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黄蜂蛰己故爷爷想出门却被黄蜂挡路然后黄蜂变成了黑小狗过后又变成了大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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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自己也去过了不少地方,每年都会借着假期出去旅行,只不过一直没有写过游记来记录。正好这次和媳妇一起到塞班来度个小假,逃离帝都的低温和雾霾,就先把这次的旅行写成游记吧。其实好早就知道塞班了,在跑男去之前就有所了解,毕竟在太平洋战争里占有一席之地。这次出来玩说的是去海岛,本来是准备去普吉&巴厘&长滩&薄荷或者的,无意间翻到一篇关于塞班的游记,发现这里可以上天下海,也能休闲,景色好人还少,而且居然还是免签,还有比这更适合我们出来玩的地方吗,当时就做了决定,就是塞班了。准备工作其实没啥,上携程订了一个自由行的机票酒店套餐,机票与酒店的行程单和护照带好,基本上不需要准备什么,非常省心,入境需要填的表格飞机上会发,不明白的问一问空乘也就填好了。我们俩英语虽然说不上多好,不过日常简单的交流都能应付,所以直接就放心地上岛了。
照片出自iphone,gopro和5D3,因为实在懒得带电脑来修图导照片了,于是给相机装了wifi存储卡,可以直接把照片传到手机里来,所有照片都只是简单用vsco调了一下色或者拿snapspeed简单修了一下,全部都是手机上完成的,不过效果还是不错的。
媳妇很喜欢旅游,拍照(可能这是美女们的共性吧),我答应媳妇,每年都会给她两三次旅游的承诺。当然了,这也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这段时间做的一个平台跟微信合作的微交易,投入不大,几千就能玩,刚开始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玩的,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收益率比其他的理财产品要高,每年答应媳妇五六次奢侈旅行都敢说!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加美女老师的微信:Sxianyue,加的时候就说马蜂窝看到的。应该还可以通过。
去免签,很多攻略其他游记里面都有很详细的写道,在这我就不用赘述了(其实因为懒),想要看攻略抱歉了。此篇只有美图。哈哈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早早就来到了机场,办理登机手续的时候前面有两个去的旅游团,感觉每个都得有三十来号人。从到机场到托运完行李足足就用了快一个小时
免税店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要买的。眼看距离登机还有好久,两个人干脆玩起了自拍。
韩亚航空的航班,从自由行去塞班基本上都要搭乘韩亚的班机到去转机,貌似国航还是东航也有直飞塞班的不过都是跟团的半自由行。我们两个都是喜欢自己排时,间当然是妥妥的自由行不考虑其他行程。定的是携程上的机票加酒店的套餐,不过一般套餐都是六日四晚,也就是实际在当地玩四天,但是想到第一天是半夜到达塞班如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玩未免太过于疲劳了,既然自己定行程当然就是图个舒适惬意,所以我加了一天在塞班住五个晚上,第一天上午可以睡个懒觉
到了飞机上依然没有停下自拍的脚步。。。&
之前做功课的时候听人说韩亚的飞机餐非常好吃,不过尝了尝发现味道和别的航空公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可能是我抱的期待太高了吧,不过打开餐具发现居然是不锈钢的而不是塑料的。从飞这一段的飞机上有娱乐系统,里面电影真的非常新,像前一阵上映的精灵旅社,火星救援,秘密特工,实习生,侏罗纪什么的都有。不过这一段时间很短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看一部影片正好就降落到了。但是到塞班这一段是没有娱乐系统的。。。而这一段的飞行时间比较长。。。
机场wifi超好而且不用验证直接就可以连,不过好像没人关心这个因为大家都在忙着购物。大概是因为来这边购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这边的工作人员和导购都是可以直接说中文的。本来想从这边买点资生堂的瓶防晒霜,不过攻略里都说到了塞班去买香蕉船的防晒喷雾效果更好就没买。不过后来发现,香蕉船涂身上效果不错,涂脸还是算了,挺刺激的
等到达塞班的时候大概是凌晨1:40,但是塞班机场非常小,海关工作人员也少,以至于通关花的时间非常漫长。我们因为座位比较靠后所以出来的时候基本上是排在了队尾,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出来,身上还穿着厚衣服的我俩被热的满头大汗。由于来塞班的和游客很多,所以机场工作人员基本都会简单的中文和韩文,办手续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中文交流。&
考虑到半夜才能到塞班,第一天上午并没有安排项目,可以睡到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定了一个劳劳海滩的体验潜水,我跟媳妇都不怎么会游泳,但是对于大海又特别的渴望,好在体验潜水并不需要高超的游泳技巧哈哈。醒来走出酒店去看看外景,第一眼就被充沛的阳光和浓郁的色彩征服了,这种完全不需要滤镜的蓝天白绿树让我们两个从雾霾包裹的帝都逃离出来的人欢呼雀跃,一边走一边嚷嚷着塞班好美,眼睛一刻也离不开旁边的景色。这张照片是拿水果手机照的,完全有风光大片的感觉啊。&
潜导来酒店接我们去劳劳海滩,潜水的一行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有证。我跟媳妇之前也没潜过水,不过教练小哥教的很细致也很简单,在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培训之后就可以下水了
水下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我的gopro拍的,有三张是教练的水下相机拍的。不得不说gopro的水下能力还是很强的,当然我们潜的也不算多深,最深也就九米多一点,要是再往下就得加灯加滤镜了,这是下水的一瞬间向天空看。&
水下先来张自拍~&
在水下因为完全会飘着所以会有一种游泳加飞行的错觉,其实在水下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只要学会了平衡耳压的小技巧基本上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潜水了,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在水下不要害怕,我们两个不怎么会游泳的人一样在玩的特别欢,所以担心游泳技术不行不敢潜水的朋友们就放心大胆地来体验吧,真的太好玩了。&
浮潜虽然说也能,水下看到鱼,但是和潜水这样去探寻水下世界还是有挺大的区别的。这次体验之后让我萌生了学游泳考潜水证的想法,深邃的海洋把你包裹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生命诞生之初,感受着自然的呼吸和律动&
因为是体验潜水所以需要一直拉着绳子前进
之前矫情了那么半天。。。。但是潜水太好玩了。。
水下鱼特别多,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一直回头跟我比划,我知道她肯定特别激动哈哈&
水下鱼特别多,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媳妇一直回头跟我比划,我知道她肯定特别激动哈哈&
水下的海参,特别软,只能轻轻握住不然会弄伤它。&
潜导在逗小丑鱼玩&
据说这种小丑鱼是西太平洋独有的,会咬人,可惜图片里看不太清&
晚餐在著名的Tony&Romas吃,点了肋排虾的套餐,龙虾个头非常的大,肋排酸甜口可能有些人会不太习惯不过我特别喜欢,非常香。看着是不是就非常有食欲~塞班人很少,餐馆基本上都坐不满,唯一需要等位的可能就是这家了,不过基本上等个不到十分钟也就可以进去了。这个龙虾加肋排的套餐如果点大份是足够两个人吃,基本上除了饮料就不需要别的什么东西了。&
上岛的第二天,上午去拉德海滩骑ATV,下午开着敞篷野马塞班北部
所谓ATV其实就是这个,越野四轮小摩托,在狭窄的碎石路面上跑的飞快。不过我好像真的不擅长这货。。。媳妇骑得比我要好多了。
不管玩啥都不能少了拍照。。。。&
开始秀腿了,哈哈这腿我能玩好几年~&
塞班的阳光是很晒的,媳妇出来没拿防晒服,于是在骑摩托的地方翻出来一件旧雨衣披了起来
远处就是传说中的鹰嘴
ATV就在海滩附近的石子路上跑,也有不少越野车开到这边来看景。这边虽然是南部不过如果小心的话像野马这样的跑车还是可以过来的,不过开的时候要时刻注意,为了省心南边还是越野车更方便点
今天中午吃大,店名是American&Pizza,这真是太够劲了,牛肉又大又实,咬一口汁水都会流出来,强烈推荐,配上个冰可乐简直痛快。发现以前不爱吃是因为那些实在是难吃,这家的真是刷新了我的味觉体验。&
中午吃完饭来到悦泰的海滩,塞班不允许海滩私有,所以我们这样住在其他酒店的也可以来悦泰的海滩玩。岛上虽说基础设施建设并不理想,酒店普遍比较老旧,悦泰也不例外,但是海滩很美,海水很清沙子很细而且是白色的。通向沙滩的路上还有这样一个门,阳光照在环绕拱门的藤蔓上,很有童话的感觉。&
海边人不算太多,凉棚还有好多空着。太阳太毒了,在海边踩了一会儿跑到凉棚来休息。&
不得不说这套红裙子配上白色帷帐和沙滩真是美艳动人&
快到万岁崖附近的海滩
我们回酒店换了身衣服,简单休整一下,开上车朝着北边进发。今天穿的两件T恤都是和星战相关的,毕竟原力觉醒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映中,人民的星战文化是很浓的,穿着相关的衣服很容易让他们有好感。之前在入境的时候,警察小哥在问了我几个问题之后居然说:I&chose&to&believe&you,young&skywalker.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星战粉,我自然是回了他一句May&the&force&be&with&you.&
敞篷车的确有毒,特别是在这样空气清新风景宜人的地方,从早到晚顶棚就没有关上过。塞班很小,北部开车很快就能兜一圈回来,而且和景点相比路上的景色经常会更加精彩。&
快到万岁崖的路上,两旁都是绿色的植被,向远处望可以看见大海,路上车很少于是停到路边拍照。在这里只要是不妨碍道路上车辆正常行驶,把车驶离路面停下来拍照是允许的,看到啥好看的都可以停下来拍。香车配美女,媳妇这张也是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鸟岛,因其受海风的侵蚀,岛屿的岩石行成了独特的缺口,看日出的好地方,上面栖息着大量鸟类,日落时分可以看见百鸟还巢的壮观景象&
换个角度再来一张,鸟岛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的鸟蛋&
自杀崖,为了牢记战争和抚慰二战中阵亡的人们,在自杀崖这里设立了纪念碑和神像。偶然把车停在了树下发现画面感极强,很有大片的感觉。最后再来说说野马这款车,作为美式肌肉车的代表,福特mustang一直被看做是美式文化和精神的象征,宽大的车身,隆起的机箱盖,富有力量感的车身线条,无一不向外散发出狂野与不羁的性格,这也是全球无数人热爱痴迷它的原因。虽然这边基本上租不到更加纯正的野马GT,但是敞篷的普通版也足够令人热血沸腾,来塞班的话,野马绝对不可错过。&
country&house,也是人气非常高的一家餐厅,牛排不错,可能是因为这两天老吃肉的原因这家店并没有给我期待中惊艳的感觉,都说他家海鲜饭很好所以经常会卖断货。这家餐厅以牛排和海鲜作为主打,配上点葡萄酒真是非常棒,不过塞班要求21才能售酒,我才二十只能喝可乐。。
酒店离我爱塞班非常近,经常可以过来逛逛??于是就发现了这个对单身狗恶意满满的钥匙链?&
飞机+剪刀门大黄蜂
今天的项目可谓是逼格满满,飞机听起来就非常炫酷。我们把飞机定在了上午,这样还能剩下大半天的时间游玩。
跟我要开的小飞机合个影。&
进入驾驶室内部,当然叫做并不是你自己就能飞了,只是在空中可以允许你进行一些操作,起飞和降落还是得靠飞行员来完成。&
飞到空中才发现果然最美的景色要到高处才能看到,特别是军舰岛附近海水呈现出清澈的蓝绿色,在阳光下如同宝石般闪耀着光芒&
飞机在军舰岛上空盘旋了两圈,从这个角度看还是蛮奇特的,图片上的白道是拖伞的小船&
降落之后会发给你一个证书,左面这位就是我的飞行教练,一个小绅士。在我合影的时候另一个教练也凑了上来做鬼脸,可爱的大叔。
大部分人就租一天跑车,不过我实在是对敞篷车式肌肉车深深中毒,科迈罗和野马二选一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痛苦,干脆就都体验了吧,年轻就是要任性哈。这辆科迈罗还改装了剪刀门,拉风指数满分
第一次知道科迈罗还是因为变形金刚这部电影,当时大黄蜂变形之后化身为一辆风骚的科迈罗跑车,从那时起心中就种下了草,有朝一日一定要开开这款车。
最后的日军司令部,位于万岁崖山脚下,据说当年日军战败,岛上守军拒绝投降纷纷在万岁崖跳海,而指挥官南云忠一则在司令部切腹自杀。万岁崖也因日军在跳海时高呼万岁而得名。而如今这里则变成了岛上的著名景点,锈迹斑斑的大炮和伤痕累累的坦克无一不向我们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就像这门防空炮,透过它残破的身躯似乎仍然给人一种仰啸的悲鸣感
最后的日军司令部,位于万岁崖山脚下,据说当年日军战败,岛上守军拒绝投降纷纷在万岁崖跳海,而指挥官南云忠一则在司令部切腹自杀。万岁崖也因日军在跳海时高呼万岁而得名。而如今这里则变成了岛上的著名景点,锈迹斑斑的大炮和伤痕累累的坦克无一不向我们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就像这门防空炮,透过它残破的身躯似乎仍然给人一种仰啸的悲鸣感
日军遗留下来的坦克,在炮火和时间的摧残下早已破旧不堪,在这满是铁锈的残骸废墟之中有一棵树长了出来。
不过万岁崖这边的景色非常棒,往来的车也少,于是拉上媳妇在公路上拍了几张小清新的照片
老子的炮呢!
鸡蛋花树。。。具体叫啥我也不知道,好像姑娘都喜欢鸡蛋花,媳妇见到鸡蛋花树就走不动路了一定要把花戴头上&
报告!在司令部发现残留手榴弹一颗,请指示!&
传说中的蓝洞,不过我们没有证不能来这里潜水,只能在上面看看了事。。。&
晚餐时tony旁边的一家餐厅,意面很地道是正宗的口味,不过塞班的消费水平挺高的所以这家意面价格着实是不便宜&
中午吃的韩餐&连吃了好几顿肉突然就对辣白菜和冷面无限渴望了??&
军舰岛+夕阳晚餐
登上军舰岛~发现一只蓝色的海星&据说代表幸运
今天是本次旅行的重头戏,都说军舰岛是塞班最美的地方,而且昨天从飞机上俯瞰了军舰岛也确实觉得景色非同一般。玩拖伞的时候我们和黑人小哥在船上放着音乐,我们一起在船上边跳边唱简直和在夜场一样。。。不得不说只要你不害羞就很快能跟黑人打成一片,这次也是深刻领略了小黑在音乐方面的种族天赋。。&
跟小哥打成一片的好处就是在拖伞的时候他们会让你玩的非常嗨,不仅飞的高还会让你进海里好几回。&
四下看了一圈感觉我们应该是这片海域飞的最高的,怎一个爽字了得!&
既然来海边自然要穿比基尼秀身材。今天听见最多的一句话就是you&guys&are&very&lucky,拖伞香蕉船和来回快艇上的小哥都这么说,大家都觉得媳妇很美,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哈哈。&
在海滩上找到了好多寄居蟹,我俩还是第一回见这种小东西,放在手里把玩了半天&
沿着军舰岛走可以看见这样的一截枯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摆放的,反正拍照挺好看&
军舰岛很小,基本上不到二十分钟可以走完一圈,前几天都特别怕晒的媳妇今天特别精神,非要穿着比基尼跑来跑去。。。&
可以看出水真的非常清,俗话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不过军舰岛这边鱼却非常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话也不一定准嘛。这么清澈的海水真的是第一次见,太透亮了&
从这边下去就是浮潜的地方了,我们两个旱鸭子去里面扑腾了一会儿,完成了漂的壮举。。。。&
下午两点多就从军舰岛回来了,因为军舰岛开放有时间限制,最晚下午四点就要闭岛了,我们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傍晚还要坐船出去看夕阳。说是夕阳晚餐,不过船上吃的其实一般,但是景色真是没的说。从船上看落日的那种感觉和岸上是完全不同的马上就要开船了,今天阳光非常好运粮也不是太大,能看见好看的夕阳。不过话说这几天天气都非常好,上天眷顾我们哈哈&
其实就是一艘小游艇,在也慢悠悠的,不过吹着海风很是自在。&
媳妇又穿上了这条红裙子,跟游艇大海很是相配,很快就成为了大家注视的焦点。
摄影技术有限拍不出那种壮阔的观感和华丽的色彩。。。还是得多加学习才行&
船上的驻唱,很会调动气氛,一边看夕阳一边听他唱歌挺乐呵的,后来还带着全船的人一起跳舞,我旁边的大叔居然比我们年轻人跳的都疯狂。。
亚纳酒店教堂+坦克海滩+鳄鱼海滩+禁断岛
今天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了,本来是准备在南部地区玩的,突然想到亚纳酒店的白教堂还没有去,于是上午先开车直奔亚纳酒店而去。这是在亚纳酒店入口
亚纳酒店内部,高尔夫球场+道路两侧的椰子树,这酒店太美了感觉可以玩一天。
亚纳的教堂其实很小,就是白色的一小只,但是纯白色的小建筑在植物和大海的映衬下特别好看,拍人像效果出奇的好。
亚纳酒店是个拍婚纱照的圣地,我们就恰巧遇见了一对来这里拍摄的新人&
之前我和媳妇还觉得这个大花裙子丑,没想到来了热带海岛之后居然这么好看。这几天拍了好多照片,她也是越来越有拍照心得,感觉可以走上国际超模的道路了哈哈哈。&
拍完教堂去酒店的沙滩看看,景色是不错就是沙滩实在有些小,比悦泰酒店的沙滩小太多了。但是沙滩边上有好看的岩石,而且贝壳也不少,偶尔来看看还可以,想打发时间发发呆还是去悦泰点个冰可乐在凉棚下坐着比较惬意~媳妇就是喜欢大海,只要看到海就特别开心,跟小孩子似的超可爱&
走出酒店,,公路绿树蓝天白云还有身边美丽的姑娘&
吃了几家人气餐厅觉得还是Tony和AmericanPizza对胃口,中午来到店里点了披萨和炸鸡,这几天迷上了美式垃圾食品。。。。&
下午开车来到坦克海滩,南边的路不像北边那么好找,经常没有路牌,不过仔细研究了地图之后还是找到了。坦克海滩因为有大量的星星沙而出名,沙滩上堆着大量的碎珊瑚,看起来非常文艺。&
这就是星星沙,真的是星形的&
坦克海滩其实不算太干净,远处还有一些垃圾塑料瓶什么的,不知道是被人丢弃还是被海水冲过来的。之所以叫坦克海滩是因为当时日军为了应付美军登陆在这里大量布置坦克&
南边有些路不太好走,特别是禁断岛没有越野车根本去不了,不过既然了就来个国内少见的悍马过过瘾。这是一台有着V8引擎的悍马H2,比其他车都大一圈,开上感觉像开坦克一样。。。。真的非常高非常大。。
这么帅的车不装一发简直是浪费&
鳄鱼海滩,从坦克海滩出来沿着小路七拐八拐才找到,可能因为确实不太好找这边都没有见到游人,之前坦克海滩人挺多的&
从这边可以趟水到鳄鱼头那里去,不过傍晚浪有点大于是放弃了&
可以看到海浪还是不小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轰隆轰隆像打雷一样&
去禁断岛的路,完全的非铺装路面,碎石大坑到处都是,不是越野车根本走不了&
不过这种路面恰好是悍马这台猛兽发挥实力的地方&
到达禁断岛,太阳已经开始西沉。禁断岛太美,真的太美了,绝对的天涯海角世界尽头的感觉&
四处都是悬崖峭壁,可以看到岩石的分层,不过我已经把地理知识全都还给老师了。
夕阳下的禁断岛,禁断岛是一个半,在潮水高涨的时候这个岛与是分开的,但是当潮水退去的时候就会看到这个岛的一部分是与相连的。在古代,每当持续一些时间不下雨的时候,当时的土著人就会挑选合适的壮男,并把他带到禁断岛上,砍掉他的头颅,然后扔到海里去祭祀天神,祈求上天降雨。&
多亏了这个大家伙才能看到如此美景&
悍马与晚霞&
再来个龙虾和肋排吃&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这几天被晒的够呛但是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座迷人的小岛,马上又要回到寒冷的大了,回去那天正好是最冷的一天据说有零下17度。。。。。不过走的时候依然很热所以厚衣服只能放在包里随身带着,到了就可以换上了&
本篇游记共含7479个文字,119张图片。帮助了名游客。
京公网安备号
新出网证(京)字242号 全国统一客服电话:[转载]《生活是美好的》电影剧本
《生活是美好的》电影剧本
文/[意大利]罗贝尔托·贝尼尼、温琴佐·切拉米
1.托斯卡纳的丘陵地带,外景,白天
蔚蓝色的晴空下,一辆巴利拉(注1)敞篷轿车后座载着行李在托斯卡纳宁静的丘陵间飞快地穿梭行驶。驾车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强健的年轻人,一双充满了孩子气的眼睛欢快而清亮。他紧握着方向盘,用善解人意的语调朗诵着田园牧歌般的诗句——
费鲁乔:用山下的花环和山上的甜橙/少女和少男们/亲吻着嘴唇和面颊/谈论着爱情,享受着爱情。
他的头转向旁边的座位。那里坐着他的朋友圭多。圭多睡着了,头靠放在几大卷染了色的织物上,帽子盖在脸上。
费鲁乔:这是佛尔高雷的诗,听着!
他愤怒地抬起头,尽量用优雅的语调朗诵——
费鲁乔:我歌唱我所看见的,别的根本不想……
汽车沿着斜坡飞驰而下,费鲁乔提高了声音——
费鲁乔:……我来了/我对混沌说/这就是我,你的奴隶!
他答道“好样的!”什么好/我说/你是谁?
最终/在我欣喜若狂时/利贝罗就抚慰我/占有我?
实际上汽车好像越来越快地向下奔去。
费鲁乔:……我已经准备好了,火车已经开了,刹车坏了,我刹不住了……见鬼,我觉得……刹车坏了,哦……(声音更大了,更担心了)刹车坏了!……
他的那位朋友的答复从帽子底下传出来——
圭多:我明白!
费鲁乔:刹车真坏了!
他对一动不动的刹车踏板很恼火。汽车在第一个转弯处冲出了大路。圭多一下子被弹了起来,他慌忙去抓能抓到的东西:布匹、座位、行李。
圭多:噢……慢点,拐弯……你不是在朗诵诗吗?噢,刹车……
费鲁乔:刹车……真的坏了……
圭多:挂挡,你挂挡……
费鲁乔:挂不上……
圭多拉手闸,手闸坏了,不起作用。这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一个大拐弯处冲出路面,在草地上歪歪斜斜颠簸着前行,不时刮碰着地上的灌木丛。圭多摔倒在车后部的那些布匹上。一处洼地刮开了汽车行李厢的门,两卷贵重的布料滚了下去:一卷是白色的,另一卷是金色的,在颠簸的汽车后面长长地拖着,草地像是被那布料分割开来了。这时汽车钻进了盛开着鲜花的荆棘、洋春藤、月桂树丛林中,然后从另一边钻了出来,而此时汽车已经完全被树叶和攀缘植物缠绕覆盖了。
汽车的挡风玻璃被树枝、树叶遮住了。
可怜的费鲁乔现在根本看不见路,但仍然开着车——
费鲁乔:我什么也看不见!
圭多站在车上,尽可能踮着脚使自己更高一些,他不停地拍打着挡风玻璃,为驾车的朋友指点着方向。
圭多(喊叫着):向右,向右……唉,过了……刹车!
费鲁乔:刹什么……刹……
2.横穿小镇的柏油马路,外景,白天
柏油马路在低处沿着草地的斜坡拐了一个大弯。四个骑摩托的宪兵沿着路边驶过。显然他们在为某个国家要人开道。圭多和费鲁乔的小汽车披挂着灌木、鲜花和月桂树枝,很危险地颠簸弹跳着上了乡村公路,向着摩托车行进的方向驶去。
圭多(叫喊):拐弯,拐弯……噢,当心点儿,下面有一大堆人!直走,直走……慢点儿,刹车……
实际上,除了那个大拐弯,那条路是笔直的,一直穿过一个正在欢庆的小镇。小镇上有很多乐队,悬挂着各种政党、团体的小三角旗、萨沃依家族和法西斯儿童组织“母狼之子”的旗子。在临时搭成的主席台下的阴影里,在书写着“国王万岁”的大牌子下,站着兴高采烈的村民们。看到圭多和费鲁乔装饰着花草的汽车由国家元首的仪仗宪兵引导着远远驶来时,欢乐的村民们开始鼓掌欢呼。乐队奏响了“皇帝进行曲”,大人小孩都向走过的国王敬礼致意。
在那种欢庆的嘈杂声中,圭多喊叫着,高高地扬着手臂——
圭多(喊叫):让开,让开……让开!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当心……
但圭多的那种姿势和动作换来的是法西斯式的敬礼。这时似乎全镇的人都颇有男子气概地喊叫着高举手臂,欢呼着“国王万岁!”
装饰着鲜花和繁茂枝叶的汽车拖着长长的白色和金色的布匹穿过了小镇,在坡底拐弯后消失了。村民们涌上马路向远处消失了的汽车告别。这就使得突然而至(正襟危坐着国王陛下和王后)的汽车不得不紧急刹车。国王的司机必须按响汽车喇叭让那些表示怀疑的人们让出路来。
3.乡村公路,卡索拉雷,外景,白天
阳光下,去除了树枝花草彩色“装饰”的巴利拉汽车不动了,停在了尘土飞扬的土路中央。圭多和费鲁乔躺在汽车下面试图修复故障。
费鲁乔的声音:你把螺钉放哪儿了?以前在这儿的那颗。
圭多的声音:哪颗?这个?
费鲁乔的声音:什么螺钉,这是一颗铆钉,你没看见?
圭多的声音:谁把铆钉放在这儿?
费鲁乔的声音:我怎么知道,本来就在路上。给我螺钉。
圭多的声音:哪个螺钉,这地上有十来个……
费鲁乔的声音:最小的那颗。
圭多的声音:哪个,这个大的?
费鲁乔的声音:我跟你说了那个小的。
对不起,为什么你不把脚挪开?
圭多的声音:哪个?
费鲁乔的声音:就那个,我看见的。
圭多的声音:什么呀?
费鲁乔的声音:小螺钉。
圭多的声音:在哪儿?
费鲁乔的声音:在那个大的下面,把改锥给我。
圭多的声音:哪个改锥?
费鲁乔的声音:那个小的。
圭多的声音:在哪儿?
费鲁乔的声音:在那个大的旁边。
圭多的声音:小螺钉在这儿,我找到了!
费鲁乔的声音:放那儿吧,看看那个铆钉还在不在。
圭多的声音:没了,你不是跟我说你用不着嘛,我就把它扔了!
费鲁乔的声音:我说,你算了吧你,去散步吧。十分钟,否则咱们得半夜才能到了!
脏兮兮浑身是土的圭多从车下钻了出来。为了遮挡太阳,他把帽子戴在了头上。
圭多:如果我找到了铆钉,扔给你?
费鲁乔的声音:不用,不用……你让我自己干,十分钟就能修好。
圭多站在那儿,看看自己黑黑的、油腻腻的双手,抬眼环视周围——
圭多:我去洗洗手……
附近有一处破旧的农舍,周围是菜地和牛棚、马厩。三头母牛——两头白的,一头黑的——拴在打谷场上。那头黑牛恰恰就在水管旁边。圭多走到管子的出水口,把外衣和帽子挂好,就开始压水泵。他小声吹着口哨,灌满了一桶水,他把手放到水里洗着,水很快变成黑的了。看到附近有一个小女孩在给一头白牛挤奶,他甩着手上的水走近她。一匹马套着一辆小车,车上是成筐的蔬菜和鲜花。圭多好奇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是愉快的,戏谑的。
圭多:噢,小姑娘……这儿应该有妈妈,她在哪儿?这儿的一切都是妈妈在打理吗?
艾莱奥诺拉:不,是女主人。
圭多:可以在这儿买吗?这儿是一个小市场吗?妈妈在哪儿?你几岁了?我问的问题太多了,就只问你一个吧:你叫什么?
艾莱奥诺拉:艾莱奥诺拉。
圭多赞许地点点头——
圭多:非常高兴。我是圭多王子!
艾莱奥诺拉:王子?
圭多:对,我是王子!这儿的一切都是我的,这儿将成为王子的领地。我们把这儿叫做阿蒂斯·阿贝巴。不再要母牛,全要骆驼。不再要鸡,全要鸵鸟!你喜欢吗,艾莱奥诺拉?
圭多在一筐新鲜鸡蛋前惊愕得呆住了。
圭多:这些鸡蛋是新鲜的?多少钱一个(拿起六个)?
艾莱奥诺拉:我不知道,王子先生!
圭多:我买六个。咱们交换吧:你喜欢巧克力吗?
艾莱奥诺拉:特别喜欢。
圭多走到挂外衣的地方,把六个鸡蛋放进口袋里,又从小口袋中拿出一块巧克力。他弯下腰,假装是从地里挖出来的,然后把巧克力递给小姑娘。
圭多:拿着吧。
他看着白牛旁边的奶桶。
圭多:你看这头白牛的奶多白……
边说边拎起盛有脏水的桶走近那头黑牛,挤了一会儿奶。
圭多:噢,你看见了?这牛挤出的是咖啡,这是黑牛。那头白牛挤出的是牛奶,那头黑牛挤出的是咖啡。
艾莱奥诺拉过去一看,震惊了:实际上桶里是满满的黑色液体。圭多准备离开。他先拿起外衣和帽子,站在屋檐下告别。
圭多:如果有人找我,告诉他们,王子走了。我到公主那儿去了!
艾莱奥诺拉:什么时候?
圭多:现在!
他感到很高兴。
朵拉的声音:啊!
正好在圭多的头上,鸽舍里,一个姑娘被黄蜂蜇了,她失去了平衡摔了下来,落在了圭多的怀里,同时鸽子“哄”地一下扑喇喇全飞走了。俩人翻倒在地上,在稻草上滚了几下。停下时,她在他上面,脸上戴着面罩。
圭多(笑着):早上好,公主!
朵拉:噢,上帝呀,我本想烧了那个黄蜂窝……可它们却把我蜇了。
此时她转过脸,面罩掉了下来——
朵拉:……幸好您在这儿!啊!
她立刻揉着膝盖上部的大腿处。圭多躺在她旁边。
圭多:黄蜂蜇着您了?是那儿吗?让我看看!
他把她的手从大腿那儿拿开,嘴贴蜂蜇处吸一口蜂毒,又赶快吐掉。
圭多:应该把毒吸出来,呸……马上吸出来!太危险了!呸……您躺好了,呸……至少,呸,公主,需要半个小时……呸!
她笑着收回了腿,站起身来。他也站了起来。
朵拉:好了,谢谢,没事儿了!
圭多:还蜇您别的地方了吗?
她捡起地上的防护面罩——
朵拉:没有,谢谢。
圭多看看天空笑了——
圭多: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可太美了:鸽子在天上飞,女人从天上掉下来!我要留在这儿!
艾莱奥诺拉嚼着巧克力笑着——
艾莱奥诺拉:这儿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让母牛挤出了咖啡,你看!他是一个王子!
朵拉走近牛奶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但又很好奇,也很兴奋。
圭多:是的。王子圭多听凭您的吩咐,公主!
他边说边极殷勤地鞠躬行礼。朵拉笑了。而这时公路那边传来了巴利拉汽车的喇叭声。
圭多:我就来!
他穿好外衣,拿起一根小棍藏在背后,并转身把帽子戴好。
圭多:再见,艾莱奥诺拉,别喝那咖啡啊!
然后用藏在背后的小棍举了举帽子向姑娘告别——
圭多:公主……
汽车喇叭又响了,同时汽车也发动了。圭多快步向等着赶路的朋友走去。
圭多(边走边说):我来了,亲爱的……今天晚上煎鸡蛋……以后这儿就全是鸵鸟啦!
巴利拉又重新上路了。朵拉和艾莱奥诺拉看着他们,笑着。
4.城市,叔叔的家,外景,夜
夜幕降临了。巴利拉穿过城里的一些街道和一个广场,进入一条长长的小巷。汽车的前灯照亮了一些古迹和某些左派的画像。
费鲁乔的声音:他家在哪儿?
圭多的声音:就快到了……向右!
圭多的声音:就这儿,停!那是叔叔的轻便马车,这儿就是叔叔的家,并且叔叔就在家里!
按响了喇叭的汽车停在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前。一盏路灯照亮了门前的石阶。圭多先从车上下来去按门铃。没人应答,他再按——
圭多(大声地):叔叔,我们来了……晚了点儿,因为费鲁乔的车坏了。
费鲁乔:你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
圭多:不,他在旅馆住了30多年了……这房子……他用来做仓库!
话还没说完,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圭多被推倒在身后面的费鲁乔身上。三个小流氓飞快地从圭多的叔叔家冲了出来。把门外的两个人推倒在地,然后逃走了。
小流氓:快,快……快跑啊!
圭多/费鲁乔:噢!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那是些什么人呀?
圭多走进屋子,叫着——
圭多:叔叔!
费鲁乔跟在他后面进来。
5.叔叔的家,内景,夜
叔叔躺在地上,狼狈不堪,气喘吁吁,正试图站起来。圭多上前帮助他。
圭多:叔叔!
叔叔尽量想掩饰自己的狼狈相,但是他站起来时还因疼痛而呲牙咧嘴,不过很快又挤出了笑容——
叔叔:野蛮人!
圭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谁?
叔叔:没什么……野蛮人!
此时费鲁乔从地上捡起碎了的花瓶。这并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仓库,潮湿、寒冷。老人是一个古董收藏家,他收集的那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堆在屋子里。房间里有六七盏吊灯,但只亮着一盏,橱柜和其他家具几乎都被破布和被单遮盖着。
圭多:你受伤了吗?你为什么不喊叫?
叔叔:沉默就是最有力的喊叫!你们到这儿来!
圭多的叔叔是一位非常文雅的老先生,穿着朴素的运动上衣。他好奇地看着费鲁乔——
叔叔:……他就是你的诗人朋友,对吗?
费鲁乔(有些害羞):是的,我叫费鲁乔,也做室内装潢。
叔叔(踱着步):好样的!你们过来……这都是些没什么用的破玩意儿……一种陈旧的热情和执著同样是没用的破烂儿!
他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灯。这里同样塞满了旧东西。屋角有一张准备好了的单人床,也很旧了。
费鲁乔:圣母啊……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叔叔假装没听见。
叔叔:你们可以在这儿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对圭多)做招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我必须马上告诉你!那张床,传说是加利波第(注2)睡过的!
他出乎意料地又转向费鲁乔——
叔叔:其实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然后又转向侄子,同时打开了盥洗室的门——
叔叔:市政府在塞斯塔尼大街,在柱廊后边右侧,明天早上你可以去那儿。这是盥洗室,也传说是为法国名比戴先生的到来装修的。
他关上盥洗室的门,走向书房——
叔叔:这儿有一些书,也有洛伦佐·保利诺写的诗人彼得拉克(注3)的生平。厨房在那儿……这儿还有一辆自行车,打打气就能用。
他往外走——
叔叔:太晚了,我该回大饭店了。只有一把钥匙,你们别丢了……在门上。
他走出敞开的大门。
费鲁乔(赞赏地):这样的叔叔!
6.城里,大街,外景,白天
天气非常好。圭多和费鲁乔走在清晨的街上。他们兴致勃勃,充满了希望。这会儿别的还顾不上,他们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圭多做了几个怪样——
圭多:这儿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看见了吗,多漂亮?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发泄,你想大喊大叫……喊吧!叫吧!
费鲁乔根本不用他请,出乎意外地用全身的力气使劲儿大叫——
费鲁乔:哎!
有人惊讶地转过身来。
圭多:噢,疯了你!你以为是在乡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在城里!这儿,就这儿……我要把书店开在这儿!
圭多在街角一处工人们正在装修的大商店前站住: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开始幻想了。
圭多:你喜欢这儿吗?
费鲁乔:我要把我的装潢店开在那儿,挨着你!可天知道这儿有多少家装潢店!
看见一个太太出现在一个凉台上。
费鲁乔(喊叫):太太,这儿有多少家装潢店?
太太:什么?
费鲁乔:有多少家……
圭多制止他——
圭多:费鲁乔……喊什么呀……咱们到市中心去!
恰在此时,一位穿工作服的先生,手里拿着一筐水果,向四楼上一扇开着的窗户喊叫——
穿工作服的先生(喊):玛丽娅……钥匙!
一会儿一把挺大的门钥匙飞了下来,几乎落在两个朋友的身上,还好他们及时躲开了。
圭多:看见了?咱们走,咱们走!
7.装潢店,内景,白天
两个大约五六岁的双胞胎男孩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蹦来跳去。这是家不错的装潢店,堆满了布料、靠垫、帷幔、地毯和床垫。店主人是个天生的乐天派,长得高高大大,胖胖的。他看着面前的圭多和费鲁乔——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你要是扔掉脑子里的那些诗,就让你爸爸高兴了,你挣的钱也会比他的多!
圭多:太棒了,奥雷斯泰!我也总这么跟他说……必须把脑子用在正经地方!
他看见台子上放着一顶挺好的帽子,就摘下自己头上的,戴上了台子上的那顶——
圭多:我戴上怎么样?
装潢店主一边安放东西一边说——
装潢店主:挺好,不过那是我的!
费鲁乔: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装潢店主:你已经来晚了,马上就……
他指着一把扶手椅——
装潢店主:把那把扶手椅搬到实验室去吧……
圭多利用他转过去的时候,重新换过了帽子。
圭多:我去市政府了,再见!
他向主人伸手打招呼同时举了举帽子。
店主笑了,让他站住,换回帽子。这样圭多头上仍然戴着自己的帽子。
装潢店主:再见!你们要做个好小伙儿,因为现在时局不好,时局不好啊!
圭多:时局不好,啊!
费鲁乔把那把扶手椅搬到那边去。
圭多:那么您对政局为什么会那样想呢?
恰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把一卷布料弄到了地上。
装潢店主:贝尼托!阿多尔福!……乖点儿!
然后又转向圭多——
装潢店主:你怎么说?
圭多:没什么,我说的是……好……好吧,那么告辞了!
费鲁乔拽着扶手椅在地板上拖。装潢店主转向他——
装潢店主:哦!这样会把椅子腿弄坏的……
圭多利用这个机会又换了帽子,这次他成功了。圭多头上戴着装潢店主的帽子离开了商店。
圭多:再见!
装潢店主转回身来,有些疑惑,再看台子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新帽子,只有圭多那顶算不上好的帽子。他抓起台子上的帽子,向门口跑去,但是已经太晚了。他诡秘地笑着走了回来——
装潢店主:噢,他终于成功了!可我会找到他的。(转身)贝尼托,我要让你吃两记耳光!
8.市政府办公室,内景,白天
在一座不大的建筑物的三层,有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两扇高高的窗户朝大街敞开着:窗台上摆放着一些盆花。圭多坐在女秘书的办公桌前。女秘书是一个亲切有礼的女人,但看上去像个倔强的老处女。她正用蘸水笔写着什么。
圭多:我来办理开设一家书店的所有手续……需要很长时间吗?
女秘书:要几年吧。
圭多:最好是马上就办。
女秘书(看着钟):现在?快一点钟了,我们马上就下班了……你下午再来吧。
圭多:下午我来不了,我叔叔要给我上课,教我做招待……
女秘书:那就明天上午来……因为你还要向办公室主任提出申请,他必须签字……
女秘书用手指着身后的一扇门,可以看见门里有一位年轻的绅士,正在穿外衣准备离开。
圭多站起身,同时发现了自己外衣口袋中还有头一天放进去的几只鸡蛋。他慢慢地拿出鸡蛋。
圭多:圣母啊,鸡蛋……差一点儿我就真的炒蛋了。
他手里拿着三个鸡蛋,又对那个女职员说。
圭多:您马上填好,立刻就能把字签了。您写上:签署人圭多·奥雷菲切申请……
女秘书(打断他):不能马上签字!
这时候,办公室主任已经戴上了帽子,拿好了皮包,从他的房间走出来了。他是罗多尔福博士,身板笔挺,颇有风度,脸上笑嘻嘻的,和蔼可亲。
圭多:他来了,他来了!
罗多尔福:什么事儿?
他刚要和女秘书说话,但圭多抢在了前面——
圭多:我要开一间书店,需要您签字!
罗多尔福盯着他拿着鸡蛋的怪样子,然后转向女秘书。
罗多尔福:小姐,怎么回事儿?
女秘书:罗多尔福博士,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他仍然坚持!
圭多:罗多尔福博士,就签一个字!
罗多尔福:我不能签……一个小时后,接替我的人就到了,您要他签吧。
圭多:不就签一个字吗?
罗多尔福:这儿一点钟下班,明白吗?
他转身大步离去。圭多看了看钟……一点还差十分。
圭多:可是还差十分钟呢!
罗多尔福:你抗议吧!
他走出办公室。手里一直拿着鸡蛋的圭多边走近窗户边回头对女秘书说——
圭多:那我就抗议。签署人圭多·奥雷菲切抗议……(变换了语气)他很讨厌,对吗?接替的人什么时候到?这儿可以喝咖啡吗?我应该怎么申请?我……
他向敞开着的窗户靠过去,碰落了一盆花。他立刻探头去看。
9.市政府办公楼,外景,白天
……花盆从三楼落下,恰恰就掉到了刚刚走出办公楼大门的罗多尔福的头上。年轻人被砸得摇摇晃晃,满头满脸都是土。
圭多:圣母啊,他被砸伤了!
他跑去急救。
罗多尔福惊呆了,不知所措。帽子掉在旁边的矮墙上,头发上、外衣上全是土、叶子和花。圭多跑近他——
圭多:对不起……伤着您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肩膀刚靠了一下就……真对不起……
他想帮助他,但他手里拿着六只鸡蛋。他赶快把鸡蛋放到了矮墙上罗多尔福的帽子里,帮助市政府的年轻职员弄掉外衣和头发上的土。
罗多尔福(气昏了):我自己来!开书店,你就做梦吧,亲爱的先生!
但是圭多仍然帮他弄干净身上的土。对方报复地看着他,拿起帽子生气地戴到头上。
圭多:不!……有鸡蛋……
但是太晚了:破鸡蛋的蛋黄、蛋清从罗多尔福的头发上流了下来,流到了耳朵上、脸上。
圭多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罗多尔福的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
罗多尔福:流氓……我要杀了你!
他张着手向圭多扑去,但是圭多已经像闪电一样逃跑了……
……圭多看见前面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还用一只手推着另一辆自行车,他就毫不犹豫地跳上那辆没人骑的自行车,飞快地骑跑了。等骑车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已经太晚了。他傻乎乎地停住下了车,眼看着抢车的人蹬着车拐弯后消失了。
骑车人(喊叫):啊,那是我的车,你想干什么?
还没等他喊出“抓小偷”,又一个小青年飞快地从他手里推走了自行车——罗多尔福跑着跳上自行车,骑着追圭多去了。
这时那个可怜的家伙才快步跑着去追那两个小偷,嘴里还像疯子一样地喊叫着。
10.大街,城市,外景,白天
圭多飞快地骑到一处街角,不得不突然刹车:一辆架子车坏在了路当中。圭多为了躲避一队由女教师带领正在过马路的小学生,让自行车向旁边拐去。
圭多避让孩子们,但最终撞倒了女教师。他意外地发现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正是他曾经在乡间遇到过的朵拉。姑娘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这次是圭多摔在了她身上。
圭多(笑着):早上好,公主!
在姑娘惊愕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
圭多:谁知道我们能不能站着见面!对不起,我得赶快逃跑!
他飞快地逃走了,而朵拉又向右边走了。她有点儿惊讶,又有一点儿高兴。
11.大饭店,内景,白天
清晨。这是一家私人旅馆。高大、宽敞、豪华的饭店大厅里招待们忙于吸尘、擦玻璃、摆放鲜花、整理沙发,他们匆忙地清理着,还有人将早餐推进服务专用电梯……
圭多匆匆地跑下宽大的楼梯,同时穿上紧身的侍者制服。衬衣的扣子还没扣好,领结也是松散的。他跑向叔叔。坐在一张桌前的叔叔看着他。桌上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瓶香槟和两个玻璃杯。圭多站在叔叔面前扣好衬衣的领扣。
叔叔:鸡!
圭多:容易!上整鸡的时候背朝下仰放在盘子上。“给我切开!”“请吧!”我的第一件事是用刀将鸡固定,刀从翅膀下面插进去切下大腿。然后再把鸡胸脯肉呈长条状切下……翅膀和胸脯弄好,鸡皮弄好……
叔叔很满意,打断他——
叔叔:龙虾!
在招待学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圭多:从鸡翅下切进皮里……龙虾属于甲壳纲。去掉外面的甲壳……(犹豫)去掉触角须须!龙虾我们已经没有了。但是我们有鸡,您要鸡吗?
叔叔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圭多:龙虾我没有记住,叔叔!
叔叔:龙虾从厨房里拿出来照原样上,不需要去动它。
圭多:太容易了,所以我就没有记住。
叔叔:继续!
突然圭多端起宫廷侍者的架势,弯下腰,动作非常非常轻柔细致,颇有几分做作地模仿着高级侍者的动作,围着叔叔忙个不停——
圭多:从左边撤下脏盘子,干净盘子从右边摆上。斟酒有斟酒的侍者。玻璃杯分为:古典杯、高脚杯、小杯、咖啡杯、大咖啡杯、圆柱脚杯、柱型香槟杯……还有些专为宗教仪式用的杯子。晚上好,艾米南扎!
叔叔:香槟!
圭多从托盘中拿起香槟,用餐巾包好,假装开启瓶塞。
圭多:香槟:左臂呈45度,瓶子底部紧靠在最后一根肋骨上……熟练地除去瓶口封罩。非常重要的是:开启瓶塞时不能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能是单纯的一种声音,恰到好处,又有些低沉(嘴里模仿着响声)。还有非常重要的是:不能让酒涌出来……香槟不能涌出酒瓶,也不能溢出酒杯,否则就是没有教养的粗野行为!
圭多退后不动,像一尊塑像,眼睛望着远处——
圭多:举止态度——呈等待状(模仿一个招呼他的顾客)“招待?”“有什么吩咐?”“招待?”“有什么吩咐?”
他像在大型招待会上为各桌顾客服务的侍者那样跳来跳去。在叔叔震惊的目光中,他停住考虑了一下,然后开始展示各种不同样式的鞠躬行礼——
圭多:鞠躬行礼:太容易了!双手贴着臀部……低头弯腰……并且……同时致意问好,低头弯腰要像拿着香槟酒瓶……45度……哎,50……不……
他弯腰鞠躬,想确定哪个角度更好——
圭多:……不,超过90度!呈直角!应该显示出我们是……到底弯腰多少度才对,叔叔?
叔叔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
叔叔:你看见过向日葵向太阳鞠躬。如果你看见有人鞠躬稍有些过分,就意味着那个人死了。你是在服务、干活,可你并不是一个奴隶!
叔叔走近仍弯着腰的侄子——
叔叔:……服务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艺术。上帝就是第一仆人……
他深情地为侄子整理好领结——
叔叔:……上帝为人类服务,但他不是人类的奴隶。
圭多从领子那儿伸进一个指头——
圭多:这儿,叔叔,少一个扣子,我就只好这样了。
叔叔:扣子在这儿,没用,傻瓜……
他笑着深情地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然后拿起香槟在双手间摇来晃去。
叔叔:……不过,看得出你还是用心了。
叔叔开始用力摇动香槟酒瓶,然后开启酒瓶——
叔叔:好样的!现在你只要按照你学会了的去做!你应该永远严肃、准确、谨慎、沉默。
瓶塞突然飞出瓶口,泡沫一下涌流出来许多。吃了一惊的圭多赶快拿起杯子,叔叔相继倒满了香槟。
叔叔:你可以胜任了!
杯子中满满的香槟流溢出来……
12.叔叔家,内景,夜晚
两个朋友身穿睡衣并排躺在床上。远处有一盏壁灯亮着。费鲁乔睡在枕头上,好像很担心——
费鲁乔:我应该把汽车还给我爸爸……
圭多:一个月以后再还给他。
费鲁乔:不,应该尽快还给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突然不做声了。
圭多:为什么?
费鲁乔没有回答,圭多担心地摇摇他——
圭多:费鲁乔?
费鲁乔醒过梦来,惊恐地看看周围。
费鲁乔:怎么了?现在几点了?
圭多:什么现在几点了?咱们刚刚还在说……你怎么睡着了?
费鲁乔:我当然是睡着了!
圭多:也就一秒钟,你怎么搞的?
费鲁乔:叔本华(注4)!
圭多:什么叔本华?
费鲁乔:他说,你只要愿意,就能做你想做的一切:“我这样是我愿意……”,这会儿我就是想睡觉。我心里对自己说:“睡吧,睡吧,睡吧!”那……我就睡着了!
圭多很激动,几乎要坐起来——
圭多:很好,也很简单。
他伸开十个指头然后又攥紧,这样来回抓弄着——像是要从身体里抽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声音却变得有些忧郁——
圭多:你睡吧,睡吧,睡吧……
费鲁乔(感到厌烦了):你的手乱动什么……一点儿都不像魔术师。那是一件很深奥、很严肃,并且需要时间讨论的事情!算了,晚安,明天再说吧!
圭多仍然犹豫着,费鲁乔已经又进入梦乡了。圭多开始实践叔本华的“理论”:手指头在睡着了的朋友脸上动来动去。
圭多:醒一醒,醒一醒……(声音大了一点儿)醒一醒!
费鲁乔惊了一下,睁开惊恐的眼睛——
费鲁乔:怎么了?现在几点了?
圭多:噢,起作用了!
费鲁乔:什么作用?
圭多:叔本华!只要我说:“醒一醒,醒一醒……”,你马上就醒了!难以相信的意念。怎么会这样?
费鲁乔:其实就是你叫醒了我……你在我耳边叫:“醒一醒”。我就醒过来了!
圭多:啊,我应该说得更轻一些!
费鲁乔:不对,你就应该什么也不说!应该是一种意念……内心的东西……
费鲁乔这样说着向另一边翻过身去又闭上了眼睛。
圭多:我喜欢这种事儿,太美了……
这时他又重新在他面前比划起来,嘴里轻轻地嘟囔着什么——
圭多:…………
费鲁乔没有挣开眼睛,却在毯子下面踢他。
费鲁乔:怎么了你?
圭多:没有,没说什么……我在对灯说:“关灯,关灯!”灯亮着我睡不着!
费鲁乔:去把灯关上!
这时圭多又把手放到了朋友的头上,手指乱动起来——
圭多:你去……你去……
费鲁乔叹息着起床——
费鲁乔:我明白!
他赤脚跑去把灯关了。屋里一片黑暗。
13.城里,叔叔家,外景,白天
两个朋友走出叔叔家。费鲁乔把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四圈才锁上大门,然后,把钥匙放进衣袋。距叔叔家不远处有一个特设的暖房。圭多向里面偷看。
圭多:费鲁乔,你看见我叔叔的这个暖房了吗?你应该看看,因为那儿就像伊甸园,像一间洞房……你应该看看,多香的花儿啊,那么多颜色。
费鲁乔:走吧,我要迟到了!
两人步行离去。
圭多:把钥匙给我!我今天先回来。
费鲁乔从衣袋中拿出钥匙扔给圭多。
费鲁乔:我一晚上没睡,咱们走吧!
他加快了脚步。
14.城里,广场和酒吧,外景,白天
城里阳光普照,喜气洋洋。费鲁乔大步走在前面,圭多有些费力地跟在后面。
圭多:慢点儿,你去哪儿?
费鲁乔:我要迟到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从那个身穿工作服、手里拿着水果筐的男人身边走过,那男人抬头向四层楼上叫道——
穿工作服的男人:玛丽娅……钥匙!
从四层的窗户里飞出一把大钥匙砸在了圭多的肩膀上,差点儿砸弯了他的腰。
圭多:啊!
穿工作服的男子:对不起!
圭多笑着跑向朋友——
圭多:哦,这人天天让楼上扔钥匙……差点儿把我的头砸开了花!
这时费鲁乔突然转向圭多,激动得几乎目瞪口呆——
费鲁乔:噢,圭多……圣母啊!
圭多:怎么了?
费鲁乔:看那儿!
两人定定地望着一个很有教养的、60来岁的老妇人。老人正在酒吧的咖啡桌前喝咖啡。
圭多:谁呀?
费鲁乔:圭恰尔迪尼夫人。
圭多:圭恰尔迪尼主编?
费鲁乔:是她!如果她能出版我的那些诗,真像做梦一样美。
圭多:去跟她谈谈,好吗?把你的那些诗让她看看。
费鲁乔:圣母啊,让她读我的诗……我没那个勇气!
圭多(鼓励他):去吧,去把那些诗拿来,跑着去!如果她要走,我替你拦住她,快跑!
费鲁乔(跺着脚):我不好意思……多傻的一件事儿啊……
圭多:先去把诗拿来,然后再决定,快去吧……
漂亮的老妇人慢慢地啜着咖啡,翻看着手稿。
圭多(出神地):圭恰尔迪尼主编!
费鲁乔又转回来——
费鲁乔:你去拦住她……圣母啊……
他拚命往回跑。
圭多怀着美好的愿望,调整好自己,以便更好地“监视”老妇人的行动。不料老妇人喝完了咖啡,起身准备离去。圭多不能再迟疑了,上前阻拦——
圭多:圭恰尔迪尼夫人?
圭恰尔迪尼:是,嗯?
圭多(微笑着):您好!
圭恰尔迪尼:对不起,您是——
圭多:我叫圭多·奥雷菲切,我才来城里不久,因为我想开一间书店……
圭恰尔迪尼:啊,什么时候?
圭多:正在办手续。我是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来的,他叫费鲁乔·凯卡里尼,是个年轻的诗人,非常有想像力,很现代……
圭恰尔迪尼:他出版过什么吗?
圭多:没有,还没有……可是,如果您能等五分钟,他回家去拿手稿了。我们想请您看看他写的那些东西,因为我相信……
恰在此时,那个健壮的装潢店主走了过来,眨眼间,他已经从圭多头上换回了他的帽子。这瞬间发生的事情令老妇人惊愕不已,但是并不影响圭多非常利索地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头说下去——
圭多:我相信,费鲁乔确实是一个诗人。我非常希望您能够认识他……啊,他来了!
费鲁乔飞奔而至,气喘吁吁,舌头伸在外面,而手上却是空的。他停下来,面对依着门柱站立的两个人,失望地强做微笑,不过笑得很难看。他想说话,又因喘得太厉害说不出话——
费鲁乔:钥匙……
她微笑地看着他。
圭多:怎么?
费鲁乔:家门钥匙……在你那儿!
这时圭多突然做出一个漂亮的微笑,将他引荐给老妇人。
圭多:他说手稿还需要整理一下。我们会给您看的。
老妇人走下人行道——
圭恰尔迪尼:谢谢您!
圭多突然转向朋友——
圭多(大声地):嗯?
费鲁乔(吃了一惊):没什么!
圭多:他对我说过,您看过他的手稿后,会很愿意与我们共进晚餐……
圭恰尔迪尼:为什么不呢?会的,非常愿意……再见!
这回她总算是离去了。
费鲁乔/圭多:再见!
圭多很高兴地推搡着朋友。他们继续前行。
15.城里,大街,外景,白天
圭多:你要出诗集了!费鲁乔·凯卡里尼,《黄昏到黎明》,圭恰尔迪尼出版社。你的书我来给你卖!(突然跳起来)你看那儿!看那两个人!看见那儿了吗?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走着两个姑娘:朵拉和她的女友,同为教师的艾莱娜。
费鲁乔:哪个?
圭多:那儿的那个!那个老师,我跟你说过的。昨天夜里我还梦见她了。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圭多把费鲁乔推在前面挡住路。而费鲁乔却站在那儿像尊塑像。
圭多:噢,真糟……
费鲁乔:怎么了?
罗多尔福,办公室主任,停住汽车下来,越过两个朋友走近两个姑娘,彬彬有礼地和她们打招呼,不过他的举动显得有些夸张。
圭多:别动……那儿的那人是个傻蛋,市政府的,别动!他要是看见我会把我杀了的!他在干什么?走了吗?
圭多的脸贴着费鲁乔的后颈。费鲁乔则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两个姑娘和那个衣着讲究的男子。
费鲁乔:没有,还在那儿,在说话!
圭多:说些什么?
费鲁乔:要走了!他的汽车和我的一样!
罗多尔福和两个姑娘亲吻告别后,经过费鲁乔身边回到汽车上。
费鲁乔:过来了!
圭多:别动!
与费鲁乔同一个牌子、同样颜色的(但保养得很好,光彩鲜亮)汽车开走了。朵拉和艾莱娜继续前行,直朝着一动不动、不知所措的、仍然呼吸困难的费鲁乔走来。走到这尊塑像前时,她们停了一会儿,看见圭多像个淘气的小孩一样笑着钻了出来——
圭多:早上好,公主……过得好吗?
他从头上摘下帽子。
朵拉很意外,又很高兴。艾莱娜则很吃惊。
艾莱娜:噢,上帝!
朵拉笑了,像看一个魔法师那样看着圭多——
朵拉:啊,又是……您。您怎么样?
圭多向费鲁乔介绍朵拉——
圭多:这就是从天上掉到我怀里的公主!
这时艾莱娜知道了谁是圭多——
艾莱娜(对朵拉):啊,他就是那个用嘴帮你吸腿上的蜂毒的人?
朵拉:哎……是,是的!(愉快地对圭多)您总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们总是这样见面……
圭多:下次见面……我们现在就安排一下。今晚八点?
朵拉(笑):不,还是这样见面最好……
艾莱娜:咱们走吧,朵拉,到学校要迟到了!
朵拉(对圭多):我希望,我们还是不期而遇。再见!
圭多:再见公主!
两个姑娘加快脚步向她们的学校走去。
16.城市,大街,外景,白天
圭多像上满了发条,停不住脚步——
圭多:快……咱们在广场上转一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喜欢这样!
费鲁乔:不,走不动了。
圭多拉着他的胳膊——
圭多:我都让圭恰尔迪尼夫人给你出书了,你还不愿意为我做这点儿事?来吧,咱们走!
两人跑到一条通往广场的小街上。朵拉和艾莱娜正沿着这条小街远去。
圭多:快跑……
费鲁乔吃力地跟在圭多后面跑。他们在第二个街角转弯后笔直地跑了下去。费鲁乔跑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他们向两个姑娘走的那条路飞奔而去。但是圭多失望地做了个手势,因为他发现他们已经来晚了。
圭多:该死!
费鲁乔(几乎昏过去):怎么了?
圭多:晚了,她们已经过去了……我跟你说过要拚命跑!
他飞快地转身拉住身后摇摇晃晃的朋友——
圭多:快,我们到另一个广场去!
费鲁乔:你疯了……我要心肌梗塞了!
圭多:快,快!……
17.广场,弗兰切斯卡·彼得拉克学校,内景,白天
小街的尽头是一个现代广场。另一边是朵拉教书的小学。两个姑娘在走进广场前,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商店橱窗里的帽子,然后边走边高兴地谈着。就在她们要进入广场时,一阵气喘吁吁的沉重呼吸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她们转身看到——
……圭多急匆匆、摇摇晃晃地刹住脚步,尽最大努力做出微笑,大张着嘴,展开双臂——
圭多:早上好,公主!
朵拉笑了,艾莱娜则摇摇头。她们快步穿过广场径直向小学校的大门走去。朵拉在走进栅栏之前,再一次转向圭多,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欢乐的笑意。
18.大饭店,内景,夜
夜已经深了。亮着几盏灯的旅店大厅里几乎空无一人。身穿制服的圭多手端托盘从厨房走出,向酒吧里唯一的客人走去。那是位年过半百的德国先生,面像和蔼,像个知识分子。他坐在小桌边,啜着杯中的白兰地。
圭多端着托盘在距德国人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下,盯着他微笑。上尉看到了他的微笑——
上尉:我简直不能相信!
圭多(一字一字地):黑——暗。
上尉:你是个天才,圭多!
圭多:“多了看不见,少了看得见”——谜底是黑暗!太漂亮了!这个谜语是您想出来的吗,上尉?
上尉:不,你只用五分钟就猜出来了,可我用了八天的时间!黑暗!
圭多将托盘放到小桌上——
圭多:请,先生!
招待和顾客似乎被一种家人般的亲情维系在了一起。圭多展示托盘中的菜肴。
圭多:三文鱼,蔬菜色拉和一杯白葡萄酒。
圭多将托盘放在军官的旁边。军官的脸上是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
上尉(说谜语):“不高,不矮,我说它瘦,我说它胖……”
圭多制止他——
圭多:不,现在该我了!小时候人家就让我猜这个谜:“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你猜出这个关于时间的谜语,就说明你有聪明的大脑!
他很高兴地笑着。
上尉立刻抓起他的笔记本记下来,嘴里还重复着——
上尉(翻译成德语,并写下来):好像很有讲究……我想马上猜出来。
圭多:还是先吃吧,要不鱼的味道就不好了!
上尉看着托盘,揉揉鼻子——
上尉:圭多,很遗憾,看来味道很好,但是我不吃了,太晚了!
圭多:怎么?三文鱼,蔬菜色拉,白葡萄酒……很清淡的!
上尉(思考):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这时,穿制服的夜间门童来到了圭多身后,低声叫他——
门童:圭多!
圭多走近他——
门童:厨房关门了吗?
圭多:没人了,怎么了?
门童:从罗马来了一位先生,是什么部里的……想吃东西。
圭多:厨房下班了。
门童(小声地):可惜,他会给你一笔可观的小费!
圭多:厨房又开门了……带他来,他在哪儿?
他,教育部的督察,站在距门童几步远的地方,肋下夹着许多文件,眼镜架在鼻尖上,神色严肃,雨衣和帽子拿在手中。圭多迎上前去,指给他酒吧内的一张小桌——
圭多:请!
他让他在上尉背后的小桌前坐下,然后很快地回到德国人身边。
圭多:真是什么也不吃吗?
上尉心不在焉地呷着他的白兰地。
上尉:不,不吃!小矮人是七个……小矮人……库乔洛、布隆托洛……
圭多跑回督察身边。
督察:我知道厨房已经关门了……哪怕是找到……一点儿……冷盘呢。
圭多:我来想办法!您就选您最喜欢的吧。这儿的东西味道全都很好。
督察:清淡些的!
圭多:那么,我们有……肉菜:牛排、难消化,羔羊肉、腰子、炸猪肝……太油腻,哦……那还有鱼。
督察:鱼,鱼!
圭多:好……最肥的是鳞平鱼、咸鳕鱼……或者一份不油的三文鱼……那大概是您愿意要的!
督察:三文鱼,您太热情了!
圭多:您选哪样?
督察:三文鱼。
圭多在记事本上记下客人点的菜。
圭多:天啊,偏偏是三文鱼,您让我措手不及……
督察:那就另外换一种……
圭多(打断他):我来想办法,您不用担心!配菜呢?
督察:还有配菜?
圭多:您想要的那些:油煎蘑菇、南希黄油土豆和奶油鱼片。
监察像是想作呕——
督察:没有清淡一点儿的,清淡一点儿的蔬菜色拉?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圭多:一份蔬菜色拉?很遗憾,因为油煎蘑菇非常不错……我尽量吧。那么就是:三文鱼和蔬菜色拉,还有一杯白葡萄酒。
督察:三文鱼,蔬菜色拉和一杯白葡萄酒……太好了!(看看表)尽可能快一点儿,劳驾!
圭多走到上尉那儿,端起他桌上的托盘,放到了督察面前。督察从他那些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很惊愕怎么会那么快,看看表。
此时上尉已经起身向楼梯走去,距圭多一步远时站住了。他盯着圭多的眼睛。
上尉:关于时间的谜语,对吗?“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
圭多:正确!
上尉:晚安!
他向楼梯走去,仍然在自言自语地猜谜语。
督察(对圭多):他说什么?白雪公主?他喝醉了?
圭多:没有,那是一个谜语……在七分钟里!
督察:七分钟?
圭多:七分钟,就是谜语的答案!小矮人中间的白雪公主!小矮人是七个……是小小的,迷你小人,minuto,也是分钟的意思,七个迷你小人,就是七分钟。白雪公主在他们中间,怎么样?就是七分钟!上尉一夜都会睡不着觉了。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刻板的人,是个医生,可他总是和谜语较劲!
圭多说着这些时,发现督察的文件上有一条折叠着的三色绶带。
督察:我明白了!……对不起,弗朗切斯科·彼得拉克小学……
圭多:就在附近。我的一个女朋友在那儿教书。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学校。
督察:啊,那好,我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他边吃,边拿开三色绶带,翻看着那些文件。
圭多:明天早上您要到学校去?
督察:是的,八点半他们等我。
他边吃边看文件。圭多突然……急匆匆走开了,有些激动地去找门童——
圭多(悄悄地):他是谁?市长,还是部长?他有绶带!他来这儿是因为明天早上要去学校,他是什么人?
门童:谁知道!是个大人物,肯定。
圭多:你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飞快地跑回督察身边——
圭多:哎……就是说,明天早上您要去学校……
督察转身看着他——
督察:是的,我到各个班级转转。
圭多:到所有的班级转转……好,好。督察还会给孩子们说点儿什么……监督一切。
督察吃完了,把酒喝干——
督察:差不多吧,这是我的职业。我是一个督察。
圭多:那可是大人物,督察……就是说您明天早上八点半钟……
督察:正是!现在我去睡觉……谢谢这顿极其美好的晚餐。
督察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圭多:我送您上去。
圭多拿起雨衣、帽子和三色绶带。督察自己拿着提包。他们向电梯走去。圭多把雨衣和帽子交给客人。
圭多:给您!
督察:啊,我都忘了!七点整叫醒我,别早一分钟,也别晚一分钟。晚安。
圭多:晚安!
电梯门关上了。圭多转身快步走向门童:放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抓着督察的三色绶带。他走近门童的小桌。
圭多:九点叫醒他!不许早一分钟,也不许晚一分钟!
说完他就离开了。
19.弗兰切斯卡·彼得拉克小学,内景/外景,白天
一间宽大的教室里坐满了穿着漂亮的孩子们。孩子们很安静,全都正襟危坐,还有些紧张害怕。讲台前站着一排人,有年长的女校长、秘书和一些教员,朵拉也在其中,还有两个穿衬衫、带帽子的工友。
女校长:从罗马来的督察一会儿就到了。你们要安静、专心地听他讲话。他讲的都是有关我们伟大祖国的重要事情。
第一排的一张课桌旁,坐着一个特别瘦的豁牙小男孩,非常可怜,肤色黑乎乎的,脚上的鞋子是用细绳绑着的。他点头应答着校长。校长看见他,又气又急——
女校长:谁让法比奥坐在第一排的?法比奥,到后面去……去最后一排!
小男孩满脸通红站了起来——
法比奥:坐哪儿?
女校长:最后,那儿!后面!洛伦佐,你过来坐他的位子。
洛伦佐非常漂亮,金黄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坐到了法比奥的位子上,而法比奥坐到了最后一排。
此时,教室里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校工。他走近校长——
校工:校长夫人……督察来了!
说完就跑掉了。
女校长:怎么?已经来了?他提前到了!法比奥……坐好!
站在那儿的男孩坐了下来。传来了督察充满了自信的有力脚步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身披三色绶带的圭多走了进来。
女校长:起立!
孩子们齐刷刷地站起来。圭多大步走近教员们。朵拉看见他,惊愕异常。
圭多:早上好,公主!
校长不明白,也许她没听清楚。但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示欢迎。
女校长:你好,督察。我是校长。
她伸出手,圭多握住——
圭多:很高兴。
女校长:这儿是部分教员……
走在一排员工前面的圭多像个检阅队伍的军官,他和他们中的每个人握手问候。第一个女教师像个老处女——
圭多:您使用这种循环教学法几年了?
老处女教员:十六年!
挨着的是一个男教员。圭多伸手——
圭多:您是严格执行教学大纲的吗?
男教员:是的。
接着是又一个女教员——
圭多:您读过部里关于幼儿卫生保健的通告吗?
女教员:当然!
最后是朵拉。圭多手撑着墙,交叉着两条腿——
圭多:星期天您做什么?
朵拉:嗯?
圭多:不,我是说……星期天是圣母节,您干什么?
朵拉:啊,我去剧院!
圭多:去看什么?
朵拉:奥芬巴赫……
圭多:啊,是啊!那好,再见!
圭多就要离开了。但是校长转身大声对孩子们说——
女校长(提高嗓音):正像你们大家知道的,督察先生是从罗马专程来给我们讲解由意大利最著名的科学家们签署的种族宣言。
她这样说的同时指着贴在墙上的宣言。圭多斜着眼飞快地扫视一遍。
女校长:他——和我们,我们都是受人尊敬的——将向我们大家证实,我们的种族是最高贵的,比所有的种族都优秀!坐下,孩子们……(对圭多)请吧,督察!
校长站到了一边。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圭多。朵拉几乎有些害怕了。
圭多(对女校长):我……我们的种族?
女校长:是最高贵的!
圭多突然做出一个雄健的雕像姿势。
圭多:是这样……我站在这儿,正像你们刚才听到的……就是为了向你们说明我们种族的高贵优秀。我被意大利科学家挑选出来向你们证实这点,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的种族比起其他种族来是多么的优秀。
眨眼间他已经跳上了讲台,向孩子们展示他的优秀——
圭多:为什么选中了我?这有必要向你们解释吗,孩子们?没有必要,我说……我们就从一个人们说“那会是什么”的东西讲起……耳朵……
向孩子们展示左耳朵——
圭多:左耳廓和下面的耳垂……可以活动、弯折的软骨。现在我要说:你们大家如果再发现一个比我更好的耳朵,我,我马上就离开;但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让你们看看这个耳朵!哈,哈……西班牙耳朵让我感到可笑。法国名人软骨让我笑破了肚子。(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在喊叫)俄罗斯的耳廓让我讨厌!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在需要说的时候还是得说。孩子们,种族无疑是存在的……
他提起一条裤腿,抬起膝盖——
圭多:孩子们……不,我说……
他用手指着膝盖——
圭多:……请注意……我们说这是“迈出雅里安人的腿,用意大利的脚走……罗马人的小腿带动了埃特鲁斯人的踝骨”……这在比利时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咱们继续接着说……
20.学校,走廊,内景,白天
惊恐的校工沿着学校的走廊急急忙忙走来。
校工:督察先生来了……
真督察跟在他身后,气哼哼地。他们来到教室门口,校工让到一边请他进去,自己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
21.弗朗切斯卡·彼得拉克小学校,内景/外景,白天
圭多改换了行头,穿着背心,三色绶带通过大腿间斜挎在肩上,显得极不协调。
他站在呈M型摆放在孩子们当中的课桌上。他撩起背心,向小学生们展示。
圭多(大声地):肚脐眼!就是用牙也解不开……种族主义科学家曾经做过试验。
圭多一边说,一边在摆放成M型的课桌上走来走去,向孩子们展示他的肚脐。然后停下,做出一个很漂亮的姿势,展示他胳膊上的肌肉——
圭多:肌肉组织是这样的:肩三角肌、二头肌、三头肌!
随后他又灵活地全身上下乱动。
圭多:有技巧地放松关节……苏格兰人令人感到可笑!你们大家看这是什么种族!
站在门口的督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圭多看见了他,仓促地去拿丢在窗台上的衣服。
圭多:孩子们……我向你们告辞了……我得赶快走了,不然就太迟了。再见!
他拿好衣服就要从窗户里出去,出去之前,最后一次回过头来对朵拉说——
圭多:公主……咱们在威尼斯剧院见!
匆忙间,他逃之夭夭了。
22.剧院,正厅,舞台,内景,白天
《霍夫曼的故事》的第四幕已经开始了。舞台上的布景显示的是威尼斯的夜晚。水面上波光粼粼。朱利叶塔和尼科洛斯乘坐的贡多拉小船沐浴在月色中。朱利叶塔和尼科洛斯正在痛苦地吟唱“美丽的爱情之夜”。
在一间头等包厢里,舞台灯光映衬出朵拉专注的面孔。朵拉全身心地沉浸在歌声中。她身后坐着的几个朋友也被剧情深深吸引。朋友中有艾莱娜,她坐在一个小伙子身旁。罗多尔福和另外一位年轻的先生也在其中。
剧院正厅里所有的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颇为动人的演出。只有一个观众不看舞台,回头定定地望着头等包厢。那是圭多忘情地盯着美丽的朵拉。他的左边,在半明半暗的灯影中坐着的是费鲁乔。
圭多(很小的声音):我只能用这只耳朵听!
坐在旁边的一位夫人看了他一眼,继续欣赏演出。
舞台上的两位歌唱家处于剧情的高潮处,激情涌动地高歌终曲“威尼斯船歌”。
朵拉专心致志地看演出,双眼激动地熠熠放光。
圭多则看着她,双手难以觉察地不停地晃动,十个手指也在摆弄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嘟囔囔——
圭多(低声嘟囔):快看看我,公主……我在这儿。转过来……(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转过来,转过来……
朵拉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变化,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动着。
此时的圭多更加起劲了,更努力地摆手,乱动手指——
圭多:转过来……转过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来了——圭多乐疯了,微笑着几乎傻了。他身边的夫人又一次看着他。这次她朝他笑笑,微笑中似乎包含着些许恶意。圭多受到了谴责,几乎是突然间,他总算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舞台上的歌剧了。
23.剧院,外景,黄昏
演出结束了,这是观众很多的下午场。走出剧院的观众发现天黑沉沉的下着大雨。人们拥挤在剧院门口,只有少数人带了雨伞。有的人冒雨跑向拱廊,有的人跑去乘车。
24.剧院,正厅,内景,夜晚
舞台上的大幕落了。最后一些观众慢慢地从席间向走廊散去。圭多和费鲁乔也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走去。三等包厢里有个人招呼圭多。那是德国上尉,这时他穿着军装。
上尉:圭多……
圭多抬头看见了他,和他打招呼,但是声音不大,还有些慌乱。上尉,高兴得像个孩子,用双手向他竖起七个手指头。圭多做出不明白的手势。这时上尉,一直打手势,要他在剧院门口等着他。
费鲁乔:他是谁呀?他要干什么?
圭多(兴奋地):他要告诉我“在七分钟里”。
费鲁乔:啊,你让他猜“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的谜语了?
圭多:你没看见现在他想告诉我答案嘛,猜出来了……我以为他还得猜一阵子呢……咱们快走……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
25.剧院,走廊,包厢,楼梯,内景,夜晚
从包厢里出来的朵拉和罗多尔福夹杂在观众中向通往剧院大门的楼梯走去。他们的朋友们走在他们的前面。
朵拉:我真的很高兴能来这儿,这儿给了我好心情。咱们去那儿吃巧克力冰激凌吧。
罗多尔福:好吧,不过咱们要快一点儿了。
朵拉:为什么?
罗多尔福:我没告诉你吗?六点钟我们应该到学监那儿,在那儿吃晚饭。
朵拉:去谁那儿?
罗多尔福格外彬彬有礼,慢慢地说着,不时向旁边的人送去微笑。
罗多尔福:去学监那儿!
朵拉(失望地自言自语):哦,上帝啊!但愿不是真的。还要去学监那儿吃晚饭?
罗多尔福:是的,还有圭达里诺、德焦万尼全家、市长……
朵拉:朱利奥·福萨,他的侄女……和我们两个。
罗多尔福:你母亲也会去的。
朵拉:天啊!也就是说,在学监那儿特地为我们……准备了晚餐,还有妈妈!
罗多尔福:朵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喜欢……
朵拉:……我不喜欢。我不去!
罗多尔福: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们去吃晚饭,就你和我。我们现在提前去一下,就五分钟,喝点儿开胃酒,只是向学监致意一下……
朵拉:我不去学监那儿!
罗多尔福:那好吧,现在咱们去吃晚饭,就是你和我。我们可以吃完晚饭再去学监那儿喝咖啡。
她没有回答,生气地喘着气。
罗多尔福:好吧,我明白了。我就告诉他我们不去了。就我和你,咱们两人。十一点钟,我送你回家。我带你去乡下吃晚饭,去丽娜那儿。就这样决定了!
他们走到楼梯口开始下楼时,碰见了学监和他的妻子:他,昂首挺胸,头发梳得光光的;她,披金挂银,珠光宝气。
学监(热情地):你好,罗多尔福……(对她)小姐……
罗多尔福微笑做答——
罗多尔福:您好,学监先生!……
学监(立刻):……那么说,我们等着你们?圭达里诺也来,还有市长朱利奥·福萨和他的侄女。六点钟见!
罗多尔福(有些心虚的):六点整我们会到的。谢谢。
学监和妻子在一对未婚夫妇后面走下了楼梯。只有朵拉还在那儿站着没动。罗多尔福转身向她伸出手去,她踢了他一脚,却没让别人看见。
罗多尔福:啊!
这轻轻地一声,令学监回过头来,以为是在叫他。
学监:怎么?
罗多尔福(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六点见!
学监:六点见!
罗多尔福一把抓住朵拉的手腕,拖起她就走。朵拉只想哭。
26.剧院,门口,内景,夜晚
天空电闪雷鸣下着雨。门口挤着许多人。观众们拥挤在出口处,盼望着雨下得小一些。有人跑了出去。
圭多和费鲁乔站在衣帽间旁边。圭多踮着脚四处张望。他在找朵拉——
圭多:她在哪儿?你看见了吗?
此时走过来两个人,全都笑嘻嘻的,是一身节日盛装的装潢店老板和他的妻子。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哎,你在这儿!
圭多:怎么样啊?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明天早上要准时上班啊!
费鲁乔答应着,并对那位夫人笑笑。
装潢店主:你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没有?那是些丝绸,别给我弄坏了。
这时,衣帽间的服务员把装潢店老板的雨衣和帽子拿来,放到了小桌上。
装潢店主:很美的歌剧,不是吗?
圭多看见装潢店老板很漂亮的帽子,马上决定故伎重演:伸手拉过旁边豪华美丽的帷幔——
圭多:这出戏真是太美了!这是您做的吗,这里的帷幔?
装潢店主转过身来看,圭多抓住机会交换了帽子;戴上了装潢店老板的帽子,把自己的帽子留在了雨衣上。
装潢店主:哪个?不,不是。
圭多拉着费鲁乔走入人群中。装潢店老板转回身时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人了。他发现帽子被换过了——
装潢店主:他又拿走了我的帽子!
他往前跑了几步要去抓圭多,又放弃了,回来拿起自己的雨衣。
而此时的圭多总算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朵拉——
圭多:她在那儿……
他拉着身后的费鲁乔向姑娘走去。朵拉和罗多尔福正走近剧院的玻璃大门。圭多站住了,整整头上戴着的装潢店老板的帽子,又转向费鲁乔——
圭多(轻轻地):怎么样?
费鲁乔:好漂亮的姑娘!
27.剧院,门口,外景,夜晚
雨下得很大。朵拉和罗多尔福站在门边,他们正要往外走。
罗多尔福:快,咱们走!
朵拉:雨太大了,你去把车开过来吧。
罗多尔福:好吧,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把车停在这前面,按喇叭叫你。
圭多都听见了,他的眼睛狡猾地眨了眨,看着罗多尔福跑向雨中。他兴奋地转身对费鲁乔说——
圭多:费鲁乔,给我钥匙,给我钥匙!
费鲁乔把家门钥匙给了他。
圭多:不是家门钥匙,是汽车钥匙,快,给我!
费鲁乔:给你汽车钥匙,你疯了?
圭多从他手上抓过钥匙,这已经很让他生气,可圭多又突然转过身对他说——
圭多:你帮我拖住那个傻瓜笨蛋!尽可能帮我拖住他!晚上见!
圭多从另一扇门出去冲到了街上。
费鲁乔:可是……车里还有……你慢一点儿……
他也跑了,跑到满是积水的大街上。
罗多尔福的车停在剧院附近。他在发动汽车。费鲁乔飞快地跑来,举手示意阻止他。
罗多尔福摇下车窗玻璃,看见面前被大雨淋着的费鲁乔。
罗多尔福:出什么事了?
费鲁乔(不知说什么好):对不起……那什么……糕点店……盖齐……盖齐糕饼店……在哪儿?我从早上转到现在也找不到。
罗多尔福:盖齐糕饼店?就在这儿,罗马大街上!
费鲁乔:罗马大街?我都走了有十个来回了……没有!
罗多尔福:我告诉你罗马大街有盖齐糕饼店!
费鲁乔:在哪儿?
罗多尔福:这儿,罗马大街!
费鲁乔:可是罗马大街上就是没有盖齐糕饼店!
罗多尔福:你听着,我……
他挂好了挡,要开车走了。费鲁乔冒着被车撞的危险,仍然在阻止他开走。
费鲁乔:……你下来看看,罗马大街是不是有盖齐糕饼店!
朵拉在剧院门口勉强能避雨的遮雨棚下等着。她忽然看见——
……一辆等在人行道旁的黑色汽车按响了喇叭在叫她。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走向汽车。她上车后,生气地关上车门。汽车开走了。
28.城里,汽车,内景/外景,夜晚
生着气的朵拉看不见司机的脸,自己尽量把身上的湿衣服弄干。
朵拉:你至少可以给我拿一把雨伞来,你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你看看把我弄成了这副样子!
她从小皮包里拿出化妆用品,开始给自己补妆。
朵拉:如果说让我生气的事,就是去学监那儿吃晚饭……还有市长朱利奥·福萨和他的侄女……带着打蝴蝶结的小哈巴狗。
她开始打嗝——
朵拉:我就知道会打嗝!只要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就会打嗝。
圭多全神贯注在方向盘上。雨水像瀑布一样冲刷着挡风玻璃,雨刷根本就不起作用了。
朵拉(打着嗝):雨水都进到我鞋里了,你看这儿,都可以养鱼了。
她脱了鞋,倒出里面的水——
朵拉:“我以为你会高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让我高兴不要费多大劲儿:一个好吃的巧克力冰激凌,也许两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她还认为开车的是罗多尔福——
朵拉:……只是有一点,人们要是都像你……(突然叫起来)啊!
她把一只手捂在胸口上。
圭多:你好,公主!
她看看周围,才知道自己坐进的是另外一辆车。她看见车的后排座上放着一卷卷的布料、衬里和羽毛靠垫。
她很快地穿好鞋,把大腿上的裙子往下拉了拉,把小镜子放回小皮包里。
朵拉: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您应该向我解释。
圭多(严肃地):不,应该是您向我解释!我站在屋檐下,是您从天而降落到了我怀里……我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却摔倒在您的怀里……我到学校视察,您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把汽车停在剧院门前,突然间您就坐进了我的车……我就像做梦一样。您不想打扰我、让我安静?您这是对我纠缠不休嘛!但是……我明白您了!我相信,我明白了。好吧,您赢了……我们去哪儿,公主?去海边吗?您喜欢大海吗?
朵拉兴致勃勃,越发惊愕,也不再打嗝了——
朵拉:是的,是的,我喜欢……但是剧院前面还有人等我呢。您送我回去。
圭多:好嘞!(开始打嗝)我们回去,到剧院前面去。
朵拉:您也打嗝了吗?
圭多:每逢让我……(打嗝)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时,我就会打嗝。
朵拉:那您愿意做什么?
圭多:我?一般来说,一个巧克力冰激凌,也许两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她笑了。此时雨还是下得很大。为了看得清楚些,因为雨刷仍然不起作用,圭多几乎把鼻子贴在挡风玻璃上了。
圭多(镇静地):公主,知道雨刷如何起作用吗?
她吓坏了,双手撑在仪表盘上,看着前面,只能看见雨水冲刷着玻璃。
朵拉:噢,上帝!刹车……我们这是在哪儿?
突然间,两人都吓了一跳。一声巨响后,车突然被挡住,马达也熄火了。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只听到哗哗的雨水冲刷声和天上的雷声。方向盘摇摇晃晃地。
圭多(有些困窘地):这儿!
朵拉(过了一秒钟):对不起,您开了多长时间的车了?
圭多:我?就……也就十分钟吧!
朵拉:啊,我觉得没那么长!
29.城里,大阶梯,汽车,外景/内景,夜晚
汽车卡在一座大理石阶梯顶端的两个小石柱间,面对着一座教堂。下面是一个大广场,那广场在雨中显得更加空旷。由于被石柱挡住,汽车门开不开。
雨也淋到了圭多和朵拉头上,因为碰撞中车篷也被刮坏了。
圭多:无需担心,公主……现在咱们下车,最重要的是你别淋湿了。
他转身拿起一个金色的大靠垫,用很俗气的花边装饰了一下,套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就这样做成了一把伞。他一下扯开车篷,举着靠垫,搀起姑娘。大雨没头没脸地浇了下来。
圭多(大喊):啊!太冷了!
他把方向盘做成的伞递给她,自己跳下车,飞快地转身,一把抓住朵拉拿伞的手,帮她下车。后者已经从后排座上起来挪到了车门边。
姑娘正准备下车,但被圭多制止了,因为车外是一个大水洼。
圭多:别动,公主,这儿有个水洼,脚会湿的!
说着他从车上拿下一卷笨重的彩色绸缎,放在她的脚下。那卷绸缎沿着阶梯滚动着铺展开去,经过一段广场,一直铺到拱廊,像是铺就了一条皇帝的通道。
这时一个真正的公主要下车了。圭多打着伞,搀扶着她跳到绸缎铺就的地上。跳下车时,她的裙子被车篷的坏弹簧挂扯撕开了,直到腰下,露出了她那美丽的大腿和臀部。但当时,由于他们过于激动,而且雨下得那么大,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没有发现。
圭多搀扶着姑娘,并为她打着伞,终于来到了拱廊下。这时他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而她的衣服只打湿了一点儿。
朵拉:咱们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广场?
圭多:怎么,您不认识这儿?我们一起来过这儿,在这个广场上。
朵拉:我和您,什么时候?
圭多:什么什么时候?车撞坏了,下着雨……我用靠垫做成伞为你遮雨,想起来了吗?
朵拉:噢,是的!我想起来了……为了使我的脚不湿,你还为我铺上了地毯。
圭多:对啊,您看,想起来了吧?您还没想起来,后来我们刚刚到拱廊站下,你就拥抱了我,还吻了我?
两人倚着拱廊柱,面对面地站着。她微笑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动。他摇摇头——
圭多:不对,也许我记错了……你什么时候吻的我,还记得吗?
朵拉: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但不是在拱廊下。
圭多:那是在哪儿你吻了我一下?
朵拉:我吻了你两次!
圭多睁大了眼睛,激动地两眼放光。
圭多:两次?什么时候?
朵拉:你可别跟我说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他瞠目结舌。
朵拉:你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这时他向她靠近了一步。
圭多:啊,是的,是的,确实是……我想起来了,我都忘了你吻过我……你的笑容让我想起来了!就是在这儿,就在这根柱子旁边。
他把伞扛在肩上,跳着华尔兹的舞步围着她转了一大圈。
圭多:我想起来了,我扛着伞,跳了三圈华尔兹,当我站在她面前时,她吻了我!
他唱着“威尼斯船歌”绕着姑娘跳了三圈,然后停在了她面前。他们就这样待了一会儿。但是在他滑稽地围着姑娘转圈时,他看见姑娘的裙子腰部以下都撕扯开了。他在她身后最后看了一眼,很严肃地说。
圭多:公主……您的运气被风刮跑了!
她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后来她突然用两只手捂住臀部向后退,并担心地四下里看看,把后背靠在墙上。
朵拉:怎么办?
30.城里,拱廊,外景,夜晚
雨几乎停了。朵拉和圭多沿着拱廊走着。他肩上扛着方向盘,她双手抓住靠垫遮着臀部。
朵拉:因人而易……我爸爸就是那种人。哦,他能够让我去做任何事情。他了解我,总有法子对付我。我非常容易受骗,总是对他说“是”!
圭多停下站在她面前。这时他们恰好站在那扇穿工作服的男人平时叫玛丽娅扔下钥匙的窗下。
圭多:那么所有这些你都珍藏在心里了……可是这个贝壳,哦,这个首饰盒,是不是有打开它的方法,并且让它总说“是”?
朵拉(笑了):比你想的要容易多了……只要找对钥匙就可以了!
圭多:那这钥匙在哪儿?
朵拉:老天爷知道!
她看着高远的天空。空中的云层裂开了。
朵拉:老天爷睁眼了。
圭多飞快地瞥了一眼穿工作服的男人总站在那儿的那扇大门。
圭多:那么说,这样一把可以总让你说“是”的钥匙,必须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朵拉:哎,是的!
圭多(狡诈地笑了笑):我来试试……如果圣母玛丽亚也把钥匙扔给了我……
他把双手握在一起高举过头——
圭多(喊叫):玛丽娅……钥匙!
一秒钟后从窗户里飞出一把钥匙,圭多跳起接住了钥匙——
圭多:是这个吗?
朵拉目瞪口呆,向高处看看,又看看圭多手中的钥匙。
圭多:不是这个……
他把钥匙放在了大门旁边的窗台上,然后就在前面继续往前走。
圭多:早晚我会找到的!
一直笨拙地用靠垫遮着臀部的朵拉呆愣了一下,跟着他往前走去——
朵拉:那上面是谁?
圭多(笑笑):圣母玛丽亚!咱们穿过去,没有任何人。
两个人几乎是跑着,利用雨停的当儿穿过广场进入一条小巷。
31.城里,拱廊,外景,夜晚
圭多:您是要回家吗?冰激凌?巧克力冰激凌?咱们马上就去吃冰激凌!
朵拉:不,现在不!
圭多:那什么时候?
朵拉:噢,我不知道!
圭多看着天空——
圭多:这也让老天爷决定?
朵拉(害怕地):不,别为了一个巧克力冰激凌打扰圣母玛丽亚!求你了。
圭多看见穿着军装的德国上尉由一个朋友陪同从对面一家咖啡馆里走出来。上尉也看见了他,撇下朋友大步向大饭店侍者走来。
圭多(对朵拉):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吃这个巧克力冰激凌……我还是应该问问……
他握住双手,高举过头——
圭多(叫喊):圣母玛丽亚……派个人来告诉我们,过多久我们就可以吃这个冰激凌了!
上尉走到了他们面前——
上尉:七分钟!
然后他向小姐微微点头致意,就离开了。
朵拉几乎昏过去了,呆愣着,不做声,笑笑。靠垫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她都没有动一动。
32.城里,朵拉家,外景,夜晚
朵拉和圭多来到她家门前。这是一幢花叶饰风格的建筑,整齐的篱笆和一条鹅卵石小径围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姑娘一手捂着遮臀部的靠垫,一手举着一个巧克力冰激凌贪婪地吃着——
朵拉:到了,这就是我家。
圭多:我来过一千次了,我总是问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住在这儿?将来又会是什么人住在这儿?我想在这儿前面开一家商店。
朵拉:书店?
圭多:是的。这样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朵拉的冰激凌吃完了,她向圭多笑笑告别——
朵拉:那就再见吧……
她像小孩一样用手抹抹嘴——
朵拉:对不起……你对我太客气了……现在我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圭多:啊,我忘了告诉你(犹豫着)……
朵拉:说吧。
圭多:……我有个愿望就是想和她做爱,简直没法想像。不只一次,要许多许多次……但是我从未对她说过这些……根本没对她说过。这一直折磨着我,应该让我说出来。
朵拉还是不太明白——
朵拉:说什么哪?
圭多:我是说……我想和她做爱,而且是很多次。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讲过,也许只有傻瓜才会说就在这儿,现在,一起做爱,就在她家门前,一辈子。
他把方向盘放到地上,像拄着一根拐棍儿。她站住了。一阵雷鸣电闪划破天空。
朵拉:快跑吧,否则就淋湿了,又要下雨了……
圭多像要和她告别似的举起了帽子。帽子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圭多(告别):公主……
他戴好帽子。
恰恰就在此时,路上过来了两个骑车人:装饰店主和妻子。
朵拉知道圭多的衣服都湿了。
朵拉:你的衣服都淋湿了……当心别感冒了!
圭多看见装饰店主回头看见了他。装饰店主认出了他,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刹住了自行车。
圭多:没有,衣服挺好的……是帽子,让我烦恼……我需要一顶干的帽子……可在哪儿能找到帽子……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着天空。
朵拉(笑了):太容易了!想要什么样的?
她伸手接过帽子,抬头喊道——
朵拉(喊):玛丽亚……让人送一顶干的帽子来给我这个朋友!
还没喊完呢,装饰店主一言不发已经站在了圭多面前。他摘下头上的帽子换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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