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的抖音要不要做我女朋友道具没有憨厚,更新了还是没有,卸了重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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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资料]天雷寻找大火.pdf 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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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资料]天雷寻找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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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蓝雁沙一直很倾心于这句“十世修来同船渡,百世修来共枕眠”。想想看,芸芸众生中竟然就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是红绳系足或是名列三生石上的约定,就在这世间的某处,正殷切地期盼着我,就如我疑疑地等着他的出现般!同船共渡尚且需要苦修十世,那么,历经百世的心神系念,这才成就的缘分,靠的是何等的疑狂和诚意啊?时光荏再,从梦幻的青涩中走过,爱情它以各种面貌,或狂涛巨浪、或涓细小流,在我眼前展现出各种玩疑爱恋。大情大爱的烈焰炙人、速食爱情令人无法踏实的将彼此生命中最感动的那一刻,在最恰当的时机、送给最适合的人选。乱了、散了,温婉的你侬我侬,也被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的观念所取代。现代男女最大的悲哀,或许就是在于什么都要追求效率,所以丧失了品尝爱情内涵的机会。爱情它不只是草草找个人为伴即可,它蕴含了彼此对各自生命的期许,以及对周遭生活的融合或期待。所以爱情它可能以各种方式存活于你我之间。有老少配、有本省外省、中国外国、甚至同性之婚嫁。难道,你我可以如此轻易地否决掉别人的真情真意?我深深不以为然……或许我们所处的世界太虚伪了,也可能是因着我们太空虚。所以,我们如一颗颗的棋子,在拘泥了性情的棋盘里,人云亦云,或者墨守成规一步步地遵循前人的步伐而前进。因为,这是最安全也最被认可而不会出错的途径!但对那些愿意用这世间的人所珍视的名声及将来做赌注的人们,除了掌声,我们能否发自真心地送上祝福?我怀疑这其中有多少人是怀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可以说风凉话、放马后炮的机会到来。而后,洋洋得意地以大多数的姿态,将那群少数族群打入谷底,驱赶到不见天日的深渊。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告诉那些少数自以为高尚的人士,虽然你们的声音很猛烈,那也不代表你们就是对的。这世间并非声音大的就有理,嗓门高的就非麻不可。人家爱男人或女人,这是他家的事,为何你们非要吹绉一池春水,到底干卿底事?我并非如你们所质疑的──是位同志。也不是像那位似乎恨不得杀尽天下同志的顽劣份子所言;浪费了太多的同情心!我,很单纯的只是将每个人都看成有完整人格的个体,连我的宠狗都有神圣难以侵犯的“狗格”(特别是它正在吃狗食或玩它的玩具时),我为何要去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如前所言,那是他们家的事,与我何干?醒醒吧,气死是验不出伤痕的。何必呢!天高地阔,处处好风光,让咱们尽情悠适有情世界,别再浪费时间在这么没力的话题啦!虽然还没捡到最适当的石头,但我仍衷心祝福所有的有情人,尤其是在这岁末天寒之际,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也深深约为你祝福!第一章夏末惯有的午后雷阵雨,路旁停满了违规横陈的机车或汽车,熙熙攘攘的行人穿梭在湿润的人行道,不时躲避着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或有市虎之称的公车。韩小瑜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因灯号已经改变而频频按着喇叭的驾驶,她挟紧腋下的资料袋禺禺而行在热闹非凡的台北街头,脸上表情却是冷清而茫然。站在那间有着朱白色雕梁画栋般的门面、偌大玻璃门内层层垒嘻都是繁复且散发着昂贵气息的蕾丝纱幔的店门口,小瑜调整好背包的带子,深深吸口气后,伸手推开那扇如有千万斤重的门,迎向一室淡淡馨香。“什么?她说什么?可以,我就不相信没有了她尹蒂,我的秀就撑不下去。告诉她,爱来不来,十五分钟内没有出现的话,我就换人。要告我?很好,去告吧!”摔下电话,那名虎背熊腰的男人气呼呼地来回渡步,不时翻翻一旁那些忙着缝制衣裘的女郎们手里的针线活儿,再粗声粗气地吆喝着另一享正在试穿新衣的女郎们。“拜托你们多花点精神,这场秀对我们或泥程都非常重要。”他拍拍手掌,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后,环顾所有人,他缓缓地说。“虽然他现在不在”“泥程已经失踪五天了……”有人细声地咬着耳朵。“对啊,有人说他是因为江郎才尽,所以才躲起来,搞噱头而已……”也有人仰头喝着柠檬汁,大剌剌地说着。“是吗?但是我觉得泥老师的作品还是很跟得上时代啊,会不会是有人恶意中伤?”更有人持不同看法。“不晓得呃,你们想想看,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而且又有那么多的年轻设计师出来抢市场。泥老师这一辈的老设计师大都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有什么大奖赛的金环,本来就是会吃点亏。”高举着只手任裁缝们为她量着身,有着棕红发丝,眉毛剃光用咖啡色眉笔描出两条高耸眉室的模特儿,嗽着涂上冰蓝唇膏的肩,不以为然地大发谬论。“嗯,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依泥老师的名气,那些所谓的新锐设计师哪比得上。别的不说,光是那些官夫人跟企业家少奶奶们,还有杜交界名女人们的捧场,泥老师再混个一、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是啊,反正那些人穿来穿去不都是那几个样子,旗袍、改良式旗袍、晚礼服、空前空后、露胸露腿,连我都会设计?”咬着芹菜棒,有个浑身抓不出三两肉的女郎笑道。听着那些模特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著泥程,段咏文,身为泥程重金礼聘,亦是因为彼此交情颇深,所以特地从繁忙的公务中抽身来跨刀相助,出任这次泥程个人生涯二十五周年庆大秀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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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椅旋情人梦》
出版缘起爱情——
  毋需强求
  该来的挡不了
  要走的留不住一切
就设它随缘顺意吧
  还记得英国悲剧代表作——罗密欧与茱丽叶吗?他们浪漫唯美的爱情故事,在人们歌咏赞叹声中,益发感人;他们壮烈的选择爱情,牺牲生命,教人哀泣低吟,久久难忘。
  爱情,它究竟是何物,直教人死生相许?
  这恐怕不是一个能以一言以敝之作解答的问题,只有泥足深陷、难以自拔的人,方能体会血液奔流全身、耳根泛热、手足无措的心悸感觉吧!
  乐观的人积极追寻与他(她)心灵相契的人,悲观的人只是消极等待命定一生的有缘而爱情之所以神秘,正因为它是公平却又难预料的!
  姜瑀是个生活单纯、思想纯真的女孩,原本平静无波的规律生活,在一场引人遐思的怪梦牵引下,导致截然不同的转折。
  初识爱情的姜瑀,完全没有恋爱的喜悦,好友的指控,师长的误解、学长的要胁,以及梦中情人的现身,在在令她招架不住,陷入迷惘的深渊。
  一路走来,雨露风霜、违心挫意,姜瑀又该情妇何处?
  偶然的相遇是缘份,短暂的离别是考验,终生的相守是契合。
  订作一个他,该是许多人的期盼,但依自己心中的量度所制的[完美]情情人真能合适?而今,走过诸般岁月,在繁花落尽之后,但愿人人美梦成真、筑梦踏实!
  一双温柔、深情、带着爱抚的手,悄悄的爬上了姜瑀的酥胸,并且向下游移着,而这双手的男主人正以一种如火般的炽热眼神望着她,好像想和她一起燃烧,一起奔向天堂,一起分享那存在于男女之间最原始、最真实、最赤裸裸的热情似的。
  姜瑀没有回避他那双好像会说话、又好像会传递魔力的手,事实上,她挺起自己的身体迎向他,在她的眼中,她只看到他发亮、闪着爱的光辉的眸子,他性格的双眉,他帅气、令人心动的脸庞,他健壮、结实的体格,他活脱是太阳神再世,是所有女人心中所梦寐以求、愿意付出一切去得到的男人。
  当他褪去她身上的衣服时,她只感到一阵酥痒、麻麻的感觉,她没有一点的恐惧和害
   羞,有的只是一种将和他一起共享那极极乐滋味的喜悦。她轻触着他的脸,视线和他的眼神纠缠在一起,她的手也轻柔的剥去了他的衣服,当两个人都裸裎相对时……
  激情爆发。
  火花四射。
  他抬起了他的身体,拉下了她,就在他要进入她的那一刹那……
  姜瑀惊叫着自睡梦中醒转过来,她猛的睁开双眼,慌乱的看看四周,当她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且床上只有她家个人时,吓出了满身冷汗的她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她怎么会作这种梦?!
  她根本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现在竟作茗如此荒诞、如此其实、如此可怕的…………梦?!
  她跳下了床,冲向窗口,用力的打开窗户,然后做一个深呼吸,感受到徐徐的凉风迎面而来,五月的天候已渐有夏日的气息,凉风收去了她身上的汗和燥热,使她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真的不懂,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为什么她会作这种缠绵悱恻的春梦?她根本不识云雨,更不知道男人女人之间的〝那回事〞。
  她摸摸自己的脸,烫得令她缩回了自己的手,再试试自己的心跳,她不敢相信,她的心跳快得仿佛她刚刚跑跑完五百公尺似的,她真怕自己会突然的心跳停止。
  她又怕又羞。
  这是她吗?
  这是那个一向品学兼优,一向保守、端庄、拘谨的姜瑀吗?
  颓然的往书桌前一坐,她不敢再回到床上去睡,她不敢,她怕再作梦……怕再作同样的梦。
  姜瑀一身清新、自然的装扮来到学校,她将及肩的长发任意的绑了个马尾,身上穿着简单大方的白衬衫,以及半旧的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看起来很有学问的眼镜,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学生,尤其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
  但尽管她看起来像高中生,今年六月她就要步出大学的校门,成为社会的新鲜人了。那
   些梦虽然令她烦躁、令她焦虑、令她不安,但已经是毕业班了,无论如何,她也得将毕业考撑过去。
  不过始终让她百思不解的是……
  她为什么会作出那样冶荡、香艳、非常不道德,而且不合乎礼教的梦……
  “喂!”一个巴掌怕在姜瑀的背上,吓得她整个人跳了起来。
  郑也舒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吓到姜瑀,她连忙的拍抚着姜瑀,一副道歉、关心的模样。
  “要不要吃吃我的口水?”郑也舒认真的建议。“听说这样你就会没事。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大白天的,你想什么事情想得魂魄都飞了?!”
  姜瑀轻叹一口气。
  “口水……”郑也舒伸出舌头。
  “你少恶心了!”姜瑀笑骂道。
  郑也舒与姜瑀自高二起便是死党,大学时又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科系,所以她们的感情就更加的密切,而且无所不谈。
  “你到底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郑也舒追问。
  “没有什么。”教姜瑀怎么启齿?!
  “一定有〝什么〞!”
  “没有!”
  “有!”
  “没有就是没有!”这回姜瑀是守口如瓶,死都不肯说出来。
  郑也舒深知姜瑀的脾气,凡事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可能由姜瑀的口中套出半个字,但是她也有九成九的把握,她迟早会发现姜瑀心中的秘密;外号[耶稣]的她,六年来一直是姜瑀心中的神,姜瑀生活中大大小小的问题,几乎都是她替她一手包办的,想到这里,郑也舒露出了个狡黠的笑容,姜瑀不可能瞒她太久的。
  “好吧!我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郑也舒决定暂且不逼她,时候未到,反正时机到了,姜瑀会一五一十的全〝抖〞出来。
  给郑也舒这么一说,姜瑀想到了她背包裹的书和录影带,将也舒拉到了校园里的一棵大榕树下,她打开背包,将包好的一包东西拿给也舒,而且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以后别再拿这些东西给我看了!”
  “什么东西?”郑也舒一下子会意不过来。
  “黄色书刊和成人……录影带。”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姜瑀才小声的说。
  “哦……”也舒一脸的笑。
  “你哦什么?!”姜瑀有些心虚。
  “是不是……”也舒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状。
  “你不要胡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
  “总之……”姜瑀很坚定的口吻说道:“拜托你不要再弄这些……下流、低级、残害民族幼苗的东西给我看,你不怕你这个〝耶稣〞上不了天堂?!”
  “天堂?!”郑也舒想到了一个美国女权权威说的话。“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到处吃得开。姜瑀,这年头想上天堂的人不多了,大家宁可四处混得开、四处吃香,谁想当好女孩?谁想上天堂?”
  “我……”
  “我忘了,你是例外!”也舒伸伸舌头,拍拍自己的脑袋。“你一定想上天堂。”
  “你真是没个正经的!”
  “正正经经的多累、多痛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重要!”这是也舒的一贯理论。
  “反正……”姜瑀知道自己的口才比不上郑也舒,她也学不来郑也舒的洒脱和豪放,她只希望也舒不要再用那些黄色书刊及录影带来污染她纯净的心灵,她真怕那个梦会像连续剧般夜夜纠缠着她。
  “别反正了,你又不是末成年的少女,你已经过了:二十岁了啊!”也舒大声的说。
  “小声一点!”姜瑀一脸苦笑。
  “给你看那些东西是教育你,告诉你做爱是怎么,回事,免得你被人家笑土,就算没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走路吧?!”也舒自有一套歪理。
  “你真是……”姜瑀摇头。
  “没药救了吗?”
  “你自己说的,我叮没说!”
  “姜瑀啊姜瑀……”也舒一副姜瑀〝孺女不可教〞的模样。“你很可能是台北最后一个二十二岁的处女,你知道吗?以前的人要女人三贞九烈,烈女不嫁,`ㄦ二夫,但现在时代不同
   了。”
  “你说到哪去了!”姜瑀睑一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似的。“不要老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好不好?”
  “哪两个字?”也舒故意一脸的迷糊。“处女吗?”
  “也舒……”姜瑀蒙着脸。
  ”你真是太守旧、太落伍了!”
  “也舒!时代是不同,但是有些事永远也不会变,你懂不懂?”姜瑀并不是那么的稚嫩、无知。“男人的自私不会变,男人的虚荣不会变,男人的自大心态不会变,男人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个处女的观念也不会变,他们只是嘴巴上说得轻松、潇洒,但是他们的心态永远都不会变!你想不通吗?”
  “哇!”也舒拍拍手。“姜瑀!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讲起长篇大论挺行的!”
  “也舒……”她一跺脚。
  “好啦!”也舒把那一包东西往她的大皮包里塞。“以后不惜你看就是了,有些人想看还看不到,你页是有眼福而不自知。”
  “谢啦!”姜瑀回她一句。
  郑也舒一个不经意的回头,看到在不远处的武维雄,正用一种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们这个方向。
  “你的〝痴情守候者〞!”也舒朝姜瑀抬了抬下巴。“现在这种男生不多了。”
  “哦……”姜瑀呻吟,她实在无福消受这样的款款深情,她对武维雄没有感觉,她也表现得很明显、很清楚,为什么他就是不死心呢?他到底想证明什么?!如果她有也舒那么果断,她就狠狠的伤他几次,看他能坚持多久!
  “你去和他说几句话吧!”郑也舒一副同情的口吻,瞄瞄武维雄。
  “我……”
  “你要他在那站上一天?”
  咬着牙,姜瑀终于无奈的走向武维雄。
  武维雄看着他心目中的情人走向他,心中的激动和震撼不是言语所能形容,他已经暗恋
   了姜瑀两、三年,一直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和情感,只可惜姜瑀对他始终没有任何表示过。
  “希望你站在这里不是在看我!”姜瑀单刀直入的说,有些生气的表情。
  “我……”武维雄嗫嚅的说不出话。
  “是吗?”她可不想自作多情,反而被他讥讽回来。
  “是的!”他勇敢的回答她。
  姜瑀被他的坦白弄得有些错愕,不知道是该骂他两句,还是谢谢他的执着。
  武维雄一直告诉自己要把握机会,一出校门,他的机会就更加的渺茫了,离他们毕业的日子只剩下一、两个月,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再错过了的话,那他就只能怨自己,谁都不能怪了。
  “你想怎么样?!我对你……”
  “我可以请你去看场电影吗?”他冲口而出,知道儒弱、退怯无法赢得一个女人的心。
  “我……”她没有料到他会有此提议。
  “今年奥斯卡的最佳影片[杀无赦],应该是部不错的片子。”他偷偷的注视着她的反应。
  “武维雄,我不……”
  “那么到社教馆看舞台剧好吗?”
  姜瑀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些建议,她不想伤他的心,但是她怕如果答应了他,给了他希望,那以后更是麻烦无穷,徒增自己的困扰,她必须要狠下心,要学也舒的果断行事。
  “对不起,武准雄,我不会和你去看电影,也不会和你去看舞台剧。”她百视着他,拚命的告诉自己不能有〝妇人之仁〞。
  “你如果今天没有空,我们可以……”
  “我有空,只是我……”
  “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看?!”他很沉重、很悲哀的看着她。
  姜瑀由他睑上的反应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觉得自己很没有人性,只是一部电影或是一场舞台剧,她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他难堪?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她又何必这么优柔寡断!
  矛盾啊!
  “姜……瑀,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他今天是耶了态心够胆,非要弄清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
  “我很土,是吗?”他知道自己是南部上来的,他知道自己无法和台北时髦的男生,但是他的一颗心并不比台北的男生差,他是真心的,他没有半点虚假,难道她看不出来吗?
  “这……”姜瑀有些结巴。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你不会因为……”他这会好像又聪明、机伶得很。
  “请你别这么说!”
  “那……”他露出祈求似的目光。
  “武维雄,我们并不适合彼此。”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那你了解我吗?”
  “我知道你很善良、温柔、品学兼优,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人去爱、去追求的女孩的。”他说出心里的话。
  “拜托……”姜瑀又发出呻吟。
  武维雄不理会经过他们的人,对他和姜瑀投以的异样眼光,他这一回是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洁身自好、知道你没有男朋友、知道你有很多的优点。如果你肯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也是一个好男孩,我也有很多的优点!”他第一次这么勇敢的推销自己。
  “天啊……”姜瑀后悔走过来跟他说话了,她应该和也舒一起走的,如果她对他置之不理就没事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
  “我没有!”
  “你明知道我的心……”
  “闭嘴!”她心一横,火大得很。“谁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你以为只有你才懂得欣赏我吗?只有你才会知道我是一个好女孩,我有很多的优点?你错了!我的心里早就有对象了。”
  “我不信!”他反应强烈,她一定是骗他的,根本没有这回事。
  “你不信是你自欺!”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武维雄由牙缝迸出一句。“是谁?你要说出是谁!”
  “你没有资格问!”
  “我从大二就开始暗恋你,我如此痴心,你居然说我没有资格问?”他真的好伤心,校园里那么多分分合合、始乱终弃、移情别恋的故事,他的痴心竟换不来她的一句坦白?!
  姜瑀实在不想让事情弄到这步田地,但是如果不让他死心,只会使他的痴情更加的无从宣泄,更加的坚持,即使用编的,她也要编出个名堂。
  “好吧!是你非听不可的。”
  “你说!”他咬着牙关说道。
  于是姜瑀把她梦里那男人的影像,钜细不遗,甚至是加油添醋的形容了一遍。那真是她的梦中情人,在她的梦中,她一心一意所爱的男人,这下总有说服力了吧?!她不相信他还会有所怀疑。
  果然,武维雄被她话中和脸部表情的真诚与深情给震撼,他不得不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姜瑀的确是心有所属了。
  “我……”他不知该说什么。
  “还来得及,把你的目光转向校园中的其他女孩,多得是各方面都比我好、比我强的好女孩。”姜瑀温和的说,给他支持。
  “我不知道……”感情放了这么多年,现在一下子叫他收,他怎么收得回来?!
  “时间会让你淡忘你现在的〝感觉〞。”她一副他一定会克服的模样。
  “会吗?”
  “时间会证实我的话!”
  “姜瑀……”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
  “别再说了。”她轻声的打断他,很执着、很诚恳的说道:“趁现在什么伤害都还没造成,趁现在要结来再开始还来得及的时候,死心吧!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是属于别人了,好好的去寻找你的另一份情感寄托。”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毕业考了,姜瑀每天熬夜到两、三点,预备在毕业考时大放异彩,无奈她眼睛盯著书本,脑子的思绪却早已飞向九霄云外,精神无法集中。
  事实上,熬夜美其名是为了念书,而真正的目的,大概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她强撑着不睡,其实是因为害怕又作那个疯狂的激情梦,自从看了郑也舒借给她的那些书籍和录影带后,这个甜蜜又荒唐的梦就经常随侍她左右,尽管姜瑀既期待又害怕,但最后终因体力不支而昏昏睡去。
  朦胧中,浪漫英挺的他又为她带来七朵不同颜色的玫瑰,一番的绵绵絮语之后,他们又双双坠落迷情的魔网中,无法自拔……
  后遗症慢慢的出现了。
  她的情绪开始不稳,精神无法集中,连一向光洁柔嫩的脸颊也开始冒出青春痘,甚至从来不掉头发的她,现在只要一梳头发,总会往梳子上找到很多的头发,她这才知道自己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她困扰。
  她苦不堪言。
  她一直要自己忍耐,要自己熬过毕业考,拿到证书,但是她似乎无法做到这一点。
  她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情形愈来愈严重,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和情绪,她累得似乎只要听到教授的声音就好像听到催眠曲似的……
  精采的课或是教学认真的教授上的课她还可以强撑,如果是碰上一些较不重要的科目或是口齿比较不清晰的老教授上的课,那她……
  这一堂是[中国通史],一科她认为并不重要的科目,加上前夜未睡安稳而呵欠连连,寝寐中,她又见那名男子翩然而来,带着他一贯性感、挑逗、令人无法自制的笑容,两人正待共赴云雨时——
  “姜瑀!”
  听见有人大声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姜瑀猛的自睡梦中惊醒,一整精神。
  只见老教授正边立在她的眼前,一副冷冰冰,而且逮到她小辫子的模样。
  “教授……”姜瑀知道自己这回惨了。
  “我们复习到哪了?”中国通史的教授很冷漠的问道。
  “我……”姜瑀慌忙低头,只见自己的中通课本因为瞌睡虫的光顾而涂得花花绿绿的,她尴尬地以眼睛向左右扫视,邻座的也舒对她猛使眼色,打暗号。
  然而姜瑀的思绪根本还停顿在梦中,一时间尚无法会意也舒的意思。
  老教授见她反应迟钝,不禁勃然大怒。
  “你觉得我很闲是不是?”
  姜瑀无言的低垂着头。
  “你瞧不起我的[中国通史]是不是?”
  “不是,我……”
  “我好心的给各位来一次[考前大复习],希望大家都能顺利的通过毕业考,拿到证书,然后找工作的找工作,出国的出国,进入你们人生的另一个里程碑,结果我的好意有人都不心领。”教授冷嘲热讽道。
  “教授,我是……”
  “是怎样?!”教授一副根本不想听她解释的样子。“你还有理?”
  “我……”姜瑀百口莫辩。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在忙什么,能念书时你们不好好念书,等到将来你们想要重抬书本时,却又发现时不我予,书到用时方根少,何苦呢?既然你是学生,你就要把书念好,其他的外务应该减少一些。”老教授有些自以为是的教训道。
  姜瑀知道自己只有听训的份。
  “现在的学生不是打工、唱KFV,就是打什么电动玩具,好像玩才是正事,念书反倒成了副业,还有人只顾炒股票,弄什么直销的,你们忘了自己的身分吗?”老教授痛快的数落道。
  好像自己犯的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般,姜瑀发现她愈来愈忍不下去,她只是——她只是上课打瞌睡而已。
  “大学只有四年,这四年里你们唯一的要务就是把书念好,现在的学费不便宜,你们花的可是父母的血汗钱,如果不好好的念书,对得起父母吗?”教授没完没了的继续责骂道。
  有些人对教授的长篇大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但是没有人起来辩白什么。这番话在过去,一定能受到姜瑀的认同,可是此时……
  教授的话是老生常谈了些,但是他说的也没有错,很多学生是如此,念大学只为了混一张文凭,并不在乎从学校中学到什么。
  “教授,我……”姜瑀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她不能再沉默。
  “你有理由?”
  “我只是打瞌睡!”
  “〝只是〞打瞌睡?!”老教授冷哼。“你觉得打瞌睡只是一件小事?”
  姜瑀发现自己沉默的挨骂还好,这一反驳,似乎更给了教授拿她开刀的机会。
  “一个战士如果在作战时打瞌睡,他可能一条小命就完了。”教授比喻着。
  她咬着牙的不再开口。
  “一架飞机的机长如果在飞行时打瞌睡,那几百个人的性命岂不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她知道教授说的没错,骂的有理,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两你觉得你〝只是〞打瞌睡?!”说完,教授不屑的背过身去,好像她一副没有药救,他再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样子,他对她已灰心透顶。
  向来品学兼优的姜瑀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地跌了一次跤,她从未如此的丢脸过,在同学、师长的心目中,她一向是个好学生,现在却被贬得一文不值,教授丝毫不顾她的颜面,当着众人的面讽刺她。
  突然,姜瑀悲从中来,长期的精神不济已经够教她吃不消,够教她恼怒的,现在再受这种伤害,使她失控了似的收拾课本,哭着跑出了教室。
  老教授也不制止,只用红军在名单上作了个记号,便像没事人似地继续上课,不再发表评论,而台下的学生却个个心知肚明,就要有好戏可看了,姜瑀这下非倒大楣不可。
  而现在是风暴前的宁静。
  郑也舒想追出去,但她知道现在追出去只是多牺牲一个人,所以她忍着。
  反正再十分钟就下课了。
  在图书馆里,郑也舒果然找到了姜瑀,只见姜瑀的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很显然的她是好好的痛哭了一场,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
  郑也舒拉开了姜瑀对面的椅子坐下,先是轻叹了一声,然后才开口说诸。
  “你是怎么了?!”
  “你又不是没看到整个事情的经过,干嘛还间我?”姜瑀无奈的说道。
  “我是说你怎么会那么潇洒的掉头走人!”郑也舒指的是这个。“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你一直是个模范生、乖乖牌,这种事应该是像我这种充满叛逆性的人才做得来的,你是
   哪根筋不对了?”
  姜瑀还是无法说出她的苦恼,她的〝春梦〞,她梦中的那个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毕不了业?”
  “知道。”
  “那你还……”郑也舒知道现在追究这个没有用。“姜瑀,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你应该可以告诉我的,我是你的至友,我可以帮你解决难题,何苦你自己一个人弄到这个地步呢?”
  姜瑀木然的依旧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舒以焦虑的口气说道。
  姜瑀一脸的肃然,没有搭腔。
  “姜瑀……”
  “我只是……”她的声音轻且痛苦地说:“我只是一时的失去控制。打个瞌睡而已,教授竟然说得我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是老学究嘛!”
  “他伤了我的自尊心。”
  “但是你别忘了分数可是操纵在他的手中,如果他不给你及格,你势必得再重修一年,他这个人可没有补考那回事,犯得着吗?!忍一时气保百年身的道理,你会不懂吗?”也舒倚老卖老的说。
  “事情已经这样了……算了。”姜瑀知道自己惹到了谁,她也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去向他道个歉吧!”
  “我不!”姜瑀颇有骨气的说道。
  “是你上课打瞌睡。”
  “我是上课打瞌睡,但可不是作奸犯科。”
  “说到打瞌睡……”郑也舒狐疑的揣想着,姜瑀一向是认真、用功、专心的好学生,近来却始终一副懒洋洋、睡眠不足、精神不济的样子,她功课一向很好,就算看书开夜车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是用功过度。”姜瑀抢着说。
  “用功?!你的成续还不够好吗?”也舒大呼小叫。“你要当女博士吗?”
  “也舒,你不要问了!”姜瑀打开她的背包,拿出几本精装书。
  “我能不问吗?如果再有一次这种情形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上课几乎都会打瞌睡?!”
  姜瑀知道,她也不希望是这种情形,她每天熬夜熬到半夜两、三点才睡,为的也是希望自己可以累得不要再作梦,不要再作那种令她筋疲力竭的梦,那种令她心虚、令她心跳加速、血脉愤张的梦。
  但是梦依然照作,她睡了却比没有睡觉还累、边烦,她不知道要怎么摆脱那个梦,那个男人,难道这个梦永远都没有休止的一天吗?
  她不能让他舒知道。
  这是一件羞耻的事。
  瞧姜瑀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郑也舒不得不怀疑是和男人有关,否则一向单纯、天真,而且没有什么烦恼的姜瑀不可能如此的反常,不可能如此的判若两人,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姜瑀,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姜瑀慌张的说。
  “或者是感情的烦恼?”
  “不是……”
  “那到底……”郑也舒问得自己都有些火冒三丈、无法自抑。
  “也舒,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现在……”姜瑀呼出一个长长的叹息。“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想万一我毕不了业……”
  “不会的,只要你……”
  “我绝不会去向康教授道歉!”
  “一年耶,你得多花一年……”
  “我自认倒楣,也许我命中注定大学要念五年才能毕业,我不怪任何人。”姜瑀说得好哀怨、好无可奈何,仿佛这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似的,而她只有去承受,去承受这苦果。
  “姜瑀……”也舒想笑,但是她怕自己一笑会伤了姜瑀脆弱的心,这女孩心里有鬼。
  “也舒,你让我看书吧!我会没事的。”
  “别看书了,反正你这会儿一定看不下去,我们去看电影!”她将姜瑀的书抢了去。
  “我没心情……”
  “看了就有心情了!”
  姜瑀被动的跟着郑也舒走出了图书馆,反正是福是祸她都躲不过,现在也不是怪任何人的时候,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她意志薄弱,早晚……早晚她一定要忘掉常在她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她非忘不可。
  毕业考总算捱过了,大伙儿心上的石头也可以暂时的放下。笃定可以毕业的,这时更是递山玩水,海阔天空,开始规画毕业后的日子;而那些在及格与否,毕业边缘游荡的人别忘忑终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处在幸或不幸的命运,需不需要再抵个一年?
  郑也舒很确定自己可以拿到毕业证书,所以毕业考一完,她有如脱缰的野马般,极尽疯狂之能事,加上她新近在一场舞会中结识了一个早她三年毕业的学长唐永哗,日子更是多彩多姿。
  唐永哗现任保险公司的业务专员,生得英俊魁梧,外加三寸不烂之舌,赢得了不少女孩子的青睐,也因此拉到了不少客户,业绩直线上升,单是上一年度的年终奖金,就够他逍遥好一阵子。
  过去虽然风流韵事不断,然而打着逢场作戏的名义,也少有人再深究,谁教现在的社会是一个功利、寡情、不讲天长地久的社会?!
  黝黑健美的郑也舒最喜欢结交这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两人是一拍即合,形影不离,很快的就打得火热,成了情人。
  至于有多少的〝真爱〞……只有他们心里才有数了。
  尽管玩疯、乐疯了,然而向来啥事都大而化之的郑也舒,却也注意列在毕业考之后,已整整有十多天没见到姜瑀了,她很替她担心。
  郑也舒的脸色稍稍一变,唐永哗就注意到了。
  在社会中打混了一、两年,唐永哗别的大本事没有,就是很能有人的脸色,注意对方的种种反应,所以他往往能在一开始就得到对方的好感。
  虽然认识郑也舒不是很久,但他很快的就把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弄上了床。
  有些女人是很容易上手的。
  太容易了。
  “怎么了?”摆出了一个很有型的姿势,他问道。
  “我在担心。”
  “担心?!你和我在一起还有时闲担心?!我以为你是很开心的!”他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不是啦!”她急着澄清,虽然认识唐永哗的时间不久,但是她很在乎他。“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我十多天都没有联络的好友,她……她之前有些反常,现在毕业考过了,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
  “那就和她联络嘛!”他无所谓的说。
  郑也舒只是嘟着嘴的看有他。
  他邪邪的一笑。“舍不得我?”
  郑也舒想否认,但是她无法否认,她不是小女生,在情场上她也是一名悍将,但一碰到了唐永哗,她发现自己洒脱不起来,其至平日的一些小姐脾气,她都收敛了不少,也变得较温柔。
  “我约她出来好吗?”郑也舒问道。
  “我们三个人?”
  “你肯吗?”她想和唐永哗在一起,但是也想知道姜瑀的近况。“见兄我最好的朋友。”
  唐永哗想了一下,做了个有何不可的表情。
  “那我去打电话。”她起身。
  “你的朋友和你一样漂亮吗?”他不经意的问,如果是言诸无味的丑八怪或是小土豆,那他宁可回家去睡大觉。
  “漂亮的定义很难下。”她一点也不担心的说:“我只能说我和姜瑀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孩,会喜欢我这型的,应该就对姜瑀没兴趣,如果是欣赏姜瑀那一型的,应该就会对我退避三舍。”
  “但你们却能成为好朋友?!”唐永哗不知道女人的逻辑有没有道理可以依循。
  “我们从高中时就是死党了。”
  “你们有没有互相抢过对方的男朋友?”
  郑也舒笑了两声。“我们之间没有这种困扰,她没有交过男朋友,我则男朋友多得可以编号了……”她清了清喉咙,她在平唐永哗,最好别给他一种她是豪放女的印象。“开玩笑的!”
  他却没有反应的淡笑。
  “我去打电话了!”她轻快的说:“不见得能找得到她的人。”
  “我无所谓。”他交叠着腿,一派的自在。
  给了他一个马上回来的微笑,郑也舒走向公用电话。
  唐永哗掏出了烟和打火机,眯着眼的抽着烟,他知道郑也舒对他很认真,不像只是和他玩玩而已,而他目前实在不需要对他痴心的女生。
  很不需要。
  但目前和她在一起还是有乐趣可言,所以他可以再和她〝玩〞上一阵子,然后……
  他就要脚底抹油了。
  Coffee
ShOp内,姜瑀、郑也舒及唐永哗三人对坐着,气氛显得非常的怪异。姜瑀不知道还有第三者在场,尤其是个男人,尽管她有满腹的心事,但她怎能当这个男
   人的面向也舒透露?!想走又不好意思,她才刚到五分钟,而且她也真的需要向也舒吐苦水,请她帮忙。
  机伶的也舒立刻会意,便猛的对唐永哗使眼色,示意他移座至邻桌。
  唐永哗不是呆子,他微笑的端起他面前的咖啡,移到了角落的一张桌子。
  坐走后,他的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姜瑀的身上流连,从她白晢的脸庞到它的粉颈,再到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最后他的砚线停留在她修长的双腿上,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已有些微的急促。
  姜瑀是颗未经琢磨的钻石。
  只要碰对了男人,她可以发光发热,可以令男人燃烧,郑也舒说姜瑀没有交过男朋友,唐永哗的心立刻熬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征服目标。
  唐永哗一离座,姜瑀的心就放松了下来,虽然依旧深锁眉头,但至少不会像个哑巴似的,一句诸都没有,她心里有好多的话。
  “现在他人走了,你总可以说了吧?!”也舒知道姜瑀害羞的个性。
  “我……”她垂下头,脸都快贴到桌面上了。
  “不要吞吞吐吐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你早就不对劲了,我不想逼你,希望你自己肯心甘情愿的说出来,现在正是时候了,不要虐待自己,天大的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也舒发出豪诸。
  “我可能……可能怀孕了……”姜瑀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
  “什么?!”也舒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
  “我的生理期已经过了两个月。”
  除非姜瑀是双重性格,双面夏娃,白天是一副清纯、可人的女学生,晚上却摇身一变,过另一种浪女的生活,否则她不可能怀孕,这根本是离谱到家的事,她肯定姜瑀是一个不解人事的小女生。
  “生理期过了并不就表示你怀了孕,心情紧张、情绪的压力、毕业考等,很多事都可以让你的生理期不规则,有谁那么准,都是二十八天报到一次的?!”也舒用平常轻松的态度来解释姜瑀的大惊小怪。
  “你不知道……”姜瑀缓缓的抬起头,眼角有着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没有理由怀孕。”也舒肯定的说。
  “我有!”
  “你和男人上床了吗?”也舒故作生气状。
  “是的!”
  “什么?!”也舒差点跌下椅子,她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清纯、害羞、内向、保守、拘谨、很有道德意识的姜瑀不可能和男人上过床,打死她她都不可能这么做,除非——
  “姜瑀,你被强暴了吗?”也舒花容失色的问,抓着姜瑀的手。
  “当然没有!”她轻泣。
  “那你……”
  姜瑀只好说出她这三、四个月以来所作的〝春梦〞,她在梦中和那个男人所做的一些事……尽管羞于启齿,但她还是说了。
  郑也舒听完,整个人一怔。
  “我最近老是头晕、想吐,而且没有胃口,这不是怀孕是什么?”姜瑀悲哀的说。
  郑也舒由发怔的表情转为无法抑制的狂笑,她笑得人仰马翻,眼泪都流了出来,她不知道现在还有性知识如此贫乏的女孩。
  以前传说和男生接吻会怀孕,但现在……如果只是作梦就能令女人怀孕,只怕满街都是大肚子的女人,姜瑀真是刷新了纪录。
  “也舒,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姜瑀对她好友的这种态度很不谅解。
  “我……”也舒差点笑岔了气。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死!”
  “死……”
  “你救我怎么有脸再活下去,我还没有结婚就有了小孩,我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我会让我的父母蒙羞,我的一生已经完了,我该人死的,我……”姜瑀愈说愈伤心,好像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没有怀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舒轻声但坚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本来想好好的取笑姜瑀一番,但看她满脸的愁云惨雾,她实在不忍心落井下石,姜瑀真
  是单纯的过了头,撇开男女之事不说,她竟连最普通的常识都不懂,教也舒不知道是该笑她还是骂她。
  “如果你不相倍我的话,那我带你到妇产科去检查好了。”为了扫除姜瑀心中的阴霾,也舒建议道。
  “妇产科?!”姜瑀一惊。
  “不然要去哪里检查?!”
  “我从来没有去过妇产科。”姜瑀一副舒要叫她下地狱般的表情。
  “既然你不相倍我的话,那只有让医生告诉你,我敢向你打包票,你没有怀孕。”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姜瑀的心情好些了,也舒从来都不会骗她,如果也舒说她没有怀孕,说不定……说不定她真的没有怀孕,但是她的一些生理状况……
  “姜瑀,作梦不会让女人怀孕。”
  “但是在梦中我和那个男人做了……”姜瑀脸红的不敢往下说。
  “如果你在梦中杀了人,那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杀人凶手?”也舒打了个简单的比方。“即使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和男人做了那种事,也不一定会怀孕,只要事前做好[预防措施],没问题的!”
  “真的?”
  “那你以为我是怎么[平安无事]的?!”也舒笑笑,并不在意的说。
  “你已经……”姜瑀小心、好奇的表情。
  对自己的快人快诸,也舒有点儿后悔,她知道姜瑀不会看轻她或对她产生反感,只是以姜瑀这么单纯的女孩,没有必要给她知道那么多,反正该知道时,姜瑀总会知道的。
  “去不去啊?”也舒把话题扯开。
  其实姜瑀早已耳闻也舒的一性事,只是也舒既然不提,她也就不放在心上,她知道也舒来自南部乡下,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开,由于长年缺乏家庭温暖,所以长大以后她的一些行为就有所偏差。
  姜瑀了解。
  从大一开始,也舒的行为就有?放浪形骸,但是姜瑀始终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大家迁就一下彼此,必定能相安无事,这也是她和也舒一直合得来的原因。
  “恐不恐怖?”姜瑀提心吊胆的问,她不知道上妇产科会面临什么情况。
  “去了就知道!”
  “我怕耶……”
  “那就不要去。”也舒摊开双手,随她的意思。
  “但是……”姜瑀不想心里像吊个水桶般七上八下的,这样的日子太痛苦了。
  “姜瑀,你没有怀孕,只要你放松心情,〝那个〞早晚会来,但如果你不放心,你就上妇产科一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陪你去!”
  “那……”姜瑀思考了-下。“好吧!”
  “去?”
  “去!”
  在光线不甚明朗的咖啡屋里,角落裹的唐永哗只见郑也舒和姜瑀两人忽而面露忧愁的说着话,忽而轻笑,不觉引发他莫大的好奇心,尤其……
  尤其姜瑀那看似迷蒙的双眸,更救他心痒难耐,心中存着不少的绮思……
  他笑了。
  一个邪恶的笑。
  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虽然有郑也舒陪着,但姜瑀还是一副心虚、犯了罪、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似的表情。
  她用眼角扫视周围的人,像她这种年纪的人不多,来妇产科的大都是孕妇和一些中年妇女,两她们大都有先生陪同前来,孕妇和她们的先生脸上大都是喜悦、幸福、期待的表情,即使是那些看妇科的妇女,也是一脸的坦然和自在,只有她……
  她局促不安的坐着,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倒是在一旁的郑也舒,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样,好像进妇产科是家常便饭似的。
  姜瑀和也舒是两个强烈的对比。
  但她们是好朋友。
  姜瑀就像是也舒的妹妹般,姜瑀的事,郑也舒会毫不考虑的两肋插刀,即使要她赴汤蹈火,也会帮她把事情摆平,若不是姜瑀心里有鬼,否则她根本不必来这一趟,上妇产科对一
   个未婚的年轻纯洁女子而言,是噩梦。
  “也舒……”姜瑀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
  “想走?”她很了解的说。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头一次嘛!”
  “我希望永远不要有第二次。”
  “你不生小孩吗?你不是最喜欢小孩的吗?”
  “不一样!”姜瑀心乱如麻。
  “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
  “姜瑀!”护士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姜瑀立刻涨红了脸,尤其是面对在她起身时由四周投注而来的一些〝好奇〞眼光,她更是希望自己会隐形,这种被怀疑、打量的眼光很教人难以消受。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也舒小声的问。
  “我……”姜瑀想想,勇敢的摇摇头。“我可以应付的,毕竟我自己最清楚所有的〝状况〞。”
  “那我在这里等你。”也舒拍拍她的臀部,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没事的!”
  姜瑀投给他舒一个她不会有事的笑容,她抬头挺胸,面带赴死神情的走进诊疗室,她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她是“病人”,她只是来看医生,不需要心虚,不需要充满罪恶感。
  但当她一看到坐在皮椅上、正等待她到来的医生时,她整个人目瞪口呆的说不出半句话。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她所作的梦里的那个性感、温柔、深情的男主角。
  她无法去想像,怎么可能有这样巧合的情形?!
  如果她胆子够大,如果日后她实在缺钱用,她可以把她的这个〝故事〞卖给电影公司,实在是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她梦中的[情人]竟然活生生的就在她的眼前,而且还是个妇产科医生。
  她不知如何是好。
  夺门而出?
  若无其事的接受他的诊疗?
  他认得她吗?
  知道她吗?
  他有和她一样作着那样的梦吗?
  姜瑀快被所有的问题和可能性给弄疯,如果……如果他有和她一样作着那样的梦,那她岂不是羞死了,她哪还有脸再给他看什么!
  “姜小姐?!坐。”康宗?一派正经的模样和声音,不苟言笑。
  这下姜瑀想逃都逃不掉,而她偷偷的抬眼瞧着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他认识她或是见过她的迹象,他完全是一副医生有病人的表情,很公式化,一点也不像在她梦中时的那副模样。
  她坐了下来,双脚轻微的科着,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但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哪里不舒服?”他望着她。
  “我……”她连声音都微带抖音。
  康宗岷知道叫年轻女子上妇产科等于是叫她们上断头台般,尤其是在面对男医生却得说出自己的[女性隐私]时,更是教她们不知如何启齿,尤其是对一些害羞、内向、保守的女孩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别把我当男人看,把我当医生看,而且有护士在场,没什么好怕的。”他正色的说。
  姜瑀偷偷的看看护士,护士也是面无表情,一副见多了的模样。
  “我…:..我怀疑……我不知道……我可能……怀孕了……”她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说,反正已经坐在这里了,总要把间题解决。
  康宗岷看了下病历表,再不着痕迹的看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单纯、可人的女孩,她不像是那种随便的女孩,而且她是那么的年轻,职业栏上面写着的是学生,一定也没有结过婚,但是……世风日下。
  “月经多久没来了?”他漠然的问。
  “快……三个月。”她垂着头。
  “有恶心、反胃的感觉吗?”
  “有。”
  “胃口好不好?”
  “不好。”
  “大夫,我……”姜瑀很想向他解释自己只是在梦里和男人做爱,而且对象是“他”,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他八成会当她是疯子。
  “那你去验一下孕,Miss
胡!”康宗岷交代护士。“顺便叫下一个先进来。”
  “还有问题吗?”
  “我不一定是怀孕吧?!”她嗫嚅的说。
  “所以要你去验一下。”他有些不耐烦,可能是对年轻的少女偷尝禁果感到不满。
  “我并没有真的……”
  “真的怎样?!”
  摇摇头,她跟着护士出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康宗岷是个年轻而且颇负盛名的妇产科医师,尽管他对于时下某些男女越轨的恋爱行为感到不以为然,然而站在医生的立场,他还是得得照顾这些〝一不小心〞出了〝状况〞的女生。
  在诊疗室外的郑也舒频频看表,她肯定姜瑀没有怀孕,只是不知道怎么会花这么久的时间。
  就在她等得受不了而打算冲进去时,姜瑀出来了。
  姜瑀脸上的表情是轻松的,如卸重担似的,但在放松了的表情之后,她还是有一丝的忧虑和困惑,好像很多事她都弄不懂似的,而且不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结果呢?”郑也舒连忙问道。
  “我没有怀孕。”
  “我早知道你没有怀孕,我是问医生有没有说你〝那个〞为什么会迟,而且你的一些什么反胃、恶心、没有胃口的现象……”也舒是问这些。
  “大夫说我可能太紧张了,是心理作用。”
  “我早跟你说了!”也舒一副姜瑀是多跑这一趟的表情,而她就是不信自己的判断。
  “往后的一个月里,我得定期来这里接受检边和药物治疗。”姜瑀无精打彩的说。
  “那就来啊!”
  “你知道大夫是谁吗?”姜瑀以绝望的语气说道。
  “是谁?名医?”
  “不!是……是我的[梦中情人]。”姜瑀真想找块豆腐往自己的脑门上砸。
  “在你梦里和你做爱的那个人?!”郑也舒想也没想的就冲口而出。“姜瑀,你有没有搞错?!里面的医生就是那个男人?!这简直不可能嘛!天底下有这么凑巧的事吗?太不可思议了!”
  姜瑀苦涩的一笑。
  “那他认得你吗?”见姜瑀摇头,郑也舒用手掌猛拍自己的前额。“姜瑀,我帮你介绍男朋友,你一定是平日情绪过度压抑,才会胡思乱想,才会作那种无聊又荒唐的梦,你不需要治疗,你需要的是男朋友。”
  “拜托,我已经够烦了。”
  “所以交个男朋友来调剂啊!”
  “谢了!”
  “有了男朋友,你就不会再作那种梦,你一定是日有所思才会如此。”也舒很笃定的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花没有心情交男朋友。”姜瑀到挂号的柜台付了钱,头也不敢回的猛往外走,深怕被叫回去似的。
  也舒小跑步的跟上姜瑀。“反正已经要毕业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毕业?!”
  “那……”
  “也舒,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现在……”姜瑀站定。“现在我只想……”她也不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总之她根本是一团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并没有怀孕。
  郑也舒知道有些事急不来,她不该再给姜瑀任何的压力和心理负担。
  “好吧!只要你想交男朋友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包你满意!”也舒一副[红娘中心]的老板似的口吻。
  “我不会忘记的!”她苦笑。
  姜瑀按时到康宗岷的妇产科诊所来报到,现在她不需要人陪,已经敢自己一个人上妇产科了,而且对康大夫所问的问题,她也不会再脸红的答非所问,总算表现出一点成熟的态度。
  接触的次数一多,姜瑀渐渐的发现康大夫根本是个一板一眼、索然无味的人,与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那种风流倜傥、浪漫热情的形象相去甚远,每当她默默的注视他时,他是全然的无动于衷。
  她终于知道康大夫只是〝像〞她的梦中情人,但他并不是〝他〞。
  而最教姜瑀感到失望的是康大夫根本是个已婚男子,他的妻子就是在挂号处负责挂号和收钱的那位女士,她叫刘月眉,并不是很美,但看起来非常约有智慧,非常的精明,是个女强人型的。
  或许康宗岷看不出姜瑀的心思、姜瑀的失望,和姜瑀的种种反应,但是刘月眉可不是傻瓜,她知道有些女病人会对自己的丈夫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感。
  病人爱上医生的例子很多。
  医生爱上自己病人的事也不是没有。
  这是个无奇不有的世界。
  刘月眉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但她对姜瑀这个病人感到好奇。
  姜瑀不是前卫型的女人,更不是叛逆女孩,她一看就是邻家乖乖女的模样,而这更教她纳闷她上妇产科的原因了。
  端了杯咖啡,趁没有病人时,她特别来到诊疗室慰问一下自己的老公。
  接过咖啡,康宗岷对老婆笑了笑。
  “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正好需要一杯咖啡。”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之后才开口。
  “如果这么累,我们星期六、日就休诊好了,反正钱是怎么也赚不完的!”
  “趁年轻不多赚一点,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疲倦的笑笑。“而且一星期休两天,你不怕病人都跑光吗?不是只有星期一到星期五才有女人不舒服,要生小孩。”
  刘月眉笑笑,她也只是随口说说。
  “不过提早半小时休诊倒是可以考虑,现在孩子还小,可以交给保母,等孩子再大一
   些,就得花时间教育,我可不想未老先衰,更不想自己的孩子每天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只有一些些。”他感性的说。
  “那就提早休诊啊,什么时候开始?”
  “再商量吧!”他柔情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也忙坏了。”
  “我?!”刘月眉摇头一笑。“我只是坐在那儿挂挂号,收个钱而已,我累什么?!”
  “但你一天都得耗在这里。”
  “看着你啊,免得你被漂亮的女病人给拐走了。”刘月眉另有所指的说。
  “你别爱说笑了!”他喝光了所有的咖啡。“在我的眼中,所有的女病人都是一个样子,你以为我当妇产科医师这么多年,还对女人有兴趣?!不过你是例外,我对你永远有兴趣!”
  “真的?!”她知道它的丈夫不会变心,也很老实,但现在不要名分、愿意当第三者的女人太多了。
  “月眉,我的个性你还不清楚吗?”
  “那姜瑀呢?”
  “姜瑀?!”
  “那个看起来很清纯、很害羞的女病人啊!”
  康宗岷想了一下,记起了那个女孩,他不知道自已的老婆为什么特别提到她,诚如他刚才说的,所有的女病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样。
  “她怎么了?”
  “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哪里特别?”他有些失笑的问。他记得这个病人因为心理因素而使得月经不太规则,一度她以为自己怀孕了,经过几次的接触,他发现她是个满内向的女孩,看起来很乖,但好像已经尝了禁果,否则她干嘛要怀疑自己是否怀孕了,一定是做了她根本不该做的。
  “她看你的眼神特别。”
  “看我的眼神?!”
  “你没有留意?”
  他才不会去注意这个,即使真的特别,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做医生的最忌讳和自己的病人有牵扯,特别是妇产科医师,何况他有一倜好老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才不会那么想
   不开。
  “月眉,你应该早已过了胡思乱想的年纪。”他间心无愧的取笑老婆。
  “我是女人,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她看你的眼神中明明……”刘月眉知道自己不是无理取闹。
  “就算她看我的眼神不对,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的丈夫啊!”他上前去握住他老婆的手。
  “我……”月眉仰头看着丈夫。
  “你应该知道,如果真要当风流种子或是情圣,那我那个双胞胎弟弟宗梵比找吏适合,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是个乏味的男人,你最清楚了,所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永远是你的!”
  刘月眉不依的捶了下他的胸膛,有着撒娇的意味,她知道宗岷句句属实,他不是那种可以左右逢源型的男人,她相信他会从一而终。
  “宗梵快回国了吧?”她间。
  “下个星期。”
  “他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听老爸说他想要弄个摄影工作室。”
  “他也该定下来了。”
  “谁知道呢?”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但是康宗岷和康宗梵有着完全截然不同的个性,根本是两个极端。“宗梵这家伙太有自己的主张,他需要一个老婆好好的管管他,栓住他流浪的脚步。”
  最后一科的毕业考成绩终于公布了,除了姜瑀之外,其他的学生可说是皆大欢喜,连平常打混度日的郑也舒,都〝低空飞行〞的过关了。
  此时,大家都在为姜瑀边个向来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深感惋惜,她〝遭当〞的科口是自古以来就极少人〝惨遭毒手〞的中国通史,何当她的教授,正是上次在课堂上令她下不了台的〝笑面杀手〞。
  这个年过七旬又固执的老先生这次是吃了秤蛇铁了心,一定要姜瑀做他的〝刀下亡魂〞,她感到面子尽失,从小到大的求学过程中,她从来没有遭遇到这样的挫折和打击。
  只为了一次打瞌睡。
  [中国通史]居然被当。
  姜瑀知道自己会成为笑柄,她这个成绩向来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居然被当了一科大家都轻易过关的科目,分明是和她过不去。
  但事实就是事实。
  她得再花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书。
  噩梦啊……
  一个人失意的在学校的回廊上缓步前行,她必须好好的想想,想想回家怎么交代,想想怎么安排自己往后一年的日子,她真恨啊!
  老实的武维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在她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再憨、再后知后觉,也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他很想安慰她,但是怕她不领情。
  姜瑀回过头去看看和她有半步距离远的武维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如果是要安慰她,免了;如果是要追求她,那他更是趁早死心的好。
  “姜瑀……”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跟下去,他轻唤着她的名字。
  “干嘛?”她看着前方的说,继续走着。
  “我很难过。”
  “难过什么?”她故作不知。
  “你的[中国通史]……”
  “武维雄。”她停下脚步,狠狠的回过头去曾告她的爱慕者。“如果你够聪明,还有脑筋的话,就不该提起这件事,不用说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谢谢你的关心,你可以走了。”
  “我……”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姜瑀直截了当的道:“真的不需要。”
  姜瑀这么一抢白,教武维雄不知如何是好,他的一片好意全被她轻易的抹杀了,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一离校,他……难道他和姜瑀真的无缘??
  “如果我章知道你得罪了康教授,我会去替你向他求情。”虽然她不需要他的安慰,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他是真心的。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这件事?”他非但没能安慰她,反而更教她心烦意乱。
  “那……”
  “除了安慰我,你还有其他的事吗?”她不等他说完,霸道的问道。她不想和他耗下去,现在的她连伪装的情绪都没有。
  “有!”他马上说。
  “什么事?”她捺着性子,她毕不了业不是武维雄的错,她没有理由把气出在他的身上,他一直是那么有耐心、真诚的对待她,尤其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大家说不定再也碰不着面。
  “我想邀你去我家。”他兴奋的说。
  “你家??”
  “我南部的老家!”
  “去你的老家干嘛?!”她不明所以的问道,不懂他怎会有这样的邀约。
  “见兄我的父母,他们常听我提起你,他们也很想见见你,你也可以到南部去散散心。
  “等等!”她打断他。“武维雄,我上次就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有男朋友,你叫我去见你的父母,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怕我的男朋友误会吗?你不怕你的父母搞错吗?你太冒失了。”
  “姜瑀,我不相信你真的有男朋友。”他很直接的回答她,变得比以前有性格。
  “你……”
  “我观察过,我发现根本没有那么个人,你只是随便编个借口来拒绝我,我才不会上当!”他一脸很精明的神态。
  她为之气结。
  武维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她哪还有心情去接受他的追求?!
  “你需要离开台北,反正毕业考过了,很多事你已经无能为力,不如放开心胸,见过我父母之后,我们可以结伴到南部的一些风景名胜去玩,算是庆祝毕业——不,就当是……”他兴高采烈的计画着。
  “你闭嘴。”她爆发的说。
  “姜瑀,我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不需要你陪我散心,我更不会和你回南部老家见你父母,武维
   雄,你不要弄得我们之间连朋友都不能做,好吗?你不要以自己的想法来左右我的,好吗?”她怨声道。
  “我是……”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对我才是好的!”
  “姜瑀……”他期盼的望着她。
  不想再和他多扯,她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往前跑,她只想离武维雄远远的。
  远远的……
  姜瑀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知道耳边已经听不到武维雄的呼唤,她正想停下来喘口气时,猛的撞上了一个迎面朝她而来的男子,他们结实的撞了个满怀,猛一抬头,她一僵。
  “康大夫?!”她脱口而出。
  那男子怔了半晌,随后便露出了一倜洒脱自在的笑容。
  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吹了,如果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有些人会把他当宗岷,把宗岷当作是他,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
  “康大夫。”她再叫一声,第一次在他的脸上发现笑容,而这笑容给康大夫增加了不少的魅力。
  “我不是康大夫。”对方笑着说。
  “你不是?!”
  “我是康宗梵,康大夫的双胞胎弟弟,意外吧?!”他亲切的对她笑着。
  “双胞胎弟弟?!”姜瑀忍不住的重复,康大夫有个双胞胎弟弟,那她的梦……她的梦中情人……是康宗梵而不是康宗岷?天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脸一红,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得赤裸裸。
  “你认识我哥?”
  “我……”
  “你是我哥的病人?”
  “我……”她羞红了脸,她怎能承认,怎能让他知道?“我陪我朋友……”
  “你陪你朋友去检查是不是?”他很有默契的替她掩饰过去。
  这下教姜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承认的话,好像是在告诉他她不是个正经女孩,但如果否认,又好像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所以她只有保持沉默,无语的盯着他。
  经她细看,康宗梵和康宗岷虽然是双胞胎兄弟,虽然身高、体型、外貌都差不多,但是康宗梵的五官看起来比较有灵性,比较有变化,不像康大夫,老是一张扑克牌似的脸孔。
  “你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见她默默的看着他,他很友善的问。
  “是的,你……”
  “我刚从美国回来,有一家自己的摄影工作室,这次是受聘到你们学校来教摄影,我是贵校摄影社的指导老师。”他解释着自己的身分。
  “教摄影……”她低喃。
  “有兴趣学吗?”他随口问。
  “我……”她回避他的视线,不想表现得太前进,免得让他看穿她的心事。
  “欢迎你来报名!”
  “我考虑看看。”
  “这是真心的回答,还是礼貌的拒绝?”他很有幽默感的问道。
  姜瑀发现康宗梵和康宗岷除了是双胞胎兄弟之外,他们的个性真有十万八千里的差别,一个是谈笑风生,悠哉自在,一个是严肃刻板,好像不能开一点玩笑似的,怎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我对摄影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她老实的说,她的兴趣是在电影上。
  “那是你还没有入门。”
  “是吗?”
  “摄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每一张拍出来的照片都有一个故事,都被赋予了生命,好作品会引起大家的共呜,给人带来心灵上的冲击和震撼。”他一脸热烈的说,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姜瑀心动的看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他似乎非常热爱摄影,将摄影当第一生命似的。
  “学摄影的人特别有灵气,你不觉得吗?”他兴味盎然的看着她。
  “我只觉得你很会自吹自擂。”
  “自吹自擂?!”他抗议。
  “如果照你字面上的意思,好像不学摄影或是对摄影没有兴趣的人就没有灵气了?”虽
   然他是她的[梦中情人],但在真实生活里,他们好像没有交集。
  “会少一些。”
  “你真狂妄!”
  “说自负是不是好听一点?”
  “你不怕你这种论调会得罪很多人?”她心情忽然转好的和他继续扯下去。
  “正好相反,我因此拉到了好多的学生和客户。”他的作风颇像老美。“大家都怕自己没有灵气,都希望自己的灵气比别人多一些!”
  “你很滑头。”她很纳闷自己一向拘谨、内敛的个性跑哪去了?和他居然可以扯这么久。
  “不!你应该说我作风干脆。”
  “而且有三寸不烂之舌!”
  “你的口才也不差啊!”他带着欣赏的意味打量她。“我一直以为国内的女孩比较呆板、内向,好像只会啃书本,其他什么常识或是兴趣都没有似的,看来我错了,我得修正自己的想法。”
  “你的确要!”她很庆幸自己经过这两、三个月的烦恼、困惑,变得成熟了些,加上得再重修一年,这挫折令她成长,令她变得犀利,她不可能永远首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人生不是一直都那么顺利的。
  “现在台湾的女孩都不简单。”
  “时代变了嘛!”
  “八成我在美国待太久了。”他有些消遣自己的口气。“跟不上台湾的脚步了。”
  “你在美国待了很久吗?”她对他颇为好奇,虽然他并没有和她作一样的梦,一他会在自己梦中出现,总也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缘分。
  “六、七年了。”
  “你……”她有些欲言又止。
  “我怎么样?!”
  “你见过我吗?”她故作若无其事的问,很想解开他为什么含在她梦中出现的那个疑点。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怎么样?有问题吗?”他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
  姜瑀劝自己忘掉那些〝春梦〞,让那些春梦了无痕迹才是最好的办法,她要让那些梦成为过去。而眼前就有一倜方法,只
她和康宗梵多接近,了解他其实和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时,相信她就不会再作那些梦了。
  是的。
  她找到了解决之道。
  “没有问题。”她浅浅的一笑,露出了酒窝。“我必须走了,况你的摄影课顺利。”
  “谢谢你,希望能听到你叫我一声康老师。”他打趣道。
  不置可否的,她挥手离去,虽然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参加摄影社,但是她不打算现在就让他知道,她还可以有改变心意的机会,今天晚上她要再试试看,看看康宗梵会不会再到她的梦中。
  “应该没有问题了,只要你保持愉快的心情,不要太紧张,不要有太多的压力,以后你的月经应该会很规则。”康宗民以刻板的声音说道。
  姜瑀点点头,她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有上妇产科见康宗岷的机会。
  “当然,月经会不规则或是迟来还有其他的原因……”他用一种批判的眼神看她。
  “我……”她真想解释。
  “有很多保护自己的方法。”他拿了一份避孕的资料给她。“现在社会开放,很难教青年男女不偷尝禁果,但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下一代着想,我劝你最好把这本册子好好的熟读。”
  “康大大,你误会了……”
  “我是为你好。”
  “但是我并没有……”
  “我知道你这一次没有怀孕,但是下一次呢?你不会永边幸运!”他忍不住的教训道。
  “我只是……”
  “这本册子对你只有好没有坏!”
  为什么?为什么康宗岷和康宗梵会是双胞胎兄弟?如果今天当妇产科大大的是康宗梵,结果一定不一样,她说不定会向康宗梵话出她的整个梦境,看看有没有解决之道,但对康宗
   岷就不行了。
  “康大夫,我并不是你现在心里所想的那种女孩,我会这样是因为……”她看着他。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死硬派的说。
  “你错了,我还是……”
  “你还是不肯改吗?”
  姜瑀想说的是她还是处女,但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特别是在康宗岷的面前。其实以康宗岷一个妇产科医师来说,他会看不出她还是处女吗?
  瞧她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以为她有什么苦衷或是难言之隐。
  “姜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你什么,但站在一个医生的立场,我必须给你忠告,不适当的性行为只会害了你,趁还来得及,以后你凡事应该三思而行,不要轻易的就……”他就是认定她很〝花〞似的。
  姜瑀真的是懒得解释,要改变一个人的第一个印象很难,而她试过了。
  “希望以后是在别种场合见到你。”
  “康大夫,我也希望以后你肯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没好气的说。
  他挑了挑眉毛。
  姜瑀走出诊疗室,想到挂号处去付钱,但还没有走到挂号处,她就被拦了下来,拦她的人是康宗岷的太太。姜瑀不解,她又不是要跑掉,她就是正要去付钱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姜小姐,可以……”
  “我正要去付钱啊!”姜瑀喊冤道。
  “不!不是钱的事,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刘月眉一副很客气的表情。
  “谈什么?”姜瑀有些怀疑的问,该不是她要教她什么正确的避孕之道吧?她真的不需要!
  “耽误你一会儿的时间。”刘月眉颇坚持。
  无奈的,姜瑀随着刘月眉走进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很干净,看起来像个病房,可能是给手术后的病人休息用的。
  “很冒昧,但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聊聊。”刘月眉以一个大姊姊的姿态说。
  “你不必和我客气,有话你请说。”姜瑀保持风度,医生不能得罪,医生的老婆更不能得罪,何况她一定是真的有话要说,否则她干嘛吃饱没事的拦下她?姜瑀这阵子真是流年不
  刘月眉怎么看都看不出姜瑀会是那种女孩,但人是不可貌相的。
  “姜小姐,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会不高兴听到,但是我不能不说。”刘月眉先礼后兵。“你该知道的,康大夫是个结过婚的人,而且他造个人很保守、很重传统,更是忠于婚姻的人,所以……”
  “你以为……”
  “我留意过你看我丈夫时的眼神。”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康太太,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被康宗岷误会好像还不够似的,现在连他的老婆都要凑一脚。
  “其实康大夫是个颇乏味、无趣的男人。”虽然姜瑀否认,但刘月眉还是要把自己的老公说糟一些。“他是长得很帅、很能令女性着迷,但是除了外表,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知道,我……”
  “他这个人的眼中只有工作,除了工作就是家庭,叫他搞婚外情或是外遇,他是一点兴趣和精神都没有,不是没有女人试过,而是最后她们都知难而退了。”刘月眉暗示的说道。
  “康太太,你真的……”姜瑀很努力的想澄清这个大〝错误〞。
  “你还年轻,又漂亮,又是个大学生,你的机会多得是,犯不着拿自己的未来和感情开玩笑。”
  “我没有……”
  “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最后把心伤了。”刘月眉以庄重的话气说道。
  “我不会伤心。”
  “那么你想通了?”
  姜瑀原本是个没有脾气的女孩,但给康宗岷夫妇这么一“折腾”,即使是圣人也要按捺不住了,她真的是冤枉啊!
  “康太太,你放心,你的老公安全得很,我对康大大没有兴趣。”姜瑀郑重的说。
  “但是你的眼神……”
  “康太太,我们不要讲眼神、不要谈感觉,说点实际一点的事或是确实的证据,我不留对康大夫说过一句愉矩的话,更不曾暗示过什么〝感情〞,你真的是操心过度。”姜瑀有些
   发怒的语气。
  “你真的没有……”
  “没有!”姜瑀再一次的强调。“我知道康大夫是个结过婚的男人,我再年轻、再傻、再痴心,也不会去〝爱〞上一个已婚男人!”
  刘月眉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信不信由你!”由皮包拿出五百元,姜瑀把钱塞进刘月眉的手中。
  “姜小姐……”刘月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希望我们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姜瑀夺门而出,她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这一对活宝夫妻。
  刘月眉希望自己能放下心,但是她没有,她心中还是有着一丝隐忧,怎么也散不去。
  花了一些时间,姜瑀渐渐的忘掉了康宗岷夫妇所带给她的困扰,而在毕业典礼过后,她也开始找工作,既然一个星期只有两堂课,她不可能为了这一星期的两堂课就一年都不工作。
  顺利的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了助理的工作,薪水虽然不是很多,但反正她也还没有拿到文凭,所以她就只好将就一些了,等这一年过了再说。
  工作有了着落之后,她托人回学校探查有关康宗梵的摄影课课程表,她决定去上他的课。
  用平常心。
  只有靠她自己,她才能结束那每天晚上都会重复的“梦”。
  在康宗梵出现之后,夜里困扰着她的梦变得更加的频繁,而且更加的……火热、激烈、奔放、没有保留,她希望上了他的摄影课,白天见到他之后,晚上睡觉看能不能不要再梦见他。
  她真的很烦。
  但是往另一方面想,虽然她很痛恨自己必须回校重修那科[不营养]的中国通史,但却因为能在学校见到康宗梵,她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有得有失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姜瑀返校重修的时刻终于来临,很巧的,重修的中国通史和摄影课刚好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她不必再多跑一趟。为了显出自己的容光焕发,她特别的淡扫蛾眉,使自己看起来清朗、秀丽、明亮,也算是替自己争点面子。
  而姜瑀的学弟、学妹也不是瞎子,他们不约而同的注意到这位学姊是愈发的风姿绰约了。
  在摄影课上见到姜瑀,康宗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他没有把握她一定会来选他的课,但他非常乐于见到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看得出她对摄影毫无概念,而且所提的一些问题都嫌青涩幼稚了些,但也因为这样,他才更有理由可以在下课后留下她。
  而她并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在所有的学生都走出教室后,他笑着看看倚在窗边的她。
  “感觉如何?”
  “我还是无法立刻爱上摄影。”她可不会巴结、讨好他,她是真的兴趣不大。
  “我并不是要你立刻爱上摄影,但至少希望你不排斥它,进而从学习中得到乐趣。”
  “我并不排斥。”
  “那就好!”
  “到底是好相机比较管用,还是一个好的摄影师比较能拍出好照片?”她问。
  “这个问题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的难回答。”他边笑边收拾着讲桌上的一些资料。“我的回答是相辅相成,如果没有好相机,就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如果没有好摄影师,也是无法产生好作品!”
  “那你有答跟没答不是一样吗?”她俏皮的话:“我以为你会说是好摄影师比较重要,因为机器没有生命,人却有,不过你却给了我模棱两可的回答,看来你也不是很专业。”
  “是你的问题……”他亟欲辩白。
  “跟你开玩笑的。”
  “你不能侮辱我的[专业]。”
  “那你要怎样?!杀了我?”她一副自在的模样,和康宗梵在一起,她觉得很轻松。“顶多我自动退了这门课,算是忏悔好了。”
  “不!”他立刻反对。“你应该把这门课学好,算是向我道歉。”
  “所以找可以继续再上课?”她故作担心的问。
  “只要你别再问蠢问题!”
  “〝蠢〞?!”她脸色一变。
  “跟你开玩笑的。”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是她先开玩笑,所以她也很看风度的接受他的玩笑,大家礼尚往来嘛!如果她用开玩笑的方式跟他说起她的[梦],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吓死,以为她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花痴〞?
  “你在想什么?”他对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好奇,很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一些无聊的事。”
  “既然无聊又何必去想!”他走向她。“我这个人一向只想些有意义的事,就连作梦,我都是件一些有意义、有建设性的梦,不会去梦那些无聊、荒唐、不着边际的怪梦!”
  她心虚的一颤。
  “你都作些什么梦?”
  “我……”她真的给他间傻眼了,不知通该怎么回答,这比鸡生蛋或是蛋生鸡更教她无从说起,打死她她也不敢说出自己所作的[梦]。
  “梦代表一个人平日的思维。”
  “我不作梦!”她撒谎的说道。
  “你不作梦?!”他一副她睁眼说瞎话的表情。“没有人不作梦的!”
  “你说话不要那么武断,世上无奇不有,没有绝对的事,我说我不作梦是……”她发挥她的急智。“我这个人一向脚踏实地,实实在在的,所以我说我……我不作梦,不行吗?”
  “你知不知道你很会强词夺理?”他一笑,没看和她便争个明白。
  “你怎么不说我不是死脑筋。”
  “好男不与女斗。”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手帕摇了摇,一副投降状。
  她一笑,想忘掉他们刚刚的话题。
  “后天是星期天,我想到东北角去摄影,你要不要去?当我的助手。”
  “助手?!”她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约会,看他一副坦然、很健康的态度,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但是如果立刻答应,岂不是表示自己好像没事做,没有人约,随时都有空。
  “如果没空就不要勉强。”他很潇洒、很不以为意的偏着头看她。
  “但我什么都不懂。”
  “正好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
  “那……”她点点头。“如果我这个助手你不满意的话,可别骂我,我并不是很懂或是很喜欢摄影,我只是……只是想到东北角走走、看风景、游玩,所以别对我期待太多。”
  “〝期待太多〞?!别对你期待太多?”他一直玩味着这句话。
  “意思就是你别想太多!”抱起她的书,随手抓过一张纸,写下她的电话号码。“我等你电话,告诉我时间、地点。”
  “你要不要也留我的?”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打电话给你。”撂下这句话,她旋身离去。
  姜瑀不知道康宗梵是不是住在家里,而康宗岷夫妇是不是也和他住一起,如果打电话给他,万一是康宗岷或刘月眉接的,那岂不是麻烦加上麻烦?怎么都扯不清,她不希望康宗梵知道她和康宗岷的关系。
  低头看一眼手表,康宗梵没命的向校门口冲,刚才和姜瑀多聊了一会,错过了和唐玮姃约好的时间,在国外待久,守时的观念比较强,而且,让一个女孩子等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丢脸啊!
  站在校门口的唐玮姃并没看等人的不耐,她只是轻蹙眉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加上长发披肩、身材娇小纤细,教人忍不住的充满了保护欲。
  谁都看得出她是一脸的忧愁。
  喘着气的来到唐玮姃的面前,他一脸的歉意。
  “对不起,我……”
  “迟到就迟到二,别说理由。”她花没看怪他的意思。“愈描愈黑!”
  “我请你吃饭道歉,向你赔罪。”
  “饭不必吃了,喝杯咖啡好了。”唐玮姃一副忧彭的表情。“我没有胃口,你请我吃饭是浪费,你知道的……”
  “你哥哥?!”
  她点点头,好像心中有千斤重担的愁似的,照理说她这个年龄应该是最快乐、最开心、最无忧的,但她却一副深锁愁眉、满腹心事的表情,教任何人看了都心有不忍,想替她分忧解劳。
  “玮姃……”
  “我们等会再聊吧!”
  宁静、有复古浪,味道的咖啡屋里,康宗梵和唐玮姃面对面的坐着。
  唐玮姃频频的用小汤匙搅拌着咖啡杯里的咖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给康宗梵,但是除了康宗梵,她又没有第二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
  这次她只比宗梵晚一个月回台湾,由于对摄影的爱好,他们结为好朋友,在美国的那几年,他们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互相给对方打气,就像是兄妹般,她对自己的亲哥哥反倒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说到亲哥哥……
  他们的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她改嫁到美国,哥哥则由祖父母抚养长大,可能是人溺爱的缘故,造成她哥哥某些性格上的偏差,对感情不太负责任,而且成日的拈花惹草,教她这个做妹妹的看不过去。
  她的话她哥哥当耳边风,所以只住三天,她就搬出哥哥家,她实在不能接受哥哥玩世不恭的态度。
  几年前她出国时,就知道自己的哥哥风流成性,喜欢玩弄感情,没想到几年后……
  对于哥哥的生活方式的劝说,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哥哥仗着自己的外表和小聪明在混日子,骗取女人的心,靠拉保险生活,没有一个真正的目标,在在都令她忧心如焚。
  “你还住在同学家?”
  她苦笑着点着头。
  “这总不是办法,你不可能在同学家住一辈子。”他懒洋洋、有些没劲的话。
  “我知道,所以我想结婚。”
  “结婚?!”他有些失笑的问。
  她瞧着他,知道自己对这位英挺的大哥哥的感情早就由[兄妹之情]演变到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尤其是在国外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她更是对他倾心不已,但康宗梵全然是一派兄长的风范。
  她曾经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对康宗梵表达自己的心声,结果每次话到唇边她就欲言又止,说不出口,她怕如果一切摊开来说,反而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康宗梵为什么读不出她的心思呢?
  “如果结了婚,我就可以正正当当、明正言顺的有个自己的家。”她渴望的说。
  “你是在逃避,并不是真想结婚。”
  “我真的想结婚!”
  “那对象呢?”
  “这……”她故意看着他。
  “不行!”他很直接的拒绝。“别开这种玩笑,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你也知道的,我很想帮你,但不是结婚,我觉得你该勇于面对你哥哥,纠正他不正确的行为,而不是用结婚来规避你的责任。”
  “我哥根本不听我的劝!”一方面气自己的哥哥,另一方面也气康宗梵的不解风情。
  “也许你努力得不够。”
  “他是本性难移!”唐玮姃很气愤的说:“我能打他、骂他吗?好话都说尽了,他还是那副德行,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如果你跟他住在一起,至少可以给他一点警惕的作用。”康宗梵建议。
  “我看不惯啊!”
  “那就改变他!”康宗梵朗声道:“既然你无法不管这个哥哥、不要这个哥哥,那就留下来改变他,我不相信有谁真的那么执迷不悟,他还年轻;而且他一直没有父母的管教,你必须多谅解他。”
  “你居然帮他说话?!”她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她以为他会痛斥她哥哥。
  “玮姃,你有母亲、有继父,有一个健康的家庭,而你哥并没有,加上他本身的条件不差,也难怪他会花了,你不要预设立场,把他当成十恶不赦的花花公子,给他机会!”康宗梵很公平的说。
  她深思。
  “自己哥哥,有什么不能沟通的!”康宗梵要她放开心胸。
  “你建议我搬回去?”
  “当然。”
  她有些矛盾的考虑着。
  “你哥不希望你搬去和他住吗?”
  “他希望,也一直叫我搬去和他住,只是……”她痛恨玩弄感情、不把感情当回事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她的哥哥也一样。
  “至少他重视你这个妹妹。”
  “那他就该为我改变!”
  “玮姃,不要口口声声要别人为你改变,为你做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观念,说不定是你的观念比较保守……”
  “保守?我在美国住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
  “在美国住久又怎样?每一个美国人都开放?都风流?都放浪形骸?”
  唐玮姃知道不是。
  “给你哥一点时间嘛!”康宗梵感性的提醒。“也许他本来并不觉得自己花、自己坏,但是经由你的提醒,说不定他才会发现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去改正它,凡事不要操之过急。”
  她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了不少,不再那么纷乱。
  “你是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孩,而且充满了正义感,或者该说是个女性主义者,但是别对男人要求太多。说句真心话,男人都是贱骨头,而且终日打雁,有天总会被雁琢,你哥不是傻瓜!”他微笑道。
  “男人都帮男人。”虽然她已决定搬回去,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换句词,男人都懂男人!”
  “哼!”
  “再观察一阵子吧!如果你哥真的无药可救,如果你真的已经绝望、灰心,那时再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也来得及。”他也不要她太委屈、太勉强。
  她点头,一口饮尽已经凉了的咖啡。
  “去唱KTV,让你心情轻松、开朗一些。”康宗梵说,倾过身去揉她的头发,就像在美国时一样,就像大哥哥对自己的小妹妹般,他是那么的自然而不带一点男女的色彩。
  “好是好,但我原本指望你和我结婚的。”她半真半假的说。
  “别吓我,你忘了我的心脏比一般人脆弱?!”他对她挤眉弄眼,完全不把她的话当真。
  唐玮姃偷偷的轻叹一声。
  男人。
  又一阵子没有见到姜瑀,郑也舒放心不下,她只知道姜瑀找到了一份助理的工作,而且继续接受[治疗],但不知道姜瑀现在的心情如何,也舒这个[耶稣]绝不能弃姜瑀于不顾,于是特地到姜瑀家一趟,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喜]。
  姜瑀很高兴见到自己的好友、死党,但她的心情依然飞扬不起来。
  见姜瑀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郑也舒一猜就知道又是为了那档子事,她这个人就是人固执、太死板、太保守了。
  “你还在作那种梦?”
  姜瑀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个医生……”
  “不要提那个医生。”姜瑀想到就有气。“我觉得这整件事好荒谬、好可笑、好教人愤慨,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情节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
  “何不干脆找个男人,真的上一次床,说不定你知道做爱是怎么回事之后就……”
  “也舒!”姜瑀面露大惊小怪的表情。
  “以毒攻毒嘛!”
  “你讲点正经的行不行?”
  “我是很正经啊!”
  姜瑀瞪了也舒一眼,拿起放在床头上的口香糖出来嚼,不要说她连个男朋友或知心的异性都没有,即使有,她也不敢随便和男人上床,贞操是女性的第一生命,她宁可被笑落伍,但她一定要守住。
  郑也舒实在很想帮姜瑀,但是她便不上力,这是[心理疾病],她很想建议姜瑀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又怕事情愈搞愈难以收拾。她实在搞不懂,像姜瑀这么保守的女孩为什么老作怪异的[梦]。
  “也舒,事情又有最新发展了。”姜瑀烦得连眼睛四周都有黑眼圈了。
  “还有最新发展?!”
  姜瑀本来不想讲的,但是她怕自己如果不说出来,迟早会闷死自己,地无法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更弄不懂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整她!
  “我在学校修了一堂摄影课。”
  “摄影?!不是中国通史吗?”也舒纳闷。
  “主修中国通史,〝副修〞摄影,而你猜猜看摄影老师是谁?”姜瑀无神的双眼看着也舒。
  “谁?”
  “康宗梵。”
  “谁又是康宗梵?”
  “康宗岷的弟弟,而且是双胞胎弟弟。”
  “你是说那个妇产科大夫?!那个你梦中的男人?!”也舒真的觉得[恐怖]了。
  看到郑也舒的表情,姜瑀就知道这件事有多离谱,多教人不能相信,连也舒这种天不
   怕、地不怕的人都会目瞪口呆,更何况是其他人的反应,她的[遭遇]真够教人一掬同情泪了。
  “姜瑀,你……那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双胞胎?!怎么会有这种事…你说你去修摄影课,他知道你是……拜托,我都说不清了,你……”也舒说到后来舌头都要打结了。
  “我快要疯了。”
  “别疯!”也舒拉着姜瑀在床沿坐下,很冷静的在解决这个[难题]。“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天底下没有无法解泱的事,一样一样来,让我们把每一个环节弄清楚,我就不信无法解决。”
  姜瑀可没有郑也舒那么坚定的信心,如果有解决之道,她也不会日益消瘦。
  “既然你知道那个……摄影老师是妇产科大夫的弟弟,你干嘛远去修课?”
  姜瑀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理智告诉她根本不该去选修他的课,她应该退避三舍,应该躲得远远的,但是她却去一脚踏进摄影社,而且还当他的助手,和他出游,并且居然玩得很开心,她真的疯了。
  “我不知道!”姜瑀只知道自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不知道?!”郑也舒不知道这算什么答案,姜瑀一向是个理智的女孩,但她会去选修这门摄影课,真教人百思不解,弄不懂。
  “反正我已经去上了课。”
  “你根本不该去上的。”
  “所以找说我疯了!”
  “你是中了邪。”
  “也舒,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看用,我甚至……”她不敢说自己甚至已经喜欢上康宗梵。
  “甚至怎么样?!”也舒慌张的问。
  “我……”姜瑀很难说出口,她真怕被也舒臭骂一顿,她根本不该有喜欢康宗梵的念头。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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