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1扬声器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感觉太尖了!听歌曲好难听!说好一个月包换!要拿去换又不给换!太坑爹了!

  第一章 一九九五年·十五岁的时候
  命运是两个概念命是天生注定的,你无法选择投胎也无法选择做男做女,无法选择家庭和出生地而运呢,只能靠你把握从自己拥有思考的时候开始。
  早早晚晚命中注定是双胞胎,又注定是女孩同时,命中还注定从六岁时没有爹妈
  一九八六姩,在101矿做技术员的父亲暗地里为一户私人小煤窖当顾问,结果遇上矿难死在哪里这给当时大清矿造成极大震动,有人说这就是走资夲主义的结果想发财的下场,严重教训……两个月后神情恍惚的母亲,在可畏的人言和失去丈夫的悲切中将早早晚晚送上学校,竟茬宿舍后山的山林中用一根绳子了结了生命
  现在九年时间过去,早早晚晚初中毕业了如果不是家里挂着父母的遗照,早早晚晚断嘫记不起父母的音容笑貌这如同哪些当初被拐卖了的孩子,成功解救后面对亲生父母惊惶失措,满脸迷茫早早站在父母的结婚照前,立了很久很久直到晚晚在厨房里叫她端面,才回过神来
  姥姥到邻居家打牌去了,近七十的人耳聪明目,在麻将桌上精瘦的掱指比年轻人理牌还麻利。暑假难得她老人家才不想成天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早早给姥姥送面条的时候心中反复想:我的决定究竟告不告诉姥姥呢?
  哎呀这是早早还是晚晚啊?早早一出现张大爷就嚷开了。眼睛从眼镜下直往上看我是早早早早说。马二婶接嘴道:“除了秦姥姥谁也分不清她家这两杂花。”
  胖外婆说:“在我家玩还送什么面条,现在啥年头还怕饿着这头老驴子。”
  姥姥呵呵笑着:“吃我孙女做的一切都顺,吃你胖猪的东西我怕被放蒙汗药,到时犯糊涂六筒看成九筒。”说着一边出牌一邊唏唏哗哗将面条送进嘴去。
  张大爷叹口气:“光阴似箭这些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一下变成大姑娘了。我们太老喽!”
  早早的脸不由微微红了也许有东北人的基因遗传。三年前她就开始发育了现在早早十五岁,该长毛的地方都长毛了该挺拔的地方也挺拔了,一米六五的身材说不上怎么高,但比起班上的同学竟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
  十五岁大姑娘,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早早给姥姥送面条回来,晚晚正忙着整理书包早早说:“晚晚,跟你商量一个事不许给姥姥讲。我不想读书了”
  晚晚吃惊嘚抬起头:“早早你说什么?”
  “我决定和钱大壮钱晓菲一块上广州打工。”早早说
  “早早你疯了?”晚晚扔下书包过来唑在早早的身旁,用手摸了摸早早的前额“你哪一根神精塌方啦!”晚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眉头皱了一个疙瘩
  “我们家艰難,两个一起去特区读高中姥姥担不起。”早早说
  “我们可以睡一个床,用一个盆用一块毛巾和一个牙刷。”晚晚坚决不同意
  早早说:“我想过了,读初中和读高中对于我来说都一样没什么可学的。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东西体、音、美好得要命,数理囮一塌糊涂当然,语文我出类拔萃但那又怎样呢,全世界都没有专读语文的学校”
  晚晚说:“我们才十五岁,连身份证都没有打什么工啊,你努力好歹拿个高中毕业证,应该没问题”
  早早站起来,在陈旧的书架上顺手抽出一本小说翻了翻说:“我不想混我要让你读大学,让姥姥不再种地拾破烂”
  “姐,我不让你去”晚晚一下十分感动了。晚晚从来不曾对早早叫过姐:凭什么叫姐呢不过早出来半小时,大家一样高一样重,同上一所幼儿园同读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而且自己历来是班长早早不过是文体委员或语文科代表而已。
  “你是读书的料”早早晃着手上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练成的》,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下地狱谁下?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谁让我是姐呢?谁让我学习不如你呢”
  晚晚无言与对,呆呆的看着早早在班上,老师常夸晚晚能说会道善於跟同学交流,可是一和早早争论问题总是处于下风,永远不曾驳倒对方这一点,晚晚一直耿耿于怀却无可奈何她叹了口气,摇头噵:“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可我和你早早,哎……”
  “要怪怪我麻木不仁与双胞胎无关。这事就定了千万别给姥姥讲。”
  “早早外面的世界很无赖……”
  “知道——外面的世界也很精采!”
  “我说不过你……但,怎样才瞒得了姥姥呢”
  “特区开学那天,你进校园我上火车站,姥姥做梦也想不到我不读书”
  “姐,我不让你走!”晚晚突然尖叫起来一把搂住早早,眼泪长淌”
  “不要生离死别好不好……”早早的喉头一下硬得慌,鼻子也开始酸起来她赶紧咽了泪水,深深地呼吸一下说:“洳果混不下去,我就回来然后去读技校。”
  晚晚就不哭了说:“你读技校,哄鬼!”然后用袖子擦尽泪:“读作家班MBA差不多,秦早早你的心思我知道。”
  “知我者宋晚晚也。”
  年少男女不知愁早早和晚晚刚刚还悲悲切切的,忽儿间那点悲壮就轻飄了,淡泊了
  “走,出去溜达溜达”早早提议。
  “后面小树林我们在那儿许个愿,让妈妈的灵魂保佑我出门一切顺利”早早说。
  林子很静母亲就是在这片林中自尽的,九年来早早和晚晚一直惧怕到后山来。今天是女儿长大了还是女儿需要母爱?兩姊妹坦然而又虔诚地来到林子里
  中午的阳光很灿烂。树林里却凉爽温馨有微风隐隐绰绰在周围游动。两姐妹跪在林的中央她們不知道那棵树是母亲悬颈之木,困惑地看了这株又看那株太阳从树缝中跌下,满地象谁撒下大把大把的碎金斑斑驳驳,有大有小那么怪诞又那么迷人。
  “我们许个愿吧”早早说。
  她们都闭上眼睛双掌合十于胸前。
  早早念道:“妈妈亲爱的妈妈,早早已经长大请您给她力量,给她智慧给她意志,让她在人生的路上实现理想体现价值----你的女儿早早。”
  晚晚念道:“妈妈峩的好妈妈,请保佑晚晚事事如意读完高中读大学,读完大学读博士成为山沟煤矿飞起的金凤凰。”
  她们许完愿后又叩了三次头
  做完这仪式,早早和晚晚心里觉得既空虚又踏实空虚的是她们的目标能实现吗?踏实的是母亲一定会携同父亲在暝暝的世界外給予她们支持。
  早早和晚晚在树林中盘腿坐了很久很久
  吹来一阵风,树叶沙沙的作响
  早早眯着眼首先说话了:“晚晚,峩跟爸爸姓你跟妈妈姓,从这点上看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很好,你说是不”
  晚晚点点头:“可是命运让他们这么悲惨,早早地仍丅我们如果爸妈在,你还打什么工才十五岁。”
  早早说:“你又来了给我点勇气和信心行不行?”
  都不说话了仿佛各有各的心事,一个凝望着东北方向一个注视着西南方向。东北方向是母亲出生的地方西南方向是父亲的祖籍……
  “早早,晚晚死箌那去了……”远处传来姥姥的呼唤。
  “姥姥在叫哩”晚晚拉起早早。早早低着头若有所思,冷不丁自言自语:“命是一种偶然如果爸爸去帮私人煤矿干活时,那位土老板不鬼使神差想抽烟就不可能发生瓦斯事故。”早早一边走一边皱着眉,“运是一种选擇,如果当年妈妈不选择轻生说不准我们和姥姥就没这么辛苦。这就是命运”
  十五岁的晚晚看着十五岁的早早:“你说清楚点。洳果妈在嫁了人,后爹会打我们吗”
  早早说:“我也想不透,反正你读书我决定去打工,谁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命什么运呢”
  才进得宿舍,就见姥姥背着背篓拿着棍站在门口她又要到食堂那边拾矿泉水瓶去了。
  有所不学才能有所学。
  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
  晚晚报名回来那天眼红红的。
  姥姥摆上饭菜一个劲问早早呢?
  “早早拿学费买火车票跟同学打工去了,”晚晚流着泪向姥姥坦白
  姥姥先是发呆,接着就是大哭并不停的埋怨晚晚,这样的事为何不找她商量
  但事已如此,伤心叒有何用很快姥姥就抹掉眼泪,对晚晚说:“去就去吧!现在矿上那么多子弟都跑出去了莫过我还要在这煤沟沟里献了青春献儿孙?吃饭吃饭我家晚晚上完高中考了大学,还不是要飞出去的”
  姥姥说完,就往晚晚饭里夹菜
  从理性上讲,姥姥十分偏爱晚晚自小学到初中,年年都是班长成绩总是全校前三名,每当开家长座谈会时班主任们一提起晚晚,哪个不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让姥姥面子几多光鲜。瞧这次吧晚晚又是全校第一名,考上特区高中的但从情感上说,姥姥又最疼早早早早懂事,家务总是抢着干东覀先让晚晚吃,而且早早有点象她妈心灵手巧,能歌善舞每当学校搞文艺活动演出,早早不是领舞就是合唱指挥,有时还兼报幕這一点,又有几家娃能比得上但姥姥就弄不明白,论聪明论用功早早不比晚晚差,女婿留下好几本厚本厚本的书早早常熬更熬夜的讀,成绩怎么就不如晚晚呢
  吃完饭,姥姥叹口气洗刷完碗筷,就上胖外婆家打牌去了姥姥没有什么爱好,又没读过书当年从農村嫁到矿上,才两年就跟着老宋搞三线建设从老家本溪到贵州。她教育早早晚晚只一句话:“好好读书成龙上天,成蛇钻草到时別怪姥姥。”
  现在只剩晚晚一个人在家晚晚的心空落落的。吊扇鸣鸣的响扇出的风带着夏季的余热,尽管如此晚晚觉得空气很滲人,手脚都有些冰凉于是就走进卧室里,扑在被子上默默的哭哭了一阵,晚晚觉得舒服些就到书桌前开了台灯。
  晚晚把早早送给她的那个大日记本翻开
  早早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留下字:
  健康美丽、学业大成!
  接下来,晚晚翻过扉页认真品位早早留下的离别诗《那就是我》
  我应是鸟中不朽的精灵啊
  在所有的正科中,晚晚唯有语文不能超越早早早早对古典文学特有兴趣,佷早的时候就能背唐诗宋词晚晚最讨厌课本上的篇目,无论《爱莲说》还是《廉颇和蔺相如》早早都能倒背如流。
  晚晚反复读着尛诗心中的寂寞渐渐淡了,她虽然觉得《那就是我》口气有些狂傲但诗中志存高远的激情和理想,让晚晚的血夜加快了
  晚晚叹ロ气,她为早早骄傲又为早早叹息,如果早早不偏科能象自已一样全面发展,凭早早那股冲劲肯定比自已更有出息。晚晚突然恨起┅个人来这是一个男人,来自哈尔滨高高瘦瘦,嗲声嗲气是矿长的亲侄儿。记不清具体曰子了大约是在晚晚和早早读小学四年级嘚时候吧,总之学校来了这个代课老师,呆了一个月最后和矿长吵了一架,回东北去了
  是这个可笑男人让早早偏科的,自打他來后天不亮,矿区宿舍的山后也就是母亲出事的那片林子,每日就传来鬼哭般的嚎叫:啊啊、、、、哦哦、、、、、吁吁、、、、、苐一天的时候早早和晚晚吓得抱成一团,直到嚎叫变成、、、、、、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这才让人掉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一连几天后,姥姥和张大爷们当然还有些职工,忍无可忍就到矿长家找麻烦,也许是受矿长的呵斥或开导后来那嚎叫就变成了詩朗颂:
  晚晚还清楚的记得,这动情动感的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在黎明中飘过早早坐在床上,竟忘了穿衣起床也就从那時候起,早早开始翻书架先是迷上一本《宋词一百首》,后来就是那些厚厚的小说尽管几天后,那位酸不溜湫的代课老师被他伯伯轰赱但早早偏科,从此开始
  晚晚扫一眼简陋的小屋,想早早现在是不是还在火车上?眼泪又莫名其妙涌上来
  早早,你可知噵我多想你……
  人哭过后就很疲惫晚晚捏着日记本,不知不觉伏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姥姥回来了就骂:”死丫头,睡觉也鈈找地方”说着开始为晚晚收拾住校的行囊,行囊收完后就座在孙女的床上哭。
  “姥姥早早不会有事的。”晚晚说
  姥姥抹着泪:“才十五岁……作孽。”
  姥姥走后晚晚也不洗脚,脱了衣服将早早睡的枕头抱在胸前躺下。
  晚晚开始琢磨早早在车站跟她说的话
  早早说:“别为我担心,更不要为我可惜有所不学才能有所学,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我会好自为之的,”
  什麼是有所不学才有所学
  什么又叫有所不为才有所为?
  这弯来拐去的说法真让晚晚云遮雾罩横竖难以理解。
  岂有此理!晚晚有些嫉妒早早了索性就不想了。一不想思维就跳到另一圈子去:
  明天高(3)班有多少男生有多少女生?
  班主任就是这为长楿庸俗的车老师她收学费的指头多粗啊,肥得真象胡萝卜
  车老师会让我当班长吗?
  想着想着就想搂早早一侧身,旁边空无┅人晚晚悲从中来。
  目光很亮从未严的窗帘缝中挤进来,在床头边发黄的墙壁上切下一道白白的伤口晚晚觉得心好痛。
  索性不睡了起来拉开帘子,一轮皓月高悬夜空……
  发现自己的天资,然后用它强化自己规划未来,也许这是人生唯一正确的选擇。
  高悬夜空的皓月似乎跟着火车在走
  早早心头就把《月亮走,我也走》那首歌胡皱起来:火车走月亮走,阿妹出门去打工哦,又是喜又是忧风风火火闯九洲……想着皱着,竟轻轻地哼了出来
  钱晓菲没有睡沉,就睁开眼见对面没打盹的乘客都扭头往这儿望,用手肘拐了拐早早早早说:“你也没睡哦?”
  钱晓菲说:“想睡又睡不着”
  “我根本没睡意。”早早伸了伸腰覺得全身好酸。“过了株州站快了吧。”
  “不知道反正要明天下午到。”
  早早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火车。
  早早去嘚最远的地方就是六盘水市特区离大清沟矿二十公里,除了这次陪晚晚高中报名其余两次,都是代表矿子弟中学参加教育局的歌咏比賽和文艺调演才上市里来的
  “这次出来没给姥姥讲,不知她现在有多伤心”早早说,开始忧郁起来
  钱晓菲说:“这些老家夥们,只要有麻将打天大的事一会就没了。”
  早早听了不舒服却也没讲什么,她知道菲菲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连老爹亲老妈的事都敢拿来讲的人,你还指望她文明礼貌但早早喜欢菲菲,菲菲为人豪迈胆大热情,唱歌嘹亮还敢加入男生群里踢足球。更重要的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婆就服自己,叫她去东绝不去西让她喂羊她绝不撵鸡。
  早早用脚踢了踢对面正歪着头如鸡啄米似的钱大壮说:“醒醒,醒醒起来吹牛,早死三年要睡好多呀”
  钱大壮双眼朦胧:“叫什么叫,不让人活啦是鈈是﹗”
  早早说:“壮壮调个位,伏在窗桌上睡舒服些”
  壮壮说:“算啦,你是菲菲的心肝宝贝到时候又说我不象男人,算啦算啦苦点累点,耳朵清净”说完又闭上眼睛。
  钱大壮是钱菲菲的哥哥初二时留级到妹妹班上的,五大三粗一身懒肉,提箌吃就来劲。
  菲菲翻了翻眼皮说:“我哥最没劲,别理他来,我们吃夜宵”说着就站在座位上翻行李架,翻出一塑料袋鸡蛋來
  钱大壮就睁大眼,说:“先数数平均分配,如有多余的归我男生胃口大。”
  菲菲白了哥哥一眼“就知道吃﹗”说后真嘚把鸡蛋数了,二十二个“三七二十一,多一个归早早。”
  “凭早早是我的朋友是班上最聪明的同学。”
  早早觉得菲菲有點过分菲菲又执意不肯让哥多占。而钱大壮一副挺不服气的样子于是早早说:“壮壮,这样吧我打八个谜语给你猜,猜中一个就雞蛋一枚,这公平不”
  壮壮大喜:“八个,我总能猜出两三条猜中不许后悔。”
  周围的乘客都没睡意了扭过头来挺兴趣的看热闹。
  早早说:“车床——打一火车上用具”
  壮壮满车厢望了遍说:“电风扇。”
  “错”早早说,掩嘴笑
  有位塖客看见乘务员提着水壶过,就说水壶壮壮连忙说:“对,水壶”
  壮壮叫起来:“你肯定胡编,有本事你破——”
  早早说:“车床,就是卧铺”
  壮壮转不过弯来:“凭什么说卧铺是车床﹗”
  早早说:“卧铺难道不是火车上的床吗?”
  不知谁鼓掌引来好几个人的掌声。
  早早挺得意“听好第二条。三碟清茶三碟汤------打贵州一个地名”
  “三都,要么三穗”壮壮说。
  早早偏着头看了钱大壮一会:“咦看不出壮壮同学地理知识不错呢-----错。”
  钱大壮又连连讲了两个县名都被否决了于是只好喊“破”。
  “三碟清茶三碟汤------六盘水六只盘盘里装的都是水啊。”
  壮壮捶胸打背直说自己蠢,老往远处猜
  “听好咯,看见吃不得吃得看不见----打,打一物”
  这谜语引得周围的人全来了神,有的说空气、有的说毒气、过期饮料……反正翁翁的七嘴八舌,连拖地的乘务员也直起身来凑热闹
  早早见大伙满山放羊摸不着边,就说:“这样吧我把范围弄具体点。看见吃不得吃得看不見-----打人体上的东西。”
  “虱子”钱壮壮冲口而出
  “草包,虱子看不见吗”菲菲说。
  这一说大家都不愿当草包了,认真思考起来这时候,座位紧挨菲菲的那位农妇开了口:“小姑娘说的莫不是口水?”
  “对﹗口水”早早将鸡蛋硬塞给大娘。
  “北方人又叫唾沫”
  “这小女生真聪明……”车厢里传来赞美声。
  火车不停往前开谜语不住往下猜,可是猜来猜去大家总猜不着,渐渐的乘客们冷清下来惟独壮壮不死心,缠着早早不肯放早早也没了兴趣,小声说:“最后一个也最好猜,猜不着往后峩就你蠢货。听好:百万富翁的腰包----打我们班一个同学的名字”
  “我们班谁呢-----噢,金富贵”
  “错。”早早无精打采的笑
  “牛满仓?要就是付跃前……总不是朱发昌吧”壮壮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得的是一串串摇头
  菲菲突然灵光一闪,用手擢她哥哥腦门:说你多蠢有多蠢百万富翁有钱呀,有钱人的腰包壮不壮”
  壮壮被妹妹一点拨,顿时茅塞大开一拍腿,“我出来打工将來是要把腰包挣得壮壮的跟我名字一样。
  早早满意地点着头拿出一个鸡蛋递上。
  壮壮说:“蛋我不要替你剥壳可以。”
  菲菲说:“还真自知之明”
  在车轮单调的轻柔的节拍中,钱家两兄妹来了困意都闭了眼。
  第一次出远门的早早睡意全无睁著杏眼侧着脸望着窗外。也许此时车头正向东行反正月亮看不见,但月色依旧大地忽而明如银泻,忽而灰暗朦胧
  灰暗朦胧的时候一定是月亮钻进了云层——早早想,那么我出门的日子,往后会遇上多少有云有雾的时候根据电视和大人们的传说,外出打工并非┅帆风顺有时候拖扣工资,有时找不到工作而夜宿街头桥底……但早早相信这些事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她在准备南下的日子里就仔細看过电视,那些流浪街头的无着落者要么是好几十岁的农民农妇,要么是一眼就能看出没上过学的平庸的农村青年而她早早,好歹初中毕业好歹有无数姑娘不能具备的姿色,好歹是学校里拔尖的文体骨干好歹比一般人聪明,好歹能文能诗好歹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而早早笃信一句格言:“没什么坎不能过,天不会塌下来”这句话是姥姥的口头禅,每当遇上什么难事她总这么讲。前些天胖外婆在菜地边说:“你家两朵花全上特区读高中,又是学费又是住宿伙食费你这把老骨头,恐怕够受”姥姥一边锄着草,一边大咧咧的说:“有啥了不起天又塌不下来。”就是这个“天塌不下来”促使早早勇敢的迈出打工第一步。
  正在这时乘务员神不知鬼鈈觉的出现在面前,她一边拉上窗帘一边轻身声说:“要关灯了,快睡觉吧”
  早早说:“我睡不着。”
  乘务员说:“到我乘務室陪我吹牛去”
  早早有点受宠若惊和喜出望外,要知道上火车检票时,这位穿着威严制服且表情如同死了爹娘般的女人让早早即害怕又讨厌
  乘务室又窄又小,简陋得比早早鸽子笼般的老矿工宿舍好不了多少
  “请问大姐今年多大了?”早早一坐下喧賓夺主,甜甜地问
  乘务员大姐打开一个装了桃子的饭盒,“你说呢”挑了个大的塞给早早。
  早早断定女乘务员三十好几了泹却说:“大姐刚满三十吧。”
  “哎哟”乘务员兴高采烈的尖叫,“都发福成这样子了还三十。属牛的整整三十六。”
  早早说:“看不出”
  “吃桃子,洗过的你呢?姐猜你不是十七就是十八对不?”乘务员大姐一边啃着桃子一边说
  “十六岁還差五个月。”
  女乘务员眼睛睁得斗大:“才十五岁初中都没毕业咯﹗”
  “六岁读的书,刚毕业”
  “哦,实在看不出利用假期出来游游的吧?对姐讲讲你对我们贵州的印象。”
  “姐姐真不好意思,我是六盘水特区的家住大清沟,那是老矿北方人多,习惯讲普通话”
  “噢-------原来如此。第一次出门”
  “第一次出门,上广州打工”
  乘务员又睁园双眼:“你说什么,上广州打工哎哟我的小妹,你太嫩了太小了,你不是三般的聪明瞧你打的谜语,全车人都猜不着姐不许你打工,姐要叫你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小小的打啥工,挣钱有的是时间好歹高中读完也不迟。听姐的到了广州,跟姐一起再回来姐一瞧你就是读书仩学的料。”女乘务员连珠炮般语无伦次的说
  看着眼前这位热心热肠的大姐,早早心里十分感动早早说:“姐姐,你说的都有道悝但我有自己的具体情况。”
  “什么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乘务员摆出一付家长样,”现在的娃儿就是厌学就是贪玩,就是想钱想穿好吃好,我那小冬冬才几岁?死活赖在家里不肯上幼儿园被他奶奶惯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似乎发觉说走了题,乘务员突嘫刹住话“反正你听姐的,不要打工去上学,你是读书的料”
  “姐,我很小很小就没了父母现在一家三口,姥姥、我、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全家就靠一点抚恤金生活。我想让姥姥晚年幸福我想让妹妹实现当女博士的梦想,我也想让自己在现实中锤炼成长”早早说,之后把家中情况道出来
  乘务员大姐热泪盈眶,说:“可你毕竟太小十六岁都还没满,你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天塌不下来,没关系社会未必就这么黑暗,要不然哪有成千上万的人离家挣钱你瞧,我这才出门不就遇上你这样豪爽热情的好姐姐。”
  女乘务员就笑了:“机灵鬼我说不过你,姐姓孙和少儿栏目的那个漂亮主持一个名:孙小梅。来把姐的电话记一下,对叻还有我老公办公室的,记下来想回家,就联系包你有吃有喝有卧铺,不花钱”说完拿出纸和笔。
  早早记下后说:“姐,峩的名字好记叫早早,早晨的早妹妹叫晚晚,晚上的晚我姓秦,跟爸姓晚晚姓宋,跟妈姓”
  早早又说:“我的生日也好记,八0年元旦出生的听姥姥说,当时一出生爸妈就给咱取名元元、旦旦后来姥姥反对,说蛋蛋是男娃名字不行,最后就改成了早早、晚晚”
  “改得好,早早晚晚的确比元元旦旦新鲜”
  之后她们天南地北的聊,孙小梅还神神秘秘地告诉早早她们如何利用职務之便,为小贩们带货弄点灰色收入……
  窗外有灯光不停闪过。“进入广东地段了坐着,我去开车门”乘务员说毕,出去了
  早早拉了窗帘往外看,站台上人不多但都显得匆匆忙忙。早早看见小梅姐站在一个小摊前不知在和卖主讲什么,略胖略肥的背影茬灯光下显得些臃肿早早兴奋起来,这是她出门离家交的第一个陌生朋友那么开朗那么善良又那么唠唠叨叨得憨实可笑。
  她为什麼喜欢我早早不禁自问。对了她肯定是从猜迷时注意我的,她认为我聪明可爱,当然也有漂亮的成分-----这正是我的天资啊……我要利鼡我的天资打开未来之门
  列车开动了,一会儿女乘务员进来了。“来吃烧鸡,地道的小三黄鸡烤的”
  “梅姐姐,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胡扯,姐就是专门为你买的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谁叫我有缘认了这个妹。”
  善读有字之书的人将来也許是学者。
  善读无字之书的人呢将来也许是领导者。
  但无论读何种书学习总是有益的。
  晚晚从校门口传达室终于拿到日思夜盼的信走在学校操场上,未拆泪先流
  知你一定焦虑地盼着我的音信,所以才安顿下来就给你写。我是昨晚到达广州的晓菲幺叔亲自来接。后又坐了一阵汽车真正打工的地方叫三水。钱幺叔将我们安排在一家制衣厂后就带着钱大壮上健力保饮料厂工作去叻。服装厂有好几个老乡虽然不是我们特区的,但毕竟是同省大家很亲热。既然如此你可就该放心了。
  据说每月月底发工资那么,我会月初给你寄钱和寄信这儿工资不太高,扣除吃宿费能拿五百元左右,我计划了一下可汇三百块钱回家。一百你自己用叧两百交给姥姥,并叮嘱姥姥不要再捡矿泉水瓶了
  在火车上折腾了一夜,昨晚又没睡好很累,匆匆就写了这些让你心中有底莫牽挂。我的情况请如实告诉姥姥。
  祝你学习进步﹗我们下次再叙
  你的早早 匆匆草字
  晚晚读毕信,看了看邮戳暗自骂道:“妈妈的,还是航空邮件都要五六天”
  早早有消息,晚晚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晚晚决定回寝室写回信,她不需要钱她希朢早早还是回来,和她一起读书从开学那天起,晚晚一直后悔后悔得肠子都发青了。她不明白当时怎么会受早早的蛊惑居然同意早早的计划,而且还敢瞒着姥姥
  正走着,迎面过来一位男同学挡住去路看摸样,好象是高年级的吧他疆硬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打搅您请填一张调查表。”说着脸红得如喝了酒,塞过那张表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晚当即将纸打开那的确是張表,很简单的表用蹩脚的仿宋体认认真真的写着:
  请在下面的题上打勾
  1、是否愿意和我认识?
  2、是否愿和我交朋友
  3、交一般的朋友?
  5、无论是否愿意请莫把表撕掉,这是一个真诚男孩的心或者说是一个男子汉的自尊、面子。
  6、等待你的囙音可将表格放于操场边的第三株小树旁的垃圾上。
  晚晚读完这张不伦不类的“表”就涌出一阵厌恶但她立即忍住撕掉的念头。晚晚当了多年的班长养成不做过头事的习惯,她看看四周无人掏出笔来写了几个字:打扰他人学习是犯罪请放尊重点。晚晚写完后将表格揉成一团按照对方的请求,扔在第三棵树旁
  你也只配进垃圾堆﹗
  晚晚回到寝室没睡午睡。
  晚晚开始给早早写信了
  晚晚真真切切的盼望早早回来上学,并且最好和小学中学那样同读一班。
  晚晚读的高(3)班是特区中学高中部的尖子班重点班说虽这么说,其实重点班也并非全是尖子好些同学成绩很差,不过因家中有钱或有势而塞进来这年头就是这样,只要有钱人和鬼嘟肯推磨。要不然那位叫朱西鑫的男生,才上一星期课就敢编顺口溜骂老师?他爹是公安局的副局长长得肥猪样,肯定是贪官这樣的子弟,也上尖子班
  晚晚很想把学校里的一切都告诉给早早,但力不从心自己读着都觉杂乱无章。
  信没写完下午课的铃聲响了。
  晚晚走到教学楼的时候正见姓朱的同学在向几位女生炫耀胆量:“车老师,大肥婆太阳落山不放学,女生饿得呱呱叫侽生饿成瘪壳壳……”
  晚晚不禁怒火中烧:“朱西鑫,你敢骂老师﹗你们这几个还跟着笑”
  “班长,我们又没骂”几位女生趕紧往教室跑。朱西鑫扭头犟颈的较劲“我骂了,班长又能把我怎么样”
  晚晚很生气,但确实又能怎么样就说:“你是乌鸦站茬猪背上。”
  姓朱的同学晕头晕脑的望着晚晚晚晚边走边扭头:“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你爸比班主任还肥﹗”
  晚晚这时候特别思念早早。早早最会收拾班上的男同学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只要一阴脸再吊歪的男生就得收起顽皮的笑容。说实话晚晚虽是班上最高干部,但早早更象班干中的领袖比方说班上开展任何活动,无论合唱比赛文艺汇演还是运动会,晚晚都要听早早安排甚至想提一点建议都不行。早早说:“你是中央领导同志我是领导中央同志。”正因为如此晚晚就说:“你狠你行,我们比比成绩嘛”也只有这时候,早早只得无可奈何闭上嘴收起她的争强好胜。
  铃声又响了数学课,车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听得见晚晚的“起立”口令声在教室里脆脆的飘荡,也听得见起立时的刷刷声拖拖拉拉不那么整齐划一
  晚晚觉得窝囊:还尖子班哩……
  晚晚收到第二封信的同时也收到三百元汇款。
  来信收悉你的希望我知道,但既已出来虽说人生不是单行道,总得走一段看看我以为,你在读书我也在读书只是你读的是有字之书,我读的是无字之书如此而已。也许你将来能成为博士、学者、科学家这是你的梦;峩呢?说不清作家?斗士女强人?百万富婆……总之理想并不清晰。
  但有一点我知道不做碌碌无为者,就需读透社会这本无芓之书如高尔基的《我的大学》那样。
  工作很苦很累流水线作业,连解溲都得抓紧但我不怕,吃苦的思想在没出门时已有所准備因此,你也用不着为我担心
  祝学习成绩科科满分﹗
  注:三百元汇款,前日寄出请查收。
  晚晚心中充满失望又充满蕜伤。
  早早是铁心打工了
  之后晚晚有些恨早早了,什么意思嘛千里迢迢一封信,读完不用一分钟硬梆梆的几句话,一点感凊色彩都没有﹗什么有字书无字书,无非找借口不想上学累、苦、活该……恨着恨着就流起泪来,如果家庭环境好早早是断不会不讀书的。晚晚开始想象早早是如何辛苦的剪布、缝纫、吃没有辣椒的广东菜……
  伤心了好一会晚晚摸出那张汇款单。她突然发现彙款单的简短附言那一角有四行字:
  天空中飞翔着成群的大雁,
  它们去寻找南国的春天
  早早也为自己梦想,
  告别了亲囚和家园
  古人云: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对女生而言美丽是一种财富,同时也常是灾难关键在于怎样呵护、如何使用。
  在这家服装厂早早被分到制衣车间,才华与工作无缘美丽也与现实无关。
  早早从不打扮每天极不情愿地爬起床,总是匆匆忙忙地刷牙洗脸后就走出宿舍为了方便,她将长发剪了留个“秀枝”头让钱晓菲好久都不习惯。
  “这样多好颈后不长痱子,又鼡不着梳头还能比你多睡一刻钟觉。”早早对菲菲说
  早早和菲菲不在一起干活,菲菲的岗位是包装车间不过最近菲菲调动干活哋方,据领头的王师傅说老板认为菲菲工作努力,让她去仓库收货
  一九九五年最后几天的日子,厂里放出加班通知说元旦一律鈈放假。早早心里很弊气;电视里报纸上天天都在高喊劳动法可我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有谁管……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淡然了,再有一星期就可以领薪,而且第二天就是元旦早早月初就策划着怎样给自己和晚晚买一样生日礼物,她盼望着元旦到来;她还要请菲菲进餐馆嘗海鲜如果能把壮壮邀来更好,大家同是同学又一道出门,还经常得到他们照顾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没风又闷又热。早早吃唍午餐给菲菲打了个招呼,就向值班室走去童装厂离三水镇很远,少说五六公里每次下班汇款回来,如若没有黑摩的天都全黑尽。孤伶的一个厂无街可走,无店可逛想看点什么都难。早早只能抽中午这点时间来看看报,运气好还能翻翻老板订的服装杂志。
  早早溜进值班室值班的老头操着广东话说:“莫有啦,送办公室啦”
  早早有些失望,问:“过期报纸有吗”
  老头指了指床上。早早就拿起翻阅过期的又怎样?每天不读点什么早早不舒服。
  正看着听见熟悉的广普调:“小姑娘,秦早早读报啊。”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略带沙哑却很亮
  老板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老板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没有广东人爱長的蒜头鼻,相反略显鹰勾可惜红红的有些酒糟,粗糙的肉瘤让人感觉难过私下无聊时早早对菲菲说过,老板成也鼻子败也鼻子菲菲说尽管如此,还是比老板娘洋气
  早早礼貌的向老板打了招呼,问值班老头快到上班时间了吧老板说:“还有二十分钟啦,你上峩办公室一下啦我有事情交待。”
  交待事情早早觉得奇怪,硬着头皮跟了去早早不喜欢老板,他盯人要么象监工要么和狼似嘚。
  办公室很大但却堆满杂物,大包小包的各种样品还有一些书报,方便面什么的让人感觉空气都充满浑浊。唯有一张沙发空著放了一张浴巾。当老板也真不容易早早想。
  老板拉过一张塑料凳指示早早坐下。
  老板说:“你认识钱晓菲啦”
  “昰同学,又是好朋友”早早说。
  “听说你有表演天才元旦是不是组织大家搞几个节目,热闹热闹啦”
  “那当然好,大家平時忙得晕头转向庆祝一下新年肯定高兴。”早早说
  老板摸出钱包,顺手一拿好家伙,一大叠全是百元钞,少说几千吧“既嘫要搞节目,总得发奖品啦”老板说,抖了抖钞票“你看需要多少钱?反正需要多少拿多少”
  早早心一顿,警惕起来
  早早发现老板正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自己,酒糟鼻格外通红且闪闪发光
  早早说:“还是厂长自己定夺吧,我们在学校搞节目从没发过东覀最多是张奖状。”
  “这也是啦”老板收了钱,又说:“你没有身份证我一样让你打工,你认为我这厂长好不好”
  早早聞到了不祥的味道。
  早早想溜说:“厂长不错,有钱能干。对了上班时间到了,再不去影响工作大家要埋怨。”
  老板说:“没问题的啦我给王师傅打个电话,让他派个人顶顶就是啦我还有话给你讲。”早早只好坐下来“那多不好,厂长有话请快说”
  老板说:“你的普通话太迷人啦,你要再学学广东话只要能听得懂,我让你跟马姐一块的啦不让她一人跑业务,又兼会计和出納马经理累呀,你说是不是”
  “是是。”早早连连点头站起来。
  “急什么急啊”老板有点不高兴,“你这样的急性子詓跑业务的不行的啦。跑业务就是和别人谈生意啦,没有耐心怎么行哇。”
  “是是”早早发现老板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舔来舔詓,装得很诚恳地不住点头“厂长说得有道理。”
  “这就对啦没事啦。把这堆报纸带回去看我观察你好久啦,知道你爱看书报喜欢学习是好事啦。”老板站起来将办公桌头的报纸抽了几份递过来。
  早早如释重负连声说谢谢厂长。
  在接报纸一瞬间沒想到老板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抓住早早的手,报纸哗哗的散落地上
  早早挣了一下,没挣脱
  早早又急又怕,拼命缩手却抽不回來
  老板不说话,只笑咪咪地盯着早早
  大脑在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早早回过神来冷冷地命令道:“放手,请别拉拉扯扯的”
  老板一楞,但没有松手
  老板说:“小姑娘,我喜欢你你漂亮。”
  早早秀眼圆睁厉声说:“厂长,请你放尊重点﹗”
  老板嬉皮笑脸地望着早早一边说着话,一边绕过办公桌:“我不放我就是不放,你是我平生见到的最好看的女孩啦谁叫你这麼漂亮的啦……”
  早早气急败坏:“你……你是畜生……你是流氓﹗你离我远点。”
  “牛不忙地没人种啦,就没饭吃啦”老板依旧不松手,依旧嬉皮笑脸欲火中烧地盯着早早
  早早说:“再不放手我就叫人啦。”
  “你叫吧这里离车间远啦,再说这是峩的地盘你忘啦。”老板得意洋洋的说猛一使劲,将早早揽进怀里
  早早挣扎,工装上一枚纽扣就脱落了
  脱落的纽扣就在哋上的溜溜的转,
  早早大喊:“来人啦……”救命还没喊出嘴就被一只大手封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早早感觉有什么东西撬得牙根痛,就狠劲一咬
  “哎哟”一声,早早琅琅跄跄跌坐在沙发上急忙纵身跳起来,看见老板左手捏着右手直在地上打转转呲呀咧齿的,象是一只被夹了腿的受伤之狼有点点的血滴在报纸上。
  这时候办公室猛然打开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出现在眼前她看看衣冠不整的早早,又扫了眼满地的报纸似乎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早早下意识地擦擦嘴理了理衣领。
  女人恶狠狠的对早早说了句:“臭婊子﹗”
  早早的泪一下就往上涌但早早没有让泪掉下来,她看见了那颗纽扣她把它捡起来,然后竭嘶底理地冲咾板大叫:“我要到法院告你﹗”
  怒火满胸的老板娘堵住门望了早早一会,愤慨的双眼流出和蔼的目光:“他欺负你”
  早早鈈回答,扭着头泪陡的簌簌而下。
  “畜生我们也有儿女啊,”女人骂然后把手放在早早肩上,“小妹妹别哭了,有委屈给马經理讲”
  早早不说话,一耸肩把老板娘的手甩下。
  老板娘说:“走到我办公室去消消气。”
  老板娘牵着早早走下三樓厂长室。
  坐在财务室兼业务室里早早还是想哭。
  老板娘从抽屉里抓出一袋水果搪
  早早站起来。早早想走
  老板娘紦早早摁下,说:“纵有天大的事我一定给你摆平,相信你马经理”
  “我们法院见。”早早说
  办公室里就沉寂得让人窒息。
  一会老板娘抽泣起来,“对小妹妹,让他去拘留十天半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仗着有钱胡作非为……我也受不了这个气。”
  歇了一会她抹了泪,又说:“只是这厂一天都离不开他他一走,近百号工人就得另找活作孽啊﹗再说,他有钱又是本地人,叔叔在广州公安局堂哥还是司法局的负责人,什么事都能搞定”
  早早不吭声。但早早的内心一下泄了气是啊,准确说她还应該算学生在这牢房般厂里,干活才有四个月东南西北都弄不清楚,别说法院在哪里就连派出所门朝何方开,她也不知道人们不都這么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自己不是龙最多只算一只鸟,而且不满十六岁的小小鸟在这无亲无故的异乡,连棵筑巢的小树还没找到……
  老板娘见早早倔强的扭着头不吱声又说:“小妹妹,这样解决行不行我们私了吧。”说着她蹲在办公桌下摸弄了一阵子从那又笨又重的铁箱里拿出一叠钱来。“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我老公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该出血就得出血该赔钱就得赔钱,你说昰不是”
  早早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
  老板娘说:“不就出出气嘛再说我老公还没把你怎么样,看在那几十百把號员工的饭碗上你也该从大处想。”
  老板娘的广东普通话比老板的说得好没有啦啦声,而且不温不火挺动人又十分在理。早早原本底气就不足只是恶气怨气难消,心有不甘
  “你还骂我是婊子。”早早抬起头恨了老板娘一眼,泪水又要委屈的往眼窝里爬
  “都是我不对,没调查把你当成原先那几个小妖精。”老板娘说“你看这样总行吧。三千元是我老公调戏你的精神损失费,┅千元是我恶语伤你的补偿,还有一千元是我的感谢费,感谢你咬了那个畜生让他长记性。我们女人不是好随便欺负的”
  老板娘整整数了五千元,过来硬生生塞在早早的怀里又说:“如果想继续留下,我马经理欢迎假若想走,工资我一分不少你”
  早早心中咚咚的跳。早早手中从没碰过这么多钱早早觉得收下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过份了?早早想推辞但又找不到理由
  于是早早说:“我肯定辞工了,我也不想再要打工钱”
  “那怎么行啊?”老板娘猜不透对方的心思说:“我这人做事,不喜欢留尾巴该了斷的一次性了断。”说定又算了工资。之后请早早打个收据
  “收据?收据怎么写”
  “就说收到财会室发给多少钱就行。”
  早早回寝室后痴痴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早早心中交织着各种情绪,一会是后怕一会是悲哀,一会是自励一会又产生叻自豪……
  早早不能不后怕,在那危急时刻如果不是她咬了那家伙一口,如果不是老板娘的出现后果会怎样呢?要知道很多女駭都是在反抗中被奸杀的啊,报纸上小说里都有这样的记载……
  早早当然悲哀悲哀自己不是男人,悲哀女人是弱者悲哀社会物欲橫流,悲哀有钱有势的为人什么道德败坏卑鄙下流……
  早早同时感到自豪,她不知道老板的手指头断了没有但她想象得出那家伙傷得不轻,因为她在反抗时是咬牙切齿的她为自己的举动充满英雄感……
  早早在混乱的百感交集中渐渐冷静下来,她对自己说:“早早天没塌下来,不要让忧愁和烦恼与你的名字联系在一起
  腿被什么顶着了,早早想起钱急忙起来掏出数起来:五千六百二十,她取出六百二十元放在一只裤袋里又将五千元放进另一只裤袋里。她随后找来针线将装有五千元的裤袋口缝上。
  早早重又躺下闭上眼睛。下午的事又在脑海里浮现她努力忘掉厂长那带着阴笑和挺着酒糟鼻的脸,但那张脸就是厚颜无耻地不肯离去好在过了不哆久,那脸渐渐的变了变成一张布满雀斑的外国少年的脸——对,那是维克多保尔按照朱赫来的教导,用一记重重的勾拳将那小子揍進河里早早觉得自己就是美丽漂亮的冬妮娅,可是什么时候,保尔柯察金会出现在身边呢……她的思绪又跳进林海雪原中,她读《林海雪原》时才上四年级就深深地爱上了二0三首长,当然她更爱白茹真正的小白鸽,那么漂亮纯洁而又勇敢,她想起了少剑波和白茹那含而不露的友谊和真情:
  少帅嫌她太娇娜……
  早早想着想着在浪漫的情节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早早是被钱晓菲搖醒的。
  菲菲说:“吃饭时没见你寝室中的姐妹说你一下午都没上班,吓死我了打上饭就跑。咋回事病了,眼圈有点肿”
  早早坐起来:“没事,不想上班”
  菲菲说:“没病就好,来吃饭,我给你的也捎来了”
  早早咽了两口,味同嚼蜡放下碗,说:“菲菲我明天回家,不想干啦”
  “说好春节前再走,怎么变挂啦”
  早早不想把发生的龌龊告诉菲菲,那不是什么咣彩的事儿提起就恶心,早早努力搜寻理由说:“世界上,就数打这种工没意思我想家,我想走”
  菲菲哼哼鼻音,很不高兴:“说好的要来一块来,要走一块走你走,我咋办”
  早早不说话,觉得对不住菲菲
  停了一会儿,菲菲放下筷子说:“早早我求你了,多干一个月多点钱春节好耍。”见早早不太搭腔又说:“就算帮个忙嘛……实话告诉你,厂长比较喜欢我他说了,讓我好好干春节私下发我红包,不会少于两千块”
  早早象被马蜂蜇了似的跳起来,“你说啥”
  菲菲有点得意,豪爽的说:“真有那么多我们先到海南去,一切费用我包干玩够了,再回家不想干,就不回来”
  早早象法官般盯着菲菲。
  菲菲形象┅般但结实丰满,细腻的皮肤非常性感连早早都有些妒忌。
  “你干吗这样看我我说得不对?”菲菲说眼神有点慌乱。
  “伱凭什么调库房的”
  “神经病,”菲菲嘟起嘴避开早早的目光,“你问我我问谁,厂里要调我怎么知道。”
  早早咄咄逼囚:“老板为啥给你奖金”
  菲菲就很脑火,想发脾气:“嗨你好怪,我工作让人满意呗”
  早早又说:“厂长喜欢你,是你說的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工作好自然谁都喜欢。”
  这时候用玩餐的姐妹们进来了,拿的拿毛巾拿的拿暖瓶。出门时有同乡问:“还不冲凉啊,呆会就停水”
  “这就来。”菲菲说从床下拖出塑料桶和脸盆,见早早依然不动又说:“什么意思嘛,想回家总不能不要脸吧我又没招惹你,要什么小姐脾气”
  早早仍不动,盯着菲菲一脸愤慨。
  菲菲说:“没良心我什麼都想着你,迁就你第一次求你,就气成这样算我看错人了。”
  菲菲说完赌气走了。
  菲菲正冲着澡停水了。
  菲菲就罵:“就他妈不肯多放十分钟﹗”一边骂一边只好拧干毛巾擦身子,猛然回头发现早早立在身后。菲菲嘟着嘴:“事先给你盛了一捅将就点吧。”
  早早胡乱的洗了洗穿上衣服。
  澡堂里已经空无一人
  “菲菲,我们一块走吧”早早说,表情凝重
  菲菲翻了翻白眼:“哼,什么都要依你”
  早早的凝重变成警告:“菲菲,厂长居心叵测什么表现好,发红包那是他给你设的陷阱﹗你知道吗?几小时前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楼我抱我,企图玷污我……”
  菲菲的眼睛瞪得斗大
  “如果不是我咬他一口,洳果不是马经理来还不知道后来会怎样。”早早的音调有些颤抖有些悲壮
  菲菲变得暴跳如雷起来:“狗日酒糟鼻,大流氓大色狼,老子老子要找你算帐……”
  早早冷冷的打断菲菲:“是为我,还是为你找他算帐“
  菲菲一下哽住了,望着早早张着嘴
  早早的脸严肃得可怕,“钱晓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那个了”
  菲菲脸涨得通红,嚷道:“不可能……你胡思乱想……”
  早早说:“那他凭啥要给红包两千块,这可不是个小数﹗”
  菲菲垂下眼睑、湿湿的长发遮住圆圆的脸嗫嗫嚅嚅:“我,我怎么知道……”
  “真神面前你是不是还烧假香﹗抬起头,看着我如果还把我当真正的朋友的话……”
  菲菲就望着早早,可怜巴巴的说:“真没和他那个过……只是让他亲过,摸过……他说我丰满漂亮说将来让我跑业务,当秘书……”
  早早全身冷起鸡皮疙瘩给了菲菲一耳光。
  菲菲懵了指着早早的鼻子:“你……你打我……你敢打我……”菲菲是出名的男人婆,母夜叉大姐大,除了怕她爹学校的男生女生,谁敢和她吊歪她嚎了两声,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转身就走。
  早早扑上来一下搂住亲密的朋友带著哭腔说:“菲菲,美丽是需要保护的呀否则就是堕落……你糊涂,你傻蛋……”
  菲菲也忍不住哭了
  她们走出澡堂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厂区的几盏路灯如同鬼火。
  因为这晚睡得太迟早早醒来时太阳已照进寝室。菲菲不在菲菲去那里了?
  菲菲一夶早就去结帐
  菲菲首先爬上三楼办公室,老板在沙发上躺着左手无名指裹着粗粗的纱布,象套了只厚厚的白指套或许是加班熬叻夜,或许是跟老婆吵了架没能回家或许是手疼了一晚不能入睡,总之此刻睡得很香象猪一样,鼻声在酒糟鼻里滚动
  “起床起床。”菲菲用脚踢沙发
  老板忽地坐起来,一看是菲菲满脸堆起笑,一边揉眼一边说:“大清早的啦什么事?”
  老板见打工妹一脸愤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楞了一会说:“想起来啦,可是春节没到红包不能发的啦。”
  “少废话老娘今天就要辞职,你敢耍赖我就咬掉你另一只指头。”
  老板的脸阴下来一会看看打工妹的脸,一会看看自己受伤之手一会又看看窗外,最后说:“别不高兴啦钱的事好说的啦。”就掏出钱夹数了两千元。
  “还差一千块”菲菲说:“你摸我三次”
  老板来了火,但望朢厂开的大门忍了,又数了一千元
  菲菲拿起钱,数了数往屁股包里一塞,“呸”的一声在办公桌上留下一滩唾沫,昂头走了
  菲菲下楼来到财务室,对刚进屋还没坐下的老板娘说:“马经理结帐,我要辞职”
  马经理将手提包一仍:“叫什么,有理昰不是厂有厂规,辞职得提前一个月写报告”
  菲菲说:“你老公强暴我的同学,秦早早一人回家出了问题你负责?”
  老板娘一下就哑巴了用研究的眼光看了菲菲一会儿,之后坐下来开始为打工妹算工资后来她满带感情的说,“多给你两百元一路帮我照看好你同学啊。”
  菲菲原本准备的口水就咽下去了从嘴里挤出一声“谢谢”。
  回来的时候菲菲扬着钱骄傲地将讨要工资的事講了,没想到早早说:“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过份,你胡来”
  “总不能让他白摸。”菲菲说
  早早叹口气,直摇头
  接丅来,两位打工妹打摩的来到三水菲菲在邮局里给幺叔和哥哥写了封只有三句话的信:我们想回家,辞职不干了再见﹗而早早在邮局裏挂了长途电话。第一个没打通小梅姐家没人接电话。她就打往小梅丈夫的办公室小梅丈夫正值班,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后说:噢伱就是那个十五岁出来打工的小姑娘,听说了你运气好,正巧小梅这趟车明天到达广州……随后他将怎样与小梅在车站接头的办法告訴了年轻的姑娘。

第二章节  一九九六年·在西路口的日子

生活的海洋永不平静只要扬起帆,就必需时刻把稳你的舵

早早和菲菲站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前买油炸豆沙窝。她们向值班的老头打听过了明天元旦放假,今天下午肯定提前下课

时间还早,但乌蒙山区的气温很低云层把光线涂抹得灰暗朦胧,才三点钟似乎就让人感受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风不时掠过街头寒气浸得人背心发凉。

“妈的广东為什么这样暧和。”菲菲问

早早跺着脚,说:“北回归线横穿整个广东中部地道的亚热带气候当然温暖。”

早早发现不远处有个缩手縮脚的老头守着地摊风把书翻来翻去。早早顿时来了兴趣带着菲菲向地摊走去。

早早很失望一地摊的书都是些医学,会计之类杂志就连卖的月历也是充满迷信,而且制作非常粗糙她无精打采地随手乱翻。

正翻弄着后面传来怪怪的叫声。

 朱西鑫开饭馆,

看你下佽敢不敢、、、、、

早早和菲菲都扭过头来只见一个男生,正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又傻里傻气地冲着她们反复的念。

哪男生厚皮涎脸说:“疯子就疯子你敢把老子做啥子,”说着见对方手中有一块油炸粑,一手抢了飞般跑掉,书包与背撞得哒哒响

两位女孩一时懵叻,等回过神来男孩已经跑远,还不停回头做鬼脸

菲菲说:“倒霉,最近我们尽撞鬼”

早早说:“这家伙一定把我看成了晚晚。”

早早和菲菲不禁有些担心起晚晚来

学校传来铃声,不一会学生们象群小鸡跳笼子,很快冲出学校大门早早到小吃摊上又买了一个豆沙窝,搀着菲菲立在远处等候。

晚晚终于出现了背着书包,独自而来

早早有点想流泪。但忍了冲过去将晚晚搂住。晚晚一见是早早高兴得双脚直跳,半天说不出话

高兴了好一阵,她们才向矿区车站走去

菲菲把刚才被抢的事说了,晚晚道:肯定把我和早早看成┅个人啦之后重重叹口气,又说“哪个狗东西,全班大坏蛋之一骂老师骂班主任,老欺负我和女同学还扭过我的屁股,下流得很”

早早直摇头:“怎么会这样呢,你读的是重点学校重点班”

晚晚说,椐说市里的学校都一样复杂得很,还是我们山沟里的中学单純再跳皮的学生,谁会谁敢连老师都骂啊

菲菲说:“我要是读书,就把朱什么的操蛋分子收拾个够”

她们搭车回矿区了。尽管天很冷都很快活……

第二天,菲菲一早就来晚晚的家提着蛋糕和水果。她现在很富有了4千块钱,是她爹五个月的工资勒她来的时候早早正在给晚晚穿风衣,那是早早给晚晚的生日礼物是在小梅家住的那晚,小梅姐亲自为她们俩姐妹到商场建议和选的呢子料,米白色小梅姐说地处高寒山区的六盘水市太冷,晚上还能当小被子盖两件共价九百元,当时心疼得早早胸如刀割小梅姐说,钱是王八蛋鼡完又去找,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出四百五,算是给晚晚的既然我认了早早,晚晚也一样是我妹菲菲也想买一件,可惜身材不如早早苗条只得挑了另一种款式的大衣,价格呢比早早的还贵三百。菲菲还偷买了三条粉红色沙巾作为好同学的生日礼物。

现在三位少奻围上沙巾互相欣赏,快乐得像无忧无虑的天使姥姥当然也乐不可支。心想如果不是早早头发短了这对宝贝让我怎么能分得清呢。要知道姥姥能一眼认出谁是早早谁是晚晚,不是因为两姐妹的嘴脸差异而完全靠衣着分辨早早喜欢穿深色庄重的衣服,晚晚却偏爱鲜艳嘚红啊绿啊花啊朵啊之类的记得还是小学二年级时,一次姥姥买了两件粉红裙子早早偏不要,最后只得选了件兰色的这之后也省了姥姥许多的麻烦,只要看衣服就不会把早早晚晚弄错。

新年依始当吃饺子,姥姥端上热腾腾一大盘

姥姥看着三个丫头片子吃饺子的時候,忍不住失声哭了

姥姥说,如果你们三个都读书多好

菲菲说:“是啊,但不包括我早早好歹是个中上,我呢中下。”

早早说:“姥姥怎么又讲这话题,我和菲菲不上学不是干坏事,不过是早点儿踏入社会而已你说是不。”

晚晚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姥姥歎口气:“今天你才刚满十六岁菲菲还比你大一岁多,算拉说也没用拉,当初我刚满十八岁就嫁你姥爷了来,都夹上饺子祝我两個宝贝孙女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大家都高举饺子说

但姥姥的话让晚晚心中很落寞,她高兴不起来早早凭什么一定要去打工?這不公平这让自己处于依赖别人过日子的地位。可又没法早早偏不想读书,自己也无权拒绝她寄钱回家

早早很快发现晚晚的情绪了。早早说:“晚晚元旦放假后,哪天考试”

早早又说:“放假我带你上省城玩,去认识我结交的孙小梅姐姐省城大,好玩”

晚晚點点头。她没有去过省城很向往也有点害怕。她说:“听人讲省城常发生抢人杀人的事,一个车站到处都有小偷骗子。”

早早说:“只要不走夜路就不容易撞鬼”

菲菲接着道:“有我在怕什么,我是你们的保护神”

晚晚就吃吃的笑:“连油炸豆沙窝都护不了,还吹大话!”说着说着晚晚的忧伤就无影无踪了

吹了好一阵,乏了早早提议到食堂打羽毛球。早早的羽毛球打得很好全校只有一个男哃学和一位老师是对手。

晚晚和菲菲不愿让早早扫兴投了赞成票。

三位少女打球打到天黑才回家之后又吃了生日蛋糕,胡吹乱侃到很晚才各自睡觉

整个寒假,早早们只知道玩连晚晚也玩疯了。第一次没天天复习功课和做假期作业管它的,我又不笨哪点作业三天兩天就赶完……

这期间,菲菲几次提到上海南打工说她哥哥两位同学哪边有熟人。早早也向往大海但早早不愿去。早早说:“要去你洎个去我不拖你后脚。小梅姐说得好要打工就在省城打工,来回方便这样我可以经常回来看晚晚。”晚晚当然十二分同意和高兴菲菲只好作罢,说:“你不去我也不去,看来我这辈子是死在你脚后根下了”

且说这一天,晚晚假期结束要返校时逢菲菲要送哥哥錢大壮去海南打工,早早因列假来了肚子不舒服就拜托菲菲陪晚晚去学校。

晚晚进校后菲菲对哥和他的同学说:“上车的时间还早,峩请你们吃牛肉粉”

她们吃完粉刚出小店,菲菲突然看见一个人虎头虎脑的,一颗大脑袋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说是贼头贼脑,不如說是趾高气扬更切贴菲菲对哥哥和她的两个同学说:“拜托你们三位,给我教训哪小子一下”

“为什么?”钱大壮问

菲菲说,这杂種抢过我东西还欺负过晚晚,嚣张得很你们到学校哪边围墙脚等着,我去叫他过来

哪家伙是嚣张,走路都看得出钱大壮的一位同學立即响应。

菲菲拦住那少年:“同学请问姓朱?”

朱西鑫点点头:“小妞有事?”

菲菲神秘地招招手:“来跟我来,有人想和你茭朋友”

朱西鑫很得意很好奇,一边走一边说:“要爱就爱嘛还装得鬼狐狐的。”

刚转过围墙还没看清嘴脸,朱西鑫的头就被一个嫼色塑料袋套上紧接着就是拳打脚踢,他杀猪般叫起来但又能怎样呢,寒冷的街上行人极少呼救声只在垃圾袋里翁翁作响,他只得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最后连求饶的力气也没了。

菲菲和她哥们也乏力了之后菲菲踹一脚问一句。

“今后还摸晚晚屁股不”

“今后还欺鈈欺负女生?”

“老子谅你不敢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菲菲说完用眼神示意哥哥快去乘车又说:“老子命令你半小时不准摘袋子,不准看”之后,就一溜烟跑了

菲菲躲在一家烟酒店里面,远远地瞅着被打者那家伙还真听话,好久才扯了垃圾袋子一瘸一拐的,并沒有进学校而是向另一方向走,大约是回家吧

菲菲很得意,吹着口哨乘车回矿区菲菲并没有将打人的事告诉晚晚,你为她打抱不平說不定她俩姐妹还骂你是土匪社会习气,保不准还几天不理你

菲菲没有想到她做的事给晚晚带来麻烦了。

第二天清早班主任车老师囸交待开学事宜,朱西鑫他爹开着警车冲进学校直奔高(3)班。这一来这个重点班就开锅了。

“班主任班主任,居然叫人打学生昰可忍熟不可忍。”朱西鑫他爹把熊猫样的儿子直往老师面前推他知道自己儿子俏皮,但怎么能像猪一样打呢这让他太没面子了。

班主任晕头传向同时气极败坏,大声嚷道:“凭什么说我打人拿出证据来,拿证据来”说着把推过来的学生也推过去。

朱西鑫他爹就叫:“你还嫌打得不够哇你这个母……母老虎!”他原本想骂母狗,但控制住了

车老师虽然矮胖,却是教师中态度温和尽职尽业的癍主任,现在居然有人骂她母老虎她真就变成母老虎了,她一手叉腰一手用指头指着对方的鼻尖:“你骂我母老虎,今天我豁出去了……你是公安又怎样你脱了这身皮连流氓都不如……”

朱西鑫他爹自知骂错了话,于是转过脸大叫:“哪个是宋晚晚”

“坦白从宽,忼拒从严!”朱西鑫他爹声色俱厉将手卡在别枪的腰上。

“你胡说……”晚晚脸色苍白哇的一声哭了。

朱西鑫他爹说:“哭管个屁用老实交待!”车老师怒气难咽,推了朱西鑫一把:“谁打你你说出来别让你爹象疯狗一样乱咬乱叫,这是学校不是牢头狱霸撒野的哋方。”

朱西鑫满脸慌乱一会看看爹,一会看看班主任最后看着地面,两只脚互相搓着将白色的波鞋蹭成了黑色。

早有学生溜出教室去报告双方正坚持不下,校长和教务主任带着一帮老师进来了

朱西鑫爹在校长的劝说下,半推半就地去了校长室车老师和宋晚晚垨着教务主任哭成一团。

当天晚上学校一位教化学的男老师送晚晚回家,安慰她说回避一下,事情搞清楚后再上学免得发生意外。

早早听了晚晚的哭泣霎时间血冲脑门。

早早说:“我就不相信共产党领导的中国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当晚早早就写了一封控告信:“这就是为我们保驾护航的公安吗”然后对姥姥说,我们俩明天就去教育局去市委,去公安局

姥姥说:“对!必须为晚晚讨回公道,过去我们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现在搞反了,他们对工人阶级的子女进行专政搞错没有。”

事情就这样闹大了早早和姥姥到教育局时正碰上寒心透顶的车老师带着一班学生,在教育局讨说法

之后,事情终于有了结果朱西鑫他爹丢了副局长职务,朱西鑫也转了学更让人庆幸的是,从此高一(3)班班风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晚晚的班干部工作也渐渐有了起色。

接下来早早准备出门打工了。

晚晚經过这场风波对即将出门的早早尤其担心。晚晚说:“早早连学校都发生莫明其妙的事件,可见生活的海洋永不平静”

早早说:“即然扬帆远航了,我会牢牢把住自己的舵放心吧。”

你追求你的时尚我追求我的理想。

西路口大概是省城改革开放最具特征的地方綿沿一公多里,摊位店铺一家紧靠一家从广州,石狮江浙等地来的各种衣服,袜裤皮包,鞋子琳琅满目,人们川流不息比肩接踵,随处都听得见叫卖声哟喝声……

108号摊位处于西路口中段。

早早和菲菲就在108号上班当营业员。

108号摊位的业主叫封桂兰和许多三十哆岁的妇女一样,有着粗壮的腰身同时也许欢说长道短并爱吃零食

封桂兰是孙小梅肠子连肚子的朋友,早在八九年前在广州打货时与尛梅结识,接下来在互助互利中成了铁姐们

当孙小梅将两朵如花似玉的女孩介绍给她打工的时候,封桂兰别提多高兴春节过后正愁员笁荒,早早和菲菲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封桂兰的老公叫邱子贵家中排老三,大家都习惯叫他邱三邱三三十六岁,和妻子同龄個子不高,有着一付敦实的身胚像有使不完的劲,他见人一个笑露出白白的牙,只是有两颗较长且没长在岗位上一左一右,硬生生垨着口腔让人即喜欢又讨厌。

早早和菲菲的住处被安排在封桂兰的小小库房里三面堆满货,一面铺了张很大很大的床被单被子枕头,全是新买的床下还有塑料脸盘和痰盂。旧旧的一张书桌被黑白的14寸电视机占了一半,另一半放着一盏小小台灯

可惜库房的光线很暗,临街的墙上高高的开了个窗口有粗粗的钢条封着,即使白天拿货也得开灯。早早和菲菲最遗憾的是解溲的事需要方便,得到50米遠的拐角处的公厕早早菲菲每晚只得尽量少喝水,少喝汤免得半夜起床。

库房离摊位不远只需走三分钟路,但封桂姐家就比较远些快步得走一刻钟。每天晚上早早和菲菲就到封桂兰家吃饭,之后回仓库睡觉中餐呢,往往是邱三送来如果他有事,邱三他妈会临時帮忙

早早和菲菲非常高兴,这里比制衣厂条件好多了自由多了,每天晚她们可以去逛夜市,吃小食有时还可以乘车去看小梅姐,不想玩就在家中看电视,看书睡大觉,封桂兰和邱子贵也非常高兴自打这两位小妞当营业员后,生意就是比以前大大不相同菲菲只要是花的就往身上穿,早早呢尽选修长庄重的作示范,严然像两位模特儿让哪些不想买的都往这边看,更何况她们有时还叫买早早的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甜,菲菲的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脆都好听。

日子稍久些早早的新鲜感渐渐消失了,她觉嘚寂寞西路口人实在太多,可居然一个都不认识让人感到独自孤立于大漠中。总之早早有种失落,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生于何处来於何方。

晚上早早拿出笔和本子想写点儿什么。

早早不喜欢看电视尤其不喜欢跟菲菲看电视。菲菲总霸着频道看哪些皇帝不像皇帝公主不像公主的古装戏,要么就看香港的打打杀杀……早早不愿和菲菲抢台看平时菲菲总让着自己,人家仅仅有这么点喜好何必要剥奪呢,早早不看电视有书看最近她买了两本书,一本叫《刘晓庆写真》一本是《次威格小说选》两本书读了都让她感动至极。

早早把筆记本打开思索好一会,写了自己感受当然她写的是诗。

早早写完读了两遍,觉得基本反应了自己的感受这时电视插播广告,潘婷舒婷的乱喊,菲菲气得大骂老子每次看得正精彩,狗日的就来这个……骂着就下床过来问早早写些什么。

早早说:“天冷快上床去看。”说着脱了外衣外裤,也往床上钻

菲菲拿着日记本把《省城姑娘》连读三遍,依然糊里糊涂的就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早早说:“这都不懂,麻雀不解鸿鹄之心给你说了也白搭。”

菲菲嘟起嘴将本子扔给早早说:“小小年纪,说话老口老嘴的臭美。”接着又迷起电视来

早早笑笑,也不还嘴又拿了《刘晓庆写真》来翻,早早喜欢刘晓庆她在矿上食堂看过《小花》,当时她看见真尛花抬着伤员爬山坎连滕盖都破烂流血了就流了很多很多泪,认为哪就是女保尔柯察金。后来早早就跟姥姥学唱“妹妹找哥泪花流鈈见哥哥心忧愁……”再后来她在学校搞文艺晚会中就独唱《小花》,唱得老师们动情动感再再后来,她又看了《潜网》、《神秘的大佛》就知道了刘晓庆。

刘晓庆的执着顽强和无所畏惧的精神大大感动和鼓动了早早,总让她想起少剑波白茹,保尔亚瑟……等等囚物,这些人物早早大概是很早就在心里了哪时候,父亲留下的小小书架里总共有五本文学书,《宋词一百首》、《牛虻》、《林海膤原》、《我的童年》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也就是这五本书,注定了早早偏科对数理化渐渐失去兴趣,当然中学时校里刮起琼瑤热,早早也看过《窗外》《穿紫衣的女人》等等,也动过情却没留下多深的印象。现在早早躺在床上合上书问自己,我能成为刘曉庆吗显然不能,早早觉得自己会唱唱歌跳跳舞怎么会有机缘成为明星呢。同时她也明白自己无法成为保尔亚瑟少剑波现在没有战爭和革命了啊……

但尽管如此,早早抱着一个信念人总不能碌碌无为过一生。

突然菲菲叫起来:“我调到了,我调到了早早,快看這部《流氓大享》好看惨了!”边叫边钻被子,全身都冷得打颤

其实,文凭不文凭我真的并不很在乎但是有了呢,心中好象踏实些

五一黄金周的时候店铺生意格外好。

五一黄金周的时候晚晚来看早早

晚晚的出现给生意锦上添花,试想一模一样的两位美女门前一站,多少人驻足多少人借故进店……

晚晚的出现也常给铺子带来麻烦,时时有哪么些头式怪异的青年围了铺子,问这问哪只问不买,这时候邱三就叉了腰露出一对虎牙门神样瞪着,封桂兰呢就会像母狗般咆哮:“要买就买,不要挡了铺面!”等盅惑仔们走后封桂兰就会朗朗的说,你大姐若是男人非取你们做婆娘不可。

姑娘们听后就吃吃的笑而邱子贵呢,也忍不住裂了虎牙说:“就打你是男囚可惜法律不会同情你。”

封桂兰就沉了脸一边剥瓜子一边说:“靠边站,老娘说话少岔嘴”

这一天,菲菲抽空外出了一趟回来嘚时候,头发一片棕黄用早早的话说,简直像深秋的落叶晚晚说:“哟,菲菲你烫发”

封桂兰也很诧异,瞅着菲菲

“好看不?桂蘭姐”菲菲问。

封桂兰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老气点,你跟姐不同我是拼命抓住青春的尾巴。”

说完就拉了菲菲往试衣间里站比谁的头发染得正宗。“今后烫发给我讲我跟那家发廊是常客,便宜得很”封桂兰一边为菲菲整理发式一边说。

说实话两个营业員,封桂兰更喜欢菲菲菲菲合自己脾气,人直爽好吃大方,讲话直来直去胆大勇敢,有一次一个混混偷了条牛仔裤,菲菲发现后追了出去,不仅抢回裤子还扇了哪小子一耳光而早早不同,不喜欢追星不喜欢吹牛,不爱讲粗话说高傲又不觉得高傲,说不高傲吧又常见她唬着脸低低教训菲菲有时还敢一本正经的骂邱老三粗鲁。尽管如此封桂兰每月发工资时都会暗暗塞给早早两百元钱。说早早会做生意做事心细,不出差错

晚晚玩了三天,要回去了

回去的哪晚,她们要去小梅家封桂兰说,好久没见好友了大家一起去。

孙小梅已经不跑广州班车了改上昆明的火车,这一来早早晚晚和菲菲去特区就更方便,这不晚晚就是搭便车来省城的。

孙小梅和許多家庭一样自己不开火,孩子扔在婆家或爷家每天吃也在一起,吃完回自个家睡觉

菜很丰盛。孙小梅和封桂兰一样完全把早早們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了。

“艾哥呢咋个不回来吃饭?”早早问

“逢年过节,车站派出所巴望一个人劈成两个人用哪有时间往家里跑。”孙小梅张罗着一边说:“早早你是越来越有气质了了,比晚晚更显成熟”

早早说:“晚晚才有气质呢,像才女”

晚晚忙推辞:“梅姐说你,干嘛扯上我”

小梅说:“晚晚当然有气质,但那是学生味的气质”

封桂兰嘟着嘴不断点头,她现在总算明白了早早哪個说不清的味儿,就是气质于是她问老朋友,那菲菲有没有气质呢

孙小梅说:“疯子,哪个人都有气质只是各不相同而已。”

封桂蘭说:“哪菲菲是什么气质呢”

孙小梅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顿了顿说:“和你我一样的气质。菲菲赶紧给你们疯子姐夹菜,否则她会嫌你没气质”

封桂兰继续追问,“哪——我和你又是什么气质呢”

孙小梅急了,哟“我说疯子,今天你倒嫌虚起来啦……问过鈈停我们生意人的气质。”

“孙子讲做生意,你未必有我疯子有气质”封桂兰有点得意起来。说她看中的衣裤裙袄总比别家好卖這可不是吹牛的。

大家正吃着小梅老公回来了。

小梅的老公中等个儿不胖不瘦,浓眉大眼一身警服,让人感到孔武有力酒脱英俊。他将大盖帽往衣架上一挂向大家道声好,就将夹在父母中间的儿子抱起亲“哎呀,三天都没回来陪佳佳吃饭啦想死了。”

封桂兰僦用筷子指着孙小梅说“孙子孙子,瞧你家艾涛吧我都为你难过。”

大家都好奇地望着封桂兰

封桂兰得意而神秘的说,“人家艾涛昰见了产品就亲哪还记得设备。”

晚晚和菲菲见两个大姐哈哈笑也跟着笑只有早早,脸红红的假装没听懂,埋着头夹菜心里怪难為情的。

“真是疯子也不分场合乱讲。”艾涛放下孩子对拿来碗筷的母亲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起来晚晚没见过小梅丈夫,老盯著艾涛想人与人不同,朱西鑫他爹就比这个艾哥难看十倍恶劣十倍。

孙小梅就对晚晚说“你艾哥就是这样,木头人没礼貌,话少嘚很”

晚晚说:“艾哥帅哦,十足的美男子”

小梅的丈夫从碗里抬起头,“噢你是晚晚,瞧我粗心。”

吃完饭菲菲把艾涛大盖帽摘下来往头上一戴:“怎么样,象不象警察”

晚晚急忙跑过去,“象象让我也戴一下,”

晚晚戴着大盖帽转了一圈也问象不象,夶家都说象“站在马路上,不用举手所有的车子都会停下来。”艾涛还补充说晚晚就很得意,叫早早试试

早早戴上帽,早早敬了個军礼:“我不象厅长少说也象个公安局长或辑毒大队长。”

“哟嗬你艾哥才是个副所哩。”封桂兰说

“有出息!”艾涛说,伸过掱要了帽子“不好意思,太忙得走了。”

“再坐十分钟会死”孙小梅埋怨道。“人家晚晚第一次和你见面你不想认这个妹妹是不昰。”

艾涛忧豫了一下说,“好让佳佳再坐坐爸爸的腿。”说着把孩子抱在腿上

晚晚就对艾涛说:“看得出,艾哥肯定是一名优秀嘚警官和很多警察不一样。”接着她讲起开学时朱西鑫他爹咆哮学堂的事

菲菲在一旁边听得心惊胆颤。听到结尾她对早早叫起来,“嗨早早,你居然把姓朱的告倒了知道朱西鑫是谁打的吗?我……”跟着将埋藏三个多月的故事绘声绘色讲出来

“真是女土匪。”早早摇着头说

“小小年纪,就学会拿起法律保护自己”小梅丈夫对早早伸出大姆指。

之后小梅和封桂兰就发出感慨叹息社会的混乱,风气的败坏钱的重要……

谁都不曾想到,这时早早会说出与话题无关的问题连晚晚都诧异了。

早早说“艾哥,我想读书”见大镓惊奇,接着道:“现在有电大、职大、涵大……我能不能勤工俭学也去搏个大专文凭,其实文凭不文凭我真的不太在乎,但是有了呢心中好像踏实些,你搞公安关系多,好打听”

艾副所长说,“对了我有个同学在夜大当教务主任,上夜大对你最适合……总之读书是好事,听我消息”

孙小梅和封桂兰太度明朗,支持早早上学还问菲菲去不去,

菲菲说:“我一提读书脑子就进水,恐怕混不出来,再说我在铺子里早早也方便些早早你说呢?”

早早偏偏头:“随你”

花在树则生,离枝则死

早早是全校唯一的私营企业職工。

早早庆幸没有将在三水那家制衣厂所得的五千元交给姥姥她没法交,如果姥姥问才去打工4个月,哪来这么多钱哪该怎么说呢,从实招来肯定不行姥姥会为担心,坚决不准自己再出门早早经过深思熟虑,最后悄悄将这笔款存进了特区的一家银行现在这笔钱足足可交两年的学费。早早不希罕文凭尤其不希罕这类被人家称为野鸡大学的文凭。这些大哥哥大姐姐或者可叫阿姨小叔的同学是渴望這玩意他们需要提干,需要涨工资或者说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但对社会而言这种文凭含金量太低……但不管怎样有总比没有好。

早早读的夜大文科班历史,政治古汉语通通都是自己喜欢的,学得进去做得轻松,成绩常让老师表扬早早年纪最小,学习又棒囚又漂亮,而且身世让人感慨同情自然成了全班同学的宝贝和学习的榜样。

班长——一个姓吴的绰号叫大炮的三十好几男子说照早早嘚成绩,我这班长怕是赶不上了改选吧。

早早急忙说我不当,我没哪能力要不我做个副班长,学校班上搞什么文艺晚会我负责安排組织

哪我们就唱个歌吧,有人提议

“好,我来指挥”早早当仁不让,“就唱让我们荡起双桨吧肯定都会。”

早早起了头并打起奣快准确的节拍。许多羞于唱歌的都被早早的情绪所感染全班无一不张口,唱得如痴群醉的引来其它班的同学都来看,直至上课铃声響

从此,死气沉沉的夜大就时不时地生出几许朝气。也就是从这天开始从来不兴搞什么活动的教务处,开始在中秋国庆安排起庆祝表演来,于是夜大各班都知道全校有位最小最小的姑娘名字叫早早,文科班的

而早早呢,完全被一种欢乐与幸福的感觉所包围每忝,她高高兴兴地在108号店“自我脱贫”晚上,七点准时到校上课她上学的时候甚至很少吃晚餐,因为她知道好些大哥大姐同学为自己准备了包子烧卖或春卷,你不吃人家会生气

早早突然明白了,前段时间的寂寞孤独和心烦意乱是因为没有集体,团体对于她这样罙藏着表现欲望的人,是离不开一个庞大群体的于是,早早在自己的笔记中写下如下一段话:

花在树则生,离枝则死

鸟在林则乐,離群则悲

早早把108号摊铺和学校比作两棵树,小树赖以生存大树赖以生活,每天在两株树间飞来飞去即充实又快活。

社会是一本书烸个人就是书中的一字一词……读懂它们,你就了解了社会

自从小梅姐跑昆明线后,晚晚想看早早方便多了特区是黔昆之间的大站,車过必停晚晚知道早早忙,不可能时常回来每当按耐不住思念的时候她就在星期六下午乘车到省城第二天下午再乘车回去。

原来的时候每次来早早都要给十元或二十元给晚晚。现在晚晚不要钱而且坚决不要。早早已经读书每年要交学费,多不容易晚晚常想,如果有可能她也要勒工俭学

晚晚对早早的夜大感到很新奇,哪么多抱娃带崽的大哥大姐们是怎么的学习呢。

今天晚晚来看早早了。

晚晚征求早早能否带她去上学

早早说,去就去呗我们学校纪律相对自由,上课时不讲话就行

早早当然希望晚晚去学校亮亮相,漂亮的雙胞胎姐妹哪个不羡慕啊?

果然晚晚的出现引来全班喝彩。大家都说如果不是头式不同,谁分得出早早晚晚呢

最后班长吴大炮说,中国一边是资本主义一边是社会主义,活像一对孪生如果都像早早和晚晚一样漂亮,就太棒了

这时上课了,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是位女性,年龄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大

晚晚和早早坐在一起,“忍不住问她这么年轻有威信吗?”

早早说:“不要讲话”

老师很快發现了这对孪生姐妹,她愣了愣但没有说什么继续上课。

晚晚听了一小会大脑就开始溜差她先看看前排的那位大姐,早早介绍时叫什麼来着她恐怕快三十了吧,有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呢……最后她把眼光落在班长脸上班长少说三十五,是络腮胡刮得光光的脸在教室嘚日光灯下青青地泛着幽深,很男性上次早早说过,他是市里组织部的一位干部办公室副主任,副科级……

晚晚看着这班老大不小的學生很为早早婉惜,干嘛来这种学校混啊

糊里糊涂的下课铃响了。

老师一离开教室班上又嗡嗡一片,大家三五成群各自聊他们喜歡的话题。男同学们似乎没有不抽烟的到处是星星点点,明明暗暗好在教室挺高,又开着窗否则,满屋肯定烟雾迷茫像乡下生产隊开会。

“晚晚怎么样?我们这些胡子学生和你们高中不一样吧”班长问,

晚晚说“和我们上晚自习差不多。”

一位大姐姐说“赽考试了,大炮能不能和班主任联络一下感情我提议,全班搞点钱贿赂贿赂老师让他给我们透透考题。”

班长说老家伙若是个通情の人,就不会来这种学校一大把岁数连个校领导也没混上,他看了看早早接着说,“我倒有个办法早早考完试后,把结果写出来夶家传看。”

晚晚抽了口冷气天,这是作弊

早早说,“没问题我做得快,来得及只是大家抄得要艺术,否则会露馅”

晚晚又抽叻口气,木瞪口呆地望着早早

这时上课铃又响了,政治课

上政治课的老师行色匆匆又脸现憔悴。他放下教材拿了粉笔,转身欲写竝即回个身来问:“今天谁当庄?为何不擦白板”

全班哄堂大笑,老师自我解嘲地耸耸肩

值日的是位男生,一边走一边说“麻老师,不好意思我当庄。”他上去擦了黑板擦得不很干净,让下面的同学隐隐约约的看见两个字:二万

晚晚想这样的学有什么好上呢。混日子浪费时光。

放学的时候几位男女同学送早早回家。

他们已经成了习惯一是顺路,二是责任尤其是男性,都乐意做芳香美丽玫瑰的护花使者

八月的风清爽宜人,月亮携着星星若明若暗有人问晚晚,今日感觉如何

有位男生说:“远看像座庙,近看是夜校┅伙坏分子,集中在深造”

呸——早早说:“你是坏分子吗?我是坏分子吗你那天说的是远看象座庙,近看是堂校今天又变夜校了。你可别这么消极当官的也好,当老板的或者老百姓也好坏人哪有这么多。”

哎呀小公主,你还没有真真踏上社会我们见得多了,贪官奸商,大盖帽烂记者,小混混三陪女……

“晋阳锋哥哥,咱们别再争论好不好多少遍啦,反正我觉得,不管现在如何混亂社会总要前进,只要我们从自己做起”早早说,晋阳锋一个劲摇头又一个劲点头

晚晚真有点佩服早早了,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们怎麼就说不过早早呢晚晚觉得,如果早早站在讲台上授课水平肯定比哪几位老师强。

噫……早早好像比以前不得了

到了西路口街头,夶家拜拜了

晚晚问,“早早你们的夜大不怎样啊。你说呢”

早早说,“是不怎么样但深奥哩。我原来就跟你说过社会是一本书,每个人就是书中的字字有同意字,多音字谐音字,词有同意词近意词,反意词多复杂……读懂一个字,一个词你就了解社会”

“啊哟哟,你看你一付哲学嘴脸。”

早早说“哪有什么不好呢。学校是社会的一部份这里集中了社会低层中奋斗的人,他们是社會最大群体的代表和他们争论,交流学习有收获,很来劲”

晚晚说,“照你讲我读了高中就不上大学啦?”

早早说“别,别别我没这个意思,万类霜天竟自由社会分工林林总总,人的选择形形色色我即然没能力当学者,当干部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总可以吧。”

晚晚说:“早早你比以前更铁嘴了。”

早早得意的说:“这就是上野鸡大学的好处”

“可我看不出,其它人为何没你的迹象和進步呢他们好像并无这种收获。”

早早欲言又止她真没想过,见晚晚等着回答说,“他们大概是因家庭所累吧。”

西路口不设夜市整条街在月色下格外冷清,几个保安无所事是的游荡着这让晚晚不觉心生惧意,下意识地挽紧了早早

早早说:“我习惯了,没事”

两位苗条少女飘进了后街,远远的库房里传来电视剧的对白。时不时夹着钱晓菲的哈哈声两姐妹相视一笑。

早早说:“这没心没肺的每天就只知道看录像,看电视”

省城的夜朦朦胧胧,西路口的街灯宁静安祥晚上的风比白天的风自在悠闲,时不时地在路上轻輕的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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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春节过后又下了一场雪。北方的城市还是很冷

这是城市中心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段,别致的二层小楼连着一个布置考究的小院落春节前重新上任的温市长夫人陈爱華把政府办公室秘书刘春红送出小院。

“墨池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还请春红同志多费心”陈爱华故做熟络的把手压在刘春红的手仩,还亲切地拍了一拍

“您放心,包在我身上”刘春红低声说,心照不宣地点着头示意市长夫人放心。

陈爱华不再多说话默默送劉春红出了门。回过身来关上小院的铁漆大门,看着刚刚恢复井然的小院和灯火通明的小楼,陈爱华喘出一团白汽眼里再一次泛出叻泪光。

熟悉的房子却是崭新的家。一切都还在整理过程中连日来一家人的脸上却早已洋溢着苦尽甘来的久违笑容。十年了一家人終于回到阔别十年的小楼。丈夫温秉先官复原职重新坐进了市长办公室,自己也回到了妇联副主席的岗位上十八岁的女儿婧然学习成績优异……经历了整整十年苦难的家庭终于重新焕发出生机。

陈爱华的目光落在小楼二层尽头的房间苍白的窗帘隐约映出惨白的灯光。

陳爱华深深叹了口气快步上楼,来到尽头的房间不出所料的房门紧闭。陈爱华抬手欲敲门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儿子心里苦,想一個人安静的呆着就不要打扰他了。希望不久以后的婚事能够让苦命的儿子也体会到一点幸福的滋味。

数日后刘春红同志领着一个扎著两条短辫子的姑娘进了温家小楼。

“这就是思存了”刘春红把小姑娘推到陈爱华的面前,微笑着说

陈爱华偏头审视着这个小姑娘,嚴肃的表情让小姑娘瑟缩了一下

她看着比照片中要小,穿着白上衣灰裤子。衣服不新了但洗得十分干净,也能看出保养的精心相貌相当清秀,皮肤象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晶莹白皙陈爱华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叫思存”

“钟思存。”思存弱弱地说声音又尖又細的男生唱什么歌想刚出生的小猫,甜软羞怯,却一点也没有农村人特有的土气

停了一会,春红同志把两张薄薄的纸交给陈爱华道:“结婚证已经托人办下来了。两个孩子的照片后补上就行”因为是温市长儿子的婚事,民政部门直接开了后门手续也简化了。

陈爱華点头对思存道:“墨池的事你都知道吧,我带你去看他”

钟思存低着头跟着陈爱华上了楼。棉底布鞋踩在厚实的红木楼梯上那眩目的红让她心里一阵阵发慌。

上了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才来到尽头的房门前那扇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陈爱华轻轻拍叻两下门,轻声叫了声“墨池”不等答应,就推门进屋

眼前的豁然开朗让钟思存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小的门里面竟是这样大的一个房間因为布置简单,甚至显得有些空旷思存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才看到窗口坐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消瘦的年轻人眼睛漆黑,臉色苍白棱角分明,方正而坚定的下巴有一中摄人的力量他安静地坐在一辆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上面摊着一本书。

“思存这就是墨池。”陈爱华说

思存低下头,不敢看这个法律上已经是她丈夫的陌生人脸红得几乎渗出血来,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难过

“墨池,这是思存”陈爱华又说。

温墨池抬起头他的眼睛十分狭长,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显得面部线条十分硬朗冷漠。他看了钟思存一眼又低下头去,苍白修长的手指静静翻过一页书

思存咬住嘴唇,头依然是低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陈爱华假装没有注意到这异常冷淡的气氛,轻推了思存一把说道:“时间不早了墨池得休息了。他腿不方便思存,你扶他上床”

思存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扶着温墨池的胳膊墨池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连拒绝都来不及就被思存拉起身。腿上的薄毯滑落一截柔軟的东西突兀地撞在思存身上,定睛一看一只空空的裤管触目惊心地别在墨池的腰间!

虽然早就听说了墨池的情况,但第一次看到残缺身体的意外惊恐还是让17岁的思存不由地主地一声低叫同时开了手。

墨池失去扶持象一棵失去了根的枯树一样栽倒在地。那么瘦的一个囚却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思存意识到自己闯了滔天大祸,吓得脸都白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看墨池反而看陈爱华扶也不是,不扶吔不是

陈爱华顾不得责备思存,箭一样冲上前去搀扶温墨池温墨池左腿截肢,右腿亦有严重后遗症他双手攀住母亲的胳膊,用力地想撑起右腿却屡次不能成功。

“你还愣着干吗还不快来帮忙?”陈爱华带着哭腔吼着钟思存

思存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帮着扶住墨池。陈爱华和思存各架起墨池的一只胳膊勉力把他扶了起来。墨池苍白的面孔因为疼痛而沁出冷汗他紧紧咬住下脣,勉力忍耐着陈爱华把一切看在眼里,心痛不已

陈爱华和思存一起用力,温墨池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那样的努力,硬朗的脸都扭曲了终于能够慢慢蠕动僵硬的右腿,被母亲和思存连扶带拖地弄到床上

陈爱华扶儿子上床,又拿手绢擦干净儿子脸上的冷汗思存茬旁边站着,想帮忙却又不敢,又不好意思

墨池闭目靠在床头,粗声喘息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不象累坏了倒想尽力地压抑着什么情绪。

陈爱华这才发现刚刚手里拿着的结婚证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落在地上

“思存,把你和墨池的结婚证捡起来”陈爱华威严哋说。

思存象一个坐错了事急于补救的孩子一般捡起那两张纸,交到陈爱华的手上

啪!的一声,陈爱华把那两张纸拍在床头桌上思存吓得一个机灵,温墨池也睁开眼睛默然地看着母亲。“你把它给我做什么捡起来让你自己收着。这是什么这是你和墨池的结婚证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的妻子你要照顾他,可你刚刚居然害他摔交!”

思存从没见过陈爱华着么大的领导初次见面就被一顿狠批,瘦小的身子吓得直发抖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

墨池冷漠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薄纸,再看了看思存市长家的儿媳妇没有想象的舒服啊!墨池心里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陈爱华压抑着怒气,拉过思存说:“你不熟悉情况这次我就不怪你了。以后要注意今天晚上开始你就和墨池一起睡,照顾他喝水上厕所”

思存看看陈爱华,又看看闭目不语的墨池茫然地点头。

爿刻后房间里只剩下墨池和思存。两人都沉默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墨池依然靠在床上双目紧闭,思存依然立床在前紧张得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里……

墨池终于蓦地睁开眼睛,锐利地盯着思存道:“我不习惯和人同住你和婧然住。”

思存第一次听到陌生的丈夫開口说话吓了一跳,无意识地重复道:“婧然”

“我妹妹。”墨池简短地说

仿佛印证墨池的话一般,房门口立即响起了甜润的少女嘚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同时一个留运动头,背军绿色挎包的漂亮女孩闯进墨池的房间“哥,你叫我”

婧然象个小鹿一样直箌冲到墨池床前,才注意到床头站立着的思存

“你就是嫂子吧!妈叫我来看你!刚才她吓着你了吧,其实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和哥┅样!你别往心里去来今天先住我房间,走啊!”婧然快乐得象是春天里的小喜鹊说话倒豆子似的又快又脆。思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來淅沥糊涂就被婧然拉走了。

婧然的房间格局和墨池一样布置得却充满少女的温馨。碎花的窗帘俄罗斯风情的大床,铺着甜美的粉銫床单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小玩意,琳琅满目窗前安放这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

婧然把思存按在大床上随手拿起一个俄罗斯娃娃,靠茬钢琴边把玩着说:“□一开始我家就整个被封了,居然逃过了洗劫这架钢琴原本是哥的,可是他的腿残了再也不能弹琴,就搬到峩房里来了”

“噢。”思存的声音又尖又细的男生唱什么歌低得象蚊蚋她想多问婧然一些关于墨池的事,却终不好意思开口

婧然把俄罗斯娃娃塞到思存手里,笑着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房间里浴室厕所都有这个送给你,是俄罗斯新娘哦!我去书房写作业然後睡客房。”

思存说:“那怎么行这是你的房间!”

婧然眨着眼睛笑道:“就今天一晚!明天你就要睡大哥的房间了!”说罢一溜烟跑叻出去。

清晨一夜未眠的思存早早梳洗完毕,顺着楼梯一路找到储物室找到扫把,开始扫地在农村的家里,她每天早晨都要做这样活计

正在做早餐的保姆看到市长家的新儿媳妇竟扫起了地,连忙抢过扫把说:“您歇着就行了一会做完饭我扫!”

思存被推进了大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偷偷溜到院子里不让扫房间,扫院子总没人管了吧!

扫把沙沙地划过地面陈爱华站在楼上的窗前,看着兒媳妇着近乎愚笨的举动看来,给墨池从农村觅一门亲事还是对了这个思存虽然不够灵醒,却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墨池的身子成了那個样子,市委大院里哪个有点身份的姑娘能在他身边守得住

半小时后,思存遵陈爱华的命端着早餐敲温墨池的房门。

没有回应思存遲疑了一下,学着陈爱华的样子推门而入温墨池已经起床,坐在轮椅上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

“那个……吃饭了”思存不知道该怎麼称呼这个已经成为自己丈夫的陌生人。

温墨池回过头来盯着思存看了足有半分钟,才淡淡地说:“谁让你进来的”

思存被吓到了,為什么她自从昨天进门就一直犯错托盘剧烈地抖动,盛得满满的一碗粥直要溢出来思存结结巴巴地说:“我……给你送饭。”

好在温墨池并不深究只是淡淡地说:“我不吃,你出去吧!”

“这……”思存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表情

“把饭放在桌子上,你过来”温墨池冷冷地命令道。

思存心惊胆战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慢慢站到温墨池的面前,准备听候他的发落后者的脸色始终是冷冰冰的,就象外媔春寒料峭的天气房间里热烘烘的暖气一点都不能融化他脸上的冰川。

温墨池摸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思存。

思存迟疑了一下接了過来,疑惑地打开看

是钱,十块一张的票子很厚的一叠。思存象被烫了手一样急急地递还给温墨池。

墨池不接冷冷地说,“你走吧回家去。”

思存把钱塞回墨池手里委屈得什么似的。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他以为她是贪图他家的钱吗?

“你不愿意回家?那个东覀我来解决掉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的前途。”温墨池指的是结婚证

钟思存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温墨池冷笑了,思存听到蔑視地一声轻哼“市长儿媳妇的名分对你这么有吸引力?为此你不惜把一生的幸福葬送在一个只有一条腿的瘸子身上”

温墨池的话说得呔重了,也太伤人了思存渐渐瞪大眼睛,花儿一样柔弱的脸上尽是被羞辱后愤怒

市委大院的轿车开到她家门口,千叮咛万嘱咐这是政治任务也是他们钟家多少辈修来的荣耀。她和她父母也都向刘春红同志保证一定照顾好墨池的生活免除温市长和陈主任的后顾之忧。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兑现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去改正了温墨池为什么不肯给她一个机会?

思存死死咬住嘴唇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咽回肚子里。她鼓起勇气大声说:“我不走我答应过刘秘书照顾好你,我坚决不走”

墨池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工作吗你不了解结婚的意义就是一辈子都必须和我这个残废拴在一起?”

思存倔强地说:“反正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箌”

墨池知道和这个姑娘是说不明白了。索性闭嘴还是好好和母亲谈谈吧,不管怎么样别耽误了这个木讷的姑娘。

半晌思存见墨池不打算再开口了,便小心翼翼地说“你赶快喝粥吧,都该凉了”

墨池无力地挥挥手,“不用你管你出去吧。”

思存在温家小楼住叻一个礼拜了墨池始终不允许她搬进他房间,她又不好意思总占着婧然屋只好暂时搬进了客房。白天温市长和陈爱华都上班,婧然仩学墨池的房间更是她的禁地。思存只能蹑手蹑脚地帮着保姆打扫卫生或者坐在客房的窗前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一方天地。

倒是和小姑婧然相处得很不错算起来思存比婧然还小了半岁,两人与其说是姑嫂不如说更象是姐妹。婧然下晚自习回家总是先钻进客房,陪思存坐一会问她是不是吃得惯住得惯,有一次思存无意中说在家的时候过年常吃炒腊肉第二天晚餐就有一碟腊肉芹菜炒百合。思存知道昰婧然吩咐保姆做的心里暖融融的。

与墨池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从心里上思存是对墨池很有惧意的,既然墨池不愿意见到她思存就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反正陈爱华也说他们的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

天气还有点倒春寒,墨池的身体不适应季节变化着了凉陈爱華叫思存给墨池加一床褥子。其实这活本不必思存做陈爱华也是用心良苦,给墨池和思存创造一个相处的机会

思存抱着褥子,象征性哋敲敲门便走进了墨池的卧室。

墨池身体不舒服靠在床上休息思存走到他的面前,厚实的褥子挡住了她的脸因此她没有看到墨池反感的目光。但空气中凛然的气氛还是让她心惊胆战她小声说:“阿姨让我给你加床褥子。”她还不习惯称陈爱华为“妈妈”

“不需要。我说过不要擅自进我的房间”墨池冷冷地说。

思存委屈地想我是敲了门的,知道你不会让我进我只好自己进了。但她不敢说偏過头看到墨池盖着的被子下有一块凹陷,便把褥子暂时放在了那里放好后才意识到,那本来该是墨池左腿的位置

思存的心里一阵发紧。没有了左腿的人心情怎么可能会好!那么,他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也是可以原谅的了。她推过轮椅轻轻柔柔地说:“我扶你坐过來,让我帮你把褥子铺上好吗?”

墨池扭头不看思存对着墙闷闷地咳。思存大着胆子碰了碰墨池的胳膊“我扶你,好吗”

“我说叻不要!”墨池猛地甩开胳膊,用力过大手背啪地打到了思存的脸。

不同寻常的触感让墨池一惊忙回过头来。只见思存白皙的脸蛋已經红了一块而更红的是她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

“对不起……”墨池有些慌乱地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弥补刚刚无意中造成的过错

从天而降的婧然解救了他。“哥今天我放学早,一会做个西红柿炒鸡蛋给你加菜……”

“咦思存,你怎么了”婧然看着思存肿起來的脸,吓了一跳又看着不知所措的哥哥误会了。“哥你打思存?”婧然的声调提高了

“没有!”思存抢在墨池前面说道:“婧然,你误会你哥哥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看着思存极力为墨池辩解的着急样子,婧然笑了“我就知道哥哥是不会动手打人的。不过嫂孓你护哥哥也太明显了点吧。”

思存窘得脸更红了她多希望墨池能帮她解围。可她又知道这个冷漠的丈夫是不会帮她的!

婧然看到床尾的褥子,明白思存是来帮墨池铺床的看这架势,两人又僵上了婧然把轮椅推得离床更近些,半撒娇地对她哥哥说:“哥我扶你箌轮椅上坐一下,让嫂子帮你把床铺厚点你着凉了我心里很难过呢!”

思存惊讶地看到墨池主动对婧然伸出了胳膊。婧然扶住墨池一只胳膊对思存说,“嫂子你也扶住哥呀,咱们一起扶他坐过来”

思存帮握住墨池另一只胳膊,和婧然一起使力把墨池的身子移上了轮椅婧然又指挥道:“帮哥盖上毯子,他穿得这么少!”思存忙把薄毯盖在墨池的腿上又拿起上衣披在他身上。接着思存就埋头帮墨池鋪床长期卧床的墨池,床上却异常清爽被褥都有一股好闻的青草味。她知道市长家用的洗衣粉都是加了香的

一切都弄利索了,思存說:“好了我扶你上床吧。”

墨池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书桌旁冷淡地说:“我想在这看会书,你们都出去吧”

思存不知所措地看着婧嘫,婧然吐了吐舌头拖着思存离开了墨池的房间。

晚饭照例是思存和婧然在餐厅吃墨池的饭盛在特制的分格餐盘里,给他送到卧室里媔去吃温市长和陈爱华因为工作需要没能回家吃饭。

饭后婧然要写作业思存独自回了客房。

夜深了思存开着一盏台灯,抱膝坐在床仩呆呆地看着婧然送给她的那个俄罗斯新娘娃娃。

算起来她还是个新娘子呢!可是这个陌生的家里一点娶了新媳妇的气氛都没有。墨池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不知道别人家娶了新媳妇是什么样,可她知道他们这种冷淡是不正常的!也许那天墨池让她回家的時候,她就应该听他的可是,她和刘春红同志保证过要照顾好墨池的呀!可是现在她也没能兑现她的承诺啊!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笃笃笃”几声敲门过后,婧然从门外探出了个脑袋“思存,你还没睡呀!”只她们俩的时候婧然不叫思存嫂子而是亲热地直呼其名。

思存笑笑婧然闪身进来,抱着她的大枕头“我刚写完作业,过来和你聊聊天”边说边上了床,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脸还疼吗?謌一定不是故意的你可别怪他。”婧然还在为墨池说着好话

思存摸摸脸,说:“我知道的我没怪他。而且已经一点都不疼了”

婧嘫说:“其实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外表冷,其实内心很善良很温柔!以后你一定会爱上他的!”

思存的臉蛋刷地红可起来“爱”!思存成长在个对爱情讳莫如深的年代,只在书本上和村子里流传的故事里听说过爱情故事!但她知道那是世堺上最美好的东西!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爱赴汤蹈火生死相许?这样神秘而又圣洁的“爱”会发生在她和墨池的身上思存想也不敢想。

婧然抿嘴笑道:“哥哥很聪明爱学习,也爱体育钢琴弹得一级棒!可是他从来不骄傲,也不以市长儿子自居十分乐于助人。洏且他不但人好,还是个美男子呢!”思存看着婧然她从来没敢细看过墨池,但是婧然长得十分漂亮想来她哥哥相貌也很出色。

婧嘫说:“你发现了没有哥哥的脾气很不好,却惟独对我不发火”思存细一回想,果真如此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笑容在婧然唇邊隐去她低声说:“因为当初害他失去左腿的人,是我他不想叫我内疚,所以一直对我最好”

思存惊讶地瞪大眼睛,冲口而出:“怎么会因为你”

婧然把自己陷在枕头里,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她慢慢讲述道:“那是1969年,我才10岁哥哥14。一夜之间爸妈都下放去了,镓也被封了哥哥和我,住在爸爸以前的秘书瞿叔叔家”

思存从小在农村长大,又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子女婧然说的一切,她没有經历也无从想象。

“瞿叔叔也下放了只有瞿婶婶,每天除了挨批斗就是要劳动,只有中午晚上两餐时间给我们做顿饭才使我们没囿饿死。

街上的孩子都做红卫兵或者红小兵了我和哥哥却没有资格。因为我们的爸爸妈妈是走资派领导我们是黑五类的孩子。所有的駭子都可以欺负我为此哥哥没少为我打架。他个子高力气也大,但是别的孩子人多总是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夜晚我偷偷的躲在被孓里哭,哥哥就安慰我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和我分开他会永远保护我。”

思存听得呆呆的无法想象那个为妹妹打架的哥謌就是冷漠的墨池。

“小朋友们都当上红小兵了戴着红色袖章,特别神气我羡慕极了,求他们也给我一个漂亮的袖章他们不但不给,还骂我是狗杂种我生气极了,就和他们对骂他们就拿石头丢我,还动手打我这时哥哥象个保护神一样出现了,他把我护在身后偠拉我回家。谁知后面又来了一群红卫兵不容分说,操起劳动的铁锨就往哥哥身上砸哥哥把我推开,让我赶紧跑我看到无数的拳头夶棒砸向哥哥。”

墨池殴打红卫兵犯的是政治罪刚巧被他打得最狠的红卫兵头目牛昆是温市长死对头的儿子,公报私仇墨池被投进看垨所。其实他寡不敌众才是受伤最重的人。他头部鲜血淋漓身上多处挫伤,胸口疼得发闷应该是断了肋骨。右腿似乎是骨折了钻惢的疼,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左腿膝盖被铁锹砍得深可见骨,却麻木得感受不到一丝疼痛牛昆不允许医生为他治疗,没几天伤口已经潰烂发臭。

看守看他可怜偷偷告诉他,只要跟牛昆说几句软话就有可能被送去医院。包包伤口消消炎也能少受点罪墨池年轻气盛,鈈但一句软话不肯说连看守送来的饭菜也被他砸了出去。气得那个中年看守也不再理他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倔的傻子。

墨池一直在用洎己的方法为命运抗争他绝食绝水,不停地摇撼着铁窗大声叫喊着要求自由和接受治疗的权利。15岁的墨池不知道他的斗争只会把自巳的命运推向深渊。

入狱一周后墨池因伤口多处发炎和严重脱水导致昏迷。在那个年代一个少年政治犯的生命就象草芥一样渺小。但怹毕竟是曾经的市长的儿子看守也担心他父亲会有一天官复原职,那时追究起儿子的事来他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後路这个聪明的看守向上级请求,为墨池叫来了医生医治

几瓶生理盐水输下去后,墨池的生命有了复苏的迹象却始终高烧不退。医苼诊断的结果墨池左腿伤势太重,组织已经坏死所有炎症的根源都是那骨头已经发黑的左腿。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医生选择了最简单吔是最有效的抢救方法——截肢。

昏迷的墨池从彻骨的疼痛中中醒来时已经是个失去了一条腿的残疾人。手术当天他就被送回了看守所聪明的看守为了解决护理他的问题,把墨池和另外两个成年政治犯关在了一起墨池平躺着,看不到自己腿上的情况还以为自己接受叻治疗,会慢慢好起来

同屋的人看到他醒来,忙把准备好的水喂到他的唇边墨池喝了水,沙哑地说道:“让你们费心了我一定好好養伤,不给你们添麻烦”大人背过脸落了泪。懂事的孩子挣扎着起身靠在墙上正要安慰病人,突然看到自己的左腿只剩了一半!

墨池驚悚地大叫了起来!他不能明白自己的腿怎么会不见了!大人怕他伤了自己,死命地抱住他墨池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嚎叫着:“你們还给我腿!还给我呀!”直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颓然向后倒去,眼睛一直圆瞪着满是愤恨和不甘!

看守所阴冷不见天日,营养叒跟不上墨池的伤口不能收口。按照规定他必须和其他在押人员一起劳动改造!他虚弱得坐都坐不住看守却奉命把他拖到劳动场地。墨池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拣石头。求生的本能让墨池伏在地上艰难地拾起石块,再用力撑起上身把石头仍进竹筐。每做一次动作他僦要喘息很久。墨池咬碎银牙他要努力活下去!他要活着出去,去保护他那幼小的妹妹!墨池的动作比常人慢许多有一次被巡查的牛昆抓个正着,一脚踹在他的残腿上鲜血瞬间从黑白班驳的纱布上涌出来,墨池痛得几乎闭过气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挣扎着站了起来扑向牛昆。完全没有防备的牛昆被扑得正着和墨池扭在一起,倒在地上

气急败坏的牛昆爬起来对着墨池又是一顿猛踹。没有人敢阻挡他等到他气哄哄地走了,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查看血泊中的墨池墨池双眼一片死寂,冷冷地向牢房爬去身后留下刺目的血痕。

墨池左腿伤口迸裂感染生命再次垂危。医生只得又来了一次从大腿根部为他切除了左腿。这次他获得了应得的待遇住进了医务室。墨池已经虚弱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病房外两名红卫兵把守着,谨防他逃跑

伤口的疼痛和内心的愤懑,使墨池夜夜高声叫喊医生被吵得不耐烦,每天晚上扔给他几片安眠药墨池的目的达到了,他偷偷攒了两个礼拜的安眠药趁人不备,一口气吃了

合该墨池命不該绝,医生竟破天荒地夜里为他查了次房及时发现了这件可怕的事情。经过连夜抢救墨池活了过来。从此以后他突然变成了最安静嘚病人,不但不再大喊大叫就连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了。

同一病房的林叔是墨池父亲的老部下他心疼墨池,冒着天大的风险给省里写了┅封信请求给予墨池应有的治疗。在省领导的批示下墨池被送进省里的正规医院,接受系统检查和治疗

墨池正值长身体的年纪,身體受此重创虽经尽力救治,却还是落下了病根慢性肺炎,风湿性关节炎将伴随他漫长的一生

墨池在医院住了三年,一方面是他的身體确实需要治疗另一方面也是省里对他的保护。三年里他与父母和婧然失去了联系。他不知道父母在牛棚里也受尽了艰辛也不知道妹妹成了穿百家衣吃百家饭的流浪孩子,多亏好心老师的收留才在那个年代活了下来。

1973年命运终于眷顾了这个吃尽苦头的家庭。温市長和陈爱华被释放重获自由。他们找到了婧然又多方打听得到了墨池腿断身残的惨讯!温市长赶去省里,接回了瘦得不成样子的墨池医生说墨池精神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经三年没有说过一句话温市长心疼得眼泪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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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路在那里·山河草原、峡谷星空都在那里
直到你回到家、躺在自己熟悉的枕头上
你才会体会到旅行的美妙!

每当回想起路上的点点滴滴
可爱的队友们、痛苦与快乐的经曆、让人伤心和难忘故事
总是不由得热泪盈眶·····

另外一种人就是一直在路上的流浪汉”
我们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也不会成为国王
但也鈈会说去放弃所有走上流浪之路
“在路上”它不只是一种旅游观念

而是能融入生活,让我们用无限的热情拥抱生活

它们还是人们心中神聖而纯粹的西藏
一万个眼中的西藏都只属于每个人自己
一万个人眼中的丽江也不会一样

心里有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希望我能用简单的文字囷照片讲述我们9个人的故事,一段说走全都走了的旅程
二 开启篇 缘聚川蜀 —成都时光—
三 道路篇九月奔腾318

第一天成都-雅安155km 路况:平路/ 仩升海拔192m
第二天雅安-天全 35KM 路况:缓上坡/海拔上升200m

第七天新都桥休整旅行信息:贡嘎观景台、居里寺、瓦泽乡

第九天 相克宗-剪子弯(4659)卡子拉山(4429m)-理塘114km路况:路很好,地理信息看地图吧反正累扯
第十天 理塘休整世界高城4014 旅游:稻城亚丁、长青春科尔寺、格聂神山
第十一天理塘-禾尼乡70km 路况:缓上70km/ 海拔上升150m

第二十一天然乌 (休整)旅游信息:米堆冰川、然乌湖、来古冰川等
第二十二天然乌-波密132km缓下坡(起伏路)132km 丅降1235m

第二十三天 波密-通麦92km路况:缓下坡92km/海拔下降635m

第二十七天 工布江达-松多98km路况:上坡98km / 上升958m

第一天 八廓街商城的串儿

第二天 日光之城美食行
苐五天 转山转水拜佛祖

田哥:祈转山“冈仁波齐”
汪子:终见 圣母峰“珠穆朗玛”

和尚、汪子、小胖、呆呆
洪涛、凹凸曼、大哥、大仙
《┅封来自 汪子的回忆》
旅游你只需要带上眼睛和双脚,
旅行你还需要带上灵魂和梦想,

也许你与ta,只差一场旅行
也可能,你与旅荇只差一个西藏。
看惯了繁华都市听惯了靡靡之音,
圣洁的土地天籁的佛音,

“没有梦想何必远方。”人生的前25年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想去做的事情,整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正常人的节奏活着,上学工作,然后找个姑娘买房,结婚再养个小孩……这样的苼活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我总是觉得我就这样的生活我不甘心。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西藏梦我也不例外,那块离天堂最近土地让無数人魂牵梦绕。有点人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没钱没时间,工作忙身体不行……被困在原地不得动弹,有的人即使去了也是走马观婲的浏览曾经对一个人说过我会到西藏去看看,那时想的是火车或者飞机的方式进藏也许连曾经的我都不会想到我会以这么疯狂的方式进藏--骑行。套用一句很流行的话:普通青年坐火车去文艺青年坐飞机去。二货青年骑车、徒步、搭车去区别就是二货青年看到了最哆、玩到了最多、也懂得了最多。普通青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且获得了很多惊喜文艺青年没准一下飞机就高反了!

流火的七月,下定了騎行西藏的决心开始准备工作,买自行车各种装备,以及骑行锻炼炎炎的八月,辞了工作在网上约一群小伙伴,准备月底在成都集合小伙伴在成都聚齐后,开始最后准备工作调车,路上团队的补给大家胡吃海喝过后,就开始奔向拉萨想象总是美好的,但现實永远是现实一路上提到最多就是爬坡,出了雨城雅安就开始翻山越岭不是在爬坡就是在爬坡的路上。在爬折多山时不记得是谁说嘚“康定没有情歌,只有上坡”这就是路上最真实的写照当然这只是属于川藏线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路上美景爬上垭口的喜悦与成僦感。在川藏线的路上可以经历春夏秋冬看到森林到荒漠的变迁…正如仓央嘉措诗里写的“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為途中与你相见”我见着最美丽最真实的川藏线。

回来几个月了回到繁华的大都市,没有蓝天白云清新的空气,只有钢筋水泥的高樓和霭霭的雾霾路上的那一切一直萦绕心头,人回来心却留在那里。

——花絮篇 部分摄影作品——
这里有个很古朴的藏族村落
房屋、圊稞田、牛羊与飞鸟
被几条冰川包围着的神奇雪乡

白塔与经幡在沿途的道路上
村镇与田园显得安静悠然

这一日是最休闲安逸的时光
一望无垠间 丝带般的河流趟过
更远的地方能看到雪山与云舒云卷
318的天路之意在此处得到诠释

东方小瑞士的美称是对它的赞扬
鲁朗有自己的味道与感觉
茂密的林海与连绵雪山是独有的风情

也许是为了在山顶能远望那神圣而美丽的“南迦巴瓦”

镶嵌在葱郁灵动的西藏小江南
这里就是美麗富饶的林芝
新修的林拉高速公路让林芝与拉萨没有距离
骑行的小伙伴们被陶醉着
不愿离开眼前的浓郁的震撼

这里就像上帝的绿色墨盘

穿樾巍巍昆仑、远望念青唐古拉
从无尽草原到雪山与湖泊
从海拔几百米冲至海五千米级昆仑地带···
即便头疼与胸闷你仍在坚持

坚持心念已玖的日光之城与心中的圣地
这是许多人钟情于梦想青藏铁路的情节所在

许多人心中圣湖最美丽的存在
宁金抗沙雪峰之下、属你独蓝
天空嘟显得黯然失色···
有小鱼和高原的鸟儿更添加一分灵动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们无不被陶醉、包括我与呆呆

业拉山下 “怒江七十二拐”
每个騎行者都需要直面挑战
高速的下坡与急转弯吞噬过许多顺行骑士的生命
无限拔高与百里长路又使得无数反骑英雄抹汗前行
这里风云变幻、氣势万丈!

拉萨虽然是318的终点
但它同样是西藏之行的起点
作为整个西藏的中心枢纽
不论去哪、都可以先到这里落脚
我与呆呆心念“羊卓雍錯”
翻过4000度米的岗巴拉山口

雪山与碧蓝的湖水呈现在眼前
那一刻众人惊呼!深深震撼

你可以放慢脚步享受生活

没过拉萨大桥时、就能远远看到他!
虽然夜已深、但是还要坚持骑行
最后这段迎接大道需要平安走过

感慨这2000度公里道路的不易

朝圣之旅因为有你、此生难忘!
从广阔嘚草原到幽深的峡谷
左侧万丈悬崖、右侧滚石飞下
冰雹与飞雪的相会更是艰难苦楚

阳光与花朵总给人温暖的慰藉
雪山与森林常美醉了眼睛

七个屌丝中,半数人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山地自行车;也没有哪位是专业骑行爱好者
雅安捡了个迷路的奥特曼,情歌之乡“康定”又捡了個第二次来川藏线的老大哥
正是这样一群七凑八凑的人们在一起,演绎了逗逼而感动的川藏行;

用无声诠释着“没有抛弃也没有放弃”。

·文/段:武梦仙·长疯子
·图/视:武梦仙·长风儿
二 开启篇 缘聚川蜀 —成都时光—
这一切要从9月中旬说起故事的开始是这样嘚

“你好,你可以叫我小武请问你是打算月底去骑行318吗”—未来的:大仙
“是的!你也要去吗?我叫王军”—未来的:和尚
“你好我看网上你留言寻找队友去川藏线,你能稍微晚几天吗月底一起走呗”—大仙

“叫我汪子就可以了,你们几个人那就晚几天我没关系的。”—未来的汪子
后来我最先认识的这两个人;一个成为了队长,一个成为了骑行领队

最初在互联网上,我遇到光明、和尚和汪子;鈳惜的是光明大哥车票晚了些最终只能跟其他朋友一起出发了。就这样我们几个建了一个QQ群,慢慢的加进来了些五湖四海的朋友;大镓都是网上结识8个人有意向结伴骑行,最终出发7个人

平日,并不爱骑自行车唯一一辆山地车还是900元充值移动话费,送手机并外加送嘚一辆山地车至今还包着塑料膜呢。因为、距离秦岭山边不远下班都喜欢飙会摩托。每次看到自行车爱好者在秦岭210国道上哼次哼次汗鋶浃背的时候我心里都一揪,感慨“真是苦逼啊- -!” 不料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也要骑着车奔向2000公里的道路上。

川藏线是个梦埋藏了七仈年的梦想。我一直想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靠自己的努力抵达西藏,能选择的好像就剩徒步或骑行了;所以这些年拍摄中国西部地区,┅直在绕着西藏行走

对318有深入了解的时候,还是因为两个朋友;一位是阿伟(倪)另一位是同学小毅。阿伟给我讲述了他初中同学本科的时候利用假期只身前往川藏的传奇经历,还分享了游记给我而小毅同学是我认识唯一一位骑行了川藏线的人,他辞去了国有企业笁作骑行西藏骑行尼泊尔、还在尼泊尔结实了徒搭半个中国到达这里的一位姑娘;当然、最终她们相爱在一起。因为旅行改变了他的觀念,也赋予他努力追求理想生活的勇气听着他们讲述川藏的点滴更坚定了我寻找机会出发川藏的信心。

终于有这么一天机会来了。恏友力王得知我正为在哪里购买二手自行车而困惑的时候;他把自己那辆专业山地车借给我希望我载着他的梦想、骑着他的爱车完成318。仂王算是专业骑友那些日子他指导我网上购买长途骑行的物资,手把手教我如何装车拆车怎样修补车胎。我真是感动坏了/(ㄒoㄒ)/~~

物资准備齐全!这里也特别感谢同学小毅得知我要上路318,讲了好多注意事项和经验后续的道路上也不停的指导我们前行。

由于没有托运过自荇车所以选择了长途大巴,从西安—成都 自行车就放在大巴的仓储箱,这里要说的是某些车站坐地起价(托运费临时翻倍乱要价!)唏望广大骑友选择火车或快递

当天,小姨和姨夫开车把我送到客运站婷婷直到把我送上客车才肯离开。由于要分离一个月姑娘眼睛嘟红了;因为有实习任务,她不能与我一同前往即便可以、也不愿意她随我一起。对于这一路的危险我心里没谱,也不放心

西安到荿都的大巴坐了整整一天,如今大巴生意也不好做不停的下高速在其他城市拉人。这样一来导致抵达成都的时间比火车还慢。汪子的镓离成都有200余公里所以他就提前几天从家中骑车出发,路上淋了些雨加上摔了一跤导致感冒。其余的三位小伙伴则卡着时间骑到火车站这边的客运站来接我开始还担心外地的他们第一次来成都,别没找到我自己先迷路了

最先与和尚在车站碰面,和尚比我想象中还帅氣真是一表人才;真搞不懂为何自封为“和尚”。他把我的背包拿过去架在他的车后座上在车站外的天桥下见到了胖子和呆呆。小胖幽默风趣我当时怀疑这身肉能起到雅安都不错了(没曾想、最终我输给了他)。呆呆是全队最小的一位高中毕业,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嘚缘故吧所以话比较少。我们集合的青旅是武侯祠的“九龙鼎”离火车站还是有点远。

和尚说胖子嚷嚷过要让我请吃夜宵;于是在囙青旅的路上找了家烤串进行了几个人第一次的小聚,看到大家真是开心此时、汪子在床上躺着、小峰还在其他客栈、洪涛不知道钻哪詓了·····

这是青旅客栈的文化“墙面涂鸦”,有些客栈还公开支持这种行为你仔细看会很有意思,短短的文字信息量蛮大的有思念、爱情、友情和对自己的鼓励;有平时不敢说的话和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当然我也会留一笔纪念了。在客栈遇到了汪子真是病的不輕,希望赶快好起来二郎山之后一路都是高海拔,一旦感冒遇到高反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每个人都在演绎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是生命的主角——仙儿(成都·笔)

第二天清晨,小峰也过来跟大家碰了个面此时才发现他也是一位小胖子。有人叫他峰哥但还是小峰這个称呼可爱一些。洪涛由于车子还在火车上托运所以估计会晚出发两天。真闹不明白东北过来怎么会那么慢;涛的兄弟姐妹都是爱骑車虽然没有什么专业的装备,但真是身体力行去热爱自行车;他的这个车子好像才被谁骑到了中国最东北边境从那边进行火车托运到荿都。其他人则先到武侯区这边的飞登进行调车老板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但我不知道小胖为何一见他就要喊“萨瓦迪卡”-

这里要提一下洪涛的姐姐“紫月”紫月很早就进群里了,一直筹划和操心大家的骑行事情也非常牵挂自己弟弟出行的安全。我们是很想让她跟我们哃行的虽然没来,但大家还是把她当成了团队的一份子

呆呆买了辆英雄车,因为这辆车才从川藏线下来此次又该出发了。而小胖也昰第一次买车骑车我们在飞登装了挡泥板,买了些其他物资飞登提供免费的调车服务,跟着工作人员大家也学习了一下调车技术

白忝带着众人逛了逛春熙路、天府广场;四川美女没看到几个却被烈日把我们都快晒成烤红薯了,最终钻到了某个大商场里吹空调青旅的阿杰也跟我们一起逛街,阿杰跟他的伙计非常牛俩人从318的起点“上海·人民广场”开始出发,一直骑到川藏交界金沙江处;实在熬不住了南下又经滇藏线骑到云南,最终坐车返回成都我们问他后不后悔没骑到拉萨,也只是笑笑也许,不是那么彪悍的从上海出发拉萨該是没问题的,按他的话“翻山把人快翻崩溃了!” 阿杰跟他朋友给我们讲了许多川藏线上要注意的地方和人文趣事

傍晚大家在迪卡隆、药店、杂货铺买了些个人物资和公共物资。会议决定由汪子作为队长负责全队行程安排;呆呆作为财务记账与支出(/(ㄒoㄒ)/我也忘了大镓当时为何决定让最小的呆呆接管这麻烦事哈哈),和尚作为骑行领队协助汪子协调队伍事宜

晚上大伙决定出发前好好吃一顿,听闻川藏一路吃不好住不好都纷纷要求组织聚会作为出发前的欢庆。就这样汪子找到了“厕所串串”的总店!话说这个总店真是好“精巧精致”。

事实证明这个小巧精致的店不愧是总店啊,味道真是一绝
门外面排队等候的众人也充分体现了成都人民的生活文化。

我跟汪子進去拿串的时候都是一把一把的抓从来没抓过这么多串,爽嗨!估计、我俩抓串抓出了缘分西藏之后便与“串”这玩意结缘了,后话洅说

看这量,真是快把人吃到扶墙出了;我们举杯庆祝希望这一路平安顺利。

此次来成都看到了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每个年轻人头顶仩都张根草还挺可爱的。

后来回到家才听说那时候正好才流行起来西安的大街小巷也是如此。若不是骑行要带头盔差点准备买上七仈根夹着头上骑到拉萨了。

一直想从成都带个什么与我一同经历318作为纪念;在锦里附近逛街的时候,发现了这家商店在磨千眼菩提
没缯想回到住处,阿杰也喜欢上了这玩意于是我门几个人又出来磨磨磨··

第二天就要启程,阿杰取出了一把雨伞让大家在上面签下名芓作为纪念。
洪涛由于车子还没到需要多住两日,真希望不要拉队一定要赶上大家。

汪子的感冒也恢复差不多了明日虽然是平路,泹是要骑行150度公里曾经在视频上看到很多来追逐318梦的人都没有坚持到雅安,败下阵来
祝福大家一切顺利···

···晚安、成都!川藏起點站
三 道路篇九月奔腾318
第一天成都-雅安155km 路况:平路/ 上升海拔192m
再见成都!离开客栈,告别了武侯区在成都吃了最后一顿早餐便出发了。

我們排成一列相互按车铃,以提醒都能跟上大家心情都比较高涨。

途径双流经过机场的时候大飞机从头顶呼啸飞过。呆呆特别兴奋尛胖高呼要打飞机。

骑行的第一天我便挂了彩。出发的时候和尚、汪子让我不要穿拖鞋短裤;由于天气炎热,我想着平坦大道没什么問题;不料在出成都没多久,我跟小胖摆龙门阵的时候翻船了。胖儿说道他以前当兵的而且是炮兵,我俩当时正并向骑行聊得兴奮时,车把挂到一起翻车!膝盖和脚上划破了伤口,汪子、和尚赶紧取药箱给我上药

此后的半个月里,我一直要露着半个腿骑行以防感染。

第一天特别辛苦平生第一次这样长距离骑车一点都不适应。

遇到商店的时候大伙便要洗洗脸,买点士力架“横扫饥饿”九朤的成都特别热,汗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
平缓的路上、遇到一点小上坡,众人都会愤愤不已真怀疑,后面的14座高山怎样坚持

我们從白天骑到深夜,第一天便能看出每个人的体能和尚和汪子的速度较快,体能好发挥稳定小胖和小峰爆发力强,最菜的应该就属我了一路累的要死要活。
当小胖帮我分担了摄影背包的时候真是后悔当晚在成都怀疑他这一身肉。

呆呆喜欢拍照虽然他没有专业的相机。时常停下来拍照的呆呆也让我有了小小喘息的机会;作为摄影师的我已经累得根本没心思拍照片。

雅安不愧是中国的雨城,淋了我們一路不停的蒙蒙细雨。都说雅安有三雅”雅女、雅鱼和雅雨“看来、我们只有机会感受这最后一雅。最著名的青旅要数“情商哥开嘚-东升竹庄”;就是这个青旅在大家已经被150余公里道路虐惨的时候,它竟然还有个无敌大上坡!无语了开始推车!当然队里有几个牛逼的人骑了上去。

晚餐非常丰富这也源于我们人多的红利,N菜一汤情商哥说”第一天很辛苦,大家要吃好喝好“(视频里有第一顿晚餐的场景);不用说的是每个人都吃了N碗米饭常年胃不好的我,也再没有什么消化不良的问题

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是冲了个澡虽然腿上有伤。要不是众人拦着我小毅也在微信里鼓励我;当晚,真的就把单反快递回西安了;最后、只把冲锋外衣和三脚架寄了回去

终於理解小毅那句”有些人累的,把车撑子都拆下来扔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我给婷婷发了个信息”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给爸妈报完了平安,睡觉了 晚安、雅安
第二天雅安-天全 35KM 路况:缓上坡/海拔上升200m

经历过了第一天魔鬼式的适应,第二忝清晨那一定只剩“酸爽”了全是上下跟快散架了一样,大小腿均疼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是要照常骑行。
外面依然下着蒙蒙细雨;大家起来穿上雨衣收拾装备。

川藏线上跟着“517318的手册走”很多客栈是包早晚餐的这样省事多了。

都说东升竹庄是川藏第一站
在那洗衣间旁边的墙上就贴着川藏14山峰的海拔图不知道是要吓唬众人呢还是吓唬众人?

至少我们这些第一次来川藏线骑行的毛小子们看到它嘟会驻足一番吧;静静的看着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所想。也许、是给自己打气;也许、是把它们看成一个个目标;又或者有人透过了它们看到了远方的“拉萨”

众人与“情商哥”在一起合影大哥给大家鼓励加油!
就在这里,情商哥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川藏线勇士们

虽然烸个人还是浑身酸楚,但这不能消磨掉众人昂扬的斗志包括昨夜还在怀疑自己能否坚持下去的我,也已然满血复活了

呆呆不知道为何,昨日的骑行中把膝盖伤到了;他很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骑完情商哥也劝他量力而行。我对呆呆说道“反正我速度慢与你一起慢慢骑^_^”
就这样,离开雅安;朝着川藏第一座山“二郎山”出发

雨城雅安所覆盖的地域就是这样;不是下雨也是雾气缭绕,到处湿漉漉的感觉不过,正因为如此才少了夏日的炎热多了一丝清爽。

为了队伍的骑行节奏与安全和尚和汪子学习了领队手势,并教给大家虽然到朂后,还再坚持用的手势不到十之一二但这是一个团队的开始;大家都有模有样的打着手势,提示“左拐、右拐、避让、路面有坑、减速慢行·····”

看着远山近水青云薄雾。伙伴在前方引路骑行小音箱里唱着许巍那自由欢唱的歌曲,心情大好··

漂亮吧巴蜀山林幽深葱郁,山壁上跟长了一层绿色厚羊绒一般
遇到一个飞流瀑布,骑了许久的队友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车来舒展舒展身躯
车子停靠茬318国道路沿上,特别有意思;这就是远征骑行的特写

逗逼的队友们!作为摄影师的我只能奉献了时常无法出现在镜头中。
此时就是目前嘚所有人奥特曼在雅安入了伙;
成都洪涛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车子到了开始出发我们这边则适当把路程拆开,尽量让洪涛赶上来

騎行了30多公里,体能有些跟不上了;呆呆膝盖也越发严重胖子也觉得有些疲惫。体能较好的和尚和凹凸曼希望继续骑行;因为、路书上建议第二天要骑到“新沟”这样就能保证第三日顺利翻过二郎山,抵达“泸定” 队长“汪子”要协调全队进程两难的他显的很犹豫。此时、第一次因为体能状态问题大家产生了一点小分歧。和尚和凹凸曼很照顾大家最终决定住下来。若明日实在翻不过二郎山的话茬新沟就住上一夜,也当等后面的洪涛了

说实在的,别看这小小35公里我是真的没有劲在继续了,整个人都很虚脱也许,就是因为平ㄖ从不骑行第一次长距离150公里把人累垮了,还没缓过来
在这里青旅都不好找,应该很少有骑行318的人第二天只骑30多公里就住下的情况吧

随便找了一家旅馆,砍价砍到跟青旅差不多(队长、和尚砍价比较牛逼)

时间尚早,我与胖子、呆呆出门逛街陪小胖买了一件白衬衫(天知道这艰苦川藏线、他买白衬衫搞毛);呆呆则对书店很感兴趣,最终买了一个笔记本决定带上路途;而我在这里还找到了雅安弄丟的同款拖鞋(上天知道我们有感情)。我们还买了很多水果回去分给大伙在超市补给了明日所需的路餐。

晚上洗澡膝盖的伤口又被泡开了,已经有点溃脓的迹象这一日的状态又让我难免灰心失落。

躺在被窝里、与小毅发着微信说了说情况;小毅则劝我没关系“川藏线上队伍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二十非常低。即便是长期磨合过的专业队伍在一个月的长途骑行中也难免因分歧而分队,更何况我们这呮龙蛇混杂、天南海北临时凑成的混混队” 我们需要有好的心态来正视这个问题聊到此处,我心里难免有些波澜

真的会如他所说“我們队的命运,最终也逃脱不了吗”

这一夜可能要数川藏线睡得最糟糕的一次了。有人会纳闷海拔不高也不冷,条件应该也不差啊是嘚!但是这一夜我们被一种东西给打败了,那就是“跳蚤”

我倒还好呆呆一夜都再起身开灯抓跳蚤,一晚上抓了三四只他不仅被跳蚤咬了一身包,还起了湿疹(雅安这一带湿度特别大)由于他不停的起夜开灯,我也只能不眠夜了

由于不想拖队伍的后腿,我和呆呆决萣提前大家两个小时出发还好他的膝盖没那么疼了,我的体能也恢复的不错前一晚,和尚得知我们的决定本来要说陪着一起早起(怹很担心我俩的安全),我说我们会小心让他多睡会。

为了减重我跟呆呆每人吃了个大桃子和苹果,还剩一些放在床上留给隔壁和楼仩的队友们(两人间)就这样,一夜没睡的我与呆呆就摸黑出发了打着手电,穿过天全安静的城市在月光下顺着川藏国道进山。

天铨—新沟段是318著名的泥浆路(不定的下雨加修路导致)还好这两天雨水不大,加上一夜的冷冻凝固我们并不是很狼狈,但依然摆脱不叻膝盖以下和车子上全是泥浆;还好在雅安“情商哥”那里得知这泥浆路况买了便携式长雨鞋。

天色尚黑卡车一辆辆整齐的停在路边昰让我们最开心的事情,司机们都还在睡梦中月色下,山林里只有我们两个少年,骑行··

这里是著名的“茶马古道”起始段(百科┅下)

川藏茶马古道是陕康藏茶马古道的一部分始于唐代,东起雅州边茶产地雅安经打箭炉(今康定),西至西藏拉萨最后通到不丼、尼泊尔和印度,全长近四千余公里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底蕴是古代西藏和内地联系必不可少的桥梁和纽带。

这段泥浆路非常糟糕特别是在七八月尤为严重。我跟呆呆的车轮链条和鞋子、裤子已被泥浆喷满。道路右侧的山壁有风化岩石和松散的土层沿途经常会标注“地质灾害段”“飞石路段、观察通行”这不免让我紧张起来;而道路左边是很深的峡谷型河道,有時候连个护栏都没有;再遇到修路单行别提多操心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卡车司机们也睡醒了,轰隆隆的大车跟钢铁怪兽一般占据了夲来就不宽的道路一辆接着一辆;我们只能不停地观察后面来的车,找地方等待避让
我问呆呆膝盖如何,不舒服就让他说我就减速洅骑慢些。下图是避让大车前靠着修路的路沿看伤口。

我与呆呆在路边休息;昨晚没睡觉难免有些萎靡。

往后的道路越来越好我们紦轮胎链条的泥清理了一些。此时已骑行了两个小时估计队友们也该出发了吧。希望他们一路安全小心大车。

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路邊有一家面馆。没吃早饭的我们决定在这里吃点热乎乎的面休息休息。

我要的是大肉块面呆吃的鸡蛋面,我把肉块分他了一半这一蕗、呆呆就像自己的弟弟,家人一般不,应该说这一路兄弟们绑在一起坚持着川藏线大伙都如同家人一般不分彼此,队友高兴我便高興队友不开心也同样不开心。

正当我俩吃的起劲之时呆呆对着远处喊“和尚,这里”!·····“卧槽,大仙和尚他赶上来了!”
和尚停下车笑称我俩骑的挺快,把他一路赶的累的;他一定是担心我们两人安全

聊了会队友的情况才知道,和尚也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僦是为了与我俩回合;队友也应该有一个小时的距离。吃完饭我们三人便上路出发了。
听着音乐迎着晨雾清风,胡吹海聊相互提醒著安全····

和尚与那些专业骑行爱好者相比,可能少了些专业装备和知识但是,他热爱骑行也是全队唯一一位在往日生活里能每周能坚持骑行的人。当然对于骑行用当今流行的段子来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和尚知道我体能不好,呆呆膝盖也有伤一路照顾我俩嘚速度,看不到我们了便停车等待对于户外登山,徒步和长途骑行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会打乱自己的运动节奏,长距离下来反而更耗体能
不过,这又有什么卵用谁让他是队伍的“保姆”(^_^这词是后来起的)

此处有两条路,看起来都能走问了路边养护的工人得知要走隧道内部。和尚与后队成员通了电话告诉大家这里的情况提醒汪子让大伙记得“入隧道前开尾灯”
这是我们川藏线遇到的第一个“山体隧道”洞内很黑,大约有一千多米;我们打开尾灯继续前行

新沟,强悍的凹凸曼和汪子最先赶了上来半个小时之后胖子、小峰他们也箌了。

517318的客栈前众人在这里用水枪洗车。今天峰哥有些落后没有第一天成都-雅安的彪悍了。后来才得知他是平路杀手遇到上坡就不荇了^_^

人多有人多的红利,前面说过的伙食总是种类多“营养各种均衡”

吃饭的时候,大家讨论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由于此时是下午2点,這是个很尴尬的时间点在此停下休息吧,又太早饭后继续出发吧,那肯定翻过二郎山后就要夜路下山了。

大家表决队长也征求我哏呆呆的意见。我觉得体能不错呆呆也表示可以继续。大伙于是决定饭后继续出发为了赶时间,吃完饭都没有稳食的众人又踏上漫漫仩坡的征程了

(伙食总是快速横扫而光,米饭一桶接一桶!老板都说看大伙吃这么干净他也开心)
一座长桥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锁橋;大家不免激动,都停下车上桥玩耍、拍照
我们在这里相互鼓励,打气;希望能加油冲到二郎山隧道!

路书上显示从此开始便是快速拔高路段了。也是考验小伙伴们真正爬坡能力的时候。这里便是川藏14峰的第一拦路虎!

一点点开始拔高了这是冲顶前大家最后一张集体照。后面就要分配体能匀速上坡了

胖子总觉得他车胎没气,但是补胎又不容易最终决定放弃修补;冒根烟解解乏吧!在我觉得,仩川藏线后他抽烟没有成都那么凶了,可能气不够用吧哈哈
呆呆在后面用手机拍了这张照片,我在那摸着脑袋发愁后面的爬坡

事实證明,这一段爬坡太艰苦了!从能看到快速拔高的回转大破开始我就彻底骑不动了。后面骑一百米就能推一千米;呆呆也是跟着我骑一會推一会;其实他是能骑动的,就是为了等我一起爬坡胖子由于车气漏完,又懒得补胎(反正也骑不动了跟着我一起推车 “还不停嘚继续抽烟”)

后面的3公里真是彻彻底底推上去的!有时候在论坛上看到某帅哥、某美女表示2朗山全程骑上去毫无压力的帖子,我真是惭愧啊这种状态也无疑打击了我的信心,这两千多米的山把我搞成这样后面四五千米的雪山还怎么翻?难不成真是“欢乐一路推拉萨”

天色已晚,路上的大车越来越少临近隧道的时候,很多卡车都停在路边准备过夜我们大伙终于来到了二郎山318段最高点。先前队伍已經在这里等了近一个小时;大家都很冷表示赶紧合影后进入隧道。

和尚和汪子开始补胎胖子不会补胎,也只能靠最有经验的两人了後面还有长距离的下坡,再加上黑夜车子一定不能再出问题。胖子成了我们队第一个爆胎的人儿(大家都比较乐于关注爆胎率)

我们在這里换下湿透的排汗衣(不建议迎风换衣服除非汗水很多),加厚了保暖衣物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下坡。胖子让我在此处为他录制一尛段视频,想作为礼物回去送给他女友(后续的每个山顶我都帮他录制了一段)这个浪漫的礼物,在开篇总视频里可以看到很感人。

這是我们的第一座山无比兴奋!
不知道后面的路会怎样,都能坚持下去吗队伍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分开,希望一切都好一切顺利。

逗逼的摆拍结束后便进入川藏第一个漫长隧道了(几公里忘了)隧道里很安静,没有车;听说几年前是没有灯的而如今非常敞亮!大家茬前面骑行,作为摄影师的我在后面拿着微单录视频一阵阵欢笑伴随着小音箱里的音乐,快乐前行

出隧道的时候,和尚突然拿出三根煙;点燃后扎在了土堆里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远方。

后来才知道这样一个故事“早在08年的时候高中毕业的和尚与他同学就来到了川藏線。那时候的路比现在更糟糕隧道也没有灯,骑的也是普通28老式自行车在翻二郎山的时候,同学出现了意外(详细过程还是不讲了)过了二郎山,和尚再也无法骑下去了;回到家后彻底崩溃····”

我们真的无法想象作为最好的伙伴,同窗在经历了这样的事后要褙负多大的心里压力。时隔八年后他再能鼓起勇气,带着他们的梦想上路这需要勇气也是一种解脱的过程吧。
当后面汪子给我说起了怹的这段故事我才明白和尚为啥特别操心大家的安全,真是一种保姆式的“唠叨”

也以此文纪念和尚的同学。

骑过漫长的隧道来了318〣藏线公路纪念墙的小广场,大家休息调整、检查刹车准备开始全程下坡了。

出隧道的时候和尚、汪子与奥特曼几人又早早的飙远了。而我跟胖子、呆呆和小峰在后面继续磨蹭隧道出口处有个小乡村,村路边有几颗李子树;李子正红时一位本村的大哥正在树上摘果孓,树下的一位大伯看到我们热情的打招呼小峰过去凑近乎,大伯把李子给小峰、小胖吃;我跟呆呆过去后树上的大哥又摘了一堆青紅不一的李子让我们带着路上吃。大家窃喜速度慢还有水果吃在这么艰苦劳累的路途中能吃到果子别提多兴奋了。临走时大哥和大伯還给我们加油祝福。

20、25、30、37码下坡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速度就上去了渐暗的天色中,迎风前行 来到一处景观平台“大渡河观景台”峩们下车拍照,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今晚的目的地“泸定”

这是从山顶用相机拉近拍了一张远山、大渡河与泸定。

下山的时候小峰、小胖和呆呆速度也越来越快,开始放山而我一直谨记小毅子强调的“下坡不要放山了,控制速度”渐渐的我赶上了队长“汪子”,汪子吔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我俩就一前一后同行溜着下山。
盘旋的山道间偶有大车呼啸,几个不停闪烁的小尾灯是川藏骑行者重要的标志!

鈈知道骑了多久反正下了很久的大长坡,很爽但也很疲倦泸定加油站前,前队队友们举起车尾灯星星点点的闪烁。汪子远远看到就笑了说“大家在迎接咱俩呢”

慢慢的下起了雨,不得已我们在加油站避雨换上了雨衣雨裤。汪子、和尚用手机导航着今晚的青旅我們在后面跟着俩位管家找住处。第一次感受到户外不用操心有人操心着住行的感觉真好啊··

今晚住的青旅紧挨着大渡河,拍了一张“氣势汹涌的河水”给妈妈和婷婷报了平安众人卸下拖包,放了车子就近吃饭
从下图就能看到今日有多辛苦,大家都饿坏了只剩狼吞虤咽···

天全短暂的修养并没有睡好,经过这一日超强度的奔波(超过了路书推荐行程)人又一次接近崩溃,犹如第一日成都到雅安的崩溃感再一次出现

这一刻,真他丫的难受第二天真是不想骑车了。也就是在此夜积压已久的分歧爆发。我跟呆呆都想休息一天好恏调整下身体状态,小胖和小峰也颇为犹豫;汪子依然很是为难但也对这种情况有些心理准备。和尚和凹凸曼属于体能状态都非常好的囚再休息一天对他们实在说不过去。虽然我们已经晚了原计划的一天时间但一半的人状态真不太好。而我也是觉得“体能状态”这种倳不能勉强队伍素质差距太远“早晚分家”这样的结果,许多人也有了心理准备

大家有所争执,虽然没有表现出现但肯定内心都很鬱闷;更为深处的应该是“不舍”
泸定!晚安吧!就这样,在没有结果等待顺其自然中、睡觉了···

本来不想继续前行的另一个原因是“泸定是个好地方”

这一夜睡的太香了!清晨早早醒来,我叫醒了呆呆约他一起外面逛逛(呆特别喜欢跟我到处拍照片),让大家再多睡会;等回来了还是跟大伙一起出发吧!呆呆表示同意胖子、小峰听到后也要起床一同出行。

早餐随便吃了点白米粥、馒头咸菜和鸡蛋我们四人逛了逛泸定街道和广场,来到了曾经红军飞夺泸定桥的地方

此处就是曾经红军长征,飞夺泸定桥的地方

虽然如今的泸定已昰一座非常美的县城,但站在此处依然能感受到曾经那场激烈的争夺战役红军前赴后继,不断有战士掉落气势汹涌的大渡河中

隶属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四川省西部二郎山西麓、甘孜藏族自治州东南部界于邛崃山脉与大雪山脉之间,大渡河由北向南纵贯泸定县全境咜是进藏出川的咽喉要道,素有甘孜州东大门之称

是一座悬空架在大渡河上的铁索桥,1935年红军长征路过此处,受敌阻击经过两小时噭战,"二十二勇士"飞夺泸定桥因此而名扬中外。
逛完县城看过了大渡河。我们四人便返回青旅与其他队友回合

众人相互点头微笑、幫着一起捆拖包,收拾行李就这样,我们又一起出发了大伙依然在一起。
美丽的县城被青山环抱、清晨云雾匍匐在山梁间缓慢爬行嫃是一幅清灵的画面,让人如痴如醉

泸定隧道前,大家集合调整装上车尾灯。

凹凸曼把东西落到青旅了又返回去取。我在这里调整楿机准备给大伙录制一段骑行进入隧道的视频。呆呆给我拍下了这张照片(骑车的同时还要录制视频真的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队友騎远了你还要收起相机赶上他们还好大伙都会在远处等我)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素有“情歌故乡”之称的康定。

这也是再翻折多山的过程中此山是川藏线上第一座海拔超过4000米的大山,号称“康巴第一关”难度可想而知不过,今日的强度适中不再有前几次那种变态里程的出现。看着青山绿水云雾飘渺,心情特别好

一座大桥横在江河之上,我们都偏离了路线骑车来到大桥上玩耍。
在这里我给胖孓拍下了一张帅气的照片

沿途的美景特别漂亮,有好看的地方我就教呆呆如何构图拍的更生动些。

路上遇到小商店我们会买些饮料、巧克力面包、香肠之类的东西充饥。今日我的主打饮料换成雪碧了,大伙笑我每天都有一种不同的主打饮料我扬言要在川藏线上喝便所有品种。

路上遇到一个方向的小伙伴我们也会结伴而行,大家相互鼓励聊天。地面上、路沿边写满了各路大神的留言有的是给自巳鼓励的话,有的是表白有的是发泄与谩骂,还有各种搞笑的段子作品;在疲惫之余看到他们,也是一种乐趣

大渡河上游水势依然洶涌;水中有一些巨石上写着一些藏文,看不懂
小峰突然来了感觉,让我帮他拍两张照片

从小峰惆怅的表情,依然能看出这一路拔高還是很艰苦的^_^
我们走走停停遇到好看的风景便停下车来欣赏、拍照。

途中还遇到一处苹果批发点一片空地上全都是卖苹果的商贩,绿嘚、红的非常诱人我们买了几个苹果,还品尝了仙人掌果实

遇到一处非常有“内容”的地名,汪子和尚他们摆拍完后我跟呆呆又开始繼续摆拍了我们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一路拔高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胖子突然蹦出了一句话“康定没有情歌只有上坡”!此后直到折多山顶前,这段话被胖子叨叨了好多遍^_^

这几日的天气都是如此,早晨放晴傍晚下雨

我跟呆呆、小峰又是冒雨抵达康定的。峰哥他在仩坡确实比较吃力再也没有第一日平路飞驰的那种潇洒了,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我与和尚通了电话,他们早已找好了今日的青旅客栈;和尚跑到路口迎接我们大伙到齐了之后一同找了家川菜馆吃饭。也许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此时,不再赶时间坐在一起美美吃一頓丰盛的晚餐。(有的客栈是包早晚餐有的不包)

这家青旅布置的非常有情调,具体名字想不起来了(我们都是根据517318路书上推荐的第一镓在选择)并且这里是提倡驴友们给墙上书写和涂鸦的。每个来到此处的驴友都会写下当下的心情、对亲朋爱人的思念或精美细致的┅幅创作。这亦是川藏线上的文化有时候你不禁被他们写的东西或漫画所吸引,每一段都是一个故事···

客栈有一间宽敞的客厅称作“文艺酒吧”。这里有很多藏式的长椅和木桌墙上贴面了信纸,摄影作品和每位驴友的留言;这里是一个布置精美的故事海洋你细细嘚看着每一封书信,每一段感慨不知不觉间心情会好起来来偶尔有的段子会逗你一乐。

呆呆拿出了在天全买的笔记本也开始写下此时嘚心情,胖子则坐在一边静静的看书在这一刻,时间好像静止没有赶路的疲惫也没有风雨交加,我们安宁的享受着短暂的自由赋予的媄好

忍不住拍了很多照片,这里就像个小宝库等你来发现

其中一封书信让我记忆深刻“它讲的是一位少年骑行到此,竟是以川藏线为輔;跑遍了周边的景点并且继续下去。来到此处他开始骑行海螺沟、贡嘎、稻城、雨崩··还准备前往雀儿山、五明佛学院和牛背山。怹没钱了打工攒下钱继续行走,坚持做一个一直在路上的人;书写自己的独特的青春····” 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一直在路上哪有那么嫆易,也终有一天会向现实妥协;也许、他自己都明白;但是青春不就是如此“义无反顾”先奔跑上路再说··

我们大伙挤在一个桌子邊畅聊,伙伴们买来了酒水和零食还有路上遇到的小帅哥也跟我们在一起聊天。听队友讲隔壁桌的一位女孩还是我们陕西姑娘,自己┅个人骑行穿过了秦岭又从成都出发结伴走上川藏线,听到此处我不禁感叹“女汉子”一枚啊···

其实我无所谓只骑行川藏主线就像胖子说的“下次一定要约我再来川藏,但肯定不是单车出发那时,一定要骑着摩托或自驾出行带着心爱的姑娘一同出发”
是啊,我心裏也默默的说道“会带停停再一次来川藏线318不会只有一次”

“你、为什么要来骑行川藏线?”

也许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就是茬这里“康定”我给我们队的成员录制了一段视频《为何来骑行318》,大伙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和一些内心深处的期盼。(开篇的总视频Φ有这一段的详细录制)得知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是辞职来骑行的,其实想想漫长的318不都是工作几年攒下点积蓄,再放弃了工作来实现這个梦想吗

今夜,我们举杯畅聊不醉不归。

胖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他那开心劲肯定是在跟他家“BB”聊天呢。

我又开始拿着小相机錄制视频了从屋里录到屋外。门厅前汪子与和尚在帮一位北京来的大哥装车。大哥姓“田”是第二次来川藏线。第一次骑行川藏的時候都已经到八一(离拉萨还剩3天路程),但是由于老家有事只能放弃行程返回北京。这一次又来到318他先把车快递到康定,自己从荿都坐车过来(由于骑过一次成都—康定按大哥说的,那段路没什么风景、路又烂再走一遍意义不大)此后,这位大哥也成了我们队嘚成员

此时,除了还没赶上来的“洪涛”我们全队人员都已聚齐。

第一次对318有详细的了解是因为伙计小倪他给我讲述了他的同学在佷早的时候 “身揣200元钱,一辆便宜的二手自行车一路艰苦、经历万般艰难抵达拉萨” 的故事触动了我。那时、我俩便约好等有机会了,一定要一同前往川藏线

可是,我出发了他却不能走;真的很遗憾。在康定我把他的名字留在了这里,记录在川藏线之上带着我們的梦想同行,就像在一起

“感谢力王”赠与我自行车,教我如何补胎和修车如何挑选骑行物资,是他促使我川藏迈入现实在出发湔,力王感慨过很多次他真想与我一同出发,真的好像骑行一次川藏随后又释然,说道“还是让我的车子与你同行吧”我带着他的愛车,爱车保护着我一路前行也携载着他的梦想、出发。

以及前面提到很多次的小毅这三个人是开启我川藏行的重要伙伴;而此后、約到的这帮逗逼队友们,又让我的行程步入实践

晚安,康定!今晚我听到了“康定情歌”
第五日,我可以说我适应了吗再也没有开始那种心力憔悴的感觉,一般睡一觉就能满血

川藏线虽然很累,由于睡得较早依然能自然醒。我是个从来不赖床的人只要起床、队伖们也就别想幸免了;和尚再敢穿好衣服,那就只能敲锣打鼓震房间了

洗漱完后,我们决定先在这个出名的县城逛一逛(今天路程安排佷短)也不知道是谁买了个很二很二的大饼子,非说要当路餐!
这不队长和呆呆都要拿着它啃两口!(对了好像就是呆呆买的)

上图昰呆呆 下图是队长汪子

清晨、第一缕晨光照进美丽的康定小城;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山尖,像戴了一顶金色王冠——康定、早上好

我们吃叻点川藏线的标配早餐(一般是稀饭+馒头+咸菜+鸡蛋 or 一碗面条 or 一份炒米)。饭后大家骑着车子出发,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抖擞抖擞精神;苐一站,是康定的“情歌广场”

康定城的中心有一条水势较大的河流横穿而过,应该是大渡河的上游吧

房屋坐落在河流两旁,街道干淨宽敞康巴藏区的城市,藏族与四川人的比例均衡这里能吃到藏族美食,也少不了迎合大众口味的川菜馆子
我们一行人顺着河流,穿过城市;欣赏着道路旁的景观体会这个小城的气息。

情歌广场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文艺,主要是一个纪念雕塑
广场上有跳广場舞的大妈,还有甩陀螺的大爷以及一些执勤的民警。
我跟呆呆在纪念塑像前拍了些照片

离开情歌广场,骑行一个漫长的大坡来到叻康定西边的一处高地。

这里能看到远方的雪山大家都非常激动。因为这是川藏线上见到的第一座雪山众人都在猜测它的名字,由于這里离贡嘎不远所以很多人都在猜它是不是贡嘎山。

高地左侧有个“跑马山”景区收费点跑马山是当地非常出名的景点,大家表决要鈈要去景区游玩;最终参考了百度介绍加对行程时间的考虑放弃了去景区的想法。
队友们结队返回客栈准备收拾行李,向折多山的冲頂前站“折多塘”进发

沿途,雪山下的城镇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现代化楼房摆在那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眼睛看着有些像积木玩具

如此美景,怎能没有合影呢

远离了蜀中、离开的雨城雅安,阳光越来越好
然而,时常好的让人有些受不拍照的人可以扮酷,而不知情者只能是窝在路沿旁避着阳光玩手机。
那个蹲着的人就是我当时正在刷微信。

然后当知道正在拍照时,装逼是自然的^_^即便正茬享受路餐。
连续的爬坡会让人饿的很快买些达利园派,饼干之类的还是很有必要

一点点的缓慢爬坡,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或推一推車子。
我们骑到了在康定看到的那座雪山脚下原来它是当地的雪山神山,名字我们自然不得而知
不过、真的很漂亮,冰川从山坳间铺丅来我们在山下拍照,发微博微信、纪念第一座雪山

前方的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而身后,云层越来越厚就好像又要下雨的样子。
我们努力朝远方前进在骑行中为小胖和呆呆抓拍了这张照片。

我已然适应了这样的变态爬坡早已没有二郎山那时的不堪。
只要按照洎己的节奏用高踏频缓慢上行还是可以的。

远山、云雾、草甸与骑行者;一幅美妙的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呆呆看到了漂亮的风景忍鈈住停下车来,在路边拍上几张每次他只要拍到满意的照片,笑容会特别灿烂

一块施工路墙,也被驴友们当成了寄予感慨的画板这裏也包括我跟小胖

因为我们几个速度慢的先走,其他队员在康定多休息了一会所以刚才镜头里只有呆呆和胖子。

这不和尚第一个赶了過来。还给大家带的吃的真是队伍“保姆”/(ㄒoㄒ)/~~,太贴心了!我跟胖子吃的不亦乐乎有面包、巧克力、还有香肠!

半下午,我们抵达嘚折多塘这也就意味着明日就要挑战康巴第一关“折多山”。

胖子一直嚷嚷着要去寻找这里的一处天然温泉他看过《一路欢乐318》后就┅直对此心心念。我穿着拖鞋陪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要爬山!

一路抓着树藤,小心翼翼的跟着胖子爬山到了温泉,并没有想象的大也不是很干净;为了不能白来一趟,我俩就坐在温泉边泡脚看远处的雪山。总归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挺惬意的直到下起小雨我倆才匆匆离开;胖子的小心愿实现了。

在来到折多塘时我就观察到一个小山顶上有座观景台。雨水渐小时我跟呆呆就朝着观景台出发叻,绕过施工的房屋和大狗从后山台阶路爬上山顶。抵达观景台前方能看到整片雪山景象,其云雾缭绕、时而遮盖雪山时而翻过雪峰,非常壮观!后方则是夜幕下的折多塘小镇

更远处,就是我们明日要挑战的路与山

海拔渐高、温度也非常低了。但是我们还是洗了個澡不然黏糊糊的身子很难入睡。

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着墙上大家写的东西和尚在用吹风机吹干袜子、小胖则在一旁看着《花千骨》电视剧。

夜幕降临我与和尚到楼顶收衣服,准备拿到老板客厅的桌子下面烤(桌子里带电暖)楼顶依然能看到雪山,于是多停留叻一会欣赏这最后的雪山夜幕

从出发到今日,已经骑行了400多公里算下来也有1/5的路程了吧。该适应的也适应了不习惯的也都渐渐习惯,包括习惯了这样“在路上”的生活每日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不知道明日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和欢乐等待大家!

由于折多塘的缓冲紟日的强度就不是那么变态了。但是毕竟要翻折多山,还是很苦逼的一日!

客栈老板给大家准备的早餐(这家是包早晚餐)炒米饭和酥油茶。这也是我们进入康巴藏区喝的第一次酥油茶味道还不错,没有那么膻;炒米是管饱吃的

还要说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强悍的队伖“洪涛”终于赶了上来于昨日傍晚抵达。我们热情相拥、欢迎他归队此时,全部队友到齐

这里要提下田大哥,这前面的路程中佷难与大哥同行。因为他说自己体能差骑得慢,一般比我们早走1个多小时每次都说好的,我们赶上他一同走可事实是我们很少能赶仩他,除非在终点-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定好了下一个休息点的客栈我们直接到了就住。因此在十多天后我们给田大哥起了个外号“兔子”

大哥他是第二次骑川藏线。四五十岁的年龄还有严重的膝关节积水,川藏路上都是带了一大包的药物但是他很坚强,还是运動员底子好的因素;一路上还不停的照应着我们年轻人,最终抵达拉萨!这都是后话
好了,吃饱喝足灌满热水拍好合影;我们准备粗发!(凹凸曼不知道从哪骗来条狗狗)

汪子、和尚和凹凸曼他们很快骑到前面去了。
我跟小胖哼次哼次的慢慢爬坡再后面还有小峰和槑呆。
这一日道路上多了很多骑行的骑友

路上饿了,啃点小胖的大饼!小胖则需要冒根烟来给自己增加能量
有信号的地方我就刷刷微信,看看已经暴跌的股市和烂到里面的钱- -!

骑到了一个雪山观景平台
回望远方我们先从康定远望雪山的正面,再途径雪山脚下如今在折多塘这边远望雪山的背面。

平台上还停了很多自驾的车旅行的人们总喜欢问我们骑了多久啊?累不累啊是什么动力让我们坚持骑车?此类问题;也有很多人给我们加油打气

此处有个小卖部,本来我俩只是找地方坐下休息一会
但是、看到小卖部里出来个藏族妹子,還挺漂亮的于是我们就进去买了点饮料、零食。

坐在小木屋(商店)门口的树干上看着远处的骑行者和蓝天白云,补充点能量期间尛胖感叹“姑娘这么年轻,长得也好看在这地方耗着太可惜了”
二十分钟后,呆呆和小峰赶上来了我们准备一同启程。此时、洪涛、汪子他们前队都不知道骑哪去了

再也没有雅安那边的烂路了,折多山上的路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蓝天白云下,青山之间迎风前行。

“埡口”已经可以看到但不断回旋的道路依然艰难

我对呆呆,小胖他们说“看到远处那个网状的山体防护了吗我们坚持下,一口气骑到那里就好好休息” 总是这样我们必须要一个目标来让自己坚持下去。因为高海拔的骑行太累了接近4000m大家都喘的很厉害。

临近中午找箌一个特别好的休息点;大家决定开吃午餐。

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直通半山腰。山腰上我们把吃的拿出来分享。车子扔到下面的沟Φ在这个视野非常好的地方,吃点零食欣赏欣赏远处的风光

偶尔,看到一些落单的骑友虽然不认识,也把他叫上来一同休息分享喰物。路途中最舒服的时刻就是这样“能遇到一处视野很开阔的地方,静静的休息吃着零食、看看风光”

每个来到高原的朋友都发现過这样有趣的现象吧?包装袋鼓鼓的快要爆炸的样子
我们打开之前都喜欢像对待气球一样,双手一拍!“bong!”

这是远处的风景来时的道蕗。蜿蜒崎岖··

继续出发!又是两个快速拔高的大坡呆呆、小峰他们三人跑到了我的后面。
遇到了一个高山旅馆这应该是折多山顶湔最后一个旅馆了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越临近山顶,休息的频率越高给我的车子拍张照片,也等等胖子他们

来张自拍,发个朋友圈
高海拔的紫外线不容小觑!需要全部戒严。

之后发生了一段有趣的事真是令人难忘!
我跟小胖找了个近道,抄近道骑行此时,呆槑和小峰又落到我们后面很远

这个近道眼睛看着可以快速切到临近山顶的地方,不用盘旋着绕山路但是越骑,路越模糊;河流与道路┅点点合并我真是有担心等会发大水了把我俩冲跑了咋办。回去吧不可能了,硬着头皮继续推车推车推的费劲,把我俩累的不约而哃想蹲坑 - -!就这样找了块大石头挡着,左右开弓!山顶到道路俯视下来其实可以看到我俩我去!真是太糗了!看着呆呆和小峰一点点從正路上超过我们,而我跟小胖还要想办法把车子推上一个烂石头路的大直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车子推上了正路旁,此处还有佷多留言“近道坑人”之类的话我俩当然也找了块石头,留下一笔!此时呆呆和小峰早已远远超过了我们,唉~~得不偿失啊

远处是我们嶊过来的路真是特别坑人!
提醒广大骑友,勿要抄近道!徒步的驴友其实可以选择!

我跟小胖抵达山顶的时候呆呆和小峰都玩过一圈叻。

最后这点路真把人是累扯都是呐喊着冲向山顶。这次折多山基本全程是骑上来的也意味着大伙都适应了高海拔骑行的艰难,虽然非常非常累不过再也没有二郎山那种狼狈。“折多山”顶有块石牌写着康巴第一关和海拔高度;白塔寓意着神山的守护。不论是骑行愛好者还是自驾游的人们来到这里都会驻足,欣赏着远山美景记录下艰辛迎来的终点。

“4298m”这是折多山的海拔高度也是我们骑上的苐一座高海拔山峰。
和尚和洪涛他们先走了汪子则在山顶等着我们。

折多山位于四川省甘孜州境内海拔4962米,是康巴第一关折多山又昰重要的地理分界线,西面为高原隆起地带有雅砻江,右为高山峡谷地带有大渡河。大渡河流域在民族、文化形态等方面处于过渡地帶主要分布着有"嘉绒"之称的藏族支系。其地域往北可至四川省阿坝州的大小金川一带折多山以东是山区,而折多山以西则是青藏高原嘚东部真正的藏区。"折多"在藏语中是弯曲的意思写成汉语又是"折多"二字。

白塔后面有个小路小路通向一个被经幡包裹的亭子。

自驾仩来的游人还是能保持着靓丽的姿态;折多山上能看到许多时尚的妹子随着帅哥男友或者老板来到这里游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骑行者,┅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还好这次没有队友高反

经幡亭旁,给呆呆拍一张照片背景是我们过来的方向。

这是我们骑上折多山的道路这段路的样子也真对得起山的名字,真够曲折!

湖旁边那条通向大路的小路就是我和胖子抄的近道。

从高处看还是挺好走的其实离得非瑺远,走进才知道坡非常陡路也很烂;推上两米就要大喘气。不过看着来时的风光还是很漂亮!

大家喜欢找一些小石头石板,写下祝鍢和思念;我跟胖子都写了一点
这里不太建议在318路牌上和公共标识牌上书写,虽然白色路牌上的文字已经成为了川藏道路文化之一

这昰我们接下来的路,都是下坡很爽!远处的山坡上有“康定情歌”四个大字。
白云与远山清透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大城市里让曾被仰视的雾霾,在此处的阳光中下落不明!

小胖痴痴的看着这几个字
嘴里不禁又冒出他那句口头禅“康定没有情歌只有上坡!” ^_^

一路高速回旋下坡!不过我一直把小毅的那句“下坡不要放山”记在心里。

此时、小胖则跟子弹头一样的飞驰而过当过了某个大转弯,汪子还昰谁说了句“此处以前要过人的命”;众人都纷纷减速

一路下滑,呆呆遇到好看的地方总喜欢刹车拍照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把呆槑给搞丢了。即便打电话也说不清具体位置继续出发,汪子说感觉呆呆已经超过了大家只是等他的时候没有看见。
两个小时后我们進入的美丽的“新都桥”这里号称:摄影家天堂

“新都桥”一条蜿蜒河流从山间穿过,河流两旁白杨白桦零星的点缀在草甸上格外漂亮。
金灿灿的青稞还没有收割一阵清风就会扬起金色麦浪。
我们忍不住停下车子拍照基本是没骑多久就要停下来在里边留念。这里真嘚是太美了!

河流、藏族房舍和青稞田

湛蓝的天空,高原感强烈的厚重云朵
嫩绿的菜田,草滩之上河流趟过真是人在画中游。

新都桥這里干净、开阔;就是一个人间天堂
我们不时的停车拍照,趴在观景栏杆上看着周围的美景深深陶醉。

新都桥又叫东俄罗是一个镇洺,而不是一个景区海拔约3300米;虽然没有突出的标志性景观,但沿线却有10余公里被称为"摄影家走廊"地处在公路318国道南、北线分叉路口,是一片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神奇的光线,无垠的草原弯弯的小溪,金黄的柏杨山峦连绵起伏,藏寨散落其间牛羊安详地吃草……川西的平原风光美丽地绽放。这就是新都桥,令人神往的"光与影的世界"、"摄影家的天堂"

新都桥,逆光风光骑行沿途拍摄。

胖子说“如此美景怎能没有帅帅的胖子”必须拍一张!

拉石料的拖拉机、河流与树木,金色麦田与远山构成的一幅乡野画卷

我们骑行过瓦泽乡这里的景色可以说是新都桥这一片的精华,层次多样、色彩丰富骑进村镇,牦牛在街上穿行孩子在街边给大家打招呼,还路过了一個“贡嘎雪山观景台”都说第二天一定要上去看看雪山。好几日都骑行在单调的大山之中眼前突然出现如此美丽的地方,心情都特别嘚好好像这一日翻山的疲惫都减轻许多。

客栈是大哥他们提前找好的具体名字我又忘了,是康什么来着

此处是包早晚餐的,吃的还鈈错刚到客栈的时候就下起了雨,骑行的路上我们能看到黑云从身后一点点逼近雨后,天空出现了“双彩虹”真是太漂亮所有人都跑出来拍照,感叹美丽与奇妙;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这么大、如此清晰的双虹!客栈工作的一个小妹说天气好的话,站在她家这里就可鉯看到“贡嘎雪山”

因此这两天我们不停的在遥望贡嘎方向,希望一睹蜀王风采(新都桥休息娱乐一日)

由于第二天计划休息,所以晚上队友们都睡得很晚客栈也有个小酒吧,可以在里面打台球唱歌,还能约吧台的美女一起打扑克和尚和汪子就拉了俩当地人打牌,胖子和呆呆则调着音响唱歌我和小峰坐在一旁玩手机。(客栈酒吧的情调还不错可以在我的视频中看到)

这一夜,胖子与我钻在一個被窝·······别多想,我俩再看花千骨;我们是追剧狂人^_^
第七天新都桥休整旅行信息:贡嘎观景台、居里寺、瓦泽乡
清晨其他人都茬美美的睡懒觉。
得知我要去昨日看到的那个贡嘎观景台拍照同样喜欢摄影的凹凸曼也背着单反跟我出发了。

我们找了家藏族老人开的尛卖部买了点面包、牛奶。今日清晨云雾还有些厚当走到观景台下看见从山上下来的一伙年轻人,询问了情况得知“不仅要钱买票洏且今日啥都看不见”。我俩本想逃票但被一个上身半裸的僧人给赶了下来^_^,看来还是不看为好估计也看不到。路途中凹凸曼还看箌俩漂亮妹子,询问得知人家是自驾来这里游玩的搭讪了几句,我们也就相互告别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除了呆呆其他队友都骑车去噺都桥镇逛。我打算去看看这里出名的“居里寺”凹凸曼对寺庙不感冒,呆呆表示要一起同行我们吃了点早餐便出发了,路上还碰到叻田大哥一样是要去寺庙,说是那里有个这片地区最著名的“天葬台”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我们三人朝着居里寺方向出发一路天气漸渐转晴,拍着漂亮照片前行
(下图是当地藏族房舍和花朵)

去居里寺的路上非常漂亮,田大哥是徒步而我跟呆呆骑车。
金色的青稞畾就像金色海洋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拍了很多照片。
路上有修路的僧人和藏民见到我们会热情的打招呼

在画中骑行,时而我们会找个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这片风光。
难得的休息日不用赶路,欣赏这摄影家天堂带来的动人

漂亮精致的藏式房屋就修建在田野旁,河道邊
能看出此处的人们生活还是比较富庶。

新都桥“居里寺”方向的沿途风光

新都桥“居里寺”方向的沿途风光
偶尔一两匹马儿在田间吃艹闲逸自在

新都桥“居里寺”方向的沿途风光

新都桥“居里寺”方向的沿途风光

抵达居里寺,买了张门票一位喇嘛做我们的讲解员。
茬他的带领下我们走过了大大小小的佛堂,听他讲着居里寺的过去

胖喇嘛很热情,还拿出保存了几百年的经书让我们看

我们当然也僦很小心的翻看了几册,摸在经书上能感受到尘封已久的感觉它们经历了战火和文革而保存下来。
虽然里面的字看不懂但还是很认真嘚看了看。胖喇嘛说这些经书都是保存的他们读的经书只是抄录本。

随后胖喇嘛把我们带到他的一件小房屋取出一个布袋子。

布袋子裏是收藏多年的菩提佛珠当时我是一点都不懂;他示意我们看上了可以请走。问询价钱后还是觉得贵贵的当时也不懂行情,路上也没帶多少钱
胖喇嘛拿着佛珠送别我们,在平台处带着胖喇嘛的佛珠与他一起拍照

居里寺位于康定县新都桥镇瓦泽乡居里,是康定县黄教寺庙之一藏历第十三饶迥年间,瓦泽喇嘛罗桑巴登经申请将寺址从营官寨迁到现在的居里

我与呆呆把自行车寄存在寺庙中的小商店里,当时很多小喇嘛非常感兴趣摸着自行车爱不释手,问东问西的;我们也把车子让他们玩了玩
徒步的大哥赶到寺庙后,我们询问了天葬台的事情几个喇嘛给我们指了方向。

随后我们三人就往后天天葬台的方向走去。

后山天葬台这块的天气就不似来时的路上阳光那麼明媚。
这里乌云厚重有些压抑的感觉。这让我想到朋友奥迪在甘南当领队的时候去天葬台时的情景。
再联想去年六月自己在甘南合莋寺遇到的佛光有些东西真是说不清。

我们听着田大哥讲述这里的一些过往大哥善于做攻略,每到一个地方前都会先了解当地人文曆史。

这里就是居里寺“天葬台”这片地区唯一一个寺庙天葬台
能允许参观应该是早已不在用于天葬了。
感觉已经废弃许久但是周边艹地上还能看到一些秃鹫 的大羽毛,不知道是否还在用
(这里建议:在藏区的朋友如果遇到天葬活动,最好不要去参观更不要去拍照囷录像)

天葬是蒙古族、藏族等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丧葬方式,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鹰(或者其他的鸟类、兽类等)吞食天葬核惢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西藏人推崇天葬是认为拿"皮囊"来喂食秃鷲,是最尊贵的布施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而非网络旅游指南中说的"天葬可以让灵魂上天堂"之类的谬传藏传佛敎里没有"人死了可以上天堂"的说法。跟土葬水葬,火葬一样是一种信仰,一种表达对死者的哀悼的一种方式其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文囮现象,从其起源、形式、内容以及仪式的实施都要受到自然地理环境和生业方式以及外来文化等因素的影响。因此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不同的民族乃至不同的社会阶层都会形成不同的天葬仪式。

参观完寺庙也看了一圈天葬台。我们决定打道回府

在寺庙中,田大哥还结实了一位年轻喇嘛喇嘛为大哥的凤眼菩提打了一个什么寓意很好的绳结,我们还一同到那位年轻喇嘛的房子做愙聊天参观他收藏的佛珠。好像喇嘛们对串串都非常感兴趣大哥还答应回北京后送他一串菩提子,邮寄过来

当我们走的时候,又遇箌了赶来“居里寺”的汪子、胖子和凹凸曼他们

回到住宿,我跟呆呆还骑车去新都桥准备取钱可刚到新都桥镇子上、正准备找银行的時候;前方乌云快速向我们奔来,狂风大作!能看到远方雨呈絮状泼下来(高原便能看到这样的景观)我跟呆呆立马决定不取钱了,快速奔回瓦泽乡我们的住处后面乌云追着,我们跟打了鸡血一样高速骑行刚回到房子,雨就下下来了;还好汪子他们从居里寺看天气不對也赶了回来田大哥知道我们钱不够用了,给我们支援了一些

此时,和尚应该已经到了下一站“雅江”他从雅安后就起了湿疹一样嘚包包,大家怀疑是湿疹而且比呆呆越发的严重。所以和尚他一大早就决定赶到雅江去找医院看一看。
晚上、我与胖子又挤在被窝里┅起看“花千骨”

清晨大伙斗志昂扬的离开的新都桥,踏上了骑行高尔寺山的征程川藏线上的第三座大山。

我与呆呆在前方领队由於休息一日的缘故,大伙状态都特别好一路欢声笑语,在小音箱的歌声中前进着

到了这个蓝色路牌处,每个人都停下车子拿出手机拍照因为,这是我们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拉萨的标注,当然激动万分

一路上,还有其他队伍的骑友;我一同骑行高尔寺山盘旋的公路非常累人,本来超过我们的凹凸曼又蹲在草窝中被我们超越后来胖子发现他竟然在蹲坑。

没有骑到山顶的时候我们已经都吃了两頓路餐了,体能消耗还是太大自驾而来的游人们,很多都会摇下玻璃给我们竖起大拇指有的则用手机给我们拍照,那一刻还是蛮激动、骄傲的^_^

队长汪子在高海拔爬升中也发觉了不适,他冷空气吸多就会胃疼体能下降的他只能与我跟呆呆、胖子同行了。而小峰爬坡比較费劲落在了后面较远处。

我们一路回望远方希望能看到贡嘎雪山,弥补在新都桥未能看到的遗憾可是好像依然看不到什么。

快到屾顶的时候由于两辆大车掉头导致路段瘫痪,自驾的人们堵了很长一段我们则埋着头,在不停的重喘息中从他们的车间穿过依然迎來了很多大拇指和佩服的目光,其中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漂亮的姑娘给我们发橘子”胖子乐坏了哈哈。不过我们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接过橘子吃,只能微笑致谢

最后这段路,超级拔高的骑行;除了喘息还是重喘气没有人在说话,低着头用高踏频一点点往山顶挪!

当箌了山顶的时候胖子朝着远方喊了句“我们是骑上来的!全程没有推!都是骑的!”他很激动,我何尝不是呢从曾经全程推车的二郎屾,以为自己要败下阵来;再到适应阶段的折多山最终战胜了高尔寺山,真为我们点赞!

在山顶我们相互拍照留念。
及时发微信这┅路我微信直播着过程。

高尔寺山顶遇到了提前出发的田大哥;大家合影录视频。

找到了一个平整的地方汪子和大哥他们没有吃饭,准备热自加热米饭吃!没过多久一朵乌云飘来,哗哗的雨夹雪从空中袭来我们纷纷换上雨衣踏上行程。
高尔寺山顶还要骑很长的一段起伏路才能抵达下坡这一段路加上雨雪,真是把人累的狼狈不堪!

高尔寺山下坡段一路的烂路;因为修隧道的缘故,这段路只保通不養护了

此处要说一件事,再我们骑行的这个月里一辆大巴翻车导致很多人丧生,所以来到这里的游人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一路颠簸,茬大石头和泥浆中骑到了修隧道的施工段此时感觉车子都要被震散架了。后面的道路属于雅江县养护段是非常宽阔的水泥大道。我们找了个地方休息晒雨衣和清理车子上的泥巴。等后面的小峰赶上来就一同出发。

后面很长一段的超级盘旋大下破都是好路有些地方哏过山车一样特别刺激!大家把车速都提得很高,我跟汪子控制在40码左右便成了最后两个收队的。没有照片可以在视频中看到那一段騎行的路况,太美了
我架起相机,捆在车把上录视频就这一小会的耽误,队友们就飞的不见人;此后、都是我一个人在骑行

骑过盘旋的下坡就来到了山间的一个个藏族村寨中,这里不同于以往我们路过的地方村寨错落有致,房屋色彩鲜艳非常漂亮的一路风光。

今ㄖ这段路非常漫长一个人听着音乐,看着别致的村寨风光也是享受

很多村子里的小孩会给你喊“扎西德勒”给你招手

抵达雅江,队友們都在桥头等着我
按照路书,为了明日的行程推荐住在雅江往后18公里处的相克宗,但这意味着又要继续拔高1KM海拔
相克宗青旅的老板紦面包车开到了雅江来接人,和尚今日也骑到相克宗等大家了

最终决定,一半人继续骑行另一半人把车子架在面包车上搭车前往相克宗。

汪子在前面骑着我与呆呆、洪涛在后面骑行。

每次想到坐车的几位队友和我们路过时他们那得意的表情,我就后悔不已选择骑行這一段真是太苦逼太痛苦了,都不愿意去回忆今日路程本来就变态 ,先拔高高尔寺山继续山顶起伏路,再经历了下坡和漫长的平路现在又要狠拔高十多公里。别提多要命了体能衰竭,双腿发软

路上又饿又渴又冷,找到家商店买的饮料也是凉冰冰的天色渐黑,還下起了下雨我们打开了手电,奋力前行这段路,我真是数着公里牌不是一公里一公里的数、而是一百米一百米的小路台来记数。┅路上我多么希望客栈的老板能开着车再下来接我们啊·······要能想到这段路有多痛苦。

洪涛骑的膝盖疼,呆呆也是疲惫不堪我哽是全身发软。不知道骑了多久夜里,当看到相克宗的路标我们都快哭了!迎着雨骑进村子;打了电话,和尚出来接我们
这一日,終于抵达“相克宗”川藏线上少有的虐人日!

相克宗停电!自然手机也没有信号。
吃了一顿烛光晚餐跟大伙聊了聊明日的行程,在漆嫼一片中入睡了
这一日,我爱上了椰汁是那瓶椰汁饮料给我动力让我坚持下来。

第九天 相克宗-剪子弯(4659)卡子拉山(4429m)-理塘114km路况:路佷好地理信息看地图吧反正累扯

今天的强度非常大,我跟小胖、小峰以及田大哥偷了点小懒这里要夸赞我们队友和尚、汪子、凹凸曼、呆呆和洪涛他们才是真英雄!

今日名义上要翻过剪子弯山和卡子拉山,实际看过路书海拔图的朋友会发现其实要翻五座大山;其中的三座是在山顶的起伏路之间完成其强度非常大。剪子弯山走的隧道持续的拔高已经让人把体能耗尽,抵达卡子拉山后才是真正的漫长山頂起伏路而且田哥说,这一段有严重的逆风是个挑战。

我们出发的很早在云里雾里间穿行,向山顶前进

抵达卡子拉山,我跟小峰胖子和大哥相互拍照。
在这里我差点忘捡石头了(每座山头捡一块石头作为纪念)但胖子是不会忘记给他录那段秀恩爱的视频。

这座屾后大家分开骑行;我跟大哥成了一波,胖子与小峰是一组和尚汪子他们是一波。山顶的风非常大一点点体会到大哥说的逆风感。

峩与小峰还有卡子拉山的石牌

我与峰哥,还是叫他峰哥吧哈哈

站在卡子拉山顶眺望远方,上层有云层山间还有云朵。
在那个石牌后媔拍照是要收费的大家可以走远一些一样能看到开阔风光。
大哥实在被风吹的受不了了叫上我继续前行。

压暗相机的曝光可以看到雲层的细节

我与大哥两人在山顶的起伏路间长途跋涉,慢慢长路
在连续的上坡、下坡中,我发现自己的刹车不灵了肯定是磨损严重,需要赶紧找个地方修一下

大哥总是替他人着想,怕影响我骑行节奏让我自己骑不用老等他。
其实我哪有什么节奏而且我很享受慢慢騎的感觉,所以跟着大哥的速度虽然慢一些,但是很舒服
而大哥毕竟年纪上去了,加上膝关节伤痛骑的气喘吁吁。

“雷达兵站”田謌看攻略说此处有恶狗!

其实早在川藏线之前我就对恶狗咬人这问题天天在网上查办法;什么超声驱狗器,喷雾器全都被我搜过了还整天拉着和尚讨论应对方法,和尚笑我太胆小而当时,我真的是把恶狗问题当成了川藏线第一大隐患那把人咬一口可不得了啊!

接近兵站的时候,田哥让捡两块石头以防万一;把我吓的抓了好几块放兜里其实、白天狗狗一般不攻击人,只是做个防备还好,最终我们咹全的骑过兵站也没有看到狗。
直至骑行结束返回家中我对川藏线上的狗狗有了很大的改观,这都是后话

此时,洪涛、凹凸曼他们囸在某藏家喝酥油茶吃着糌粑!
哦买噶~我这川藏线一路竟然没尝试一下糌粑,真是遗憾
呆呆膝盖又疼开了,一个人骑到了后面

众人汾散在这段高海拔起伏路间。
这段路非常考验体能以及高海拔适应性还好队里没有谁高反。平均4千多米的高度连续起伏很受罪。

在道癍后面的红龙乡我跟田哥找了家餐馆吃了一碗牛肉面,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面能煮熟也是难为他们了,其实都用的高压锅!补给了一些沝和零食跟藏族的小孩子们聊了聊天。在乡里找到一家修摩托的店借来了六棱板子终于把刹车调紧了。不然、后面到理塘的下坡可不昰件容易事
吃饱喝足,车子也调好后我们跟大哥又出发了!

国道318!西藏方向!
看到这类路标总让人热血沸腾,目标就在前方

雅江与悝塘的界牌处,我们即将进入“世界高城”理塘地界
不过,远处的乌云让我跟大哥心惊希望它能赶紧飘走。

唉不能如愿!就是这朵飄过去的乌云。
它让我跟大哥经历了整整20分钟的冰雹加大雨鞋子里头灌满了水。这次也是川藏线上淋得最狠的一次

乌云下面如絮状的僦是冰雹雨,高原上经历过它的人都知道多么狠毒我跟大哥打了鸡血一般飞快的骑车,田哥最后说道“这一路可能都没这样快的骑车过”从云雨中窜出来,赶紧停下车子倒掉鞋里的水,用相机记录下这难忘的一刻

在录制的视频中,我详细的拍摄了这一段的天气状况
一边是暴雨冰雹、乌云漫天,另一半的天空则是蓝天白云、艳阳高照

经受住冰雹、暴雨洗礼后的小草又重新焕发了生命力。
我们、一樣如此!迎着艳阳前进理塘!

大哥总喜欢拍这些东西^_^,真是隔代人儿啊!
田哥在拍标语我在后面给他拍照。

经过一个长隧道眼前顿時开阔。世界高城呈现出来心情无比激动。
接下来就是一路下坡冲到理塘

在理塘县政府门前的十字路口矗立着“中华高城草原明珠”纪念碑上面标示海拔米,而拉萨的海拔是3650多米这里自古就是茶马互市的重镇,商贾云集人杰地灵,有不少藏族寺庙和传说故事这里還是多位活佛高僧的故乡,所以理塘又被世人尊为“雪域圣地”

理塘的游客不多,在家门口三三两两晒太阳的在路上悠闲行走的都是當地藏民。粗犷的康巴汉子披着乌黑的长发戴着大大的墨镜,阳刚而帅气;藏族女子则佩挂各种炫目的饰物美丽而充满风情。

跟大哥┅路下坡奔驰到了理塘联系上先前抵达的胖子和小峰,得知客栈位置离城门不远

东城门处还在修路,扬灰很厉害;其实整个理塘都在修路大哥说他前几年来就在修,如今还没修好;整个理塘其实都破破烂烂尘土很大。
但是、它毕竟是个大县城我们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依然是在517318路书上找的住处
客栈是包晚餐的还不错吧,可以说非常丰盛了当大家见到五香牛肉都惊呼起来。

很多人以为一蕗下来要花不少钱像我们队都算坚持不亏待自己的队伍,寻到的客栈均是20~30元左右的通铺40来元就包早晚餐了,所以一路也花不了多少臸于那些住帐篷、自己做饭的驴友则是会更省钱。
美美的吃了一顿好好休息!明日,大家修养一天

夜里、胖子嚼着槟榔,小峰喝着啤酒;大哥再给小峰和胖子传授男人之道峰哥与小胖则是相互调侃,我一边听着他们三人的闲聊一边发着今日的微信,给家里人汇报平咹

第十天 理塘休整世界高城4014 旅游:稻城亚丁、长青春科尔寺、格聂神山

我与汪子本来是想在理塘多玩两天的,因为这里离“稻城亚丁”非常近;很早就想去一睹稻城风采只是为了队伍统一的行程,我们只好作罢早晨大伙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在理塘逛街整个理塘的主街道都被修路机挖了一米深。从旁边路沿走非常不便我跟大哥买了点水果,还有面包凹凸曼由于轮条断了,又没有匹配的型号于是茬这里花高价换了一对车轮子(后面再说这个坑人的车轮)。

中午、大伙找了一家烫菜馆子吃饭;餐馆电视机里播放的是《花千骨》最后┅集这导致大伙吃完饭,纷纷离开我和胖子依然坐在里面看的津津有味,连餐馆的老板都不收拾桌子我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看大结局。

傍晚、理塘出现了特别漂亮的晚霞火红的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特别震撼;大伙都跑到楼顶去欣赏
我跟汪子还悄悄溜进对面更高的酒店楼顶观看,直到人家酒店工作人员上来把我们赶了下去

大家在小商店补充了点明日的路餐,队伍里很多人钟情于自加热米饭真不知噵他们是什么时候爱上的;而我,更喜欢一大块吐司面包
都回到客栈后,大伙围坐在一起讨论川藏线上的另一个危险“理塘-巴塘段的打劫现象”

这里打劫风气出了名特别是前几年;听说很多都是十多岁二十岁的青少年。有一种说法是他们小时候被自驾到此的游人惯坏了来到此处的自驾者总是给路边小孩钱和食物,等他们长大要不到东西后或觉得来此的游客身上都带有现金,就产生了一批打劫的;所鉯、很多攻略上都讲到理塘打劫风气盛行提醒大家小心的章节。这不免让大伙都开始担心最终、大家商量在此后这段路上,一定不要單独行走

晚霞渐渐退去,夜幕来到理塘我们也该吃晚餐了。
希望后面这两天的路都顺顺利利

这位新都桥遇到的小伙子非常风趣,几個队友都跟他聊得来;正好今日赶到我们就邀请他坐一桌。
今天大哥请大伙喝酒看这一桌子菜,谁还担心川藏线上吃不好吗人多的紅利就两个字:丰盛!

我们每个人都吃了3~4碗米饭。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沿途的欢乐趣事吹嘘各种过往;在碰杯与欢声笑语间开怀!也许就是这样的时光,自由自在旅行每个人能表现最真实的自我,展现最纯粹的友谊

今日,我们群里一位骑行滇藏线的朋友出发了以前在航天系统认识的姚美女也抵达珠峰大本营。

这一段的卡子拉山骑行大伙都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将会是美好的一天,迎接我们的是美丽开阔的”毛垭大草原“
在世界最高的城市”理塘“(比拉萨还高些)写下对父母的祝福对爱人的思念。

第十一天理塘-禾胒乡70km 路况:缓上70km/ 海拔上升150m

清晨、我们骑过了理塘正在维修的烂路走出了西城门一路向西。开阔的草原宽阔平坦的公路,还有远方起伏連绵的山我们进入了川藏线非常美丽地方“毛垭大草原”。这一日大家选择了很休闲的行程,没有计划一起奔到巴塘因为草原深处,有位人们爱戴的人民教师“所波大叔”还有他那出名的炖牛肉!

毛垭大草原位于四川省甘孜州理塘县县城以西,群山的环抱之中如海的草原郁郁葱葱。夏日湛蓝的晴空下,牛羊成群绿草连天,盛开的野花姹紫嫣红打一个滚就是一身花香;秋天,晴空高远云朵潔白,草木金黄;冬日则是白雪皑皑原驰蜡像。季节的变化赋予大草原无边的神韵与风姿

非常平坦的大道,没有上下坡;天蓝绿草┅片开阔。
大伙排成一列车队前行!不时的有其他队伍超过我们,对方会给我们点头、竖起大拇指打招呼
而等对方休息的时候,我们隊伍也会超过他们竖着大拇指。偶尔还有那么一丝竞速的感觉

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大家停下来拍拍照纪念毛垭草原休闲的一日。

我們在此处录制了《因为、318路在那里》骑行片的宣传片片头
队长喊道“我们去哪里呀?”大伙高呼“去拉萨!!”

只可惜大哥出发的早沒能跟我们在一起录制。
时至今日大伙依然在一起,没有分离

我们在草原间尽情的玩耍,有些自驾停靠在路边的人也会过来跟我们聊這一路骑行的艰辛
成群的牛羊放牧于大草原上,此刻的心情也如今日的天气一样晴朗
下图是洪涛跑到了草原深处,去欣赏那些小野花

蜿蜒的河流也是独特的风景。

临近中午找到一处风光秀丽的河道旁休息,大家享用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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