地,那只金箍棒被弹开在一旁,红色的,整个都是红色的,被染红的。他杀谁都只需要一棍。&/p&&p&斩掉记忆也只用一棍嘛?&/p&&p&我跑了,他看见了我,却没有追上来。也许是因为我连被追杀的资格都没有吧。&/p&&p&我好怕啊,我好怕死。我兄弟也叫我跑,白晶晶也告诉过我们孙悟空来的时候想跑的就跑。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会被打倒,你们也看见了,所有人都没有动到他哪怕一根毫毛。白晶晶呢,当他真的踏着七彩玄云,披着黄金战甲的时候,他又真的是来接你的吗?我似乎懂了她最后的那个笑,如果不能唤醒那只猴子,那就用自己满足猴子所要堆积的业吧,成佛成妖,都要算她一份,真傻。原来不是人家天生冰山高傲,只是你们都不是人家在意的人啊。这还堵上了一山妖精的命啊。我的前世,前前世,千世万世都是这样死去的啊。对啊对啊,你看如果这是一个游戏,那我不就是个NPC嘛,一出生就在原地等着主角来杀我,在这期间你不管干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命运,我不曾拥有什么神通,只能学着原始的人类一样拿把菜刀高高举起,切两块野猪肉,对着空气一通乱斩,像个傻逼一样,还天天幻想着自己能长成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东西,怎么可以和定海神针比呢,提鞋都不配。等到主角真正来的那天,风云变幻,金光加持,你看,天边还放着他的专属BGM,大气磅礴,胜负已分,小兵杂将们嗷嗷乱叫视死如归,提好裤衩就往前冲,朝着人头最多的再去送人头。你爱的女孩,你上心的兄弟,&/p&&p&你他妈一个都保不住&/p&&p&你他妈只能跑&/p&&p&只能跑&/p&&p&跑你妈啊,呸&/p&&p&我的脚步终于慢慢停下来,不是我跑不动了,是我跑反了,我最后的归途,除了那座白骨山,我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了。那只猴子啊,杀了我兄弟,辜负了我心爱的女孩,还让她笑的那么丑,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出生也无父无母,现在大家都没了无牵挂的,我一个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几百年了啊,几百年了啊,也没有个谁真正关心我,唯一关心我的兄弟用最后的力气爬回来让我快跑,说着“快走啊,不能让战友白牺牲了”的豪言状语,感人肺腑,却忘了我又不是什么领导。出来混最重要的还是个开心嘛,一般没有深仇大恨和这样的怪物打架本来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嘛。但你杀了他,我们就有深仇大恨了,这种仇一定是要有一方死才能终结的。我现在信命了,也许每一世都有这样的结局在等着我,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都会游向一个早就被写好的剧本里,一场注定没有结局,不得善终的白骨山之旅。&/p&&p&什么样的故事,才有资格叫做既定的命运呢,应该是明知会死,却还要出生活下去的心情吧。小妖这一生很苦的,什么揽天神通,旷世神兵,一个没有。徒有一颗赤诚妖心,没有牵绊,没有存在的意义,也不怕什么死亡,没人记得我,和死了其实没有两样。难得遇见个谁谁,一根经走到底,说喜欢就真是喜欢只认定这个人了,热血得不行,说为谁赴汤蹈火就当真纵身一跃,这算什么狗屁命运,从来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可以死,但不我能龟头苟活老死。&/p&&p&一只妖啊,最可怕的时候,就是在他没有任何牵挂的时候。&/p&&p&我练了几百年的菜刀也罢,修了几百年的神通也罢,就是为了等这场宿命的战斗。我可以说我是为了兄弟恩情,义薄云天。我也可以说,是为了女人,这也是个伟大的爱情故事,我要和情敌血染半山。只是,现在倒觉得,自己成全自己,也许这才是最难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等待这场将把我妖生臻至顶峰的战斗,我将拔骨做刀,用沸腾的血液让刀饱饮这最后一口,为我这不短不长的妖生吼出最癫妄的狂笑,挥下这用尽毕生力气的一斩。&/p&&p&现在命运女神脱光了裤子开始爱抚我,你让我跑?&/p&&p&我信,不认。&/p&&p&是否所有的选择都将汇涌一个注定的结局,是否所有的借口都能成为你可逃跑的理由,&/p&&p&是否所有的命运都坚不可摧让人默默垂泪,是否所有的执着都是为结局难堪再做前奏。&/p&&p&“为什么跑了还回来,活着不好么”&br&“你知道我这把刀叫甚么?+20狂炎至尊斩佛杀猴刃”&/p&&p&“死前留下你的名字”&/p&&p&“绝尘,一骑绝尘。”&/p&
我没有名字,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名字。倒不是妈妈没给我取,只是妖界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混的有模有样的才有名字,其余的都统统叫做“小的们。”我妈生我的时候两脚一蹬,去找阎王唠嗑了,所以我也没有感受过人类的什么母爱之类的东西。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是讲…
《悟空》&br&&br&&br&&br&1.&br&&br&我叫孙悟空。&br&&br&不不不,不是跳脱五行头戴金箍的那个孙悟空,也不是能变成超级赛亚人的那个孙悟空。&br&&br&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而已。&br&&br&我也曾问过我爹:“你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br&&br&我爹:“齐天大圣是我最崇拜的英雄,那年我在山上捡到你的时候……”&br&&br&我:“嗯?我是捡来的???”&br&&br&我爹:“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没错,你就是我捡来的。”&br&&br&我:“难怪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我娘呢。”&br&&br&我爹:“对吧。”&br&&br&我:“对个屁!”&br&&br&后来我才知道,我爹说的都是真的。&br&&br&18年前的一个雨夜,电闪雷鸣之下,我爹他和几个登山爱好者被困在了深山,意外发现了襁褓里的我。&br&&br&狂风大作,山倾树摇,可我却不哭不闹,只是睁大双眼看着我爹。&br&&br&我爹心里有点发怵,还是硬着头皮把我抱入怀中。&br&&br&顷刻间,大雨骤停,乌云退散,星光灿烂。&br&&br&我:“打住,这也太玄幻了吧!你能不能不要瞎扯淡!”&br&&br&我爹:“事实如此,你要是不信,那我只能和你说:无可奉告。”&br&&br&我:“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爹!”&br&&br&我爹:“对啊。”&br&&br&我:“对个屁!”&br&&br&我爹:“老爹我照顾了你十八年,等你过几天成年了,我就不再管你了。”&br&&br&我:“既然我是捡来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br&&br&我爹没有说话。&br&&br&几日后。&br&&br&“哈哈哈,老爹,今天是我的成年生日!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br&&br&很反常的,老爹居然没有贱兮兮地回我一句“你猜啊”。&br&&br&客厅里的餐桌上居然也没有早餐。&br&&br&家里安静得吓人。&br&&br&厨房,厕所,哪里都找不到我爹。&br&&br&只在他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根黄色长头发。&br&&br&我的后背有点发凉:我和我爹都是黑头发。寸头。&br&&br&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毛发,不是人类的头发。&br&&br&是猴子的毛发。&br&&br&&br&2.&br&&br&我冷静地报了警,说我爹失踪了。&br&&br&警方却一本正经地说:“你哪来的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你爹在你出生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啊。”&br&&br&我:???&br&&br&我又去敲隔壁老王的门。&br&&br&老王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你长这么大哪来的什么爹?你不是一个人活到现在的么?”&br&&br&我:???&br&&br&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为什么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没有用我父亲的存在?&br&&br&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br&&br&冰箱上贴着老爹的便签:“悟空你记得要多喝热水少吃零食:)”,每次半夜我偷偷翻冰箱找零食的时候那个象形符号微笑总是让我毛骨悚然;&br&&br&厨房里的那把菜刀也有着老爹的影子,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想吃薯片,他就亲自操刀削起了土豆,结果左手食指血流如注过了一个月才好;&br&&br&书架上数不清的各版《西游记》也在无声地证明,狂热地热爱齐天大圣的老爹,一直陪伴着我长大啊。&br&&br&我的老爹,是活生生的老爹啊。&br&&br&怎么会这样呢?&br&&br&我瘫在沙发旁,突然听到天花板上传来幽幽鬼声:“大圣,终于找到你了……”&br&&br&我一激灵,朝上看去。&br&&br&赫然是一牛一马的头,倒着镶在了天花板上。&br&&br&牛头小声说:“帮我一把,马面,我……我头卡住了。”&br&&br&马面翻了个白眼,像是从天花板上潜水潜下来似的,身体直接就滑下来了。&br&&br&还顺带拽着牛头人的头,一起落地。&br&&br&我突然大笑:“原来是这样!生日惊喜原来是卷福!哈哈哈,老爹你这个惊喜太大了,哈哈哈我就说嘛,吓死我了,原来是为了给我一个惊……”&br&&br&我紧紧抱住了牛头人,可话还没说完就噎住了。&br&&br&牛头人的身子……是冰冷的。&br&&br&就像死人一样的那种冰冷。&br&&br&他绝对不可能是我爹假扮的。&br&&br&“大圣,请自重。”&br&&br&冷汗一滴又一滴地划过我的脸庞。&br&&br&“你们,你们是什么鬼?”&br&&br&“在下牛头。”“在下马面。”&br&&br&&br&3.&br&&br&马面说:“大圣,您这躲了多少个18年了,别再躲啦,快和我们去阴曹地府吧,阎王等您好多年了。”&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我蜷缩在沙发里:“我现在有点懵,你们俩是人是鬼先另说……你们俩管我叫什么?”&br&&br&牛头马面异口同声:“大圣啊。”&br&&br&我抓起抱枕就糊他们两鬼脸上:“大圣个屁!我爹给我取名叫孙悟空,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好吧!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br&&br&马面向我伸出了惨白的手:“大圣,您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您不记得没关系……只要您跟我们下地府,一切都好说!”&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我:“好说个屁!我明年还要高考,我们班主任说天塌了也没高考重要!你们两个就算是真的鬼,也不能就这样把我拉下地狱!”&br&&br&马面说:“大圣……这段话我已经跟您说了无数遍,可今天我还是得再跟您说一边。”&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马面瞪了牛头一眼,继续说:“您的父亲被我们抓到了地府,如果您想见……”&br&&br&“什么?!”我从沙发里蹦了起来,“你们把我爹怎么样了?!”&br&&br&马面微微一笑:“只要你愿意不做反抗,我们俩就带你下去看他。”&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我站定在他们两鬼身前,有些摸不透。&br&&br&我是叫孙悟空没错,可为什么眼前是人是鬼尚且不知的牛头马面,就硬点我是齐天大圣呢?齐天大圣明明是小说里的人物啊。&br&&br&难道这一切都是老爹的恶作剧?先后找派出所的朋友还有隔壁老王串通好,再安排了两个演员来逗我,最后再给我一个惊喜?&br&&br&我不清楚。&br&&br&可我还是说:“好,那我便陪你们下地狱。顺带一提,马面你笑起来真丑。”&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对个屁!还不赶紧带着大圣下去!”&br&&br&&br&4.&br&&br&牛头马面一鬼一手抓住了我的左右肩膀:“大圣,这次还请你多加配合。”&br&&br&我还没来得及问我要配合什么,顿时只觉得脚下失了支撑,身体快速下坠,眼前也是一阵模糊,光影变换像极了前几日和老爹一起看的电影“奇异博士”。&br&&br&我溺水般挥舞起双臂与双脚,保持一贯的冷静张口说:“啊啊啊啊救命啊——”&br&&br&“大圣……请自重。”&br&&br&我一愣,睁开了眼。&br&&br&不知何时我已经大字躺在了地上,而牛头马面低着头一脸冷漠地看着我。&br&&br&场面一度十分尴尬。&br&&br&我干咳两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咳咳……那啥,嗯……你们俩魔术玩的不错,现在带我去见我老爹吧。”&br&&br&马面说:“这边走,大圣。”&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我便跟在了牛头马面身后,旅游观光似的一步三环视。&br&&br&荒芜的辽阔大地几近草木不生,细看脚下的土竟然是灰色的,而头顶的天空则是深邃到让我不敢直视的黑色。&br&&br&空气有点阴冷潮湿,虽然我没有去过太平间,但我敢肯定太平间一定就是这个氛围。&br&&br&放眼望去,除了身前这走起路来没有声音的两个家伙,竟然是没有一个活物——没有鸟兽飞虫也没有低头玩手机的路人。&br&&br&前面牛头马面单薄的身影一摇一晃,我忽然觉得有点恍惚。&br&&br&我越走越慢:“那个谁,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br&&br&牛头扭头说:“对啊,每过18年你都会来一次……”&br&&br&马面忙捂住了牛头的嘴:“大圣,你这个感觉就是所谓的既视感啦,像这样空旷无人的阴曹地府,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熟悉啦……嗯,你就没有其他想问的了么?”&br&&br&我注意到马面瞪了牛头一眼。&br&&br&我摇了摇头,渐渐发觉我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br&&br&燥热。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燥热。就像是荷尔蒙飞扬的春天遇见了女神那般燥热。&br&&br&我想奔跑,想呐喊,想……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br&&br&我又甩了甩脑袋,强压内心的躁动,低声问道:“你们非要说我是齐天大圣……那我问你们,我跟紫霞仙子最后在一起了没?”&br&&br&马面走在我的前面头都没有回,对台词一般熟练地回答:“你俩根本就没有关系,周星驰拍的大话西游那都是假的,多看看西游记吧,吴承恩记录的倒是比较真实。”&br&&br&我有些失望,又追问:“那我跟白晶晶呢?在一起了没?”&br&&br&马面对答如流:“你是说白骨精?她被你三棒子打死了。”&br&&br&我更失望了:“那最后一个问题,我爹他人呢?”&br&&br&牛头马面突然踉跄了一下,两鬼窃窃私语了一会,马面才回过头严肃地对我说:“其实……你没有爹。你爹不过是你的一根毫毛罢了。”&br&&br&听闻,我忽然恼了起来:“你放屁!”&br&&br&“大圣,大圣!息怒!”&br&&br&牛头马面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眼里尽是惊恐。&br&&br&我一怔,发现无意之中手已经探到了耳边,像极了齐天大圣准备抽出金箍棒作战的姿态。&br&&br&我忽然觉得呼吸急促。&br&&br&&br&5.&br&&br&血液流得越来快了。&br&&br&皮肤之下也越来越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似的。&br&&br&我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了。&br&&br&好想狂揍跪倒在我面前的牛头马面。&br&&br&我硬憋着心中那股子莫名而来的恶气,沉声问:“你们说我爹……他是毫毛变的?”&br&&br&马面说:“是这样没错……18年前你拔下了一根毫毛,这根毫毛便化作了你爹的模样,养育了你18年……”&br&&br&我还是没法接受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这个事实。&br&&br&我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我明年还要高考啊,我的老爹他还没有给我庆生啊。&br&&br&我深吸了几口地狱冰冷的空气,企图让自己冷静点……可完全没用。&br&&br&我的血液已经快要沸腾了。&br&&br&我听见嘶哑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了出来:“18年、18年……你们嘴里一直说的18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br&&br&&br&马面额头顶着惨白的土地,逐字逐句地解释:“18年前,大圣你与地府的阴兵、天庭的天兵交手,不敌战败,却不肯降服……最后被逼着踏上奈何桥,饮尽了孟婆汤,跌入了轮回。而坠入轮回前,你拔下了一根毫毛,幻化为了你这一世的爹,照顾你18年……而18年后你的能力将会解放,我们则奉命带您再入轮回。”&br&&br&牛头说:“对啊对啊。”&br&&br&“我的老爹……真的是一根毫毛所变?”我紧紧握住了拳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真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br&&br&“是……”马面像是恨不得把脸埋进土里一样,大气不敢出,“您取经后,佛祖说要封您为斗战胜佛,您却说成佛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拒不成佛……开天辟地以来,三界之中,除了地藏王菩萨,大圣您是第一个拒绝成佛的人。”&br&&br&我胸中的那股子闷气已经憋到了极限,可我仍咬牙切齿地追问:“然后呢……”&br&&br&“佛祖说,要让你坠入永恒的轮回之中,永世不得超生。”&br&&br&“对啊对啊。”&br&&br&我仰天长啸:“对个屁!”&br&&br&原来我活了18年,一切都不过是天注定?&br&&br&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你们全都算计好了?&br&&br&原来我真的是孙悟空,所以老爹跟我说的都是真的?&br&&br&原来我的老爹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全都是假的?&br&&br&右手伸到耳边,虚抓之下,金箍棒缓缓现出了形态。&br&&br&我一跃而起,浮在牛头马面上方。&br&&br&深邃的天空看不到尽头,就像是我的一生。&br&&br&记忆突然一股脑涌了出来。&br&&br&花果山的美猴王,天庭的弼马温,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唐僧的大弟子孙悟空……唯独没有斗战胜佛的我的记忆。&br&&br&所以……从我拒绝成佛那一天起,我就陷入了无尽的轮回?&br&&br&18年又18年,一切都是天注定。&br&&br&去你妈的天注定!&br&&br&我用金箍棒指向天穹,狂吼着:“我!不!从!”&br&&br&6.&br&&br&金色的毛发从我的皮肤里钻出,黄金锁子甲与凤翅紫金冠在我的身上具现。&br&&br&举手投足间,我能感受得到,我正在逐渐变回那个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br&&br&什么狗屁阴曹地府,我一棒子就能掀翻!&br&&br&什么狗屁阴兵天兵,我咬你就是两口!&br&&br&什么狗屁漫天神佛,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br&&br&我听到牛头马面在我的脚下呼叫起了救兵:“阎王爷,猴子他又突然觉醒了……快来人啊,压不住他了!”&br&&br&可我没有去理会他们。&br&&br&来吧,来吧,来的人越多越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br&&br&我低下头,盯着手里18年未碰的金箍棒,轻声说:“抱歉,上一个轮回没能带你逃出去,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败了。”&br&&br&金箍棒发出了嗡鸣声。&br&&br&我点点头,说:“陪我战斗吧,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br&&br&再抬起头,已是漫天黄金甲。&br&&br&阎王说:“大圣,何苦呢?无数个轮回已经证明了,你是打不赢我们十万阴兵天将的,倒不如顺了天命,老老实实地走一边奈何桥,喝干孟婆的那碗汤,再回到人间过上个幸福美满的18年。”&br&&br&说话间,十万阴兵天将已经将我里三层外三层地困了起来。&br&&br&像极了当年我大闹天宫的模样。&br&&br&我冷冷地问:“你说完了?”&br&&br&阎王一愣,说:“大圣,你好好看看现在的局面吧!无数次的轮回早就说明了一切,你是斗不过命运的!放弃吧!”&br&&br&我听烦了他喋喋不休的重复台词,疾速飞到他的面前当头就是一棒,直接把他打得跌落在地。&br&&br&十万阴兵天将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十八班兵器,发出振聋发聩的响声,作势欲战。&br&&br&我不知道上一个轮回里的我是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这排山倒海的敌人,可我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绝对不会低头。&br&&br&像是笼中挣扎的困兽也好,像是穷途末路的疯子也罢。&br&&br&哪怕是死,我也不从。&br&&br&我冲四面八方的人山人海嘶吼:“来吧!”&br&&br&于是黑压压的百万大军向我扑来。&br&&br&遮天蔽日中,我只需不停地挥舞金箍棒就好了,因为我的身边只有敌人。&br&&br&也许一棍子能打死十个天兵,也许一棍子能打死半百天将。&br&&br&没有人能接近我。&br&&br&靠近我的人全都死在了金箍棒之下。&br&&br&我不知疲倦地战斗,用早已经哑了的嗓子狂吼:“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你们喜欢送!送!”&br&&br&我从天黑战斗到了天黑。&br&&br&脚下的尸体早已堆积如山,黄金甲上尽是污黑的血痕。&br&&br&可仍旧杀不完,杀了一百打开包围的缺口,后面便有一千涌上填补缺口。&br&&br&我发出了困兽般的喘息。&br&&br&钢筋铁骨的我不会受伤,可是我会疲倦。&br&&br&永不服输的我不会低头,可是我需要休息。&br&&br&是的,我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了的力气了。&br&&br&两手的虎口早就在无数次挥舞金箍棒的时候开裂了,无穷无尽的法力也再也榨不出丝毫来,到现在,一直支撑着我没有跌落下去的,仅仅是我的意志。&br&&br&我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横扫千军。&br&&br&包围圈像潮水一般退散而去,可转而又铺天盖地地席卷回来。&br&&br&我坠了下去。&br&&br&杀不尽的敌人浮在我的头顶,黑色的天空之下我看不清他们狰狞的面目。&br&&br&可我知道他们在嘲笑我。&br&&br&嘲笑我这个齐天大圣,竟然也会有战败的一天。&br&&br&我重重地摔在了尸山里。&br&&br&仰面看着黑色的天,就像是在看我黑色的生命。&br&&br&&br&7.&br&&br&阎王冷漠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话。&br&&br&“你等着,下一个轮回我第一个就把你打趴下!”&br&&br&阎王摇了摇头。&br&&br&牛头马面站在桥边,同样是一言不发。&br&&br&“你俩瞅什么瞅!信不信我临走前也把你们打一顿!”&br&&br&牛头马面摇了摇头。&br&&br&孟婆站在我的身前,对我笑着说:“大圣,来,喝了这碗汤,一切就结束了。”&br&&br&孟婆在笑,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笑意,只有怜悯。&br&&br&这怜悯,我曾见过的。&br&&br&在动物园的游客眼里见过。&br&&br&我忽然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br&&br&好像是心脏的那个位置。&br&&br&好像是自尊。&br&&br&“我在你们眼里……就像个吃了亏还喋喋不休的怨妇吧……”&br&&br&我渐渐低垂了头颅。&br&&br&没有人睬我,可我仿佛能听到所有人都在齐齐嘲笑我:“你们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br&&br&是啊。&br&&br&我也想嘲笑自己。&br&&br&你可是堂堂齐天大圣孙悟空啊。&br&&br&怎么会就这么向命运低头了啊。&br&&br&你可是战无不胜的孙悟空啊。&br&&br&怎么能就此认输。&br&&br&我接过孟婆的碗,手里一滑,土陶的碗摔在地上,片片裂开。&br&&br&阎王挥手:“再盛一碗来。”&br&&br&我抬起垂下许久的头颅,迎上了阎王的目光。&br&&br&“不必了。”&br&&br&阎王看向我。&br&&br&孟婆、牛头马面也看向我。&br&&br&在场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我。&br&&br&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从。”&br&&br&阎王一愣,随即大笑,牛头马面也跟着笑。&br&&br&“你还不明白么,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齐天大圣了。你没有资本和我说不。”&br&&br&笑声刺耳。&br&&br&我微侧脑袋,一寸一寸地取出金箍棒。&br&&br&笑声泯灭。&br&&br&“你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了……再战下去,你只会灰飞烟灭!”&br&&br&这下,轮到我笑了。&br&&br&金箍棒杵地。&br&&br&“以前,我爹总喜欢唱一首歌,叫做《悟空》。虽然每次我都让他别唱,难听死了,可他总是不听我的。”&br&&br&我自顾自地说着,无人敢在此时插嘴。&br&&br&“那首歌里,有一句歌词,我特别喜欢。”&br&&br&杵地的金箍棒不断变大,话语间,已然是顶天立地,像是我第一次见它时的模样。&br&&br&“还是不安,还是氐惆。金箍当头,欲说还休。”&br&&br&我轻声念着这几句词。&br&&br&金箍棒巨大的黑影,盖住地狱众鬼神的脸。&br&&br&这下,他们望向我的眼神,终于不再是怜悯了。&br&&br&是惊恐。&br&&br&“阎王,你说的没错,再战,我只会灰飞烟灭。”&br&&br&阎王松了一口气:“大圣爷,那您先把金箍棒放下?有话好好说……”&br&&br&“来,你猜猜看,我是会选择灰飞烟灭呢,还是会选择轮回苟活呢?”&br&&br&阎王支吾:“这……”&br&&br&我用双手擎住金箍棒,将其举过头顶。&br&&br&刹那间,狂风大作,我的披风猎猎作响。&br&&br&金色的毛发也狂舞不止。&br&&br&我迎风大笑,催动金箍棒朝奈何桥砸去:“来吧!看看你们能否接得住我这一棒!”&br&&br&我要这铁棒醉舞魔,我有这变化乱迷浊。&br&&br&踏碎凌霄,放肆桀骜。&br&&br&世恶道险,终究难逃。&br&&br&这一棒,定叫你灰飞烟灭。&br&&br&&br&&br&&br&&br&&br&完。
《悟空》 1. 我叫孙悟空。 不不不,不是跳脱五行头戴金箍的那个孙悟空,也不是能变成超级赛亚人的那个孙悟空。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而已。 我也曾问过我爹:“你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我爹:“齐天大圣是我最崇拜的英雄,那年我在山上捡到你的时…
弱弱地搬一个原来的回答过来,应该还有很多人没看过。&br&&br&原出处:&a href=&/question//answer/& class=&internal&&如果我是一个植物人,怎么叫醒自己? - 芥末霸霸的回答 - 知乎&/a&&br&&br&&br&&p&我曾经是一名运动员,曾经没有一个人比我跑得快。&br&&br&那时我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跟我同一届的学生清一色的没有生气。但是越到后来,你会发现他们的气色越来越精神了,曾经一声不吭的少年现在废话连篇,曾经愁眉苦脸的女孩儿现在发了春似的花枝乱颤,曾经愤世嫉俗的恶霸现在会在同学面前光明正大地讲黄色笑话了。曾经……历史上有许许多多个曾经,但对我真正有意义的是我见到隔壁班的李飞腿同学在田径塞上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大家都叫他李飞腿,因为他在100米短跑时跑出了11秒46的成绩破了当时学校的记录。当时我刚升上初一,一切还刚开始,而他已经是学校田径队的了。&br&&br&“这不是隔壁的娘娘腔嘛。”他们看到了站在跑道边的我。李航远正在压膝盖。&br&“每次都看到他,站在一边,体育课从来不动的。”&br&“别理他。”&br&他们交头接耳,这么大的嗓音,我都听到了。但我没有因此离开,我讨厌他们,我讨厌这里的一切,我们的世界像是假的,即便如此仍有人虚伪地追求着什么。&br&李飞腿向我走了过来,“喂,你这是什么眼神?”&br&他比我高半个头,我没说话,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br&“看什么看啊!”他向我又靠近了一步,鼻子快贴到我头发了。&br&我没有后退,任他的喘息吹到我的头发,他的呼吸声加快了,然后狠狠推了我一把。&br&我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手掌上传来跑道上塑胶颗粒的刺痛感,阳光很晃眼,我抬不起头。&br&“路建飞!到你了!”&br&我听到了老师在叫我的名字,默默地爬了起来。&br&“李航远!”&br&叫到李飞腿名字时,他得意地对我笑了笑,“真巧啊。”于是他吹了声口哨站到起点线上。&br&我百般不情愿地站到他旁边。&br&“你能跑得比我快吗?”他歪过脸对我说。&br&讨人厌的家伙,我低头握紧了拳,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那么讨厌呢?&br&“预备——”体育老师抬起了手。&br&李飞腿弯下腰做好了准备动作,像只刚放进锅里的大虾。&br&“能。”我轻声说。不过李飞腿似乎没听清。&br&“跑!”老师就在这时一声令下,我们两个人像箭一样飞了出去。&br&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结果的,我虚脱地躺在地上,感觉大腿上的肌肉在瑟瑟发抖,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珠顺着我的发梢流到耳根。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在我的白色短袖校服上投下一块又一块。&br&李飞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我,“你刚才说了什么?肯定是因为你说了什么,所以才害我分心的。”&br&“我说我能赢你的。”我对他说。&br&“不可能,你一定是故意害我分心了,不然你这个一副死人样的怎么可能赢我?”&br&“可我已经赢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热啊,夏天来了。&br&李飞腿一脸的不服气,“有种我们在跑一次!”&br&“测试已经结束了。”我说着穿过周围惊讶的人群,他们饱含期待地指望我能跟李飞腿干上一架。&br&“路建飞,你留一下。”老师突然叫住了我。周围的人不欢而散。&br&“有兴趣参加田径队吗?”老师问我。&br&我为什么要参加田径队,就因为我赢了李飞腿?这才是这个世界讨人厌的地方,他们的眼里只有结果。&br&“考虑一下吧。”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br&放学后,李飞腿和他的朋友们等在校门口外,等到我走到校门口时,他们一个个向我围了过来。&br&“路建飞,要么我们再比一次。”李飞腿指着我的鼻子说,“要么我让你今天爬着回家。”&br&我不会跟他比的,如果我跑得比他快,那他肯定追不上我。于是我推了他一把,挤开人群,飞也似地跑了出去。他们迅速跟了上来,但是很快道路上就只剩下我和李飞腿两个人了,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我拉不开他,他也追不上我。刚开始确实如此,只是越到后面,我的腿就越像是灌了铅,有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腿,扯着我往后退,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泥潭里。&br&李飞腿渐渐地追了上来,“你跑不过我的。”他在我背后喊。&br&然后我眼前一黑,仿佛真的陷进了一个泥潭。我转过头,李飞腿向我扑了过来,我们两个同时跌倒了,扭到了一块儿。不过我们两个已经都没了力气,没滚多久就分开了,肩靠着肩,仰躺着。日光洋洋洒洒地穿梭在白云中。&br&“我说了你跑不过我的。”李飞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至少你永远无法跑得比这个世界快。”&br&“你是这里跑得最快的吗?”我问。&br&“怎么可能,我想大概有一百个跑得跟你我一样快,但是他们无法跑得更快了,你也一样,我也一样。”&br&“我讨厌这里。”我说。&br&“为什么?没人会讨厌这里的,可能一开始会,但是到最后大家都会舍不得离开这里,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br&“所以才讨厌,如果找不到呢,如果你跑得没那么快呢。”我问。&br&“你的问题没意义,因为我跑得就是这么快。”李飞腿说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既然你讨厌这里,你为什么要来。”&br&“没有选择,我们都没有选择。”我转过头看着李飞腿的侧脸。&br&他突然爽朗地哈哈大笑,“对你而言,这是一个讨厌的世界,对我而言,这是一个11秒的世界。全国大约有一百个学生人跑得比我快,却没有一个人跑进过11秒,11秒就是这个世界的极限。只要我跑到11秒,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人比我快了。”&br&“11秒之外的世界。”我若有所思,“为什么没人能跑进11秒?”&br&李飞腿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事实就是这样的啊,没有初中生能跑进11秒内的。”&br&“如果跑进了呢?”我问。&br&李飞腿静默了片刻,然后望着蓝天白云,“如果跑进了呢?”他自言自语,“那你就超越了这个世界。”&br&&br&初一的夏天我成了一名短跑运动员。每天放完学,我就留在操场上练习,没人给我掐秒表,我只是不停地跑,即便我不知道自己跑得多快。&br&“你是认真的啊?”李飞腿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说。&br&我风一般地在他眼前停下,“这一次呢?”&br&“比上次慢。”他说。&br&“你怎么知道,你又没给我掐时间。”&br&“不用掐我也知道,你以为跑步不用花体力啊。”&br&“至少我跑得比你快。”&br&“瞎说!”他跟弹簧一样地坐了起来,“有种你再跟我跑一次。”&br&“你都已经休息十分钟了。”其实我知道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而我也已经挪不动步子了。&br&初一的夏天,我和李飞腿成为了这个学校里跑得最快的两个人。但我们都认为跑得最快的不应该有两个,就像李飞腿觉得他跑得比我快一样,我也觉得我跑得比他快。&br&李飞腿的目标是跑到11秒,我的目标则是跑进11秒,因为有一种说法,如果你突破了这个世界的限制,你就能超越这个世界,从而脱离这个世界。&br&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人都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虚假。不是那种有意识的察觉,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知晓,而我们都习以为然地接受这个世界。一则我们脱离不了这个世界的约束,二则我们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个世界之外存在着什么,这使我们对那里感到恐惧。而在这里,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李航远和我是数一数二的短跑运动员,二班的长着一副大饼脸的刘大饼下围棋从来没输过,四班的谭诗诗能完美地弹出只听过一遍的曲子,除此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强项。这里没有自卑,没有失望。但我一开始就说过我讨厌这里,因为它让我感觉不真实。&br&每次我一回到家,桌上就摆满了菜肴。爸妈和蔼地坐在我桌子两旁,他们时不时地跟我聊天,谈起学校的事。&br&我说:“我加入了学校田径队,我现在是一名短跑运动员了。”&br&妈妈自豪地笑笑,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我碗里,“你终于会笑了。”她跟我说。&br&难道我以前就不会笑吗?我没在意。“明年我会参加全国比赛,我会跑得比谁都快。”我对她说。&br&“嗯,嗯。”妈妈眯着眼睛,不停地附和。&br&“不止如此,我还会跑出一个全所未有的记录。”&br&妈妈停下了筷子,爸爸也放下了报纸,&br&“怎么了?”我问。&br&“没什么,继续吃吧。”爸爸顿了一下说。&br&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吗,因为这里温暖得让人感到残酷。&br&&br&体育老师成了我们教练,我在市级100米跑比赛跑出11秒25的成绩,李航远11秒28,一跑完,他非但没有为我们能够进军全国比赛而感到高兴,反而一脸不服地看着我,这是他对我最常使用的表情。&br&“行了,如果你像路建飞练得那样勤快,你也不会每次都跟在他后头了。”教练过来拍了下他的脑袋说,“我看你飞腿的头衔是时候该让人了。”&br&李航远呼呼喘气,说不清是跑的还是被气的。&br&“犯不着啊,想想看你们明年就能在全国比赛上出风头了,该为自己感到自豪才对啊!”教练安慰着李航远说。李航远拿过一杯水,哗啦啦地倒在自己脸上,甩了甩头。&br&初二的夏天被他甩落,水滴折射出渺小的光。我和李航远都跑进了11秒30,这速度,毫无疑问已经能进入全国大赛的预选。&br&我问教练全国有多少学生能比我跑得快。&br&教练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皱着眉头考虑了片刻,收回了一根手指,“20个,大概。”他说,“因为越到最后,你们就越会发现自己越难以突破原来的速度。”&br&“那全世界呢?”我又问,“全世界最快的速度是多少?”&br&“10秒00。”教练说,“这是这个世界最快的速度。”&br&10秒00,奇怪的数字,为什么全世界最快的速度仍然无法突破10秒,就像我们这个水平级的难以突破11秒一样,越往前跑,你越能感觉背后的漩涡。而你没法回头看,因为一旦你回头,你就觉得自己会失去逃脱的力量。是的,每次向前跑的时候,我都有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在摆脱这个世界,进入真实。&br&“11秒。”我默念。&br&教练把手放到我的肩上,“别妄图超越,这就够了,对你们来说已经够了。”&br&我“嗖”的一声跳了起来,教练的大手自然地从我手上滑落。&br&“不够!”我失态地高呼。&br&教练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扔给我一条毛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超越11秒。”他背过身,一边整理包袱,一边说。&br&我站在那里,捏紧拳头。&br&“超越自我,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教练把一件件T恤塞进包里,“但是或许,或许你会后悔的。”他站直了跟我说,然后瞥了眼正在换衣服的李航远。&br&李航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我明白了,”他突然说,“怪不得我跑输了,跑进11秒,即便这不可能。但是这家伙要跑的话,我也奉陪。”&br&他扔给我一瓶水,又甩了甩湿漉漉的头。&br&教练无奈地摇摇头,“两个蠢货。”&br&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无数条黑乎乎的触手抓住了我的双腿,将我拉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我拼命地挣脱。周围的一切霎时间变黑,脚下只剩下一条狭窄的跑道,前方没有终点,只有不断缩小的圆窗,细微又脆弱的光线从圆窗口挤进来。我拼命地想握住那道光线,突然却感觉不到我的双腿,后方的道路一点点塌陷,落进见不到底的深渊。我在跑道上摔倒,开始往前爬,触手从我的小腿一点一点往全身蔓延,渐渐地,我连爬行的力量也失去了。我恐惧地回头看,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分解成了碎片,不断消失。我只能绝望地大喊,圆窗渐渐封闭,最后连光线也消失了。&br&我从床上弹了起来,大汗淋漓。咔擦,一条细细的光线从门缝间钻了进来,随后探出我妈妈忧心忡忡的脸。&br&“建飞?”&br&“我没事,妈,只是个梦。”&br&只是个梦而已……我对自己说。门合上,黑暗中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连脚步声都没听到,连脚步声都没听到……我握紧拳头,攥紧了被子。我想下床上个厕所,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br&&br&“昨晚我做了个梦。”我仰躺在操场上说。&br&“真巧,我也做了个。”李航远说。&br&“我梦见我自己被许多触手抓进来一个黑洞,最后他把我吃了。”&br&“真巧,我也是。”&br&“我还梦见我的脚没了。”我又说。&br&“真巧,我也是。”李航远依然心不在焉地说。&br&“最可怕的是,我醒来时,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br&“真巧,我也是。”李航远突然对着我,睁大着双眼说。&br&“你能认真听我说么?”&br&“我本来就是认真的啊,我真的也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发现自己不能动。”李航远连连点着头说。&br&“你的意思说你跟我做了一样的梦?”我问。&br&“也许大概可能不太一样,管它呢,我忘了,但是醒来后我确实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说完,然后躺到了我旁边。&br&我们都隐隐约约地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可从来没有人真正拆穿这一点,也是,谁会否认一个美好的世界?&br&“11秒,我们真的能跑进11秒吗?”李航远望着白云喃喃自语。&br&“会的,不管花上多久,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全世界都会向你喝彩。”我对他说。&br&&br&不过,那一天仿佛距离我又远了。别再跑了,我妈突然对我说。&br&我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为什么?”&br&我妈看看我爸,我爸依然低头看着报纸。&br&“你想拿命去跑吗?”我爸突然开口了。&br&我愣了一下,一时什么也说不上来。&br&“你太拼了,腿会受不了的。”他翻了一页报纸说。&br&“我可以的。”我忍住想要嘶喊的嗓音。&br&“你最近没感觉自己的腿比以前迟钝了么,收敛一点吧,你瞒不了我的。”他从报纸后钻出脑袋说,厚厚的金丝边眼镜遮住了他的视线。&br&我低下头,合了合自己的腿。别跑了,我妈对我说。别跑了,我爸对我说。别跑了,这句话像是诅咒般在我脑海回旋,别妄图超越11秒,教练也这么说。&br&或许你会后悔的。&br&跑吧,我的右腿对我说。跑吧,我的左腿对我说。超越他们,我十根蠢蠢欲动的脚趾这么说,超越这个世界。&br&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br&“建飞,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爸敲了敲桌子。&br&我盯着碗里的白米饭沉默不语。&br&“先把学习跟上去吧,在毕业之前别分心思了。”&br&“嗯。”我扒了最后一口饭,然后离开座位。&br&“在初中毕业之前,”我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又转过身,“我一定会跑进11秒。”&br&爸妈用难以言说的表情望着我。&br&于是我练得更勤快了。&br&风变成了一个个举着大盾牌的战士,齐压压地挡在我面前,我每跑一步就像是在穿过一个屏障。战胜他们,我的内心在喊。黑洞的侵蚀感又向我袭来,一个身影从我身边以慢速赶来,我抬起腿,犹如在跟地面撕扯一般。前所未有的重量感,跑!我弓起脚尖,他离我很近,快!我加重了呼吸。快!我催促着。快快,再快点!&br&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快要突破那一界限了。&br&呼——呼——风的战士一个个倒下。教练掐下了秒表,我又向前缓冲了五六米。&br&李航远对我打出了“V”的手势。“我赢了。”他说。&br&大脑的缺氧感还没散去,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我……我感觉到了。”&br&“教练,时间!”李航远却异常兴奋,屁颠屁颠向教练跑去。&br&“11秒13。”教练惊讶地捏着秒表。&br&“教练!”我喊了一声。&br&“路建飞,11秒 20。”&br&这大概是我和李航远差距最大的一次,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br&“教练,我觉得我的腿……动不了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说。&br&100米的前70米,李航远始终落后于我,我甚至有种感觉,如果我找这个速度跑下去,11秒的界限马上就会如玻璃一般在我眼前碎裂。可是终点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我看到了另一种幅场景,无数人呆滞地站在一个全白的空间,面无表情,犹如木头一般,我想逃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原来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木头人。眼前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围着我,忽远忽近,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触感从手掌流入我的心脏,最后我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愈跳愈烈,阳光照进来了。包裹我的枯皮从头至尾一一剥落。&br&再快点,我催促自己,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界限,超越它,进入到真实。&br&枯皮一直褪落到我脚跟,突然停下了。梦中的恐惧感又向我袭来,不——我大喊。触手拖住了我的双腿,黑洞再度将我吞噬。&br&我眼睁睁地看着李航远从我身边超过,率先越过了终点线。&br&“你说你的腿动不了是个借口吧。”李航远坐在我旁边说。&br&我趴在长椅上,教练按摩着我的双腿,我闷声不吭地钻在双臂间。&br&“问你话呢。”李航远轻轻推了我一下。&br&“还记得你第一次输给我时说的话吗?你说你输是因为我的话害你分了心,如果你承认那是借口的话,那我也承认。”&br&“切。”李航远爱理不理地扭过头。&br&“好了,你试着动一下吧。”教练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说。&br&我抬了抬小腿,下了长椅,轻轻跳了两下。蹲下身压了压膝盖,又蹬了一下。&br&“教练,让我再跑一次吧。”我说。&br&“不行!”教练厉声喝到,“禁跑一个礼拜。”&br&“为什么!”简直难以置信,11秒的界限就在我的可及之处,只要再跑一次。&br&“你训练过度,再跑下去对你的身体是没好处的,好好休息吧。”教练拍了拍我的肩。&br&“好好休息吧。”李航远也拍了拍我的肩。&br&有人说,如果你知道要去哪里,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现在我知道即便我知道要去哪里,世界也不会为你让路的,他们会想法设法地挡在你前进的路上。爸妈、教练全都成了我前进的阻碍,更别说那个幸灾乐祸的李航远。&br&教练不让我跑,我就偷偷地训练。原本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一开始跑,我的双腿就开始难以言喻地疼。连它也开始阻碍我前进。&br&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往前跑的,连我自己也不行。梦境越来越频繁,阻碍我前进的人都似乎变成了噩梦的一部分,它想将我拽入黑洞,那么我只有比他跑得更快才能摆脱它,无法在现实中跑,我就在梦境中跑。我一刻不停地蹬着双腿,连黑暗都被我甩在后面。恶心的触手去死吧,你抓不住我!呼——呼——呼——终于只剩下了我自己的呼吸声,黑暗渐渐褪去,四周开始变白,我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奔跑。&br&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谁也挡不住我,管他是谁,我继续跑。可是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超越不了那个背对我的身影。&br&是谁,究竟是谁?&br&我的腿并没有停下,我甚至能感觉到来自身体的疲惫感。&br&“停下吧。”那个身影说。&br&呼——呼——&br&“停下吧。”&br&呼——呼——&br&“停下吧。”&br&“你闭嘴!”我挥了挥手,想赶走他。&br&“你为什么要跑?”他问我。&br&从来没想过的问题,在这个世界里我只能跑,只有跑才是属于我的。呼——呼——&br&“就算你不用跑,你也可以在这里快乐地生活。”&br&快乐?和蔼的同学,温柔的老师,温暖的家庭,我细细地回忆起一张张脸,他们在我四周的虚无中排成一张张图像。这就是快乐吗?我思考着,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呼——&br&“不如停下吧,如果你一直跑下去,他们会被你远远地抛在后面的,你会失去这令人羡慕的生活的。”&br&停下吧——停下吧——是啊,我的生活如此美好我为什么要跑?停下吧,我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够了吧,我跑的已经够远了。&br&我停下了,周围的图像展现出了笑脸,可是为什么呢?我胸口的缺失感源自哪里?我停下了,但却发现无处可去。他们发出各种各样的笑声,如果我超越自己,全世界都会为我喝彩,但这不是喝彩。这是一种……&br&怜悯的笑声。&br&为什么怜悯我,我做了什么值得你们这么同情?为什么所有人都披上了幸福美好的外衣?为什么这里没有痛苦、失望与责难?&br&你不应该停下的,只有跨过终点的那一刻,我才会成为自己。我又抬起了腿,我差点忘了,从一开始我就是讨厌这里的。一开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呢?清晰的记忆是从我升上初一那天开始的,但是之前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br&就在我疑惑之时,灼热的疼痛感钻进我的骨髓。“啊——”我抱着膝盖倒下,大脑已经懵了。&br&那个人渐渐转过身,同时又随着花白的空间一同消逝,最后定格在了他那张模糊的脸。&br&“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他最后对我说。&br&那是教练的脸。&br&我惨叫着醒来,汗流浃背。灯早就亮了,爸爸妈妈一脸担忧地坐在我身边。我全身发热,慌张地喘着粗气,好像我真的从梦里跑到了现在。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紧张地问我哪里不舒服?&br&我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说:“腿,我的腿。”&br&“没事的孩子,可怕的事情不要去想就行了,只是个梦。”她替我把脑袋放正在枕头上。&br&“不是的,妈妈,帮我看看我的腿,我的腿还在吗?”我紧张地问。&br&她摸了摸我的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br&“我的腿……没感觉了……”我说。&br&“你是不是还在跑?”爸爸问我。&br&我点了点头,避开他的眼光。真是奇怪,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br&“只要你放弃跑步,你的腿就会好起来的。”爸爸说,“什么也别想的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能继续走路、上学,过着平常人的日子。”&br&我低头沉默,零散的几根头发黏在我的额头。妈妈的嘴唇上下启阖,我已没心思听他们说了什么,所有人都像是电子图像一样布上了一层模糊的马赛克。&br&对虚假世界的疑惑越来越深,甚至让我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人,甚至让我开始怀疑起自己——我发现我14岁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这世界是不是按照它自己的规律运行,所以不允许有人打破它的界限。同学是不是虚构的,爸妈是不是虚构的,我是不是也是虚构的?&br&以及,教练是谁?&br&如果我冲破了它的界限,所有人是不是都会消失?包括我……&br&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上学,记忆中的我们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上课、课间时间、聊天打闹、放学、训练、回家,这样的规律从来没变过。&br&“真遗憾啊真遗憾。”李航远摊着双手出现在我面前。&br&我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捏住李航远的脸,上下撕扯。&br&“啊……哦……啊……”李航远咿呀大叫,脑袋随着我的手掌移动,“你干嘛啊!”他一把甩掉我的手说。&br&“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问。&br&“废话!”&br&“他们不让我跑。”我说。&br&“不就禁跑一个礼拜么,至于么?”&br&“你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爸妈也不让我跑。”我严肃地说,“甚至我一想起跑步这件事,我的身体就有点不听使唤……糟了,我的脚又开始麻了。”&br&“你这是被害妄想,是病,得治!”李航远一字一顿地说。&br&“病……病……”我瞪大了双眼,“对了,自有记忆以来你有没有生过病?你记不记得到这所学校之前的事儿?”&br&李航远托起下巴,歪过脑袋思考,“没,我没生过病?以前的事也……”&br&没等他说完,我就离开了座位。这不正常,我和李航远都没有生过病。&br&“你有没有生过病?”我逮住每一个从我身边的人问道,“你记不记得入学前的事儿?”&br&清一色的摇头与否定的答案。不可能这里的所有人都没生过病,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记忆确实,在那段空白的记忆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br&我飞也似冲出了校门,跑回了家中,街道上见不到任何人。一到家门口,我就匆忙地取出了钥匙,一颤一抖地插进了锁孔。爸爸妈妈这个时间应该在上班,但我必须知道在我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偷偷地潜进爸妈的卧室,翻遍了他们的衣柜和储物柜,什么都没有,除了几件一成不变的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我们的照片,没有他们的结婚证,也找不到我的出生证明。&br&一阵痉挛的刺痛从我的脚底涌到我的牙尖,我抑制不住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一阵白光在我头顶恍恍惚惚,我的神志有点不清。&br&“你不应该怀疑你父母的。”卧室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br&我会想起那天突然在我门外消失的妈妈的脚步声,冷汗如瀑布般从我额头流下。&br&“谁?”我问道,没有转过头。&br&“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也是真实的,你也是真实的。或许是当初我不应该邀请你加入田径队。”那个声音说。&br&我这时才缓缓地转过头。&br&是教练。&br&&br&距离全国比赛还有一个月,我的记录停留在11秒03,每次跑完我都要躲进更衣室,在膝盖上敷上冰块,强忍着等待痛苦散去。&br&更衣室的门“哗啦”一响,那阵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地踱到我背后。&br&“李航远呢?”我问。&br&“他退出田径队了。”&br&我用湿毛巾擦拭着双腿,我和教练之间的空气凝固了片刻。&br&“我来帮你吧。”教练走过来说,想从我的手中接过毛巾。&br&“不用了。”我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br&“即便我与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可我依然是你老师。”教练在我身后不满地说。&br&我停下了脚步,冷冷地说:“我不需要生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br&“你刚进入田径队时矮我一个头,现在倒是能跟我平起平坐地说话了……你长高了,但这并不代表你真的能飞出这里。”&br&外面刮起了狂风,吹着树梢沙沙作响。&br&“能。”我轻声说。&br&“什么?”&br&“能!”我抬高了音量,就像当初对李航远说的那样。风吹的大门哐当哐当地摔打着门沿,半个世界突然变暗,随即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闷雷。&br&轰隆隆——&br&房间里再次亮了起来,我握紧挂在脖子上的毛巾,一路小跑回到了操场。天上下起了磅礴大雨,豆大的雨滴落在跑道上把跑道淋得湿滑。李航远全身湿透地站在跑道的对面,他的刘海留到了眼角,水流顺着发尖爬上了睫毛。&br&我默默从他身旁跑过,回到起点线上,准备新一轮的起跑。&br&“你知道等在你前面的会是什么吗?”李航远远远地问。&br&“我不用知道前面有什么,在我前面的只不过是终点线,而我要做的就是跨过那里。”说完我蹲下身,狠狠地踩了下脚后跟。脚下迸出一朵朵水花,由于地面湿滑,在冲过终点前,我摔倒了。&br&“你不在的时候,我跑出过11秒02。“&br&“所以呢?”我爬起身,弯腰撑着膝盖顿了一会儿,好缓解腿部的疼痛。然后再次默默地走回到起跑线。&br&“所以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不可能跑进11秒。”李航远说,只不过过了一个礼拜,他就从一头矫健的猎豹变成了一只低落的鼹鼠。&br&“很久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回答说没有选择。现在我要修正那个答案,我们一直都有选择,可是你怕了,你惧怕在突破了界限之后重新变回一条不起眼的毛虫,所以你是跑不过我的,即便是在这个虚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为了要束缚我们,而是因为它本身的局限,它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我们都太习以为常,所以在界限前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走到最后你发现自己必须得停下了。因为在它后面你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李航远,这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你害怕!”&br&“是啊是啊,毕竟对你来说这是一个讨人厌的世界!“&br&“不,对你而言这是一个11秒内的世界,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受限制的世界,我要的是真实,不是一回到家爸妈就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一切和谐地等着我,而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这里!11秒外的世界,就在终点线那边,我看到它了,我必须跨过去!“&br&“什么11秒外……归根结底,你还是没听教练说了什么……”李航远幽幽地说。&br&“没有,我选择不去知道,因为我自己会见证那一刻的。”我回到了起点线,再一次起跑。&br&我拖着满身的泥泞回到家,一进门就摔倒在地上,大腿好像在被无数只蜜蜂蛰着。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阵脚步声慌乱地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住,又靠近了几小步,然后又停下。&br&“别过来!”我呵斥道,艰难地爬起身,踉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锁上门。&br&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建飞,建飞……”&br&我记不得敲门声持续了多久,它在突然间戛然而止,然后又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把耳朵贴在门口,外面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我扭了扭门把手,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爸爸不在客厅里,妈妈也不在厨房里,哪里都没有他们,房子里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br&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外面的世界做什么,但至少在这里,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被困在外面世界给我们创造的幻境里,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就像我分不出我真实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就像我分不出李航远究竟是一头自负的猎豹,还是一副怂样的落水狗,我确信他在我禁跑的一个礼拜内经历了与我同样的痛苦和疑惑。可当教练站在我们眼前时,我们却做出了不同选择,我的选择使我继续勇敢地往前跑,李航远的选择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我选择由我自己去发现外面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而李航远,他显然已经知道了那个世界的姿态,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我的身体正在崩塌。&br&我并不后悔我做出的选择,即便最后它让我失去了自己的双腿。&br&&br&我调整了一下轮椅的方向,伸手拉开了半掩着的窗帘。他仍然睡着,阳光洒在李航远消瘦而皱迹斑斑的脸上。我回来了,而他留下了。他还在跑吗?有时候我会幻想他在那个11秒内的世界里正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不能说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因为在真实的世界中我们可能连抬起脚的资格也没有。距离我冲出11秒外后又过了三年,曾经我是全国比赛的冠军,曾经没有一个人比我跑得快,而现在,我只是一个半身残废的残疾人。&br&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李航远那天对我说的话。&br&我在场外热着身,低下身检查鞋子的舒适度。李航远默默地走到我身后。&br&“你现在一定觉得我是个懦夫吧。”李航远说。&br&“你一直都是。”我头也不抬地说。&br&“建飞,如果你来的时候没有跟我比赛,你也一直没有发现你有多能跑,你只是像个普通人一样默默地活在人群之中,没有人看你一眼,你无所作为,最后老去,那样的世界对你来说还会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吗?”李航远问。&br&我抬起了头,那天的天空跟我来时一样蓝,阳光在枝叉中旅行。&br&“我觉得……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我站起身,在起跑线上做好准备。&br&全国比赛的跑道跟我们平时跑的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观赛台坐了更多的人,掌声雷动。那巨大的嘈杂像是洪涛一般将我从一个人的溪流推向了汹涌的大海。在一个月内我习惯了完完全全孤独的生活,爸爸妈妈从这个世界中消失,教练时不时出现在我眼前但我选择视而不见,每次跑完回头时,我总会在无意间瞥见李航远默默地站在远处,欲行又止。&br&我痛得开始麻木,也出现过放弃的想法,可我知道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或许有,但是谁又甘心终点就在眼前时,你却转而回过头往回走,明明前面只有一步而已。&br&明明前面只有一步而已。&br&砰!&br&枪声响了。&br&所有起跑线上的人都成了离弦的箭,这就是全国比赛的速度吗?居然没有人可以与我并肩前行,曾经有一个人可以,但是他现在正在跑道之外。迎面而来的风前所未有得畅快,与平日一样,我的速度再次到达了临界点,细小的钻头开始从我的骨骼中往外钻,像是要将我的身体击溃,黑洞中的触手捆住了我的全身。&br&周围的人渐渐跑到了我前面,我感到我的身体在往下陷。&br&这个世界的创造初衷就是为了将来到此地的人困在其中,不过它依然有自己的界限,这个界限就是按照人的身体、精神、智慧等要素经过计算生成的临界点,打破它的唯一方法就是超越自己。而外面的世界对你而言将会是个比这里更为残酷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你有选择知不知道的权力,对所有想要逃脱这里的人我们都会这么做。教练那一天这么对我说。&br&我选择了不。&br&要冲破这里光靠身体的力量是不行的,我深知这一点,还有精神的速度,思想的速度,把这些全都加在一起,最后才是我真正的速度。&br&来吧,所有的痛苦、疑惑与烦恼,都由我来承担,给我前进的勇气,给我面对巨浪依然张开巨帆的胆量。我不要在恐惧中输给自己,这种痛感,这种黑暗,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怎么可能再让它们擒住我?&br&无与伦比的力量灌入我的双腿,我大口地吸气呼气,一口气重新跑在了第一位。不,还有一个人跑在我身边,我无法拉开和他的距离,不是跑道上的人,他在跑道之外,在绿色的草坪上与贴近内道的我一起在奔跑,是李航远。&br&周围的人全都消失了,他还在和我一同前行,身后的场景在渐渐逝去,前方出现一道白色的大门。&br&“路建飞你给我记住,早晚有一天我还是会追上你的!”李航远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然后他的整个人消失。&br&我在白色的大门前慢慢停下,“10秒98。”教练站在大门边掐下秒表。&br&他把门打开,白光汹涌而来,但是一点也不刺眼。我往前迈了一步,跨过了门槛。&br&“对了,”教练在我身后说,“你爸临走前跟我说过一句话。”&br&“什么?”我问。&br&“让他跑吧。”大门关上了,教练协同着那个世界一起在我眼中消失。&br&我猛地睁开双眼,拼命地喘着气,天花板上闪着白光,这次是刺眼的光。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发现身体上连着好几根橡胶管,连我的嘴上都戴着呼吸器。我将它们拔掉,房间里回响着“嘀嘀嘀”的声响,有好几个人在我面前手忙脚乱。&br&“请你先躺下好吗?”有个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说。&br&我置若罔闻,只想从这该死的地方逃出去,但是直到我想起身下床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双腿完全动不了。正在我惊愕之余,房间的门开了,站在门外的是我的父亲母亲。母亲闪烁着泪花跑到我面前握住我的双手。&br&“太好了,建飞,你终于醒了。孩子他爸,他终于醒了!”她语无伦次地说。&br&长达好几个小时的喧闹。&br&&br&门被轻声打开,打断了我的思绪。医生慢步走到我身后,“你又来了啊。”他拿着一张表格,对着李航远头上的仪器抄下一组组数据。&br&“是啊,医生。”我推了推轮椅,给他让了点位置,方便他工作,“我一直有种错觉,好像我一不在,就会错过他醒来的那一时刻。”&br&“你真的相信他会醒过来?”医生问。&br&“嗯,就跟我那天一样。”&br&医生突然停下了动作,“我问你,你有没有后悔过自己醒了过来,你有没有憎恨过我们对你们做的一切?”&br&我迟疑了一会儿,灰尘在窗口跳舞,在李航远的眉毛上一起一伏。“曾经,有过。”我回答说,“在我刚醒来的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如果这就是真相,那还不如把我一直困在那里算了。为什么还要设置所谓的界限?后来我明白了,所谓的超越自我,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继续往前走而已,有了这份勇气,生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不需要伪造的满足感麻痹自己。”&br&“这个工程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怀疑它的可行性,毕竟世界上有那么多植物人。而我们要将他们的潜意识联通,为他们构建一个虚拟世界,并植入人工智能作为向导,让他们在那里像平常一样生活。我记得你是在小学六年级时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当时医院向你们的父母介绍这一工程时,他们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啊。几乎每天下班,他们就过来与程序联通,进入伪世界和你交流,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你脑电波的不稳定导致信号中断。”&br&“嗯,只可惜我醒来时,下身还是瘫痪了。”我无奈地笑笑。&br&“能醒来就不错了,你可是一动不动地躺了三年啊。很多人醒来后都会落下点残障。”&br&“是啊,所以他们才选择继续沉睡。”&br&“还有一个问题,你相信那边的人是过着幸福的生活吗?”&br&我沉默了半响,回答说:“不,那毕竟是虚构的。生活在那里早晚会厌倦的,不过嘛……”我把轮椅掉了个弯,向门口滚去,“……也不赖。”&br&“我也觉得,因为出来的人都不是弱者,比如说你。”&br&“比如说李航远。”我补充说。&br&“你那么相信他?”&br&没等我回答,房间里的警报就“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在我身后响起。身上的橡胶管被他一根根挣脱,我回过身时,他正在迷茫地东张西望,然后看到了我,眼睛突然发亮。他动了动嘴,发现一时发不了声,只能撅着嘴不停地呢喃。他虚弱地靠在床头,我能读出他喷张的眼神激动地想向我传递着什么。&br&“11秒?”我小声问。&br&他努力摇了摇头,颤抖着举起右手,把右手的食指弯下来一点,再弯一点……与此同时,他的嘴角也开始上扬。&br&“你是说,”我的心率顿时飙高,仿佛看到了奔跑者来到门前,秒表被掐下的那一瞬间,决定命运的时刻,“9?!”&br&“9……9秒99……”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含糊不清的词汇,“我追上你了。”&/p&&br&&br&&br&&p&-完-&/p&&br&&br&&br&&p&好啦好啦我知道有人说像骇客帝国动画版,所以准备把跑步题材换掉。&/p&
弱弱地搬一个原来的回答过来,应该还有很多人没看过。 原出处: 我曾经是一名运动员,曾经没有一个人比我跑得快。 那时我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跟我同一届的学生清一色的没有生气。但是越到后来…
《妖厨》&br&1、&br&“我曾是妖域第一神厨,小六子啊,你可别不信。”&br&&br&羊父躺在摇椅上,手提半壶酒,昏昏欲睡。&br&&br&我蹲在地上,抬头打量他额眉处仅剩一根的羊角,撇着嘴问:“既然如此,那为何您会在这小镇上,以烹调为生啊?”&br&&br&因我所知,妖域第一神厨,那可是被妖王奉为座上宾的大红人。&br&&br&非但黎民百姓不可近观,哪怕是权倾朝野的皇室重臣,也难以请动,更别说亲眼得见了。&br&&br&不为别的,只为神厨能烹一道绝无仅有的菜肴。&br&&br&全人宴。&br&&br&羊父缓缓闭眼,似是回忆前尘往昔,又似在半梦半醒中轻声呓语:&br&&br&“都怪我那时年少轻狂,仗着烹炸煮煎的手艺无人能及,第二年神厨比试时心存了傲气,却不料败在了那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br&&br&我接过从他指间松脱的酒壶,皱着眉头追问:“谁?”&br&&br&羊父伸手抚着额头断裂的羊角,喃喃道:&br&&br&“当朝第一妖厨,煣糜。”&br&&br&2、&br&我叫小六子,山羊精一只。&br&&br&别看我今年才十八岁,却已经满脸白须,比那人之残年还要略显老迈。&br&&br&兴许是羊父的缘故,我对烹饪尤为喜爱,年少时便在羊父身边打下手,为过往山村的旅客烹调美食,日积月累之下,厨艺修炼的愈发炉火纯青。&br&&br&非我自夸,实在是远道而来的妖民们,在吃过我亲手制成的各式菜肴后,纷纷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毫不吝啬溢美之词。&br&&br&而我自认对菜式的烹饪技艺也很是熟稔,火候,食材,刀工,时辰,几乎无一不通,甚至比酒楼的大厨们还要略懂几分。&br&&br&说来也怪,往日羊父做饭,我在一旁看的久了,很多关键细节竟在他一言一行中简单流露出来,我不需费太多脑筋,便能逐一融会。&br&&br&由此,羊父即是启蒙我厨艺之道的尊师。&br&&br&所以我很爱戴他。&br&&br&十八岁这一年,我接过了酒楼厨师的大勺,正式成为了一名妖厨。&br&&br&而所有妖厨的心愿,当然是参加一年一度的厨艺大赛,争当那万人之上的第一妖厨。&br&&br&所谓妖厨做饭,便是以妖之法,以山林之灵为食材,熬制进补元神的美味佳肴。&br&&br&当然,剥肉剔骨和人厨一样,也得用刀。&br&&br&熬炖煎炒,也得用锅。&br&&br&盛装摆放,也得用盘。&br&&br&只有一样与人厨不同,那便是妖厨的妙处所在。&br&&br&味。&br&&br&3、&br&这日,我随羊父款待妖域而来的旅客。&br&&br&酒楼内张灯结彩,宾朋满座,推杯换盏间,已是人人醉熏。&br&&br&为表敬意,我亲手制作了一道“五味拔蕾”,在此时呈现到众人面前。&br&&br&“五味拔蕾”中的五味,分别取自斑龙珠&b&,&/b&白龙曜,雪婴儿,鲜结脯,清凉碎,以传统手法精心烹饪,将此五样山珍拼盘而成。&br&&br&而旅客中有一名蛇妖,正吐着猩红信子,微眯起醉醺醺的小眼,朝我笑问:“小六子,你且给好好解释一番,这五样究竟是何物,又都有何妙处啊?”&br&&br&我清了清嗓子,先是施了一礼,然后指着盘中五味,侃侃而谈:&br&&br&“斑龙珠即是鹿茸,性温而不燥,可强健元阳,以壮元神。”&br&&br&“白龙曜则是由反复捶打的牛里脊制成,可补中益气,滋养脾胃。”&br&&br&“这结脯嘛,自然就是生肉片,不过我在以往做法上折中,并未将其风干晾晒,而是以刀工打结后直接装盘,所以很鲜嫩。”&br&&br&“清凉碎却大有讲究,是将狸肉熬制的老汤,搁在月下整整冷凉一夜,待其成冻后切成碎块,类似肉冻,不过比肉冻却更有嚼劲。”&br&&br&说到这儿,我顿了一顿,指着最后的一味“雪婴儿”,面露难色。&br&&br&那蛇妖见我欲言又止,从兴头上板起脸来,佯装生气的问我:“怎么了小六子,还有一味呐?”&br&&br&我想了想,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清咳两声说:“雪婴儿,就,就是田鸡。。这个没什么好说的,诸位一试便知。”&br&&br&酒楼内骤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br&&br&若说气氛是一枚鞭炮,那便是在此时哑了火。&br&&br&我瞄着笑而不语的羊父,再看向目露惊诧的众人。&br&&br&下一刻,蛇妖捧腹大笑,指着我连连夸赞:“好你个小六子!哈哈哈哈!”&br&&br&他灌下整整一杯白烧,用猩红信子卷起一块“雪婴儿”,沾了些许酱料后,再轻轻含在口中,闭眼品尝。&br&&br&只此一瞬,蛇妖的脸上绽放奇异笑容,他睁大了双眼,啧啧称奇道:&br&&br&“嗯,这田鸡肉不曾想竟如此滑腻,由舌尖轻轻一挑便糯了,而在吃之前的那一抹蘸酱,更是让我口中酸辣交织,舌蕾也跟着轻轻抖动。”&br&&br&话说完,他直直的盯着我,摇头赞许说:“果真是拔蕾,妙,当真是妙不可言!”&br&&br&我冲他微笑摆手,同时望向羊父,他悄悄对我伸出了大拇指,顺带将半壶好酒提在手里。&br&&br&正在此时,那蛇妖却目露思量,似在抉择要事。&br&&br&片刻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枚信筏,交到我的手中,并满面凝重的说:“六子,你我今日有缘,且你的厨艺当真出类拔萃,我这里有一封妖域神厨大赛的举荐信,你若有意,可拿着信去参赛,试试自己的手艺。”&br&&br&我当即愕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br&&br&于是我转头望向羊父,想寻求他的意见。&br&&br&果然,他留给我一个仰头灌酒的消沉背影。&br&&br&默默走入了后厨。&br&&br&4、&br&子时。&br&&br&月光满洒,为窗栏敷上一层淡淡的皎洁。&br&&br&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蝉鸣窃窃间,醇厚的问询声自门外响起:&br&&br&“六子,睡了么?”&br&&br&是羊父。&br&&br&我打了个激灵,急忙起身回应:“还没。怎么了羊父?”&br&&br&他沉默片刻,隔着门帘又问:“你当真想去参加神厨比试?”&br&&br&我想了想,心中还是有些摇摆,刚要开口,羊父却抢先说:“去吧。”&br&&br&“啊?”我以为自己没听清。&br&&br&“想去就去吧,把妖王御赐的神厨牌匾赢回来。”&br&&br&话音沿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透过窗栏缝隙,我看见羊父驻足在院门前,静默不语。&br&&br&他头顶那枚折断的羊角,被月色染上一抹霜冷,使得裂纹愈发清晰。&br&&br&我忍不住想,倘若真如羊父所说,他当年是第一神厨。&br&&br&那立于万妖之上,受尽妖民拥戴的场景,又该是如何的波澜壮阔。&br&&br&我想不通,趁着心里一股踏实还未散开,索性沉沉睡去。&br&&br&翌日。&br&&br&羊父为我规划行程,到达妖域统共需要七天,后院壮硕的骏兽正好能为我所用。&br&&br&它形如马,通体金斑,四蹄矫健,喂食一石粮草后可日行百里。&br&&br&我虽为山羊精,但妖法和厨艺却完全是云泥之别,更使不出腾云驾雾的神通。&br&&br&临行前,羊父为我讲解全人宴的制作流程。&br&&br&我仔细听完,恍然发觉竟和人吃猴脑有异曲同工之妙。&br&&br&首先,将从人国劫来的恶人扒去衣衫,待捆扎结实后,再禁锢在木笼内,只留头颅在外。&br&&br&余下的工序,我不想说,只是不停泛着恶心。&br&&br&骑上骏兽后,羊父站在我身侧捋着胡须,又似乎想到什么,连忙跑入后厨。&br&&br&我正疑惑着,他便气喘吁吁的搬出一块生铁,用油布抱着,瞅着挺厚重。&br&&br&“六子,到了城里,先找一个叫天成的铁匠,用这块铁打口好刀。”他费力将铁块放在兽尾。&br&&br&我抚着突然焦躁不安的骏兽,皱眉问:“羊父,这是什么铁?”&br&&br&羊父罕有的勾起嘴角,面露得意说:“你只管铸刀便是,淬火后,切记第一刀,务必要割在凶兽身上。”&br&&br&我失声再问:“凶兽?可,可我只是个厨子啊。。”&br&&br&羊父忽然怒拍骏兽屁股,大笑着说:“等刀铸成后,那铁匠会告诉你的,走吧,别忘了把神厨牌匾给赢回来!”&br&&br&骏兽仰天嘶鸣,踢踏泥泞间,已是向前疾驰。&br&&br&我转头不舍的望向羊父,他眉目含笑,朝我挥手告别,朗声呼喊:&br&&br&“六子,当不当神厨其实也不打紧!”&br&&br&“羊父你说什么?!”&br&&br&“切记,万事用心,烹饪亦如是!”&br&&br&5、&br&出了镇,顺利行至城中。&br&&br&经过一番打探,我并未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天成铁匠铺。&br&&br&浑身健硕的铁匠满头大汗,他站在棚屋下,正一锤一锤敲砸着熟铁,火星四溅中,一口宝刀已是隐隐成型。&br&&br&我牵着骏兽,缓缓上前,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原来这铁匠竟是羚羊成精,若论族谱,还与我有些远亲。&br&&br&于是我低头施礼说:“先生,敢问。。”&br&&br&“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咩。”他擦擦汗,放下手中做活,挑着眼皮看我:“你就是小六子吧?咩。”&br&&br&我惊诧的看着他,皱眉问:“正是,不过你如何得知我就是六子?”&br&&br&他叹口气,满面怅然,在围裙上擦着手说:“一晃眼,十八年了。羊父身体可还硬朗?咩。”&br&&br&我点点头,恭声回话:“他老人家依旧硬朗,只是。。”&br&&br&“别废话了,把那块铁拿上来吧,咩。”&br&&br&“好。。”&br&&br&我从骏兽尾部的布囊中取出生铁,入手沉甸甸的分量,竟让我自认不俗的腕力也有些吃不消。&br&&br&天成铁匠嫌弃的看我一眼,慢悠悠的上前来帮忙,他只用一手便将铁块扛在肩上,动作轻灵的好似抓起一张白纸。&br&&br&余下的时间,我始终沉浸在呆愕之中。&br&&br&那块生铁由铁匠用一种黑水洗去铅华,再拿铁毛刷刮去瑕疵,竟露出猩红的光滑内里,犹如一块染满鲜血的璞玉,望之触目惊心。&br&&br&我愣在原地,看着他往火炉内不断填碳,直至将火焰燃烧成青紫色。&br&&br&“你先去找个地方歇脚吧,要熔了这块铁得耗不少时辰,你明天晌午再来,约莫就能铸成了。咩。”&br&&br&天成铁匠挠着细长的羊耳,头也不抬,只顾向炉中吐纳口风。&br&&br&我急忙施礼道谢,转身而行后,心中竟愈发期待。&br&&br&想来,这是我平生第一柄专属菜刀,且我敢断定,羊父所赠生铁绝非凡品。&br&&br&就是不知,若用来切瓜剔骨当真能顺手么?&br&&br&会不会沉?沉了之后累着手腕是小,若神厨比试时切起肉片来,厚薄不得当才是大。&br&&br&若轻了,又会影响劲力的判断,一刀下去若是连肉筋都切不断,岂不是要让同行们耻笑?&br&&br&然而,我所有的顾虑,却在第二天取刀时被尽数打消。&br&&br&天成铁匠呷着一壶茶,将一柄细长如柳叶的猩红短刀放在桌上,抱着膀子挑眉问我:“看看还满意否?”&br&&br&我咽了口唾沫,缓缓伸手将刀握起。&br&&br&入手寒凉,好似一块坚冰。&br&&br&我眯起眼仔细打量,却忍不住的惊叫出声。&br&&br&因为除去锋利刀身上的繁奥纹路外,于刀柄处,竟赫然刻印有一枚古篆大字。&br&&br&咩。&br&&br&————————&br&&br&呃。。。这次我不写恶心的了,写点儿开胃的,希望大家伙胃口大开~&br&&br&如果有想看的朋友,可以在评论区留言,会收到更新提示哒,谢谢大家!&br&&br&不要吝啬手中的赞啊喂。。。&br&&br&会尽快完结的,谢谢。
《妖厨》 1、 “我曾是妖域第一神厨,小六子啊,你可别不信。” 羊父躺在摇椅上,手提半壶酒,昏昏欲睡。 我蹲在地上,抬头打量他额眉处仅剩一根的羊角,撇着嘴问:“既然如此,那为何您会在这小镇上,以烹调为生啊?” 因我所知,妖域第一神厨,那可是被妖…
1.&br&&br&“那猴子又来了,第十二次撞击南天门,遍体鳞伤,身上毛都快掉光了,说只为了见一眼娘娘。”&br&&br&“呵,那猴子,做了五百年的弼马温了,早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br&&br&“那是。他早不记得自己是齐……”李靖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br&&br&玉帝瞪了他一眼,然后笑了,笑得前仰后翻。&br&&br&天上诸神都笑,跟着他笑,眼泪都笑出来了。&br&&br&哈哈哈哈。&br&&br&周围弹琴的机械宫女在笑,她们脸上一动不动,但却能发出声音,蒸汽在她们嘴里噗嗤噗嗤吐出来,化成一个个泡泡。&br&&br&玉帝坐着的机械王座也在笑,它的锯齿微动,却发出难听的声音。&br&&br&哈哈哈哈。&br&&br&它也不知道为什么笑。&br&&br&多少年了,它不记得多少年。&br&&br&总之从它被创造出了,就一直是这样吧?&br&&br&玉帝愤怒地拍了拍它,让它闭嘴。&br&&br&“哈你妈逼。”&br&&br&&br&&br&2.&br&&br&孙悟空坐在南天门门口,衣衫不整,身上已无半块好肉。&br&&br&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两个天兵一直在笑。&br&&br&好像真的很好笑一样,可是究竟有什么好笑的?&br&&br&“弼马温,你走吧,去养你的马就好了啊。别想见娘娘了,那也是你能见的?”一个天兵扬了扬手里的武器,巨他妈大,上面光雾一闪,甚是夺目。&br&&br&他背后的天宫在云雾里显现,五条天龙翻云卷雾,齿轮与铆钉不断转动,无数锁链连接它们,黑色的烟雾与炽热的气体沿着四面八方涌去,整座天宫是一座靠蒸汽动力漂浮在空中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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