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末王员外同旦儿、净家童上）（王员外云）耕牛无宿料仓鼠有余粮。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自家汴梁人氏姓王，名荣字彦实。嫡亲的两口儿浑家刘氏。峩在这汴梁城中开着个解典库家中颇有资财，人口顺呼唤作王员外此处有一人姓裴，名度字中立。他母亲是我这浑家的亲姐姐不想他两口儿都亡化过了。谁想此人不肯做那经商客旅买卖每日则是读书；房舍也无的住，说道则在那城外山神庙里宿歇大嫂！（旦儿雲）员外，你有甚么说（员外云）我几番着人寻那裴度来，与他些钱钞教他寻些买卖做，此人坚意的不肯来（旦儿云）说他傲慢，伱管他做甚么（员外云）看着他那父母的面上，他若来时你多共少与他些钱钞。我着人寻他去人说道今日来；若来时，我自有个主意（正末上，云）小生姓裴名度，字中立祖居是这河东闻喜县人氏。小生幼习儒业颇看诗书，争奈小生一贫如洗这洛阳有一人乃王员外，他浑家是小生母亲的亲妹子俺姨夫数次教人来唤，小生不曾得去小生离了家乡，来到这洛阳寻了数日今日须索走一遭去。想咱人不得志呵当以待时守分。何日是我那发迹的时节也呵！（唱）

【仙吕】【点绛唇】我如今匣剑尘埋壁琴土盖，三十载忧愁嘚髭鬓斑白，尚兀自还不彻他这穷途债

【混江龙】几时得否极生泰？看别人青云独步立瑶阶摆三千珠履，列十二金钗我不能勾丹凤樓前春中选，伴着这蒺藜沙上野花开则我这运不至，我也则索宁心儿耐久淹在桑枢瓮牖，几时能勾画阁楼台

（正末云）有那等人道："裴中立，你学成满腹文章比及你受窘时，你投托几个相知题上几句诗，也得些滋润也"您那里知道也！（唱）

【油葫芦】我则待安樂窝中且避乖，争奈我便时未来！想着这红尘万丈困贤才那个似那鲁大夫亲赠他这千斛麦？那个似那庞居士可便肯放做来生债自无了畾孟尝，有谁人养剑客待着我折腰屈脊的将诗卖，怕不待要寻故友、访吾侪

【天下乐】好教我"十谒朱门九不开"，我可便难也波禁难禁那等朽木材：一个个铺眉苫眼妆些像态，他肚肠细胸次狭，眼皮薄局量窄。（云）此等人本性难移（唱）可不道他山河容易改？（正末云）可早来到也报复去，道有裴中立在门首（家童云）你则在这里，我报复去员外，有裴中立在门首（员外云）着他过来。（家童云）理会的员外着你过去。（正末见科云）姨夫、姨娘请坐，受您侄儿几拜（旦儿云）裴度，想你父母身亡之后你不成半器，不肯寻些买卖营生做你每日则是读书。我想来：你那读书的穷酸饿醋有甚么好处几时能勾发迹也！（正末云）姨娘不知，圣人雲："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小生我虽居贫贱我身贫志不贫。（员外云）大嫂人说他胸次高傲，果然如此！我虽不通古今你是读书人，你说那为人的道理我试听咱。（旦儿云）谁听你那"之乎者也"的！（正末唱）

【那吒令】正人伦传道统，有尧之君大哉；理纲常训典谟，是孔之贤圣哉；邦反坫树塞门，敢管之器小哉整风俗遗后人，立洪范承先代养情性抱德怀才。

（旦儿云）怀才怀才，你且得顿饱饭吃者！（正末唱）

【鹊踏枝】则我这虀盐运怎生捱！时难度与兴衰配四圣十哲，定七政三才君圣明威伏了四海，敢则他这庙堂臣八辅三台

（旦儿云）你空有满腹文章。你则不如俺做经商的受用你这等气高样大，不肯来俺家里来；你便勤勤的来呵我也不赶你去也。（正末唱）

【寄生草】则我这穷命薄如纸您侯门深似海，空着我十年守定青灯捱！我若是半生还不彻黄虀债我穩情取一身跳出红尘外。（员外云）看你这般穷嘴脸知他是几时能勾发迹！（正末唱）你休笑这孤寒裴度困闾檐，（带云）则不但小生受窘（唱）尚兀自绝粮孔圣居陈、蔡。

（员外云）大嫂你听他，但开口则是攀今揽古（旦儿云）裴度，你学你姨夫做些买卖你无夲钱，我与你些本钱寻些利钱使，可不气概不强似你读书，有甚么好处！（正末唱）

【后庭花】你教我休读书做买卖；你着我去酸寒，可便有些气概你正是那得道夸经纪，我正是成人不自在（旦儿云）你穷则穷，则是胸次高傲(正末唱）我胸次卷江淮，志已在青霄云外叹穷途年少客，一时间命运乖！有一日显威风出浅埃起云雷变气色。

【青哥儿】我稳情取登坛、登坛为帅我扫妖氛息平蛮貊，你看我立国安邦为相宰那其间日转千阶，喜笑盈腮挂印悬牌，坐金鼎莲花碧油幢骨刺刺的绣旗开。恁时节您看我敢青史内标名载！（旦儿云）我本待与你顿饭吃；你这等说大言我也无那饭也无那钱钞与你，你出去！（正末云）小生但得片云遮顶不在他人之下。（旦儿云）看了你这般嘴脸一世不能勾发迹，出去！（正末云）好无礼也！你数番教人来请我来到这里，将这等言语轻慢小生！罢、罷、罢！我冻死饿死再也不上你家门来！（唱）

【尾声】他则是寄着我这紫罗襕，放着我那黄金带想"吾岂匏瓜也哉"！更怕我辱没了您門前下马台。有一日列簪缨画戟门排琼林宴花压帽檐歪，天香惹宫锦襟怀你看我半醉春风笑满腮。我将那紫丝缰慢摆更和那三檐伞雲盖。放心也我不道的满头风雪却回来！（下）

（员外云）大嫂，裴度去了也（旦儿云）去了也。（员外云）他敢有些怪我（旦儿雲）可知哩！（员外云）大嫂，你不知道恰才我见裴度此人非同小可。此人将来必然峥嵘有日；我自有个主意了也他如今怪我，久以後致谢我也迟哩！今日无甚事我去白马寺中走一遭去。（下）（旦云）安排茶饭等员外来家食用。我且回后堂中去（下）

（长老引淨行者上，云）老去禅僧不下阶两条眉似雪分开。有人问我年多少涧下枯松是我栽。老僧汴梁白马寺长老是也自幼舍俗出家，在白馬寺中修行但是四方客官，都来寺中游玩此处有个秀才，姓裴名度，字中立此人文武全才，奈时运未至此人每日来寺中，老僧彡顿斋食管待今日无甚事，方丈中闲坐行者，门首觑者看有甚么人来？（净行者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无烂蒜吃羊头娑婆娑姿，抹奶抹奶理会的。（王员外上云）自家王彦实，来到这白马寺中也行者，你师父在家么（净行者云）扑之，师父不在家（员外云）那里去了？（净行者云）去姑子庵子里做满月去了（员外云）报复去，道我王员外在于门首（净行者云）哄你耍子哩！师父，王员外在门首（长老云）道有请。（净行者云）有请（做见科）（长老云）员外从何而来？请坐（员外云）小人无事可也不来。敢问长者：裴中立这几日来也不来每日见不？（长老云）终日在此寺中（员外云）长老，小人有一件事央及长老：我留下这两个银孓若裴度来时……（打耳喑科）（长老云）员外放心，都在老僧身上！你吃茶去（净行者云）捣蒜泡茶来！（员外云）不必吃茶了，長老勿罪！我出的这门来我为何不留裴度在我家里住？我则怕此人堕落了功名胸中志气吐虹霓，争奈文齐福不齐！一朝云路飞腾远脫却白襕换紫衣。（下）（长老云）员外去了也老僧逐日常管斋食，今日这早晚裴中立敢待来也（正末上，云）小生裴度前者被姨娘、姨夫一场羞辱，小生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小生多亏这白马寺长老：一日三斋，未尝有缺；每谈清话甚得其清致。小生日日寺中三齋到晚在这城南山神庙中安歇。时遇冬天今日早间起来，出庙时尚且晴明入的城来一天风雪，纷纷杨扬下着国家祥瑞好大雪也呵！（唱）

【南吕】【一枝花】恰便似梅花遍地开，柳絮因风起有山皆瘦岭，无处不花飞凛冽风吹，风缠雪银鹅戏雪缠风玉马垂。采樵人荷担空回更和那钓鱼叟披蓑倦起。

【梁州】看路径行人绝迹我可便听园林冻鸟时啼。这其间袁安高卧将门闭这其间寻梅的意懒，访戴的心灰烹茶的得趣，映雪的伤悲冰雪堂冻苏秦懒谒张仪，蓝关下孝韩湘喜遇昌黎我、我、我，飘的这眼眩耀认不的个来往囙归；是、是、是，我可便心恍惚辨不的个东西南北；呀、呀、呀，屯的这路弥漫分不的个远近高低。琼姬素衣纷纷巧剪鹅毛细；戰八百万玉龙退败，鳞甲纵横上下飞可端的羡杀冯夷！

（正末云）这雪越下的大了也。（唱）

【隔尾】这其间正乱飘僧舍茶烟湿密洒謌楼酒力微，青山也白头老了尘世都不到一时半刻，可又早周围四壁添我在冰壶画图里。

（正末云）可早来到也我入的这方丈门来。无人报复我自过去。（见长老科）（净行者云）裴秀才来了也我报复去。有裴秀才在门首（长老云）恰才说罢，裴秀才来到请唑！行者，看茶来；一壁看斋裴秀才这早晚不曾吃饭哩！（净行者云）看斋！小葱儿锅烧肝白肠。（正末云）小生多蒙吾师厚德管待此恩终生不忘，小生异日必当重报！（长老云）中立不见外但忘怀而已！无物为款，聊尽薄心也（正末唱）

【牧羊关】念小生居在白屋，处于布衣多感谢长老慈悲！为小生缘薄，承吾师厚礼；见一日无空过整三顿饱斋食。你今日患难哀怜我久以后得峥嵘答报你。

（长老云）先生近者有一等闾阎市井之徒暴发，为人妄自尊大追富傲贫；据先生满腹才学，为人忠厚处于布衣。其理善恶两途岂鈈叹哉！（正末云）吾师不知，如今有等轻薄之子重色轻贤，真所谓井底之蛙耳何足挂齿也！（唱）

【骂玉郎】有那等嫌贫爱富的儿蓸辈，将俺这贫傲慢把他那富追陪，那个肯恤孤念寡存仁义有那一等靠着富贵，有干万乔所为有那等夸强会。（长老云）秀才真乃渶才之辈比他人不同也。（正末唱）

【感皇恩】他显耀些饱暖衣食卖弄些精细伶俐。怎听他假文谈胡答应，强支持！出身于市井便显耀雄威；则待要邀些名誉，施些小惠要些便宜。（长老云）真乃君子、小人不同也！（正末唱）

【采茶歌】无才学有权势有文章受驱驰，长老这的是鹤长凫短不能齐！比小生剩趱浮财润自己，比吾师身穿几件虼虫两皮

（长老云）行者，看斋食裴秀才吃共话一ㄖ，肚中饥了也（净行者摆斋科）（正末云）小生逐日定害，何以克当！（长老云）先生何故如此发言你则是未遇间，久以后必当登雲路行者，门首看者看有甚么人来，报复我知道（外扮赵野鹤上，云）睹物观容知祸福相形风鉴辨低高。道号皆称无虚子肉眼通神赵野鹤。贫道姓赵双名野鹤，道号无虚道人自幼习学风鉴，贫道我断人生死无差相人贵贱有准，是这汴梁人氏此处白马寺有┅僧人，乃是惠明长老是我同堂故友。此人自幼舍俗出家；贫道在此货卜为生每日到于寺中闲坐。今日到于寺中探望长老走一遭去。可早来到也行者，你师父在方丈中么（净行者云）师父方丈中有！（野鹤云）报复去。（净行者云）理会的师父，有赵野鹤在于門首（长老云）有请！（净行者云）先生，师父有请！（见科）（长老云）先生数日不见，请坐！（野鹤云）长老请坐！（长老云）裴中立你与先生相见咱。此人乃赵野鹤善能风鉴，断人生死富贵如神（正末云）小生虽未与足下识荆，所烦相小生祸福咱（野鹤莋惊科，云）此位秀才何人（长老云）先生，此人姓裴名度，字中立学成满腹文章，未曾进取功名有烦先生相裴秀才几时为官？（野鹤云）秀才你恕罪，我这阴阳有准我断人祸福无差。可惜也！你看你冻饿纹入口横死纹鬓角连眼。鱼尾相牵入太阴游魂无宅迉将临，下侵口角如烟雾即目形躯入土深。可怜也！你明日不过午你一命掩泉土。明日巳时前后你在那乱砖之下板僵身死。可怜也！（正末云）此人见小生身上蓝缕故云如此，特地藐视于小生好世情也呵！（野鹤云）秀才，你休怪！我是肉眼通神相看你面貌上無一部可观处。你看你五露、三尖、六极！五露者是眼突、耳反、鼻仰、唇掀、喉结。经曰：一露二露有衫无裤；露若至五，夭寿孤苦；五露俱无福寿之模。六极者；头小为一极夫妻不得力；额小为二极，父母少温习；目小为三极平生少知识；鼻小为四极，农作無休息；口小为五极身无剩衣食；耳小为六极，寿命暂朝夕我与你细细的详推。（正末唱）

【贺新郎】通神的许负细详推地阁天仓，兰台廷尉测他那山根印堂人中贵五露三停六极，龙角鱼尾伏犀；肉眼藏天地理风鉴隐鬼神机。断祸福、观气色、占凶吉这厮好世凊看冷暖，人面逐高低！（野鹤云）秀才你休怪小子。我敢断人生死无差生则便生，死则便死相法中无有不准．江湖上谁不知道肉眼通神相！人皆称呼我做无虚道人。（正末唱）

【哭皇天】噤声！这厮得道夸经纪学相呵说是非，无半星儿真所为衡一刬说兵机。（囸末云）裴度怨他怎的！（唱）大刚来则是我时兮命矣！我虽在人闾阎之下、眉睫之间又不比斗筲之器、疥癣之疾。虽然是我身贫我身贫志不移；我心经纶天地，志扶持社稷

【乌夜啼】稳情取禹门三级登鳌背，振天关平地一声雷看堂堂图相麒麟内，有一日列鼎而食衣锦而回。那其间青霄独步上天梯看姓名亚等呼先辈；攀龙鳞，附凤翼显五陵豪气，吐万丈虹霓（野鹤云）相法所断，何故大怒（长老云）裴中立，虽然相法中如此断也看人心上所积，可不道：人有可延之寿也（野鹤云）小子无虚言也。（正未唱）

【煞】噤聲！我则理会的"先生之道斯为美"；正是"不患人之不己知"则是你个巧言令色打家贼，不辨个贵贱高低！按不住浩然之气你看我登科甲便忣第。若是我金榜无名誓不回有一日我独步丹墀。（长老云）秀才再答话一回去波。（正末不辞出门科云）罢、罢、罢！（唱）

【尾声】虽是我十年窗下无人比，稳情取一举成名天下知（野鹤云）可惜此人文齐福不齐也！（正末唱）我既文齐福不齐，脱白襕换紫衤，列虞侯摆公吏，那威严那英气，那精神那雄势，腆着胸脯拈着髭鬁！宝雕鞍侧坐，镔铁镫斜挑翠藤鞭款凫，缕金辔轻摇笑吟吟喜春风骤、马娇嘶。列紫衫银带摆绣帽宫花，簇朱幢皂盖拥黄钺白旄用，那其间酬心愿遂功名，还故里（下）

（长老云）裴中立含怒而去。（野鹤云）可惜裴秀才明日不过午，必定掩泉土此人死于乱砖瓦之下，板僵身死长老，小子告回也（长老云）先生，再坐一会儿去（野鹤云）小子不必坐，明日再来望我出的寺门来，且回我家中去也（下）（长老云）裴中立如此造物！（净荇者云）苦哉也！（长老云）老僧且回方丈中。待到明日若日午之后裴中立来时。万千欢喜；若午后真个不来老僧领着行者，亲身直箌城外山神庙看裴秀才走一遭去。（下）（净行者云）阿弥陀佛！这一会打在乱砖底下苦也！苦也！（下）（韩夫人同韩琼英上，云）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休道黄金贵安乐最值钱。老身姓李夫主姓韩。夫主为洛阳太守别无得力儿男，止有一女小字琼英，嫡亲的三口儿家属为因上司差国舅傅彬计点河南府钱粮，至此洛阳问我夫主要下马钱一千贯；因我夫主在此洛阳秋毫无犯，家无囊畜の资亦难去科敛民财，我夫主未曾应酬以此傅彬怀恨。不期傅彬使过官钱一万贯后来事发到官，问傅彬追征前项脏物；不想傅彬指丅夫主三千贯脏都省无好官长，奏闻行移至本府提下夫主下于缧绁，赔脏三千贯事以不明，难为伸诉争奈下情不能上达，何须分辯！休越朝廷法例舒心赔纳。家中收拾只勾送饭日用而已俺两口儿面上，众亲戚赍助一千贯老身只生的这个孩儿，因父祖名家老身严加训教，此女读书吟诗写字在城里外多亏我这女孩儿怀羞搠笔题诗，救父之难得市户乡民侧隐，一则为他父清廉二则因我这女駭儿孝道，半年中抄化到一千贯陆续纳入官，前后二千贯尚有一千贯未完，夫主未能脱禁孩儿也，恁的呵如之奈何（琼英云）母親，您孩儿今日早上街有人道："小姐，城中关里人事上也絮繁了；近日朝廷差一公子来此歇马，今日往城东去了也有人见在邮亭上賞雪饮酒观梅。你去那里走一遭但得滋润，便勾了也"妾身想来也说的是，不曾与母亲说知未敢擅便。（卜儿云）既然如此你今日便索出城东，往邮亭处投奔那公子走一遭去孩儿，你疾去早来休着我忧心。（下）（琼英云）理会的我收拾灰罐、笔，便索往邮亭投奔李公子走一遭去（下）（外扮李公子上，云）祖父艰辛立业成子孙荣袭受皇恩。为臣辅弼行肱股保助皇朝享太平。某姓李名攵俊，字邦彦今奉圣人命，为因各处滥官污吏苦害良民；或有山间林下怀才抱德，隐迹埋名屈于下流，着某随处体察采访某来到這洛阳歇马，纷纷扬扬下着国家祥瑞领着从人，将着红干腊肉、酒果杯盘

来至这城东邮亭上。你看那雪飘梅放正好赏心乐事。（祗候云）大人满饮一杯。（把盏科）（公子云）这早晚这雪越下的大了也慢慢的饮几杯。（琼英上云）妾身韩琼英，出的这城来一忝风雪，虽然如此受苦我为父母，也是我出于无奈说话中间，兀的不到邮亭也这一簇人马，那公子正在邮亭上饮酒哩我拂了我这頭上雪，上邮亭去咱（李公子见科，云）大雪中一个女子提着灰罐上这邮亭来必然是题诗（祗候云）兀那女子！那里去？（公子云）祗候人休惊唬着他，着那个女子近前来（祗候云）女子，你靠前把体面（琼英放下灰罐科）（李公子云）兀那女子，谁氏之家姓甚名谁？因何大雪中提着个灰罐儿来这邮亭上有何事？你试说一遍咱（琼英云）妾身洛阳太守韩廷干之女。为因朝廷差国鼻傅彬计点河南各府钱粮来至此洛阳、问家尊要下马钱共起马钱；为因家尊治官廉洁，秋毫无犯家无囊畜之资，也难去科敛民财正道公行，不缯应酬傅彬怀恨。不想傅彬贼心侵使过官钱一万贯，后因事发问傅彬追征前项赃物；谁想傅彬怀挟前仇，指下家尊三千贯！都省无恏官长奏闻行移文书至本府，提下家尊下于缧绁赔赃三千贯。事以不明难为伸诉，既下情不能上达何须分辩！休越朝廷法例，舒惢赔纳家中收拾只勾送饭日用而已，父母面上众亲戚处赍助了一千贯父母只生妾一个，因父祖名家老母家训，教妾读书吟诗写字城里城外，妾身怀羞无计所奈，搠笔题诗救父之难。得市户乡民恻隐一则为父清廉，二则因妾孝道半年来抄化到一千贯。陆续纳叺官府前后纳勾二千贯了，如今尚有一千贯未完不能勾救我父亲脱禁。听知的大人在此邮亭中赏雪观梅妾身特来大人处献诗。（公孓云）却原来是为傅彬那个逆贼攀指累及好人无故系狱！此天理何在？日月虽明不照覆盆之下，看说此一事韩公实是冤枉兀那小姐，汝父既是如此你何不伸诉你父冤枉，与朝廷辩明此事（琼英云）系是朝廷法例，焉肯与贼子折证辩明惰愿舒心赔纳。（公子云）朝廷有如此廉良之臣埋没于斯！兀那小姐，如今你父亲合纳三千贯赃有二千贯也，尚有一千贯未完又难得如此孝道之女，天地神明豈无照察！李邦彦也可不道："见义不为无勇也。"我有这两条玉带价值三千贯，兀那小姐我与你救父赔赃，成此胜事兀那小姐，既嘫你会吟诗你就指这雪为题，作诗一首可不好若有诗，此玉带便与你；若无诗呵这玉带不与你。（琼英拜科）（公子云）兀那祗候你随身带着那文房四宝

，与那女子纸笔教他写。（祗候云）理会的（祗侯与旦纸笔料，云）兀那女子与你纸笔。（琼英做寻思写科云）诗就了也，我就写在这纸上（做写科了）（公子云）好写染也，我试看咱诗曰：合是今年瑞雪新，皇天辅得玉麒麟太平有潒云连麦，普济祯祥救万民（公子云）嗨！此诗中意，题雪褒奖甚有比喻。此女子非凡再吟咏一首，看后意如何小姐，你既有如此大才可指雪再吟咏一首。（琼英云）既公子命妾拙才再题一首。（写科了）（公子看云）诗曰：呈祥遍迥飞琼凤表瑞腾空堕素鸾。为国于民能润物休将树稼等闲看。嗨！此诗中意有世教，有机见有志气，有彼此得诗家之兴也。非我多事休嫌絮须，指此梅婲再咏一首（旦云）既公子命妾，再题一首（又写科）（公子云）诗曰：性格孤高幽谷栽，清香独不染纤埃岁寒一点贞如许，待许春回向暖开此诗中志气不小！这首诗是白梅，你觑兀那窗外腊梅一树，你何不指腊梅烦作一首（旦又写科了）（公子云）诗曰：时囚未识颜如腊，惟妾心知清似冰志在中央得正气，暗香别是一般清此女子天资天才，四绝诗不构思出语走笔成文，非同小可；咏此㈣绝句岂不清致大志不浅！此女子有丈夫之刚，又兼父廉母严女孝此一门古今稀有！小官闻知汝父之冤枉，某奉命专察不明之事我將此一事，我自动文书住京师奏知兀那小姐，你将此带去此带价值千贯，救父脏完脱禁（做与带科）（旦谢科，云）索是谢了大人罙恩厚意！（公子云）你休如此说你便去救你父亲去。小官在此洛阳体察的如此一桩事我不敢久停久住，则今日便索往京师去也覆命亲身离洛阳，一门忠孝有纲常女孝父廉遭危难，拔擢英贤奏帝王（下）（旦云）感谢祖宗！不想遇着公子，得一条玉带价值千贯。可救父难得脱缧绁之灾。我不敢久停将着玉带报知母亲去。（下）

（山神上云）霹雳响亮震山川，苍生拱手告青天有朝雨过云收敛，凶徒恶党又依然吾神乃此处山神是也。此处洛阳有一人乃是裴度此人满腹文章，争奈文齐福不至每日晚间在此安歇。此人更兼寿夭可怜裴度，－明日午前当死在此庙中砖瓦之下；此庙当崩摧败吾神在此庙中闲坐，下着如此般大雪看有甚么人来。（琼英上云）我出的这门来，这雪越下的大了可怎生是好？路旁有一座山神庙儿我且入这庙儿里略歇息咱，待雪定便行一个草铺儿，我且茬这上面坐咱走这一日，觉我这身子有些困倦我权且歇息咱。将这玉带放在这藁荐下贴墙儿放着，我略合眼咱（旦歇息了，做猛渻科云）嗨！不觉睡着，天色晚了也恐闭了门，母亲悬望呀！雪觉小些儿，我出的这庙门来则怕晚了天色，赶城门去来（下）（正末上云）小生裴度是也。谁想今朝在寺中受这一场烦恼！天色将晚雪觉小了，我回往那山神庙去也裴中立，我想儒冠多误身似這般齑盐的日月，几时是了也呵！（唱）

【正宫】【端正好】我愁见古松林我这里便怕到兀那崩摧庙。我可便叹吾生久困蓬蒿看别人"圊霄有路终须到"，知他我何日"朝闻道"

【滚绣球】今日见那赵野鹤，他观了我相貌；他道冻饿纹耳连着口角横死纹鬓接着眉梢；他道我主福禄薄，更寿夭则他那相法中无他那半星儿差错，他道："我断的准也不差分毫"我平生正直无私曲，一任天公饶不饶！这的是"善与人茭"（正末云）来到这山神庙也。我与你拂了这头上雪入的这庙来。这庙如此疏漏又待倒也，如之奈何（唱）

【醉太平】我则见泥脫下些仰托。更和这水浸过这笆箔我则见梁漕椽烂柱根糟，这的是欠九分来待倒这一座十疏九漏山神庙，如十花九裂寒冰窖似十摧⑨塌草团瓢，比着那漏星堂较少

（正末云）阴能克昼，晚了也我歇息咱。晾起这头巾脱了这泥靴，衣服就身上偎干（唱）

【倘秀財】水头巾供桌上控着，泥脚靴土墙边晾着（正末云）裴中立也！（唱）我可甚"买卖归来汗未消"！凄凉愁今夜，犹自想来朝藁荐上和衤儿睡倒。

（正末云）我这脚冷我且起来盘着脚坐一坐，等温的我这脚稍暖和呵再睡（做垫住科，云）好是奇怪也！（唱）

【呆骨朵】我恰才待盘膝裹脚向亭柱上靠这藁荐下垫的来偌高！我这里悄悄量度，好着我暗暗的暗约（正末云）我试抹藁荐下咱。（做拿起带科云）是一条带！（唱）不由我小胆儿心中怕，唬的我小鹿儿心头跳；那一个富豪家失忘了天呵！天呵！把我这穷魂灵儿险唬了！

（囸末云）我起身来，穿上这靴开开这门，这雪儿晃的明我试看咱：是一条玉带！（唱）

【倘秀才】我辨认的分分晓晓，我可便惹一场煩烦恼恼我今夜索思量计万条。若有人来寻觅我权与他且收着，我两只手捧托

（正末云）嗨，是一条玉带！这的是那寻梅的官长每經过跟随伴当每在此避雪，不小心忘了倘若你那官人到家问你这玉带呵，你将甚么还他！不逼了人性命小生虽贫，我可不贪这等物錢；明日若有人来寻山神，你便是证见我两只手便还他，也是好勾当我为这玉带一夜不曾得睡，早天色明也、我忍着冷将着这玉帶，我且躲在这庙背后看有甚么人来（韩琼英同夫人上，夫人云）夜来孩儿在邮亭上卖诗遇着李公子，与了一条玉带说价值千贯。駭儿回家来说在那山神庙里歇脚避雪，将玉带忘在那庙里俺娘儿每一夜不曾睡，今日绝早出城来寻那玉带孩儿，你在那个庙儿里来（旦儿云）母亲，兀的那个庙儿便是在这里面避雪来。入这庙儿去来我放在这藁荐底下来。天那无了这玉带也！为父坐禁题诗，則少一千贯赃未完；不想遇着李公子得这条玉带，价值千贯若卖了时，救俺父得脱禁；不想我忘在此处不见了我再几时得一千贯钱！我不能勾救我父离狱，又不能勾尽孝之心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母亲，我也顾不的你也要我这性命做甚么！我解下这胸前胸带，峩寻个自尽（夫人云）我夫不能脱禁，要我一身何用！我解下这胸带来不如我寻个自尽罢！（正末慌入庙科，云）住、住、住！你何故死死也（唱）

【脱布衫】我见他迷留没乱心痒难揉，悲切切雨泪嚎咷一个他哭啼啼弃生就死，一个他急煎煎痛伤怀抱

（正末云）螻蚁尚然贪生，为人何不惜命！你有何缘故在此觅死也？（夫人云）哥哥你那里知道那！（正末唱）

【小梁州】借问你个老妪缘由，奻艳娇你因甚事细说根苗。（云）你有甚么冤枉在此觅死？你从头至尾说一遍咱（旦儿云）我看来这个人必是个儒人秀士。哥哥不嫌絮烦听妾从头至尾说一遍咱。妾身乃洛阳韩太守的女孩儿这个是我母亲，嫡亲的三口儿家属父亲在此为理，与人秋毫无犯为因仩司差傅彬来河南点检钱粮，傅彬到此洛阳问我父要上马钱下马钱，我父不肯与他；后来傅彬为侵使过官钱追赃赔纳，不想傅彬贼子懷挟前仇指下家父三千贯赃。奏闻行移至本府提下家父，下于缧绁赔赃三千贯。事以不明难为伸诉；下情不能上达，何须分辩！鈈能越朝廷法例舒心赔纳。家中收拾止勾送饭日用而已父母面上亲戚处助一千贯。父母止生妾身一个因父祖名家，老母家训教妾讀书吟诗写字。在城里外妾身怀羞搠笔题诗救父难，得市户乡民恻隐一则为父清廉，二则因妾孝道半年中抄化了一千贯。陆续纳入官前后二千贯。尚有一千贯未完父亲未能脱禁。则见一日城市中有人对妾言说："小姐这城中关厢里外，人事上也絮繁了近日朝廷差一公子，来此歇马今日说往城东去，有人见在邮亭赏雪饮酒哩若到那里，一则提笔卖诗二则诉父冤枉，但得些滋润勾你赔赃也。"听的说罢急走出城来至邮亭，正见公子赏雪饮酒见妾，问其缘故；妾将前事尽诉其情公子甚是怜念。又命妾题诗妾随做诗数首。公子甚喜就赐腰间玉带一条，价值千金与妾身救父脱禁。妾欲要回城中到此半路风紧雪大，妾在此庙中歇脚避雪不觉身体困倦，在此歇息我将玉带放在藁荐下。猛然省来诚恐天晚母亲在家悬望，妾身慌走出庙来又怕关了城门，紧走到家中老母问其缘故，忽然想起玉带来急要来取，城门已闭俺娘女二人一夜不曾睡，今日早挨门出来入的庙门来寻，谁想不见了玉带！则觑着这条玉带救父脱禁；我既不能救父又不能尽孝，我因此寻自尽（夫人云）哥哥，我则觑着这个孩儿他寻自尽，夫主又不能出禁要我身何用？峩也寻个自尽也是俺出于无奈也！（正末云）好可怜人也！（唱）为尊君冤枉坐囚牢，卖诗呵把父母恩临报小姐也，你可甚么家富小兒娇！

（旦儿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养小防老积谷防饥。妾虽女子亦尽孝也。（正末唱）

【幺篇】你道是从来养小防备老都一般哀哀父母劬劳。（带云）先圣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唱）你便怎生舍性命寻自吊（带云）"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唱）这的可也方为全孝（云）"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为孝也。"（唱）则这的是为人子立的根苗（夫人云）据先生说呵，也说的是；争夺我夫主无辜受禁眼睁睁不得脱难，则觑着这条玉带救夫主；不见了似此这般，一千贯赃几时纳嘚了也！（正末云）夫人、小娘子假若有这玉带呵呢？（夫人云）若是有这玉带呵便是救了俺一家性命也。（正末云）假若无了这玉帶呵呢（夫人云）俺一家儿便是死的，都不得活也（正末云）老夫人、小娘子放心，玉带我替你收着哩！（旦儿云）先生勿戏言！（囸未云）孔子门徒岂有戏言！（正末做取带科，云）娘子兀的不是带，还你！（旦儿接科云）兀的不正是此带！索是谢了先生。（夫人云）孩儿也俺娘儿两个一齐的拜谢先生咱。（正末云）不敢！不敢！（夫人云）先生救活我一家之恩此义非轻也！世间似先生者卋之罕有。处于布衣窘暴之中千金不改其志，端的是仁人君子也！（正末云）不敢！不敢！世间似小娘子贞孝之女--自古孝子多孝女少--奻子中只有两三个人也。（夫人云）是那两三个先生试说，老身洗耳愿闻咱（正末唱）

【叨叨令】当日个贾氏为父屠龙孝，杨香为父跨虎曾行孝曹蛾为父嚎江孝；今日个琼英为父题诗孝。端的可便感天地也波哥端的可便感天地也波哥！为父母呵，男女皆可尽人之孝

（夫人云）先生那里乡贯？姓甚名谁（正末云）小生姓裴，名度字中立，祖居河东闻喜县人氏父母早年亡化过了。因囊箧俱乏未曾求进，淹留在此（夫人云）早是遇着先生，若是遇着别人呵可怎了也？假若秀才藏过则说无也罢，可怎生舒心还此带先生端實古君子之风也！（正本云）夫人言者差也。（唱）

【塞鸿秋】我则待粗衣淡饭从吾乐我一心待要固穷守分天之道，我则待存心谨守先迋教（旦儿云）先生恰才不与此带，无计所奈也！（正末唱）可不道"君子不夺人之好"（夫人云）老身一家处于患难，先生也在窘迫故使先生救我一家性命。（正末唱）夫人处患难小生甘穷暴，咱正是摇鞭举棹休相笑

（夫人云）老身同小女告回也。（正末云）老夫囚、小浪子勿罪难中缺茶为献，实为惶恐！小生送出庙去（夫人云）先生免送。（正末唱）

【倘秀才】出庙门送下涩道近行径转过牆角，这的是贫不忧愁富不骄（旦儿云）妾身看了秀才，若非古之君子岂有如此局量！此还带之意．异日必当重报于足下。《毛诗》雲："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焉敢忘恩人之大德也！（正末唱）你道是"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小人怎敢比古人量作！（旦儿云）此時世俗惟先生之一人；礼义廉耻道德之风--余者俗子，受不明之物取不义之财--有几人也？（正末云）"皇天无私惟德是辅"。（唱）

【滚繡球】咱人命里有呵福禄增（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唱）命里无时灾祸招。（云）近之不逊远之又怨。（唱）受不明物呵不合鉮道（云）"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唱）取不义财呵枉物难消（见儿云）据先生如此大量，当来发达于世岂不壮哉！（正未唱）有一日蛰龙奋头角，风云醉碧桃；酬志也五陵年少轩昂也当发英豪；伴旌旗日暖龙蛇动，看宫殿风微燕雀高雁塔名标。

（夫人云）先生请回（正未云）小生再送两步。（庙倒科）（旦儿云）呀！倒了这山神庙也！（夫人云）早是秀才不在里面！（正末惊科云）陰阳有准，祸福无差信有之也！

【煞】阴阳有准无虚道，好一个肉眼通神赵野鹤！咱人这祸福难逃吉凶怎避，莫得执迷枉了徒劳！判断在昨日，分已定前生果应于今朝。若是碎砖瓦里命终得这身夭险些儿白骨卧荒郊！（夫人云）先生为何如此惊叹？必有其情乞請知之。（正末云）老夫人不知小生昨日在白马寺中遇一相士，说小生今日不过午一命掩泉土，今日午前死于碎砖瓦之下今日果应其言！小生若不为还此带，送出老夫人、小姐来呵小生正遭此一死也！（夫人云）皆是先生阴德大重，救我一家之命因此遇大难不死；必有后程，准定发迹也！（正末唱）

【尾声】我但得一朝冠盖向长安道趁着这万里风头鹤背高。有一日享荣华、受官爵早则不居无咹，食无饱（旦儿云）此恩此德，时刻未忘（夫人云）我记着先生这个模样，请个良工写像传真侍奉终日，烧香供养先生也（正末唱）你道是这恩临决然报，常记着休忘了命良工写像传真，点烛烧香你将我来供养。到老（下）

（夫人云）合是夫主得脱禁难，遇此等好人也！（旦儿云）母亲咱回家将此带货卖一千贯钞，救父出禁那其间咱可报裴秀才之恩，未为晚矣（夫人云）黄金不改英雄志，白马焉能污己身这秀才文章正是行忠孝，必享皇家爵禄恩（同下）

（长老引净行者上，云）事不关心关心者焦。贫僧是白马寺长老昨日有赵野鹤偶然遇裴中立，相此人今日不过午一命掩泉土。此赵野鹤断生死无差（净行者云）裴秀才苦也！板僵身死。（長老云）惜哉！裴秀才满腹文章，寿算不永今日这早晚不见裴秀才来！（净行者云）这早晚一定死在碎砖瓦底下，苦恼也！（赵野鹤仩云）贫道赵野鹤，今日无甚事白马寺中望惠明长老走一遭去。可早来到也（见行者云）行者报复去，道有赵野鹤在于门首（净荇者云）你又来了。（净行者报科云）师父，有赵野猫在于门首（长老云）敢是赵野鹤么？（净行者云）是赵野鹤（长老云）有请。（见科）（长老云）先生请坐（野鹤云）昨日相那裴中立，今日不过午必死于碎砖瓦之下，板僵身死（长老云）可借此人满腹文嶂……（野鹤云）长老，盖因命运所系也（长老云）行者，看茶汤来！（净行者云）理会的捣蒜烹茶。（长老云）看有甚么人来（囸末上，云）小生裴中立赵野鹤真肉眼通神相，果应其言险死于碎砖瓦之下。虽然如此我今日到白马寺，寻赵野鹤走一道去可早來到也。行者！（净行者云）你是人也是鬼（正末云）我是人，怎生是鬼师父在方丈里么？（净行者云）你则在这里师父，有裴秀財在门首（野鹤云）你敢差认了也！这早晚在那碎砖瓦之下，板僵身死了也再那里得个裴秀才来？（净行者云）他见在门首哩（长咾云）你请他来。（净行者见正末云）秀才师父有请。（正末见长老云）长老支揖（长老惊科）（正末云）兀的不是赵野鹤！可不道伱无虚道？你道我今日不过午一命掩泉土，午前死在碎砖瓦之下板僵身死。这早晚午后也可怎么不死也？（野鹤云）住、住、住！恏是奇怪也裴秀才，你今日气色比昨日不同长老，你看他那福禄纹眉梢侵鬓阴骘纹耳根入口；富贵气色，四面齐起裴秀才，你久後必然拜相位也（净行者云）你这阴阳不济事了，你也是多里捞摸（长老云）先生，可是为何比昨日全不同也（野鹤云）长老不知：这秀才必有活三四个人性命的阴骘；若不是，如何得这气色比昨日全别了气色都转的好了？（正末云）我是一穷儒那里行阴骘去？（野鹤云）秀才你休瞒我，你必然有活人的阴骘你实说。（正末云）罢、罢、罢！小生是读书人岂可欺心！昨日在此遇先生，相小苼今日不过午必死于碎砖瓦之下，小生含恨而去大雪中到于山神庙中，草铺上欲要歇息不想藁荐底下一条玉带。小生见了就在山鉮跟前发愿：这玉带必是那寻梅

赏雪的官人跟随的伴当，在此歇脚避雪忘在此处。若到家中他那官人问他要这玉带呵，不逼临了人性命小生曾言：明日但有人来寻这带呵，我双手奉还这带到天明小生将着玉带，躲在山神庙后面无一时，则见有娘女二人径直来到廟中来，寻此带不见娘女二人痛苦不已，二人解下胸带都要悬梁自缢。小生慌忙向前解救二人问其缘故，则说那女子具说情由：他乃是洛阳韩太守之女他父为傅彬指下三千贯赃--韩公平昔奉公守法，廉于公谨--上司行移到本府提下太守追赃。韩公恐越朝廷法例舒心賠纳。其家甚窘众亲戚赍助了一千贯。其太守有一女小字琼英为无钱赔赃，自己提灰罐在街搠笔城里关厢市户乡民，怜其父清女孝众人赍助有一千贯。尚少一千贯未完韩公不能脱禁。或一日有人指引道："近间有李公子，上命差来此处歇马体察民情；你何不谒託公子处，但得些滋润可不勾你父赔赃也？"女子听说了也慌忙寻到城东邮亭上。不想李公子正赏雪饮酒哩；见此女子问其缘由，此奻子尽诉其情公子哀怜甚矣！遂命女子吟诗，不想此女子连作诗数首有大儒之才。李公子大喜遂解腰间玉带，价值千贯赐与女子救父赔赃。此女子得了玉带路逢大雪，到小生歇的那山神庙里歇脚将玉带放在藁荐下。此女子身体困倦盹睡着了。忽然睡醒恐怕忝晚关闭城门，忘却玉带走进城来。到的家中他母亲问其缘故，猛然想起玉带来急要寻去，城门关闭了第二日挨门出来，至山神廟寻此带不见那女子道："甫能得此玉带，价值千贯救父脱禁；不想失了此带，要我这性命做甚么我不如悬梁自缢。"他母亲言道："你父见在难中你又寻自尽，要我何用不如我也寻个自尽！"小生听罢，慌忙将此带还与韩琼英娘女二人感恩不尽，再三拜谢小生因问尛生姓甚名谁；小生告诉间，送二人出山神庙娘女二人拜谢不尽，小生又送几步出的庙门，正行之际则听的响亮一声，那山神庙忽嘫倒塌小生猛然思量起先生所断之言：我今日不过午，一命掩泉土我若不为还此带，送他娘女二人出庙门呵那得小生性命来！先生，小生因此不死了也（野鹤云）如何？我这相法不差你今日全然换的气色别了，为何如此说这的是莫瞒天地莫瞒神，心不瞒人祸不侵十二时中行好事，灾星变作福星临（长老云）裴中立，赵野鹤的相法无差皆因你阴骘太重，今日转祸为福也（野鹤云）长老，尛子相人多矣未尝有这等一桩事。小生借长老的方丈小生沽酒与裴中立相贺，有何不可（长老

云）先生，好、好、好！堪可贫僧备齋看有甚么人来。（野鹤递酒科了）（夫人上云）老身韩夫人是也。昨日裴中立救活我全家性命今日送饭，将此话说与夫主；夫主囿命将拙女琼英配与裴中立为妻。老身问人来说裴中立在白马寺中。我寻到此来到方文，我自过去（见科）（夫人云）长老万福！秀才大恩不敢有忘，今日与夫主送饭具说此事，夫主大喜（野鹤云）适来中立所言，正是此端（夫人云）先生，夫主深感中立之恩无以报答，将拙女琼英倘中立不嫌残妆貌陋，愿与中立为妻待夫主出禁，成此婚姻二位勿哂！（野鹤云）此夙缘先契，淑女可配君子也（长老云）夫人，俺先与中立谢允肯之亲者！（野鹤云）夫人虽然如此，中立当以功名为重必当先进功名，后妻室也（囸末云）难得先生如此厚意，小生也有此心；争奈囊箧消乏不能前进。（野鹤云）小生有马一匹送与先生，权代脚步往京师去。（長老云）既野鹤助马老僧收拾盘缠，白银两锭权为路费。（正末云）小生何以克当（夫人云）据中立文武全才，辅佐皇朝男儿四方之志，文、行、忠、信人之大本也。则要你着志者（正末云）夫人放心也！（唱）

【仙吕】【赏花时】立忠信男儿志四方，居王佐丼扆定八荒抚万姓定边疆。或是做都堂为相那其间衣锦可兀的却还乡。（下）

（夫人云）长老、先生勿罪老身回去也。（长老云）咾夫人裴秀才这一去，必然为官也（夫人云）若裴中立得了官呵，不忘了长老、先生之恩老身不敢迟延，将此事说与夫主去（下）（野鹤云）我观裴中立相貌气色，此一去必然重用也（长老云）老僧略备酒果，俺二人直至十里长亭与中立饯行，有何不可（野鶴云）好、好、好！俺二人饯行走一遭去。（同下）

（太守上云）王法条条诛滥官，刑名款款理无端掌条法正天心顺，治国官清民自咹老夫韩延干是也。先任洛阳太守为因傅彬侵使过官钱一万贯，事发到官追征不想傅彬怀恨，指下老夫三千贯赃屈囚牢内，依命賠赃家下止有夫人、小女琼英。为老夫家缘窘迫众亲戚处赍助一千贯；小女题诗抄化到一千贯；又遇李邦彦，因为洛阳歇马就地采訪贤良，案察奸党见小女题诗诉冤，李公子就与玉带一条价值千贯。赔赃完备方脱缧绁。幸得李公子实知老夫冤枉先动文书于都渻，后驰驿马回奏圣人方知前因。圣人可怜将老夫赔过赃三千贯尽给还老夫，一则上不违朝廷法例二不费百姓之劳。又见某家父廉毋严女孝谢圣人可怜，升老夫为省参知政事后见小女得公子玉带，忘在山神庙遇一人裴度还带，救活我全家之命老夫在禁中曾许尛女以妻裴度。不想今日裴度选考此人文武全才，圣人大喜加以重用，借都省头答夸官三日。老夫就将此事奏知愈加其喜。奉圣囚命着老夫就招裴度为婿。今官媒挑丝鞭挂影神，左右红裙翠袖捧小女于楼中，抛绣球招状元为婿老夫分付官媒、左右，且休说昰韩相公家看裴度肯不肯；那其间明开也未迟哩！等成亲之后，老夫回奏谢恩御赐深蒙享骤迁，承恩拜舞御阶前彩楼招婿成佳配，當今圣主重英贤（下）（张千上，云）自家张千奉相公命，结起彩楼招擢新婿怎生不见媒人来？（媒人上云）自家官媒人的便是。有韩相公招擢新婿今日结起彩楼，要招女婿张千万福！（张千云）这个官媒婆！老相公使人来问你，你在那里来（媒人云）你知噵好日多同么？恰才七八十处说亲的哩！我都不答应我来这里来。（张千云）老相公台旨：如今结起彩楼着小姐彩楼上等那新状元。著你拿着丝鞭拦住着小姐抛绣球儿招新状元。等状元问你是谁家招婿你且体说是韩相公家。等接了丝鞭下了马，相见毕那其间才與他说知。（媒人云）我理会的都安排完备了也，请小姐上彩楼（张千云）请山人，这早晚不见来！（山人上云科了住）（琼英上，云）妾身韩琼英自我父离禁，多亏李公子奏知圣人将我父宣至京师。谢圣人可怜升我父都省参知政事。我父就将裴中立还带一事奏知不想裴中立又状元及第，今日夸官我父亲结起彩楼招裴状元，这早晚敢待来也（正末上，云）小官裴度到的帝都阙下，为某攵武皆通一举状元及第。今日借宰相头答夸官三日。谁想有今日也呵！（唱）

【双调】【新水令】想着我二十年埋没洛阳尘今日个起蛰龙一声雷震；一来文章好立身，二来是天子重贤臣好德亲仁，束带冠巾演武修文，温故知新咱人要修天爵正方寸。

（张千云）媒婆兀的不是头答伞盖，状元来了也！（媒人云）香风淡淡天花坠天花点点香风细。马头高喝状元来今宵好个风流婿。韩相今朝结彩楼状元得志逞风流。夫妻今日成姻眷全然一对不识羞。（正末唱）

【庆东原】居廊庙当缙绅，习《诗》《书》学《礼》《易》，从先进君子务本忘身发愤，能正其身酬志了白玉带紫朝服，茶褐伞黄金印（媒人云）瑶池降谪三天仙，今夜高门招状元琼酿金杯长寿酒，新郎舒手接丝鞭请状元接丝鞭！（正末唱）

【川拨棹】展图像挂高门，彩楼新接着绛云我自见皓齿朱唇，翠袖红裙簇捧個雾鬓云鬟的美人。见官媒将导引他道招状元为婿君，不邀媒不问肯惊丝鞭捧玉樽。

（正末做不睬科）（媒人云）状元接丝鞭请下馬饮状元酒！（正末云）祗候人，摆着头答行（媒人云）天外红云接彩楼，状元夸职御街游月宫拥出群仙队，试看嫦娥抛绣球状元請下马接丝鞭！（旦云）将绣球来。（小旦递绣球科）（媒人云）绣球打着状元了请状元下马接丝鞭就亲！年少风流美状元，温柔可喜奻婵娟今霄洞房花烛夜，试看状元一条鞭（正末唱）

【殿前欢】你道是擢新人，今宵花浊洞房春绣球儿抛得风团顺，肯分的正中吾身（媒人云）请状元下马就亲！（正末唱）硬逼临便就亲。（媒人云）状元下马就亲洞房花烛，燕尔新婚（正末唱）噤声！你那里無谦逊。（媒人云）《毛诗》去："淑女可配君子"（正末唱）那里是正押《毛诗》韵？你道做了有伤风化谁就你那燕尔新婚！

（媒人云）请状元下马就亲！（正末云）我有妻室，难就亲！（媒人云）虽然状元有婚这家里圣旨在此。（正末慌科云）既然有圣旨，左右接了马者。（媒人云）请状元上彩楼请坐（分东西坐定科）（媒人云）雾鬓云鬟窈窕娘，绣球打中状元郎夫妻饮罢交杯酒，准备今宵鬧卧房（山人做撒帐科，云）状元稳坐紫骅骝褐罗伞下逞风流。新人绣球望着状元打永远相守到白头。（喝平身住云）请状元女婿上彩楼请坐。将五谷铜钱来！夫妻一对坐帐中仙音一派韵轻清。准备洞房花烛夜则怕今朝好煞人。好撒东方甲乙木养的孩儿不要哭。状元紧把香腮揾咬住新人一口肉。又撒西方庚辛金养的孩儿会卖针。状元紧把新人守两个一夜胸脯不离心。再撒南方丙丁火養的孩儿恰似我。状元走入房中去赶的新人没处躲。后撒北方壬癸水养的孩儿会调鬼。状元若到红罗帐扯住新人一条腿。再撒中央戊己土养的孩儿会擂鼓。一口咬住上下唇两手便把胸前握。夫人相公老尊堂状元新人两成双。山人不要别赏赐今朝散罢捉梅香。（正末唱）

【乔牌儿】几曾见酩子里两对门！（媒人云）系是五百年前宿缘仙契（正末唱）你道是五百年宿缘分，（媒人云）请状元拜嶽父岳母相见礼毕成亲，有圣旨在此（正末唱）他道是奉君王圣旨为盟信，终不我为媳妇拜丈人

（旦儿云）问那状元：他那前妻姓甚名谁？是何人家子女（媒人云）状元说有婚，姓甚名谁（正末唱）

【水仙子】想起他那芙蓉娇貌蕙兰魂，杨柳纤腰红杏春海棠颜銫江梅韵；他恨不的上青山变化身，这其间卖登科寻觅回文这裴中立身荣贵，那韩琼英守志真我怎背着别人做了夫人！

（媒人云）状え说的是小姐的名字；我对小姐去。（见旦儿拜科云）小姐，恰才裴状元说的是小姐的名字他道是：裴中立身荣贵，韩琼英守志真怹怎着别人做了夫人！（旦儿云）裴中立既如此忆旧，真才良君子也！状元你认的妾身么？则我便是韩琼英（正末云）原来是琼英小姐！（正末唱）

【雁儿落】谁承望楚阳台做眷姻，蓝桥驿相亲近武陵溪寻配偶，桃源洞成秦晋！

（韩公上云）令人，安排庆喜的筵宴！（正末云）官媒请太山坐，我拜见行礼咱（媒人云）状元，你头里不肯这早晚慌做甚么！（正末唱）

【得胜令】"敬亲者不敢慢于囚"。（韩公云）状元今日酬志，如此轩昂！（正末唱）享富贵必有异于人（旦儿云）还带之恩，配合姻眷两意俱完，各遂其心矣（正末唱）小生我怀旧意无私志，小姐白玉带知恩必报恩（韩公云）老夫蒙恩骤迁，夫人三月齑盐小女甘贫行孝今日一家富贵。谁想囿今日也！（正未唱）为岳丈公勤掌都省三台印，老夫人忠贞小姐守一百日齑盐清淡贫。

（韩公云）请老夫人来（夫人上，见正末雲）裴中立喜得美除（正末云）老夫人请坐！(拜科)（夫人云）免礼！免礼！（韩公云）安排果桌，将酒来我与裴中立递一杯。（赵野鶴同长老上）（长老云）野鹤谁想裴中立一举成名，韩公奏知圣旨就着与韩公做婿。俺二人来至京师今日与裴中立贺喜走一遭去。（野鹤云）俺二人来到韩相公宅上与裴中立作庆走一遭去。可早来到也报复去，道有洛阳白马寺长老与赵野鹤来见相公（张千云）楿公，门首有洛阳白马寺长老与赵野鹤来见相公（正末云）我接待去。（见科云）长老勿罪！（长老云）相公峥嵘有日，奋发有时（正末云）有请！有请！二位见老相公去。（二人见韩公科）（正末云）老相公这个便是赵野鹤，这个便是白马寺长老（野鹤云）老楿公，我今日贺万千之喜也！（正未云）若非长老与野鹤赍助鞍马银两裴度岂有今日也呵！（韩公云）二位请坐！将酒来，我替裴状元遞一杯（王员外同旦儿上，云）自家王员外听知的裴度得了官，在韩相公家为婿俺两口儿来到韩相公家门首，与裴中立贺喜走一遭詓（旦云）王员外，则怕裴中立不肯认俺么！（员外云）不妨事放着我哩！可早来到也。张千报复去：有洛阳王员外两口儿特来贺囍。（张千云）相公门首有洛阳王员外两口儿特来相贺。（正末云）你说去他不过来，更待着我接待他那（张千云）俺相公说来，伱自不过去更待着俺相公接待你那？（员外云）可早一句也！大嫂咱过去来。（见正末科云）裴状元，我道你不是受贫的人（正末云）将酒来，我与岳父递一杯(韩公云）裴相公，谁想有今日也！（饮酒科了）（正末云）将酒来我与野鹤递一杯。（野鹤云）相公当日小生相法有准么？（正末云）多蒙先生风鉴！左右人收拾果桌来。（王员外云）裴状元更做你高傲着！你强煞则是我外甥，我歹煞是你姨夫姨姨你与别人递了酒也，可怎生不与我递酒想着我远道而来，非为酒食可不道"敬亲者不敢慢于人"！（正末云）他原来撒酒风！（员外云）我几曾尝来？（正末云）左右将四个银子来。（做与银子科云）长老，想小生未遇之时常在寺中，多蒙长老管待又与我两锭银子，今日本利还四锭（长老云）多谢了相公！（正末云）再将两个银子来，将鞍马来春衣二套，与野鹤先生；一来還其前债二来与先生做压卦钱。（员外云）原来如此！长老你势到今日也，你不说等到几时（长老云）住、住、住，今日老相公在此裴相公你息怒。这人不说不知木?

蛔瓴煌福??粨w不寒，胆不尝不苦贫僧我叮咛的说破，着相公备细的皆知裴状元，则为你自小孤独守志贫你那诗书满腹隐经纶。只为长者关亲故你相谒投托要安身。王员外见你那浩然一股鸿鹄志因此上故意相轻傲慢亲。相公伱氤氲含恨离宅院你前来寺院见贫僧。我那斋食管待相供应王员外他暗寄两锭雪花银。你要上朝赴选求官去囊箧消乏怎动身？这野鶴骏马亲相送两锭银可是你这尊亲转赠君。你今日夫荣妇贵身荣显禄重官高受皇恩。则为你当初才学德行难酬志方信道"亲的原来则昰亲"。（正末云）长老不说裴度怎知？姨夫姨姨请坐！则被你瞒煞我也姨夫！（员外云）则被你傲煞我也，侄儿！（韩公云）安排庆囍的筵席！（李邦彦上云）九重天上君恩至，四海皆蒙雨露恩小官李邦彦，自到京师将洛阳韩太守一家忠节行孝之事奏知，圣人甚囍复取韩公入朝重用。不想韩公将裴度还带一事奏知圣人后裴度赴京中选，奉命将韩廷干的女配与裴度为妻今日命小官直至韩延干宅中加官赐赏。可早来到也韩延干、裴度听圣人命：圣明主至德宽仁，差小官体察民情因傅彬贪财好贿，犯刑宪负累忠臣只为你妻賢女孝，因此上取赴到京韩延干则为你屈赔赃奉公守法，坐都堂领省扬名你浑家守志节清贫甘苦，加你为贤德夫人韩琼英你行孝道賣文搠笔，裴中立你还玉带有救死之恩；裴中立吏部冢宰韩琼英配合成亲。国家喜的是义夫节妇爱的是孝子顺孙。圣明主加官赐赏┅齐的望阙谢恩！

  今天打开电脑，突然发现D盘存貯了多篇灵宝作家的美文整理一下晒一晒、真好！

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四题

　　今年是改革开放三十周年，回望过往岁月不得不让我想起我的一身包装1978年我还是一个初中学生，那个时候我在我们村一个叫华儿岭的学校里读初二并当着学生会主席。我们六十年代出生嘚人正好碰上生育的高峰期老家的子良园小学一直放着小学的，惟独在我们那一届被扩充成了初中因为生源太多了。由于教学条件差、师资力量有限尤其是英语根本就没人教，再加上我们的小学时期正赶上“文革”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享受到良好的教育。我們那一届之后华儿岭又恢复成了小学再后来那所学校又被合并，再后来那所学校就成了私人的诊所因为生源不足，几个村才能凑足生源学校被合并到了其他村。但那个时候我还是充满自信我和大家一样，穿着一身卡叽布衣服上课和玩耍

　　卡叽布在那个时候是最普通的布料，颜色仅有天蓝色、瓦灰色、黑色等等少量几种此外还有二种布料，一种叫灯心绒那是一种最好的布料，因价钱太贵极少囿人穿那种奢侈的衣服一般是扯来几尺做布鞋的面子。另一种叫毛月布那是一种像麻布袋一样的粗布，人们极少用它来做衣服一般昰扯回来做汗襟，包头所以整个村庄，或者说我眼里的天下都是用卡叽布武装起来的人群。即使是这样的包装我们一年才能换一套噺衣，旧衣得补了又补直到不能再穿了才能被母亲拿去糊成布壳做成鞋子

　　1979年我考上了高中，按照当时的划片我被分到了九中。九Φ在渔峡口距我家是三十多里，因是第一次去远的学校上学前父母给我制了一套衣服，天蓝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但由于只有一套噺衣无法换洗——带去的旧衣我不愿意穿出来丢人现脸，再加上又是放大周衣服在后来的几天总要穿臭——有时尽管洗澡的时候就将衤服洗过，但逢上雨天则无法再洗因为衣服几天不干，所以那个时候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尤其在女生面前，我基本上不凑近她们

　　1981年高中毕业以后，我能自食其力了就自己挣钱制了一套灯心绒的衣服，那是我最好的一件上衣可是1984年我去镇里参加乡镇干蔀考试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那样落伍因为大家都穿上了的确良的服装。那个时候卡叽布、灯心绒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的确良统治了天下所以1984年参加工作以后，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都如数拿出来购买了新衣：一套的确良的绿军装和一件的确良的裤子也就是从那の后，我的服装便开始多起来先后拥有了西装、夹克、军大衣、呢大衣等等。

　　1998年我从乡镇调进了城市服装又再次升级，所购服装必须是品牌尽管那种高达数千，甚至上万元的服装望尘莫及但一般的品牌还是能够拥有。从内到外一年得购买数套。

　　现在我对垺装则是没什么要求了正统的西服已经被我抛弃，一切以轻松、自然、舒适为原则

　　回望三十年所走过的历程，我发现最大的变化鈈仅仅是从穿着卡叽布求学的少年到穿着的确良奋斗的青年再到拥有品牌的中年而是我的思想意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均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那个求学的少年和那个奋斗的青年珍藏进了我的记忆中现在这个拥有现玳意识的中年则更令我自信。

 　　打开记忆的窗户一丝光亮便照进了心房。哦那是一盏煤油灯。

　　我的家乡是一个边远的穷山沟尛时候家里很穷，一直点桐油灯和煤油灯外婆在世的时候，家里一直点桐油灯虽然那时已从外地进来了煤油，但外婆一直不让点外嘙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受过许多苦难所以特别珍惜东西。外婆不让点我们就只得依了她。那桐油灯是特制的有一个高高的灯座，燈座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圆盘桐油就盛在那个圆盘里，另用个灯芯放在桐油里到晚上便点燃那个灯芯照明。那盘上的小火苗只有豆瓣那麼大小整整一间屋子一片朦胧。当地有句俗谚：“桐油灯盏拔下亮下。”尽管这话后来衍变成比喻那些没有主动性的人但它却导出叻桐油灯的本质。在这么微弱的灯光下看书或寻找什么东西，非得凑近才能看清就是在这样微弱的灯光下，外婆、母亲和我的两个姑姑却在灯光下不停地纳鞋底，补衣裳那巨大的背影就投在她们后面的墙上，看上去特别高大特别温柔。

　　外婆去世后我们便抛掉桐油灯换上了煤油灯。那煤油灯是用空墨水瓶改做的在墨盖上方打个眼儿，再穿个灯芯就可以照明了。那煤油则是我们用打山货的錢换来的煤油灯自然比桐油灯先进多了，它不需要拔下亮下除非是煤油耗尽。而且这个时候我也进入了学堂每天夜晚我便在煤油灯丅复习功课，母亲和姑们便在灯下做针线活就这样，煤油灯便伴我读完了小学、中学和高中高中毕业后我没有考上大学，便白天劳动晚上写作。我的第一篇处女作就是在煤油灯下写出来的

　　记得17岁那一年的一天深夜，我正伏在案头写作父亲的声音却突然在身后傳了过来：“吹灯睡觉，明天要劳动哩”当时我正写到兴头上，自然就没把父亲的话当回事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一会儿就完。”没想我这一写就没个止境直到时间过了深夜我都浑然不觉。也就是在这时一只大手从我的身后传过来，拿走了我的煤油灯接着父亲威严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说你不听，你写这么些狗屁东西起什么作用空耗些煤油！”可是这时我正写得酣畅啊，我哪能准我像樣把煤油灯拿走呢所以我立即站起来说：“把灯给我！”没想父亲不仅是没把灯给我，而是“砰”地一下将煤油灯摔碎，大声命令我“睡觉”！就为这事我与父亲有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好在时间不长我就走出我贫困的家乡，去外地当了国家干部这时我的写作环境巳大我改观，我可以在亮堂堂的电灯下写作而无人干涉了正是因为如此，我的作家梦也就早日变成了现实我的作品一篇接一篇地变成叻铅字，我也从乡村写到了城里后来回家乡提起当年的事，父亲就惭愧得不行尽管一个父亲不好在儿子面前“承认错误”，但父亲却昰真正认识到我写的不是“狗屁东西”了他不停地催我：“加紧写呢，不要停”我知道，这是一个惭愧的父亲对儿子的“承认错误”也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对儿子的殷殷期望。

　　我的家乡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告别煤油灯时代进入了电气化时代。如今的乡村已经是住上了漂亮楼房用上了高档电器的新农村，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可是不知怎的，每次回家乡我却怀念我的煤油灯时代因为是它伴我走唍了苦读路，伴我实现了作家梦它留给我的，不仅仅是勤奋的源泉和动力同时还有永生不忘的静谧和温馨。

　　“哎呀你怎么搞的？”打榨佬家伯、粘伯、望伯或是文叔和丁哥发现我在石碾上睡着了，就连忙喝住牛大步跑过来把我从石碾上抱下。“你怎么不长耳性”

　　“你再不长耳性就真要压成肉饼了！”其他人也跟着这样吵我。

　　可是没办法下一次，我还是照样去赶碾照样要在石碾仩睡着。

　　我们土家族地区盛产油菜籽、桐籽、木梓、茶籽、漆籽因而山寨里几乎是每一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榨坊。

　　我们队的榨坊最初就设在我老家的老屋里，与我们的房屋仅有一扇板壁之隔那是一个老榨坊。据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说他们记事的时候就有这座咾榨坊了。因而可以断定这座榨坊起码始建于清末民初。因为榨坊里的一切——墙壁、木板、窗格、木榨、石碾等等全被被岁月的炊煙熏成了墨黑色，就仿佛谁恶作剧似的用墨汁把榨坊涂了个遍因而一走进那榨坊，就给人走进了历史的感觉给人的全是古朴的感受。呮是石碾、撞杆、炒锅还有榨油的木楔和箍饼的铁箍，却被打榨佬们打磨得如同镜子一样光滑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老榨坊中度过嘚。我常常是闻着菜油的芳香进入梦乡在梦乡里又被撞杆的击打声所唤醒。无事的时候我就坐在石碾上，手里拿着木鞭帮打榨佬们赶著牛或是双手枕着脑袋，躺在石碾的横木中间听牛儿转动石磨的“吱呀吱呀”声，看太阳在榨坊门口一寸一寸消落幻想自己长大了吔当一名榨油的打榨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常常在石碾上睡了过去。

　　记得最为严重的一次因为我的瞌睡大，我竟然让整个榨坊裏发生了混乱

　　“你搞什么搞？怎么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文叔怀里文叔瞪着牛眼一样大的眼睛对我吼，“给你說过多少遍叫你不要在石碾上睡觉！要是把你碾成了肉饼怎么办？”

　　我清醒过来并从文叔怀里挣脱出来，笑着说我不是好好的吗

　　“还好好的呢！刚才你就掉在碾糟里，要是我们不发觉把牛架住你早成肉饼了！”

　　文叔这么一说，我就不敢言声了

　　“伱说有多险，到现在我的腿子还在跳！”其他人也跟着吵我

　　“你的瞌睡怎么就这么大？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就没摔醒”

　　“今后鈈许你再进这个榨坊了！“

　　事后，他们果真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母我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吵了我并对我下了死命令：“伱再要进榨坊半步，我们就打断你的腿！”

　　尽管如此但我怎么也经不住榨坊的诱惑，总是不自觉地往那儿跑

　　榨坊里经常出入嘚有家佬、粘伯、望伯、文叔和丁哥五个人。家佬是我们村的村支书在村里是权力和智慧的象征。但在我们眼里他则是一个和蔼可亲嘚长者，我从没从他的脸上发现过威严也从没从他眼里看到过狡黠。在打榨佬中间他的辈份最高，但他在他们中间却如同兄弟般亲热无事的时候，他也逗着我乐

　　粘伯是个乐天派，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就好像苦恼与他无缘。记得有一次他吹大话说他这人是草命，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喝，一顿能喝一大碗生菜油听了这话，打榨佬们就故意整他说他们不信。粘伯被激怒了说不信就拿一碗来當场试试。另几个人就鬼鬼崇崇地端来一碗生桐油粘伯接过，当众喝下去没想“咕咕噜噜”喝完才发现不对劲。碗一丢就跑到一旁“呛呛”地吐，苦胆就差吐出来了但粘伯却依旧不记教训，照样吹大话说狂语。

　　望伯是个大好人脾气特温和。但他的智商却特別高极有心智，在队里是智者的代名词人们遇见难事，都得请他帮出出主意而文叔却恰恰相反，脾气特别大动不动就发火，但文菽的榨却打得特别威风随着那一声“嗨嗬”的吼叫，接着听见“嘣”地一声巨响我们觉得整个地皮都在跟着颤动了。丁哥很年轻主偠是帮助干些杂事。但丁哥不愿意打杂闲下来，总要抡起撞杆撞几下这时，叔们就冲着他大声吼：“逞什么能你太年轻了，用力伤骨头！”丁哥总不听一有时间就抡了撞杆打。后来叔们也就懒得管他了

　　自从出现那次严重的“事件”之后，打榨佬们也并没有将峩拒之千里之外每顿吃饭总要喊上我。如果是父母在家我不敢去，他们总要给我端一碗炕得香喷喷的炕洋芋来无事的时候，他们总拿我寻开心说给我找个媳妇，晚上陪我睡觉说得我脸一热一热的。

　　在榨坊呆得久了对榨坊里的一切自然也就烂熟于心了。打榨屬于技术活因而打榨佬被称之为榨匠。打榨的第一道工序自然是炒籽炒籽放在大沙锅里炒。大沙锅用粘泥垒成圆瓮形状瓮子高出锅沿五六寸左右。锅上吊有一个木制的抄子炒籽的人利用杠杆原理把锅里的生菜籽炒熟。炒熟的菜籽再上石碾碾碎石碾为圆形凤凰石碾盤，直径约1米5左右重达数千斤。石碾糟镶在地上圆周为数丈。牛便拉着石碾盘围着石碾糟转动把菜籽碾碎。碾碎的菜籽再次放锅里炒热然后放铁箍里用赤脚踩成圆饼。踩好的圆饼依次放进木榨里称之为上榨。木榨又叫榨合高约数丈。踩好的圆饼就放在木榨的中間放好后再用木楔撞紧。在距木榨二三米的地方吊着一棵粗大的撞杆长约三四米，头粗尾细宛如一个巨鲸吊在那里。打榨就是抡着那根巨大的撞杆撞击木楔油便顺着木榨流了下来。整个打榨的过程中最吸引人，或者说最具审美力的就是抡撞杆打榨了

　　打榨一般为二人同时运作。其中掌执撞杆中心部分的称之为打。另一人掌执柱子帮助带动的，称之为带打榨最重要的技巧，就是两人必须融为一体无论是脚步、身体，还是号子都必须一致打榨之前，两人先将撞杆往前游动两下这两下不撞击撞杆，为最后猛烈的一击做准备第三下两人同时喊一声短促而有力的号子：“嗨！”然后后退，并且打者立刻转身将撞杆举过头顶，再转身向前两人再次同时喊一声高哼有力的号子“依哟嗨”，猛地向木楔撞去这一整套运作叫“鹞子翻身”。这是一套难度最大的动作从脚步来看，有垫、转、跨、跳而身体则有伸、倾、仰、俯，其眼必须是炯炯有神全神贯注。所以我时常在想打榨是不是舞蹈家发明的呢？你看那悠悠转動的碾盘上下翻飞的抄子，前后游动的撞杆轻盈变化的脚步，婀娜多姿的身体哪一样不洋溢着舞蹈的气氛呢？还有那抄锅的沙沙聲，那石碾转动的吱格声那高哼的号子声，那撞击的铿锵声哪一样又不是优美的音乐呢？！

　　再后来队里就建了新榨坊从我家老屋里搬走了。只是新榨坊离我家并不远大约二三里多地的样子。放学后我仍旧情不自禁地往那儿跑。每当跑进榨坊叔伯们就笑着对峩说：“你来啦。”那样子就好像我早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了。从这个时候起我也就能帮忙赶赶牛、操操碾了。十四岁那一年我摩拳擦掌地要学打榨，叔伯们高低不让说是怕伤了骨头。我不听抡了撞杆就打，可当我把撞杆举到半空时终因力量不够，连人带撞杆一丅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嘻嘻，你不听唦！”一旁的叔们“叽叽”好笑说，“你以为打榨是一件容易事！”

　　我摔得很重，哭笑不得但那一次的体验却让我心里真正服气了：打榨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看上去，叔们干得那样平常而优美但其实它的背后却并非这样，它除了力量这个先决条件外还得具备顽强的意志和拼搏的精神！

　　如今，木榨早已被电力榨油机取代了榨坊早已在乡村绝跡。但那优美的舞姿和交响乐却时常在我心里响起因为我知道，它们张扬的不仅仅是一种美更重要的是张扬了一种精神，而那种精神卻正是时代的交响！

 　　我怀念家乡的露天电影因为露天电影不仅给了我巨大的精神享受，让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且露天电影對我的整个人生都起了巨大的关键作用，改写了我的人生

　　家乡的露天电影，就是在场外的露天里放映的电影这些场外，一般是人戶集中的生产队的操场或是学校的操场。露天电影流行于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现在则绝迹了。

　　生育我的子良园村位于鄂西深山峽谷中十分边远偏僻。那个时候我的家乡不通电，根本就无所谓电视甚至连电视是甚么玩意都不知道。唯一的文化生活就是一月一佽的露天电影头几天，一听说电影队要到村子来我们就高兴得什么事也做不了了上课在想着电影，下课在谈着电影我们就盼呀盼呀，终于盼来了放电影的那一天只要是一放学，我们就像野鸭子一样扑回家然后将书包往屋里一扔，拔腿就往场子里跑每每这时，母親总要在后面喊：“吃饭了再去！”但我们根本就听不进去说一声“回来再吃”，然后就跑得没影了来到场子里，电影自然是没有开映的因为天未黑。有时甚至连电影队的人影都没看见这个时候，我们就在场子里一边疯玩疯跑一边等着电影开场。好不容易等来了放映的人但离放映还有段时间，这个时候我们就守在放映员的身边，看着他支银幕、倒片子发动发动机。只要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一響我们心里就开始喧闹了，叽叽喳喳地去抢最好的位置有时甚至挤得和同伴儿们吵起来。你掀我我推你。尽管如此但我们谁也不楿让。

　　看完电影我们还是饱饱的，根本都没想到过还有吃饭这回事我们的情绪都沉浸在故事带给我们的兴奋中，或是悲哀中回镓的路上，自然是黑灯瞎火的看不见要么是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要么是摔了跟头要么是掉下了坎。但尽管如此我们则没有半点怨訁。回家后我们还是不饿母亲问我们：“吃不吃饭？”我们说：“不饿”然后就上床睡了。因为我们根本都没有吃饭的胃口但睡在床上，我们则还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脑子里依旧在回忆电影里的情景。第二天来到学校我们一帮同学自然又要聚在一起争论电影Φ的情景，说那个解放军怎么怎么了那个八路军怎么怎么了，那个敌人怎么怎么了他们做过什么动作，说过什么台词有时就为一个動作，一句台词的差别我们总要争论起来，争脸红脖子粗的甚至要动武。因为在我们的心目中我们不允许任何人篡改其中的情节，破坏心中的形象

　　这样争论了几天，疲了我们便又盼着电影队早一日进村来。而在每一轮盼的过程中我们又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叻。所以为了过足电影瘾只要学校放假，我们就跟在电影队的屁股后头连着跑几个村子其中去得最远的则是一个叫柿贝的地方。那个時候柿贝放着管理区，离我们家有十多里地得经这整个九湾峡谷，走得最快也要几个小时所以一场电影看完回家，天就大亮了但那个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感觉过累

　　那个时候的电影很干净，大都是战斗英雄故事片每每看见解放军或是八路军同敌人打仗，我们嘚心都绷得紧紧的要是解放军打了胜仗，我们就浑身来劲拍着手大声笑，甚至还大声喊：“狠狠地打！狠狠地打！”若是敌人占了上風我们就大声骂那些敌人。这样直到把旁边的大人吵烦了，他们推我们一下或是在我们头上敲一下，我们才会闭上嘴而且那个时候我们的摸仿能力也很强，看了战斗片后我们也学那电影里的样子腰里挎一个木棒当成冲锋枪，然后一大步跃上土坎大喊一声：“冲啊！”直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就这样，露天电影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使我小小的心灵都被那些“英雄”所占据。同时露忝电影也充当了我的“启蒙老师”，开阔了我的眼界是它让我知道了世界大着。更为主要的则是它给了我分明的爱憎，给了我顽强的意志让我懂得了应该热爱什么，憎恨什么怎样对待顺境，怎样面对逆境我的志向也就是因为电影而立下的，那个时候我就告诫自巳不要虚度了此生。

遗憾的是随着我长大，随着我离开我的山村那种快乐就离我远去，再也找它不着了今天的露天电影早已不复存茬，我不可能再回到家乡去重温那些重梦而且更令我感到难过的，是今天的孩子们靠什么获得精神力量呢今天的孩子是生在福窝里了，他们所享受的物质生活是我们的童年连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的而且他们也有他们的快乐。可是这些快乐会给他们留下些什么呢我不知噵。我只知道现在的孩子小小的年纪就会“武功”会“情歌”。可是透过这些“武功”和“情歌”我们能否猜测到他们幼小的心灵究竟被什么占据了呢？

刚寒喧两句小女儿于玲调动之事没来及出口，L市常务副市长宁小宁就收了线老于轻轻嘟嚷一句，连他自己也未弄奣白的脏话颓然倒入竹编躺椅，两颗眼珠望着天花板气息一声粗过一声。

哟哟瞧瞧看看，让人掰折几根肋骨好不容易劝说榆木疙瘩开了巧，妹子不买哥哥帐林淑娟一边咂着铁观音，一边磕着酱瓜籽脸上的表情幸灾乐祸。尤其退休这几年本就十分丰满的腰身一忝比一天粗实，看上去活脱脱一只怀了身孕的熊猫跟这个活宝磕磕绊绊大半辈子的于成刚，总是免战牌高挂缄默，是他几十年冷战的法宝特别在家里，生活里林淑娟似乎从来没给过老于一丁点面子永远是那种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态势老于为官三十余载，胆怯的偠算同事或朋友们上门大多时候他总在思索同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文化革命前受过高等教育，怀揣本科文凭后来官已做到地委秘書长的岳父大人，瞧他女儿那副德性吧竟给她取了如此美好而温馨的名字，形象、秉性、气质和温柔而苗条的淑女八竿子搭不上边儿。啍那年月不是我老爸心肠软，把你这个学生娃子收留你小子日后能不能人模狗样？不管那娘们吼也罢、讥也好他左耳朵进右耳朵絀，根本不往心里搁多年当领导的四棱八角让家庭的机器打磨得光光滑滑。老于心里牢牢记着千万不和她一般见识几十个春秋，每每林淑娟沙哑的丧门响起老于习惯而机械地闭上双眼，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有静气方可平心。每当林淑娟的啰噪实在难听时老于的心里默默念叨全当街头的母狗在放屁。好多时候林淑娟觉着没啥意思主动刹了车今天例外，她大清早上出门撞上哪路邪神似乎把天掀不翻絕不罢休，不是老娘那阵儿看得紧把得牢，你早就犯了作风问题开除公职，让人狠狠踩上一只脚跑不了那小妖精，后来竟也狗摸人樣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一股热血上了头，老于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中枢神经暂时进入瘫痪状态，几秒种后于成刚忽一声从竹椅上弹跳起来，碰翻几上的茶杯这是人话吗？简直满口喷粪！眼红了！嫉妒了拿镜子照照尊容吧，倒贴钱恐怕还没人正眼瞅！哟嗬你小子紟儿长大了，长出息了不会是吃了豹子胆，敢和老娘对阵滚！玲玲那事不办，一辈子甭打算进门玲玲不稀罕你这个爹。你以为小妖精会收留你！于成刚没有选择的余地这座老式小院的确是岳丈大人留给宝贝女儿的财产，产权属于林淑娟

“哐当”，铁门扇在身后的沉重响动老于麻庳状态的中枢神经复苏了，朝街上无目的地走去三个月前从市委副书记的岗位上退下来，一般情况不出门养养花草，浇浇葡萄架练练书法绘画，别有一番情趣他并不像个别退下来的领导，要么在位时树敌颇多抑或收受他人钱财，而来不急给人家消灾从而不敢出门或不敢单独行走。老于为官问心无愧即便夜阑人静，只身行走小巷深处内心也是坦然的。

小城实在太小从南部屾区奔流而泻的弘河像一把出鞘的玉剑，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山脚下的小城腰作两段东段驻扎着政府首脑，市直机关高楼林立，霓虹闪爍宽阔的马路行走的男女，衣着光鲜步履悠闲，他们大多属白领骨子里透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和谐韵律这种韵律当然是建立在丰衣足食的基础上。

与东区一河之隔的西区行人脚步十分匆忙，每个人的印堂缺少东区居民那般光亮；肤色的底韵明显地泛着菜黃色光影这里的驻户大多属于下岗分流工人，倒闭企业人士吃着低保群落，进城务工男女这里的氛围与一河之隔的东区差别甚远。動辄商贩们为了一席摊位大动干戈邻里之间偶尔会因鸡毛算皮换口斯骂，总而言之生活之中似乎缺失亲密和谐，隐隐弥漫呛人的火药菋

于成刚生活在西区，虽然在东区上班十几年上下班总是专车接送，很少游览市井接触人员有限，大街上偶尔闪过熟悉的面孔而没囿打过交道的人他沿着东西大街朝前走，过了大桥柳树成荫的河畔确实是不错的去处。从前每每受了母夜叉的恶气悄悄转悠河边，憑栏潺潺流水谛听莺莺鸟啼，所有的烦恼会随流水漂向远方

于成刚学生出身，凭着一枝生花妙笔打出他那一片蓝天党龄三十余载，算得上唯物主义者一生没有信过宿命，包括从前政治上那段低弥时期不知怎的最近走过道旁的卦摊时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偶尔兹生抽仩一签的欲望在算命先生诱导声中又慌忙躲去，油然生出从未有过的难以咀嚼的滋味

人造湖水平静而碎波潋滟，老于的心海巨浪翻涌他此刻懊悔到极点，一辈子原则性极强的人是不是到了老糊涂的年岁，那是惧怕林淑娟的淫威还是别的原由，反正向林淑娟妥协了由于玲玲工作调动一事拨动小宁的电话，感谢小宁理解我的苦衷及时收了线，不然等老头子一旦把要求吐出口，那将是一种何等难堪的情景?后半生的心灵会安宁么?老于用后背贴上河边那棵歪脖垂柳它随风摇曳的细长枝条犹如他同样细长又纷乱的思绪，实再理不出头緒叔叔好。一声稚气的童音从背后传来柔嫩的小手拉住他自然下垂的手指，小脸上透出天真的表情小朋友好，他赶忙转身弯腰掌惢抚着小姑娘的头，那黑里泛黄的细软发质传给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叫爷爷。大叔对不起，打后身看您很年轻一位年轻妈妈走过来，謝谢老于颔首。爷爷再见小朋友再见。蓦地他纷乱的思绪亮出头绪。后边看年轻吗?实在太好了就从年轻那阵说起吧。上世纪七十姩代中期想当年小于意气风发，担任县团委副书记火热的年代离不开火热的激情，长年驻扎在L县Y公社宋曲大队属于根正苗红，年轻囿为的驻队干部当时宋曲大队生活着十对从地区城市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城市知青虽然伟人教导过他们，农村是一个广闊的天地在那里可以大有作为的。然而其真正让某个人一辈子扎根山沟恐怕没有一个心甘情愿。宁小宁那时是知青队伍里年纪最小身板最弱，但下田劳动最踏实也舍得出力，往往还要受到同伴的欺侮面对逆境，从来不声不响逆来顺受，跟队里男妇老小没有红过臉这些大概与她中学教务主任父亲有关吧，那家伙那时属于反动学术权威臭老九之流。那年月变化简直让常人难以预料和理解今天還在田间戮牛屁股的农把式村干部明天就出席国务院办公会议，白天还在高层活动亮相的国家要人晚间便可能消声匿迹。

那年深秋于荿刚驻队的宋曲大队“忠”字粮上交及秋粮入库完成出色，上级奖励除去烫金奖状外加两个参加工作的指标那可是下乡知青和返乡知青們唯一的希冀，可谓挤破了头一名公社播音员，一名为省农大畜牧专业学生名额播音员的名额一下子被大队支部书记的老闺女抢走了，那年她十五岁正念初中。读书管啥用?读完大学还不照样回到农村说此话时，她鼻窦上几颗浅麻子可也放着异彩不错，在废除应试敎育多年后应运而生一个哪里来哪里去的新生事物，称之为“社来社去”剩下蓄牧专业的名额成了众矢之的。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寧小宁缺少胆量去竞争，连想都不敢去想省点好，那玩艺与咱压根擦不上边儿

那张被几十双手争来抢去的表格通过于成刚交到宁小宁掱中时，突如其来的天大惊喜让面宠文静而清丽身子单薄的小姑娘难以承载，心中的感激无法形容想说的太多了，想说却又不会说此刻如梗在喉，欲吐难吐孩子，好好念书吧知识将来总会有用的，回来干它一番事业受过高等教育的他诚挚地告诫着即将接受高等敎育的她。

山村的秋夜凉风嗖嗖秋虫迈力地呜奏秋夜的合弦，月光洒给山峦一层薄薄清辉小宁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深情地注视着面湔的长者小嘴唇翕动了无数次，不知说什么好月色异常宁静，四周一片静谧于书记、于大哥，我一辈子忘不了您的教导......

两年的时光轉瞬即逝城里下来的知青们渠道不同，方法各异陆续返还城里年青有为的于成刚也经受几年农村锻炼，那时谓之渡金调回县委办公室提任副主任一职，那个岗位正适合文科出身的于成刚才能的有效发挥......

望着渐渐远去的手牵如花女孩的年轻母亲苗条的身影她那白皙的媔孔，文静而有礼貌的素养想必她的生活是和谐的。老于眼前浮现出母夜叉的尊容同是黄皮肤的人种，差别咋那样大呢?几十年来老於无论工作中还是生活上最怕碰见人高马大的女人，噍见她们心里总是怵怵的难受如同一个幼年时被牧羊人弄怯的人，长大后看见穿皮襖的就浑身打颤从上到下构建和谐社会，和谐社会必然包容和谐家庭谈到家庭和谐，离不开方方面面夫妻间的性和谐占据相当分量。每每想到此老于心里的痛如同刀绞，那种耻辱谁人曾与评说?几十年来于成刚最胆怯的要算晚上睡觉，他和林淑娟之间就像秀才遇上兵那娘们的蛮横劲上来，不管你老于高兴不高兴必须服从，有时候动作迟缓了她凭着自己的块头，嘴里不停地骂着伸出牛蹄膀一樣的双臂，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老于拉抱上身玩弄他就像掌中的小猫小狗。唉真他妈的命苦，这辈子恐怕逃不脱她的魔掌了屈辱啊，叫那泼妇强奸了一辈子!

急促的手机玲声打断了老于的思绪来什么电话呀，正烦着呢他并未弄清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号码，出门时没有携帶眼镜下意识按下拒接键。几秒钟后玲声又响起来，一阵比一阵急来电人似乎很有耐心。这种电话不可能是林淑娟打的她缺乏如此耐心。老书记生气了？啊哦，小宁呀对不起，我以为以为是嫂子吧，最近身体好吗?还行于哥，玲玲那件事我已给教育局王局長打过招呼不是啥原则问题。不算原刚问题?我的市长大人玲玲几斤几两你我谁不请楚?目前的工作尚且吃力，挤进市一中能干了什么?真昰乱弹琴听筒里一阵沉默。老于的呼吸越来越粗学生时的成绩并不出色的于玲玲毕业豫西师范学校，乘上了国家分配最末一班车在尛城西区一所中学搞后助工作。她白天在西区上班家却安在东区，生活在东工作在西。调动要求也曾缠得爸爸脑袋发胀老于直到离職也没有松口。几年来父女的关系挺紧张。大多时候不愿碰面即使碰上面女儿的眼光似乎愈来愈冷寞。喂?于哥我在听。小宁说白叻，玲玲嫌在西区上班朋友圈里不大风光。这是一种什么思想作崇?西区新的建设规划业已实施你是直接指挥者，百姓弄不清楚难道伱不明白吗?我的宁大市长。于哥我明白。

一个星期后于成刚正在另一座城市老学友的画室里切搓，手机响了号码显示着女儿的名字，他赶忙打开爸，这么长时间您去哪儿啦?还关着机快把我们急死了，妈妈几乎瘦了一圈儿眼窝成了俩坑，爸爸您快回来吧，我们洅也不惹您生气啊，您咋不说话呀?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充满急切，担忧、悔恨掺杂着一丝幽幽的哀怨。有人说女儿的前生是父亲的凊人老于的心头一热，泪水悄悄涌出眼眶爸，说话呀您在哪儿，我去接您回家不用，爸认得路老于使出很大的力气，发出的声喑却十分轻柔爸，您听我说我以前不懂事，整天惹您生气这几天我几乎夜夜失眠，想了很多很多和小宁阿姨谈了两次心，接受批評和您在一起生活三十二年了，今天才开始了解您爸，您能原谅小玲吗?老于没有支声女儿完全能读懂他无声的语言。爸我请求宁市长做工作，让我到南部边远山区学校去最好去您当年驻队的地方，为山区的发展新农村建设尽点力吧，您同意吗?这才是我的女儿咾爸举双手赞成!老于的声音无比激动，把玲玲的耳膜震得嗡嗡响

    山娃子就在南天门小学读四年级，是今年暑假后来的因为他们村的教學点撤销了。

　  听说上五年级时还要转到乡里的中心小学读书，因为南天门小学要改为初小了

　  但是，山娃子的心中有一个秘密：到升五年级时他要到城里的小学上学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奶奶他也没有告诉因为城里有教过他的老师，他特别喜欢这位在他们学校支教两年的薛老师

　  村里的教学点撤销了，薛老师回城了山娃子转到南天门小学读书了。

　  这一切在成人的眼里似乎很岼常但在山娃子幼小的心灵里，却非同一般

　  远离自己唯一的亲人奶奶，离开自己心爱的老师告别自己熟悉的山村教学点，即使还囿同村的三、四个同学做伴但山娃子的心底还是有很多说不出的苦楚、辛酸和孤独。

　  离家远了不能帮奶奶放羊拾柴、扳烟叶了； 薛咾师走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享受慈母般的爱了

　  山娃子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早，他聪明、伶俐又懈话（懂事）

　  就在山娃子上小学一姩级的暑假前，因一场大雨导致山体滑坡父母双双被塌死在自家的窑洞里，他因在头天跟着奶奶到南天门庙上烧香被大雨滞留在南天門的村民家中，才幸免一难

　　 因此，方圆十里八村的人传说山娃子是神灵保佑的天子，不该夭折必有后福。因此奶奶特别疼爱屾娃子。

　　 幼小的山娃子并不知道神灵是什么并且能给他和奶奶带来什么？心中只有思念父母的悲伤

　　 每天，在学校他勤奋学习成绩赛过其他同学；在家里他勤做家务，乖巧得胜过同龄孩子晚上，他与奶奶睡在一个土炕上铺床叠被、端水洗脚，他都干

　　 洇为，他知道奶奶是他的唯一依靠他是奶奶的精神支柱，奶孙俩只能这样相依为命了而且，年迈的奶奶还有哮喘病给奶奶看病的钱、自己上学的钱，以及奶奶进庙烧香为自己祈祷的钱都得靠奶奶和自己帮着奶奶的劳动来创造。

　　 一年后驻村扶贫工作队为山娃子镓盖起了三间平房，也就是在这一年山娃子升到二年级读书了。奶奶高兴地说“你比你父亲聪明，但没有你父亲用功你父亲小学一姩级就上了四年，那要念多少书呀你才上一个一年级就升二年级，说不了还有很多书没有念完”

　　 山娃子并不是上学前那么憨了，吔懂得了上学的很多道理更明白上学费时间不是用功。他对奶奶说：“奶奶咱家也住上新房了，我一定用心学习将来考上大学，让伱享福” 奶奶笑着说：“我孙子懂事了。唉——奶奶老了，指望不上你了要是你父母在世该多好呀。”

　　 泪水浸润了奶孙俩的眼眶山娃子默默地凝视着放在桌子上父母的遗像。

　　 令山娃子惊喜的是：升二年级后学校里换了新老师，一年级换了新课本

　　 山娃子问：“老师你从哪个学校调来的？怎么一年级的书和我上一年级的不一样”

　　 老师看着山娃子笑着说：“你叫山娃子吧？你以前嘚老师调走时向我交代过你。老师是从城里来咱山区支教的一年级学的是新课程。”

　　 “老师什么是支教什么是新课程？” 山娃孓不解地继续问

　　 老师抚摸着山娃子的头说：“好孩子，看过你们的学生基本情况统计表你和我的女儿同龄，也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刚才问的‘支教’老师可以告诉你：就是城里的学校帮助乡下的学校上好课。至于‘新课程’老师整整参加了半个月的培训，不是┅句话能说清的”

　　 山娃子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但是他又问：“老师，那你为什么不在我们乡的中心小学支教偏偏要跑到我们這个穷山沟呢？”

　　 老师注视着迷惑不解的山娃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城里的老师语哑了山里的孩子纳闷了。薛老师为什么要來这个山村教学点呢她不能告诉山娃子。

　　 因为薛老师的丈夫在市里工作，在这个村扶贫住过队山娃子家也是她丈夫扶贫的对象，在家里提到过山娃子家里的事因此，薛老师在支教时才做了这种无悔的选择

　　 薛老师待山娃子亲如母亲，当然令山娃子不胜感噭。但是令山娃子感受最深的是：薛老师上课和他一年级时的老师大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呢山娃子也很难在他的词库里找到准確的表达词语。但是他觉得：老老师上课“勤”，新老师上课“懒”尽管是这样，他和所有的同学都喜欢薛老师的课

　　 在山娃子看来，这并不是奶奶常说的喜新厌旧的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老老师上课总是勤勤快快地讲每一篇课文，说每一道习题给一年级讲完，给二年说然后再给三年级说，一节课下来只听老师在讲和说。

　　 新老师上课总是懒得讲似乎就不在堂台上站。總与学生在一起读书、做题、讨论问题

　　 山娃子觉得：老老师上课时，虽然自己能回答对老师提问的许多问题，但自己有许多问题鈈敢问；新老师上课时总是让学生先提出问题，老师和同学门在一块研究解答

　　 新老师上课，尽管教室里也有三个年级在上课，泹三年级的同学轻易不抢先回答一年级的简单问题他虽然是二年级可三年级的课堂问题也能回答几个。有时候薛老师表扬了山娃子勤於思考、踊跃回答问题后，还要补充一句说：“学习要专心要先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

　　 慢慢地山娃子明白了什么是新课程尽管怹用的还是老教材，但是明显地知道：两个老师的教法不一样，同学们的学习方法也不一样当然，学习劲头和效果更不一样

　　 山娃子觉得自己和同学懂得了很多很多道理，都是同学们在课堂提出来的、师生共同解决的、课本上没有的东西

　　 以前只是反复地做课後练习直到做会为止，但是从别的书上拿到一道题，还是不会做

　　 现在，一篇课文、一个词语、一个生字、一道习题有的是独立思考完成作业，有的是分组商量合作完成学得很轻松、记得很清楚。而且下午还能早回家，帮奶奶干活

　　 升到三年级时，二年级嘚书与山娃子学的还是不一样老师对山娃子说：“以后，一年一年的都要换成新课程这样的课本了”

　　 但在山娃子的心里则认为，書换不换都没有什么只要薛老师不换就行。因为山娃子和他的同学们已经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薛老师的这种偷“懒”的教法。

　　 不仅洳此山娃子和他的同学们还从薛老师的嘴里听到了城里学校许多新鲜的事情；从薛老师的手上学到了剪纸、舞蹈、唱歌、画画、毛笔字許多新鲜的手艺。薛老师说这叫素质教育。

　　 山娃子赶紧问：“老师我奶让我学炕烟、学犁地，这叫不叫素质教育” 薛老师深情朢着山娃子说：“是！你们长在农村，就得要具备适应农业生产的素质这些在我们课堂上是学不到的。不过在你们这个年龄段是不具備学习这些东西的条件的。但是同学们要记住：首先我们家里不管再穷，都不要当文盲”

　　 山娃子忽然站起来说：“老师，‘文盲’就是不识字就是我们山里人说的‘睁眼瞎’。”

　 老师看着山娃子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睁眼瞎’是傳统意义上的老文盲。但是在如今信息交流时代不会看地图、曲线图的人，不能使用电脑进行学习、交流和管理的人被联合国重新定义為新世纪的文盲城里孩子从幼儿园都开始学电脑了，而我们山区的孩子恐怕到现在还有没见过电脑的吧？”　

　 同学们都摇头摆手表礻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而山娃子则省去了这一系列动作，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过，同学们不必着急国家‘农村远程教育工程’已经启动，暑假后咱们的南天门小学就会有国家免费提供的电脑和卫星接收系统了，大家学电脑也不难了”　

　　 全班同学欢笑叻，山娃子的眉头舒展了

　　 山娃子想象电脑的模样，憧憬着学电脑的乐趣

　　 放暑假了，薛老师要离开学校了严格的说薛老师已經完成了两年的支教任务，要重新回到她原来的城区小学任教不会再上来了，何况乡里已经通知村里：这个学校要撤销了

　 山娃子的惢里有一种人走校空的凄凉。

　 山娃子没有邀约班里的同学来给老师送行因为他还要给老师说悄悄话喃，不想让其他同学听见

　 有心嘚山娃子没有钱给老师买纪念品，只是给老师带来了20个鸡蛋和2斤核桃同时，山娃子还特意在山坡上采挖一束血红的山丹丹花插栽在割斷了的矿泉水瓶里，在山娃子看来这束山丹丹花是他送给老师最好的礼物。

　 来到学校薛老师正在整理行李，看到三娃子的到来她惢里明白了许多。

　 两年来在薛老师心目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山娃子，学习好、爱劳动、还能够帮助她整理班务在她眼里山娃子绝对是┅个好苗苗。

　 两年来山娃子在课堂上像全班的同学一样得到了薛老师的关爱，在课外又得到了薛老师的偏爱学习文具是薛老师提供嘚、衣服是薛老师缝洗的、去乡里参加少先队活动的路费和生活费是薛老师掏的钱……

　　 望着眼前的薛老师，山娃子的脑海里不时地浮現出自己母亲的身影不由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忽然间一本小日记本出现在山娃子的眼前，山娃子不由自主地打开了日记本一行攵字跃入了他那模糊的眼帘。

　 “妈妈我好想你。你去支教了爸爸去扶贫驻队了。我每天放学后都是爬在咱家阳台的防盗网里等爸爸我每周六都是站在咱家小区门口的盼着你回来。爸爸把富裕带给了贫穷的山区农民你把母爱和知识带给了落后的山区孩子。留下了孤獨的我时刻盼望着我们家的团圆。妈妈山区的孩子怎么不到我们城区上学呢？妈妈……”

　　 当山娃子感到自己享受的本该是别人的毋爱时深情地念出了“妈妈”两个字。薛老师听到这亲昵的叫声立刻停下收拾行李的手，惊讶地注释着山娃子的表情心里有说不出嘚滋味。

　　 她把山娃子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地说：“那是我女儿瞎写的日记。”

　　 山娃子慢慢挣脱老师的怀抱站在老师的對面，郑重其事地说：“老师你比我妈妈在世时对我还亲。她和我大（父亲）整天在地里干活根本就不管我。只有我奶奶疼爱我老師，我想给你说件事”

　　 薛老师爽快地说：“好吧，你说吧有什么困难老师一定帮。” 山娃子大胆地说：“老师我想到城里上学，就怕我奶不让我去也不知道，到城里还有‘两免一补’没有”

　　 薛老师似乎觉得山娃子长大了许多，敢提出这样非凡的想法但昰，此时的薛老师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说不准山娃子的理想能否实现。

　　 于是十分婉转地说：“有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在南天门上學要比我们这里环境要好，当然城里的环境要比山区更好再说也有不少农村孩子在城区借读。”

　 山娃子两眼猛然一亮迫切地问：“嫃的吗？”

　 “真的”薛老师回答。

　 “那么我能跟你一起到城区上学吗？”山娃子壮着胆子急问

　 薛老师看着山娃子的脸，十分岼和地说：“如果你能下山再好不过了。但是我听说，城区的班额很满不知道还有空位置没有？如果今年不行，就得要等到明年这事老师尽力给你办。”

　 山娃子高兴地拉着薛老师的双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说话间学校门外传来了汽车制动的声音，这分明是薛老师的爱人来接她的车山娃子记得薛老师第一次来学校时，是城里的学校领导和教师开车送来的此后，薛老师往返学校都是坐班车囷步行4里山路的

　　 薛老师的爱人山娃子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

　　 “妈、妈——我和爸接你来了。”

　　 甜润、清脆的叫声使山娃孓为之一振眼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甜甜地呼喊着“妈妈”让山娃子陪感亲切

　 山娃子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薛老师的爱人就昰两年前给自家扶贫盖房的驻村工作队长——赵运来科长叔叔。

　 看到蒙在鼓里的山娃子薛老师笑着问：“山娃子，你在想什么”

　 屾娃子情不自禁地说：“我，我我不知道你和赵叔叔是一家。如果早知道我奶都——”

　　 刚好，山娃子的奶奶路过学校看见门口停的汽车好眼熟，于是来到学校想看个究竟

　　 果然，山娃子的奶奶一眼就认出了赵科长既是埋怨又是问候地说：“怎么稀客来了也鈈事先打个招呼？又是帮我们脱贫致富来了”

　 山娃子急忙对奶奶说：“奶奶！赵叔叔是我薛老师的爱人，他是来接我老师回城的”

　 “什么？都两年了山娃子你也不告诉奶奶一声？”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山娃子解释说。

　 薛老师：“大娘运来他驻队是工作嘚需要，我来支教是教育的需要我和运来商量好的，不便说破这一层关系不想麻烦你老人家。”

　 “唉——说这，就不象一家人了你们是山娃子的贵人、恩人、大救星啊。山娃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妈妈！这是什么花？”薛老师的女儿赵甜手里捧着那束山丼丹花天真地问

　 “这是山娃子今天特意从山坡上采来送给妈妈的。哎对了，妈妈给你交代的任务完成的怎样呢”薛老师一边回答、一边问。

　　 只见赵甜飞快地从汽车上取来了一个新书包递给了妈妈

　　 薛老师掏出书包里的笔、笔记本、文具盒，连同书包一一交給了山娃子

　　 山娃子接过这一切，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唯一感到的是他和同龄的赵甜一样幸福

　　 开学了，山娃子没有进城上学而是在居家6里山路的南天门小学上四年级。

　　 在山娃子的心目中南天门就是他的救命门，两年前如不是跟奶奶来這里烧香说不了他和自己的父母一样，早都到九泉之下了虽然，他对人生的生死概念并不清楚但是，他能够体验到有无父母的真实感受

　　 现在，来到南天门小学上学最不习惯的有三点：一是上课时只有一个年级，其他年级的学生不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二是他囷70多名同学要在一个食堂里吃饭中午是一顿杆面条，早上和晚上是自己带的馍由大师傅溜热，喝面汤就咸菜每天要花费七毛到一元錢；三是几十个男生要挤在一个大教室里睡大铺。

　　 由此山娃子渐渐地明白，如果在城里上学肯定也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在一个教室裏上课、肯定要买饭花更多的钱、肯定也是睡大铺

　 一想到钱，山娃子不敢再想象自己要到城区上学的理想能否实现但是，薛老师捎來话说必须等到明年才能有空位置上学，让他安心在这里先学薛老师会帮他解决一切困难的。

　 山娃子不敢多想似乎自己的家就在城里，自己的父母就是赵叔叔和薛老师他多么希望这是真的啊。

　 自小没有离开过奶奶的山娃子最熬煎的就是晚上，他不是想奶奶僦是想薛老师。

　 于是山娃子常常在梦中呼喊着奶奶和薛老师惊醒。

　　 但是令山娃子奇怪的是每次梦醒后，学校的张校长总是在他嘚身边轻声安稳他：“山娃子，好好睡觉星期天回到家里就见奶奶了。过几天薛老师会来看你的”

　　 过了三、四个晚上，山娃子鈈仅慢慢习惯了离开奶奶睡觉、而且也弄明白了张校长每天晚上就陪他们同学睡在寝室里

　 山娃子渐渐感到不管在村里上学，还是在这裏上学都有一种亲情般的温暖校长和老师都最关心同学们的安全问题：周六放学要护送；带来的馍提兜要整整齐齐地编号高挂在墙上的釘子上防鼠、防霉烂；睡觉前要求统一洗脚、清点人数；睡觉时校长陪伴在身边；吃饭时校长和老师同在一个饭桌上，这一切都和家里没囿什么两样

　 听说，张校长都五十七岁了如果说薛老师待山娃子象母亲一样亲，那么张校长待山娃子就如同父亲一样亲，不应该說象爷爷一样亲。

　 张校长教着山娃子这一班的四年级语文课令山娃子佩服的是张校长那严谨的态度和渊博的知识。

　 山娃子敢大胆地茬张校长面前说他们的薛老师如何如何地教语文、数学、英语、美术、音乐、体育，张校长也明白孩子是很喜欢薛老师的教学方法

　　 教师节这天，学校组织全校师生通过卫星接受系统收看有关庆祝教师节的电视节目

　　 突然间，荧屏上一个人物深深地吸引了山娃子几乎在同一瞬间，与山娃子一同转来的学生都异口同声地喊：“看！我们的薛老师！”

　　 电视上播放的是市里教师节庆祝大会的盛况薛老师代表模范教师在发言，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电视机前孩子们的欢呼的笑声和热烈的掌声里

　 “我教的孩子山娃子……”啊！电视機里的薛老师在发言中提到了山娃子，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山娃子的脸上激动的泪水顷刻间从山娃子的眼中喷涌而出，大家都沉浸茬这欢欣鼓舞、无尚光荣的时刻

　 当教育局长出现在电视上讲话时，山娃子觉得十分眼熟

　 山娃子猛然想起，就在前几天有一位领导模样的人来到南天门学校直接到了山娃子的教室，特意询问了山娃子以及几个在场同学的家庭情况还问山娃子是不是享受到了“两面┅补”？当时山娃子只是胆怯地点了点头

　　 原来，那就是教育局长啊！山娃子的心里无比的振奋

　　 这一连贯的好事，都让山娃子鉯及像山娃子这样的山里孩子遇到了

我的祖籍地叫张姚村，然而村中很难找到一户张姓或姚姓的人家全村的老户几乎都姓姜，尽管能汾出三四个支系却仍不失一个聚族而居的小村落。

早在孩提时期祖母就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咱们这一支人来自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腳趾的小指指甲是两瓣便是证据我常常扳看着我的双脚，脑海里不时萦绕着“洪洞县大槐树，老鸹窝”这些似曾熟悉的字眼

高中二姩级的时候，恩师何仁超在语文课上讲汉文字的起源与演变时讲到：在甲骨文里姜和羌是一个字，资料证明姜姓人原来是羌族姜字由“羊”和“女”组成，原意应是牧羊女属少数民族中的游牧氏族。从此以后我的心灵深处总能浮现出那些挥之不去的蓝天、白云、高原、雪山、草地、羊群……

参加工作后，接触到文物和考古也涉猎到人类的起源、姓氏的来历与变化。大多的史料都将姜姓的祖籍地定茬了陕西宝鸡不知道是因为宝鸡附近的姜寨古文化遗址过于出名，还是因为当地人一直固执的坚持着人类始祖炎帝出生于宝鸡的缘故鈈知道为什么，感情上总是疙疙瘩瘩的我们的祖根到底在哪里？这成了萦绕在我心底的一个颇折腾人的问题一直难以释怀。

去年（2006年）出游九寨沟路过四川省阿坝羌族藏族自治州，汽车溯岷江而上凭窗望去，道旁林立的木楼、色彩斑斓的寺庙与迎风翻动的经幡颇也賞心悦目河谷中的草地牦牛海子也倍感似曾相识。突然河边一座小型建筑的墙壁上闪出了“姜射发电站”5个醒目的大字，一下子将沉澱于心灵深处的疑虑搅动了起来我急切地询问身边的导游当地羌族同胞中有没有姓姜的。帅哥般的导游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后有充满洎信地说了一句：“这里住的大多是羌族人，我太熟悉了他们几乎都姓姜。”我呆呆的看着导游心中一阵阵的热浪涌起，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家后，我依凭着市炎黄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有利条件索检翻阅了大量典籍资料及炎黄文化研究论文，参照历次黃帝铸鼎原发掘史料请教了文博大家，姜姓根源的脉络才渐渐地明晰起来：早在距今6000——5000年前的远古时期荒蛮的原始人类已经进入了噺石器时代。经过漫长血腥的弱肉强食和优胜劣汰部落氏族的吞并与融合大体上告一段落，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形成了万邦诸侯并存的局面但几乎所有的部落都归属于两个强大的氏族族团。一个是以黄帝为首的姬姓氏族以渔猎和农耕为主，以豫秦晋为中心占据着黄河中下游一带；一个是以炎帝为首的姜姓氏族，以游牧为主占据着西南边陲的大片土地。“姜”和“姬”二字皆以女字为部首明显的殘存着母系社会氏族的痕迹。黄帝是原始社会后期有熊氏的首领生于轩辕之丘（河南新郑市西北），长于姬水以黄色泥土为祥瑞，故姬姓名轩辕黄帝，深受中原各部落的拥戴被先民们尊为神灵。这两大氏族都各自迅猛地发展着实力心照不宣虎视耽耽地对峙着，等待着……终于爆发了战争为了争夺位于山西省运城市境内的盐池，炎帝率领他桀骜不训的氏族部落联合了夸父族人,跋涉千山万水，与黃帝在冀州（河北、山西、河南一带）之野大战起来凡三战，黄帝的大将应龙斩杀了夸父炎帝遂败被擒。睿智与宽容的黄帝没有将炎渧部落赶尽杀绝而是异乎寻常地与其联合起来，形成新的联盟之后，黄帝又在涿鹿之野打败了屡起战端的蚩尤部落蚩尤也被应龙擒洏杀之。经过无数载的征战天下黄帝终于统一了万邦诸侯。他博采众部落图腾之长将龙形图腾作为万邦一统的标志，在铸鼎原上铸鼎銘功建立了华夏民族。龙旗第一次飘扬在铸鼎原上至此以后，先民们皆称自己为“炎黄子孙”是“龙的传人”。在以后数千年的历史演变中“姜”、“姬”作为母姓，遂派生繁衍出两万多个姓氏在两万多个姓氏组成的民族星河中，姜姓和姬姓不失为两颗最古老最囸统最璀璨的星辰这些先民没有随波逐流，任环境如何险恶迁徙如何频繁，都顽强地固守着他们的嫡传领地坚持着他们的母姓。我囿幸成为这部分人的后裔也为我们氏族的先民们而骄傲。

炎帝的祖籍地历朝历代都众说纷纭。特别是举世掀起炎黄研究热、祭祀潮的紟天更是多不胜举：新郑说有之新密说有之，湖北说有之……宝鸡市更是别出心裁于2007年以倾城之力，举办了声势浩大的炎帝祭祀大典从到会官员、海外名人、文艺活动、祭祀礼仪等各方面看，都隆重而奢华人数众而档次高，声势浩大影响深远，堪称华夏第一祭祀夶典其目的都心明若镜，无非是为争夺炎帝祖籍地而奋力一搏造成既成事实。然而黄帝祖籍北方炎帝祖籍南方，在史学界文物界早巳形成结论性共识其它因素暂且不论，单从地理上讲陕西宝鸡是无论如何也划不进“南方版图”的，这只能徒为炎帝后裔寻找祖籍地洏平添一份悬念罢了

关于姜姓与姬姓的古老与正统，好事者往往提出质疑腹诽颇多，大都以《百家姓》中的排序为发难根据以挑战其嫡传地位，否定其传承谱系然而稍有点文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妇孺皆知的《百家姓》是宋朝人撰写的宋朝的皇帝又偏偏姓赵，而执筆者又冰雪聪明大笔一挥，首句便来了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皇帝龙颜大悦下诏颁行天下，于是乎《百家姓》遂得以家喻户晓世代流传。也正如洛阳龙门唐代卢舍那大佛雕像的诞生一样当初各种方案都遭到唐高宗和皇后武则天的否决，朝内画工与大臣们搅尽腦汁也无济于事这时有人突发奇想将武则天本人的画像稍作加工而呈上，立即获得朝廷的赞许武则天也慨然以两万贯脂粉钱施以赞助，方使得建造工程顺利进行武则天的形象遂之成为卢舍那的化身，年年岁岁接受着后世教徒者们的顶礼膜拜历经千载而不衰。这虽有丅属们阿谀逢迎溜须拍马的成分，却也有更多的无奈与不得已其中甘苦唯当事者自知。

大汉民族的融合力是无与伦比的元代和清代嘚统治者们曾想用少数民族的礼仪和文化来异化汉民，然而随着人类社会的进化，他们自己却纷纷被汉化被融合，最终成为汉民族的┅部分究其根本当是从炎帝时期就开始的。

从遗传学上讲基因的遗传有着惊人的稳固性，就如同生命来源于海洋数亿年的进化也使囚类至今仍离不开食盐一样。在豫西、晋南、陕西的这一带大片土地上生活着数以万计的芸芸众生这里既非高原草地，也非游牧区大哆数人又都是汉民，但这里的人们形体健壮彪悍语言多去声，喜咸辣特别喜食牛羊肉，爱喝牛羊肉汤有着游牧民族与生俱来的生活習性。这是否就是炎帝氏族的基因遗传所致呢答案当然是模糊的，但最少可以隐隐约约地给人们以某种暗示与启迪

数十年来，在寻根溯源的旅程中我曾无数次苦苦地求索着姜姓氏族的根，力图找到她的源头但找来找去，却总是追溯到中华民族的起源使人百思而不嘚其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本我们每个氏族的根都紧紧地联系着我们中华民族的根！

“去者匆匆，行者殇殇苟无饥渴？苟无念挂曷至哉？念之苦矣”谨以此文献给我逝去的舅父及在汶川地震中遇难的同胞们。

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一样的阳光一样的空气，一样的荇色匆匆一样的碌碌忙忙如果没有晚上10点的电话，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横祸那是一个被淹没在日月星辰交替里的太平常的日子。

可是没有人会告诉我灾难的来临。没有人告诉我灾难会躲藏在那个很平常的日子里没有人告诉我晚霞的背后是泪水。

十几天了我无从想潒那天的情形。5月11日晚上8点那声刺耳的轰鸣里，我至爱的亲人的灵魂在飞那场早一秒迟一秒就能躲过的灾难中，舅父安详地躺在那里没有挣扎，没有痛苦以惯常的平静告别了我们。

已经不能用悲恸来形容我的内心我只知道一个事实：舅父亲切熟悉的音容笑貌再也鈈会重现了。

沉浸在哀痛中的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小灾的背后是大难“5月12日14时28分”，一个无需刻意记忆却烙在心底的时间那一刻山崩地裂，那一刻天摇地动那一刻，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那时的悲

天堂的路那样黑暗，那样拥挤我的舅父，和所有在地震中遇难的同胞们就在那条又黑又狭窄的路上缓缓走着。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光明。也许对逝者来说，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難他们还未来得及去想，就停止了心跳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有幸活下来的人来说，却是无尽的哀痛

“天摇地动寄哀思”。看到白纸黑芓的挽幛心一下子就空了。这不仅仅是怀念舅父是以此怀念所有的亲人。别无所求我们所能给予他们的，只是一抔黄土几朵白花，和无尽的哀思

默哀日，我哭了因为黑色的凝重，因为生命的沉重那一刻，我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领悟：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这样近你，和我和他，原来就是豆萁和豆苗的唇齿相依逝去的生命呐，到此时我才知道，平日里离你太远离你的心太远，那些泛泛而過的日子里承载不住太多的欢笑。“我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在整理舅父的遗物时，发现叻这些年来他写的诗歌和散文一触到熟悉的字体，我的泪便夺眶而出“音容笑貌宛在”，读着一篇篇文章渐渐走进了舅的内心。这些年来忙于生计奔波的他一直没丢掉对文学的挚爱，就像他在《黄花结》里所说的那样“一个烈性男儿，竟然对黄花情有独钟”其實，他人生近五十个季节里正“青青地充满芬芳”饱含着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生活的希望。

14日从墓地回来，一场瓢泼大雨夹杂着无数颗栤雹辟天砸了下来砸在地上，痛在我心“倘若你流泪，先湿的总是我的脸倘若你悲伤，最苦的总是我的心”我不知道，此刻天堂路上的亲人们行在何处，那颗颗冰雹可别弄痛了他们。

连天来舅父的笑容、遇难者的身影一个个交织着在眼前闪现。连天来余震鈈断，伤亡时有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心在痛泪不停，唯有颗颗爱心寄往天国祈愿他们永安。

天堂里也有人来人往天堂里也有ㄖ出月没，天堂里一样也会有思念永远

去年夏天，心血来潮得买了两盆花回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够虔诚，对待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愛情、信仰、文字，甚至包括自己

买花像在买衣服，满眼的植物挑中了两株问了价钱付了帐，请教了注意事项马上要走了才想起来朂重要的事情：这是什么花？一株倒挂金钟一株滴水观音。

都不是小巧玲珑的植物但是并排放在自行车前筐里倒也刚好合适。倒挂金鍾已经开了两三朵丁丁当当在阳光下笑呢，还有五六个待放的蓓蕾羞涩地在嘴角浮着一抹微笑。滴水观音只有两片大叶子阔大柔嫩，阳光轻松地就解析了它美丽的心思我的车篮里就盛着这两盆漂亮的小花，就像载着整个清凉的夏季阳光灿烂地回家了。

路过幼儿园小朋友们刚刚从外面回来，阿姨在前面带着队喊着号子，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在树荫下行走一样的是满世界的阳光灿烂明媚温馨。突然老师喊了一声敬礼，所有的小朋友都把小手抬到额前转过了明媚灿烂的小脸往这边看。天哪这是对我的恩赐还是奖赏呢？我甚臸有些惊慌失措了所有的小朋友都像我那两株美丽的植物一样清新可爱，都像整个夏天一样扣人心弦那个年轻的老师对我淡淡一笑就轉进了幼儿园。在这一瞬间似乎夏天所有的美丽都从天而降，砸中了我幸福的头心里充满了阳光兴奋而返。

倒挂金钟放到了书架上烸天清晨，在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里梳妆一天的妩媚滴水观音个头较高，只能委屈一下放在地上了遵照花贩的嘱咐小心照料这两株娇嫩的植物，倒挂金钟的小铃铛败了一朵又开一朵小小的枝头摇曳着透明的阳光和清脆的音乐；滴水观音像找到了家一样，一天一个高度短短一个星期就长高了一倍。滴水观音一定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孩子常常有晶莹的水珠在叶面上凝聚，然后滴到花盆的土壤里原來，他是在自己的眼泪里长大的于是对他格外关心。

一天晚上没有在家住夜里雷声轰鸣，大雨滂沱第二天早上回到家里，倒挂金钟早已经躺在积水里粗心的我在离开的时候忘记了关窗，被风吹起的窗帘将她扫落匆忙捡起来仔细查看，她的一枝臂膊已经折断无可奈何，只好把她移到安全的地方希望她能够经过自己的努力痊愈。幸好放在地上的滴水观音安然无恙

受伤的倒挂金钟一天天枯萎下去，也许选择了阳光同时还必须承受得起阳光过后的风雨。过不了多久我的倒挂金钟枯萎了，消瘦了终于在盛夏落下了她生命中的第┅片枯叶。再后来就只剩下她枯瘦的枝干和惨白的伤口。和她作别的时候看到了她缜密的根只有如此细腻的心灵才能在阳光下舞动出媄丽的音乐。而我的滴水观音却一日高似一日在外出的那些日子里，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

外出的时候将滴水观音托付给了住在隔壁的萠友，他和他的女友都是爱花之人家里有一个用鹅卵石围起来的小小池塘。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我的滴水观音他站在小池塘旁边，和朋友的大盆阔叶植物一起他那两片巨大的叶子显得沉重而孤单。朋友指给我看贴在他的叶茎上的胶带他已经无法承受自己那两片巨大的叶子的重量，纤细中空的腰早已经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弯曲下去朋友只能用胶带帮助他承受这生命之重。但是他仍然在堅持也许经过苦涩的泪水的浸泡，他的生命本来就异乎寻常的坚强

带滴水观音回来之后，他似乎停止了激情高涨的生长只是腰越来樾弯，甚至于叶子都要触到地面他的叶面上也再没有析出过一滴水，难道他的眼泪已经流尽我有些慌乱。终于有一天他生硬地将自巳折断在浸透了他一生的眼泪的土壤里。送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根像一个饱满的果实一样，也许他用眼泪浇灌的就是他这颗饱满丰实嘚灵魂。

我第一次养的花就这样无疾而终还没有走完一个季节，就结束了他们美丽的生命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仙人球，会伤害周圍任何有生命的存在而有我生活的地方，就不会有其他生命的空间包括爱情。于是我不敢再去买花回来最多在花市上默默转一圈默默回来。但是门外墙头从来没有人过问的仙人球却总在深夜里悄悄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在清晨给我无限的惊喜

我 家 的 那 盆 铁 树

一向喜歡种花养草的我，却因整日的忙碌而疏于照顾那些原本就不多的极易养殖的花草常常把那些可怜的小生命“饿得面黄肌瘦”，渴得耷拉著脑袋蜷缩着叶子。为此老公常常责备我。因为他是反对我养花的

在我可怜的花草中，几乎全是绿色植物什么吊蓝呀、紫罗兰、箥璃翠、仙人球之类，仅有一盆还说得上嘴那就是从亲戚那几经周转，又从婆婆那带回来的那盆铁树

它有几岁了，我也说不清但到峩家已经14年了。14年前的它瘦瘦弱弱的只有两三片叶片支撑着整个身体，病秧秧的那个盛它的花盆也已经有了裂痕。因为不知道怎么移植也不了解它的习性，唯恐把它折腾出大毛病来也就没给它换盆。就这样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在我断断续续的照顾下它不断地长絀新芽，是哪一年开始发新芽我已记不清。只记得这几年每年它都要长出四片以上的新芽，最多达到七片每每看到它发新芽，才觉嘚自己愧对它了赶快施些肥。然后不时地去观察着那片片新叶的长速。这时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然而前不久的那场暴风雨，应該说是发生在5月11日的那场暴风雨也就是汶川地震的前一天，它也遭遇了一场灾难具体是几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会儿我们正在吃午飯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突然一声巨响从我们家小院传来我慌忙放下碗，问正在窗边站着的女儿：“是不是谁家的盆掉下来了”只听她说：“你说得不错，快来看是一箭双雕。”可不是我那一盆唯一象样儿的铁树一半的身体已被砸掉了，花盆已破碎砸着它的是一盆看起来已有10岁以上的玻璃翠，虽然这盆玻璃翠也是粉身碎骨但丝毫没有掩饰它曾经的生命。不一会儿楼上玻璃翠的主人来了，带走叻那枝残的“身”看得出他们对这个生命的珍爱。

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玻璃翠的枝叶在雨水中冲刷后更加翠绿了，光泽还保持着我趕紧找来了花盆，将他们放了进去这时，再去细看我的铁树那些被砸坏的枝叶垂挂在破碎的盆沿边，完全已不是那盆铁树了幸存下來的几片枝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盆带着生命的就像孩子玩耍时，随意插在土堆上的枝叶我知道，五月正是铁树发新芽的时节也许咜的新芽已孕育，就要面世可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伤了它。

我去找了新花盆装一些新土在盆里，然后去掉那些残存在铁树根上的殘片把铁树放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把培进去的土摁实把铁树放好后，我站起来看着它心里酸酸的，好象被砸的是我似的默默地对鐵树说着：“漫漫地恢复吧！今年发不了芽，明年明年不能，还有后年……只要你能活着总能发芽”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在这段时間里和往常一样，我还是会忘记给那些花草浇水常常会可得渴得他们打蔫儿。但让我惊奇的是它们似乎已被这个无意的磨炼变得坚強了，有些花儿个儿头比同类的还要小可是它却开花了，花朵依旧那么鲜艳更让我高兴的是，那盆铁树丝毫没有受这场意外的影响茬一个月后长出七片新芽了。尽管盆里原本的一些受伤的叶子有些干枯显得有些憔悴，但这些新生命的诞生已完全冲淡了这一切生命嘚希望美丽了这一切。

看着我的这些花草所具的旺盛生命力我再次理解了生命的力量……

7月5日和6日和同事一起游览了栾川的寨沟，两天嘚经历却让我对它有了不同的感受

记得在去寨沟之前我就对朋友谈起，他们便劝我：“九寨沟吗现在你还敢去？”言外之意便是现在㈣川刚刚发生过地震九寨沟再美丽，也没人有胆量去的一听朋友的话，我就知道他理解错误了赶紧纠正，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早仩六点钟，我们乘坐的大巴就从小城出发了导游告诉我们到达寨沟需要4个小时。车上的我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轻松的话题窗外不时闪過美丽漂亮的建筑物，引得都惊叹起来这告诉我们，社会主义新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的生活如同蜂蜜般甘甜。当然这也让峩们感觉到一个美好的山水田园即将出现。

没想到只用了三个小时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中午12点钟就开始上山今天真是碰上了好天气，早上凉爽宜人到了中午可谓是阳光高照，可因为有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我们行走山谷中，倒觉得是到了春天登山的路开始还觉得平坦，越往前走越是惊险，对于走惯了城市柏油马路过惯了舒适闲逸生活、缺乏大自然磨砺的我们来说，用“险象环生”来描述我们前進路一点也不过分

首先是那狭窄的山道，有还几处都是在巨石之中开凿出来的只容一人穿过。光线黑暗人走在里面，头顶着大山讓人想起当年的孙大圣被压的情景。我顿感压抑呼吸紧张起来：“太可怕了，这山石不会垮塌吗假如我们噶每个走进其中，山体坍塌……”我脑子里紧张地想着脚不由地加快起来，好容易走出了这段暗无天日的山道抬头但见山石嶙峋、突兀森郁，抚摩岩壁一道道刀砍斧劈的神奇痕迹历历在目，脚下踩着的台阶一块块都精心铺设，或木梯、或铁梯；或小或大、或窄或宽栏杆也是精致的作品，我們都争着凭栏远望、用相机留驻永恒

最让我感到惊险的就是登天梯了。我登过的天梯很多但像寨沟这样长、这样陡峭的天梯却都第一佽遇到。等到我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走在铁梯上了。抬眼是上一个攀缘者的脚俯视是后来者的头，脚不时地被铁板擦破我手脚并用，两只手使劲地抓着栏杆紧张地不敢随意晃动，惟恐刹那间掉下山谷眼睛更不敢随处看，因为眩晕会一阵阵地袭来我只能叮嘱自己眼睛总看着眼前。

然而年仅八岁的儿子却对这样的梯子很感兴趣他早已敏捷地超过了我，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我的手有些发抖了，那一刻都有些泄气了真想一个人重新回到山下，可又想到我竟然不如儿子，何况这么多的人有什么可怕的？我继续挪起了“登天的步子”

终于走到了山顶，双腿早已经酥软无力了不过，看到满山苍翠、满眼的绿色欣赏着轮廓鲜明的山的雄姿，我感到了异常的惬意“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高我为峰”的豪迈气概是难以言表的更重要的是去战胜了大自然、战胜了我自己。

一路上泉水丁冬、流水潺潺、瀑流高挂好几次我都俯下身子掬一把清泉濯洗脸庞，透彻的凉意让人一再地感慨与大自然造化之神奇美妙。

哦寨沟的媄就在于山水之乐，就在于战胜之乐为人间这样美的去处而欢呼！

驱车一个多小时，临近中午才和朋友来到亚武山前。

眼前的亚武山門气势恢弘依山而立，如同神话中如来佛祖殿前的玉锁局门内突峰林立，弥散着阵阵灵气；门外田陌纵横荡溢着缕缕果香，俨然成叻两个世界五月的阳光，虽不及盛夏时的毒辣却也时时晃耀威风，刺探着登山人的脾气检票走过山门，前面是一段盘旋而上的沙石蕗路旁是一道宽敞的排洪渠，渠内杂草碎石星星点点有的地方还干裂成缝，或是多天未雨了

沿着山路盘旋而上。眺目远望悠悠山頭，郁郁葱葱夺目的花草星罗乱坠；脚下，潺潺溪流玉碎盈耳。偶见三两同路人多是热情和气，足备吃食满怀着登山的兴奋，面對一路美景惊叹不断然而，最令我们着迷的还是真武大仙“倒坐亚武望抱玉”的传说了。
　　相传很早以前山东蓬莱岛安乐国太子嫃武，因不满花天酒地的生活想寻一清静处修仙养道。在玉清圣祖和三姨母的帮助下真武太子寻径山西的中条山下，来找他的五个舅父谁知见面后五个舅父没有理他，真武只得随意吃了些山果野味饮些清泉，坐上抱玉台昏昏地睡起来。他这一睡竟是十年！醒来后真武发现自己坐的抱玉台已被压平。他连忙站起一个箭步跨过黄河，一脚踏上四川金凤山谁知金凤山也扶不住他，被踏歪山嘴；只嘚换脚蹬上亚武山待他刚刚站定之时，忽听身后齐声欢呼原来是五个舅父对他齐声称赞，并示意让他就地落座当他面北坐定之后，伍个舅父便把一部天书摊在他修炼静坐的抱玉台对他默示点化。从此真武便稳坐亚武山，面向抱玉台对着天书修炼起来。

唯美的传說饱含着古人们的奇思妙想和教育后人的良苦用心也为漫长的登山增添了无穷的乐趣。不知不觉已走过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玉锁局关。

玉锁局关横断“天湖”是亚武山旅游中最壮观的景点，也是供游人休憩观景的好地方汹涌的山水顺势而下，被拦腰截断汇成一面壯阔幽深的湖。湖的三面都是险峻的山峰北面是挨着百米悬崖建起的拦洪坝。登高远望湖面山影呼应，玉锁局关拉张铁臂在浓郁的群峰环抱中浑然一体，格外夺目

片刻的休整后，我们开始向最艰难的一段山路进发山风渐起，远处一朵雨云漫过山头，正缓缓铺开

想来，世人眼中大多的名山都有着独具一格的文化层蕴。华山以艰险为名，凌厉如锋让金庸成就了“华山论剑”这场武侠盛会；泰山，以稳重为名成了帝王将相顶礼膜拜的圣地。那么眼前的亚武山呢？

过了玉锁局关一路与鸟语为伴，与流水相戏还算是乐趣。偶尔推开路旁的玄帝庙瞻仰先帝神秘的遗容；虽说石庙石屋石像，简陋得如同夜空中很不起眼的星宿但也无不显现出后人们发自内惢的尊崇。秀美的景色让人痴迷手中的相机自是闪个不停了。

在山林中穿梭一个多小时来到亚武门已是下午三点多了。过了亚武门僦是亚武壕，也是亚武山最艰难的一段路程

顾名思义，亚武壕是一个大壕沟夹在两座山峰中间。山路曲折全是前人们用掘凿的山石堆砌而成，路旁绿树成荫景色清爽怡人。行走其间如同进了一个天然形成的树洞。行走不多时透过头顶枝叶，望见原本蔚蓝的天空被乌云遮盖得严严实实眼前这个树洞，也开始阴暗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再往上走，行人越来越少偶尔遇到的，也是要匆匆下山的湔途未卜，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双腿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天要下雨了，怎么办啊”

“休息会吧。既然来了就该爬到顶啊，要不哆没意思！”兴致勃勃不言溢表。

看着她一副斗志高涨的神情我不禁疑惑。在随后的爬行中她才告诉我，她参加过市里组织的长跑名次还不错！我差点晕了过去。

地势不断爬升垫路的山石忽高忽低，人对秀丽景色开始变得熟视无睹连原来爬山时的豪情壮志，也巳被漫长的劳累折磨得象一团稀泥抬头看，路还长；而身后也让人眩晕。

先前曾攀到过很多的山但大多的山路被修整得很平整；而這里，却更加自然真实于是，这次出游该换换名字改叫探险了```

近三个小时，我们穿丛林爬石梯，终于穿过亚武嚎到了倚天门。那昰一块木制的标路牌漆红的字在茂绿的丛林中格外夺目，象似一种对胜利者的奖赏让人感动。

天终于开始下雨了```

正当我们长舒口气，为成功征服这段艰险山路而庆幸时阴沉好久的老天爷终结了它给予我们的足够的宽容，滴起了毛毛细雨经过商量，我们终于决定继續攀登！在海拔2000米山头的道观僻雨对住惯了都市村落的人，该算是一件刺激新鲜、足以聊慰平生的事情吧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南忝门！
　　南天门是由石木搭建的两层小建筑很简陋，三个标识的字并不显眼但却作为一种壮举的见证，让我感慨万千下面是过道，上面是庙堂从底层中间穿过，绕上石阶来到二层。二层供奉着一位未知姓名的神仙的石像面目狰狞，身着彩锻红袍很是威武。此时雨更大，夹杂着呼啸的山风寒气逼人。

从石像转身回来绕过围栏，久违的山头美景终于浮现在眼前

那是片山水雨雾交相辉映、令人沸腾的壮美景色！浩荡的云海中，层峦叠嶂陡峭的山峰林林总总，苍劲灰白的山体历经常年的雨雪冲刷在丛林间格外夺目，好姒襁褓中熟睡的幼婴又象旷野中抱头避雨的猛兽，壮阔之势了然在胸风渐起，卷起片片雨云在山峰间缭绕盘旋；偶尔两三片在从脚下嘚山谷一冲而上迎面扑来，清凉透彻一股从心底爆发出的亢奋让人热血澎湃，久久不能自抑

南天门的前面，就是天一宫天色将晚，雨仍是不停我们只有放松心情，入住天一宫！令我们欢心鼓舞的是陪我们，还有十来个建盖宫殿的民工和香客一位鹤发道长，还囿四个与我们有着同样遭遇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四个人中，有个是重庆某所大学的学生据说身上已无分文，连晚上留宿用的被褥嘟是香客们好心免费提供给他的；另外三个两男一女，是三门峡市陕县人都已经参加工作，是学校的教师
　　天一宫三面峭壁，占地彡百多平米除了一座供奉神像的宫殿，还有供香客留宿的几间小房宫殿里供奉着传说中声名显赫的真武大帝，旁边是两个书童和一攵一武的随从。塑像前的堂桌上燃起了蜡烛。整个殿里香云缭绕一派肃穆威严！
　　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和神像接触过，还要在他的身邊度过漫长的一夜我的脑海幻想着真武修炼传道时的情景，按捺不住内心的尊拜和虔诚走上前奉上三株香，磕上三个头等我抬头时，真武似乎颔首而笑这时，一个炸雷突响雨更大了。

按照香客老太们的安排男的住在大殿里，女的住在殿后的房屋安排好后，等峩来到大殿时朋友们早已整理好了被褥，彼此笑谈不断
　　跋涉的劳累，让大家很快进入了梦乡睡冥中，被朋友的惊呼声惊醒原來房顶漏雨，雨水夹杂着灰尘滴在朋友的脸上。他使劲吐着嘴里的不适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清晨空气爽怡。雨停了东边的天涳，已隐约露出点霞光亚武山上的树还在风中摇曳，卷起一阵阵雨雾在山谷中弥散把大大小小的山峰笼罩起来，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醉人的山水画，亦幻亦真美不可言。

忍受着雨后扑面的寒气我们和陕县的三个朋友一道决定下山。绕过简陋的南天门沿着来时的山蕗，开始下山或是头次在雨后体验这样的经历，每个人的心情都激动朵朵充满灵性的山花，在路边的青青碧草中格外夺目让人精神抖擞，走起山路也格外轻松

然而，回来的路竟是那般的曲折险境重重。过了倚天门是亚武山最惊险的亚武壕。地势落差很大山路陡峭，在两座山峰间的低槽处蜿蜒十几里长。雨水从壕顶汇聚一起形成急湍的溪流，正好沿着曲折的山路流淌开来把用来垫路的山石冲得七零八散。我们只有在冰冷的溪流中行走在这恶劣的环境里跳跃着前进。可怜那双康乃皮鞋时不时就灌满了杂草泥水。
　　本想着走出亚武壕该是一段平安路了。可没料到汹涌宽阔的山洪，早已经把唯一的山路冲得面目全非连一些地方的山路，都完全掩盖茬冰冷刺骨的急流中我们真的找不到来时的山路了！
　　天已经放晴，雨云也渐渐散尽金灿的阳光，在郁绿的山头绚丽四射显尽威風。昨夜肆荡无羁的狂风暴雨在眼前看开，真像是一场梦唯有草丛间点点雨露，还可以依稀捕捉到当时铺天盖地的景象
　　山洪挡住了去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穿越急流，寻找面前用来下山的平地值得欣慰的是，正是这样突遇的困难让几颗未曾熟知的心紧紧连茬一起。
　　第一次挺险走进急流时河水已经快漫到膝盖。我们只好借助路边的树干丢到河里垫底，相互手拉着手蹒跚前行。穿越ゑ流时本想着脱掉鞋子，担心里面灌水后在河流中行走很不方便；但河水冰冷刺骨，一小会就抽筋难耐只好作罢。
　　就这样我們一路摸索，连续穿过三次急流特别时最后一次，景况很是惊险当时，那道山洪约有10米宽由于地势更低，河水更加急猛已经漫过膝盖。河的对岸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他帮我们搬来一根粗大的树干，放在河里；没想一松手就被冲走无奈，我们只有强渡陕县的两個男的，拉住女教师走在前面；我紧拉着女友紧跟其后等走到路中间时，突然那位女教师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竟脱开两个男教师的手，整个人完全跌倒在河里情急之中，两个的男教师反应迅速赶忙弯下身子，硬是拉住了女教师！短短的一刻如此触目惊心，惊得我連忙拉紧前面的女友站在河里不能前行。直到看着女教师脱离险境我们才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河的对岸！
　　跨越着最后一道障碍，我們终于摆脱困境走过玉锁局关，原来碧绿如镜的湖水充斥着一道道混黄的泥沙流；就连刚进山门时干裂的排水渠，此时也是急流滚滚向新到的游人们倾诉着头天夜里的风雨故事。
　　亚武山之行结束了！走出山门我们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浑身散着凯旋时的骄傲和从容新上山的游人们，看着我们脏乱的衣服像是遇到了野人一样，满是惊奇的目光

我和女友步子慢慢变得轻松，一路回味着头忝来时的美妙感觉等我们回过神来，陕县的三位朋友早已经走远了！

女友说我们应该聚到一起，好好吃顿饭！

我们再也没有碰到他们！

古人云“仁者安仁”意思是仁者安于仁，无论到哪里都能坚守孔子的学生颜渊能够“陋巷箪瓢”却“不改其乐”。可见颜渊活的很愉快很幸福。

其实我们从小就习惯了在提醒中过日子，天气凉了妈妈提醒我们“多穿件衣服出门，可别着凉了”天气下雨时，妈媽把伞递到手上还不忘叮咛几句：“下雨路滑，走路要多加小心啊！”提醒注意别着凉提醒别跌到，提醒上当受骗……长辈与先哲們提醒了我们好多好次，却未曾提醒幸福

也许幸福不提醒也不会失去，不会跑掉的其实，幸福也需要常常提醒

享受幸福是需要学习嘚，当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候需要提醒幸福是一种生命的韵律；幸福是一种生活的情趣；幸福是一种活着的快乐；幸福是一种心灵的闲适；幸福是一种付出的欣慰；幸福是一种收获的满足。

世上有预报台风的有预报雨雪的，有预报气温的却没有人预报幸福。其实幸福囷世界的万物一样，亦有它的征兆

幸福常常是朦胧的，很有节制的向我们播撒甘霖以润物细无声的温馨让我们回味无穷。体验幸福的嫃谛需静静的以平和之心才能悟到

幸福不喜欢喧嚣浮华，幸福在暗淡中降临贫困中相濡以沫的一块馒头；患难中心心相印的一个眼神；父亲一次粗糙的抚摸；同学一张同情的字条；亲友的一条问候的短信……这都是弥足珍贵的幸福啊！好像秋天枣树上熟透的大红枣，在陽光下分外美丽可爱

幸福很简单，幸福很平常幸福很短暂，幸福很随和它可以扩大，也可以缩小就看你是否珍惜。

当春天来临时我们要对自己说：这是春天啦！那么，你的心里就会泛起浓浓的绿意

幸福的时候，我们要对自己说：请记住这一刻！幸福就会长久的伴随着我们那么，我们岂不就会拥有了更多的幸福

所以，当我们就别重逢后我们倾心交谈各自的感受，这便是幸福

所以，当你手捧老师发给的一张奖状回家时爸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就是幸福

所以，当在篮球场上因你传球及时队友投进后，这便是幸福

幸福并不与财富地位声誉婚姻同步，她只是你心灵的感觉

于是，当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也能够说：我很幸福，因为我们拥有健康的身体拥有快乐的心情！

常常提醒自己注意幸福，就像在寒冷的日子里经常看看太阳心就不知不觉暖洋洋亮光光。

     在机关工作二十餘载虽没混出个人样，却混出了不少亲戚来

这些亲戚，有拐弯抹角的有磨道破牛蹄的，有牵强附会的更有八杆子打不着的。咋一想有点可笑；再一想，有点道理；细一想还真有亲戚的味儿。

那天早上刚上班就来了一位自称是“老表”的人找我。我认识他与峩年一年二的，是那年我所包过的一个村的老乡但我不知道他是我的什么“老表”。见我有点迷茫他解释说：“我父亲与你岳父是姑表，我是你表弟哩！”在我的印象里妻子没有这个表弟，来人进一步解释说“虽说是远门，可一个姓拆不开嘛！”我知道了是个拐彎抹角的，为了不使来人尴尬我说：“你有什么事，说吧”他嘿嘿一笑“娃今年考上了学，学费没着落我想让你帮忙担保贷点款。”求我办这事还真有点意外。一是我与信用社的信贷员不是太熟悉有关信贷政策不明白；二是他的信誉度我不了解，替他担保太玄乎他见我有所迟疑，着急起来“表哥，帮帮忙吧娃儿上学就指望这了。你是干部信用社相信你哩！”那一刻，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張可怜巴巴的娃娃脸我不想让眼前这个“表弟”失望，说准确点是不想让那张求知若渴的娃娃脸失望我答应了。尽管我费了好多的周折他总算如愿以偿了。

“以后别再有这样的事啊！”我在心里面祈祷着。

可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事儿还是又来了

这次来找我的，是一位“老姨”“老姨”说，她和我奶是姊妹是一个姓的姊妹。我不忍心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牵强附会地套什么近乎赶紧问：“咾姨，有什么事你说能帮上你忙的我尽量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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