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耳朵听得远打一生肖,但不觉得奇怪。是什么生肖

昨 日 偶 翻 陈 书

发 现 字 条 一 张 。

仔 细 辨 之 方 明

“勇 者 以 生 命 冒 险”,

盖 旧 岁 所 遗 也 !

“但 不 以 良 心 冒 险”

当 时 不 明 其 意 ,

今 想 翻 出 合 上 重 新 品 味

无 奈 冒 险 二 字 情 急 巳 用 ,

却 忘 了 良 心

今 朝 后 悔 不 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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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局势凌乱烽烟四起,人群纷纷逃亡正处于战乱之中,死伤不计其数

一个士兵跨步越进了营里,“陛下皇后诞下公主,”呛着气报告说“但是一命换一命。”

查理安鲁凝视着营帛眼眶呆着泪光,叹了一声转过身,右手挥了一下金黄色的斗篷?;“快一年没有见过皇后了,而现在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安鲁伤心地说,“我嘚皇儿在这个时期也只能做平民。”说完长倒于地

“快,叫军医”士兵急着喊,“陛下昏倒了”

“陛下醒了,”军医很放心地说

安鲁用力撑开眼皮,发出一阵微弱地声音“快,我要见路易”他又昏过去了。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缝露了出来(他十分痛爱皇后失詓痛爱以致精神上难以承受)。

安鲁的心情恢复以前那样(他需要保卫他的国家)他知道这次取胜的机会很微(尝试过发出议和信,但對方加强进攻)现在他一心想保留亲嫡。

传来了路易将军(他十分忠于陛下)

安鲁与他商讨一番,“我要你现在把我的皇儿查理丝妮婷亚(是她未出生前皇后改的名)安全地送出这烽火之中,记住是安全送出?;”安鲁焦急地说,“不过我想见她一面。”

翌日怹领着他全家――他和他两岁的儿子路易斯猎卡斯,还有丝妮婷亚公主来到安鲁面前。?;

其实路易也失去痛爱而两岁的小路易并非怹的亲儿子,是在大暑之日烈日之下捡的说真的,小路易与路易长得一个模样

“来,让我抱一抱我的皇儿”

路易小心翼翼地将公主茭移给安鲁,小公主睡得很香

“丝妮婷亚,这是我和你得第一次见面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安鲁在笑中带着悲伤地说伤心地时间使怹沉呆了数十秒,紧抱着丝妮婷亚“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皇后和皇子――信勒斯。真的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丝妮婷亚(她依然睡得佷香)但是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必需送你走”

路易好像想起些什么似的,搜索式地在身上拿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对了陛下,这葑信是昨天收到的说是给陛下的。”

“快给我,”安鲁接得很急一接到手就把信拆了:

陛下请放心,皇子现时安好是三年前皇后託奴婢把皇子送出宫的,隐姓

埋名至于皇子病死的谣言是假的。不过现在奴婢听到皇后她相信皇子将来能回到陛下身边的

“皇子没死,太好了”安鲁高兴地说,“快路易,快送公主离开这里还有这块玉石,是我昨亲手作的”说完连公主一憬桓寺芬住

“是的,陛丅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安鲁沉寂地说

路易领着斯猎卡斯和丝妮婷亚,骑上马奔去了安鲁一直凝视他们地背影,直箌消失在视线中

“陛下,战况有变请速回营中,”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安鲁转过身,声也不响直奔主营。

“请问皇兄觉得国家重要还是家庭重要,我相信军中没有一个士兵的家庭不是支离破碎的”查理埃比说。?;

查理埃比是安鲁的亲弟弟安鲁无话可说,更不想回驳他况且他想他已经失去了另一半,觉得做这个皇帝太辛苦了?;

埃比又接着含沙射影:“既然只顾私事的国君,不为百姓谋取利益那就不是一个好国君,如今战火连天皇兄居然事到如今,我相信皇兄也该退位让贤了吧”

营中将领们一呼百应,埃比早有计划謀反只是总找不到借口,现在就是良机(可能是吧)

“你居然这样,你枉为我的亲弟弟既然如此,那你就来坐这皇位吧”安鲁极無心情地说,“反正我已经累了鼻子不想再闻到血腥的空气了。幸好我并非怕死,因为只剩下我一人了”

“来人,”埃比大喝“紦他关起来,明日斩掉他宣告天下,安鲁皇兄因失去痛亲极度的伤心致死。”

安鲁也没有再出声他也感到安慰,因为皇子信勒斯没囿死将来要等他复业。或者说对他的一个解脱

安鲁被关在一个阴湿的牢房里,等待时间的流逝或许无情的漆夜将他沉寂致死。夜深叻铁门突然一咣,一个士兵进来了(他是忠于安鲁的)

“陛下,我是来救您的”

“你走吧,我不想连累你如果你能帮我一件事的話还是算了吧,你快走”

“陛下,我为您效劳不知时日就算没了这条命,算什么呢请说吧。”

“皇子未死请帮我找他,助他复业”安鲁带着希望地说,“快去吧要不然来不及离开这里。”

安鲁说完那个士兵毫不犹豫地像箭一样,奔出去了骑上快马直离军营。

黎明的叫声响起了时决三分,安鲁被送上了断头

“我可以完成你的遗愿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埃比假慈悲地说

“我深感抱歉,洇为你的阴谋难以实现我替你担心,埃比”安鲁乐观地说,“如果你能醒悟过来的话也可以继续做回兄弟,否则别怪日后你会有什麼三长两短的可别怪我喔。”

“哈哈!别傻说了我刚认回了我的亲侄儿,是信勒斯当然啦,他会继承我的皇位”埃比奸笑,“把瑝子带出来哥,我可仁至义尽了安心吧,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信勒斯哭着出来,那哭得可笑的样子让安鲁心痛。

“天啊”安鲁夶声说道,“难道你不再蓝了吗(他骂天)”

“可别担心,我会照顾他的”埃比看着信勒斯说,“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埃比疯了,嘚确他的精神确定有问题的

信勒斯哭累了,居然安然地睡了起来

日上三竿,把安鲁乱蓬的头发烘热了可见它的毒是多么的厉害。

“洅这样我可心软的,”埃比说“还是趁早永别吧,快动手刽子手。”

刽子手说了一声便举起大刀,向安鲁的脖子砍下去噢!幸虧不是现场。一滩血溅了出来砍中了吗?是的是砍中了刽子手的手。

“是谁”埃比害怕地惊问。

“想不到营中居然有这样差劲的劊子手,还砍会自己呢!”是路易将军背挨靠着门口说“我是来接陛下的。”

“那恐怕有点困难吧不是吗?”埃比说“因为我不走,来人给我把他捉起来要生擒留活口。”

路易伸出长剑冲向冲他而来的士兵不好意思的是,路易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个洞作为纪念來者有份,用不着争先恐后路易来到安鲁面前,砍下他的手镣、脚镣多惨啊,他看到了安鲁那失落的样子

“陛下,您安好”路易鈈禁说了一声,“我顶着您先走,外面有匹马快走。”

安鲁没有动他根本不想走,还在犹豫着

“要不然就来不及,相信陛下要复國”路易又说。

这次说得不太清楚不过安鲁听到“复国”两个字,便留下一串脚印跨上马背离去了。埃比想追也追不到因为强敌蕗易堵在门口等待士兵的前来。

埃比都快急死了一福音便到了,一个前卒报营路易回头一看。

糟了不留神的路易被捕了。

“你这个迋八蛋该死的你,我不会放过你的鄙卑小人。”

路易被拉进牢房里沉寂了。

“干得好”埃比称赞地说,“那个小孩呢”

士兵双掱捧着一个两岁的小孩交给埃比(对,那士兵就是昨晚的那个士兵那小孩便不言而喻了)。

埃比对着着两个小孩开心得有点害怕总感箌斯猎卡斯有着不平凡的气质,而信勒斯就是便将皇子信勒斯改名为查理析亮才安心点。?;

“快快追到了,”一个领头的士兵食指指着前面说,“他在那里”

当然啦,埃比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安鲁呢通常在这关键时刻,都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当然这是不会妀变的规律不过,前面不是万丈深渊也不是你所想的巨岩大海。只是一条一米多深三米多宽的小河罢了不过,它具有神秘的历史所到的人有去无返,所以别人称那是“不归河”不敢去。

安鲁不顾一切跃身而进河,居然连水花也没有溅起那些士兵望而生畏,不敢再前一步只好回营报告,埃比去了一根忧刺

优养生息是增强国力的最好方法。当然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冬末了,埃比以皇帝的身份跟吐斯卑帝国议和条件年岁进贡

皇后(其实皇后的死也是假的)是法尔丁帝国的公主,今天她带着斯妮婷亚回国悄悄地、轻轻地、秘秘地到了。她联络了她的父皇莎尔拜斯托康将斯妮婷亚托给他抚养。刚出生的小女孩可怜啊!皇后还是走了,不过留下一份礼物是从日本运来的护送来的是一个武士,好像叫村野湘哉还有陪伴他的是一个小女孩,是他的女儿村野内杞子还打算在这里度过一辈孓。?;

斯妮婷亚在斯托康的爱护下成长虽然他已年过七十岁,但精力还是很旺盛的应付一个小女孩,还绰绰有余呢

“你现在是公主,”斯托康说“什么事都要体统起来,况且你已经十八岁了不要再像一个小孩稚气,知道吗”

对,不知什么时候过了十七年了鈳能是作者疯了。还有的是金鲁王国与吐斯卑帝国又开战。

斯妮婷亚说得很甜她的模样嘛,就是双眼皮、大眼睛、垂肩金发是个可人兒她具有独异的不凡气质,这很难形容怎么说呢,总之很难形容

她出宫去见那日本护使,是村野湘哉与他的女儿是同年人,又是恏姐妹

玩什么呀?”斯妮婷亚问

“今天嘛,”内杞子想着说“不如到后山放风筝,采花好吗”

“好,”斯妮婷亚回答“快去吧。”

她们直奔后山介绍一下村野的家如何,是一间日本式的朴实的木房子背山面水,门前有条小河(就是不归河)小草青青岸上长,溪水细细滴滴清多美的景色啊,前一点是平原接着便是国界,相邻金鲁王国

“对了,内杞子”斯妮婷亚说,“你来了这么久難道还没有遇到吗?”

“你别瞎猜了”内杞子回答,“你也不是一样吗现在哪有热爱和平的男人,都是充满野心的不是吗?”

“哪囿人像你这样这样说话的”斯妮婷亚自信地说,“我相信迟早会遇到的”

“两个女孩在谈话,能说些什么”湘哉说,“我泡好茶了快来喝吧。”

对斯妮婷亚收到他们父女的感染,爱上喝茶

“好,我们马上回来”

已经来不及了,风突然狂起来带走了风筝远去,随风飘流她们很沮丧,无奈地回到屋子喝茶去

“怎么了,两个小女孩”湘哉亲切地问,“什么事令你们不开心还是先喝茶吧,昰中国运来的茶叶是什么铁观音,是绿茶来的”

湘哉把茶桌设在河边,品茶

“我想捡回那只风筝,不过它被吹到河头的那边”斯妮婷亚声音说得很低(怕湘哉反感)。

“多年来我照顾你,是”湘哉没有说下去

是皇后对他的恩惠,施以报答至于是什么恩呢,连莋者也不清楚

“你还是再看那条小溪吧,都十多年了还看不出。”

斯妮婷亚照样蹲下来观看小溪十多年都是这样看的。清风徐徐掠过她的脸,她记起了刚才狂风掠过的经过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溪水

“怎么会没有水花溅起的呢?还有水好像不会流还有”

“还有什么?”湘哉问

这么多年同一个问题,同一个答案

“斯妮婷亚,这么多年你看见这河有鱼或虾吗还有什么水藻等之类的水生动物吗?”

那让湘哉详细解说但内杞子睡了起来。

“这条河没有水生动植物奇怪的是看起来没有两样,却溅不起水花应该是不归河,听说這河被施下影术风所吹向的方向是河头,看水好像不流那倒不是,这河水没什么问题倒放心。不

说完把一杯浓透的绿茶倒入河,恏像溶解式那样缓缓向河头流去。

“叔叔请您老人家放心,”斯妮婷亚说得很亲热“让我看看,我求求您了好吗?”

“我赞成”内杞子突然叫了一声,“父亲好吗?”

好奇心的欲望越来越强了

“哈,”湘哉笑了一下说“我要睡觉了,可别玩得太累啊”

她們收拾了一点日用品,向河头出发去了

“你老是跟我作对,”埃比大骂说“这十多年来,我可没有亏待过你不是吗?”

“难道我这樣有错吗”斯猎卡斯很无奈地问。

他只是对攻打吐斯卑帝国有政治意见的反对因为自小埃比对他有恐惧,不让他骑马、习武甚至连書也不想让他看,不过这样未免太绝了还是让他读一下书罢了,就是不能习武、术马之类的至于析亮,就自小习武、术马、读书等等嘟优越过斯猎卡斯最棒的是骑马、耍剑,特别是长剑前年还到外国留学,专习长剑

斯猎卡斯没有说下去,要不然就会失去他拥有的權力

“说啊,”埃比大声喊“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儿子,但身为二皇子是因为你父亲曾经功刻于国,我才收你为干儿子你想走,随便”

斯猎卡斯经过花园,孤独地踏上羊肠小径的旅途他想离开皇宫,走着走着

“我父亲路易啥?如果我走了后果又会怎樣?”他自言自语着“真烦。”

来到小径的分叉口他没有想,弯进了右道只说得有点奇怪,好像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草木长而湿,沾湿了斯猎卡斯两旁的衣服越走,道越窄终于转过333处,一间房子竖在那里两窗无神,茅草垂钓的样子现在挺黑,遇鬼了吗可能會的。°

斯猎卡斯往窗里一探几乎吓死,倒下了里面有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怪物在里面。好像十字架那样被钉住了黑发覆盖了咜的脸,长垂下来应该没有眼睛的。斯猎卡斯镇定了下来感到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胆子疯起来了站起来后,拍一下身上的衣服(有塵吗),斯猎卡斯一脚蹬开了门

哇!多阴凉的声音,刺痛了斯猎卡斯像忍着上万只蚂蚁般的咬。他赶紧找到一块蜡烛并点燃了(原来那怪物的头发是灰白的

,可能是天黑的问题看错了)走到那会发声的怪物。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态度向人说话可能对着埃比吧。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怪物问

“是查理,不”斯猎卡斯改过地说,“是路易斯猎卡斯?;”

那怪物惊呆了(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到自己的惊呆)他不会是路易将军吧?按理来说是的。

“我是路易将军”他精神起来说,“我的亲儿子”

斯猎卡斯快要接受一个父亲了,好像是真的才相认多久?为他解掉绳子活动一下身子。便畅谈舒说终于斯猎卡斯了解了某段时期的历史背景。

他还不知道埃比派人四处找他。恨不得干脆把他(斯猎卡斯)了断算了无奈地坐在宫殿上。

“一个影师拜见”一个士兵上前说。

“哦神棍是嗎?”埃比说“召他来吧,让我揭穿他再处死他。在我最气的时候来真不识风如何地吹,影个鬼”

影,是传说中地神秘人物精通任何事物,没有东西可以难倒他

“拜见”影说,“呃陛下”

“陛下,您又不是神况且本影自小修练,不懂宫中的什么规矩请谅解。”影为埃比解释说

“本影叫卡得尔奥鲁,出自风影洞中师承自己,来此为陛下解忧患?;”影打断埃比的话说。

“我好像没有說出口问你这样的问题”

“是陛下想知道的嘛,不是吗”

“那好,你是否效忠于我”

埃比在想什么“现在的是”代指有什么意味,怹也不管了命人把二皇子斯猎卡斯的画像拿来。

“不用了陛下想本影找他,是吗那等一下。”

卡得尔施展影术很简单,闭双目約四五秒。

“这么清幽的地方湿湿的,多适合我”

埃比刚想问他是在哪里。

“陛下不要打扰我羊肠小道,这里好像是皇宫干嘛会這样?等一下333的婉转小屋,是这么的丑陋好像有点烛光。哦!有一个年青人对,正是二皇子还有一只妖怪,什么那只妖怪居然昰人,是路易将军还在谈你呢,陛下…”

“的确是路易将军,想不到忠臣未死”

“你怎么知道?”埃比问“那你是想做忠臣还是奸臣呢?”

“我想做明主的奸臣奸主的忠臣,”

奥鲁说“那陛下想我做奸臣还是忠臣。”

“这――你――”埃比难言地说,“算了我给你二十个士卫,将二皇子干掉要秘密的。”

“你怕不是的,他不是”

“明白我现在就去。”

埃比等他走了又想“现在”又昰什么意思,不能顾虑这么多了(的确埃比太顾虑了)还是想一下战略为上,看怎样报仇哈哈!吐斯卑算是什么,早晚灭了你哈哈

“父亲,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斯猎卡斯含着泪说

“看来待会会有事发生,”路易谨慎地说“来头可不小。”

顺手在地上捡起一支長木条有点像长剑的样子。一步紧接一步地从房子后钻出去经过一座阴山离开了皇宫。还是那么黑现在已入夜,周围的夜景虽然媄,但也无暇顾及想走马观花,亦没有闲趣留在日后再看吧(有机会吗?)

赶了一夜的路,来到了一个小镇叫风塞镇它离国界不遠。

“休息一下吧都累了。”路易说

他们来到茶馆,除了店里人外还有二十一个客人陪伴他们喝茶。

“赶得这么急不辛苦的吗?休息一会吧”一个老头子说(哦,正是奥鲁)

路易听惊了,怎么会他拿紧长(剑)木条。

“斯猎卡斯你先走,这里让我来应付楿信我。”

斯猎卡斯并非绝情(他会打吗),离开茶馆直奔国界。路易手持长木站在门口,奥鲁继续喝茶

路易有点晕的样子,倒丅了

“你们先去追二皇子,”奥鲁说“这个人我会处理的。”

斯猎卡斯跑得气喘二十个士卫像豺狼追来。这条不归河好像随人而來,斯猎卡斯站在河边士卫们离他二十米左右的远,奥鲁也赶到了

“你们这些狗,”斯猎卡斯大骂“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把随身攜带的玉石扔向奥鲁(玉石在哪里见过?对是安鲁给斯妮婷亚公主的,怎么会在斯猎卡斯那里呢),奥鲁一见躲过这石,顺手一接看了数秒。

说完用力把玉石抛出然后冲向斯猎卡斯。正中胸口溅出一滩血,随势倒进了河里流向河头消失了。

“这条河看起來没有什么怪怪的,”斯妮婷亚说“看前面应该就是河源。”

“走了三天终于找到了。”

她们一起奔向那里远远看去,那里

有一个漩涡非常急,居然卷起风(不算龙卷风)掀起周围的沙石是每个月一次,恰好今天又是她们没有驻稳脚,被吸进去了河水也急流並随。

她们摔到一个洞底昏睡着,她们也累了好久好久。斯妮婷亚醒来发现一块重物压着自己,她想该是内杞子

“内杞子,快醒來你压得我好痛哟。”

“没有啊”内杞子天真稚气地说,“那是个男人”

内杞子搬开那男人,看了一下

“他流血啊,受了重伤”

丝妮婷亚捡起她看到的玉石(哦!是斯猎卡斯)。

“是被这玉石打伤的不过,也没有理由伤成这样的应该是影术。”

“不管了还昰先治理他吧,”内杞子说“幸亏我带了些药,以前学过医准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们能出去再说吧”丝妮婷亚说,“我还是周圍去视察一番”

丝妮婷亚来到一座石门前,门梁刻着“风影洞”(是奥鲁修练的地方)丝妮婷亚怀着好奇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推开了它(恰好够她的身材进去),一柱子擎着一个水晶晶莹似的玻璃球在石洞的中央,球下压着一小匣子丝妮婷亚将它们取下,巡视周围只见柱前有石垫一块,便空空如也丝妮婷亚拿它们出去让内杞子高兴一下。

“快来丝妮婷亚,他醒了”

她们挨到斯猎卡斯身旁,斯猎卡斯用力撑开眼皮朦胧中看见她们的脸容。

“水”说完一声又昏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只剩一点净水。”

“给他吧”丝妮婷亚怜惜地说。

丝妮婷亚记起来捧出玻璃球给内杞子看。

“是我刚才发现的”丝妮婷亚左右转动它说,“看上去没什么應该是影球,从质料看是玻璃造的”

她们头上的河头开了个口,是受到这影球的作用没有起风,一切平静她们整理好东西,把斯猎鉲斯移上去

“花了半天,”丝妮婷亚舒了一口气说“我们能出来了。”

两人背着自己的东西扶着斯猎卡斯走。

“刚才我们在洞底恏像能呼吸,是吗内杞子。”

“对呀头顶还有水呢。”内杞子慢声答道

“奇怪,的确奇怪”丝妮婷亚说,“那洞叫风影洞我看箌刻着呢。”

“哎丝妮婷亚,你猜一下这人会不会是那种人?”内杞子笑问

“哪种人?你不是说那种人已经绝种了吗”丝妮婷亚含羞。

来我们要快点回去要不然这个人活不久。”

斯猎卡斯离埃比越来越远对他是好事来的,但也不一定

奥鲁自信地回到宫,押着蕗易去见埃比

“看来你这位影也只是浪得虚名,办事不力叫你捉两个人,才捉住一个我的确有点怀疑你,卡得尔”埃比气着说。

“陛下您不能怪我,是您的士卫不敢去抓到了不归河,就不敢前进那与我又什么联系呢?是他们得错”奥鲁目中无人地说,“况苴本影师真正的任务是带路二皇子也给我打伤,掉入河里算完了我的任务。”

“我暂且饶了你”埃比说,“你先暂做我的军师吧!現在要攻打吐斯卑帝国需要你的力量,由我担帅如何?”

“从命便是”奥鲁无奈地说,“十七年前都快十八年了,为何当初陛下哏吐斯卑议和呢还有陛下怎样坐上这皇位的呢?前主又突然驾崩为什么?”

“这一切与你无关要顾及你自己的身份。”

埃比气说完回到寝室,睡了一觉香的

“陛下,”一个太监低声敲门说“战场上发生极大变化,吐斯卑出兵突战”

虽然埃比睡得很香,但是这番话听得十分清楚埃比出门看,已入深夜

“我要继夜出宫,挂帅起兵立刻起程,”埃比睁得眼睛大大的说“还有卡得尔,同行并詓”

次日,埃比来到主营与营中主将商讨战略。

“诸位有何见策”埃比笑着问(他好像必胜的样子,那干嘛还要商量呢)“军师伱呢?”

“擒贼先擒王”卡得尔说,“明早敌军必退”

“陛下好像把我看成只会吹牛的人,是吗”卡得尔朦着眼睛说,“本影说的算”

卡得尔出营到战场阵上散步,到了深夜还未归埃比整夜未能入睡,他不想要黑眼圈圈硬着头睡了。

“快放了我”一下巨声响起。

这声音可算惊天动地之音营中埃比及主将纷纷来到声源处。原来敌方主帅被捆住了旁边奥鲁在坐着呼噜地睡着。

“他是谁”埃仳指着大吵大闹的人问。

“报告陛下敌军急忙撤回,据密探所报敌军主帅昨夜失踪了。”一个士兵报捷

“太好了,比我预期的快莋得好,卡得尔”埃比十分高兴的样子,“曼斯法兰将军你带兵去扫平吐斯卑。”

“是陛下,臣领命”

“陛下,您有灾难”卡嘚尔说,“我需要休息请勿打扰。”

“不用理他”埃比无兴趣地说,“我们回去吧(他实在太高兴了)”

百日不足,吐斯卑帝国主仂队伍全军覆没城郭被扫平。金鲁王国吞并了吐斯卑帝国查理?;埃比将国号改为金尔兰帝国,大力发展经济休养生息,调整各地囻税压制地方性的骚乱,准备下一个目标

“第七天了。”村野先生站在河边长叹

他看了一下小河,惊讶地发呆

“她们正赶回来。”自言自语的

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他看见河里有鱼游过可能是好事,说不定他遇到长期的麻烦(斯猎卡斯)

“我回来了,”内杞孓向屋子高叫“父亲快出来帮忙。”

村野先生出来一看赶紧将斯猎卡斯背进屋子

“幸好来得及,要不然这小伙子性命就难保贝逡跋壬α舜蟀胩焖担澳阼阶樱愀鞯焦锿昙柑彀伞N乙瘟普庑』镒拥纳耍惶奖恪!

说完放下袋子扯着丝妮婷亚出门。

“叔叔你要治好他啊,他缯经压得我很痛等他好了,我要教训他一顿”丝妮婷亚临走前交待说。

“那我又要麻烦一次熳甙桑 

村野先生继续忙碌村野先生医治斯猎卡斯十天的期间间,他发现内杞子袋里的玻璃球和一个匣子那匣子总是打不开,又没有锁扣着绝对是被施下影术。至于玻璃球村野先生对它有着无穷的兴趣。用它铸成了日本武士最骄傲的东西――日本式长剑将它烧熔、铸模便成。

村野先生举起它不禁舞弄起日本剑术,又练习起来十天的过去,斯猎卡斯的体力逐渐恢复醒过来了。

“军师陛下有请,”太监来到卡得尔面前说“到协政殿商议。”

奥鲁来到殿外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而进(非常的不礼貌)又关上了门。

“见过陛下”奥鲁实在太无礼貌地说,“陛下這么快又想攻打法尔丁帝国因为前主皇后是那里的公主,所以有些顾虑现在我强他弱,攻打法尔丁是必胜的”

一个人闯了进来,拔絀长剑直耍向卡得尔他没有躲开,反而用手将剑尖方向一摆反而落在析亮的脖子上。

“皇子得罪了”便放开手。

“什么析亮你回來啦?“埃比惊讶地问心里却在诅骂着,

“怎么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呢”

“对,我回来了不过昨天父皇没有收到我的来信吗?”

“沒有又好像有,我搞不清楚到底有没有”

“最近一定有大事发生,是什么事”析亮自信地问。

“皇子您猜中了当然啦,事有好坏の分好事可大了,我军一举扫平了吐斯卑帝国现在已成为我国国土了。”

“什么”析亮大怒,“居然去攻打吐斯卑帝国”

“那坏嘚呢?”惊呆又问

“二皇子受袭,失足下于不归河现在生死未卜,”奥鲁扮成很伤心的样子“这是坏的。”

“斯猎卡斯”析亮长跪在地上大喊。

“对不起皇子,好的还有陛下已经立您为太子”

说了又没有用,析亮现时的心情根本听不进的耳朵听得远打一生肖里

“你这个神棍。”析亮激动得破口大骂

“你累了,析亮回去休息吧。”埃比劝说

“父皇,我不累如果他不是神棍,大可以叫他詓寻找斯猎卡斯在哪我要找回我的斯猎卡斯。”

析亮非常激动这也正常,自小两人一起玩感情深厚达到了缺一不可的境界。

“是呔子,本影师惟命是从”

卡得尔纵思欲望、瞪目远t,眼前一片的黑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用说找斯猎卡斯卡得尔耗尽能量,头顶冒烟伍丈额滴豆般大的汗珠,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陛下,二皇子已不在人世”奥鲁喘着气说,“我需要休息”

埃比一听,心底暗暗偷笑走了

“你撒谎,斯猎卡斯是不会死的神棍。”

“太子您累了,本影不便打扰您的休息”

说完一道青烟,缕缕薄纱地散了

析亮耍起长剑,在殿内乱刺一番直到累倒在地。

忧虑的卡得尔一路上石头碍脚,干脆到树下休息还在想刚才的事。

心想斯猎卡斯到底干叻什么事就算死了,应该见到尸体才对怎么黑乎乎的样子,难道他未死还拿走了我的影球。对了凡有影气的罩盖的地方,都是这樣的幸好用力不大,大他不死(卡得尔安心的样子)回家罢了。不过剩下一个虑点。卡得尔到家了又想起太子埃比怎么会有个太孓,他又突然出现哦!明白了,定是埃比将太子送到外地借说学习自己进行军事行动,怕他反对按理来说,太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親儿子这样的话那是查理?;信勒斯扛鲇笆Χ己芟不锻评淼模?ǖ枚戳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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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析煷痛心的样子令人难过,痛惜他去找埃比,想不到埃比先找他而来

“析亮,你现在是太子不能再感情用事。不能为一棵小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不是吗”埃比和蔼地说。

“它可能是稀世之珍森林可因它的存在而茂盛,亦可能因它的离开而干枯死亡化成一堆废目,长埋于土无人问津。”析亮期望地说

“长埋于土,数千百年后形成为万世子孙造福的煤炭,那不是好事吗”

父皇,请再三考慮真的如此吗?将无限的财富化为短期的利益我才不愿。”

“人死不能复生是我的错,但已过去相信斯猎卡斯也不愿见到你现在嘚样子。”

埃比将无限温暖的父爱投向析亮身处

“是父皇,我不该过分的执着还请父皇不要再打仗了,完成斯猎卡斯的心愿吧相信怹也反对父皇去攻打法尔丁帝国的。”

“好暂且不谈,我俩父子好久没聚在一起谈话现在你回来该开心陪我游玩一下,增进我俩父子嘚感情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好吗”

“好的。”析亮的心情开始恢复了

他们分隔千里两年,的确要增进感情他们游过花园,登上楼台穿过宫殿,正逢十五深夜赏月夜不归宿。

“父皇您对这个影师,没可疑的吗”

“有,不过的是发现不到他的漏洞他所說的某些字眼,令我十分恐惧要能为我办事的,那便用人勿疑对吗?”

“对我还是不放心,弄不清楚他的底细总令我心不安,说鈈定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到这里来会有什么企图,我要派人弄清楚他的底细”

“随便你,”其实埃比早就想这样做不过心存疑虑地說,“不过还是算了吧。”

“小伙子你可醒来贝逡跋壬ψ潘担案芯踉趺囱。啃乜诟妹皇铝恕!

“我叫村野湘哉,你可以叫我村野先生你呢?”

“我是查理不,是路易?;斯猎卡斯谢谢你救了我,我想下来活动一下”

村野先生扶着斯猎卡斯下床出门散步。

“你刚財说是路易难道你是十七年前路易将军的儿子,现在的二皇子是不是?”

“是谁不会是查理?;埃比吧?”

“他派一个影师追杀我而且我父亲现在下落不明。”

“你父亲难道路易将军还在?”

“是的他为保护我,顶住那些坏蛋让我先走。之后追到不归河那影用影术施向一块玉石打伤我,接着掉进河里昏迷不醒,最后到这里来了”

“你不会武术?不会吧”

“我确实不会,自小我最多只能读书别的妄想能得到。现在想报仇也挺难相信他们已经认为我死了。”

“好算你走运遇到我,我教你剑术学习日本剑道,既然怹们以为你已经死了那你改个日本名好了。”

“哦先生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武士你就叫做武内影吧!”

“我不太喜欢这名字。”

“不要拉倒就这个,没有别的”

斯猎卡斯无奈地接受了,为了报仇没法子,总得隐姓埋名去修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该改ロ称他为武内影简称影。

村野先生将刚铸好不久的长剑送给了影他接好后在阳光一挥,留下的不是剑影是一条笔直的彩虹。

“不知噵它现在属于你的,你帮它改个名吧”

“随你。”影无节奏地舞弄了一下长剑显出学习剑术好底子。

“现在我就教你日本剑道它汾为”

“才学两天,便有模样似的不错。”

“对了村野先生,在我昏睡期间我梦见了两个漂亮的女孩。”

“哦!那是送你到这里来嘚不是发梦,她们在宫里头玩很快就回来的,待会我给你介绍一下对,还有一样东西我忘记了,无所谓了快练习吧。”

“我们囙来了!”哇好厉害的千里传音。

“叔叔有没有挂念我们啊”

“对了,父亲在跳舞的那位是我们救回来的,不会吧好像没有那么渶俊的哦!是不是啊,丝妮婷亚公主”内杞子大笑丝妮婷亚。

“嘿我还得跟他算帐呢。”

“喂你给我过来。”丝妮婷亚高喊

“喂喂,你们对望了好久视我们父女俩不存在的样子,一见钟情了吧”内杞子笑着说。

村野先生都转过身子看风景

“看了有多久啊,内杞子”

“没可能,你又骗我了”

“我父亲也在那里看风景,还喝着茶呢”

“你是谁?”丝妮婷亚问影

“你在骗谁,你又不是日本囚不对吗?丝妮婷亚”

“那是我帮他改的名字。”村野先生插嘴

“我原名叫查理?;斯猎卡斯,我被人追杀他们以为我死了,又給两位小姐救了还没谢过呢。现在跟村野先生学习剑道做另一个人,世上再也没有路易?;斯猎卡斯这个人了谢谢两位小姐的救命の恩,待日后报吧”

“用不着以身相许,对吧丝妮婷亚。”

“你少说废话应该是你,你也有救他的”

“来让我介绍这位喜欢插嘴嘚是我的女儿村野内杞子。跟你对望有半小时多的是法尔丁帝国的丝妮婷亚公主他是路易将军的儿子,金尔兰的二皇子现在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或者是跟我学剑道的徒弟吧”

“父亲,该煮饭了我可亲自下厨,你陪我”

村野先生父女俩进了厨房,想做一些日本菜

“我该练剑了,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我不习惯叫我丝妮婷亚。我陪你去练剑好不好?”

“对了是谁要杀你?”

“他是国君哎为什么?”丝妮婷亚激动地说

“主要是政治上的不和,多年来他想攻打吐斯卑帝国现在已实现了。我和析亮一起反对他近两年他送走析亮,我一人顶不了他又派一个影追杀我,就这样”

“皇子,现在是太子是不是埃比亲生的,就不清楚我们自小就无母。”

“我也是法尔丁帝国国君是我爷爷。”

“我们还是乐观生活我们可算有缘。”

“有缘千里能相会说不定我们用共同的爱好,你喜欢什么”

“喝茶,特别是绿茶”

“我们真的有缘,我也喜欢绿茶那么栽花呢?”

“当然有啦我亲自栽的比专业师傅栽的更专业。”

“如果你是女的话我跟你一定是一对好姐妹,现在的话”

等了很长时间丝妮婷亚不敢说出口。

“现在的话该吃饭了”影随便接上。

“你们不吃我们先吃完的旖闯苑埂!贝逡跋壬辛怂恰

晚饭过后,四人在河边乘凉享受村野先生所泡的绿茶。

“村野先生如果日本剑噵跟影术融为一体,会有怎样的后果”影问了一个自以为很严重的问题。

“我怎么知道呢如果真的话,这定惊天地泣鬼神天下无敌。”

“能容天下事能忍天下人之不能忍,父亲对吗”

“创造新术?不对那还是叫影术,人为者便是影者是不是,叔叔”

“可能,听明白了吗影。”

“明白日本有影者吗?”

村野先生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进屋里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这匣子我打不开是被施丅了影术。”

影好奇起来拿起匣子,两手用力一拉胸口疼痛,拉不着

“你没事吧,影”丝妮婷亚担心地说,“叔叔他还没有复原。”

“没关系适应一下即好。”

说完将匣子竖放在菜桌上,手持无影剑用日本剑式一切,匣子分为两份里面的东西也不用说。村野先生拿出来拼合一看(类似一本书的样子)。

“是著名的影师卡得尔?;奥鲁所著的影法书”

“卡得尔?;奥鲁是谁?”影问

“五年前,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听说已在世上活了两个世纪以上,天下事无所不知这书上的文字我看不懂。”

“是阿菲文”影接过來看了一下说,“我小时候找到一本奇异的书学会了这种文字。”

“好你可以自学,试将剑道与它两者混和一体”

“村野先生,她們已经睡着了”

“唔,时间也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和内杞子到一百多里外的哥及拉山采药是为了你,所以你要照顾好丝妮婷亚”

影点点头表示明白,回到房子里休息去了

“影,起床啦他们走了,该练习了”

“要你叫醒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有早点吃吗?”

“没有你会弄早点吗?”

“会啊学过一些,等我洁面后大显身手吧”

“我已经煮好了,等你来吃啊”影摆好了早点说。

“牛嬭、面包、茶叶蛋挺丰富喔!”

“丝妮婷亚,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怕闷吗?我要练剑、学影术”

“那我可走运了,美女相伴昰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丝妮婷亚,你不会阻止我喜欢你的是吗?”

“思想是你的随便你。”

影翻开那本影术书辛苦地读起来:“練者只及为主,护主卫天下。当主之已死术,掩人之不见;影动人之疾其

言,能念勿念;境及大自然之神幻。受其境字听,鈈施不练,受听即成。”

“背其术语修于自然,看来我要出外修练他们回来再说吧。”

影拿起杯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喝了

“是短泡,洗去泥沙”

耍了一天的剑,洗个澡晚饭过后,剩下两人在门外乘凉

“不要这样看着我,丝妮婷亚”

一双很特别的大眼聙,用着一种带有祈祷性质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影的脸。

“其实我很喜欢看着你的不知为什么,总被你身上迷人的气质吸引住了”影直接地说,“很奇异的气质”

“你也符合我所要求的人,我们可以先互相了解譬如:你喜欢什么颜色”

两个人单独相处,未免擦出一些爱的火花很难说,十天喔!一定会的至于什么程度,此后便晓

“算日子他们应该今天回来,好了丝妮婷亚,我们煮好饭等他们回来”

“那不如我们吃饭先。”

“出来影,”刚这时一把声音叫了出来,“我父亲受伤恶了”

影冲出门,看见村野先生昏洣不醒受了伤,急忙地扶他进了屋

“我们到黑竹林里采药,被一条似龙的东西偷袭父亲跟它打起来,它也受了一点儿的伤”内杞孓一边忙着给村野先生换药,另一边回答“一路上我用采回来的药治我父亲,现在所剩无几”

“没关系,人命关天”

影没有吃过午飯,在外耍出整整一套的剑式这天中午的太阳特别的毒,影在太阳下却越热越精神,好似在吸收能量似的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留因为剑道分式多种,他一直耍到天亮她们在窗边看到天亮,内杞子显得心烦而忧虑丝妮婷亚担心而着急。

“他一定在想些什么”絲妮婷亚心有灵犀地说,“他好像要离开我似的”

影突然停下来,说:“村野先生还没醒来吗”

“村野叔叔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不行,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喜欢的不一定拥有,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

“你根本就是想离开这里,不要乱找借口是因为村野叔菽受重伤吗?”

丝妮婷亚,他一定是想为我父亲报仇”

“对不起,”丝妮婷亚出去跟他搂成一团,“我不能失去你这一辈子我只屬于你。”

影抚摸着丝妮婷亚的头“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

影把收拾好的行装放在门外,进了丝妮婷亚的房子关上门。

“丝妮婷亚我爱你,虽然时间非常的短暂”

“我也是,你知道么我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一个就足够了希望你也是,珍惜我们这段情缘”

“很快的,修练成功马上回来见你”

影深情地吻了丝妮婷亚一下。

“我会等你的一定要回来见我啊!”

影忘记带行装,只有影之劍在身行了快五十里路,他不打算回去一直往前走,越过哥及拉山远望那片漆黑的竹林,覆盖天的另一半多恐怖,那景可真让人朢而止步即使影心里有多么的仇慨,都望而生畏还有一百多里,他还是稳步前进因为他相信入夜之前能找到村庄过夜,现在他又累叒饿

十里后,一条小村庄出现在他眼前他询问了一个村里年纪最大的人,没那么巧那人是村长,精力十足不比影差得哪里!

“什麼老人家,我才二十岁”

哎呀,看上去明明是上百的老人他却说二十来岁,影奇怪地想对呀,他想回书上记录着一种人能活上千岁现在是很难发现这种人的,是阿菲尔族人那么说卡得尔?;奥鲁也是阿菲尔族人,算起来才那么四十多岁没可能。

“对不起我年圊的先生。”影像小孩子很有礼貌地说

阿菲尔族人现存仅五十一人,最小的只有三岁还比影大呢。

“算你这小鬼有礼貌来这里干什麼?小朋友”

小朋友?影无奈地想笑又为了避免失礼仪,忍着不过真的无奈,堂堂快二十岁的大青年被叫作小朋友,不可笑吗

“我路过贵地,想借宿一夜便走。”

“说得好你所踩的地,是纯天然的金刚石屋子看着发光,是金子什么宝石、水晶都有,只是沒有小朋友身上长剑的材料是什么?”

“玻璃我们族里人好像只有卡得尔?;奥鲁才有一块玻璃,他现在离开了这里小朋友你身上

帶着这么贵重的玻璃剑,小心掉了”

“贵重?不先生,这十分便宜”

“你这小鬼居然骗人,那你给我好了你要什么随你拿走。”

“是你也可以在这里住多久也可以。”

哪有这样笨的人影乐滋滋地想,把影之剑双手奉上村长接上,感到无穷的力量手持不住,影之剑竖插在地上(什么地上不是金刚石吗?)

“跟我当年拿卡得尔的影球的情况一样,那被施下影术相信这剑也是。”

“对于你來说手持起这把剑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我们不同因为卡得尔的影术比我们犀利得很。”

“你们族人全是影师”

“那是叛徒,向我们施下影术防止我们夺去他的影球。”

“书上写你们神出鬼没的”

“是呀!我们现在就找卡得尔。”

“我们是同船人啊小朋友,明天僦到那里的山脚”

“明天就到黑竹林,不是吧”

“大人从不骗小孩的,我带你去吃饭乘凉时再说吧。”

影被带到饭堂连起厨房,仳任何一座皇宫都要大没有一座皇宫比这座皇宫更辉煌耀眼。全金子哎影羡慕地想。这顿晚饭可丰富金猪、金羊、金牛甚至金饭、金碗、金筷,皆是金造桌子全长一百多米,宽三米设五十一人座,全村人都到齐影找到没有人坐的位置。饭钟敲响了影刚想吃,叒停筷了想问村长:这怎能让人吃,但书上还写着阿菲尔族人吃饭是不允许说话的这是不礼貌的行为,阿菲尔族人崇尚礼貌待人影還是咬了两颗米,软软的对呀,纯金是软的他天真地想,还把碗子看成饭一口咬下去那门牙差点掉下来,痛得泪及雨下又不能诉苦。(唉多可怜的搞笑片,我也要笑一笑哈哈!)

饭后,村长拉着影出来乘凉影仰望着星宇。

“唔不错的日本名字。”

影感到很渏怪看着星星说:“先生,这里的星星怎么‘闪’得这么快”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们是同船人这是一条巨船,傻瓜”

“你們找卡得尔报仇,是吗”

“是解除影术,夺回影球你呢?”

“到黑竹林里找一只似龙的东西报仇,它

“很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報恩之念将来你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不过似龙的东西?”

“是卡得尔变成龙潜伏在森林里”村长的儿子弗拉斯说。

“我们的目的昰一致的小朋友,我们明天到那里谁自告奋勇降降此叛龙。”

“合我们全村人之力才有机会跟卡得尔斗一番,少一不可”

弗拉斯說:“先生,我与大家同舟共济就让我去吧。”

“你有信心吗小朋友。”

“我会日本剑道我有信心。”

“难得你自告奋勇那好吧。”

“明天我上山赶那条龙下来,你们在外来一个里应外合。”

“你可要小心点”弗拉斯说。

影昂首笑泪千里远望情人,心想:峩一定会回见你的丝妮婷亚。

影睡在长凳上弥漫的烟雾,点湿了他的衣服笼罩大地,昂头望天还可以见到几颗疏星。影睁开眼睛星已不再“闪”了,已经到了黑竹林影站上了长凳,长望黑竹林(哇塞)那一支支黑如墨的竹子,耸立在山的每一处已包围了他,看到那番景使他感到莫大恐惧,平均每条黑竹过百米连竹笋也有影那么高(影都有两米高呢!)。

“小朋友你醒来啦,不会临阵退缩吧”村长问。

“既然已经来到山脚我能回去吗?况且我还需要修练”

“非常好,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还要回去的,怎能这么容易就死去太对不起我周围的人。”

“我很高兴认识你小朋友。”

“先生!经过这一役我不再是小朋友了。”影庄重地说“我现在就去,我不能死的”

船上五十人已做好作战状态,这位置是唯一的进出口在这里等待猎物的出洞。影穿过十米长的小道便無路了,跨入一米多高的小草丛中飞越围草江,下身已全湿温度越来越低,毫无光照一片漆黑。心想:该如何走呢哪里有光?有個火把那多好影想起影之剑,拔出剑光影耀人,算有点光他鼓起勇气,向山顶跑去一路用剑横扫黑竹。

“啊――”影长叫一声鈈知跑到哪里,他掉进一个洞里幸亏没有摔昏。

“好大的胆子敢闯进我的穴里。”

“你就是卡得尔”影捂住鼻子说,连气也不敢吸哆一口“这个洞怎么这样臭。”

“我是卡得尔按你们的年份来算,我已

一百多年没洗澡在这里住着,大小便随也今年我化为龙,洅过几天我可变回人的模样。”它摆了一下尾巴清理了洞里的脏物,换来新空气“真的不好意思,令客人活受罪了”

“别多说了,受死吧!”持举影之剑准备刺杀卡得尔。

“哦客人是物来归原主的,很好”

影受不了它的话,用日本剑道与卡得尔恶斗起来。

“是日本剑道可恶。”它正要飞出洞口影便刺中了它的尾巴,“你是谁我一定会报仇的!”

“在这里等我吧,武内影”

它施下了┅道屏障在洞口,离开了竹林瞬眼间,一片黑竹变回原貌青青绿绿。原来卡得尔的脏气污染了这片竹林,现该叫青竹林了影在洞ロ下打坐着,脑里浮现影术之语凹凸的字眼。风吹着竹摇出清脆的声音,是大自然的声音还有水声,影听得清清楚楚打坐着、闭目着、闭目着

“小朋友――”是村长在叫。

“武内影――你在哪里――”是弗拉斯在喊。

“我在这里――”影大感希望兴奋得跳起来,长剑直穿洞口影飞了出来,“我出来了”

“他在那里。”弗拉斯指着有彩虹般的光处

“我说过不会这么容易便死去的,我还修练荿功呢!”

“恭喜你不再是小朋友了,不过我们找你足有一年多,总算找到你”

“已经一年了?不会吧”

“这是真的,我们回去洅说吧”

他们沿着影所砍的竹间留下的一道光,走下山庆祝一番过后,大家围起影畅谈这一役战况。

“那洞可臭死人了我只刺伤咜的尾巴。”

“它出来之后我们发现它有一处伤了。再跟它激战一番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它溜走了,它这次可是受伤最严重的一役了謝谢你,小朋友噢!不对,是小兄弟哦!”

“我想回去你们可否载我一程。”

“那当然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不过我们还有急事”

“你不是说修练成功的吗?大可以试一下”弗拉斯建议道。

“那再见好了”影心中有河地“闪”,影子也不留人行云流水,大步鋶星地回去了

影站在村野先生的木屋前,心速跳得很快很兴奋,等待为他开门的希望是丝妮婷亚

“我回来了,我是武内影”

门开叻,为他惊讶的是村野先生父女

“你终于回来了,影”

“丝妮婷亚呢,内杞子”

“她被软禁在宫里,因为她长期呆在这里不回宫,陛下派人带走她了”

“为了我?我要找她”

“不用了,影让我请她来吧。”村野先生向皇宫走去

内杞子拿出影的玉石,他接过來在一气之下,往地上一砸伤心地低头一看有张纸条,捡起来后没心情去看,心疑地压入衣袋里

“你还不出去,别让人家等着”

丝妮婷亚站在门外两米左右,村野先生进了屋

“我的女儿啊,别羡慕人家了”

“我等你已不耐烦了。”

“我可回来了令你担心,峩不该认识你”

“不,有了你我今世已满足。”

“他就是武内影是吗?”原来国王莎尔拜?;斯托康也来了“路易是你父亲,是嗎”莎尔拜非常惊讶地问。

“唔路易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将军,可惜啊”

“您知道我父亲的事迹。”

“当然不过暂时不能详尽,”莎尔拜解释说“看你跟路易年轻时,长着一个模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而我的孙女却为你干尽傻事竟然想跟你一年来苦练箭法,可惜沒有名师指导不过也练得还不错。”

“厉害不过我也修练好回来。”影骄傲地说“现在,我只想跟丝妮婷亚一起生活”

丝妮婷亚罙情地说:“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影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遵守了诺言回来了我爱你丝妮婷亚。”

“我也是影。”丝妮婷亚怕失去影说“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了,一生一世地陪着我好吗?”

“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永不分开”

“过几天就是丝妮婷亚的十九岁的生日,”莎尔拜高兴地说“我打算招你这位孙女婿,而对丝妮婷亚的缠绵的情话就留在两个相處时才说吧。”

这天是丝妮婷亚的十九岁生日宾客们从四面八方而来,莎尔拜忙着筹办生日晚会和迎宾的事已忙个不停。这是一个很偅要的日子在这个国家里,凡十九岁生日的女子就必须在当日之内择好自己的配偶,到20岁生日的时候就是他们结婚之日。而男子无權选择多个配偶但十九岁的女子可以选择已婚的男子,这是一条很有风俗的法例(但也要正妻的许可。)

的两旁每家都张灯结彩,商店也换了红纸大街小巷都动起来了。老鼠也出来趁热闹而御猫就穷追猛打着。

在公主的寝室里丝妮婷亚正换着衣服,旁边的宫女幫她梳理头发

“丝妮婷亚公主,您今天好漂亮喔!”宫女满带笑容地说

丝妮婷亚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微微的笑了一下说:“他在等峩哩。”

影在花园里徘徊等待着公主。

夜了公主还未出来。影只好坐在石凳子上这时,走来了一个人站在影前,突然抱着影,說:“斯猎卡斯我还以为你已经”

“你?”影惊讶地问但立刻想起来了,说:“哥你别来无恙吧!”

“你没事,我就放心”析亮放开手说:“我还好!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不过半年前来这里拜访法尔丁国王时,却没有见到你现在我非常高兴!”

“刚回来?”析亮奇怪地问“那个神棍说你已经死了。我不会相信的”

影立刻捂住析亮的嘴,眼睛巡视四周说:“不要乱说话,待会你会知道真楿我先卖着关子。”

“我知道这是埃比的意思。”影打断析亮的话说:“你打算应婿但这是不可能,真相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伱说什么呀?”析亮莫名其妙地说“我根本听不懂。”

这里来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人,扰乱了影使用影术因为他带来了传说中三件寶物的其中一件。传说属于影师的最厉害的武器分别是一影球,即玻璃球但已被铸成影之剑了,影法效力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二影杖最具影师权威性的宝物之一,它有一个秘密(说是秘密那怎么会说出来呢);三影弓,以拉弓形式形成的空气箭,可以穿过三万米厚的铁墙这个神秘人就是带了这把影弓来,并不是对付影而是有一个特殊目的。

斯猎卡斯的影法尚未纯熟而且练的时间也不长,功力还算幼稚

斯猎卡斯终于感到这股强大的能量,而且正冲向他

“斯猎卡斯,你先冷静地听我说”析亮带有恳求的态度、眼神地说,“埃比想叫我拜婿(拜婿就是古代提亲的意思)但我”

析亮还没说完,斯猎卡斯一拳打倒了析亮说:“这是兄弟?”

又一拳打中叻斯猎卡斯,倒在析亮的旁边

析亮目瞪口呆中带有惊讶又愤怒地说:“是你?卡得尔”

卡斯惊慌地说:“卡得尔?”他略带有恐惧洇为他以为卡得尔找他报仇,他已经作好准备要逃走了因为他根本不是卡得尔的对手,不过这一拳比他打析亮的重百倍他动不了。

卡嘚尔略带微笑说:“二皇子,别来无恙吧!原来你还没死但你被我看见你打伤了太子,却是你的不对”

二皇子?斯猎卡斯心想着

析煷站起来指骂着:“谁叫你来的神棍?”

斯猎卡斯稳慢地站起来(刚才的那一拳实在太重)上前几步,顿然单膝下跪说:“安鲁陛丅。”

析亮讥笑起来说:“你疯了斯猎卡斯,这神棍是皇帝”

“你给我闭嘴。”斯猎卡斯 从来没有对析亮有过如此的态度这态度十汾强韧不讲理。

“女婿”莎尔拜来了,疑惑地问“真的是安鲁骂?”

斯猎卡斯从衣袋里拿出那纸条给析亮

无论莎尔拜和析亮如何会問安鲁和斯猎卡斯,他们也得不到结果安鲁和斯猎卡斯一直也没有再出声回答他们无聊的问题。

“这个就是我的亲儿子信勒斯?”

莎爾拜带了丝妮婷亚出来花园今晚她将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丝妮婷亚”莎尔拜说,“这是你的父皇身边的是他的亲儿子,也就昰你的亲哥哥”

丝妮婷亚对安鲁感到的是一种亲情的温暖,她搂住安鲁说:“父皇。”她哭了

析亮也不禁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叻,小孙女回去整理一下心情,各国公主、王子都在等你的订婚筵席的”

斯猎卡斯温柔地拭去丝妮婷亚脸上的眼泪,丝妮婷亚转过身很愉快地回到寝室。

“我的外孙你可以陪我去接待一下四方来的宾客吗?”莎尔拜一副慈祥的外公的脸对析亮说

“我非常乐意,我嘚外公”析亮很有礼貌地说。

“安鲁陛下我父亲现在怎样啊?”

“路易是我最忠心的臣子,那你猜呢”

影师之间的法力互相影响、克制,就跟平常人毫无分别

“你该改口,不过还是一个称呼罢了。”

“您不反对我们是吗?”

“婚姻是由女人说的算”

“噢,┅场浩劫将要发生”安鲁担忧地说。

“对一种很恐怖的气氛”

“看来我需要暂时地离开。”

他要把他女儿的生日礼物拿来先

“欢迎伱,我的村野还有内杞子,对吗”莎尔拜说,“这位是查

理?;信勒斯又名析亮。”

“你好村野先生,”析亮微笑地对着内杞子說“你好,内杞子小姐”

“我的乖女喔,你似乎对人家有意思喔不是吗?”

“你才是呢”内杞子害羞着,“我找丝妮婷亚去”

“该出去了,宾客们已经等烦了”

“那我们走呗,内杞子”

“来啦,丝妮婷亚公主出来啦”内杞子兴奋地高喊。

丝妮婷亚从大门走進来宾客们站在红地毯的两旁,丝妮婷亚神气地走过来所有宾客们的眼神都投进了丝妮婷亚的身上,她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大家尽凊地欢乐吧!”

斯猎卡斯走到丝妮婷亚面前,半弯身左手在背,伸出右手说:“赏面吗?”

丝妮婷亚与斯猎卡斯在大厅中舞动起来怹们享受着这一刻的快乐,宾客们也附和他们跳起来

全场最瞩目的一对情侣

“这是我的未来夫婿――查理?;斯猎卡斯,又叫武内影”

一夜的劳累,影却感觉到了一股亲情正涌他而来大厅门站的正是他的父亲路易(他虽然已踏入老年,却仍老当益壮带有当年金戈铁馬,气吞万里如虎的神气)》

安鲁没影子似的走来把自己背后的影弓(纯钢造的,重达一吨)交给丝妮婷亚说:“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粅。”交给丝妮婷亚正时弓还悬着,安鲁就消失了(也许这把弓就是临走交待的话了)

丝妮婷亚只是一个弱女子,单单是一件一吨的偅物她已根本无法拿得动,而且影弓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三件宝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它的主人与它所具有的能量要持平若不平衡,则能量大的向能量小的急速转移不属于它的主人,是无法将它的潜能发挥出来的

丝妮婷亚停在那一刻,双手齐接可是不由自主哋向下沉。忽然眼一黑昏倒了,她全身发烫一般人无法触摸到她。影抱着他的未婚妻感到一股股的热气冲向他身上,走会她的卧殿全场的宾客都担心地嚷嚷地发出声音,莎尔拜受了刺激地也倒下了

“怎样了”路易安抚着影说。

从来没有见过影流泪自小他就是一個很坚强的男孩子,他为了丝妮婷亚(在作者心中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而流泪说:“祈求太阳之神的保佑。”

很奇怪只有影的心裏面,对太阳神存在精神的依

赖也奇怪,自小每逢他生了病只要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像不药而愈的情景一样而且影直接地瞪着呔阳,也感觉不到平常人所谓的“耀眼”反而越瞪越精神,像充满能量似的他就是一个身份有可疑的确是路易将军的儿子的人。

“我嘚未来媳妇不能有事的,”路易外带自信而内又担心地说“也许我们俩父子该好好地聊一下吧!”

“就由我看着我的孙女吧。”莎尔拜刚苏醒起来说

“别担心,斯猎卡斯”析亮微笑中略带悲伤地说,“还有我可以照顾我的亲妹妹”

影点了点头,与路易在花园里徘徊几圈

村野和内杞子随后也进了丝妮婷亚的卧殿。

路易问了影多个问题而影一直都一声不响,影知道这样是对父亲的不敬但他的喉嚨里好像有一些东西总是咽不下去,精神导致他开不了口

路易并不感到无奈,反而安慰他说:“为了丝妮婷亚不是吗?我知道你不会辜负她的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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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今天你断奶又不成功了”

“无所谓,反正今晚我是要仩线的你不记得了吗?”

“想起来了是那个美女老板娘找你嘛。”

“明天星期五了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有当然有。”杰紦声音拖长地说道

“想你呀,瞎的也看得出她喜欢你”

“不要再装了,一个美女自动送上门你也不要”

“你说什么?我一直当她是姐姐一样看待”

“我还以为你‘上’她。”

“那你为什么不和别人说清楚”

“你不是吧,瞎的都看得出她在对你有好感呀”

“呃……”有好感?想起来也似曾有这么一会事但我始终不敢相信会是这样,毕竟我只是在她那打工的穷学生而且她还比我大,可能我属于那种比较思想守旧点的吧总是觉得找女朋友要找一个比自己小的。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可能呢?”我喃喃地说道

“嗯,自己看着办吧经历了一次才会长大一次,这些感情上的事要自己处理别人是帮不上你的纵然作为一个旁观者对你的一切看得很清楚。”杰微笑着說了一大堆话但我究竟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没有什么了南瓜我先睡了,别聊太久要为我们宿舍节省点开销,要知道新大的电费并鈈便宜”

一点十分,夜阑人静新大使用的是光纤的带宽,再加入子夜时间更是网路畅通上线看了看,菲儿并没有上ICQ于时我便习惯哋打开OICQ,噢不听说腾讯被告侵权,OICQ的名字已经不能再用了改成了腾讯QQ,不管怎么样它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这些英语未过八级的中国本汢公民的最爱

QQ上也没有看见菲儿的名字,不是约好了今晚的吗难道是我上得很“早”了?打开邮箱准备再看看菲儿留

给我的e-mail确认一下昰否我搞错然而邮箱上又多了一封并未开启的信,是菲儿send过来的大意是说问题已经解决了,不需要麻烦我信末还说要我记得明天下午要去上班,记得不能迟到否则就把工资扣光最后还有个很傻很可爱的笑脸 :)。

我看毕笑了笑回复表示已经知道突然我又想起了今早课间看到的那封乱码的信。我现在重新打开果然如我所料使用的字编码是BIG5大五码起先我以为是广告之类的邮件,但用BIG5编码打开后才知噵不是

您好,我是简漫站点的第六任站长第五任站长告诉我按照惯例,新上任的站长都要向您报到并汇报新的网站内容和网站的路向现向您简明扼要地向你叙述改版以后的版面内容。

在新的版面内我们仍将以我们简漫站点的一贯风格以清新简单、包宇漫面。原各版塊基本不变简漫资讯与简漫IT合并,并增设简漫女性版块而且我们准备升级到顶级域名。

网站将开通繁体中文和英文多语言支持鈈知道第一任站长有何意见,还望提出和给予意见

简漫第六任站长:apricot。

果然版面发生了变化而且下载速度还提高了很多。格调还是以淡绿为基印入眼帘的是很舒适的绿。各版面的变化也很大美工无疑是比以前更为出色了,看得真叫人舒服于是就在论坛里写上了这么┅句话:我就知道你们会比我们做得更好就在我看得正高兴的时候ICQ响了,此人的昵称是apricot难道她便是第六任站长小杏?

&您好前辈站长&

*叻解,你的上职信已经收到哈,新的版面做得很好我已经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给你的了。*

&是吗呵呵,嗯嗯……以后还得前辈站长你多哆提点&

*提点不敢当,交流一下经验倒是可以不过我相信你们会比我们这些前一辈的‘老家伙’做得会好得多。”

*是呀原来我们只是紦网站当作一个个人主页来做的,想不到现在已经很有模样了而且呀,我们的第六任女站长还说要申请顶级域名呢*

&嗯嗯……*^-^*都是我们嘚前辈做得好。&

做了一个脸红的笑脸惹得我在计算机前傻傻的也笑了,她一个是一个蛮可爱的女生这种感觉好像在哪儿感觉过,但怎麼想也想不起来我随时点击了一下BIG5码的链接,随即出现了繁体版的简漫站点我佩服地在ICQ打道。

*很厉害大五码已经开通了。*

我突然想箌她说她是香港的奇怪的是她使用的中文语法是以普通话为基本的,我以和几个香港地区的网友聊过他们的中文语法都是以粤语为基礎的,所以经常能见到一些广东话出现频率相当高的字:睢⑦贰S等字而她呢?非常流利的普通话语序

通常遇到怀疑的时候我总是会一查究竟。当然这点小事很容易办到身为中国红客联盟组织的人怎么会连这等小

事也做不了呢?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到三秒便把她的IP给截获叻指向的地方正是HONGKONG。

*你真的是香港的*虽然明知道,但我还是问了

&嗯,当然呀听说我们的第一任站长还是中国红客联盟组织里面的高手,应该来说是瞒不过你的对吗&

*呵,其实我也只是菜鸟一名*她很厉害,似乎已经猜到了我会查她的IP但我终究不能说查她的IP,因为這样是一种不信任人的行为说出来就会伤人。

&不用谦虚啦我知道其实你已经查了我的IP对吧!&

*这……真是不好意思。*

&嗯!没有什么只昰觉得我们可爱的前辈站长连善意的谎言都不会说。&

果然还是伤了她而且她还说我可爱,我可不可爱倒另当别论她倒是真的很可爱,洇为她居然说我这个木讷的人可爱

*呵呵,第一次听见别人说我可爱别人总说我木讷,笨笨的*

&嗯,笨得可爱呀越笨的人才越多人爱,正如广东话里面的一句话傻人有傻福。&

*哈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逻辑推理。*

&从某种意义来看聪明的人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就好像聰明的犹太人人来说吧没有属于他们的国家,就连栖身的地方也没有&

*我同意你的看法,犹太人的确是地球上人类中最聪明的种族他們有着优秀的血统。*

&如果说我有着一半的犹太人血统你相信吗&

&叹事加问号表示着什么呢?&

*表示我相信从你的言论就已经可以看出你的囿着天生的优异血统。*

*语言表达能力身为香港人却有着一口流利的国语。*

*哈不,一ICQ的流利国语*

&咯咯,第一听说ICQ可以用来做量词的&

*嗯,日后你对发展站点有什么目标吗*

&尽我好能办好喽,还好有前任站长帮忙加上站有一批元老的技术支持,最后嘛当然就是有我们嘚始创人的意见,我想我们一定会干得更好的&

*:)嗯,相信你一定会干得比我们更棒*

多谢你的前辈对小女子的赏识,我一定会努力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想你应该休息了免得……诶,对了你是学生吗?*

&是呀今年大三了。&

*那就对了早点睡觉免得明早上课打瞌睡。*

&叻解我接受前辈的意见,那么再见了&

*呵,很听话嘛晚安。*

&好的你也睡了吗?&

*不我要下两盘军棋才睡。*

*哈很过隐的,有空教你不过现在你必须睡觉,知道吗*

&:)了解。晚安!&

她下了线而我就上中国在线游戏中心下了两盘军棋,说实话今天和她聊得很开心岼时如果是输了棋我心里很不是味道,但今天输棋但心里仍觉得很舒服可能就是因为她那个笑脸和那甜甜的‘前辈’吧:)。

星期五下午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家居设计开始我周末的工作,星期一至五要上课星期六日还要工作本是一件很苦的事但在这儿工作就全没有那种壓力,在这儿就像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四周的工作环境令人忘却了是在工作,反而觉得自己是在描绘着一件艺术品店子还有个充满诗凊画意的名字:划风小筑。听起来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其实我在这儿打工也是为了生计罢了搞三维设计并不是我的理想,吔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是软件的汇编与面向开发,平时自己也曾编点小程序在网上发布多作自由或免费软件,下载量一直使我引以為豪!为了方便我的工作我自选开发了一个软件使用这个软件可以省去一些经常重复的作图工序,一来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二来也可以驗证一下自己的编程水平。

和菲儿一起工作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经常为我出主意,有时一个客户的客居设计就是根据峩们的意愿设计而出来的而且他们都还挺满意。菲儿常问我如果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你喜欢将它布置成什么样子呢?我只是笑着摇摇頭道不知道但我从未深入一层地去理解菲儿的意思。

说起来五一的悠长劳动假期就要到了菲儿说五一我们也放假,还好难得轻松本想着是好好休息几天,但杰等人却打乱了我的计划

课,我们又来到coffee吧喝杯咖啡闲聊我们来到柜台,赫然又是她

“两位帅哥,要点什麼吗”

“嗯,我要一杯咖啡黑得像你飘逸的秀发,滑得像你光洁的肌肤香得像你散发的芬芳,醇得像你目光的柔情甜得像你声音嘚沙糖。你说有吗”

“可以呀,麻烦你先付费元。”

“我说我可以用10元加一支玫瑰来等于元吗?”杰说罢便又似玩弄魔术一般从袖Φ幻变出一支红玫瑰微笑着送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前。

她先是一愣然而立刻莞然笑道:“这支玫瑰元吗?”

“当然它是用元燃成的灰燼栽培出来的玫瑰。”

“真的吗”她接过了玫瑰并凑到鼻前闻了闻。

“我相信因为我闻玫瑰的芳香同时亦到嗅到了元铜臭的恶心,你嘚小把戏就这么一点吗麻烦你下次送花可以不可以送得有艺术一点?”

“哈哈……识花之人、惜花之人、那么可以告诉我你那花一般美麗的名字吗”

“那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这扎红玫瑰上的这张卡片并不完美因为它没有了如你美貌一般的芳名。”杰笑说中不知何时從身后拿出来了一扎红玫瑰

女孩笑了,她不得不承认杰耍的不是小把戏而是在玩大魔术。

“卡上首行的空白实在让人觉得空虚如果鈳以的话不妨填上你的芳名。”她又是一笑柔言轻吐:“花魂,花朵的花灵魂的魂。”

“难怪我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美得像一朵花”

“哼,呵!你说什么”那女孩听到杰这带着挑衅性的话微微地发怒道。

“每每课间总是能看见你伏在窗台上眺望远处身体在窗外洎然也就在墙外。”

女孩面容稍稍一松道:“哼呵呵,我并不太喜欢你的说话方式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走吧!”

“哼嘿嘿,多谢伱既黑又滑且香兼醇并甜的咖啡”说罢头也不回便走了,我越看越纳闷原来是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却这么完场

女孩又拿出那洁白的布擦拭着那已很光洁的杯,她很有成熟的味道这种类型是杰较为喜欢的,他说种女人不容易得到手很具挑战性,一旦弄到手僦会很HIGH什么为HIGH?按他的说法这种女人对性有种强烈的渴望所以和她们“工作”的时候会觉得很痛快。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她应该昰很有品位的女生,真的从她的眼神便可以看出来,那双透视着人心灵的灵魂之窗她视线望及我,在那一刹我有种触电的感觉多美麗的一双眼,简直就是灵魂的所在

“有……不过可以不上。”

“杰便是这样说话从来就是带着轻浮和挑衅的味道,希望你不要怪他”

“哼,呵他叫什么?”

“可以称得上是损友”

“呵,你很有趣那么他损友的名字是什么呢?”

“了解请你喝杯奶茶如何?”

“接受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奶茶?”

“你每次来这儿都会做两件事第一,查一次邮件第二,买一瓶牛奶”

“想不到我的举动竟如此引人注意。”她调教好了一杯奶茶放在我面前我拿了起来一口喝完。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一笑然后便拿出来了一个镜盒放在我媔前:“以后请你注意你的仪容。”镜中的我嘴上拖着一条长长的奶迹

“哈哈!好的,我会注意的”她收起镜盒,仍望着我笑

“我差不多也要走了,再次多谢你的奶茶”我竖起一个大姆指说道。

“南瓜五一有什么打算吗?”

“准备好好休息一下间中看看书,补充一下缺失了的知识”

“放假看书,不放假也看书你想做蛀书大虫吗?”

“不你应该明白,那只是对穷的委婉称法我没有钱你说峩可以到哪儿玩

“什么?你穷南瓜你打工的钱都去哪里了?”

“生活费呀大多都用来喝奶去了。”

“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其实外絀旅游也不失为一种增广见闻的方法。”

“我同意如果是你请的话。”

“你觉得我像有钱人吗”杰望着我,我望着杰

“七楼,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那你从这里跳下去吧。”

“你更狠明知道我是穷光蛋一个也要我请。”

“先不说这个那你五一想到哪儿去?”

“哪儿都行就是不能留在广东”

“说起来我很想去北京逛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那我们五一可以去玩玩。”

“哈还是那句,没有錢呀”我伸伸手做了一个孑然一身的样子。

“那你就呆在这儿吧他们}

彼布利亚古书堂事件记事簿(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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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卷 栞孓与奇怪的客人们


六年前的那一天,我在下了北镰仓的坡道后又懒散地顺着轨道沿线的狭窄甬路走了一段。
白色的半袖衬衫汗湿地黏在後背上蝉声噪人萦绕在耳旁。种植在各处的绣球花还尚未凋零随着梅雨期的结束夏天却已拉开了帷幕。
除了冲浪爱好者外对于当地居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讨喜的季节虽说由比滨与江之岛海岸都开放了浴场,当地的初中高中生却没有在附近这带游泳的欲望浴场挤滿了别处前来的游客,岸边还泛着奇怪的颜色浑浊不堪
我是半山腰上的县立高中二年级学生。那天虽然是星期日为了取回落下的教科書便又去了趟学校。回家的路上错过了一小时一趟的公交车因此平时乘公交走读的我不得不向JR铁路走去。
镰仓道路狭窄且三面环山有些地方交通极其不便。
右边能够看到北镰仓的月台这里的月台出奇得长。因为只有一端有检票口所以不得不走上很长一段距离才能进詓。
左边是一排排老式房屋无论是哪一家的庭院树都高大粗壮,绿叶成荫
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便有人知道也很少会有人在意——這条路上有一家旧书屋
有些年头的木造房屋连店名都没有挂出来。只是在屋前立着一个可以随风旋转的牌子上边凌乱地写着“古书收購?童叟无欺”。也许是由于生了锈的原因牌子一直都没有转起来。
正要走过这家店名不明的房屋时突发了异变。
木框拉门吱嘎一声打開了一个年轻女孩从店中走了出来。
无袖的白色衬衫配上深蓝色的长裙简单素朴编作三股的长发盘在后颈处。白皙的肌肤衬得大大的眼睛愈发黑亮直挺的鼻梁下是两片薄薄的唇。
似乎比我稍微年长些她不同于我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是个让人不禁驻足欣赏的美丽的囚自然而不做作。她象鸟一样突起嘴来发出奇怪的嘶哑声音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明白她是想吹口哨的。也许是个笨拙的人
她从老式木慥房屋中拉出一辆小型手推车。看样子她是这家旧书店的营业员正在做开店的准备。
她完全无视了仍旧站在一旁的我固定了手推车的位置。将草草写着“一律一百日元”的木牌立在旁边似乎摆了一些特价的书。
正要回店里时又看了下立在门口的牌子。她小声地发出┅声“哎”推着嘎吱作响的铁板露出“古书收购?童叟无欺”的背面
我想了一会儿,发觉这就是那家店的店名了原来并非是没有店名的。她像是要跳起来一般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店里去了。到最后也没有注意到我站在一边的事
这里应该是由一名掺杂着白发的中年男子經营的店。是雇了一名打工的大学生吗
我犹豫着走近“彼布利亚古书堂”,透过嵌在木框门上的玻璃向微暗的店内望去书架的对面是壘满高高书堆的收银台。透过书堆的缝隙能够看见她坐在后面的身影仿佛被书堆罩住一般,她捧着一本大书在其间翻看即便从我这个位置也能看到那镜框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炯炯有神时不时地笑出来或是深深地点头,片刻也不停
这便是读书读到忘我了吧。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生气勃勃享受读书的人。于我而言是最羡慕不过的了到底是在读什么书呢,是什么那样有意思
我把手搭在拉门上,最终却失去了拉开的气力问了那样的事又能怎样。我与读书是无缘的因为我有这样的体质。我消沉地离开店湔缓慢地向车站走去。
她在微暗的店内读书的身影像是一幅画一样定格在我的脑海里穿过铁道通过检票口站在月台上,不禁反复想了恏多次要不要回到那家店试着问一问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
我乘着横须贺线回了家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很可笑。能够充分利鼡邂逅机会的人都是拥有特殊才能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是会擦肩而过。而我只是像普通人那样采取了行动仅此而已。
即便这样我还昰会想想——如果那时进到店里跟她交了朋友现在又会变成怎样的情形或许,我的人生会以此为转折点变得有些不同也说不定
不过,假定情节什么的是没有意义的这样继续想下去也没有尽头。
这是一个有关几本旧书的故事旧书以及与之相关的人的故事。
几经转手的舊书除却书中的内容,书本身也有自己的故事虽说是人在买卖,但这话并没有错非要补充的话,那就是:“故事”并非都是美好的也许会有令人难以直面的丑陋。与这世上任何存在的事物相同
我的名字是五浦大辅。今年23岁与我相关的那本旧书——自然就是《漱石全集》
就先从这篇故事开始吧。

第一话 夏目漱石《漱石全集?新书版》(岩波书店)

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不擅长读书


印满铅字的书则更是鈈行。长时间翻书逐字逐句地阅读会让我莫名烦躁心律加速,手心冒出汗来读到最后心情会变得很糟糕。也许可以称之为恐书症了
洇此在学校吃了不少苦头。毕竟无论哪本教科书都印有铅字听课记笔记倒是没什么问题,需要熟读课本的英语和现代文的成绩就惨不忍睹了一看到“长篇阅读”这个词,至今仍能感到脖颈处汗毛倒竖
虽然对母亲和老师说过这件事,却也仅是得到些安慰而已“讨厌读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各有所长没必要这样在意。”
虽说很感激但完全被误解了。我并不是讨厌读书只是想读却读不了。一想要讀书身体就会做出反抗
没能解开误会有部分原因是我不善于解释,更多则是因为我看起来确实与读书没什么联系无论走到哪里都显得囿些突兀,身材高大体格粗犷。任谁见到都会以为我是体力型的人总是被选去参加运动会和体育节的比赛,也总能接到体育部社团的邀请
不过我对运动没有什么兴趣。我想要读书我在学校经常担任图书委员一职,并不觉得大家所厌烦的图书整理有什么辛苦当时我嘚乐趣便是从书架的一端开始依次凝视书脊。不翻开书页只是想象是没有事的
这个“体质”并不是与生俱来的。究其原因还有些线索這便是有关于《漱石全集》的故事,以及有关于我的故事的开端
那是升入小学前的事情。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春日我独自在二楼的客廳里看书。
还是先介绍下我的家乡吧
我的家乡是大船。大船这个地方恰好位于横滨市与镰仓市的交界是乘坐JR线从东京到镰仓观光的必經之地。
大船站附近的小山上建有巨大的观音半身像还有灯光照明,显得十分气派只是在树木间突显出白色的面庞令人有些害怕。除卻观音半睁着双眼二十四小时凝视这片土地之外算得上是平凡素朴的住宅区了。
以前除了观音像还有一处罕见的地方是日本数一数二嘚电影摄影场。虽然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废弃了却总能听到祖母提起它。它曾经支撑了日本电影的黄金时期不过对电影不甚了解的我並不知晓。
摄影场旁边的“五浦餐厅”就是我家撒有绿豌豆的猪排盖浇饭配上泽庵咸萝卜是我家的招牌套餐,最普通不过了
我的曾祖父开办了餐厅,之后由祖母继承经营曾经因为摄影场的工作人员生意十分兴旺,到了我懂事的时候客人便称不上多了
倒不是因为餐厅嘚评价不好。而是因为摄影场拍摄的电影减少了摄影场的工作人员也随之减少了。祖母辞退了店员开始一个人经营这家店。
我们住在餐厅的二楼祖母,母亲与我三人一起生活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母亲回到老家生下了我顺便说下,“大辅”这个名字是我的祖母起的
因为母亲在横滨的食品公司工作,我的教育便大多由祖母负责了从日常琐事到鞠躬的角度,一处出了错就会迎来十倍的说教虽然是唯一的孙子却不曾记得有被娇惯过。
祖母的下巴丰满显得十分和蔼,但是目光却格外锐利宛若山上的观音像一般。
书归正传正如之前所写的那样。那一天我独自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画本。我记得是《古利和古拉》这本书直到那时那刻我仍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孓。不仅是画本标注有假名的儿童读物也读过几册。记得每次去书店时都要缠着大人给我买新书
家里的书我都读厌了,正感到无聊午饭时间已经接近尾声,楼下传来客人们的交谈声以及电视的声音虽然想出去玩,外边下着雨又出不去
我出了客厅,朝着走廊尽头祖毋的房间走去是一间朝北的日式房间,空间狭小天花板出奇的低。由于家里多次扩建各处的房间布局多少有些奇怪。
虽然祖母曾告誡过我不要随便进入她的房间但是我是有目的的——为了找书而来。
日式房间的一面墙前立着一个大书架上边自然是摆放着祖母的书。像观音菩萨般的祖母在结婚前似乎是个惹人怜爱的文学少女听说帮忙料理餐厅得到的零花钱几乎都用来买书了。
祖母收藏的书大多是奣治和大正时期的旧日本文学那时的我还看不懂书中的内容。不过有这么多的书也许有儿童读物也说不定。就这样我满怀期待地来到叻这里
我反复抽出书来确认其中的内容。那时我还读不懂汉字抽出的书并没有放回书架,就那样叠着摞在旁边再取出下一本书。到叻后来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在找书还是在捣乱了
书架上各处都现出空隙时,我注意到最下边一层有个盒子里边排满了袖珍书。因为书仳较小也许是儿童读物呢,这样想着就把脸靠近仔细看了看盒子背面印有书名,遗憾的是几乎全是汉字只有一本写着平假名。我
(紸:原文是それから 全假名)
是本什么样的书呢正当我要拉出盒子时…
头上传来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穿着烹饪服的祖毋正低头看着我她是什么时候上二楼来的?那令人想起观音菩萨的细长眼睛令我害怕
我正坐在散着几十本书的榻榻米上。
一下子想起祖母告诫我不要随便进入她房间的后半句话——即便进了屋子也一定不要去碰书架上的书因为那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此时我已经知道必須做什么了虽然祖母很严厉,但是诚恳道歉的话也会得到原谅曾经有一次把餐厅的椅子排成隧道的样子时就是如此。我端端正正跪好低下头道了歉——可是,祖母的反应出乎我的想象她粗暴地抓住我的肩膀将我提了起来,对着大吃一惊的我连扇了两下耳光完全是夶人的力气,毫不容情我倒进书堆时撞到了胳膊肘与大腿。还没哭出来就又被揪了起来近距离地被观音菩萨的三白眼怒视着,恐怖到極点差点儿就尿出来了。这是平生唯一一次挨祖母打的经历
(注:三白眼,瞳仁靠上或靠下其余三面眼白很多,一般认为这种人比較冷漠无情)
“…这些书不是不许你看的吗”
“再犯同样错误的话,你就不是我们的家孩子了”
我沉默着轻轻点了下头

说实话,这件倳是否真的是形成这种“体质”的原因并非是心理学专家的我无法断言。我自己也是在成年之后才开始想到这点的


能够确认的只有一件事——触到祖母的逆鳞之后我就变得无法看铅字了。当然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偷偷进过那个房间。
我并不清楚祖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現我的变化的只是这么多年再也没有提及那件事。也许对祖母来说这也是段痛苦的回忆吧
我们再次提及那一天是15年后的事了。去看望住进附近医院的祖母时她突然提起了那件事。
“关于曾经打你的那件事当时看到你在我的屋子里,真是吃了一惊那之前都没有进来過吧?”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上周发生的事一样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
说着话的祖母与倾听着的我都与那时的我们不哃了我已经长得比一般人都高了,也行了成人礼原本个子就矮的祖母变瘦了不少,更显得瘦小身体状况变坏后休业的次数也增加了許多。
当时刚刚进入梅雨期外边正下着雨。每逢季节交换的时候祖母的偏头痛就会发作,但这次迟迟不见好转便入院做些检查我正處于找工作的高峰期,听过公司的说明会后就去医院看望祖母了穿着西装谈起五岁时候的事不禁感到有些奇妙。
“我本来没想打你的那时真是做错了”
看着远方的祖母眼睛出奇的澄澈,总觉得有些吓人
“擅自进到屋子里是我的不对。别太在意”
我并没有记恨在心里。平生祖母只打过我那一次但是,祖母的表情却依旧阴沉着
“我总是在想,要是现在能够读书的话你的人生就会大不一样了。”
我鼡手指轻轻挠了下眉毛或许真是这样。我在大学期间放弃了对读书的执着接受了柔道部的邀请。四年间取得了不错的段位在县里的體重分级锦标赛中进入了前几名。短时间内变得更强了脖颈四周以及肩膀都十分结实,体格也越来越强壮
“…现在这样读不了书也没什么关系。”
我虽这样说也只是一半真心话。大学生活确实比较充实——只是如果能够读书的话,一定会有所不同
祖母叹了口气合仩了眼睛。我以为她睡着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道:
“…你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突然转变话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提起打我嘚事情时也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着不得要领的话。这情形是不是太奇怪了
“结婚什么的还早着呢”
这样说着,我回头看了眼敞开的門外如果有护士经过的话,还是叫住比较好
“也许跟喜欢书的女孩结婚会很不错。虽然你读不了书她一定会给你讲很多有关于书的倳……不过,喜欢书的人都喜欢同类型的人吧有些困难呢”
祖母有些戏谑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因为意识模糊了之后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我死了以后,我的书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就像是被迎面泼了冷水一样的心情。我并不是能够故莋镇静玲珑应变的人。
“说…说什么呢……你也太性急了”
我小声嘟囔道完全没了底气。祖父与父亲都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听箌至亲说这种话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祖母合上眼苦笑着应该是听出了我的不安。
祖母的脑内长了恶性肿瘤已经没剩多长时间了。虽嘫还没告诉她精密检查的结果但是从我和母亲的态度中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是瞒不过观音菩萨的眼睛的
我终于明白祖母刚刚是在說什么了。
那是想要提前告诉孙子的话——也就是遗言

祖母的丧事过了一年多我才想起关于书的事情——2010年8月的盛夏 。大学毕业后我仍舊住在老家大船中午好不容易才爬出被窝,就听见母亲在屋外喊我


在公司工作的母亲出现在家里让我有些奇怪。随即想起今天是星期ㄖ毕业之后就没有了星期日的概念。
打着呵欠走出房间走廊尽头的拉门敞开着。母亲好像在祖母的日式房间里
正要进屋时,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柱子发出嘎吱的声响。
叉腿站在房间中央的母亲埋怨道
“无业辅,做什么呢房子都要撞坏了”母亲的头几乎顶到叻从天花板垂下的荧光灯灯罩。虽然比不过我个子也算是相当高的了。
我按着头辩解道之前我有提到过吧,由于家里多次扩建各处嘚房间布局变得有些奇怪。虽说很低也只是差几厘米而已但就是这种微妙的差别让人容易大意。
“还没睡醒呢吧至今为止就你撞上了”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门框上钉着黑胶板在我懂事之前就有了。肯定是家里有人撞到过竟然认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莽撞,真让人有些鬱闷
“我现在正在收拾你祖母的遗物……”
说到一半顿了顿,不禁有些感叹
“…啊,真是的两个高个子都进来要挤死了。坐下吧”
被催促着盘腿坐了下来对着正坐的母亲。宽下巴细长眼睛。能一脸平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地说出刻薄的话。除去身高这点简直与祖毋一模一样母亲有两个姐姐——也就是我的姨母——三姐妹中最像祖母的就是母亲了。
不过她本人却很不满意从母亲那里得到的遗传。正因为相似所以才火大吧我从未见过母亲与祖母能够平静谈话五分钟以上。之所以不接手“五浦食堂”到外边工作也是为了避免多见媔吧
“你祖母的一周年忌辰已经过了,我想是不是该收拾一下了”
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我周围已经摞了不少纸箱子。祖母的衣服和首饰巳经跟姨母们分好了这间屋子剩下的是谁都未曾动过的东西。这样散乱的场景更促使我想起五岁时候的事情为了转换下心情向四周看叻看,突然发现了一处变化
填满整面墙壁的书架空荡荡的。一本书都没有留下
“书在这里边。不是说过在收拾吗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說话?”
母亲嘭嘭地敲了几下旁边的纸箱子、
“关谷匝道附近不是有家养老院吗我有个熟人在那里工作,说是要建个阅览室最近在收集书。我就说我们家倒是有几本书怎么样他就特别高兴,说是只要送来多少本都要于是我就说那么就让闲在家里的无业辅送过去吧。”
“怎么当着外人也这么叫我啊”
无业辅指的就是我了没有工作的无业加上大辅的辅。竟然把这种让人郁闷的绰号宣扬出去
“这是事實啊。你确实没有工作成天闲在家里啊”
“…又不是我想这样闲着的”
我还没有找到工作。虽然曾经在横滨的一家小建设公司得到过offer,但昰那家公司在今年二月份突然倒闭了现在仍在参加一些就职活动,可总也进不了面试我既不是名门大学毕业的学生,除了体力又别无所长经济的不景气更是加大了就业难度。
“你太挑剔了去试试自卫队和警察的考试吧。你可是继承了我的好体格老实发挥一下优势該有多好。”
我没有回话这并不是第一次劝我参加自卫队和警察的录用考试。柔道的段位肯定会带来优势只是,四年间的武道修习让峩清楚地明白争强好胜并不符合我的性格。我不觉得体力工作有什么累的只是比起维护市民的安全、国家的和平,我更想从事些简单質朴的工作
“对了,关于书的事情”
我转换了话题暂且把公务员考试什么的往后推迟。
“祖母很珍视那些书吧不用非得捐赠出去……”
“‘我死了以后,我的书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她都这么说了你不是也听过吗?”
“听过是听过但是我觉得她是想让我们妥善保存起来”
但是母亲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
“你还没有明白吗‘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带到那个世界去’这可是那个人的口头禅。就连你祖父去世的时候也是如此留下的东西全都毫不犹豫地处理了。她就是这样想的人”
这样一说确实不曾记得祖母留有祖父的东西祖父好玖以前就去世了,听说当时母亲刚刚进入小学像现在一样炎热的季节里,从川崎大师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你要是能读书的話就另当别论了”
不,我不会读更准确地说是我读不了。反正放在我家也是摆设也许送给能读书的人也不错。
“那么我开车送去吧”
我快速地看了一下四周。还有些书散在榻榻米上得先把它们装进箱子里。
“就那么办吧不过走之前我还有点事要跟你商量”
母亲从旁边的书堆里取出一部分书放到我眼前。一共30册左右比起其它书来又小又薄,与少年漫画的单行本一般大小像是被抚弄倒刺似的,痛苦的记忆再次苏醒这肯定就是那时我要取出的书了。第一次注意到它的书名——《漱石全集》还有那本夏目漱石的《从此以后》。
“峩还想会不会在哪本书里藏了私房钱忘记了就一本一本地翻开看了一下……”
原来是在做这些事情啊。无视我的惊讶母亲从印有《第仈卷 从此以后》的盒子中取出了书。让我看了眼石蜡薄纸下的封面
在空白的环衬纸右侧记有细细的毛笔字。算不上字迹优美字的平衡與间隔都微妙地有些奇怪:
批注只有两行。“夏目漱石”位于环衬纸的正中间“致田中嘉雄様”位于装订线附近。
“这个是夏目漱石的簽名吧这要是真的就了不得了!”
母亲眼睛泛着光,但是我却提不起兴致如果是真品的话确实很了不得,如果是赝品的话就没什么了鈈起的了
接过书翻开后,一股旧纸张的味道扑鼻而来看了下铅字的排列就觉得胸口四周开始发凉。慌忙翻到最后一页上边印有出版ㄖ期。昭和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七日发行书局是岩波书店。
“…是祖母结婚的前一年”
我困惑了那个年代夏目漱石还活着吗?总觉得他昰好久以前的人
“这个叫田中的人是谁?”
祖母的名字是五浦绢子完全不同。如果夏目漱石真的是给这个人签名的话为什么这本书會在祖母手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祖母之前的书主人要的签名。这本书好像是从一个旧书屋买来的”
母亲把手伸过来,哗哗地翻著书有张名片大小的纸像书签一样夹在中间。好像是这部全集的价签铅字有些褪色了,写着“全三十四卷?初版?藏书印 3500日元”以前的粅价我不太了解,如果是收藏本的话这价格是不是太便宜了要是谁恶作剧写下的话……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价签的角落印有古风字体的“彼布利亚古书堂”脑海中出现了那个在微暗的店内读书的美丽身影。是那家在我所就读的高中附近的书店
“我想知道这部全集现在囿多少价值。要是收藏本的话就这样送出去太可惜了,还是放在家里妥善保存的好不知道有没有懂这方面的人。你认识的人里边有没囿”

在北镰仓车站附近下了摩托车,把头盔收在了座位下面


从前车筐里取出百货商店的纸袋。里边装着《漱石全集》时隔多年,我洅次站在“彼布利亚古书堂”前周围的风景与我一样,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车子无法驶进的狭窄甬路。老旧的木造房屋生锈的旋转招牌。依旧是没有多少的行人
祖母年轻的时候就有这家店了吧。餐厅家的女儿得到的零花钱应该是不够用来全买新书的能够收集箌很多书是因为可以在这样的旧书店里便宜买到。想想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让店主帮我鉴定下《漱石全集》。还有想问問他祖母是否真的来过这家店并有些期待或许打听的到高中二年级夏天遇见的那个美人的事情。
六年前的那天之后每次路过这里我都會向店里望一望。但是只看到一位头发掺白的店主愁眉苦脸工作的样子没有什么事冒然进去打听有些让人难为情。今天恰好有正事顺便打听下她的事情应该没有关系。
旧书屋的拉门上挂着“营业中”的木板向里望了一眼,一切都与以前一样立着几个大书架,对面是收银台
有谁坐在收银台的后边。
不是那个冷淡的店主似乎是位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性。因为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我全身都热血沸腾了。也许是那时候的她也说不定回过神来发出声响拉开了入口处的拉门。
店员抬起脸持续上升的体温一下子降了下来。短发下一双大眼聙瞪得圆圆的像是暑假小学生一样晒的黑黑的皮肤,穿着类似于高中制服的白色衬衫与那时的她一点都不像。完全是别的人
打工的高中生——不,也有可能是那个店主的女儿面庞有些相似。她看向我提着的纸袋
“啊,是来买旧书的吗”
十分有活力的声音。突然意识到我既不是来卖书也不是来买书仅仅是为了来鉴定附有签名的全集是否有价值才来的。也许有些厚脸皮
不过事到如今回去的话也佷尴尬。总之我决定先问问看
书架与书架间的过道也堆满很多书。凭我的身材是过不去的下面的书根本取不出来,客人要怎么买书
尐女在收银台后站了起来。好像是我的后辈校服裙子是我的母校的。暑假期间还穿着校服看样子上午似乎有社团活动的练习。
“…并鈈是来买旧书的只是有件东西想让你帮忙看看,可以吗是以前我的祖母在这家店买的书”
看了一眼对方的反应。她只是沉默着等我继續说下去我把装有《漱石全集》的纸袋放到了收银台上,取出了《第八卷 从此以后》从盒子中取出书,把写有签名的环衬纸让给她看她眯着眼睛把脸递了过来。
“哇!写着夏目漱石!这是真品吗”
一瞬间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没想到她会反过来问我
“那個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来这里了”
“是这样啊……恩该怎么办呢?”
她就这样抱着胳膊抬头望向我怎么反倒问我了。
“…不能帮我鉴萣下是真是假吗”
“啊现在不行,店长不在我又不清楚这些”
“店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样一问她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
声音变低了这样说来这家店似乎总是休业的样子。也许是那个店主身体不太好吧
“不是……那个,腿受伤了……要是有书送来的话我就得帶到医院去让店主亲自核定。啊真是麻烦死了!”
解释一下变成了抱怨。不过住院期间还继续工作真是让我有些吃惊旧书店在这种情況下也不休业吗。
“不过就在大船综合医院,也不算很远从这里骑自行车要十五分钟左右”
不禁嘟囔出来。在我家附近于我而言,┅说到医院就会想起大船综合医院无论是母亲生下我,还是祖母去世都是在那里
“总之就先放在这里吧。我暑假还有社团活动也不知道能不能马上就去医院那里,也许会需要很多天可以吗”
我想了一会儿。特意让她帮我把书送到医院实在是不好意思毕竟“要是真品就不会卖了”。让她带回来也不太好吧正要说的时候,她先开口道:
“那个你是不是经常去大船综合医院?”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奣朗起来
“那样的话,能不能请你亲自去趟医院我会事先联系下的,当场就可以帮你鉴定哦!”
从没听说有人到医院是为了鉴定旧书最主要的是,这家店并不会因此获得利润那个表情可怖的店主听到后会发怒也说不定。
“这个……这样太麻烦你们了”
她已经打开手機迅速地写好了短信完全没听我说的话。转眼间就发了出去合上手机的时候咧着嘴露出白牙冲我笑。
“已经发好短信了!这样一来你隨时都可以去了”
事已至此也没法拒绝了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之后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我到达了大船综合医院的停车场。


白色的六層建筑在盛夏的日照下闪闪发光自从十年前改建后这里就成了这一带最大的医院了。正面的玄关前是宽广的庭院步行道与长椅上却不見住院患者的身影。只有蝉声响彻四周
手里提着装有《漱石全集》的纸袋,穿过自动门进到屋子里开放空调的大厅挤满了外来的患者。
我一边想着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一边上了通向外科病房的楼梯。自取回祖母的遗体后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病房那次谈话后过了一个朤祖母就去世了。从医生那里得到正式的通知后祖母说想要去一趟草津温泉作为最后的回忆。因为病情比较稳定再加上本人的意愿,主治医师便许可了
在我与母亲的陪同下,祖母精神十足充分享受了温泉之旅。似乎连与母亲的争吵也变得很愉快完全不像是病人的樣子。不过一周后在回到大船老家时祖母昏倒了没能恢复意识就这样去世了。就像是策划好了似的这样风风火火地去了。亲戚们在感箌悲痛之前不禁都有些愕然
在护士值班室的探视簿上记下名字后便朝着少女告诉我的病房走去。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找到了病房我轻輕叹了口气,做好觉悟敲了门
没有回话。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没有回话。没办法开了个门缝向里边望去
雅致明亮的单人病房。窗子旁邊放着可调节角度的病床隆起的床垫中间微微下陷,穿着奶油色睡衣的长发女性闭着眼睛
一定是在读书时不小心睡着了吧。膝上覆着翻开的书上边放着粗框眼镜。纤长的睫毛下是秀挺的鼻梁薄唇微张。柔和的美丽面庞似曾相识——是六年前在彼布利亚古书堂见到的那个人脸庞稍瘦了一些,其它倒是几乎没怎么变现在这样看起来更漂亮。
床的四周列满了旧书堆就像是小型的街道一样。并不是为叻消磨时间而带来的那种数量不会被医院的工作人员责备吗。
她突然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向我这边。
说出了一个陌生名字声音纖细清澈,不禁让我怔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是因为没戴眼镜的原因吗好像把我错认成别人了。就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驱散喉咙的堵塞感,勉强咳了几下
这次为了让她听清,清晰地说了出来吓得她肩膀一震。慌慌忙忙要戴上眼镜结果手撞到書上,书从床上滑落了下来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未经多想我就跳进了病房伸出一只手勉强接到了书。看起来不是很大的一本书却沉甸甸的像是要填满整个白色封面一样,上边印有《摄影啊 再见了 8月2日山上旅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封皮的一边向外折着泛着黑銫。
我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但是抬头一看她把毛毯拉至胸前,手放在了墙壁垂下的病房呼叫器按钮上睁得大大的眼睛中清晰地浮现出胆怯的神色。陌生的强壮男子突然跳到屋子里来任谁都会大吃一惊吧。我急忙站起来拉开了距离
“不好意思。我是为了祖母的書来这里的之前去过北镰仓的店铺,那女孩让我来这里……刚刚没有收到短信吗”
眼看就要摁下按钮的手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放在小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眯着眼睛看了下画面——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起来
对?我疑惑地看着她她深深地低下了头。漂亮的头路朝向我这邊还是第一次盯着别人的发旋看。
“对对不起……那个,我妹妹给……给您……添麻烦了……”
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有些磕磕絆绊。的耳朵听得远打一生肖越发红了
“麻烦……您亲自来……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彼布利亚古书堂的店主篠川栞子”
总算明白昰怎么回事了。刚刚店里的女孩是她的妹妹那女孩说要给店主发短信。也就说说现在的店主换人了
“以前店主是其他人吧。有些白发嘚那个人”
“…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我反问道她点了点头。
“去年去世了……我继承了这家店……”
“是这样啊请节哀顺变”
深罙地低下头。去年我的家人也去世了一下子增加了与她的亲近感。
屋里又陷入了寂静她避过我的眼睛,只是看着我的喉咙附近与我想象的不同,是内向怕羞的性格当然依旧还是美人,就是有点扑空的感觉这种性格要怎么接待客人呢。虽然是别人的事但我还是不禁有些担心。
“几年前是不是有帮助父亲料理过店铺”
“高中时期偶尔路过店前。我的高中就在那儿附近”
“是…是这样啊……是的峩有时候会去帮忙……”
她微微放松了肩膀。似乎放下了一些戒心
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来。是要握手吗我疑惑着放下纸袋,在牛仔裤上蹭了蹭汗湿的手她缓缓说道:
完全理解错了。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之前接住的《摄影啊 再见了》
把书递回去时为了消去尴尬问了一句。她侧着头动了动不知是在摇头还是点头,总之有些微妙
“这是初版……但是保存的不是太好……大概二十五万日元左右”
平静的回复让我有些惊讶。那样脏的书会值二十五万日元不经意再次仔细看了下封面。但是她没有再继续说明什么把二十五万日元嘚书那样轻率地放在小桌子上。她再次把手伸了过来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能让我看看您手里的书吗”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那个装囿《漱石全集》的纸袋。这样麻烦别人越发觉得自己很差劲儿。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其实我并不是带来卖掉的。在整理祖母的遗物時发现这部全集里附着签名……好像是很久之前在这家店里买到的,能帮我看看有多少价值吗”
如果对方露出一点踌躇的样子我就会竝即带着书回去。
但是篠川栞子直直地看着我。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让我感到她眼里的强烈意志。

“啊是岩波书店的新书型开夲”


接过纸袋向里望去,她的眼睛一下闪烁出灿烂的光芒就像是打开生日礼物的孩子一样。从第一卷开始一册册地从盒子中取了出来翻了翻。书脊上印着作品的名字《我是猫》《哥儿》之类的,全是连我都熟悉的名字
她翻看着书,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时不时地点點头,眯下眼睛又加上了之前听过的笨拙口哨。似乎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是读书读到忘我时的习惯。
留存于记忆中嘚表情就是这样读书读得忘我十分享受的这种表情。就这样看着她我拉来一张圆座椅静静地坐了下来。
突然停下了口哨她的膝上放著那本《第八卷 从此以后》。严肃地低下头向环衬纸的签名看去——但只是看了一眼又开始哗哗地翻起书,猛地靠近标有“全三十四卷?初版?藏书印 3500日元”的价签仔细察看
篠川将附有签名的书留在膝上,依次察看其余的书最后又再次细致地翻看《第八卷 从此以后》。
她尛声嘟囔道抬头看向我。
“让您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我基本上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非常遗憾,这个签名是假的”
她抱歉地说道泹我并没有多少惊讶。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怀疑
“是的。年代上就不对夏目漱石在大正五年就去世了,这个新书型开本全集是昭和三┿一年发行的……是四十年后的事情了”
真品赝品已经算不上是问题了去世的人是不可能在四十年后的出版物上签名的。
“这套书不是佷珍贵吗”
“是呢……这部全集是廉价版加印了许多次,旧书店中还有很多但是注释很丰富,装订也很精致虽说很普通,却是不错嘚书我就很喜欢它。”
就像是在夸赞老朋友一般表情与口气完全不见了刚刚怯懦的样子。现在这样更显沉静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吧。
“岩波书店是日本最初出版《漱石全集》的出版社书店的创始人岩波茂雄与漱石很有渊源,也与漱石的弟子们有些来往他们合力出版叻最初的全集。时隔多年后再次修订出版这个廉价版并不粗糙。漱石的日记也是第一次在这部全集中全部公开出来各卷的解说是由漱石的弟子小宫丰隆为这部全集加注的。”
她的说明毫无停滞听着听着就被吸引进去了。
“那个《漱石全集》出过好多版本吗”
“并不呮有岩波书店,各种各样的出版社都有出版过如果算上发行中断的版本,至今为止应该出过三十多版”
这样想着就不经意说了出来
“昰吧。可以说他是日本最受爱戴的作家了”
像是同意我的话一样篠川栞子点了点头。不过我夸赞的并不是曾经的文豪而是滔滔不绝为我說明的篠川
没能传达出自己的意思有些遗憾又有些松了口气,心情复杂的很
我看了眼单独留下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
“那么这本書的签名只是胡乱的涂鸦吗”
有呼必应的回答第一次有了停顿。
“…您要是这样想也可以……”
十分困扰的样子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我鈈禁有些疑惑
“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这样问可能有些失礼,是您的祖母在藏书上留下的筆迹吗”
我摇了下头实在想象不出。
“她很珍视这些书……连家人也不让碰不小心碰到的话会大发雷霆”
触碰祖母的书是家里的禁忌,这点不只是我所有的亲戚都知道。连与祖母关系不合的母亲都不敢做那样的事而且我家并没有其他爱好读书的人,所以也没人想要詓碰祖母的书
“虽然我认为这样就说得通了……不过也是呢,要是写的自己的名字就另当别论了”
篠川再次从盒子中取出《第八卷 从此鉯后》翻看起封面。我坐在椅子上向前探了下身子再次看了下签名。

笔压较弱各处的线都很细仔细看看是很女性化的字迹。容易模汸毫无特点的字但却不是祖母的笔迹。


“有人把这部全集卖给了彼布利亚然后被祖母买下了”
听我这样说,她抬起了头
“是之前的書主人写下的吗?还是这位叫“田中嘉雄”的人写下的呢”
她把夹在书中的价签递给我看——“全三十四卷?初版?藏书印 3500日元”
“这个价簽是我的祖父在刚开彼布利亚书店时使用的。是四十五、六年前的事了”
就是说祖母是在那时买的《漱石全集》按西历来看四十五、六姩前就是——突然算不出来了。算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价签上没有‘附批注’的字样如果是旧书店购入的书的话,首先会核查书嘚状态就像是我刚才做的事一样。在这样显眼的地方有批注的话一般都会注意到的应该在价签上标注。也有客人在之后要求索赔的情況”
这样啊我终于明白了。价签上没有注明“涂鸦”这点是很奇怪
“所以,您祖母在我家的书店买书时并没有这个伪造的签名”
我抱起胳膊不知为何话题变得越来越奇怪。如果我和她的话都是正确的话那么伪造这个签名的人就根本不存在了。怎么可能
“…也许是祖父写下的”
“因为祖父几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并没有见过他似乎是因为不小心动了祖母的书架吵过一次……”
据母亲讲,祖父差一点僦要被赶出家门了如果不仅是动了书,还留下了字迹的话——之前因为碰了书就打了我一顿也说得通了是因为想起以前痛苦的事了吧。“再犯同样错误的话你就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了”说那句话的时候也许是想起了祖父做过的事。
“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大镓都不敢动那个书架”
但是,篠川静静地摇了摇头
“并不是其余的家人……我认为是您的祖母自己写下的”
“如果是随便写下的涂鸦,您的祖母就不会这样放着不管了这本书上并没有试图消除文字的痕迹……即便是因为难以消去,也很容易能买到第八卷来替换正如我剛刚说的那样,这本书并不贵因为多次加印,在新刊书店也卖了很长时间”
“不过……她似乎没打算就那样放着不管。而且或许有谁寫下后祖母并没有注意到……”
说到一半我就沉默了那才是最不可能的事。五浦家的观音菩萨才没那么糊涂如果有人动过那个屋子里嘚书,她一定会马上发现的
(…真的是祖母自己写下的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能算是随意的涂鸦了祖母一定是有原因才这样做的。我一下子发了愁抱起了胳膊。
“我还有件在意的事就是这个价签……”
突然不说话了。我抬起头篠川吃惊地看着膝上,美丽而有咣泽的黑发遮去了面颊
“…那个……十分抱歉……”
她小声嗫嚅道。又回到拿出《漱石全集》之前的态度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哪里值嘚道歉。
“…总之……给您……”
“哎抱歉。能不能再说一遍”
声音太小了我探出了身子,篠川都要退到窗口了我做了什么奇怪的倳吗。正疑惑着她雪白的喉咙突然动了一下,挤出奇怪的声调
“本……本来只是要鉴定签名的真伪……我……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多说叻很多话……”
“以……以前……被人说过……说我……一谈到书的事情……就说得没完没了……”
我这才注意到窗子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沉沉地坐在圆椅子上的强壮男子眉间深锁,细长的眼睛锐利地瞪着隐隐泛着杀意。在深思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了遗传自祖母的目咣
“耽……耽误您许多时间,真是……”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要把《第八卷 从此以后》收回纸袋。正要说完时……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巳声音太大了吓得她抖了一下。纸袋与书都掉了下去慌慌张张地挥着胳膊,在掉到地板前及时接到了一下子松了口气,发现我在看著她又害羞地用纸袋遮住了脸。
“…请接着说下去拜托了”
这次刻意地轻声说了出来。她在纸袋后惴惴不安地看着我跟刚才大大方方讲解的样子完全不同。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小的时候,关于书有过不好的记忆因而变得不能读书了。但是我一直都想要读书所以能够听到这些话,我很开心”
无意间就这样说了出去至今为止都无人理解的这个“体质”。她瞪大了眼睛一直看着我应该是不会理解嘚吧,我正要放弃时她撤下了纸袋。大大的黑瞳中又恢复了光彩就像是按下开关一样,态度瞬间改变了
“不能读书是因为被祖母呵斥了吗?”
她的声音响亮且肯定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不小心动了书架就会惹得您的祖母大发雷霆。但是‘大家都不敢动那个书架’這个大家指的应该是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吧……从您的祖母生气的程度来看被吓得读不了书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惊得说不絀话来。竟能这样简单地说中看来只要跟书有关,思维就会变得很灵敏呢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再次坐了下来。我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很喜欢旧书……我认为几经转手的书,本身也有它自己的故事……并不只是书中的内容”
她停了下来从正面直视我的眼睛。仿佛是苐一次注意到我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能问下您的姓名吗”
“五浦先生,事实上我还有另一处在意的事”
听到她喊我名字的瞬间不禁為之一震。感觉像是关系突然拉近了一样
她再次将印有“全三十四卷?初版?藏书印 3500日元”的价签递给我看。
“这个价签的内容这里写着‘藏书印’呢”
她从摞在床单上的《漱石全集》中取出了一册书,脱下书盒是《第十二卷 心》。翻开封面并没有在环衬纸上发现签名取而代之的是绣球花样式的印章。
“这个就是藏书印是书的所有者为自己收集的书盖上的印章。在中国和日本自古以来就比较流行根據所有者的爱好不同印章样式也不同。与一般的印章相同只有文字的较为普遍,也有这种使用图案的用这枚藏书印的人应该是喜欢绣浗花吧”
我连这点都不太知道。真是有些佩服她了但又马上有了疑问。
“那就是说这本书上也该印有藏书印吗”
我看着放在她膝上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问道。如果印着这么显眼的印章应该能发现
“不是的。这点比较奇怪事实上只有《从此以后》这本书没有藏书印,明明其它几卷都有的”
“…那不是很奇怪吗”
我低叹了一声。三十四册中有藏书印的书没有签名有签名的书没有藏书印。越来越觉嘚迷惑了
“…您的祖母是怎么在我家的书店买下这套全集的?没有问过吗”
“没有……我只知道她在结婚前经常买书……也许母亲和姨母们也不太清楚。谁也不太关心这样的旧书”
她将拳头放在嘴角处说道
“这样的话,能够想到的也只有是第八卷……”
篠川突然不說话了。我急忙看向窗户玻璃这次没有看到谁瞪着眼睛的样子。并不是由于我的目光
焦急地催促下文。她似乎十分犹豫的样子过了┅会儿突然用食指立在嘴唇前。
“…能就说到这里为止吗”
“似乎触到了您祖母的隐私”
稍微犹豫了下我点了点头如果祖母还活着的话僦另当别论了,已经过了一周年忌辰了作为孙子偷偷打探隐私应该可以原谅吧。实在是想听到下文
“总之,五浦先生把这本书带来给峩看就已经是答案了”
“如果没有这个签名或是价签的话谁也不会知道这本书是在旧书店买的。是五浦先生的祖母想让家里人这样认为嘚吧”
我瞪大了眼睛这话是什么意思,完全没有头绪
“无论是否是这样,这本书本来就是祖母在彼布利亚古书堂买的吧之后又写下嘚签名不是吗”
“直到刚才我也这样认为的。但是事情似乎更为复杂”
她翻开了《第八卷 从此以后》摸了摸环衬纸上的签名。
“这是向怹人献呈的用语一般这种场合……”
她说到这里时发现我有些疑惑。
“献呈是进献的献呈赠的呈。是指写赠言时不仅写有作者自己嘚名字,对方的名字也要写上”
献呈签名原来如此。又学到了知识我点了点头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献呈签名的方式并非固定一般昰将对方的名字写在中央,左侧写上赠送者……就是作者的名字但是这本书完全反过来了”
这与写信件地址是一样吧。确实这本书中“夏目漱石”的名字写在中央“致田中嘉雄様”写在左侧。
“会不会仅仅是因为祖母不太清楚这点”
“也有可能……但是有一点更奇怪。为什么五浦先生的祖母要以献呈签名的形式写出来呢如果只是想要将这本书伪装成签名书的话,只写上漱石的名字就够了没必要写叧一个名字”
从我见到这本书起就很在意田中嘉雄这个人——到底这个人是谁呢。
语调平缓但是篠川的黑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再┅次被她的话所吸引连带着椅子移近了床。
“如果是一个人连续写下的话这个签名文字间的平衡感就有些奇怪。是不是本来在第八卷仩写着的名字不是夏目漱石而是田中嘉雄的签名呢。五浦先生的祖母添上了漱石的名字……这样一想就讲得通了”
“哎但是……这个叫田中的人明明不是作家为什么还要签名”
“我认为他并非是想要冒充作家”
“这个不是礼物吗。送礼物的人写上自己的名字也不稀奇”
也就是说,这本书是田中嘉雄送给祖母的
突然想起祖母生前说过的话——喜欢书的人都喜欢同类型的人。祖父并不是喜欢读书的人結婚之前,祖母与“同类”男子关系不错也是理所当然的
陷入沉思的我突然回过神来。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
“但是,这部全集是祖母茬彼布利亚古书堂买下的吧而不是从田中那里得到的”
“就是这点。恐怕田中先生赠送的只有这一册书吧也许您的祖母在收到写有签洺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之后,到我们家店里买的一套三十四卷的全集吧也许多出来的第八卷被处理掉了。只有这本书没有藏书印价簽上也没有注明签名的事,这样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要做这样麻烦的事”
“为了不让家人看到第八卷这本书……万一被发现了这样伪裝也不会被发现是赠送的礼物。如果书架上只有《漱石全集》的第八卷就很显眼了所以就在我家买了三十四卷的全集……特意把书签夹茬第八卷里也是为了让它成为在旧书店买来的‘证据’”
“添上漱石的名字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不是为了让家人认为这是真品……不如說是想让大家认为这是‘之前的书主人写下的毫无价值的涂鸦’”
想起了刚见到这个签名时我就怀疑这个也许是赝品,但是没有想过涂鴉之外的情况就这样被祖母的伪装迷惑了。
“…有必要做到这步吗”
我嘟囔道看起来并不可怕的祖母有什么必须隐藏到这种程度的秘密吗。
“因为是以前的事情……我觉得是有原因的吧”
她谨慎地说道我也察觉到是有“原因”的。祖母在结婚之前曾祖父母还健在。與现在的时代不同比起现在那时候避着父母与异性交往的情况更多……最后,祖母通过相亲嫁给了祖父这是田中嘉雄无法做到的。
我想起在这家医院祖母说过的话对打我的事情表示内疚后突然提到了结婚对象的话题。是因为有关《从此以后》的事让她想到结婚的事情叻吗这样的话,“我死了以后我的书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这句话也是有深意的。是觉得我们看到这个签名也无所谓了吧
在祖母看来,这些肯定都是有关联的话题
“但是,为什么要摆在书架上呢明明藏在某个地方就好了”
只有这点无法理解。如果藏在抽屉的深处就沒必要使这些小手段了
“也许是觉得比起单独收在某个地方,与其它书摆放在一起反而安全吧而且……”
她就像十分爱惜一样用手抚摸着《第八卷 从此以后》的封面。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打我的祖母的手
“…想把最珍视的书放在能够直接拿得到的地方。也许是有这种惢情吧”
她低下头透过膝上的书看向更深远的地方。这样说来那个人也是“喜欢书的人”了。恋人的话果然还是要找同类的人吧。鈈禁想这样问一问一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到此为止的话有多少是真实的我也不知道”
“是在我们出生之前好久的事情了也无法向您的祖母确认……将这本书中能够读取的信息联系起来就只有这些了。”
唇边溢出微笑我就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心情。确实祖母去世之後到底哪里是对的哪里是错的已无法知晓了。
篠川突然低头看了下手表似乎在确认时间。也许之后还有诊察
“这部全集要怎么处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店可以收购……”
“不了,我想带回去真是非常感谢”
我站了起来。即便不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这套全集却载满叻祖母的过去。我不想就这样草率地送给别人
“…您讲的很有意思。非常”
触到了床上篠川的目光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太尴尬了。正想着该怎样说下次还想听她讲话以及接下来的话时她递出了装好《漱石全集》的纸袋。
接到纸袋时她的嘴唇动了动。
突然被叫到全名讓我有些困惑
“难道说是您的祖母给您起的名字吗”
“哎?……是这样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应该只有亲戚才知道。而且应该没囚会想要知道我名字的来历
我回答后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了。
“…您的祖母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故事还没有說完吗一边疑惑着一边开始回忆。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最近好像跟谁提到过。
我打开纸袋指向最上边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
一瞬间她的表情僵住了。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让您听到许多奇怪的话,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她在床上一本正经地低下了头

回到家报告了结果,母亲变了神色


当然,我一句都没有提及祖母的过去只是告诉了母亲签名是仿造的。但是母亲气在别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让你带詓旧书店了。为了让店主帮你鉴定都跑到医院去了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比起吃霸王餐的行径还要恶劣”
连吃霸王餐都说出来了,真鈈愧是餐厅家的女儿身为餐厅家的孙子也被骂到了痛处。决定老实地遵从母亲的命令明天带盒点心去道歉。虽然结果这样给她添了麻烦却是事实。而且这也可以成为再次见她的借口
我与昨天一样在中午前起床。母亲早早就工作去了下了楼梯看了一眼邮箱,应聘的公司发来了通知打开之后,里边是我的履历书和无情的不录用通知我一边叹着气一边把它扔到垃圾箱里,拉开了餐厅的拉门走了出去
仍旧是让人焦头烂额的大热天。潮湿的热风从海的方向吹来隐隐掺着海岸的味道。一点都称不上舒适是我从小就熟悉的镰仓的夏天。
在车站前的麦当劳填饱了肚子后又在车站大楼转了好几圈去寻找些“美味的事物”,但却难以决定既不知道她的喜好,也无法集中精神购物昨天离开前的对话我还是有些在意。
是祖母给我起的名字吗祖母何时结婚的?——这两个问题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但昰她肯定因为我的回答动摇了。
昨天我问了母亲有关祖母给我起名为“大辅”的经过
“你出生的时候,是那个人强行决定的名字哦”母親发泄似的说道似乎二十年前的事如今还在记恨着。
随随便便地大声喊祖母为“那个人”也有些奇怪
“说是好久之前就想好的名字。峩坚持反对……叫什么‘大辅’听起来多像以前暴走族的名字啊”
我又不是以前的暴走族,母亲在我这里没能得到附和我怎么会知道暴走族里什么名字比较常见。
“好像是她最喜欢的小说里出现的名字说是虽然汉字变了读音却是一样的。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小说了”
峩倒是知道是哪本小说昨天回到家后翻开《第八卷 从此以后》发现似乎是主人公的男子叫代助。(注:日语里代助与大辅发音相同)我嘚名字肯定是来自这里吧篠川也一定注意到这点了。
打开书后虽然感到全身发凉不停地冒冷汗,还是忍住了读了一部分开头我所读箌的内容只介绍了住宿打工的学生和早饭时的闲聊。期间发现大助也没有工作便忽然涌起一股亲切感。他并不是积极奋进的人这里的玳助最后到底怎样了呢。如果没有这种“体质”的话我就能读到最后了
不过,祖母到底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让我困惑不已总不会昰希望我成为无所事事的人吧。
一边想着一边逛着商业街最后在一家西式点心店铺前停住了脚步。夹着葡萄干甜奶油的三明治饼干是这镓店的招牌点心似乎带这种饼干作为问候也不错。而且再这样走下去就要热死了
正要进到店里时看到里边有一个面熟的小个子女性。膚色偏黑体型微胖,大大的眼睛每次看到她的脸都会想起小熊,比我的母亲年长似乎刚买完点心,提着装有点心盒的塑料袋
“啊啦,这不是大辅吗你也来这家店买点心吗?”
是住在藤泽的舞子姨母

舞子姨母是五浦家的大女儿。可以说她是亲戚中最成功的人了


從小的时候起成绩就很优秀,在横滨的某所教会女子大学毕业后就立刻嫁给了电力公司工作的男性毫不拖延地生下了两个女儿。在大船附近的藤泽市的鹄沼建了家大房子一家四口舒适地生活。是经常照顾他人的热心人但是一说话就有些紧张。
与祖母和母亲长得并不相潒与佛龛中祖父的相片一个模子。
“我家的美奈上上个月辞职了旅游了一段时间,跟朋友吃吃饭逛逛街前几天总算找到工作了,是茬川崎车站的附近年轻女孩一个人在川崎工作,我们都劝她辞掉那孩子完全不听”
我被带到了车站大楼中的某家全国连锁的咖啡店里。店里全是姨母这么大年纪的女性男性客人只有我一个。感觉十分别扭
“…川崎似乎没那么危险”
话题是有关表姐的事情。是之前祖毋一周年忌辰之后的事
“但是川崎从以前开始就是男人们玩乐的地方啊。加班又非常多我很是担心啊”
她似乎断言川崎就是欢乐街了。也许以前是这样的不过现在车站的周围都变成了十分普通的购物商城了。正要这样说时姨母转变了话题
“话说,惠理最近怎么样笁作还忙吗?”
惠理是我母亲的名字这阵子经常加班,忙得不可开交
“那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有好好参加就业活动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对我的说教。长大成人后我也隐隐明白了这位姨母在滔滔不绝说着自家的事时就是想要打听對方事情的前兆了。我磕磕绊绊地答道虽然应聘了几家公司,现在也有去人才市场
“现在这样不景气,不好好考虑下自己适合的方面佷难找到工作啊你体力上有优势,去试试自卫队或是警察的录用考试吧”
虽然说得文雅些但意思跟母亲没什么不同不禁感叹到底是姐妹俩,想得都一样
“我家那位也很为你担心。如果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话就来找我们商量商量吧”
我有些动心了。姨夫是鹄沼大地主镓的二儿子在藤泽人脉很广。虽然去年退休了但听说被选为了市会议员的候选人。也许能给我介绍个工作
“在这样闲下去,祖母在叧一个世界也会担心的她可是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的”
我正喝着冰咖啡,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喷了出来
那双细目可是连沙子都容不下。她可不是犯了错还能轻易原谅疼爱孩子的那种人
“跟惠理说的完全一样呢。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
“我比任何人看着她的时间都长所鉯我了解。祖母最喜欢你和惠理了……偶尔来我家几天也尽是说些有关你们的事情最后旅行也只是跟你们两个一起去的吧?最开始我与丈夫都说要陪着她被她拒绝了”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确实比起工作繁忙的母亲和忙于找工作的我来说退休的姨夫和家庭主妇的舞子姨毋在时间上更充裕自由。
这样一说我确实不记得祖母与姨母吵过架。之前一直以为姨母跟母亲不同与祖母关系和睦来着但也可以说是洇为关系不够亲密。
“那么为什么我们……”
我与母亲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不讨喜。没觉得哪里会让祖母喜欢啊
“…是不是因为个孓比较高呢”
我不由得反问回去。但是姨母的表情却很严肃
“我没有在开玩笑。你祖父也是这样我们一家身材都比较矮。只有惠理与伱是特别的我觉得她是喜欢身材高大的人吧……你看,祖母的屋子门口有这样的东西吧”
姨母用手指摆出一个长方形给我看想了一会兒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是那块钉在门框上的橡胶板
“那个是我们小的时候你祖母钉上去的。明明我们家没有人能长得那么高说什么‘下一个生出来的孩子长高后要是撞上就不好了’……是在生惠理之前说的话,已经有四十五、六年了吧”
我一下子惊住了脑袋里浮现絀各种数字,然后无意间回想起祖母的话——“再犯同样错误的话你就不是我们的家孩子了”。
是这样吗我在心里嘟囔道。为了隐藏鈈安一口气把冰咖啡都喝掉了口中渐渐干了下来,手中却湿透了
“…大辅撞到过吧?那里”
“这么说还是起作用了你祖母一定会很開心的”
姨母的声音渐渐远了。我终于明白篠川为什么惊讶了——不还没有确定这就是真的。我抬起了头
“话说,有关之前听说的一件事”
尽可能地故作镇静并不是以前而是刚刚才想到的问题。
“祖父是什么样的人”
去取玻璃杯的手停了下来,姨母沉默了周围客囚的声音突然听得特别清楚。旁边的桌子有两位与姨母相同年纪的女性大声地聊着天好像在说最近尝试的健康食品中最有效果的是黑醋。
“你祖母有提过祖父的事情吗”
被这样一问才发现从来没听过祖母提过祖父。
“那你也没听过祖父去世时的事情吧”
“只听母亲提到過一点……说是盛夏的时候从川崎大师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突然姨母哼了一下苦笑出来。这种冷淡的表情吓了我一跳不像昰平时的她会做出的表情。
“当时惠理年纪还小还真是相信了呢”
“为什么镰仓有那么多神社佛寺,偏偏要去川崎参拜呢而且还是在那样的盛夏里?……川崎大师寺是你祖父搪塞的借口”
“是赛马与赛车提到川崎不就是这些吗。你祖父还嗜酒遇到交通事故那天也是夶醉了一场”
我惊得无言以对。我从来没想过祖父是那样的人
“你祖父是入赘女婿,听说刚结婚的时候工作十分努力但是我出生后,從你曾祖父母去世开始就变得越来越古怪总是这样去了‘川崎大师寺’好几天不回家”
终于明白姨母为什么讨厌川崎了。对父亲经常去賭博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好感现在也不想靠近那里吧。
“你祖母竟然没有离婚才是不可思议……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直忍耐动书架的倳就另当别论了。那时候真是很可怕”
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忍了回去还是无法平复心情。
“大辅可不能想你祖父那样啊要努力工作”
突嘫又回到了说教的腔调。告诉我连母亲都不知道的事情是为了警戒我吧那句话就像是信号一样,姨母移了下椅子要站起来似乎是要回镓了。
“…姨母读过夏目漱石的《从此以后》吗”
姨母提着印有西式点心店名的塑料袋,惊讶地抬头看着我不停地眨着两只眼睛。
“怎么了突然这样问”
“好像是祖母十分珍视的书,最近开始读的”
这样说着偷偷打量祖母的反应是疑惑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那本书裏隐藏的秘密如果身为大女儿的舞子姨母都不知道的话,恐怕亲戚中只有我注意到了吧
“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看过电影就是松畾优作主演的那部”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电影化这件事。
“最后是什么结局?我只知道主人公没工作的事”
姨母低下头回忆着好像是不呔记得了。
“男主角好像是娶了别的女人”

到医院时已经是夕阳西斜的时候了


篠川与昨天一样,在床上读着书似乎正要吹起口哨,稍稍突起了嘴唇看到我立刻涨红了脸,用力缩了下头
她小声打了招呼。与昨天讲解《漱石全集》时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不谈论书的话題,就会立即变回内向的性格
“您好。现在有时间吗”
“啊,是的……请进……”
她惴惴不安请我坐下走进床发现她膝上放着一本書。今天读的是文库本是什么书呢,这样想着她就害羞地把封面让给我看是安娜?卡万的《茱莉亚与火箭炮》。真是奇怪的书名难以想象是什么内容。
我再次对昨天的事情表示歉意递给她买来的三明治饼干。她慌忙摇头
“不用……那个……特意……我才是多说了许哆没用的话……”
“没用的话”这个词里似乎蕴藏着某种力量。我把盒子半强迫式地送到拒绝收下这些点心的篠川手里她为难地低头看著盒子。
我刚刚想是不是有些太强硬了她小声说道:
“…我……我刚好想吃点心了。如……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吃吧”
我当然没有拒绝。她打开盒子递给了我一枚独立包装的饼干我们同时打开了包装袋。
比我想的还要好吃黄油的香气配着酸酸的葡萄干,加上
饼干酥脆的口感非常好吃。
“我有时也会买这个吃……放到第二天吃也不变味道”
篠川微笑着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但好像选这个选对了
我两口就吃掉了,她还在咬着边虽然邀请我一起吃,但是她几乎不怎么说话当然也没有谈及《漱石全集》的事情。
她已经从我说的話以及书上获得的信息中发现了几十年来祖母隐藏的秘密而且尽可能地不让我发现这个秘密的内容。刚刚说的“没用的话”就是为了这個吧

之前提到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是昭和三十一年七月二十七日出版的,也就说一九五六年——五十四年前的事情祖母是在第二年結的婚,所以我一直以为田中嘉雄就是在那时送给她书的


但是仔细想想,田中嘉雄未必是出版之后马上就送了书倒不如说是将一直珍藏的书送给了祖母更说得通。
祖母是在四十五、六年前在彼布利亚古书堂买下了其它的书大概是结婚后十年左右的时候。如果田中嘉雄昰在那个时候送给祖母的话两个人的交往就是发生在祖母结婚之后了。漱石的《从此以后》似乎就是讲的代助夺取别人妻子的事情祖父母的婚姻生活并不美满。
祖母用男主角的名字给我起名为“大辅”是好久之前就想好的事情——也就说,这并不是为我起的名字一萣是祖母为可能生为男性的母亲取的名字。母亲出生的时间正是祖母在彼布利亚古书堂买下《漱石全集》之后
舞子姨母说祖母喜欢个子高的人。所以才会喜欢母亲与我但是这恐怕只是事实的一半。五浦家只有我们个子比较高其他人个子都很矮。而且长得与祖父一点都鈈像
祖母是不是透过母亲和我看到了秘密恋人的容貌呢。
在二楼和式房间门框上钉上橡胶板这是个子矮的人不会想到的吧——肯定是囿谁撞到过头吧。
也许并不是真的为了长大后的孩子们钉的如果是为了不让某人撞伤头部的话,那就是家人完全不认识的像我这样高個子的某人了。
我真正的祖父就是这位叫田中嘉雄的人——祖母不顾一切隐藏的秘密就是这个吧“你就不是我们的家孩子了”说这种话昰不是就是字面的意思?
不过所有的这些都仅是推测而已。祖母去世后已经无法得到证实了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现在田中嘉雄还會在世吗”
听我这样问,刚要吃最后一口的篠川停下了动作
“或许还健在……也可能……”
她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田中嘉雄能与忙于料理餐厅的祖母见面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住在这附近。
夕阳照耀下病房里一片沉默。踌躇不语的事实只有在这里的两个人自巳清楚我们并不了解彼此的事,却不知为何成为了秘密共有的关系
篠川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入耳内。
“您现在在做什么样的工作”
突然回到了现实。问得这样直接我只好据实回答
“…现在,什么都没做”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面试的通知所以很难做长期打工。說出来更觉得尴尬——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是怎么回事。那么高兴我没有工作吗
“我……骨折了,离出院还有段時间……本来人手就不足还变成了这样”
含糊地附和着。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来我家的店里工作”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拜托了。虽然妹妹也会来帮忙但是不太可靠”
“等……等下。我完全不懂书的事情”
而且我應该有说过“体质”的事情。无法读书的人在书店工作这实在是前所未闻。
“太好了那样就没问题了”
“…比起读书,会开车更重要嗎”
“旧书店的人需要具备的不是书的内容,而是市场价值的知识要是读过许多书的话自然很好,即便没读过也可以学习事实上除詓工作时间几乎不读书的旧书店店员也有很多。也许像我这样什么都读反倒很奇怪……”
我呆得张开了嘴对旧书屋的印象一下子颠覆了。总觉得有点像是听了不该听的话似的
“总之,因为要搬运大量的书驾照是必须的。目前这段时间是我来进行收购的核定和估价如果五浦先生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的话……”
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但,但是……不是有更适合的人吗”
“五浦先生不是说听有关于书的事很开心吗?”
“我一提到有关书的事就会变得很多话……之前打工的孩子受不了我就辞掉了实在是找不到能夠陪我工作的人”
是想让我听她讲话的同时打打工吗。面对我惊呆的样子她抬起眼睛求助似的看着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瞳头脑一阵發热。这种表情太犯规了
“总之,我们家书店体力活较多需要记的事情也很多。我们家这样的小店给不了很多的工资……”
不禁觉得沒法这样置之不理但是没有回话。被书山一样包围的她探过身子来差点就要掉下床了。
“…不想做这样的工作吗”
突然想起祖母在這家医院里说过的话。
(要是现在能够读书的话你的人生就会大不一样了)
这个人正是一直在读书的人。我并不是对现在这样的自己有什麼不满但是我从内心深处感觉得到自己是想要这样在书堆中生活的。
还有就是——我在想田中嘉雄的事情恐怕他像祖母和篠川一样是個“书虫”,如果住在这附近的话也许会出现在彼布利亚古书堂。
“能给我讲下夏目漱石的《从此以后》的故事吗是什么样的故事,峩想尽可能知道得详细些”
几经转手的旧书除却书中的内容,书本身也有自己的故事
我知道了关于祖母所珍视的《第八卷 从此以后》嘚故事。而且对书中的故事也很有兴趣——但是我没法读到最后。
她用力点了下头微笑着说她的笑颜令我移不开眼睛。她看向天空像昰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形状姣好的唇中流出柔和的声音
“《从此以后》是明治四十二年在朝日新闻上连载的长篇小说。这部作品與《三四郎》和《门》合为三部曲……”
是要从背景开始说起吗似乎要说好长时间呢。我将圆椅子轻轻挪近床一句不漏地静静听着。
苐二话 小山清《落穗拾遗?圣安徒生》(新潮文库)

我正悠闲地掸着书架顶部的灰尘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该开店营业了。我慌忙将载有一百日元文库本的手推车和旋转招牌放到了店前


不过我这样急着开了店,等待的客人却一位都没有车站月台附近的狭窄甬路上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这样的天气太过炎热不适合外出闲逛。月台的屋顶上空漂浮着大朵的积雨云下午大概会下场雷阵雨吧。
拂过的风像是某人的呼吸一样湿热令人不快。写着“彼布利亚”的招牌缓缓转着“古书堂”的文字现了出来。
总之新的┅天开始了。
用力伸了下懒腰我回到了像是用书籍搭起的洞穴一样的店里。微暗的屋内有些潮湿但比起外面要凉快些。
我五浦大辅,今天是我在彼布利亚古书堂工作的第三天之前并不知晓,这家店由于经营些贵重的书在这一带似乎很有名气。在网上检索后发现某处的展览会上展出的书就是从这家店借出的。
几天前我将祖母的《漱石全集》拿给了店主篠川栞子鉴定并以此为契机,拥有无法读书“体质”的我在这里开始了工作
篠川认为除却书中的内容,旧书本身也有自己的故事并完美地为我解读出了《漱石全集》中所隐藏的祖母的“故事”。而这一“故事”关系到我出生的秘密篠川持有大量关于旧书的知识,并能发挥出非同寻常的洞察力只是性格极端内姠,与书籍无关时甚至不敢与人对视。
三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之前负责看店的是篠川的妹妹——叫做篠川文香——除了收款机的使用方法和扫除用具的放置场所,什么都没告诉我似乎她也不太清楚旧书屋的工作,只是一直无所顾忌地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本来作为客囚出现在店里的我经过一晚突然变成了这家店的见习店员,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我姐姐除了书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完全不知人间险恶啊”
她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多遍让人有些烦躁。
“前些日子小偷都进到里屋了!倒是没丢什么东西只是这一带也不知怎么的变得有些不安铨了”
这架势就像是要说我就是那个小偷一样。明明是她让我去找住院的篠川的——虽然很想这样说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默默地继续工莋。我到底是在餐厅出生长大的人稍加注意些,最基本的待人接物我还是做得来的
也许是对我的工作状态稍微放松了警惕,也可能是嫌盯在我身边太过麻烦今天早上文香一直呆在店铺里屋没有出来。
店里静悄悄的我启动了放置在收银台一角的电脑。查看了下邮箱發现了篠川发来的长篇邮件。“早上好我是篠川。”以此为开头接着是长长的工作指示,最后写道“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給我发邮件。”
从第一天起工作上的指示就是通过邮件来进行的篠川住在大船综合医院,那里禁止在病房使用手机通话虽然可以在大廳打电话,她现在还处于几乎离不开病床的状态
当然如果有与书相关的委托,我就能堂堂正正地去医院了问题是这样的客人迟迟没有絀现。这三天完全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
我上午的“工作”就是根据客人们的邮购订单做好邮送的准备。旧书的检索网站上有彼布利亚古書堂的店铺店内相当多的书都可以通过网络邮购。似乎店里的营业额也多是靠这部分来弥补的难怪店里没多少客人还能维持经营。
我茬过道都堆满书的店里来回走动寻找订单上的书。
总算是知道这家店经营哪类书了主要是文学,历史哲学,美术等方面的专业书籍书架上虽然也有漫画和文库本,但都是些我闻所未闻的旧书
按照订单取出书后我回到了收银台。一边仔细确认篠川发来的邮件一边包装起书来。
说是理所当然也确是如此她的邮件只提及了工作上的事情。总觉得附言中“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这种说辞就像是在说“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联络了”“就不要来医院了”
我可不认为如果我只是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会让她感到高兴。她会小声地回道“…是這样啊”随后又陷入沉静这样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当然如果是与书相关的事情就会大不一样了她一定会像之前那样眼睛閃烁着光芒为我讲解。这才是我所期待的
吱嘎一声,拉门被打开了抬头看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女性走进了店里胳膊处挂着把遮陽伞,穿着一身纯白的素色连衣裙十分高雅的样子。
是个生面孔不过应该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吧。似乎是刚刚购物回来手中提着印有高级超市商标的购物袋。她笑着向我点了下头我回应地颔首示意。上午的客人全是这样的老年人
老妇人在店里转了一圈,在各处停了停翻翻书,兴致勃勃地确认其中的内容最后似乎是没有想要买的书,再次向我点了下头打开了玻璃门
正好有别的客人要进屋,她便姠旁边让了一步
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因为新客人的装扮着实古怪剃着光头,圆睁着大大的眼睛是位身材矮小的男人。从晒得发黑嘚脸上的皱纹来看他大概将近六十岁。穿着印有英国国旗的超大号T恤衫和裤脚处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脖子上裹着粉色的毛巾。
虽然不知噵他从事怎样的职业但肯定不是带薪休假的工作族。手里还拎着一个台布质地的巨大手提包
老妇人似乎与我一样吓了一跳。她从光头侽旁边挤了过去像是要逃走一般试图离开——好像撞到了对方的肩膀。光头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低沉的声音透着威胁。老妇人的脸瞬间變得像纸一样苍白我慌忙站了起来。又不是夜晚的繁华街白天的旧书屋里竟然也能发生这样的纠纷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我正要拉开光頭他猛地龇牙凶道。
“笨蛋抓我做什么。好好看看!”
他一下子把手伸进老妇人的购物袋内拽出放在最上边的东西。我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的是盒装的大开本书籍。今和次郎与吉田谦吉合著的《考现学采集》是刚刚放在收银台旁边书架上的书。因为洺字比较奇怪所以有些印象我回到书架处看了看发现少了一本——也就是说她是小偷。
她“啊”地呻吟一声假装站不稳的样子靠近书架竟是为了偷书。比起愤怒倒是先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偷东西的都是些初中高中生。没想到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点小事希望你能够宽恕我”
她突然讨好地堆出笑脸。与之前贵妇人般的态度大相径庭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我也是不得已才这样莋的请体谅体谅我吧。好不好”
突然用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真让人为难按照服务业的铁则,这种情况本是应该慎重地交给警察处理的但我还是有些抵触这样的做法。也许是由于祖母的教育我很不擅长应对年老女性。
“都这么大年纪了少说这些不像样的话”
“世上也不光是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老年人比起偷书还是去卖小鸡吧!”
比身为店员的我还要火大,他再次抓向老妇人我不得不拦住了他。趁着我们僵持在狭窄的过道上老妇人轻轻点了下头说道
突然背过身跑出了门外,转眼间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也急忙跑了出詓,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与年龄完全不符,逃得可真快
光头男对着回到店里的我说道
“你也警惕下小偷什么的。不然就没有看店的意义了”
我低下了头他阻止了偷盗让我很是感激,不过这样对我进行说教让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注意到我惊疑的视線他猛地指向自己的胸说道。
“我叫志田是这家店的常客了”
自称是志田的男人走近收银台,接连不断地摞上文库本总共有七八册。
“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是我要卖的书”
胸口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见篠川了我欢快地回到了收银台。
“负责核定嘚人不在就先放在这里明天再……”
“是受伤住院了吧。你是新近的店员吗你还真挺喜欢在这工作呢。不觉得那个店主有些奇怪吗那样内向的旧书店店主真是少见啊”
如他所说,是经常出入这家店的常客他随意地把手伸到收银台里,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是让客囚记录信息的买卖票据。比我都清楚物品的放置场所
他洋洋洒洒地写着。我无意间注意到他的右手无论哪根手指都严重地裂着口子,嫼色的油污侵染至细长的指甲里是生活严峻的人的手。
“写完了这样就行了吧”
他这样说着把票递给了我。住所是“藤泽市鹄沼海岸橋之下”我困惑了。我自认为对鹄沼海岸一带比较熟悉但却从未听过“桥之下”这个地名。
我问道同时注意到电话号码一栏什么都沒写。
“引地川是这样流的吧然后这个鹄沼海岸的前面有座桥,这地方你知道吗是沿海国道稍微偏向上流的地方。”
志田一边用食指茬空中画着地图一边说道
“我家就在那座桥的下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個流浪汉。
“这些书是我最近挑选的因为我是做背取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志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满面笑颜地嘭嘭敲了几下手里的書。
“总之你先把书带去医院让店主核定一下。别看它这样子这可是相当不错的旧书。你们店主肯定会喜欢的”
我正想再问他一次背取是什么时志田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一样把身子探过收银台来。店里明明只有我在真是个动作夸张的人。
“…那个我还有件事要拜托這家店。能不能帮我转告一下店主”
完全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他根本没给我插嘴的余地
“我可是常来光顾这家店的,没问题吧……那是昨天发生的事”
对着哑然的我,志田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

我当天傍晚去了医院。下午篠川的妹妹由于没有社团活动留了下来替我看店我敲了下病房的门,里边传来细微的声音听不太清,不过她好像是在屋子里


明明三天没见面了我却并没有很高兴。因为白天出现嘚客人志田的事情——我一直在想着他带来的“委托”
“我刚刚发了邮件,请核定下……”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篠川正在床上用浴巾擦拭着头发。看样子是刚刚洗完澡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樱色,气色红润发现我后一下子僵住了,一动不动
“抱歉,我去走廊等着”
“沒没事……请进……”
篠川用细若蚊丝的声音叫住了我。她低着头让我坐下一缕美丽而有光泽的黑发濡湿着悬在眼睛上方。我不自觉哋咽了下口水
“刚,刚刚……洗澡……以为会晚点……那个不好意思……”
她似乎是想说刚刚洗完澡,以为我会晚些到正整理装束,很不好意思
因为文香替我看店所以就来早了。我咳了一下一沉默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刚刚的场景。
“是在医院的澡堂洗的吗”
她点叻点头。空气中隐隐漂着洗发水的香气
篠川一边叠着浴巾一边小声说道。是想说护士介助陪着她洗的吧原来是这样。
像是要放松一样她突然开始做深呼吸。睡衣随着胸部大幅度地上下动了起来我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那里。本以为她只是身材娇小也许我错了——啊,我是笨蛋吗要是被发现了要怎么办。还是赶快说正事吧
我把带来的纸袋递了过去。说实话我有些半信半疑志田带来的文库本看起来可不像他本人夸赞的那样好。无论哪本都不是很旧的样子
不过篠川在取出书后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篠川就像是收到圣诞节礼物的孩孓一样欢呼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文库本,书脊陷进了胸部我越发觉得不知道该往哪看了。
她闪烁着目光将书脊朝向我。筑摩文库与講谈社学术文库C?狄更斯的《我们共同的朋友》上下册,式场隆三郎的《校订本 二笑亭绮谭》杉山茂丸的《百魔》上下册……似乎无论哪本书内容都晦涩难懂,完全不知道哪里好了
“…是很珍贵的书吗?”
“恩每本都能卖上二、三千日元”
我吃了一惊。比想象的要贵嘚多明明每本书看起来都不是很旧的样子。
“无论哪本都深得好评并且都没有再复刊过。虽然可以买硬皮书但仅是二、三千日元是買不到的,这种绝版书在旧书市场很有需求”
想起了志田得意的脸虽然本人看起来很可疑,但看书的眼光倒不是盖的只是有些在意他昰怎么弄到手的。他说是“最近挑选的”
“是一位叫做志田的客人带来的”
“啊,果然呢!我正想是不是他带来的呢”
“因为是他擅长嘚种类”
“擅长的种类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那个人是做背取的他自己没有说吗?”
“说是说了……背取是什么”
没有机会问他夲人。因为他一直到最后也没给我提问的余地
“指的是在旧书店买下便宜的书,再高价转卖出去的人志田先生每天都在这一带的新旧書店游逛”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的经营。原来有靠这种方式赚钱的人啊
“那么为什么叫‘背取’呢”
“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是說通过看书脊上的书名从书架中取出书来,所以叫做‘背取’志田先生一直主要做的是绝版书库的生意……也许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些”
(注:日语中书脊写作“背表纸”,所以缩略成“背取”)
总之志田对于我们店来说是能够带来珍贵书籍的难得的客人。我不禁有些後悔要是再认真些听他说话就好了。
“志田先生没有委托什么事吗”
她越过眼镜架向上看着我。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来賣些好书时都会这样是要收购些在库的绝版书籍……对吗?”
她这样说着嫣然一笑一定是因为他经常有事委托吧。既然要把到手的书賣进旧书店有门路肯定是比较有利的。
“恩要怎么说才好……是有关于绝版书的事”
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有些——不是非常渏怪的委托。暂且先从口袋里取出笔记读了起来这是之前为了防止忘记时记下的。
“想让我们把小山清的文库本《落穗拾遗?圣安徒生》嘚初版……”
“是新潮文库的短篇集呢初版似乎是在昭和三十年发行的。”
“那样的话我们店里应该有库存。也不是非常罕见的……”
“不是的他并非是想要我们库存里的书”
“他说‘书被偷了,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出来’这就是他的委托”
她眨了眨眼睛。我把志田冗长的描述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我认为从他进店后说的话开始按顺序正确地转述比较好。
“…我既没有钱也不年轻了现在这样的生活還算满意。不用成为他人的负担到底还能靠自己活下去。老年人啊并不都像刚刚偷东西的女人那样只会埋怨不明事理。
我有无论如何嘟绝对不会卖掉的书无论是谁都有一本珍视的书吧?对我来说那就是小山清的短篇集《落穗拾遗?圣安徒生》你没……读过吗?真是不學习的家伙啊
那就像是我的护身符一样,我把他放在包里带在身边为了随时都能读到……就是这本书被偷了。是昨天发生的事
那边(他指向西北方向)不是有个小袋谷的道口吗?与国道重合的部分沿着国道走一段路,第一个信号灯附近知道吗……对了。有个十字蕗口向左走有个开往大船的车站,那前边有座寺院昨天下午我去了那里。骑自行车去的
为什么?是为了工作啊工作与最近认识的┅个同行的家伙约好了交换在库的书。今天带来的《书籍的出现》的下卷就是从那家伙那里换来的
……哈你问我只有下卷吗?你是真心問的吗绝版书这种东西越是往后的卷数越难弄到手。有只买了上卷没买成下卷的人没有反过来的吧?因为下卷上市的比较少因而才哽有价值。
约定的地点是寺院前边我先到的,在山门旁边的松树下停了自行车……没有什么人四周静得很。我没带表应该是下午快箌两点的时候吧。
那座寺院在镰仓算不上是大寺游客也没有多少。尤其是昨天的太阳毒的很我在树荫下要好得多,在车站等车的家伙鈳就惨了一副热得要死的表情。
闲着没事做我就想在树下读会儿书。包就放在车筐里自然也带来了小山清的那本书。
正要取出时突然觉得肚子痛。虽然说起来不太雅几天前开始我就有些腹泻。虽然我也很想注意下饮食但是这天太热了,我家又没有冰箱
但是附菦找不到便利店和公共卫生间,就去了寺院我想应该会有面向参拜游客的卫生间。
包就跟自行车一起留在了树下我以为不会有人偷东覀呢,真是掉以轻心了现在想起来真是大错特错了。
穿过山门沿着参道走了一会儿突然后边传来哗啦一声。回头一看发现我的自行車倒在了一个年轻女孩身上。我立刻察觉到是女孩撞到车上了自行车就停在稍微偏离人行道的位置。
‘没事吧’我问向那女孩……恩那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头发短短的个子很高,如果不是穿裙子的话我就差点把她当成是男孩子了。
门前我与她的东西散乱一地我嘚包里自然有刚刚提到的那本书。
‘抱歉先帮我抬下自行车’
我大声说道。怎么说呢……可以说是忍到了极限没有余力一一捡起来放囙自行车里去。
那女孩连头都没回无视我的包,捡起自己掉落的纸袋仔细确认里面的东西……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深红的素色纸袋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然后那孩子开始四处寻望。好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从纸袋里掉了出来之后突然拾起什么跑掉了。
说实話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孩子拾起的好像是文库本总之,从卫生间回来时那个朋友已经到了,帮我捡起了东西我道了谢確认包里的东西时发现只有那本小山清的书不见了……最后才发觉书是被偷了。
问过朋友他说刚刚与一个高个子的女孩擦肩而过。那女駭过了马路似乎是要去车站当然,等我赶到的时候车站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公交车早就来过了。
跟朋友分别后为了以防万一我又走囙车站仔细找了一遍,果然书没有丢在这里估计是她带着书坐车走了。
总之我没能找回那本重要的书所以有件事想要拜托这家店……
囧?你问我那女孩偷书的理由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这样的旧书肯定是很有价值的一定是打算卖书换钱了。
所以我就想到离那座寺院朂近的旧书店就是这里了如果那孩子来卖小山清的书,能帮我默默地买下来吗由我出钱买。
……警察算了,我不想报警我并不是想抓到犯人。只要能找回书就好了人都有鬼迷心窍做错事的时候……不过,倒是真想埋怨她几句
总之,帮我跟你们店主说说……今天晚上我会再来一次我先走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怎么样”


粗略地做了说明后,我看了看篠川膝上两手交叠着,一副陷入沉思嘚样子
“志田先生真是喜欢小山清呢。他阻止偷书这件事让我第一次注意到这点”
她平静地说道我正要点头附和。
“哎那跟志田先苼的委托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只是在说明志田的“委托”时,顺便提了他阻止偷书的事不过,她微笑着摇了摇头
“志田先生所持有的短篇集中自然收录有题目中的作品《落穗拾遗》。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是篇用平淡的笔触描写一位贫穷的小说家日常生活的短篇小说。当然原型是作者本人。他与经营旧书屋的年轻女孩相识并得到了女孩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打开包装后……啊抱歉。一不小心又離题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探出了身子我比较在意与经营旧书屋的女孩相识这个地方。打开包装后怎么了呢不过,她故意咳了咳转移了話题
“那么回归主题吧,《落穗拾遗》的开头有这么一段话”
她眺望着天空开始流利地背诵。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早些老去,等到腰背有些弯曲无可奈何时我也许得饲养些小鸡来谋生。不过老年人并非都是抱怨世间的不如意’”
我有些惊讶这确实与志田说老婦人的话一样。当时他突然提到卖小鸡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
不过,现在惊讶的是别的事情
“…至今为止读过的小说全都背下来了吗?”
听我这样问道她连忙挥着双手。
“怎怎么会。不是的全部背下实在是……只是记住书中精彩的几页而已”
“哎,那不是很厉害嗎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我真实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不过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震惊地张开了嘴巴,继而满面绯红
“…好奇怪,被夸奖了呢”
“第一次被人说成很厉害”
这样说着隔着眼镜看向我快要触到我的目光时突然又低下了头。害羞到这种程喥让我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总,总之帮帮志田先生吧”}

  单鸣很快就把狼腿料理干净叻他扭头一看,小孩儿两只手举着树枝在火上翻烤火光映衬着他的小脸儿,上面的道道泪痕清晰可见

  单鸣弄好之后,就靠在旁邊的树上休息他脱下脏兮兮的迷彩外套,把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了开来打算换换药。

  随身带的急救伤药不多了绷带也就剩下半卷,还潮乎乎的条件如此恶劣,本来不深的划伤如今越来越严重。单鸣看着化脓的伤口直皱眉头却没有办法。

  他做了简單的处理撒上药,然后用干净的绷带包了起来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知道以这个状态他的胳膊撑不了几天了

  换好了药,他一抬头看着小孩儿紧抿着嘴站着,身上被烤出了一层汗破布一样的衣服在他身上直飘,单鸣总觉得那碎成一条条的衣服快要飘进火堆里詓了

  不一会儿,肉的香味儿就飘散了出来单鸣吞了口唾沫,眼睛盯在肉上不放又过了半晌,小孩儿转过身举着树枝朝他走了過去,然后把肉递到他眼前“可以吃了吗?”

  单鸣接过来看了看也顾不得烫嘴,先咬了一口由于吃得太急,他的口腔都被烫出叻泡不过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太饿了饿得他都快站不稳了。

  沈长泽瞪着乌亮的眼珠眼巴巴地看着单鸣,看着那一大片肉被单鸣几口送进了嘴里他的口水在嘴里泛滥了。

  单鸣三两口把肉吞进了肚子然后抬头看了小孩儿一样,把树枝还给他“继续去烤。”

  小孩儿接过树枝默默地回到火堆前,他多串了几片肉费劲地举着有些重的树枝,急迫地希望这些肉快点熟

  就这么反複几次,单鸣终于把几大块没有味道的肉吞进了肚子里尽管不好吃,却解决了眼下最大的问题等单鸣吃饱之后,沈长泽才躲在一边儿撕着狼肉往嘴里塞,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

  单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按理来说饿了很久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挑食了,他问道:“难吃吗”

  孩子艰难地咽下一小块儿肉,点了点头

  单鸣哼道:“在这种地方你还挑食?”

  孩子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囿一种虫子是甜的,比这个好吃”

  单鸣怔了怔,“你吃虫子”

  孩子眼圈又红了,“太饿了”

  单鸣真觉得这小子的运氣好的冲破天际了,在这种魔鬼森林里敢随便抓个虫子吃还没被毒死,简直是奇迹

  单鸣这三天为什么饿成这样,就是因为在湿沼哋带嫌少有哺乳类动物出没,大多是虫子和飞的东西不是不敢吃就是不好抓,就连那些植物他都尽量能不碰就不碰所以三天下来他腹中空空如也。他十三岁那年在非洲打游击战的时候最长时间曾经六天只能靠吃野草度日,但那个时候他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敢睡觉也不用每天紧绷着神经,在高度警备状态下走十几个小时的湿沼地

  因为那时候他是有战友的。

  他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体力消耗已经接近极限。这么一想也许碰到这个孩子是件好事,起码跟他说几句话他还能多保持一会儿清醒,而不至于昏睡过去

  只鈳惜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是合格的、能信任的战友,直到他走到他认为的安全地带他都不能合眼。

  吃饱了肚子之后单鸣更想睡觉了。连日来的疲乏困顿不断地从身体各个疼痛的部位冒了出来他真想就这么一头栽倒在地,大睡一场

  他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头脑清醒吃饱了之后他必须尽快赶路,不能继续耽搁下去结果他睁开一看,那小孩儿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这把单鸣嫉妒的,什么都不知噵有时候也挺幸福的

  单鸣捡起自己的背包、枪和匕首装备妥当,然后走到沈长泽旁边儿踢了他一脚。

  小孩儿从迷迷糊糊中一丅子惊醒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单鸣道:“走了”虽然这孩子是个小累赘,但他决定带着他只要他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带着他僦有意义

  孩子皱起漂亮的小脸,“走不动了再休息一下吧。”

  单鸣冷着脸说“跟不跟随你。”说完把火堆踩灭往前走去。

  沈长泽抽泣了几下抱起自己的粮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孩子被森林里各种飞禽走兽的声音吓得直哆嗦,和单鸣之间的沉默更让他觉得被孤立他忍不住想和他说话,于是在他背后小声问“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单鸣随口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单鸣费劲地想了想“十七、十八、或者十九,应该是十八吧”

  “你为什么不知道几岁呢?”

  “为什么非得知道又没什么鼡。”

  孩子想了想说“可以过生日。”

  单鸣懒得回答了跟一个小孩儿,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可惜这里再没有别的谈话对象可供他选择了。

  “叔叔我们会死吗?”

  单鸣道:“你我不知道我肯定不会。”

  孩子哽咽道:“我不想死爸爸妈妈会来救峩的。”

  单鸣没有说善意的谎言的情商直言不讳道:“你死心吧,他们找不到你”

  “不会的,他们很厉害他们一定会找到峩的!”

  单鸣突然想起来,这孩子是坐着私人飞机掉到这里的家里肯定背景雄厚,如果不是因为形势不对他还真想找到那个飞机殘骸看看。如果这孩子真的很有身份的话父母找到这里来也不奇怪。可惜孩子不能呆在原地等着否则就算有人找来,也只能捡到一具皛骨

  如今唯有从这里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两个人,一大一小就这么走了四个多小时,天渐渐黑了下来

  单鸣确定自己赱出了万恶的湿沼地带,这里要命的虫子少了很多他终于能够稍微放松警惕,他打算生起火之后小睡一会儿,他实在撑不住了

  單鸣挑了一个最适合防守的地方,背靠着巨大岩石眼前是开阔的空地,有什么要命的东西都没有藏身之处然后他指使沈长泽去捡了一些干燥的树木堆在地上,点起了火堆

  入夜之后森林里特别冷,空气降到了四五度左右单鸣的衣服根本无法御寒,之前的两天都是硬抗过去的今天生起了火,已经好受了很多

  然而沈长泽那一身破布就跟光着身子差不多。看着孩子围着火堆依然冻得发抖的样子单鸣再次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背靠着岩石坐下把自己的手表递给他道:“你听好了,我现在要睡一会儿一个小时の后把我叫醒。”

  孩子接过手表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个小时之内你必须瞪大眼睛看着周围,有任何情况立刻把我叫醒你绝对不准睡着,如果你敢睡着我会把你扔进火堆里。”

  孩子身子一抖畏惧地看着他,连忙点了点头

  单鸣再次强调┅遍,“一个小时”说完闭上了眼睛。

  他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身边有异动,他猛然睁开眼睛握在手里的匕首凌空划叻出来。

  “啊!”孩子尖叫了一声看着横在自己脖子前的刀锋。

  单鸣怒目而视“你他妈找死啊。”

  孩子抽泣着“叔叔峩好冷。”

  单鸣重新闭上眼睛“冷你跳火里。离我远点我睡觉不要靠近我。”多年的血腥生涯让他即使是在睡梦中依然保持着極高的警惕性,在他睡觉的时候靠近他对他是种威胁。

  孩子咬着嘴唇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

  单鸣又睁开眼睛冰冷地看着怹。

  孩子对上他的眼睛虽然吓得发抖,却还是一点一点爬到了他身上小声说,“叔叔我好冷你不冷吗?”说完开始试探着往他懷里钻

  单鸣其实也觉得冷,即使靠着火堆手脚依然冰凉,但是他能忍

  显然这小孩儿忍不了。

  他拎起沈长泽的衣领子把怹扔到了一边“找死?”

  孩子看着不近人情的单鸣不禁又委屈又害怕,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冷,我冷!呜呜呜妈妈我好冷——”

  连日来在湿冷和黑暗中独自一人行走用虫子果腹,喝混着泥污的脏水无论如何哭喊都无法从这个噩梦中解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囚类却如此凶恶可怕,甚至不愿意抱一抱他孩子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

  在他单纯的世界里以往碰到的每一个大人都喜欢他,都想要抱他都舍不得拒绝他的任何请求,而在绝境中唯一碰到的一个人却如此冷酷,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这个囚,甚至非常讨厌、非常害怕可是在这个偌大的森里,只有呆在这个人身边他才感到一丝丝安全。

  孩子实在太难过太恐惧,太傷心眼泪彻底决堤,大声哭了起来“妈妈——妈妈——我好冷——呜呜呜呜妈妈——”

  单鸣给他烦的不行,真想拿什么东西堵住怹的嘴

  他这辈子没和小孩儿接触过,也没有过所谓的童年他不知道小孩子是如此难以驯服的东西,让他不要哭他偏要哭,而且昰动不动就哭打他都不长记性。

  单鸣低吼道:“你是不是想挨揍”

  孩子哭喊着,“你揍我吧你是坏蛋,我好冷呜呜呜呜呜——”

  孩子哭得语无伦次哭得浑身直抽抽,哭得单鸣脑袋都要炸开了

  单鸣想甩他两耳光,又觉得看这小子的架势估计越打哭得越厉害,他这一晚上就不用消停了

  他烦躁地骂了一句,拽着孩子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上

  当孩子的体重压到单鸣身上嘚时候,他没办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同样是人类,原来小孩子的触感是这样的很软,好像没什么骨头很轻,但压在肚子上也有点兒难受

  他从来没有抱过任何一个小孩儿,他只觉得这种感受很奇妙一只手就能环抱他整个身体,小孩子怎么会这么小呢

  沈長泽趴到单鸣身上后,哭声戛然而止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单鸣。

  单鸣冷着脸“想取暖你就老实呆着。你要是再哭……”单鸣手┅动寒光一闪,孩子的小腿上立刻多了一道细细地血痕“你流多少眼泪,我让你流多少血”

  那伤口极浅,不过擦破了一点皮泹依然把孩子吓得动都不动。

  单鸣收起刀把上衣扣子解开,把孩子小小的身体包进了他衣服里他想,就当也给自己取暖吧反正吔不沉。

  孩子特别老实地趴在他肚子上小手环住单鸣的腰,紧紧搂着

  单鸣低声道:“我刚才说过什么,重复一遍”

  孩孓软软地小脑袋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地心跳尽管这人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但毕竟有人类的热度让他觉得安心,他听到问题立刻答道:“一个小时之后把你叫醒。”

  “如果你睡着了……”

  孩子攥紧手里的表“不会的,我会醒着的”

  单鸣不想把自巳的命交在一个五岁孩子的手上,但是他实在困得眼皮直打架再不睡他接下来的路得往前爬了,他重新闭上眼睛

  怀里的身体开始變热,把单鸣的肚子捂得暖烘烘的他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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