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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沃尔特 曲江剧作研讨班 授课内容
现在的美国剧本很少超过110页
  理查德.沃尔特:
  准备好开始了吗?现在我用今天下午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讲一下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角色。又再记了,可以记随便记,你们的研习班有人会说是理查德.沃尔特的,其实是你们的。这件衣服原来是商店的,现在我从商店买了,我的太太买的,你喜欢我的衣服吗?要不要检查我的衣服,你花了钱,所以这个研习班是你们的,你们可以记。我给你们讲,我给你们保证,如果放下笔,认真听,内容会在你的脑子里保留的时间更长。
  记得有一次我去北卡参加一个研习班,他在一个大的旅店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会议室,每一个会议室都有一个重要的内容,有一个是商业和房地产的,还有一个就是如何的搞对象,来改进你的爱情生活,还有一个就是癌症医生的会议,另外一个房间就是我的房间,和现在一样编剧研习班的房间。
  早上9点钟我进入研习会的房间,每一个人都端端正正的拿着笔准备记,我给他们说,如果你们想去做癌症的研究,你们可以到另外一个房间,我们这儿是讲电影,电影是为了好玩,我们要在这里玩得愉快。所以我给你们说,当然你们还是可以记笔记,我给你们保证,你们放松了,听起来感觉会更好。如果我写一些永恒的东西,当然要把它记下来。
  我说了,角色是非常重要的,在戏里面,在戏剧里什么是最重要的?刚才讲的第二个,Story,不是我说的,这是亚里士多德说的。我讲过故事和人物是一回事,故事就是人物,人物就是故事。什么是一个角色?角色就他在故事里面说什么,做什么。什么是故事?故事不就是这里面的人,做的一些事,说的一些话,所以故事就是角色,角色就是故事。分开的东西是非常非常少的,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相比,是非常小的。
  现在我们来讲主角,我想说几句话是关于主角的。主角是故事的中心,他也是这个故事中主要的人物。如果你们能想想过去的古希腊的戏剧,再回顾一下莎士比亚的戏,看看今天的电影和历史的电影,现代和历史的电影,主角的名字常常是电影的名字,像《佩里思科网》、《埃及美侬》、《麦基亚》,就是杀孩子那个,这些就是主要的角色,在古希腊的戏剧中,戏剧的名字有《里尔王》、《迈克拜思》、《哈姆雷特》、《朱丽叶》等等。
  一个戏的主角太重要了,比如说《朱丽叶》有两个主要人物,这样的话就把剧本的中心分散了,但是他们是伟大创作的人物,虽然他们是两个人不同的名字,但是他们是一个主题,合在一起的,有太多的角色,这个故事就越离开中心。我们讲过《美国风情画》,在几天以前,还有一个电影我想跟这个电影比较,这个电影没有《美国风情画》有名。
  还有一个美国电影,他们是大学时候的同学,多少年以来我们都没有互相联系,其中有一个去世了,如果我记得清楚的话,他是自杀,这些都是在电影发展以前的故事,我说的背后的故事,就是电影发展以前的电影,我们不会在这个电影里表现他自杀,电影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所以大家聚合在一起来参加他的葬礼,然后互相的朋友都见面了,太多了。大概有六个人在戏里都非常重要的,我们很难发现谁在这个里面是重要的,这里头有一对结了婚的夫妇,他们作为葬礼的主持人,而且让大家住在他们家里,每个人都在他们家住,其实他们两个可以作为主要人物,这两个人物,就是把房子让出来,让大家住的两个人。就是这一群来的人中间有一个特殊的人,写这个剧本的人也是导演,他其实不是最早写这个剧本的,他是改编的,斯蒂尔博格和洛克思合作的一部电影,他就是一个受雇佣而写的一个作家,他写了之后,他有了这个想法,他们再找写作的,写作人就要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写,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写作者。但是这个电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就是因为它有过多的人物。
  那个自杀的人有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朋友,比他大概年轻20岁,她也可以作为主角,也可以很有趣把这个电影从她的视觉表现,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些人怎么样渐渐变老,怎么样变成熟。有一个人叫威廉赫特,他是其中的一个朋友,他也在做一个主角,他中间有一个非常、非常杰出的时刻,甚至是成份更多角色,他对中间人说,我们其实不是朋友,我们只不过是在很久以前互相认识的一群人。这里面有一个潜在的可能性,就是让大家探索所谓的友谊代表了什么,就是互相之间的忠诚、互相之间的不忠诚。我们中间好多人都是多少年的朋友,我们把他们叫朋友,但是很多年我们都没有见面,互相也没有通信,我们到底是朋友还不是朋友?这些事是不是在生活中存在着,还是历史上就有这样的情况?在这个电影里面,有一个可能就是把这些问题挖掘出来,但是,这个作家是一个非常民主的作家,他从一个朋友开始,到另外一个朋友,第二个朋友刚刚变到有意思的时候,到了第三个朋友,非常平衡、非常均匀的分配,这是很民主的,但是艺术不是民主,艺术需要一个最主要的角色。
  在《美国风情画》中间也有很多的朋友,四个、五个或者六个主要的朋友,但是在这个电影结束以前,我们很清楚谁是中间主要的角色,是詹姆斯演的那个角色肯定是主角,当然他就是表演的那个人。我们很早就知道他从ET来,在《美国风情画》中,我们就看到他们是否要离开这个城市,他们都准备好,他们就要离开,这是他们在这个城镇的一个晚上,他们要到大城市去,洛杉矶,到那儿出名,在黑夜结束第二天早晨开始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准备走了,这个人就是詹姆斯。
  我给你讲过《星球大战》是卢卡斯的一个电影,这是他在电影中的转化,你们以为这是巧合吗,这个主角卢卡斯,导演叫卢卡斯,当然不是,他就代表了卢卡斯,同样离开这个小城市到大城市,也是卢卡斯变相的形象。确实是卢卡斯所做的事,在很多方面来说,电影就是他自己生活中真实的故事,昨天我们讲了,他爸爸在做他的职业,让他继承他的职业,当然他又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就是想要到好莱坞成为一个剧作人,他没有学习所谓有用的法律,那就是死胡同,你绝对不可能从电影学院走进电影的专业,那个年代是不行的。你们知道刚开始有各式各样群体主角,到电影结束就有真正的主角。这就是人物最重要的,一开始心里必须要有一个主要的角色。
  第二个就是没有一个固定的形象,我们总是想有一个固定的人物形象,怎么样表现他,我们脑子里面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一个商业的人物,他就是想搞商业,想赚钱。如果来一个运动员,它就好像只关心运动,或者一个律师只知道法。你知道我在我的大学不做这样大堂的讲课,学生参加我们班的话,他们按1/4学期制,他们有10个1/4学期,多数的美国学校都是两个10到15个星期的学期制,我们有三个10个学期。
  在第一个学期我们学生每一星期听我一个小时的课程,剩下的时间我就做一些宣传,我认为为了学生得成功,应该做的宣传。然后我们会把这个班分成五个小组,八个学生一个老师。在每一个分散学习中,大概有八个学生一个老师,一个学期,那是我们高级的研习班,那个研习班是要给8个学生的,我们知道美国一个学期是三个学分,在这个研习班里面,每一个学生要写100-110页的剧本,用英文打大概就是120页,我昨天告诉你少就是多,越短越好,现在的美国剧本很少超过110页,我见过90多页的,我最近读了一个只有88页,非常有才华的一个剧本。
  有些人跟我说,这个长了一点儿,因为这个是历史戏,我有一个学生是巴基斯坦的女士,她是一个穆斯林,非常有才华的一个写作家,她在著名耶鲁大学得到了硕士法律学位,她的名字就是跟你说着玩的,你们可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她叫帕沙,因为我像你们保证,以后你们会听到她的名字。有一天你会说,在西安我曾经听到理查德.沃尔特教授讲过这个名字。她在我的班上写了两个剧本,两个都没有拍,其中的两个总有一天会拍的。我为什么说这个呢?这都是非常深刻的历史。一个人对一个世界的征服,几百年以前,里面有丰富的服装,但是在英文版里面,就是在某个时期有着特定的服装。她有一个本事,就是把多少年前的故事讲得栩栩如生,大概100页左右的剧本。还有一个剧本她写了一个人,这个故事是国王在建灵的故事,这是一个丰富深刻的历史故事,有很多的历史服装,那个大概也有100页。
  我简直说不清,我读了多少140页的剧本,我给他们说太长。她说,这是一个历史的故事,所有要长,这是有历史服装的故事,我喜欢历史的故事,我也喜欢穿古装的服装戏,这些确实是她做得成功的剧本。没有别的形式像电影一样,把你从一个历史的时段带到另外一个历史时段,而你觉得你就在那个历史时段。
  我对《泰坦尼克号》不感冒,但是起码它是一个在制作上很好的电影,你觉得你好像在船上,你能感到当时可怕的情况,当什么事情都完了,船沉下去,你觉得自己也掉到海里面了,实际上你在电影外面,你可以到外面吃饭,你可以回到家里睡觉,但是你有在船上下沉的感觉,这就是电影的魅力,但是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写得很多很多页,太常见了,常常就是一些一成不变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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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都要得到观众同情
  我们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除了1/4学期制,有10个小时讲课,其他时间都是8个学生和一个老师一起创作。不要记错了,我们有8个或者9个,或者10个组合学期,一次就会有8、9、10个教师同时教学,因为我们在好莱坞的生活环境里,所以当地喜欢电影的作家可以得到我们,所有我们教职员都是真正的写作家,没有一个人为了教学放弃写作,我们把这个融合到那个里,把那个融合到这个里。这个大学实际上反对我们在校外寻找工作,他们命令我们主要就是在学校工作,但是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写作而悲伤,所以我们有很多一直工作的写作者,来做我们的学生,每一个硕士班的学生,都要反复来参加这个班,最少三次,有时候要多余三次,每一次要写一个剧本,在他们毕业的时候,他们写了5、6个,或者8个剧本,他们就有这个机会来发展他们自己的声音,发展他们自己的性格,发展他们自己的风格,因为一个小班只有8个人,所以每个人都可以受到一对一的照顾。
  每一个组一周见一次,一次三小时,他们讨论互相的剧本,然后教师支持他们,给他们分析,给他们批评,不光是这个教师,还有同班的同学还对互相的作品进行批评,我深深受到感动,我看到学生互相之间用自己的批评,表示对对方的关爱。在每一个小组,每一个教师,他们都有自己的教学风格,我坚持学生要和不同风格的教授接触。在你和我一起学过一段时间以后,你还想跟我学可以,但是你还要先跟别人学,要有不同的观点。  
  我的班的中段有一些学生,常常我看见一成不变的人物,我问他们:“你为什么写这样一个一成不变的人物?为什么这个人不是特殊的,为什么他是一个形式,一个形象,我们可以完全预计他会做什么。”这个学生就会说:“这个是非常经济,非常有效果。”如果观众看了的话,一看这个人就不需要对这个人的背景做介绍了,这个人只要一出来,大家对他的背景、资料都知道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最好的证明,你不应该用这个形式。这些我们在生活中常见的人,我们都知道他们,都知道他们一辈子,但是他们常常不是很有趣。在生活中,人们的关系要通过时间来形成,在生活中,在电影中,他们有一层一层的信息,我们一层一层才能把他们的信息剥开。我需要一个典型的角色,我的第一个法则,有一个非常清晰的主角,第二绝对不能有一成不变的形象,第三也许是最重要的,每一个角色都应该得到观众的同情。
  很多人以前在竞选的时候,每个党都有他们各个党的大会,纽约就会有民主党的大会,有一个非常热情的纽约人正在吃饭,在外面看见有几辆出租车,他知道他旁边吃饭的几个人,就是车的司机,他听见他们在说话。哦,我们太高兴了,我们急切等待这个会议,因为很多外城市的人要来,他们都不知道纽约,我们把他们骗到很远的地方,骗他们的车费,我们可以骗他们可以赚钱。可是纽约人就不高兴,他为这个城市感到高兴,他听到司机说骗别人的钱,他很不舒服,他决定要为一个杂志写一个文章,来揭露这些司机。
  他把自己装成一个外地来的人,他穿的像从外地来的人的样子,也许他可以装成一个法国人,可以说法国话,穿着法国的衣服,他在广场里最好的酒店门口等车,他装着法国的口音,跟司机说:“请你把我开到希尔顿旅店。”你大概不知道纽约?两个旅店之间的距离非常之近,近得像外面到这儿的距离,司机也会知道怎么到那儿,假如司机要经过西德新才可以到,司机开着车在城里面转来转去,计程表越跳越高。司机指他,你不是要去希尔顿旅店吗,那不就到了,走几步就到了。他是努力鼓励的司机来骗他,他可以写文章投诉。他假装说:“我听不懂,你带我去。”司机说:“好,我带你去,走着带他去了。”另外一个人,开过去也至少要三、四美元,他拿着五块钱,他假装他不懂美国的货币,又拿出一个五十块钱的钱币,他假装给司机,把五十块钱当成五块钱给司机,他假装搞混了,把五十块钱当五块钱给司机了,请你留下小费,剩下的钱都是小费。他想听司机说,好的。但是完全不是这样的,司机说,这太多了,你不要给我五十块,你给我五块钱,你把剩下的钱给我就够了,在美国不给小费。他找不到一个司机骗他,这是一个典型的一成不变的形象,一成不变的形象生活中没有,电影里面也不能有。这是第三个,一成不变的形象。
  第一,非常清楚主要角色,第二绝对不可能有一成不变的形象,最主要的就是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都要得到观众同情,正面人物和反面人物都要得到观众的同情,他不一定是好人。在他们心目中有一个使我们渐渐联系的东西,我们在他的身上看到和我们不一样的,或者和我们一样的东西。
  我举一个例子,我们看过《克莱默夫妇》,克莱默一开始就是自私的人,在这个故事结束以前我们就开始喜欢这个人的。《月色撩人》中的那个女的,她是一个非常有进攻心、非常冷酷的女人,最后我们会替她想,我们知道她的心过去碎过,我们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我们知道过去她母亲的情况,过去她经历过别人对她的背叛,所以我们原谅她。
  一个非常杰出的电影,大概你们都看过,就是《午夜牛郎》,他在里面演一个流浪汉,另外一个就是牛郎这个人,故事中他是在德克萨斯洗碗的,是没有受过教育的流氓,他认为纽约所有的男人都是同性恋,他以为纽约所有女人都有性饥渴,他相信,如果他到纽约的话,所有的女人都会跟他发生关系,并且给他钱,我们认为他是傻子,这样的人,我们会同情他吗?他是一个有病,心理变态的人,其实小偷是一个骗子,他偷了午夜牛郎的行李,他错带他,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坏的人,住到阴沟里的人,我们对他有同情心吗?但是在故事结束之前,我对他有非常同情,他身上有一些东西,不是和我们分离,而是和我们更近,我们从他们生活中的伯乐看到我们生活中的伯乐,看着他们在生活中的各式各样挑战,也感受到我们在生活的挑战。
  在《教父》之中,阿普基诺演的那个角色,他是一个谋杀犯,他是一个罪犯,他已经和他的妻子、孩子都被离间了,我们怎么对他表示同情呢?然而我们对迈克有着非常深的同情,是不是这样?我估计你们多数人都看过这个电影,那是我的学生做的。这个迈克从来没想过当教父,另外一个人,叫赛迪的人准备当教父的,那个大哥准备来管理这个家族的,他准备成为教父的,他死的时候,大儿子准备接班,赛迪被谋杀了,还有另外一个兄弟,叫菲洛的老二,那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他准备成为教父的,大儿子死了,二儿子应该是,但是很多人认为他太柔软了,他经不住考验,这个人是有缺陷的,所以迈克成为了教父,他原来想当一个律师,他准备成为一个合法的社会居民和社会一员,但是命运把他带到这样一个情况。
  我们有多少人在计划我们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们有多少人是命运使我们成为现在的样子。我们看这个我们不会跟他有离间感,反而拉近了,我们为他感到惋惜。当我们看到他在他的家,跟他的妻子和儿女分开的,我们觉得他不应该得到罪有应得的东西,我们为他感到抱歉,我们为他同情,因为他在命运面前低头,他对命运没有任何的控制力。
  亚里士多德非常相信命运,这个国王是因为命运使他和母亲在一起,他从来没有选择他的母亲,人物太好了,他跟他母亲睡觉,这个编剧花了很多功夫使我们对这个国王同情。社会不允许我们和家里人发生性关系,兄妹、甚至至亲也不能发生性关系,所有国家都会对此皱眉头。最被反对的就是和自己的母亲发生关系,但是这个人做出了这件事,我们对他表示同情,我们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为什么?因为这是他自己的命运,他自己决定不了。
  你们没有决定,你们要在中国出生,但是发生了,我没有决定我在纽约出生,我对我的出生地点我没有任何控制,我要和祖父母一样1800年代出生在欧洲的话,我会跟我的祖父母生活一样的,我当时努力到美国来移民,我会像我祖父一样没有文化,那并不是说明我的祖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他是一个非常有爱心,非常高贵的人。他是一个努力工作,而且养活家的一个人。
  我的观点是看这个电影有一种释放,我感觉到我们所有人都是命运的牺牲品,观众和这些剧情人实际上是连在一起的,我曾经说过非常成功,非常受观众欢迎的一部电影,昨天你们看过。看这个家族的时候,我们看的不是一个罪犯的家,我们看的是一个家庭,亨利和他儿子沟通不好的问题,他和女儿的问题,他和他的老婆的问题。同样的问题、同样的争吵、同样的解决方法,跟我们生活中一样,每一个人都会和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有矛盾。我再说一遍,我们和这些剧中人不是分开的,而是连在一起的。
  在八十年代美国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电视连续剧叫《达拉斯》,一个非常大的石油家庭,主要人物叫优尼,这个人是一个心肠很坏的一个人,他欺骗他的太太,他对他太太不忠诚,他有小秘,他骗他的儿子,他没有给他的孩子,应该得到的关爱。他骗他的祖国,在剧中的某一个地方,他甚至和古巴发生石油交往关系,这是违背了美国法律的,我并没有说美国法律是对是错,我们很多人都认为那不是一个好法律,我觉得法律的是非跟我这儿没有关系。
  我认为他是一个骗人、欺诈的下等人,他是一个灾祸性的人物,为什么这个丑角、灾祸性的人物是主角?谁会愿意跟他在一起?我的回答是:“所有人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在他从小就想当一个播音,使他的父亲感到骄傲,他父亲死了很多年了,还有一个使他父亲骄傲的愿望,我们多少人都是在父母去世很久,我们还在讲我们要达到父母对我们的期望。我们从生活中得到,我们这些想法不会因为父母的去世而结束,我们和父母的关系不是因为父母的去世而停止,在很多情况下,都结束了,但是在心目中,它还在发展。因为父母生活在我们的大脑和心目中,我们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关系,所以我们还是在努力的,把这个关系完美化,不管我们的努力多么无效。同样那个主角也是那样的人,我们没有看到他是一个欺骗人的罪犯,我们看到另一个人的奋斗,就像《午夜牛郎》一样,我们没有看到一个吹牛、愚蠢的洗碗工,我们看见两个人一起互相找寻、互相爱、互相交流,互相想找到生活的意义。像我们所有人一样,我们努力和我们的朋友、我们的爱人找到关心的意义,我认为这是一个最重要的部分,所以所有的人物都值得同情,我们喜欢他们。
  有一个法国的电影叫《埃吉尔的奋斗》,在其他国家都很出名。他讲的是艾尔吉利亚的战斗者接到上级的命令,而维护国家的和平,法国的军官是一个坏人,但是他们中间也有很多值得同情的对象,像迈克一样,他从小就不想成为教父,但是环境使他成为教父。同样的艾尔吉尔这些将军不是他们决定,他们成为法国的将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宙斯,对世界创造的过程,打开一个窟窿,他们只不过生活他们的生活,他们提着世界给他们的包裹,他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像我们发现我们的位置一样。这样我们觉得我们跟他有疏离,我们不愤怒,我们对所有人都是关心的。
  在希腊发生的一个故事Z,很多年以前的事,现在有人知道,是希腊出的一个片子,当时讲的是一个军事叛变、军事起义,在六十年代,街上所有的好人都是为民族独立而战斗的人,坏人就是涉及希腊的军官,我们认为这个电影不是太好,Z没有《埃吉尔奋斗》好,这些将军不值得同情,他们都是坏人,他们就是想竭尽全力,不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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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在成长,看电影的人也在成长
  理查德.沃尔特:在世界上只有两种电影,不是动作片就是其他片,不是中国片就是外国片,没有什么主流、非主流,只有好电影和坏电影。好的电影当时抓住了观众的心情,坏的电影就是枯燥,我在这儿的原因,就是告诉你们怎么造好电影。作为好电影的话,每一个角色都要使人同情,给你最后一个例子,然后我就给你们讲人物构造设计的最后一部分。
  有一个得过奥斯卡大奖的《桂河大桥》,上次我在这,二十年前的时候,在西安的时候,在1987年的时候,当时我也去了北京和上海,我也看了很多电影,非常好的电影。当时所有的电影大概有两个主题,一个就是四人帮造成的严重后果,四人帮给中国造成的损害,第二个就是抗日的电影,非常容易理解,尤其当你是一个亚洲人的话,你对日本自然是很痛恨的,美国人也有理由恨日本。尽管是这样,《桂河大桥》这个故事,日本人肯定就是敌人,这个电影里又有正面人物,又有反面人物,在《桂河大桥》坏人当然就是日本人,日本官在中国也有被同情的时候,他在逼着这些囚犯修这个桥,他是一个残酷的奴隶主,他不是突然从哪跳出来的,不是从大街上慢慢走过来的,因为他无法掌握他的命运,如果他不把这个桥在限定时期造好,他就会有麻烦。
  一个非常、非常重要,感人的地方,一个邪恶的奴隶主,在某一个时刻他困难的境界,我们看到他一个人在一个办公室焦急着,流着眼泪,像小孩一样哭,我们对他同情,这只不过是一个短短的时刻,我们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敌人,他只不过是这个非常残酷环境下的牺牲品,他没有发动战争。也许像中国人和韩国人,不会这么想,我理解这个,但是把他表演成这样,这个电影会更成功。
  还有一个,我刚才说只讲最后一个例子,还有最后一个例子,我觉得太好了,所以我要讲。有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电影叫《愤怒的葡萄》,在美国大萧条的时候,这个你们都知道,亨利恒达他一出来,我们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不知道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还是怎么出来的,他在他们家农场上的一个农业区,他看见整个农场被遗弃了,银行已经购买下来了,因为旱灾多少年,他们都没有收获,所以银行就把这个征收了,因为他的家里人已经移到另外一个农场,和另外一个家人住在一起,所以他要去看他的家人。然后他到另外一个地点,他的家人告诉他,这个农场也要马上被银行征收,银行马上就要把这个农场拿走了。当然了,这个农场的主人、农民们不愿意把农场交给银行,他们多少年、多少代都在农场上生活的,他们认为大旱灾不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也没有懒,他们从来没有干任何值得他们丢失这个农场的坏事,他们决心要保护这个农场。
  大的银行就派来一个推土机,从这个农场上开过去,把房子推倒,把谷仓推倒,他们不愿意让这个事件发生,这个推土机到了,就像一个喷着火的巨龙,就是那个大的烟囱在喷着火、烟,司机的脸上裹着绷带,你看不到他的脸,他遮着脸,就是为了防止尘土,你看不到他的脸,他带着防空镜,他把帽沿拉低,他开过来,马上把房子推倒,但是贫穷、瘦弱的家庭人站在那儿不动,他们拿着猎枪,我们不管什么银行的征收证,不管他们法律上的程序,这是我们的农场。他们把枪举起来,瞄准那个司机。这个司机说:“别,别,别,你们别开枪。”这个司机把帽子摘下来,把防空镜摘下来,我们看他的脸,他是另外一个农民,他是从另外一个农场过来的,他是几里之外的农场的农民,他说:“天哪,是你。”他们互相认识,他是他们过去社区的一个人。因为他自己的农场已经被征收了,他不是一个罪恶的罪犯,他也不是一个空洞的意念,像银行一样,就像《桂河大桥》那个日本指挥官一样,不是他的错误,把他杀了,还会有其他的日本军官建这个桥。我为什么说这个?这个是多么的有戏剧性,也是值得我们同情的。为了使在戏剧上有一个效果,就要有一个值得同情的坏蛋。
  在我回答今天的问题以前,我想再讲一下人物塑造,再讲一件事。
  我就是想让你们把我刚才说的三大要素记下来,我很快再说几句,四点以前我就会结束。
  第一,人物形象要非常清晰,我们必须知道这个电影是谁的故事。我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了,学生把剧本放在我面前,我搞不清楚这个剧本的主要人物是写谁的,我的剧本也是在课堂上写,我以为是写这个人,但是写完之后,怎么写成另外一个人了,这不是浪费,不是对我时间和精力的浪费,我必须写那些不太好的东西,让我知道谁是主角。我不能随便想想,谁是主角,我必须要把它写下来,谁是第一,是谁的故事。
  第二,一定一定不要有一个一成不变的形象。不管这个人多坏,他必须要使观众同情,但是我刚才说了,有一点我没有说,要让观众这个角色在成长在变化,这个角色在故事开始和结束之后,一定是不一样的。《克莱默夫妇》中,克莱默到结束,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一开始他是一个对人非常不亲近,非常冷的一个人,到最后他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男人,非常喜欢他的儿子。《月色撩人》她一开始是一个非常冷、不可亲近的女的,到最后她是一个非常向往爱的女人,是不是她是一个完全不同角色?她是一个女的,最后她变成一个相信爱情,向往爱情的一个人。我们说的《变脸》,变脸王在故事开始和结束之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一开始他对女士很快不尊重,他觉得女儿没有用,只有男孩子才是值得尊重的,故事到最后,他知道所有的孩子都漂亮,都一样,所有的人都值得爱,这样他就是一个非常有效的角色,非常有戏剧性的角色,这是一个非常有效,非常有戏剧化的角色,这是一部非常使人感动的电影,这个角色在成长,作为看电影的人,我们也在成长,我们看了电影之后,我们也会更完美,谢谢吴先生拍这么好的电影,谢谢你们今天下午的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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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明:梯子就是需要你深入生活
  吴天明:我想说一点,希望对大家有一点启发,根据《老井》创作中间的体会,谈一下生活和创作。放一个《老井》的片断,就是2到3分钟,我接下来就要谈这个例子。
  这个是1985年底开拍,1986年完成的,二十多年了,这个片子是纪念中国电影100周年的时候,上海电影协会从中国的18000多部电影,其中故事片7800多部,评出来20部最优秀的影片,其中有《老井》。这个片子就是说,北京的评委家,比如说郑洞天说,中国电影艺术家,在80年代初,是集中国电影十年之后的人文电影。这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这个问题依然存在,所以我再说一说。
  前两年我们创作《首席军官》的时候,在青岛,青岛电视台是先请我去,说我们这儿有一个电视剧本,写海尔的,请我当导演,去了以后,我看剧本不行。去了之后,我就要求第二天到海尔参观,结果第二天早上9点张瑞敏在那等我们呢,经过联系张瑞敏、杨绵绵介绍了一些情况,我以前对海尔都不了解,听了之后,非常震撼,把剧本拿来一看,跟海尔根本不搭调,只用了海尔砸冰箱的情节,海尔是一个大企业,是一个现代的企业,那个剧本是农村办厂的情景,老工人一号召,走啊,这个厂子是咱们的,去救厂子类似这样的东西,我们看了很难过,这是四、五十年代写的东西。
  为了说服编剧,我从北京请了几个专家,像当时电影评论学会的会长、还有郑洞天、张薄清等,请他们到青岛谈意见,还有市委书记、电视台的台长我们一起他剧本,苦口婆心谈这个缺点在那里,那个编剧不接受,他说海尔没有办法写剧本,这个我写了两年半,这个剧本没有办法改,你们要拍,就拍,不拍就算了。
  我说你必须改,我就把我的意见说了。他说吴导怎么改?你给我一个梯子嘛,我说梯子就是深入生活,他一共去了两次海尔,跟张瑞敏吃了一顿饭,跟部长聊了一个小时,这怎么能把剧本写好呢?我说梯子就是需要你深入生活,他说他从18岁开始写剧本、写文章,那年40、41岁,说他还得过奖,一个剧本在中央电视台拍成电影,还得过奖。后来我就生气了,我说:“你今年40几?那年是2000年,我说我搞电影,我搞电影的时候,你还玩尿泥呢,你得了几个奖?我说我到现在得了六十多个奖了,你得了一个。我请这么多的专家就是想让你改变你的想法,你不改。我给青岛电视台说,你让这个人走吧。后来我就请了一个有名的编剧,去了三天,他说:“吴导,你说写什么,我不用体验生活,我十天给你交本子。我跟罗老师谈了一下,让他走人了。我又请了一个人,给宣传部长说,要换一个编剧,我说海尔的事情太生动了,太感人了,换一个编剧来说。青岛电视台不干了,人家说我们花了六、七十万了,我们再请一个编剧,我们不弄了。
  我为了说服电视台台长,请罗老师找宣传部长,最后听说电视台台长在哪儿住,我就去了,八点钟,我就赶到他家了,他们刚吃完饭,正收拾碗筷。我赶快说,三句并着两句说。我们在谈,他媳妇来了三次,说“老王,部里叫你去开会”。过了一会儿,人家又说,“车在下面等着你了”。我一共大概说了五、六分钟的话,他媳妇就进来了三回,最后老王就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最后往外走,老罗也就出来了。他媳妇说:“老王,你的包忘了拿。”然后老王就说:“你们先走。”我们就下来了,下来一看,外面没有车。我就问门房的人:“你们院子几个门?”他就说:“一个门。”我们就在外面等,看有没有车来,等了半个多小时没有车来。我就把这一段放到剧本里了。张瑞敏在北京找一个部长,下很大的雪,那个部长还把张瑞敏给赶出来了。写出来之后,他们还说好,这是一个插曲,我们很多编剧不愿意深入地去了解生活。
  理查德.沃尔特说了,你要写你自己,但是我们是一个中国作家,你不光是写你自己,当然自己最熟悉自己,你可以写周围的人,你不可能写你不了解的事情。比如说叫斯蒂尔博格拍《老井》,他肯定没有我拍的话,你叫我拍《星球大战》,我肯定拍不了,我不熟悉,我了解。
  我们的作家、演员、导演深入不下去,现在这个市场经济很厉害,大家都为了赚钱,一个演员在同一段时间拍三、四部戏,累得要死。我在钟山县拍一个电视剧,刘晓庆跟一个剧组也在那儿拍,这三天时间,那个剧组不让她合眼,不让他睡觉,24小时连轴转,一天15万,三天45万,我说何苦呢,这样太苦,你的戏怎么演好呢?最后想想,他要还帐嘛。我们拍戏,路过她们的现场,我看她的眼都是红的。她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24小时不让睡觉。三天拍完,就往广州送,第二天早上坐飞机走,这是插曲。
  下面我来说《老井》。郑义写这个小说的时候,他非常熟悉山西,他骑着自行车沿着黄河走了几千里,这个村子打了72口井,我们又到一个村子,打了127眼井,后来我们把井的眼数改成了127眼。我们在那儿呆了半个月,村子里头到处都是干窟窿,这个地方打了一个井,没有水。都是在青石板上面打,人不歇,每天就是三、四寸的进度,最长一口井打了两、三年。了解到这个村子,从清朝年间、道光年间,二百多年,打了127眼干窟窿,这有一个井没有水,五、六米以外又打了一个井,我说:“这没有,怎么那就会有水呢?”他们说:“就是风水先生看的,晚上在地上盖一个盆子,第二天盆子里面有水珠,就打。”当时看了以后,有一个地方六、七口井,大概也就是在五、六十平方米六、七个干窟窿,当时看了特别难过。
  我有一个形象的感觉,老井村的人,瞪着大眼张着大嘴,说:“老天爷,给我点儿水吧。”就是这种感受。这个村子300多口人,男人占了4/5,村子里有一点儿姿色的女人全部嫁到山下面去了。村子只有十几个女人,弟兄三个一个老婆,家里一群孩子,不知道孩子都是谁的。有一个老头跟我说,他那个邻居,一个老头七十多了,打了一辈子光棍,我们去的时候6、7月份,他说当年春节1、2月份,大年三十下雨,初一早上挑回来水,绊了一绞,水全洒了,那个老头嚎啕大哭,当时村子里的人给老头集资了三瓢水,让老头过年。
  他们是白天干活,晚上挑水,黎明回来,打一个盹儿,继续干活。当年有一个革命军给我们讲,当时这个地方离马田乡只有四十里路,他们在这儿救过朱德和杨秀峰,杨秀峰在他家里藏了14天,这个农民每天要翻山给他挑水。杨秀峰说:“你们这儿太苦了,解放以后一定要把你们这儿好好改造一下。”他们说:“他们进了北京,就把自己忘了。”
  他们三次进北京找朱德,说朱德给他们送了礼品回来。彭德怀领他的老婆去马田乡,老乡不让他进屋,你男人在台上你不来,现在来干什么?帮不上忙了,这是一个典型,说没有良心不是一个问题。体验生活,加深了我内心的痛苦,咱是一个有良心的电影工作者,那么我的作品要反映什么呢?
  后来提到有的评论文章,陈默写过评论文章,说《老井》的观念问题,忽略了人文观念,重视社会观念,说我的观念有问题,不重视人文。在那样一个背景下面,我怎么强调张艺谋这个角色,怎么能强调孙旺泉和赵巧英他们的幸福,应该是第一位的。祖祖辈辈过的这种日子,父老乡亲穷得叮当响,他只能牺牲自己。对于这两个人来讲,爱情是一个悲剧,最后让他们得到满足,是另外一个问题,就不是这个电影。有时代性的局限性和我的局限性,就这个时代而言,在那个时代下拍这个作品,就只能这么拍。
  刚才我们看的那一段,这里面有两个细节,一个是给名片,一个是开罐头,这是小说里都没有的。名片,我们在乾县,我带着主创看这一带打井是怎么打的,进门我给乡长一张名片,我让他们带我去看井的时候,临出口的时候,他把名片还给我了,我们都走的老远了,他还说:“吴厂长,给你。”不好意思,我把那个搁在他的桌角上了,我们走的时候,他还说要还给我名片。这是1985年,把名片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在中国解放以后搁掉了,1985年这时候乡长还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他以为这是介绍信,看完以后就拿走了。我们拍的的时候,还把这个名片拍了一个特写。县长的秘书还说,这是孙总给你的,我认为这是传达了一个时代的信息,这场戏还有一个时代信息。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很好奇,往前几年没有,往后几年,谁都有名片了。
  开罐头这场戏,我们在体验生活的,我们找了一个定井位的专家,当时我和张艺谋、责任编辑、常海明一起去,村里面的一个村长、老书记,陪我们在山上转了四天。我说这个老书记,我们初次到这个村之前,乡政府的人,掴尔镇给我们介绍,说有一个老书记,那个家伙不好,很自私,他们就把他开除党籍。结果去了以后,老书记、村干部在那接我们。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以为我们是给他们来找井口的,很热情,手拉着就不放,手粗的就跟树皮一样。
  我眼睛就潮了,说这个干部不好,开除党籍了,光这一双手,他不是靠贪污的钱养活自己,我们最后问村里其他干部,他被开除了。但是村里的会议、主事都是他定,党支部会他主持,但是他已经被开除党籍了。然后他领我们在山上看,那个地方穷得叮当响,他宁愿给你一个玉米饼子,不愿意给你一口水。第二天我们上山,这个书记拿了一个斧头,怀里还揣着一些东西。我们不知道他拿的啥东西。结果到了中午,他说:“老吴、老张,”然后从怀里拿了四瓶啤酒,他不知道咋开,那儿有一个墩子,就用斧头把瓶子口垛了,当时瓶子里全是玻璃渣子。张艺谋一看这怎么喝呀,李斌是女的,也不喝,我就说:“不喝水,不渴。”老头没有喝过啤酒,把四瓶啤酒一喝完就倒了。他喝完之后,就倒了。他喝的时候还说你们城里人怎么喝这个,跟马尿一样,我们后来就把这个编成开罐头瓶的戏。
  这个不是细节,这很直接传达出来老百姓对水的渴望。他为什么这么殷勤招待县上、省上的干部呢?表现出来了一种渴望,苛求水的一种愿望,祖祖辈辈这样的一个愿望。所以这里头,这些细节,都是从生活中捻来的,你稍微一改动,在戏里面就很生动。
  还有一个在井台上,一群年轻人在跳迪斯科,农村80年代初,跳迪斯科不会跳,有的扭秧歌,有的往下蹦,放的直取是威虎山的音乐。放在这种情景下面,小伙子糟蹋了一个女人,女的就骂亮公子,有一个很难看的群众演员,是老井村的,说:“你灰鬼,你说我灰鬼,你倒找多少钱,我都不会上你。”有一个说“亮公子你没精打采,你是不是把瞎子女人干的。”这个人说,你干什么呢?你就胳膊腿是硬的,浑身上下还有哪一块是硬的。这就是当时的时代背景和当时的生存状态,这是原来小说里面没有的,这是我们在体验生活中加进去的一些东西,对于电影来讲,这些细节非常重要。
  如果一个电影出现这么多很生活的细节,你不管这个电影其他方面有多少问题,但是这个电影出来以后很好看,这些就吸引着观众,带着观众往前走。我们现在把很多英雄事件拍成了假人假事,这就是缺乏生活的细节。这个问题,它跟创作的关系,根据我自己的作品,我觉得不应该是被忽视的,不能干巴巴的就出来了。
  我想说一下在《老井》中,张艺谋这个人,讲一下我跟张艺谋的合作,也许可能在创作中会给我们一些启发。
  张艺谋这个人是一个好导演,咱们背后说他一点坏话,他是一个好导演、好艺术家,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不会疼女人,他忽视这些东西,所以跟巩俐坚持了八年,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巩俐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善良、很贤惠,很可惜。
  有一次我在电影局院子里,我们在筹备《老井》中,我碰见张艺谋,我说:“你给我们当摄影师怎么样?”他说:“没有问题。”在影代会上,罗雪莹介绍我跟张艺谋认识,认识了以后,在陕北我拍《人生》的时候,陈凯歌、张艺谋、黄旬,他们没有钱了,我们给他们摄制组一个车、3000块钱,他们把景采完了。到西安正式筹备了,张艺谋带一、两个人到河北、山西找演员,一个多月以后,回来了,拿了一大堆照片,和十几个男、女演员的照片,有的可以,有的不行。
  最关键是孙旺泉这个演员,没有合适的。我说过有一个叫马海明,29岁,就像张艺谋他叔叔一样,张艺谋当时把他叫太行山上的农民,很年轻的人,看起来很老,很沧桑,我就想找一个太行山上的石头。他们当时出去的时候,我就说你们照张艺谋找,比他瘦一点儿就可以了。有一天我把张艺谋叫到我家,说:“这个角色你来演。”他说:“我没有干过演员。”我说:“你15岁下乡,在农村干过,你上过艺术学校,第三,你有钻劲。”他说:“我没有学过表演,不会演戏。”我说:“不让你演戏,业余演员还不是一样。”他说:“他想三天。”结果第二天就来了,他说:“我想好了。男主角没有选好,你片子砸了,不要怪我。现在还不要宣布,我们还有十几天就要下去拍了,咱们一路上还选,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我来。”
  我们到洛阳、长治,一路坐车上去,把各个县都席卷了一遍,最后到左权县招待所的时候,我把摄影、美术都叫来了,副导演都过来了,我说宣布一个事:“孙旺泉找着了。”他们说:“谁呀?”我就往旁边一指张艺谋。有的人都笑了,旁边人都傻了,我说:“你们别愣。为什么选他呢?有三个原因。”咱们让张艺谋试试,没准就成了。
  美术系的导演就过来摸我的头,说:“头,你没有发烧吧。”李兰花就说:“你病了。”他是我《人生》的录音师,定了。李兰花说:“你们两个一定有一个是神经病,说你敢让他演,说张艺谋你也敢答应演男主角,你们两个肯定有一个是神经病。”这个对张艺谋压力很大,体验生活张艺谋下的功夫很大,没有一个中国演员下到他这样一个功夫。
  当时请他来做第一摄影师,我说:“张艺谋你演男主角了,叫陈万才来做第一摄影师。”我说:“你带十个演员,每天一个人挑十担水,挑到各家各户,把每家的水缸都挑满,其他时间都干活,分配到农民各家干活。”我说:“张艺谋,你体验生活,两个月给我掉二十斤肉。”张艺谋每天领着人挑水,挑了两天村长不让挑了,他说,你们把水挑完了,晚上牛回来就没有水喝了。最后就挑石头,除此之外,他早中晚每天从山上面背三块石板回来,每一块将近150斤,他打听好,搬到人家家去。
  两个月之后,山上没有石板了。我们给他挑的时候,就地取材,漫山遍野都是石板,都是那种东西。挑那种最薄的,都是150、160斤,最重有200斤。我们每天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睡觉,他就在院子里面找农民,从山沟上面滚下来的一块儿石头,打一个猪食槽子,每天中午打,手上缠着布子,满手上都是水泡,那个在电影里也出现了十几秒钟。我把这个在一个县的水利局放着呢,我让他我看着,我准备把这个放到中国电影博物馆去。我们讨论剧本,张艺谋从来不坐板凳,我们一谈就谈两、三个小时,他就穿着大裤头,光着身子,用沙子在身上搓,然后用泉水一冲,要弄成农村粗糙的皮肤。我说大家要都像张艺谋学习,如果中国演员能下张艺谋一半的功夫,中国的表演就不是这样的。
  《老井》一个片子拿了四项奖,最佳影片、最佳男演员等。张艺谋拿男演员奖,我心里一点都不奇怪,后来有一次我拜访东京电影节的评委,他说:“张艺谋就像中国的农民。”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摄影师?他不是一个演员,他是北京电影学院学摄影的。”当时他很惊奇说:“太了不起了。”
  他得过奖以后,国内演员议论纷纷。中国的演员王志文说:“我们在戏剧学院学五、六年表演,张艺谋没有学过表演,人家能拿大奖。”当时中国还没有在这么大的国际电影节上拿过奖,中国的演员也没有在这样大的电影节上拿过奖。最后王志文说:“我们学这个干吗?有什么用呢。”这就是当时产生的影响,他功夫下到了,我们采取了一些别的办法。
  演员演戏最困难的时候,一个镜头杵在你跟前,从一个表情转换到另一个表情,这个过程是很难的,从很高兴到流出眼泪,这是一个演员的功夫,不是靠技巧可以解决的。你必须要有很准确的心理体验,你把过程演出来,这是最难的。我不能把镜头杵在他跟前,看他表演。我最后就是取两头,后来有一场戏我命名为《农家乐》,实际上是农家苦,就是推碾子,张艺谋跟吕丽萍两口子轧草,寡妇的女儿给鸡喂玉米豆,这些基本上都是静止的镜头,张艺谋倒尿盆,其中有一个中景,张艺谋坐在门槛上,抽着烟,脑子一片空白,就是休息,很长的烟灰掉下去了。这个镜头是怎么来的?我们有一天拍戏等太阳,正好摄影机在一、二十米以外,在树底下,我就让摄影师偷偷把这个拍下来了。最后接下去,这个段落里面,就表现出了农民的状态,日出而做,日落而栖。这个戏实际上传达就是这样一个信息。像这种东西,你要求张艺谋要表演这一段很难,真正让他脑子一片空白,要做出来也很难,这就是演员的功夫。
  还有《老井》最后一场戏,还有中间农村的戏,开头不久的戏,还有最后一场戏,在村街上拍,本身就是斜坡、石头街、碾子,那些都是偷着拍的。两台机器都用长焦架在那儿,我把群众演员赶来。因为不可能让农民演惊奇、演尴尬、演愤怒、演高兴,他们笑出来都是假。有一场戏,一群农村姑娘,我们的演员混在里面,听瞎子唱黄曲的时候。说一个姑娘把流氓拉到高粱地,说拉到高粱地做什么呢?唱那些词农村女孩子都不好意思。我们的演员我们让他演,当时当地农村姑娘怎么演。有一场戏,村长在那儿讲,村里所有的款加起来就是一万块钱,打这个井需要四、五万,我们还需要两、三万,农民都很木呆呆看着。你说木呆呆,有些农村老头还不知道这个三个词是什么意思,所以中国电影群众演员用农民,入戏很难。你给他说从这个摊位走到那边买花生米,给他多少钱。等你说拍的时候,他也许就横着走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们农民的文化修养也罢、生活习惯、心理状态,他不会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偷着拍,我上台讲,我让副导演讲,拍姑娘们的镜头,让副导演讲黄笑话,其实镜头都在后面跟着拍着。拍农民的镜头到底怎么拍?我们一定压想办法。后来我宣布拍电影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拍完了,光剩下拍演员了,群众演员都可以走了,还有人陆陆续续来的时候,实际上我把群众演员的戏都拍完了。后来我就讲,这种木呆呆的镜头,我给群众演员讲,你知道这个胶片多少钱?我夸大讲,就是十几块钱,一眨眼就是一秒钟,就十几块钱,你一看镜头,我就说这个镜头坏了,我要让你赔。有的是笑,有的就是愣着看,我就在后面架着摄影机在拍,然后把这个镜头用在不同情绪段落上。后来这个戏,大家说《老井》的群众戏拍得非常真实,你怎么拍,得想办法呀。
  这就是我说张艺谋的事。像张艺谋这样的电影艺术家,他今天能够成功,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不是说随便就可以成的。我下不到张艺谋的功夫,所以我也没有人家的成就,你要下到这样的功夫,也未必成为张艺谋,但是你不下工夫,就成功不了。你要有想法,你有措施,看你下的功夫到位不到位。讲这个故事,供大家参考。以后会面还有空白的时间,我还会添空白。
  叶坦:
  刚才吴天明说的事,勾起了一些我的回忆,他带着他的片子到美国,我听说了一点《老井》的事,我把我们公司的七个人请去看这个电影,就是吴天明的《老井》,其中有一个人,现在就出了大名了,就是李安。当时看完了《老井》,全场起立,我不是说所有的美国人都有这个水平,但是纽约的观众值得尊重。在其他地方看不到伊朗的片子,但是在美国随便看。
  我们看一下李安看完《老井》的反应,他说:“吴天明的电影有诗意”。我最后研究发现,中国的文化影响了中国的电影。
  前年他在美国讲学,我给他当翻译,我在这次来之前的一个礼拜,哈佛大学把这个登出来了,哈佛发布的年度报告是很了不起的,上面有一、二个名字,世界各个最高学府都会知道,当时吴天明的名字登了,而且还有他的照片,当时我带了放在箱子里,最后在香港被拒签,把箱子扔了,可能以后还可以找到。
  最后有人问李安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英语好,他学术上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李安说的两件事是错的,他说莎士比亚很多戏,他说他对《罗密欧与朱丽叶》街道上的戏非常熟悉。我说莎士比亚所有的戏里面就没有一个街道。我觉得李安的心态比大陆的导演的心态要好得多,我听到一个导演听说张艺谋得奖了,最后躲到厕所里。李安说:“摇片从A到B,必须有东西,”但是最后他出来的戏从A到B是没有东西的,最后他非常松驰,只要对艺术有更高的理解,他才敢做这样,这一点是他比中国导演强的。
  我昨天晚上跟吴天明说了,今天干脆让理查德.沃尔特谈中间走到五分之四的时候,该怎么做,还有一个就是回答大家的问题。
  我下面念一下大家提的问题,大家看有没有必要问。
  你认为美国电影可以风行世界的原因是什么,解释一下。
  精彩的角色都值得同情,当电影中好人有好结果,当电影中坏人物得到报应,是不是也应该是大快人心的?
  为什么《美国风情画》成为最挣钱的电影?制片商却觉得很差,我发现这几天看的电影都是1990年前的。或者让他请你讲一下《终结者2》的可取之处?
  昨天讲的是故事,中间部分并没有讲,是否可以讲一下。
  国内写电影剧本首先要有一个故事大纲,这个故事大纲就是主题,我们清楚有什么人物,这个人物怎么写,事情的发展都是为大纲服务的。
  老师讲要先有想法,再有故事,再有主题,我们很困惑,中心故事应该怎么写?
  如何将电影卖到好莱坞?这个就不要问他,很多人给我一个剧本,我当时没看,后来发现是中文的,第一我没有时间翻译,第二,一本中文的东西没人看的,要真正弄的话,弄成一、两页,美国成千上万的本子,没有时间看你的本子,如果有路子,就找路子,请不要给我剧本。
  在电影中太生活的对话虽然真实,但是乏味,真实和受众,观众受众不懂电报编码,只有极少的人学过这个专业,是要求电报编码正确无误,还是做的时候必须要真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咱们吃饭的时候跟他聊一下这个问题。
  有一个电影中间有一个拉小提琴的镜头,拉小提琴就这么拉,可是那个片子被认为也是很好的,这个拉小提琴的细节,这个其实不是他可以解决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大西洋城》的结尾为什么这样安排?你们可以问他。然后再谈谈《克莱默夫妇》和《撞车》结构的有什么不同。我估计像他这样的人不喜欢看特别严肃的电影。
  您是否认同亚里士多德的戏剧结构理论,好的戏剧不应该是单一的结构,而是复杂的结构。这个不必问他,现在好莱坞的戏绝对不可能用亚里士多德的戏剧理论来做,亚里士多德的时代已经过去,那个时代就是以诗为主的时代。你要知道他基本的理论,但是不会用那个做戏,所有文化中的戏剧都是从诗中开始的,它和现在戏的不同就是以诗为主,它的唱非常长,希腊的戏最早也是唱,所有的诗最早都是唱。
  还有一点,我提一个建议,有时候不要老让我来提,美国的老师不怕另外一个老师,他怕学生,虽然我们在这儿不会像在那边他写一个学生评价表,但是他有一种惯性的习惯,对学生的意见比我们的意见重视,有时候他太扯开提的话,我老打断他,也不礼貌,那不会觉得学生打断他,是对他的冒犯。像这样的问题,你可以向他提。
  您谈一下比思纳科家庭系列取得了非常的成功,请评价一下。或者你们自己的问题自己提,你们怎么难他,他不会见外的。
  《大西洋城》与一般的美国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觉得有一种欧洲的角色闯入美国戏中,也是一种释放,在此片中被通缉并不是美国的家常便饭。
  请问《通天塔》没有主角,同样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电影,这样片子人物的作用,怎么解释和理解。我觉得《通天塔》常常英文和中文对不上号。
  教授说对主人公的同情我想到《色戒》,但是他没有看过,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吴天明认为,通过这个事情对人性的理解,这是吴天明的回答。
  一个电影叫《ONES》是低成本的典范,能不能分析一下。
  美国电影分类不是这么分的,听他讲课的时候,尽量不要用我们的思维模式,比如说悲喜剧的分类,过去中国没有悲喜剧的分类,到元朝的时候戏分成12个,后来分成悲喜剧,尤其是悲剧很难办的,中国剧作家写了一个《十大喜剧》,十大悲剧就很难出,最后勉强出了一个《十大悲剧》,我觉得是用别人的尺子,来量自己的身材。
  怎么用一块手表把4个故事串联在一起的,这个问题待会儿也可以打断他,向他提问。比如他讲《大西洋城》的时候,你提一个《拯救大兵》,这个提法就不适合了。
  好像很多年来电影都在玩形式,麻烦你简短的说一下对形式和内容的看法。
  中国的戏过去谈的确实就是人物,中国传统戏剧情节很差,你们也知道,有的细节要不就是花园,要不就是西湖边,人物要通过情节来发展,这确实是西方的东西,不是东方的。张英英开始就是那个性格,罗密欧朱丽叶从少男少女变成了男人和女人,窦娥到她死的时候还是那个性格,中国的人物塑造为什么没有阴影?鲁迅说画人物的时候就把他放在这,所以就没有阴影。《西厢记》的主要的目的,中国的戏剧就是为诗来做借口的,是把一个人物不断的丰满,不是看一个故事情节的发展。
  我认为美国电影大师理查德教授,对中国首批学生感到骄傲,我准备送一本书。
  谈电影《钢铁侠》的做法。你认为中国女人是否比美国女人更加容易以戏剧形式加以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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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德.沃尔特:早上好!我感到非常感激你们这么专心听我讲课,有时候我自问一下,我真的懂这些吗?你们真的想听我说的吗?这么多人都真的想听我说的吗?你们这些人离我的家那么远,我觉得我在中国受到了欢迎,我觉得中国也像我的家一样。
  我现在就要把昨天叶坦对我提的问题,再给你们过一遍。我们讲时段的问题,把一个时间锁住,就是说,这个电影里面有一个终结线,写电影剧本的人也有一个终结线,在好的电影中,也会有终结线。我们昨天讲《桂河大桥》,那个修桥的日本指挥官,他必须在一定时间修好这个大桥,从他的观点来说,战胜这个战争是非常重的。他在那个日期之前,这个桥必须修好,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时间锁。他把所有的剧作情节都锁在里面,使这个剧增加了紧张度,增加了压力,它把矛盾冲突激化。
&&& 故事到3/4的时候,作家会有麻烦
  我们在戏里面什么时候要用矛盾的激化呢?每个地方都要有,每一个英寸都要有矛盾。邦德的电影里面就是这样的,总有一个像定时炸弹的东西在里面,这个定时炸弹某一个时刻就会爆炸,如果你们把这这个定时炸弹中间神秘的东西找出来,你们就会被炸死了。他们就不会说,一个神秘的人物要完成,找定时炸弹就是一个悬念,他们要在一定的时间里完成。我们在电影里,把定时炸弹的秒,一秒一拍下来,他们想把雷管去掉,把电线扯断,他们只有7秒钟。表在转的的时候,这个电影就是《007》,那个电影表壳的上面写的也是007,这就是一个结合,它自己就是一个007,这里面有一个诗意和平和在里面,7秒钟007要把这个007要解决。
  有一个三、四十年前不太出名的电影《三十六小时》,那个是在二战时候的中国,就是在盟军大反攻前的36个小时,是号,一直到凌晨,盟军和英国的军队穿过英吉利海峡,在海中建筑攻势,《拯救大兵》就是那个故事,这个《36个小时》就是在凌晨前的36个小时,当时有一个美国的官员,把他放在一个营地里头,那个营地好像是战争几年后的样子,然后给他吃迷糊药,在他睡觉的时候,使他的头发也变长,等他起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个营地,他以为他在美国军队的受伤战士护理所,他们想给他一个印象,战争已经在几年之前完成,他们还做了几年之后假的报纸,他看那个报纸已经是1948年了,他把收音机打开,假的一个广播音乐人,他报着一些假的,1948年的一些新闻。如果他真正相信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他就毫无理由不说这个盟军大反攻的日期,这些德国人有36个小时找出这个日期和进攻地点,这就是时间锁,不光是知道这个进攻地点,他们有一个时间锁要在那个时间,把锁打开之前,要把所有找出来。我说的爆炸,实际上不是爆炸,是要通过这个把情节演出来,这就是在故事开始之前,观众所要知道的情报。
  一开始这个电影是一个欧洲地图,这是一个高机密的美国军官的个会议,这个电影一开始就指出他们真正的攻击地点,这是他在被捆架之前,他们已经同意选择了那个地点,被捆架的人把地图卷起来,因为那个是比较硬的纸,手被纸划破了,你们手被纸划破过吗?我们常常有一些人手被纸滑破,不是特别疼,这个伤口可以持续几天。
  他在假的营地里,他就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真正的1948年?他看了他手上的伤口,他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地图,他记得他卷地图的时间,手被划破。他记得这个手的伤大概一、两天就会好,他知道这不是1948年。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会议之后的一天或者几个小时,这又是一个电影内在的联系的例证。手划破了,没有呼应,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情节。在电影里头没有必要的话,手不会被划破了,除非在电影的某一点或者后面,我们会发现呼应手划破的情节,划破手也是角色的另一个表现,也告诉我们这个故事。
  我讲过故事人物的介绍,就像画画一样,有正的空间和负的空间,就像我讲得那样。
  我现在画一幅很糟的画,我不是一个好的,请原谅我的技术,这是画的一个画面,这是一个人物,这是一个男人的画,男人的形象,这个男人他的脸和身体说明是他的正空间,其他的就是负空间,我们有一个正空间就是这个男人,剩下的所有都叫做负空间。
  有一个故事,我把我这个美丽的画擦掉你们不觉得可惜吗?一个故事也有正空间和负空间,故事开始,故事线,这是故事终结线,在这之后还有一个空间,故事结束的时候,我们知道电影结束以后,生活还在继续。在《克莱默夫妇》中,他演的克莱默这个主角,他在烤这个法国式面包,我们已经从情节中看到他已经成长了。我们知道这个故事的主题,对赡养孩子的一个负担,这个小孩在故事开始之前,是他一个不认识的人,现在是这个小孩使他成熟了,不光是把他约束了,而且把他扩展了,不是把他放在监狱,而是让他自由了,这就是故事的结果。在我们心目中,故事还在继续,第二天他还要上班,有一天他会碰到另外一个女人,他也许会跟那个女人结婚,那些都是负空间,在这个故事里面的情节是正空间。
  在故事开始以前,有一个空间,我们在前几天也提到了,故事开始的时候,她离开她的丈夫和孩子,故事前面还有故事,还有生活,我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南森丘吉尔,这个故事可以在故事开始前的几年之前,克莱默可以介绍这个女孩子,他们可以一起出去,然后结婚,然后生了一个孩子,然后他由于工作被困住了,他发现自己是一个很差的父亲,很差的丈夫,现在就是电影开始,正式开始,所有之前的都是负空间。我现在把这个问题向你们清楚表明。
  我现在讲最大的沉闷。我现在来进一步阐述这个词的内涵。这两种沉闷空间,我们先说第二种沉闷空间。就是在写作的时候,在结束之前,会有一个巨大的灰色空间,我们很多剧作者,都有这样的感受。很多剧作家在写以前,他们大概都有一个很好的想法,如何来写,他们也大概知道,相当清楚的知道,该如何结束。我们学校的人来了,这不是救我的警报吧?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吗?最坏的就是这个房子被烧了,我希望这个房子不会被烧。
  作家知道故事的开始和结束,最难的是中心,在中心刚刚过了一部分,不到最后的时候,大概是3/4的时段,非常、非常的困难使一个作家可以很好地完成他的杰作。我们创作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在写作中会有不断的变化,我们有新的想法,写的时候会不断地产生新的想法,我以为我们的角色是那个样子,可是在写作过程中,他们也在变化,他们也在成长。他们变成了一个和我们无关的形体,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作家,被自己的故事感到奇怪,我也从来不怀疑有些作家,会发现自己的人物说一些,自己过去都没有想到的话,好像这个人物早就存在了,他不是在创造他,而是在发现他。就像米开朗基罗所做的大卫像一样,在故事开始之前,他准备了一块很大的大理石,米开朗基罗在雕塑大卫像的时候,他只不过是把负空间拿走,在佛罗伦斯的大卫像中,米开朗基罗雕塑的大卫像就是正空间,所以凿下的石头都是负空间,他把负空间拿走,剩下的都是正空间,这个正空间就是故事。就像我们把故事前和故事后拿走一样,故事到3/4的时候,作家会有麻烦。
  头一天我跟你们开运动的玩笑,说男的都谈运动,我现在谈负运动,我只不过用运动阐述3/4的沉闷,你们有没有人跑过马拉松?有没有人跑长跑?二十几英里?我们没有人跑过马拉松,在美国是一个非常受人欢迎的一个项目,每一个城市都有他们的马拉松队。令人很奇怪的时候,最好的一个马拉松长跑者,就是现在的马拉松总裁,在1960年后期,女人都不跑的,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在美国女人不跑长跑,实际上我们走很长的路。为什么我要说马拉松,每一个马拉松长跑队员告诉你,在21英里的时候,这是马拉松的起始点,在21英里的时候,你好像撞到了一个墙,你不能呼吸,你的肌肉不再运作,好像你被吸在那里一样,有些人就倒下了,昏迷了,倒在地上。其他的人是勇敢的往前跑,如果你能够冲出这个21英里的极限,好像这个身体又得到重生,又有了新的力量,有了新的生活你开始又呼吸顺畅了,你好像是相当容易的跑完最后一程,写作就有点儿像跑马拉松,这是我讲的巨大沉闷的第二点。
  第一点呢,故事本身就有一个很大的沉闷,大概是同样的里程,到一点什么都没有办法了,我们好像永远不会是跑到终点的英雄,但是我们会成为英雄,在这个故事里头有曲折和回转,终于让我们看到了6终点。在《36小时》那个电影里,他突然在3/4中发现,这不是1948年,这是1944年,他最好不要向德国人报告真实地点,他可以给德国人假情报,这就是巨大的沉闷,他有一个非常令人可怕的失望和丧失经历,使这个人简直是沉浸其中,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突然他冲出去了,这是最大的沉闷。
  现在我们再来讲一下分类和基调,喜剧,什么样的电影?是不是浪漫喜剧?像这样的电影,我们把它分成某一个喜剧,我们就放在喜剧里面,有不同的喜剧,我说过有浪漫喜剧,有快乐高级贵族喜剧,这是一种轻松喜剧,这里面的人有小疯疯癫癫的,这些故事好像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在现实的边缘。
  你们了解捷威路斯吗?他是美国有名的电影艺术家,在全世界都有名气,就像现代的卓别林,它们都不是真实的故事,但是我已经说过了,只有两种电影,好电影、坏电影。好电影吸引观众,使观众注意,坏电影观众感到很沉闷,我们和坏的电影不能有共鸣,我们看电影,不断看手表,我们希望这个电影快点儿结束。
  我们谈基调,基调是一种风格,是不是一个轻松的、好笑的电影,黑暗的、深刻的电影呢?我不认为在电影开始之后,我们就可以决定基调。风格和基调我认为是作者的自我思索,大家都说我是一个很好玩的人,我当过喜剧演员,我当过脱口秀的演员,脱口秀就是站在一群观众的前面,把他们逗乐。所以我自己非常的疯狂,有点疯疯癫癫,也许我不太可笑,但大家都认为我挺可笑的。当我坐下来写作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不管什么样的故事我在写,总会在故事里面出现一些喜剧的因素,不光是我在写别的,我在写严肃戏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喜剧的东西。基调并不是先定的基调,而是在写作中自然形成。好的电影的写作把各种不同形态的基调混在一起。在好的电影中间,不同的速度、不同的风格、不同的基调混在一起。
  《贝克贝斯》是莎士比亚时代,我们谈到莎士比亚伟大喜剧,他是一个非常黑暗,还有贪心、谋杀,其中有巫婆,所有各种不同的黑暗景象,是一个王子在自己的城堡里杀害国王的事,杀国王没有任何理由,杀国王不是因为国王是一个坏国王,他不是一个勇敢的斗士,把暴君杀掉,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想把王位拿到手。在这个故事出现一个非常有趣的插曲,莎士比亚所有情节中最有名的之一,有时候把演员都逗乐了,好像在挑演员的时候,会让演员表演这段情节,这是一个夜壶场景,中间有一个晚上打更的人,好像我们现在的护卫或者保安,他在古堡里面四处巡游,他的责任应该是他晚上不睡觉,看着这个城堡。上次我在中国的时候,1987年,在所有中国的旅店中,我们有一个楼层的管理员。
  提问:老师讲一下,我们刚才讲到戏剧中3/4的沉闷,怎么样避免这个情况?
  理查德.沃尔特:我希望有一些最好的方法告诉你,好像就是说,你累的时候,有一个椅子可以坐,你在键盘上打字,这是一个最难的,没有一个太容易的办法。如果有一个保密、绝密的办法,我可以告诉你,我希望我有这个办法,但是我没有,我不能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东西。
  这个夜壶的事,在戏剧里突然有一个在敲打门,打更的人喝醉了,是一个很丑、很粗俗的人,他突然醒了,他是半醉不醉的人,他是一个小丑,谁是那个咚咚敲门的门,他使自己勉强醒来,来到门口,这个情节非常可笑,在所有黑暗之中,我们有一个幽默,好的电影常常把不同的戏剧形式融合在一起,在一些电影里还有一些犯罪和黑暗的情节,但是还有一些可笑的情节,不要怕把不同的戏剧吸收放在一起。在故事开始以前,不要给自己定一个形式,就是要把这个故事写好,给自己留下使自己感到惊喜的空间。但是,你们有一点要小心,不要把不同的风格混合,刚才讲风格可以混,形式你们不要混。
  基调也形成了,你不能一下子在故事里就改变基调,你看有不同的、非常困难的情节,作者快到结束的时候,他有点麻烦,有一个巨大的沉闷,他就把它变成了一个喜剧,观众就喜欢这样的。你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说,我不知道,我不能告诉你什么好,但是我可以帮助你,告诉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我们写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写完之后就要被扔掉,写《公民凯恩》的作者,他说一个作者需要一支笔、纸,还有一个就是纸篓,你必须要先试试,把不好的扔掉,怎么样把沉闷去掉就是一个办法?不停的试,直到你找到一个有效的办法。
  莎士比亚会把不同的形式混在一起,最好的例子,《库不瑞特》有一个医生,整个的电影片名实际上叫《×医生》,我们如何停止炸弹,它是一个非常可怕、国际的恐怖,当然了毫无疑问需要一个时间锁,如果他们把这个炸弹拆掉,他们在某一个时间,会发生一个可怕的事情,有一个真正的时间锁,但是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可笑的电影,就像喜剧一样的,你们知不知道他有些东西,没有被放在电影里,他实际上在战争的房间里,他们互相之间,美国人打架常常互相往脸上扔蛋糕,他们在决策厅里面,互相往脸上扔蛋糕打着玩。你们肯定看个扔饼的情节,非常疯狂、非常好玩的电影,这个在最早的电影版本里面有这个,但是他们决定把这个删掉,这就是把不同形式混在一起。他需要一个天才把这个搞定,或者莎士比亚,或者库不瑞特来做这样的事。
  现在我们再来谈对话,我希望在今天早上,我都在讲对话,好吗?我们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写一个电影主要是写对话,很可惜,因电影确实需要建立在对话上。电影在美国被翻译成活动的画面,声音、影像,我们能看到的东西,它更加与真实相近,它比我们听到的东西更真实,我不是一个很过时的人,我上电影学院的时候,六十年代中期。那个时候有声电影刚刚产生,产生的时期跟寞片差不多。1905年电影开始,30年都是无声片,30年后我上了电影学院,那又是30年,你们通过这个可以看到,电影的形式是多么年轻,在电影开始很多年后,没有对话,那时候真正所谓的对话,就是印在屏幕上的文字,但是制造电影的人都知道,来看电影的人,都不是看字的,如果看字的话可以回家看书,他们看电影就是看形象。有声出现以后,就是对话,通过对话表现故事,我们过去几天,谈过很多这些。
  有两个主要元素,一个是声、一个是色。有各式各样的声、音乐、音响效果、对话,在写作者的角度来看,声音好像主要就是对话,很重要的就是,把对话变成情节的一部分,你们什么时候谈过电影里的音乐?回答永远是一样的,它什么时候可以有机的融合在故事情节里。你们在说音响效果的时候,用它的时候,就是它有机的融合在电影里,如果你不用它,这个电影就没有意思。如果他写的东西,没有谈到声音,这个声音就是非法的声音。
  我们来试试一下,一对夫妇走过公园,在公园里听到小孩子玩的声音、鸟叫的声音,你把这些放到你的写作里面,你只把有关情景的声音写进去,同样音乐也是。我的孩子是一个电影音乐作曲家,根本不需要你能够注意到这个音乐,你不要使它超过电影故事的情节,在舞台戏上,当前台的幕下来的时候,故事开始幕拉开,有一个非常使人眩目的背景,非常有色彩的背景,非常绚丽的,很多人就是为这个美丽的背景鼓掌,一打开幕观众为这个背景鼓掌。为背景鼓掌,我们认为这个背景不是一个好背景,背景是为舞台剧服务的。在乔治卢卡斯建立一个新的学院的时候,我们在一个新的音响楼里,我们写了一个常常的标语,音乐就会把这个故事推动,音乐会拯救整个电影,这是一个最后大的元素。我们希望都来注意这个音乐,如果它光是音乐的话,电影也会有麻烦,你如果想听音乐,在家里放CD就可以了。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大多数都是真实的,这是我朋友的故事,他是一个很好的电影音乐创作家,我很抱歉他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但是两年以前就去世了,他有肺癌,因为他抽烟。我看中国人有很多也在抽烟,美国抽烟的人越来越少。这个电影作曲家,我们在电影学院上学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我们住得很近。他把他的车房改成了一个录音房,很多作曲家都是夜猫子,他们在晚上工作。像猫王他从来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我的儿子也是这样,都是晚上作曲,早上非常、非常晚起床,他做得相当好,我不干涉他,我非常高兴,我非常喜欢我的儿子,我为他感到骄傲。
  他写了一个音乐是《××烈曲》,他是一个粗鲁的人,他有很多好莱坞著名的作曲,在为电影作曲之前,就是为麦当劳配乐,或者其他地方配的小音乐,就是一些商业音乐,你在麦当劳完全可以休息,整个调就是这么一个力量,我的朋友他晚上不睡觉,整夜在写这一段的时候,跟那个完全不一样,但是有相似的地方。我们今天的课就是关于这个,就把这个反复的写,可以写更好的音乐,他车房里有钢琴、混合音响,他就是工作、工作,凌晨三点半的时候,突然他的狗叫起来了,那个狗突然变得很兴奋,他为了使狗安静下来,他觉得有什么事情让这只狗感到不安呢?他听到这些声音,在洛杉矶有一个有山的地方,一个安静的音乐,有开车门的声音,开走的声音,非常快,轮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如果写成一个电影,狗叫、车门关上、轮子摩擦地的声音,他们就是全部自然的在电影里面,这个时候你把这些都写下来,狗叫、车门响、听见灌木丛里头一些稀疏的声音,树枝上的树叶互相碰撞,我们听见车轮子擦着地面,这个就是故事的有机部分。那天早晨非常早的时候,便清楚了,突然有在敲他的门,敲门的声音也会被写在剧本里,是警察,当时是一个暗杀案在洛杉矶,是一个连续杀手,专门去杀妓女,然后开车把妓女弄到车上,然后杀死。然后把她们放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她们的尸体扔在没有人的地方,他有一个外号,就是山边掐死人的人。
  这个作曲家工作林间的地方,就找到了一个尸体,警察问他,你注意到什么了吗?昨天晚上你醒了吗?你需要给我一个有效的信息。是这样的,我确实是一个电影作曲家,我一晚上都没有睡,我知道三点三十分的时间听见狗叫、听见车门的声音、听见灌木丛的声音,警察就可以记笔记,这些会对警察的调查有一些帮助。他可以非常准确地指出这个尸体被抛弃的时间,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因为这里面有罪犯和谋杀,剩下的故事就不是真的了。我告诉你没有发生的事,因为我用这个来证明什么是有效的,把音乐整合在电影里。
  他整个晚上都在哼这个调,从来没有人听过这个调,我们设想他没有睡觉,他睡到两点钟起床,他到一个咖啡店去吃早餐,在下午三点,吃午饭的人群都走了,晚上吃饭的人还没有到,午饭太晚,晚饭太早。柜台边有一个人,我们设想我的朋友在吃他的鸡蛋,另外旁边一个人,就自顾自地哼起了小调,如果就是这个调,突然这个事情变得有趣了,谁会知道这个调?绝对是那天晚上他作曲的时候,有人路过他的车房,这个人就是杀手,这就是有效的结合,这就是故事的一部分,他使这个人物扩展了,这就是属于写作的一部分的音乐,这是一个例外。
  这个是例外,当然一个剧作家主要还是写对话,我们来说一下对话。对话实际上和生活中的对话,应该是不一样的,人在真实生活中,真实谈话是没有意思的,没有什么重大结果或者没有重大意义的闲言碎语,互相礼貌道好等等,生活中非常有重要性,但是在电影里面没有。
  叶坦我的英雄,我的翻译,他回中国的时候很麻烦,花了很长时间,我们昨天晚上一起吃饭,它好像不太舒服,今天他好像舒服了,因为他还有时差。我问他:“你怎么样了?”他说:“差不多了。”今天我早上见他又问他:“你看起来好一点儿,你舒服点了吗?”叶坦说:“还不错,睡得很好,好一点儿了。”我们不需要这样的碎言碎语,我们需要用对话推动故事。
  前面一个是真实的,这是一个真的黑板笔,后面是一个电影的幕布,翻译完全是一样的,跟电影胶片有联系,是对电影中间最合适的对话,我可以说,我毫不夸张这个多么重要,就是电影的对话,使情节发展的对话,这是对每一个写作者的挑战,每一个作家的挑战,包括电影作家的挑战。什么样的话能够有效,什么样的话我们可以删掉,什么是正空间,什么是负空间。前面讲了生活就是负空间,电影就是正空间,生活这东西不是内在联系,电影的空间是内在联系的。还有一个就是注意不要重复,很多东西是有自然内在的联系,比如说外国特别有名的书,就是教育外国人读、写、说的一本书。
  不要把一个决策让另外一个人说观众所知道的事情。有一个观众怎么样从这个里知道信息呢?我说观众不是傻的,观众非常聪明。他们自己可以想出来电影屏幕之外说过的话。昨天晚上我们看斯蒂尔博格的《世界大战》,那么一个天才花了两年时间,来拍这个片子,我们不喜欢这个片子,我们看着看着睡着了。原来有一个早期的版本非常好,我觉得他非常奥妙,为什么他要弄第二个片子?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例子,什么事情是在屏幕之外发生。他们故事中,一个孩子在一个地方出现,他们需要一个避难所,我们不需要之间的情节,他们碰到罗利思,罗利思把孩子放进去了,你不需要把每一个说的话,都要放在电影里。
  我再举一个例子,我非常钦佩的电影,但是我不是特别喜欢,他叫《闻香识女人》,普吉诺演的,在故事的前一部分,在私家的男孩子学校,他做这些事情,他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车,他们对老师做了一个恶作剧,他们把车涂了一个颜色,因为这个老师就是一个一成不变角色,在美国这个片子里面,学校的校长都是很傻很坏的人,其实完全可以把他做成一个对教育有贡献,有强劲心的人。一个非常关心、非常有爱心的老师,他不是很聪明,对一些小事非常关心,小孩高兴的时候,他很生气,我们在不同的时间,看了很多这些,是一个一成不变形象的例子。
  回到我们原来的故事《闻香识女人》,孩子们把他的车涂上颜色,观众们看到了这些,这不是一个电影天才,这里面也行动,有小小的冒险,使人感到愉快的东西,几场之后,这个瞎子,有一个男青年陪他上飞机去纽约,他们坐在一起,镜头对着他们,我们看到这个青年人,大概十六、七岁,他们在说话,在对话,对话是什么?这个小孩告诉他,他小时候怎么淘气,给车涂颜色,这个小孩把这个故事全说出来了,这个有什么用,我们都看了,为什么把它放在电影里,这是浪费时间。你看过其他电影,这些事情常常发生,一个角色对另外一个角色说观众都知道的东西。一定不要一个角色告诉另一个角色观众知道的东西,用另外一句话讲,就是不要重复,不要给观众传递他们知道的信息。
  我突然想起来,在加州大学写的一场戏,一些十几岁的孩子在一起,有一个叫汤姆,另外一个叫戴维,戴维说:“你好,你好,汤姆,你好吗?”汤姆说:“我好。”这些都是闲言碎语,我就对写这个的学生说:“这些没有趣。”有一个姓徐的美国女孩,这个叫徐飞薇莉会很高兴我们在西安谈她的作品。他见到戴维不是说你好,他就说:“你喜欢吗?”那个女孩子对男孩子说:“我非常喜欢。”这不是莎士比亚的天才。起码互相的问候好,你们不认为吗?就是要使他像放了胡椒一样,烤的冒烟一样。我不会中文,我希望在中国的写作中间,不像美国写作中有那么多废话,很多人就是把情节中的对话用对话写出来了,他们有些话会不加重视,有些话会加重视,有时候会用一些删节号。美国的删节号是三个点,中国的删节号是六个点,所以中国比美国更罗嗦。
  我曾经说过,我在剧本中看到了很多讨厌的删节号,我很生气,让一个演员把删节号说出来,《世界之史》第一部分,罗马军朝山上走,拿着长茅和盾牌,然后……,我……,他好像在说删节号,我们看这个删节号的时候,我们感觉到很犹豫,我们不知道是什么。莎士比亚写了36、37个戏,没有一个删节号,从来没有加下横线,强调一个字,他把这个当做演员的任务,演员与导演的任务。很多写作的人,在他最后的作品完成之前,就会写了很多很多人,那并不是坏事,那是好事,你会成为创作艺术家大家庭的一个成员。
  在夏威夷岛我在划船,我和一些非常有名的导演在聊天、作家,他是一个世界有名的作家,我们不是要忍受这个演员用自己的表达而贡献给对话中的新内容,我们不光是不情愿接受这个演员表演的内容,我们应该鼓励他,使他的表演、对话更有内容,你要做的是使他高兴,他有可能把整个对话给毁了,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他可能使这个对话更精彩。
  我们前天说过一个电影,我的姐姐表演那个杀人的角色,在她被发现是一个谋杀犯的时候,在导演和他之间的浪漫所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开车从她的车前出现,他抱着一个从超市买东西的购物袋,这个人不能把他的车挪开,她就跟那个演员说:“你挪一挪,你把路挡了。”他说:“我可以挪,但是你今天晚上必须跟我吃晚饭,在口袋里我有几块牛排,我有很好的红酒,我们去吃晚饭。”这个导演就说:“我们互相同意了,我们以后不再一起出去了。我们不是情人了,我们还是朋友呀。”是不是大家都会在生活中常常听到这样的话。她说:“起码今天是不行的。”所以这个女的就到车里头,她把车门引擎的钥匙取下来,在她眼前晃钥匙,所以她的车就走不动了,后面一大堆车在等着。男的给女的说:“请给我钥匙。”有一个括号,脸都气得发紫了,来给他们点儿厉害,过来给他们点儿厉害,因为他是在括号里面,我们认为他就是括号式的。这就是一个例子,就是剧作家告诉演员怎么样把这个话说出来。莎士比亚写了36、37个戏,从来没有一个戏是括号式的写作。他没有写哈姆雷特(心情郁闷),这些是从人物角色形象出来的,这是从故事出来的。
  美国的剧本中,有太多、太多括号式的对话,演员接到的时候,都把括号去掉,他们不是机器人,他们都是艺术家,我刚才讲过,他们会把你的电影毁掉,更可能他们会使你的电影更好。他在写这个的时候,就想把这个写成这个样子,普利顿演的这个人,说:“艾维把钥匙给我。”让艾维愤怒的回答,证明这个女的是多么的疯狂,他希望这个女的对话就这么写。同样的就是戴维……,给我钥匙……。你来治我吧。他就说戴维给我钥匙,那一串里面可能有好多钥匙,这就是从不同的角度演出。戴维说:“把钥匙给我。”戴维微笑的说:“来吧,给我。”这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说话,好像是在跟他问好一样,小声在笑。你们觉得这个更有效吗?这是不是更有戏剧性呢?为什么呢?因为可怕,可怕的东西在脑袋里边,你把这些可怕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观众就不可怕,你可以把观众引向你。
  有一个不太幸福的婚姻夫妻,这个女的说:“我对这个婚姻已经没有信心了,我简直无法在这个婚姻里头了,我简直要流眼泪了。”但是我向你建议,更加的有戏剧性的是,我简直太厌烦了,太失败了,我再也不能接受了。这个女的太痛心,更加放进了观众的心里。
  再有5分钟大家休息。我说对话的另外一个部分,鼻子上的2,太容易了,太容易看出来了,太多很直接的文字,没有间接的文字,或者下意识的文字。文字就是我们念的东西,潜文字是在我们写的文字中间,没有表现出来的文字,但是我们可以感觉到的文字。
  另外一个,我们前几天好像也看过,《克莱默夫妇》其中有一个例子,就是他们在谈论经济,心理学家就问这个人,说:“小孩是什么样的?”克莱默说:“很矮。”我们谈论这个是不是,这个矮是写出来的,是表明的东西,真正的意义在潜文字里面,他的潜文字是说,我的童年是非常不幸的,我没有一个真正的童年。我爸爸是一个醉鬼,我八岁就要工作支持这个家庭等等。最好有很多很多的潜文字,非常少的写下来的文字。
  你们看过《终极者2》,如果我光说,我有一个非常坏的童年,那就是放在鼻子上的东西,在《终极者2》有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不是放在鼻子上那么清楚的东西。阿诺德出现的时候,没有穿衣服,后来他就是加州的州长,你们看过你们的州长没有穿衣服吗?美国是一个很好的国家,加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吧?演员赤身裸体走进一个酒吧,剩下就是一些肌肉条条的骑摩托车的人,长得非常高大、非常爱生气的人,赤身裸体的人走进去了,看见这个人,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他在审视每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机器人,他在测量每一个人,他看见有一个人在打桌球,在桌球台上,很粗壮的,他跟阿诺德有同样的身材。他不是一个坏的演员,实际上我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他用机器的声音说,因为他是一个机器人,大家想想他说什么了?“把你的摩托车和夹克给我”。你看见一个骑摩托车赤身裸体的人走进酒吧,他对着那个人说,说了一句非常明显的话,说什么呢?“你疯了,没穿衣服的走进酒吧,你以为我会给你我的夹克和摩托车”。那不是他说的。你记得他说什么了吗?他说,你忘了说请。如果你说了请,我就会把衣服脱下来给你。
  谢谢大家,午饭后见!
  吴天明:叶坦教授翻译的时候,没有思考的时候,鼻子上的2,就是直白的意思。
  实际上他说的台词的精炼、简练,实际上就是咱们用的潜台词,咱们再慢慢把它译成咱们的词语,咱们的片子废话比好莱坞的片子废话多得多,电影学院的一个学生,说老师给他教的,写电影、写剧本,先要练会写水戏,不管写出来,不管导演能用不能用,一集一万两千字一万三千字,都是很不道德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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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坦:很多学生特别关心怎么到好莱坞发展,有好几个人都要给我本子,我不是不给大家希望,我是不要给大家一个错误的希望,也不是让大家失望。现在想要进入好莱坞的人非常非常困难,几乎没有一个人有一个好本子,好莱坞马上就给你拍,他有一个朋友是一个英语教授,有一个非常好的剧本,他就建议先到美国拍一个,然后再把这个弄起来。直接给好莱坞寄你的本子,要英文版,基本上不打开的就扔了,所以,就找经纪人,找一个英语比较好的经纪人,经纪人怎么找呢?你可以查美国作家工会,Writers Gild。找到这里之后,他们每个月都会发经纪人的名单,你在上面找,然后再跟经纪人沟通。
  冯海涛同学问了一个问题,美国大师年轻的时候遇到最年轻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导演这活最大的困难,就是让我导这个片子。现在我们把昨天选择的问题,请理查德.沃尔特回答一下。
  请问《通天塔》有没有主角?
  理查德.沃尔特:我很喜欢这个片子,但是确实受到了一点影响,是个非常杰出、杰出的各个部分联系在一起,这件事发生了,那件事发生了,在墨西哥,在东方都有场景,他们好像是所有的角色都没有联系,但是到了最终我们发现,他们总是有联系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它没有一个主要的角色,这个电影还不是非常完善。我们因为总想问自己,这是谁的故事。
  在那个情况下,我们就搞不清这到底是谁的故事,是有集体的主角,而且做的比较好的电影。大概70年有一个电影《八点钟吃晚餐》,还有一个《女人们》,我的姐姐也在一个叫做《组合》的电影里头,所有这些都是集体的主角。几乎不可解释的现象,就是那个电影是集体主角,戏剧写的非常好,但是那是一个例外,如果你能拿一些例外的东西来,咱们就没有办法讲电影的法则了。《组合》和《通天塔》在某种情况下是有意思的,其中有一个女士她好像比其他的人更加重要,其实就是那个组有8个女孩子,在故事结束之前有3个人比其他5个人更重要,但是还是没有主角,电影受到了影响。如果我们有一个非常清楚的主角,就会更有效,更有意思,里面那么多主角所以叫组或者群,好像这个组或者这个群会成为一个主角,这个一个非常非常杰出的天才,当然这个戏就是群体组合,这个戏的效果还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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