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松罕梃的名字是否合适?

[评论随笔]《智囊》故事里的人和事——品人生之百态千味
观社会之智慧行囊
四十四、关于吉人自有天相的帝王将相之另类解读梁公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阳,公奉使修供顿。并州长史李玄冲以道出妒女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者,必致雷风,欲别开路。公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敢害而欲避之?”玄冲遂止,果无他变。(明智部第二 剖疑卷七 狄仁杰)男女之事应当是人类社会最大的自然法则了,但这类智慧生命总是不按照自然界的安排办事。植物界有花期授粉之类的季节性限制,动物界有发情期孕育期等天然规定,于是种族的进化和繁衍成为了非人类生命体的本能和第一选择,即便有雌体在交配后便吃掉雄体的个案,也是为了补充繁育下一代的基本能量。人类算是生命体中唯一能够把生殖繁衍活动演进成为纯粹娱乐活动的了,可以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大小强弱随性为之,甚至于还衍生出了诸多庞大的能够促进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的庞大产业来。比如诸葛亮常常用来自比的偶像管仲,除了率先帮助齐桓公成为春秋时代第一霸之外,就是发明了“官妓”这个营生。据说因为“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钱以入官”,所以,便有了《战国策·东周策》记载中的“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管仲的创造性是空前绝后的,在他之前,没有哪一位提出来在男女之事上还可以官办一个无遮大会的场所,不仅可以缓解动物兽性压抑可能引发的个体与社会矛盾,而且还可以为国家创造大量收入,最后在战争时期将这些官妓们发动起来送给敌人达到兵不血刃的最佳效果。真是不错的,妓女的身份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也难怪后时代的便把管子供奉起来作为类似于救苦救难的菩萨那样(管子时期还不知道后世的菩萨为何物的)。在这个意义上,管仲就是绝后的做派:国家倚靠妇女出卖肉体来经营这个重大战略决策没有彻底创新的,只有场地、程序、仪式、招数上的变化;在男女性别比例逐渐失调的时期,尽管许多人还在为讨不到老婆娶不到媳妇无法延续后代犯愁,但个体的生理问题是解决了。最强壮的个体总是享有可以选择优质异性的权利,动物界中表现得比较淋漓尽致,植物界的花枝招展也是为了种族延续和个体遗传的绝对竞争。作为智慧生命的人类,据理论大家们考证说,原来也是母系社会,妇女因为繁殖地位的独特性成为了老祖宗,可是后来逐渐发现不同类群的交往中,强力暴力才是维系自己存在的根本,于是,便颠倒过来,父系社会应运而生。至于这样的推论为什么与绝大多数哺乳动物动物不太一样——比如,一头经过战斗获取胜利的雄性狮子,周边就有一大群母狮集聚,动物们战斗的结果好像除了不同物种领地独享之外就是同一类群交配权的斗争最为惨烈了——这个问题无法判断,但是,人类社会自从无意识地纯粹动物本能产生权力中心之后,就成为了有意识地自我斗争并视为生存时空中最为有趣的事情。与其他生命物种一样,除了有意识的权力陷阱和血腥杀戮外,就是对于异性优劣多寡控制权的垂涎三尺。进入父系社会,也就是男权第一的时期,对于得不到的异性,人心就会不像是肉长的,就会有许多新奇花样来发泄乃至于折磨,就显得不如畜生那般地道和温情,有点“猪狗不如”的味道。古今中外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具体事件数不胜数,比如非洲大陆某些地方还在继续实施的“割礼”和“陪睡制”,还在延续对于女性身体出血恐惧的“处女禁忌”,中国历史上的那些“骑木驴”游街、“浸猪笼”淹死、“铁裤衩”贞洁等等也是很有威力的。(尽管如此,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够遵循人伦道德的规范约束,并且能够很真实地投入感情、极大付出,那么多悲欢离合的故事也是基于撇开纯粹生殖机器考量的思维活动的再现。也许这些才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缘由吧。)对于异性的极端摧残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得不到的发泄,也许是对于自身能力不够的恐惧,所以在起哄和闹剧之后便形成了道德规范直至肉体灭失的社会共识——仅针对雄性之后就是教化雌性的绝对遵守和服从——但即使这样手里拿着皮鞭或者屠刀的看似高高在上决定一切的还是心有余悸不踏实的,是对于自我暴行感到并没有收到老天爷的眷顾,反而可能遭到天谴,也就是报应的。于是,在通过“烈女传”“女书”贞节牌坊”等压制摧残加上褒扬的同时,一方面又给压制者寻求了心灵慰藉,“妒女泉”“妒女祠”等给了受记香火享受另类菩萨待遇的空间。比如本故事中的这位“并州长史李玄冲”看起来就是相信有报应的那类。大约是唐高宗想去汾阳溜达,于是下边的人便要精心准备。大抵皇帝出巡是大事情,类似于现在大领导出门一个道理,必须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规划好时间、路线、接送人员等等一系列事情,同时还要考虑戏台子上老是演出的剧本:皇帝或者的青天大老爷出去微服总是喜欢解决问题,还大发雷霆动辄对于贪官污吏开刀问斩,要么就是坐着八抬大轿或更大的轿子被伸冤的拦下来,开堂审案,明镜高悬,洞若观火,于是又一帮欺上瞒下鱼肉百姓的地主恶霸被收拾了,当真大快人心——这样的几率有多大呢?不知道。但是具体搞好接待工作的自然不敢马虎一星半点,这不,皇帝要经过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妒女祠”。按说这么大的人间最高首长受天老爷的安排治理凡间,应当是什么都不怕、无所畏惧的。但是这个并州长史李玄冲不敢自作主张,如实报告了情况。并且,他还根据时下流行的穿衣服太华丽的经过那里必然会有刮风打雷的灾难发生的具体言论(据《朝野佥载》记载:“并州石艾、寿阳二界有妒女泉,有神庙,泉水沉洁澈千丈。祭者投钱反羊骨,皎然皆见。俗传妒女者,介子推妹,与兄竟。去泉百里,寒食不许举火,至今犹然。女锦衣红鲜,装束盛服,及有人取山丹百合经过者,必雷风电雹以震之”),广泛发动了几万人单独修建道路供皇帝经过使用。按理说,这个并州府吏的一把手办事是非常尽心尽力,深切地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的极端重要性,如果一定要评价说是单纯的“拍马屁”还小瞧了职业素养。高级首长出门是大事,单纯地方运转有时是不得其法的,于是便有上级派出官员指导、视察和参与。这不,狄仁杰也在操办皇帝出巡的事情,他的任务是“修供顿”,也就是供应物质食粮酒菜安顿车马,说白了,就是搞好后勤服务。“度支员外郎”是干嘛的?就要先了解一下唐代的财政制度。按照当今的标准,大唐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现代化的国家,大唐盛世不是吹牛出名的而是国家实力,国家实力建立在政治清明、实力雄厚的基础上。国家管理体系是确保运转的机构,对于国家钱粮的调度管理是重中之重。唐代的财权基本集中到户部,如同现今各国政务系统最高级设部一样。在户部下边还有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四司负责承担不同的工作,大体分工为,户部司掌户口、籍帐、赋役等,度支司掌预算,金部司掌钱帛,仓部司掌谷粟。不过金部司和仓部司管的是审批,具体执行分开的,太府寺保管钱帛金银,司农寺保管谷粟,负责保管执行的具体业务。据考证,唐代的预算制度有点计划经济的意思,对于第二年全国各地方各部门开支的一个统一计划,都是由户部度支司来制定,经过门下省审核,报皇帝批准最后生效。同时不仅有中央预算,地方各州县、中央各部司也有独立预算。“员外郎”就是每个司除了一把手“郎中”以外的次官,即二把手。说直白点,那时的“度支员外郎”狄仁杰就相当于现在财政部预算司的副司长。既然在一起参与接待,就不得不沟通一下,尽管狄仁杰还是几年后才担任了刺史的。不过,在这个事情处理上,很显然不仅有大无畏敢于担责的气势,更有来自于皇城财政系统的优越性,他认为,既然都是天子出行,什么都该让道的,下雨刮风也不过是洗尘而已,怕什么呢?于是,李玄冲的修路计划就停下来了。到唐高宗真正经过的时候,果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至于究竟是皇帝的威力巨大还是狄仁杰会夜观天象知晓后事,不敢妄下结论,反正在这个事情上,似乎再一次印证了对于人类想象当中的自然法则的确是因人而异,哪怕是高级首长也概莫例外。宋朝的范仲淹写了一篇《唐狄梁公碑》,还专门说出来这件事情“髙宗幸汾阳,宫道出妒女祠,下彼俗谓盛服过者,必有风雷之灾。并州发数万人别开御道。公为知,顿使曰:天子之行,风伯清尘,雨师洒道,彼何害哉?遽命罢其役。”并且感叹道“于嗟乎:神犹正之,而况于人乎!”秩序与规则是士子们一直愿意念叨并切实遵从的,这也许是造就几千年温文尔雅但却文人相轻的氛围缘由。
四十四、关于吉人自有天相的帝王将相之另类解读
续梁公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阳,公奉使修供顿。并州长史李玄冲以道出妒女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者,必致雷风,欲别开路。公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敢害而欲避之?”玄冲遂止,果无他变。(明智部第二 剖疑卷七 狄仁杰)至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狄仁杰,最初都是从当高级官僚开始为人知晓的,其政治志向很远大,但又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定办,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应该是在影响武则天对于下一任皇帝选择上。据说则天大帝虽然在皇帝位置上坐着,但还是想太子怎么办,按照第一反应,武三思是武家的后人,反正大唐也已经成为了大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她便向大家征求意见,其他人哪里敢说话,何况武则天这个老女人大帝更年期过了还是脾气很暴躁的,狄仁杰站出来说话了。他的讲话并没有直接说人,而是说事情:依我看来,天下间的人还没有完全讨厌大唐订下的规矩。比如说匈奴来侵犯我们边境的时候,女皇你安排武三思去招募勇士,一个多月都没有招到千把人。换了庐陵王再去干同样的事情,用不了十天,已经招募到五万人——所以,“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要继承大统,我看还是庐陵王。天后有些震怒,于是不再议。很久以后,大约武瞾觉得必须要做通狄仁杰的工作才行,便把他找去说:我怎么老是做梦下双陆棋赢不了,怎么回事啊?也许武则天喜欢下双陆棋,也许是棋道与人道博弈一个道理,也许是想提醒一下臣子们我赢不了你们也别想赢——不过狄仁杰好像从下棋本身来说到继承人的问题:下棋赢不了是因为“无子也”,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在劝告你的。“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常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这里边意思很多的,个人的、天意的、亲属的、社会关系的、安享后代香火的... ...,大抵分析为:一是太子的事情不能够随便动摇,因为他是天下的根本基础所在,此是天意所在;二是这个大唐江山是先皇通过战火功勋得来的,有天意授予和自我奋斗的认可,一代一代方可传下去,此是人力可取;三是武则天的位置是先帝有病委托你监国,但是你武瞾是私下夺取的“掩神器而取之”,此是名节可击;四是武三思与姑姑之间不可能像母子那样贴心,可能后世连宗庙都进不去,此是后世可弃。好像这个道理居然让不可一世的武则天感悟了,便派遣徐彦伯把庐陵王迎接来。女人就是女人,居然还藏起来,同时召见狄仁杰再次商讨庐陵王的事情,狄仁杰好像这次很激动,说得是眼泪汪汪的。武则天把庐陵王叫出来,还说了一句“还尔太子!”这个可能早就有感觉的狄仁杰还继续按照有关仪式的规定建议说,太子虽然回来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各种言论不一的,怎么可能让大家信服啊,必须把有关的正规程序走一遍的。天后答应了,“更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双陆棋好像是从另外一个文明古国的地区古伊朗传到中土来的。大约是在由印度传入的波罗塞戏基础上,那个才子中的才子曹植糅合了六博的特点再行创设的,从魏晋时期开始盛行直至清朝。资料介绍说它由一块双陆板和三十枚双陆子组成,木板的两个长边各有一排十二个“梁”标,左右各六个,所以取名为双陆棋。初期有两枚骰子,唐朝末年后逐渐加到六枚,棋子为马形,黑白各十五枚,两人对弈,棋子的移动以掷骰子的点数决定,首位把所有棋子移离棋盘的玩者可获得胜利——狄仁杰所说“无子也”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为什么现代人不知道这个古老玩意?一说是麻将和象棋逐渐取代了他的历史地位,二说是这种掷骰子的游戏有很大投机性演变成为了赌博机,到了乾隆那里便取消了。(很奇怪的理由,想想当今那么多的赌博,尤其是属于国粹的麻将,还红火得很,怎么禁止不了呢?!)狄仁杰的政治眼光和气节品质在后世文人看来无疑是具有很高代表性的。范文正公一再从各个方面去褒扬他,“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其至诚如神雷霆之威,不得而变乎!”“薄文华、重才实其知人之深乎!”“谓松柏不夭,金石不柔,受于天焉。公为大理丞,抗天子而不屈;在豫州日,拒元帅而不下;及居相位而能复废主以正天下之本。岂非刚正之气,出乎诚性,见于事业,当时优游荐绅之中。颠而不扶,危而不持者,亦何以哉!”“金可革,公不可革,孰为乎!刚地可动,公不可动,孰为乎!方一朝感通,群阴披攘。天子既臣而皇,天下既周而唐,七世发灵,万年垂光。噫!非天下之至诚其孰能当!”不过现代人似乎更加关心狄仁杰作为神探的一面,整个过程而且还是出口转内销的样本。起因就是在清王朝初期就有一本《四大奇案》很流行,说的就是狄仁杰的破案故事,也有点公案小说的起始版的模样。不过非常遗憾,文化的输出与国力的强盛是紧密联系的,特别是船坚炮利才是西方打开世界的根本钥匙,也是所谓现代文明影响世界进程的关键,于是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封闭式的文化不仅没有得到世界的认定,反而还需要外界的认可来争取地位——这个有点类似于什么诺贝尔奖那样,必须由主宰所谓现代文明的体系容纳和认可,哪怕是恩赏和施舍,哪怕是有意树立对立面或者搞些带着美丽面具的伪公正也行,反正得到剩余骨头的不在乎肉的多少,只在乎那股子洋盘的味道。所以,这个狄仁杰尽管在泱泱大中华很出名,但还是没有走出国门,需要外力来推广的。到了二十世纪初期,荷兰的职业外交官罗伯特·汉斯·古利克1942年到重庆开始深入接触中国文化,到1948年去到日本,开始节译了《狄公案——狄公破解的三桩谋杀案》,也就是狄公案的前三十回。后来这个中文名为高罗佩的荷兰外交官开始以狄仁杰为主角创作了《铜钟案》,再后来进入60年代,这位先生充分发挥了对于中国历史文化了解的优势,把人文风情礼节等等融入进了小说当中,结集出版为洋洋洒洒130多万字的《大唐狄公案》,包含15个中长篇和8个短篇。也许无心插柳柳成荫才是王道,外交官的多种语言的强项倒是没有多少人记得,这样的故事出来后,反倒让他当仁不让地被视为中国通,也成就了“东方福尔摩斯”的狄仁杰。不管过程怎样血腥或者文明,文艺输出与输入的结局是不太一样的,比如狄仁杰就是“东方福尔摩斯”,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东方罗密欧与朱丽叶”,而不是反过来说福尔摩斯是“西方狄仁杰”,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西方梁山伯与祝英台”。通俗的魅力无穷尽,演义的口传心诵远远大于志书史书的一本正经。进入现代文明后,早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静心看书,娱乐功能更强悍的图像视频自然夺人眼球,技术手段打破言论封锁的网络兴起更是将民意诉求极端释放出来。姑且不说连续剧、电影拍了不知道多少,单说很火爆的搞笑文体“你怎么看”就值得玩味:一个好汉三个帮?官场规则下的通用对白?工作团队的民主探讨?反正,狄仁杰在当下社会公众眼里就成为了目前这般圆胖微须刻板拘谨的模样。至于其伟大的政治抱负和治国理政水平,好像太过故作高深,太多人是不屑一顾的——也许风花雪月和跌宕起伏乃至于风流韵事才是大家乐意的,如果天天都是一大群人讨论军国大事,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比关心八卦新闻更加可怕和恐怖?!无论如何,自然法则似乎没有因为人类的看法而有所彻底改变,自然现状倒是因为人类的具体活动有山河改颜的表征。无论地位高低、金钱多寡,单个人怎么看、怎么办好像无关大局,群体的破坏力和创造力该是对于自然或者人类自身很有关系吧。究竟是天定胜人还是“人定亦胜天”,是“顺天意尽人事”还是“吉人自有天相”,也许解读不尽相同,也许本来就与如何解读无关?
四十四、关于吉人自有天相的帝王将相之另类解读
续梁公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阳,公奉使修供顿。并州长史李玄冲以道出妒女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者,必致雷风,欲别开路。公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敢害而欲避之?”玄冲遂止,果无他变。(明智部第二 剖疑卷七 狄仁杰)至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狄仁杰,最初都是从当高级官僚开始为人知晓的,其政治志向很远大,但又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定办,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应该是在影响武则天对于下一任皇帝选择上。据说则天大帝虽然在皇帝位置上坐着,但还是想太子怎么办,按照第一反应,武三思是武家的后人,反正大唐也已经成为了大周,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她便向大家征求意见,其他人哪里敢说话,何况武则天这个老女人大帝更年期过了还是脾气很暴躁的,狄仁杰站出来说话了。他的讲话并没有直接说人,而是说事情:依我看来,天下间的人还没有完全讨厌大唐订下的规矩。比如说匈奴来侵犯我们边境的时候,女皇你安排武三思去招募勇士,一个多月都没有招到千把人。换了庐陵王再去干同样的事情,用不了十天,已经招募到五万人——所以,“今欲继统,非庐陵王莫可”,要继承大统,我看还是庐陵王。天后有些震怒,于是不再议。很久以后,大约武瞾觉得必须要做通狄仁杰的工作才行,便把他找去说:我怎么老是做梦下双陆棋赢不了,怎么回事啊?也许武则天喜欢下双陆棋,也许是棋道与人道博弈一个道理,也许是想提醒一下臣子们我赢不了你们也别想赢——不过狄仁杰好像从下棋本身来说到继承人的问题:下棋赢不了是因为“无子也”,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在劝告你的。“且太子,天下本,本一摇,天下危矣。文皇帝身蹈锋镝,勤劳而有天下,传之子孙。先帝寝疾,诏陛下监国。陛下掩神器而取之,十有余年,又欲以三思为后。且姑侄与母子孰亲?陛下立庐陵王,则千秋万岁后常享宗庙;三思立,庙不祔姑”。这里边意思很多的,个人的、天意的、亲属的、社会关系的、安享后代香火的... ...,大抵分析为:一是太子的事情不能够随便动摇,因为他是天下的根本基础所在,此是天意所在;二是这个大唐江山是先皇通过战火功勋得来的,有天意授予和自我奋斗的认可,一代一代方可传下去,此是人力可取;三是武则天的位置是先帝有病委托你监国,但是你武瞾是私下夺取的“掩神器而取之”,此是名节可击;四是武三思与姑姑之间不可能像母子那样贴心,可能后世连宗庙都进不去,此是后世可弃。好像这个道理居然让不可一世的武则天感悟了,便派遣徐彦伯把庐陵王迎接来。女人就是女人,居然还藏起来,同时召见狄仁杰再次商讨庐陵王的事情,狄仁杰好像这次很激动,说得是眼泪汪汪的。武则天把庐陵王叫出来,还说了一句“还尔太子!”这个可能早就有感觉的狄仁杰还继续按照有关仪式的规定建议说,太子虽然回来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各种言论不一的,怎么可能让大家信服啊,必须把有关的正规程序走一遍的。天后答应了,“更令太子舍龙门。具礼迎还,中外大悦”。双陆棋好像是从另外一个文明古国的地区古伊朗传到中土来的。大约是在由印度传入的波罗塞戏基础上,那个才子中的才子曹植糅合了六博的特点再行创设的,从魏晋时期开始盛行直至清朝。资料介绍说它由一块双陆板和三十枚双陆子组成,木板的两个长边各有一排十二个“梁”标,左右各六个,所以取名为双陆棋。初期有两枚骰子,唐朝末年后逐渐加到六枚,棋子为马形,黑白各十五枚,两人对弈,棋子的移动以掷骰子的点数决定,首位把所有棋子移离棋盘的玩者可获得胜利——狄仁杰所说“无子也”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为什么现代人不知道这个古老玩意?一说是麻将和象棋逐渐取代了他的历史地位,二说是这种掷骰子的游戏有很大投机性演变成为了赌博机,到了乾隆那里便取消了。(很奇怪的理由,想想当今那么多的赌博,尤其是属于国粹的麻将,还红火得很,怎么禁止不了呢?!)狄仁杰的政治眼光和气节品质在后世文人看来无疑是具有很高代表性的。范文正公一再从各个方面去褒扬他,“定天下之业,断天下之疑,其至诚如神雷霆之威,不得而变乎!”“薄文华、重才实其知人之深乎!”“谓松柏不夭,金石不柔,受于天焉。公为大理丞,抗天子而不屈;在豫州日,拒元帅而不下;及居相位而能复废主以正天下之本。岂非刚正之气,出乎诚性,见于事业,当时优游荐绅之中。颠而不扶,危而不持者,亦何以哉!”“金可革,公不可革,孰为乎!刚地可动,公不可动,孰为乎!方一朝感通,群阴披攘。天子既臣而皇,天下既周而唐,七世发灵,万年垂光。噫!非天下之至诚其孰能当!”不过现代人似乎更加关心狄仁杰作为神探的一面,整个过程而且还是出口转内销的样本。起因就是在清王朝初期就有一本《四大奇案》很流行,说的就是狄仁杰的破案故事,也有点公案小说的起始版的模样。不过非常遗憾,文化的输出与国力的强盛是紧密联系的,特别是船坚炮利才是西方打开世界的根本钥匙,也是所谓现代文明影响世界进程的关键,于是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封闭式的文化不仅没有得到世界的认定,反而还需要外界的认可来争取地位——这个有点类似于什么诺贝尔奖那样,必须由主宰所谓现代文明的体系容纳和认可,哪怕是恩赏和施舍,哪怕是有意树立对立面或者搞些带着美丽面具的伪公正也行,反正得到剩余骨头的不在乎肉的多少,只在乎那股子洋盘的味道。所以,这个狄仁杰尽管在泱泱大中华很出名,但还是没有走出国门,需要外力来推广的。到了二十世纪初期,荷兰的职业外交官罗伯特·汉斯·古利克1942年到重庆开始深入接触中国文化,到1948年去到日本,开始节译了《狄公案——狄公破解的三桩谋杀案》,也就是狄公案的前三十回。后来这个中文名为高罗佩的荷兰外交官开始以狄仁杰为主角创作了《铜钟案》,再后来进入60年代,这位先生充分发挥了对于中国历史文化了解的优势,把人文风情礼节等等融入进了小说当中,结集出版为洋洋洒洒130多万字的《大唐狄公案》,包含15个中长篇和8个短篇。也许无心插柳柳成荫才是王道,外交官的多种语言的强项倒是没有多少人记得,这样的故事出来后,反倒让他当仁不让地被视为中国通,也成就了“东方福尔摩斯”的狄仁杰。不管过程怎样血腥或者文明,文艺输出与输入的结局是不太一样的,比如狄仁杰就是“东方福尔摩斯”,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东方罗密欧与朱丽叶”,而不是反过来说福尔摩斯是“西方狄仁杰”,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西方梁山伯与祝英台”。通俗的魅力无穷尽,演义的口传心诵远远大于志书史书的一本正经。进入现代文明后,早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静心看书,娱乐功能更强悍的图像视频自然夺人眼球,技术手段打破言论封锁的网络兴起更是将民意诉求极端释放出来。姑且不说连续剧、电影拍了不知道多少,单说很火爆的搞笑文体“你怎么看”就值得玩味:一个好汉三个帮?官场规则下的通用对白?工作团队的民主探讨?反正,狄仁杰在当下社会公众眼里就成为了目前这般圆胖微须刻板拘谨的模样。至于其伟大的政治抱负和治国理政水平,好像太过故作高深,太多人是不屑一顾的——也许风花雪月和跌宕起伏乃至于风流韵事才是大家乐意的,如果天天都是一大群人讨论军国大事,这个世界是不是会比关心八卦新闻更加可怕和恐怖?!无论如何,自然法则似乎没有因为人类的看法而有所彻底改变,自然现状倒是因为人类的具体活动有山河改颜的表征。无论地位高低、金钱多寡,单个人怎么看、怎么办好像无关大局,群体的破坏力和创造力该是对于自然或者人类自身很有关系吧。究竟是天定胜人还是“人定亦胜天”,是“顺天意尽人事”还是“吉人自有天相”,也许解读不尽相同,也许本来就与如何解读无关?
四十五、关于不能居上不宽的领导艺术孔守正拜殿前都虞侯。一日侍宴北园,守正大醉,与王荣论边功于驾前,忿争失仪。侍臣请以属吏,上弗许。明日俱诣殿廷请罪,上曰:“朕亦大醉,漫不复省。”[冯述评]以狂药饮人,而责其勿乱,难矣!托之同醉,而朝廷之体不失,且彼亦未尝不知警也。(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宋太宗)人类历史口传心授或是文墨刀笔记载总是逃不过权力杀伐,利益争夺。自然地,处于最高统治地位或是一个有限群体内的都把居于具体核心职位的包裹其间,形成众星拱月之势——虽然在自然界当中,好像月亮本身并不发光,那些遥不可及看似淡淡光斑的恒星才是发出无上光芒的主体——于是,在记载里,我们很少看见一般小老百姓的言谈举止,从部落酋长到联盟首领,从巫师王权到三皇五帝,从帝王将相到权贵达人,无不与权力和利益切实挂钩的。历史是成功人士的传记,无论多么具有正义感的史官也不免受了成王败寇的影响,浓墨重彩的都是成功的,哪怕他是楚霸王那样的悲情英雄——至于他手下的那些将士们姓甚名谁很少有人知道。于是,在这样的异口同声粉饰成功的正史背后,总有些闲言长语流传开来,好事者无论是基于窥探私隐还是满足公众的偷窥愿望,野史总是在民间传播范围更为广泛,也更加生动有趣:少了些庙堂之上的一本正经,少了些虚假面具的高谈阔论,少了些残酷血腥的涂脂抹粉,多了些人伦道德的无忌评说,多了些感情纠葛的肉身凡胎,多了些撕破假面的史实还原。比如,皇帝宰相不是都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正人君子不是都板起面孔说教不停,才子佳人不是都卿卿我我不讲柴米油盐。在某些时候,正史对于成败得失好像更加在意,野史对于人伦道德似乎更加关注,这样的互补和韵味或许才是大中华几千年文字记载的传统文化一脉相承的根本。据说,人类历史不是现在才有,只不过现行通用文字记载是五千年罢了。袁枚做了一个《子不语》,里边有一则《奉行初次盘古成案》说,“文木知王神灵,跪拜求归。王顾谓侍臣曰:‘取第一次盘古皇帝成案替他一查。’文木大骇,叩头曰:‘盘古皇帝有几个乎?’王曰:‘天地无始无终,有十二万年,便有一盘古。今来朝天者,已有盘古万万余人,我安能记明数目?但元会运世之说,已被宋朝人邵尧夫说破。可惜历来开辟总奉行第一次开辟之成案,尚无人说破,故风吹汝来,亦要说破此故,以晓世人耳。’”这样看来,是很多个十二万年了。按照进化论的观点,或许应该有这么长的时间,才会历练出适应能力这样超前、自我意识感觉绝佳的智慧生命来。——十二的轮回在中国历史乃至于世界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很有点讲究。从三六九到十二,好像中国的古人不太像现在那样喜欢凑够五十之类方便计算的整数,但与三的倍数比却是一定的。“事不过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深入每个普通百姓的心中去了。看一下:在现实生活里,十二是与一年的月份相符,与一天的时辰数是一致的,一打就是十二;在历史上,《尚书·益稷》中记载了十二章服图来说明皇帝冕服上装饰的12种纹样,《圣经·创世纪》49.28记载雅各的12个儿子建立了以色列,古巴比伦人的黄道十二宫表示太阳经过的位置;在科技运用中,英制单位一英尺就是十二英寸,国际单位1摩尔就是所含基本微粒个数与12克的碳-12()中所含原子个数相等的一系统物质的量,飓风就是量度风力的蒲福氏风级的最高12级,量度地震对地面造成破坏程度的麦加利地震烈度最高为12度... ...。当然了,对于国人来说,还有让人扼腕痛惜的十二道金牌把胜利在望的岳少保召回去风波亭灭杀,还有武侠片中翻来覆去讲述的少林十二铜人的绝佳武艺,还有周边国家虎视眈眈而不得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国家领海范围是十二海里。对于一般小老百姓来讲,坐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尤其是古时候的皇帝,总是有些一言九鼎,说一不二,在通常的理解中,可以说是天下都是他的,他也就没有什么牵绊和约束了。当然,国家治理得好不好,光有好皇帝还不行,必须有干事情的忠臣,还不能有那些奸臣捣乱。看着台上的戏剧,下边的观众就开始担心了,谁谁谁要开始祸乱朝纲,谁谁谁要败坏吏治、残害忠良。这就是道德的力量,也是对于社会公众乃至于执政人士的一大约束。不过,如果要说皇帝也是受到限制的,可能很多人就瘪嘴了,什么啊,不可能!根据“家天下”的理解,加上没有协商妥协的传统,换最高首长的时候很是血腥,于是乎,大家看来通常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才知道当皇帝也是件掉脑袋的差事。
四十五、关于不能居上不宽的领导艺术 续孔守正拜殿前都虞侯。一日侍宴北园,守正大醉,与王荣论边功于驾前,忿争失仪。侍臣请以属吏,上弗许。明日俱诣殿廷请罪,上曰:“朕亦大醉,漫不复省。”[冯述评]以狂药饮人,而责其勿乱,难矣!托之同醉,而朝廷之体不失,且彼亦未尝不知警也。(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宋太宗)这里有个故事表明,当一个好皇帝也是很不容易的,还是有下属发牢骚,还是得自己退一步。那是北宋时期,第二任皇帝宋太宗赵光义决定在宫廷中摆酒席。身为寡人的可以独自享受包括金钱美女地位的荣耀,但不一定非得喝酒都时时刻刻自己喝寡酒,那应当是很不爽的。于是宋太宗就让时任殿前都御的孔守正与左骁卫大将军王荣前来陪同饮酒,觥筹交错之时,君臣之间大有其乐融融的架势。也许自古以来,下级在上级面前都有容易冲动或者力图证明自己非常有能力的习惯,这两位打仗的将军更是不甘示弱,在喝酒方面也奋勇争先,自然也就有了醉意。俗话说得好,“兔子是狗撵出来的,话是酒撵出来的”,这两位未能免俗的将军居然而又自然地谈论起了工作成绩,并且还主要突出自己漠视他人,言语口角污言秽语在所难免,礼仪全无冒犯龙颜了。皇上身边的其他服侍的臣子们不服气了,这还了得,应该立即送到相关部门去接受最严厉的惩处啊。可是宋太宗居然没有允许,反而派人将这两个醉鬼送回家去好好休息。“酒醉心明白,不说也晓得”,这句话应该是真的。第二天,孔守正和王荣也许是家里人提醒,也许是自我意识还并没有患上失心疯,赶紧第一时间到皇帝老爷办公的金銮殿去负荆请罪。当真是砍头不要紧,态度很重要的,这两位应该是抱着接受包括看头在内的最严重处罚的心态去的。宋太宗却说,我还是喝高了,“漫不复省”。后一句很多人解释成为“大概不比你们醉得轻呀”,我倒是觉得这个“漫”就是喝多了很糊涂记不清,“省”就是回头看没事找事,“漫不复省”大意就是我还是喝高了记不清楚——你这两个家伙记得那么清楚干嘛?有心找事情要处罚不成?据《宋史》(见卷二百七十五列传第三十四)记载,孔守正是开封浚仪人,行军打仗很有一套。在五代十国那个动荡的年代,经历了后唐、后汉、后周,宋太祖建朝之后,将他任命为内殿直,兼领骁雄、吐浑指挥。考证说,宋代禁军就是最高等的正规军,五百人作为一营的负责人就是指挥,皇帝近卫就是班直负责,内殿直分为左右四班。后来在宋太祖征讨北汉时,恰遇契丹人支援,在战斗过程中,孔守正救出了陷于敌阵中的宋国士兵几百号,还在“石岭关,大败之,斩首万级”。在宋太宗征讨晋阳的战斗里,孔守正率骑兵力战对手,晋军溃败而去。后来太宗以孔守正练习戎旅,“特置龙卫、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以授之”。就在发生朝廷喝酒失态不久,宋太宗还安排孔守正担任定州行营副部署,为保州军开道,在曹河遇到了敌人,“与战数合,枭首三十余,获马五十匹,上闻而壮之”。延续到宋真宗时代,孔守正担任昌化军节度,当西夏人入侵的时候,又改定州行营副都部署。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三朝老臣。当他六十六岁死去时,宋真宗追赠孔守正为泰宁军节度使。据《宋史》(卷二百八十 列传第三十九)记载,与孔守正在皇帝面前争功的王荣是定州人。“荣少有膂力”,最早是为瀛州马仁瑀当厮役。宋太宗还没有当皇帝(通常称为龙潜藩邸)的时候,把他召集了过来。赵光义当了皇帝后,补王荣为殿前指挥使,不久就担任了本班都知(也是班直的头头)、员僚直都虞候。当棣州(今山东商河、阳信一带)强盗四起的时候,州兵居然拿他们没有办法,王荣便自告奋勇去讨擒之——也许没有战功只是依靠皇帝看得起是不行的——打了胜仗回来,皇帝便又加封为御前忠佐马步军都军头、领懿州刺史。后来王荣率兵守卫遂城(现河北徐水)时候,有边境上的敌寇入侵,王荣率军击败并且还活捉了千余人。王荣的脾气不好、修养不高,史书上说“荣粗率,所为不中理,侵取官地莳蔬,吝惜公钱,不以劳将士,且母老不迎养,供给甚薄”。于是宋太宗很愤怒说道“忠臣出于孝子之门,荣事亲若此,窜逐之余,凶行弗悛,岂可复置左右”。王荣的最大特点就是神弓一把箭术惊人,“尝引强注屋栋,矢入木数寸”,大家都说他是“王硬弓”,按照现代观点,参加奥运会都可能会得到射箭金牌的。宋真宗即位,王荣担任滨州防御使。咸平二年(公元999年),车驾北征之时,召王荣为贝、冀行营副都部署,第二年(整数年头,公元1000年),他往灵武送军粮,居然对于侦查信息和侦察部队不重视,到了积石山的时候,晚上粮草居然被蕃寇洗劫一空,“营部大乱,众亡殆尽”。按照法律规定要判死刑的,居然被宽恕了,只是除去功名,发配到均州。三年后,王荣被启用为左卫将军。一直到宋真宗换第三个年号的结束时,也就是大中祥符九年(公元1013年),王荣以七十高龄死去。他的儿子还当了官。——看起来,好人命不长是真的,有点小坏坏才活得舒坦。看过这样的史实,很是怀疑宋太宗的宽宏大量或许根本就不是外表上看见的那样。一方面是的确有战功的国家栋梁,一方面又是自己家奴性质的忠实走狗,酒性大发谁也不让谁,作为皇帝老倌大谁的屁股好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干脆来个皆大欢喜,还博了个大气节的美名,妙哉!可能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因为黄袍加身的缘由,可能第二个皇帝就不是儿子接班还有“金匮之盟”的谜案的底气不足,整个大宋王朝老是让后世人觉得阴气深深,虽然文才奕奕却又斯文扫地,虽然悲情英雄比比皆是却又奸佞玩人怒其不争。前方将士平拼死拼活要提防功高盖主,皇帝御驾亲征却总是灰头土脸,官宦习气延续到社会各个角落。这样的王朝还好意思分为南北两段,偏安一隅自得其乐,居然且果然才能够造就杨家将、岳家军的无上荣光和凄凉?!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或许宋太宗还是笃信他朋友兼臣子兼皇位传子主谋赵普的“半部论语治天下”。论语《八佾第三》九中就说“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居上不宽”的领导绝对不是一个好领导,“居上不宽”的皇帝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在这一点上,孔夫子比很多人想得要远,宋太宗比很多人做得要好。如何让臣子和下属信服,一味敲打不是办法,一味强权不是正道,有时候就得要学会放下身段、下放权力,还要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用牙签把眼睛撑起来看清一切自在得多。人心有时收买比鞭打更有效,民意有时开放比禁止更拥护。也许领导者不能“居上不宽”和郑板桥的“难得糊涂”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一辈子都要学习和实践的。
四十六、关于萧规曹随并非一无是处的守成执政策略曹参被召,将行,属其后相:“以齐狱市为寄。”后相曰:“治无大此者乎?”参曰:“狱市所以并容也,今扰之,奸人何所容乎?”参既人相,一遵何约束,唯日夜饮醇酒,无所事事。宾客来者皆欲有言,至,则参辄饮以醇酒;间有言,又饮之,醉而后已,终莫能开说。惠帝怪参不治事,嘱其子中大夫窑私以意叩之。窑以休沐归,谏参。参怒,笞之二百。帝让参曰:“与窑何治乎?乃者吾使谏君耳。”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安敢望先帝?”又曰:“视臣能孰与萧何?”帝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是也。高帝与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帝曰:“君休矣。”[冯述评]不是覆短,适以见长。吏廨邻相国园。群吏日欢呼饮酒,声达于外。左右幸相国游园中,闻而治之。参闻,乃布席取酒,亦欢呼相应。左右乃不复言。[冯述评]极绘太平之景,阴消近习之谗。(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曹参 李及)在看重创新和变革的年代,似乎老祖宗的说法、做法以及文化传统的一般性延续承继,都成为了落后、反动、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挨打受穷乃至于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羔羊系列。于是,我们在传媒的大肆引导下,充分发挥自我小宇宙的无边魔力:总是感觉到自身的原本能力无比强大,但却无比空虚寂寞英雄无用武之地;总是感觉到这个社会的乏味无趣,期盼着时时刻刻能够有新鲜的事物出现;总是感觉到这个社会对不起自己没有提供无上发挥能量的岗位,便自己一天到晚冲动着想要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件。在高高在上呵斥怒骂那些违背纲常人伦的现象同时,把“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的娱乐精神发挥到极致,逍遥自在指点江山。要把一个运行多年的体系进行全方位架构重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在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有勇气,还必须要有对于既有现实矛盾焦点漏洞的十分深刻的认识,更加需要可以被大众接受运行起来的非完全理想化的新体系设计。当然,大的方向和道理很容易琅琅上口,就如同“闯王来了不纳粮”一样,形成巨大的体制性概念冲击,至于最后依然是武力夺取政权建立新王朝的人还是像暴发户一样,尽管胡吃海喝大肆挥霍欺男霸女,但被经历巨大阵痛渴求暂时安宁的大家有意遗忘了。于是,在具体属于“当官是门技术活”的士绅阶层那里,最感兴趣的或许不是大刀阔斧的改朝换代敢叫日月换新天,而是一个国家、一个种族相对聚集的人群如何让实现自我有效管治的路线和途径。这一点,恰恰是绝大多数急于打破既有格局获取新面貌新成就的所谓高瞻远瞩的有识之士最容易被忽略乃至于鄙夷的地方。“萧规曹随”恰恰表达的是国家具体治理细务的智慧。关于汉高祖的故事,从斩白蛇开始就充满了争议,也许所有传记都需要美丽动人波诡云谲的故事。在不久前的很多人看来,楚霸王就是豪气干云,非常有气概;刘邦就是小儿无赖,尽搞小动作。世事变化总是无常,现在有人得出结论,即便历史再演一百遍,刘邦还是能够打败项羽,因为两个人对于世情民意笼络人心的理解和权谋斗争政治手段的运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就如同酒桌子上比拼酒量一样,最后死得最惨醉的最狠的绝对是那个号称酒量第一来者不拒的,不停顿喃喃自语“我醉了”喝一口洒一半倒一地的一定很清醒,一直叫嚣着“再走一个”喝干就满上倒满就喝干的绝对已经强弩之末濒临趴下。同样的,高速路出车祸摊上大事的一般不会是认认真真慢慢吞吞龟移的人,通常都是豪气干云自认不凡敢于奋勇争先的主,要么对于豪车的制动性能过于相信,要么对于自己超凡的驾驶技术感到骄傲,要么就是贪图蝇头小利超限超载超速,所以,那么多屡禁不止的大事件就轰轰烈烈地诞生了。对应起来看,隐忍不发看起来不仅仅只是涵养,后发制人看起来也不仅仅只是避让,见好就收、适可而止很有必要。这不是一种做人态度,而是一种谋事策略。根据史料,刘邦并非就是没有小性子的大政治家,相反,许多人对其无动于衷睚眦必报虚荣无度的无赖行径感到不可理喻。两个故事和耐人寻味:一个是说签署“鸿沟合约”前,刘邦断绝了项羽军队的粮草,楚霸王很着急,便从彭城军营把刘邦的老父老母和老婆子吕雉带到打仗的广武前线,绑在高台的案板上,旁边支起大鼎架着柴火,并大声告知对面的刘邦,“今不急下,吾烹太公”,如果再不出来决一死战,就把他的家人杀了还要“烹之”。刘邦反倒不紧不慢地说,咱俩谁跟谁啊,都是拜把子兄弟,我的老父亲就是你的老父亲,如果你一定要感谢烹饪的事情,弄好了给我“一杯羹”。项羽当时气愤的不得了,就要下手熬人肉汤,旁边的项伯劝告说“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祇益祸耳”——特别是“为天下者不顾家”,没有人性是可以理解的,这个利害关系看起来是他们那个层次的都认可的——后来签订了“鸿沟合约”,刘邦的家人回到了身边。于是,这件事情以刘邦的胜利而告终。另一个是说刘邦已经当了皇帝之后,在朝堂之上自我夸耀地对其老父亲说,你以前老是说我“无赖”(按照古语的说法“赖,利也”,无赖就是没有带来好处的意思),绝对不能够治下产业来养家糊口,赶不上二哥。现在你看看,我们两个相比,“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这个意思许多人看来好像非常缺乏帝王风度,我倒认为这是平民帝王农民式狡黠非常真实的一面,有点光宗耀祖的味道——当皇帝后的刘邦依然“五日一朝太公,如家人父子礼”,这个裸着身子都没有被下锅的太公到不以为然,不过其家仆开始提醒皇族的规矩了,《史记 高祖本纪》记载说,“天无二日,土无二王。今高祖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看起来大家都懂的,下一次刘邦去拜见的时候,刘太公居然拿着扫帚倒退着迎接,当儿子的心里觉得奇怪,老太公把那个道理说了一遍,刘邦干了两件事情:一是从此尊称刘太公为“太上皇”,二是赏赐了那个提建议的人,“赐金五百斤”。现代人看来,作为平民皇帝第一人的刘邦尽管有点出格的言行,但还是有其特长的,比如用人。“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刘邦虽然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汉类型,但却是有历史记载最早的“雅痞士”之流的皇帝。他自己也总结说,“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没有举起反秦大旗的时候,萧何是“主吏”,又称为“功曹”,地位最高,是郡守、县令的主要佐吏,按照现在的解释,起码是权力中枢的秘书长一类,已经进入沛县最高决策层了,“居县为豪吏矣”。曹参是“狱掾”,就是狱曹的属吏,而狱曹是一个地区主管刑狱的官署,按照眼下的格局,就是沛县政法系统办事的,或许还是警务署长之类。刘邦是“亭长”,于交通要道设置负责治安警卫以及旅客接待、民事纠纷之类,十里一亭。后来的最终成就有点味道,亭长成为了皇帝,秘书长当了宰相,警务署长军功显赫但改后行历经小诸侯国锻炼成为大汉宰相。不过,一文一武的辅佐格局好像是必不可少的。就如同现代社会那些暴发户的起始都是在“胆子大的撑死”的漏洞下快速发达一样,刘邦的发迹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乃至于胆大包天的杰作。秦二世才开始当皇帝的时候,沛县县令本来想召集一帮人去对付那个号称“王侯将相宁有种”的造反派陈涉,萧何曹参等人建议却说,“君为秦吏,今欲背之,率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劫众,众不敢不听”。刘邦居然一招呼,就来了数百十人,县令后悔了,把城门关起来坚守,并且还要把萧曹二人诛杀掉。刘邦不干了,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射到城里,并且告诉父老乡亲“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子弟可立者立之,以应诸侯,则家室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这颇有点广场革命的味道,振臂一呼便群情激奋,县令就被杀了。一个头儿被杀了,另一个头儿需要树立起来。刘邦先前是反对的,“天下方扰,诸侯并起,今置将不善,壹败涂地。吾非敢自爱,恐能薄,不能完父兄子弟。此大事,愿更相推择可者”。可是看起来已经在朝廷干过的总是有所忌惮,也许是因为有知识的人胆子却不够大,萧何曹参“皆文吏,自爱,恐事不就,后秦种族其家,尽让刘季”。刘邦就成为了大家伙的统领,号称“沛公”。由此可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产阶级以打破自身枷锁来解放全世界,古今中外都很适用。
四十六、关于萧规曹随并非一无是处的守成执政策略 续曹参被召,将行,属其后相:“以齐狱市为寄。”后相曰:“治无大此者乎?”参曰:“狱市所以并容也,今扰之,奸人何所容乎?”参既人相,一遵何约束,唯日夜饮醇酒,无所事事。宾客来者皆欲有言,至,则参辄饮以醇酒;间有言,又饮之,醉而后已,终莫能开说。惠帝怪参不治事,嘱其子中大夫窑私以意叩之。窑以休沐归,谏参。参怒,笞之二百。帝让参曰:“与窑何治乎?乃者吾使谏君耳。”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安敢望先帝?”又曰:“视臣能孰与萧何?”帝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是也。高帝与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帝曰:“君休矣。”[冯述评]不是覆短,适以见长。吏廨邻相国园。群吏日欢呼饮酒,声达于外。左右幸相国游园中,闻而治之。参闻,乃布席取酒,亦欢呼相应。左右乃不复言。[冯述评]极绘太平之景,阴消近习之谗。(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曹参 李及)萧何对于秦朝资料收集的高瞻远瞩笔者已经做过描述,不再赘述。但是在具体国家治理政务上,萧何的办法不是完全把万恶的秦朝彻底否定,而是拿来主义。《汉书·刑法志》说,“三章之法不足以御奸,于是相国萧何捃摭秦法,取其宜于时者,作律九章”。类似于宪法大纲的《九章律》中的盗律、贼律、囚律、捕律、杂律、具律这六项直接来源于秦律,增加户律、兴律、厩律,目的是增强户籍管理、徭役征发和养殖产业以及涉及到的驿站传输——可以看出,对于揭竿而起理由的秦律严峻刑法基本组成未加变化,反而对于社会管控程度大为强化。萧何有才是很早以前表露出来的,大约是没有到沛县当主吏的时候,当朝廷的御史来监察泗水郡政务情况的时候,萧何工作积极主动有办法有点子,业绩非凡号称“第一”。御史打算向朝廷建议把萧何纳入官吏体系内进行大胆使用,其爱才之心表露无遗,,可是作为临时工的萧何居然“固请,得毋行”。这也许是有志之士对于发展大势的绝对把握。待得刘邦功成名就之后,就如同所有对于团队的嘉奖一样,大家就需要排一排位次,大家伙都互不相让,争相表功,“岁余功不决”。对比楚汉相争期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攻城掠寨吹枯拉朽雷霆万钧,这效率可不够高啊。首先进行的是论功行封。相当于每个有功之臣都划一块自留地,好的话就可以“世袭罔替”(后来的“推恩令”削弱的也就是这个皇权外放的做法)。汉高祖的结论是萧何功劳最大,封为酂侯。那些具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将军们不服气了,我们这些人“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不战,顾反居臣等上,何也”?刘邦反问,你们知道怎么打猎吗?大伙说,这个当然晓得的。刘邦再问,你们知道猎狗干嘛的?大家异口同声回答,当然知道啊?!刘邦开始运用农民式的狡黠思维说服大家:打猎嘛,在前头追杀飞禽走兽的是猎狗,不过发现踪迹发出指令的是人啊,你们大家只不过能够直接得到猎物罢了,再大也是“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随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数十人皆随我,功不可忘也”——两个方面,冲锋陷阵战功卓著的是按照正确的决策办事的,天下大局走向是由萧何他们那些智囊掌控的;二是你们这些现在表功的只不过想捞取功名换取成功后的荣华富贵,来的不过两三个人,其他家人还在等待胜利后的好消息,而萧何是全部宗族成员都一直跟随我的革命历程,这是何等的功劳啊。于是那些自认为功劳大大的不再敢就此多说话。史载萧何与曹参是有隔阂的,大约就是在“五官争功”的时候。诸侯们分封结束后,再排朝廷上朝站队的位次——这就像现代人看文娱演出、面对领导的时候都愿意看得清楚、混个脸熟或许还能要个签名意外提拔一样——大家都说,平阳侯曹参身上有其实多处伤,攻城略地,功劳最多,正该第一。刘邦心底里觉得已经违背了打江山的兄弟伙意思给了萧何很多好处,但萧何第一功臣的地位还是要保住啊。怎么办呢?关内侯鄂君站出来说话了,大家说话有误嘛,曹参虽然战功很大,不过那也是一时之功。皇上与项羽对峙五年,常打败仗队伍溃散,“然萧何常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众会上之乏绝者数矣。夫汉与楚相守荥阳数年,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关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天就是把曹参这样的将领伤亡上百,对于大汉来说也不算缺人的,所以“柰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第一,曹参次之”。刘邦一言蔽之,善。不仅让萧何在功臣中位居第一,还给了特殊的礼遇:“赐带剑履上殿,入朝不趋”。刘邦本来对读书人不感兴趣,写的大风歌现在看来有点意思。但就当时来讲,就是大白话的心境表露,所以,语言艺术并不绝对不代表思维高度。当陆贾经常在其面前说称诗书的时候,刘邦实在不想听了,就骂他“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意思就是我这个天下是马上打来的的,哪里用得上你这个诗书?陆贾回答,“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过去的吴王夫差和智伯就是因为过于相信武力的作用才灭亡的,秦王朝也是因为把住严刑峻法不放才自取灭亡的。假如秦朝能够在天下大势已经确立的情况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你怎么能够得到现在的天下啊?!刘邦的最大特点就是分得清是好是坏,不以个人好恶判断,他立马就承认自己错了,还很羞愧,并请陆贾给我写一下秦朝为什么失去天下,鄙人怎么得到天下,把过去那些成败之国的经验教训一一道来。陆贾果然就写了二十篇,每上奏一篇,刘邦都感叹写得太好了,并把那些有益的文字称为“新语”。 可以想见,乱世战火与治国理政的确差异很大,一味强调“武功”不是治国之道,“文治”以及文治人才是改朝换代的首要之选,刘邦的成功就在于能够在收拾散乱民心的同时迅速恢复社会秩序。在对待萧何的待遇问题上,刘邦无疑是转换角色最快的,这一点也许与其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很有关系。曹参的确很有战功,史记中说“以高祖六年赐爵列侯,与诸侯剖符,世世勿绝。食邑平阳万六百三十户,号曰平阳侯,除前所食邑”,“参功:凡下二国,县一百二十二;得王二人,相三人,将军六人,大莫敖、郡守、司马、候、御史各一人”。试想,王侯将相也是级别排序,最大战功的韩信已经由齐王成为了楚王(也许楚王就意味着楚霸王的下场,封韩信为楚王的时候已经把项羽弄得自刎收场了,当然,韩信的兵权也就上交),“侯”里边曹参的第一位置看起来应该是稳稳当当的。不过,很显然,刘邦是不想他的老战友成为单纯的职业军人,是要他华丽转身,成为治国高手。于是,在把长子刘肥封为齐王的时候,曹参就成为了相国,后改名为宰相。齐鲁大地四儒家的发端之地,人文气息浓厚,刘肥有很年轻,曹参这样的武将军怎么弄,有些看点。首先,曹参显出一副非常虚心求教的样子。尊重知识分子,把他们和有名望的当地人长老们召集到一起,认真请教如何安集百姓。读书人的好处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难处在于各执一词众口不一均有道理,形不成可以操作的办法来。接下来,曹参听闻胶西有个叫做“盖公”的,“使人厚币请之”。这个盖公擅长的不是儒家的,而是黄老之术,也许金钱的作用很是无穷,盖公就说“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国家治理就这么简单的。曹参更绝,他自己搬出办公室,叫盖公住在那里。就这样的无为而治,居然当了齐相国九年,四方太平,百姓安宁,还“大称贤相”。
四十六、关于萧规曹随并非一无是处的守成执政策略 再续曹参被召,将行,属其后相:“以齐狱市为寄。”后相曰:“治无大此者乎?”参曰:“狱市所以并容也,今扰之,奸人何所容乎?”参既人相,一遵何约束,唯日夜饮醇酒,无所事事。宾客来者皆欲有言,至,则参辄饮以醇酒;间有言,又饮之,醉而后已,终莫能开说。惠帝怪参不治事,嘱其子中大夫窑私以意叩之。窑以休沐归,谏参。参怒,笞之二百。帝让参曰:“与窑何治乎?乃者吾使谏君耳。”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安敢望先帝?”又曰:“视臣能孰与萧何?”帝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是也。高帝与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帝曰:“君休矣。”[冯述评]不是覆短,适以见长。吏廨邻相国园。群吏日欢呼饮酒,声达于外。左右幸相国游园中,闻而治之。参闻,乃布席取酒,亦欢呼相应。左右乃不复言。[冯述评]极绘太平之景,阴消近习之谗。(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曹参 李及)惠帝二年的时候,萧何死了。两个相互印证的事实表明即便心有罅隙,个人的政治修为还是能够决定事业成功的。一是汉惠帝去看望病重的萧何,问他,你老先生死后,哪一位能够代替你帮我分忧啊?萧何说“知臣莫如主”。汉惠帝又问,曹参怎么样啊?重病的萧何连连点头,“帝得之矣!臣死不恨矣”。另一个是曹参听说萧何死了,就给身边人说,“趣治行,吾将入相”,果然不久后,使臣就来传达皇帝的旨意。到任后,曹参没有搞那些“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举动,反而对于萧何手里制定的一切典章制度都全部照搬照抄。官员们见到曹参好像啥事不干,都想提醒一下。所有来的人,曹参就招呼一起喝酒,不停顿地喝,让来的人居然没有时间进言,这样的做派还被认为是常规。与不间断禁酒令作用甚微相比,曹参还有更加绝的做法:宰相府后院距离其他官员住处不远,官员们每天鲸吞牛饮胡吃海喝大肆喧哗,宰相府的工作人员受不了,有意带着他到后院看看,本意是希望大领导出面管一下。可是曹参居然叫人设座把酒菜端上来认真吃喝,与邻居们相互唱和。难道曹参纯粹就是个酒坛子?自然不是,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大的战功,作为地方诸侯国的相国也颇有政声。史载其选人的办法就很有点不让老实人吃亏的意思,“木诎于文辞,重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巧言令色虚报浮夸的全部打回去,忠诚老实认真办差的一律绿灯畅通无阻。对于犯了小错误的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参见人之有细过,专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这样的做法令当了一年多的十七岁新皇帝有点沉不住气了,就叫曹参担任中大夫的儿子回去转达这个意思。结果曹参大怒,“笞窋二百”,并且告诉儿子,你去把皇帝服侍好就行,天下大事哪里是你能够瞎掺和的(一个经常喝酒的老头子这样评价青葱岁月有政治上进心的儿子,现代那些苦心孤诣寻求当官发财路径的人或许无法想象吧)。到了朝堂之上,汉惠帝就对曹参说了,你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打儿子呢,那些话是我叫他劝谏你的。曹参恭恭敬敬摘下帽子答谢后问,陛下自己觉得与先皇相比谁更加英明神武啊?汉惠帝说,我哪里期望着达到先帝的地步。曹参再问,依陛下观察来看,我和萧何相比,哪一个治国理政更加贤明有能啊?汉惠帝也不说不着边际的虚套话,直接说,“君似不及也”。结论就出来了,曹参于是摆出自己眼下的做法就是一个好宰相的依据,发挥着说,陛下你说得太对了,“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汉惠帝好像突然明白了。尽管后来历史中认为他只是一个守成的皇帝,而且不能避免被有意早死的嫌疑,但还是不能妨碍其在位短短七年间的一些休养生息的具体办法,比如取消战时增加的赋税,要求女子十五岁必须出嫁(长时期战争导致的人口减少触目惊心),废除禁止民间藏书的“挟书律”。当然,重树首都形象也很重要,汉惠帝完成了长安城的全面整修。在中国古时记述中,这种类似于后期命名为“顿悟”的谈话方式的确回味无穷,借助于寓言或者故事来表达自我思想的方式,也许潜在影响了整个民族思维方式、处事方法。试想,一个没有很多阅历、没有自我思考、没有修为素养的人哪里会有那么多借古喻今借人表己的动人故事。辜鸿铭研究后就在其《中国人的精神》认为,“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是过着同时具有成年人的理智以及孩童的单纯心灵的生活的人,这种灵魂和理性的巧妙结合正是中国人的精神…中国人的精神是一种心灵的状态,一种灵魂式的性情…宁静祥和的心态让我们洞察了万物的生命,这正是一种充满了想象力的理性,也正是中国人的精神。”也许世人皆说“萧规曹随”是因循守旧,好像不思进取,背了一个意识形态的臭名声。在实际工作里,绝对不能为了一个看似吼一吼地动山摇的美名传四方视为绝对工作魄力,也不能够把“有破坏才有建设”作为开拓创新的唯一法宝。曹参选贤任能眼下看来还是有些道理,同样大局观也许对于区域治理更加重要。在曹参离开齐国到中央政府任职的时候,就专门对接任者谈到了下一步的工作重心,“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接任者有些不解,有些怀疑,难道对于一个国家的治理没有大过这样的了?曹参解释说,不能够这样单纯看问题的,“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也?吾是以先之”。狱和市,代表了法律规范和市场秩序,善恶忠奸,包容兼蓄,形态各异,生存之道,但维护社会运转的基本原则是一定的。如果一定要破坏和横加干涉,那么反对的言行举动自然就多了。“奸人安所容”,宁愿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如果制造些敌对势力的“奸人”,治理一方就大大的失败了。“萧规曹随”与其说是守旧,不如说是“休养生息”;“敢闯敢拼”一方面是人性渴望发现新生事物的冲动,另一方面也体现了社会治理的不成熟。努力找寻着改革和前行的进程中需要“有破有立”,个性的张扬体现在基本价值观确立的基础上才会有正面推动的意义,一味的“破坏后才更好建设”是缘木求鱼的做派,倘使这样的行径被曹参发现后,免不了一顿竹板子。曹参当了三年的大汉宰相便故去了,老百姓编了歌来说这件事情,“萧何为法,顜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一”,有现代翻译为“萧何定法律,明白又整齐;曹参接任后,遵守不偏离。施政贵清静,百姓心欢喜”,也还有点百姓歌的味道。后人对于曹参的行径虽然说不完全一致,但在长期战火后百姓急需休养生息方面,在选贤任能不看浮华外表方面,都是非常赞同的。历史上有名的以改革作为毕生追求的文学家兼政治家北宋王安石在《送江宁彭给事赴阙》中写道:楚地怪须留汲黯,萧规疑欲付曹参。从来贵势公何慕,自是贤名上所贪。未信逸身今以老,且当忧国每如惔。论心邂逅胶投漆,搔首低徊雪满簪。镇抚未惊移岁月,追攀曾许赏烟岚。余欢遽隔新亭饯,宿惠难忘旧馆骖。同为北宋大家的苏轼也有诗句说:“置酒未逢休沐,便同越北燕南。且复歌呼相和,隔墙知是曹参。丹青已是前世,竹石时窥一斑。五字当还靖节,数行谁似高闲”,“逢人欲觅安心法,到处先为问道庵。卢子不须从若士,盖公当自过曹参。羡君美玉经三火,笑我枯桑困八蚕。犹喜大江同一味,故应千里共清甘”。太史公司马迁的评价说,“曹相国参攻城野战之功所以能多若此者,以与淮阴侯俱。及信已灭,而列侯成功,唯独参擅其名。参为汉相国,清静极言合道。然百姓离秦之酷后,参与休息无为,故天下俱称其美矣”。
四十七、关于位卑未必言轻的大隐于朝市宋御史台有老隶,素以刚正名,每御史有过失,即直其梃,台中以梃为贤否之验。范讽一日召客,亲谕庖人以造食,指挥数四。既去,又呼之,叮咛告戒。顾老隶梃直,怪而问之。答曰:“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责其成。苟不如法,自有常刑,何事喋喋。使中丞宰天下,安得人人而诏之?”讽甚愧服。[冯述评]此真宰相才,惜乎以老隶淹也。绛县老人仅知甲子,犹动韩宣之惜,如此老隶而不获荐剡,资格束人,国家安得真才之用乎?若立贤无方,则萧颖士之仆,[注释:颖士御仆甚虐,或讽仆使去,仆曰:“非不欲去,爱其才耳。”]可为吏部郎;甄琛之奴、[注释:琛好奕,通宵令奴持烛,睡则加挞。奴曰:“郎君辞父母至京邸,若为读书,不辞杖罚;今以奕故横加,不亦太非理乎?]琛惭,为之改节。]韩魏公之老兵,[注释:公宴客,睹一营妓插杏花。戏曰:“髻上杏花真有幸。]妓应声曰:“枝头梅子岂无媒。”席散,公命老兵唤妓。已而悔之,呼老兵,尚在。公问曰:“汝未去邪。”答曰:“吾度相公必悔,是以未去。”]可为师傅、祭酒。其他一才一伎,又不可枚举矣。(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御史台老隶)某种说法认为,武侠小说是另类童话故事,是编织给成年人的梦。如同女人们看了催人泪下的言情小说再去看那些经过无数次改编翻拍、除却人物名字不太一样情节纠葛完全如出一辙的言情剧一样,诸多成年男子也罢武侠小说翻烂N本之后,还追着愈来愈没有江湖、愈来愈言情化娘娘腔的武侠剧集一边评价一边骂娘,想象自己如何成为楚留香、陆小凤或者最好是韦小宝(李寻欢太累、郭大侠太笨)那样左拥右抱、财源滚滚——在我们的小说中好像秦琼卖马那样讨生活的情况不复存在,影视剧集中的俊男靓女也是不带盘缠不谋生路的逍遥人生。不过非常遗憾,言之凿凿洋洋洒洒的武侠世界里面,高素养的作者太少,高水平的作品更少,高水准的制作几乎没有,所以无尽的花样翻拍之后都成为了琼瑶阿姨,无数的绞尽脑汁之后都成为了宫廷剧斗,无数的特技制作之后都成为了古今大战。于是乎,我们便不知道究竟是技术进步带动了视觉听觉的外围盛宴,还是心灵震撼一词已然远去不复再见。无论怎样,基于太史公开始记述的只言片语的侠骨柔肠,这个类别从话本开始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个人道德品质与高超武艺技能结合了起来,侠肝义胆与家国天下结合起来,所以,从真实事件中看,无论是要离刺杀庆忌,还是虬髯客海外云游开化建国,这类的胸襟世人感叹不已;从虚拟描绘中看,无论是豪气干云的萧峰自绝于天下,还是铁血大旗的铁中棠脱离中土,却是不愿意继续陷入纷争的模板。倘使这样的编织给成年人的梦偶尔做做就行了,但现实中总有一种自以为是武功盖世的人,不断挑战着生命能量的极限,在恣意挥洒的当下浮躁世界中,为了名利孜孜不倦地劳作。从这个角度讲,眼下的什么挑战记录一类,也是让世人多了一个自我展现的平台,也能够消耗掉衣食足之后的勇武之力,好一点的名利双收也是正常。在不同的小说作者笔下,尽管绝招好武功是必然,但也有正邪朝野的差别:梁羽生的描述里,门派武功从诞生的一开始便有正邪之分,正邪不两立且最终邪不胜正(而且非常奇怪的就是反朝廷的往往就是正派,朝廷的就是爪牙鹰犬,就是天生反派——虽然反对者只是破坏没有建设),这个简单的二分法很有点小时候看电影电视总要问“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标签式的写法让观者能够不伤透脑筋使劲猜测,倒也十分干脆。金庸的故事演变很有趣,前期的也是朝野泾渭分明民族冲突厉害;中期便混淆这个界限,力图找到一般江湖之中的政治生态,比如笑傲江湖一类;后期的干脆便是人性的卑微折射出另类的忠信勇敢,比如鹿鼎记。古龙的故事很有点不问朝政大事只谈江湖风月的意味,发生时间通常无朝无代,武功来源不清不楚,人物去向无影无踪,没有武功的原生态善恶忠奸,只有使用者的判断遴选,不过在豪情满怀人性纠葛的背后也能够看出维护既有秩序的端倪。至于以四大名捕为主打的温瑞安干脆一反前辈们的做派,就把公门中人作为正面典型大加塑造,很有点黑猫警长加上007的意思。当然了,对于那些喜欢穿越朝代都能够实现的来说,武功高低似乎不应当作为话题来说:时空界限都不是约束,何况具象的武艺优劣,情节大于结果、法宝大于武功,比比皆是,自然就历练不出既具有传统人文气息又具有实战功用的诸如“降龙十八掌”“小李飞刀成绝响”那样的记忆。无论怎样目瞪口呆的高超武艺,故事的进程中总也少不了上一辈某个高人或者变态者留下来的武林秘籍或者言传身教,使得主人公仿佛很是年少便能够突破思维、身体的练武极限,很快得到所谓绝世武功并且能够很短时间扬名立万。但是所有的大家们在说了主人公的功成名就之后,便会在其间穿插进去一些小插曲,而在这样的极短描绘中,就会有江湖中出来没有路面或者耳闻的高人一展绝技:比如天龙八部那位看藏经阁的老和尚,创作葵花宝典致使诸人欲罢不能挥刀自宫的太监,传说中铁中棠的前辈楚留香的师傅夜帝,好像这些人物或许只是惊鸿一瞥,或者干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总之,在不同作者的笔下,真正的绝顶高手都是不入凡尘俗世不食人间烟火的,号称所谓天下第一的皆是虚名。近年来,大约是创新力不够,也许是天花乱坠的各类资讯狂轰滥炸提高了普罗大众的胃口,感觉什么都没有味道,创新创造太难,于是把所谓武侠经典也就翻来覆去弄个不停,老的可以变成小的,猛男可以变成美女,至于朝代穿越成为必须的桥段。不过基于真正高手不露面的原始意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还是刻意保护得很好,不过也不排除有好事者干脆就那些背后的高人另起炉灶编一个故事继续争取眼球赚取收视率捞金一把。
四十七、关于位卑未必言轻的大隐于朝市 续宋御史台有老隶,素以刚正名,每御史有过失,即直其梃,台中以梃为贤否之验。范讽一日召客,亲谕庖人以造食,指挥数四。既去,又呼之,叮咛告戒。顾老隶梃直,怪而问之。答曰:“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责其成。苟不如法,自有常刑,何事喋喋。使中丞宰天下,安得人人而诏之?”讽甚愧服。[冯述评]此真宰相才,惜乎以老隶淹也。绛县老人仅知甲子,犹动韩宣之惜,如此老隶而不获荐剡,资格束人,国家安得真才之用乎?若立贤无方,则萧颖士之仆,[注释:颖士御仆甚虐,或讽仆使去,仆曰:“非不欲去,爱其才耳。”]可为吏部郎;甄琛之奴、[注释:琛好奕,通宵令奴持烛,睡则加挞。奴曰:“郎君辞父母至京邸,若为读书,不辞杖罚;今以奕故横加,不亦太非理乎?]琛惭,为之改节。]韩魏公之老兵,[注释:公宴客,睹一营妓插杏花。戏曰:“髻上杏花真有幸。]妓应声曰:“枝头梅子岂无媒。”席散,公命老兵唤妓。已而悔之,呼老兵,尚在。公问曰:“汝未去邪。”答曰:“吾度相公必悔,是以未去。”]可为师傅、祭酒。其他一才一伎,又不可枚举矣。(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御史台老隶)这样的故事不仅仅存在于成人童话的武侠世界里面,真实历史上却也比比皆是。最有名的自然是两位影响中国至深人士的评价,后世人尊称为儒教圣人的孔子评价后来被奉为道教祖师爷老子的那段话,“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从老子很潇洒地骑着青牛遁世开始,凡是以为寻得了人生和社会真谛之“道”的人最终愿望就是当一个好的“隐士”:因为看破,所以旁观,因为厌憎,所以远离,因为至清,所以无欲,因为人间,所以自然。此类思潮单纯用消极避世等所谓贬义词汇一言以蔽之,显然未能识得其间奥妙。只有深入了解,才会深切关怀,只有恨铁不成钢,才会心灰意冷。隐士有很多种当法,老子位居一般墨吏阶层很久,但并不妨碍其学识声名为大家所知,所以才有函谷关的守卫一定要求先留下文字形态的五千语言,后与其一道逍遥离开;当刘邦计划废掉太子的时候,能够制止流氓模样天子行径的居然会是“商山四皓”;好为梁父吟自比管仲乐毅的诸葛孔明尽管居于隆中,却对天下三分之势了然于胸,“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他没有完全遁世而去,反在出山之后便为西蜀偏僻之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佛家学说与古老华夏文化凝结之后诞生禅宗,给隐士们找到了一条家国天下自然人文明心见性的好路径,禅师们成为了世外高人的代言人,从根子上影响了民间宗教杂烩式组合形态,并对具体执政者的政策方略导向纠偏。不过,所有的隐士们需要面对的问题还是基本生存的,尽管觉得吃饭睡觉都是负担,但还是必须要让这个丑恶的肉身在万恶的现实里存活的。如何生存?原生态的隐士们过着的都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般的心旷神怡,但最根本的一条还是得自己劳作养活;印度的不事农作一味乞食显然在中原不行,当丛林寺院成为常态后,和尚们也就自己养活自己了;既不愿意出家,也不愿意到深山老林,那就只能够在世俗的社会中去保持一份高洁,这也就是白居易的《中隐》:“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君若好登临,城南有秋山。君若爱游荡,城东有春园。君若欲一醉,时出赴宾筵。洛中多君子,可以恣欢言。君若欲高卧,但自深掩关。亦无车马客,造次到门前。人生处一世,其道难两全。贱即苦冻馁,贵则多忧患。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穷通与丰约,正在四者间。”留意一下个人无比高绝的文字功夫思想素养文人气质之外的表述,的确够直白的:当官不是技术活,因为“终岁无公事”“不劳心与力”;旱涝保收是基本保障,“又免饥与寒”“随月有俸钱”——这是“留司官”的中隐。所谓大隐看起来有点类似于“帝师”那样的角色,成就或许很高,但却比较危险。小隐就成为了真正的曲高和寡,太过寂寥,因为隐士都很有才,而有才需要对比展现才为人所知——这是隐士们的天生悲剧,既保持真知灼见不同流合污,还不能沽名钓誉背负道德责难。本故事中记载的老隶有点与众不同的隐士意味,一般的隐士们都有意掩藏起来不被知道,而这位却很是坚持原则“每御史有过失,即直其梃”,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认可这位基层老干部的判断了,“台中以梃为贤否之验”。如此看来,按照某种评价体系,他应当算是狷介之人。时任御史的范讽某一天招待宾客,“亲谕庖人以造食,指挥数四。既去,又呼之,叮咛告戒”,很有点不厌其烦的感觉。按照常理,高级领导很重视的事情,显然很重要,下属们必当尽心尽力办好。可是这位受人尊敬的老隶却把他的梃杖拿得笔直,意思很明显啊,范讽这个御史又犯错了。范讽本人很奇怪,需要知道其中缘由,于是便问老隶,这位老人家的答案是“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责其成。苟不如法,自有常刑,何事喋喋。使中丞宰天下,安得人人而诏之?”意思很明了,当领导的主要任务就是用人,交给下属基本原则之后就只需要督促他们做好事情,如果没有办好差,就按照典章制度去惩处,哪里需要喋喋不休。进一步说,如果要你去当宰相定夺天下大事,那不是要把每个人都叫来这样折腾一番?!士大夫精神的要旨得到了体现:范讽不是打击报复,不是拉脸走人,而是“甚愧服”。史书上记载的范讽不是这样小肚鸡肠婆婆妈妈的人,反而历练多个岗位颇有政声。据《宋史·文苑传四》说,“山东人范讽、石延年、刘潜之徒,喜豪放剧饮,不循礼法,后生多慕之”,范讽还成为与提倡仁义、儒雅博重的“泰山学派”并列的不循礼法、放浪诗酒“东州逸党”创始人。可以想见,如果范讽不是做官,必然也是豪气干云侠肝义胆的隐士系列。冯梦龙评价说,“此真宰相才,惜乎以老隶淹也。绛县老人仅知甲子,犹动韩宣之惜,如此老隶而不获荐剡,资格束人,国家安得真才之用乎?”至于绛县老人的知识才干究竟如何,后世人无法明确知道,但很显然,国之用人理当识人才、用真才。冯梦龙的叹息也许是包括自己在内郁郁不得志的感慨吧。至于身怀盖世武功却一心只想寻个好徒弟便延续的人等,想必是有太多个体差异资质驽钝的缘由。但归于国家治理、民族兴旺的社会综合系统中,依旧隐士者多,就须得要认真思量人才选拔制度设计与执行的问题了。“人微言轻”是基于地位决定事功的普遍现象,倘使归隐是内心自觉对于社会的正面带动尚可期望,如果只是郁郁寡欢扇阴风点鬼火的做派,社会动荡的果子便会播下。学术界的民间真理与学院经典的纷争也是这个道理。惟有“隐者”留其名,朝廷也好,丘樊也罢,隐是不隐,不隐是隐。
说的很好,顶楼主
写的很棒,继续呀
四十八、关于到一线采访知民意解民怨的为政之道张忠定知益州。民有诉主帅帐下卒恃势吓取民财者,[先是,贼李顺陷成都,诏王继恩为招安使讨之,破贼,复成都,官军屯府中,恃功骄恣。]其人闻知,缒城夜遁,咏差衙役往捕之,戒曰:“尔生擒得,则浑衣扑入井中,作逃走投井申来。”是时群党訩訩,闻自投井,故无他说;又免与主帅有不协名。[冯按]忠定不以耳目专委于人,而采访民间事悉得其实。李畋问其旨,公曰:“彼有好恶,乱我聪明,但各于其党,询之又询。询君子得君子,询小人得小人。虽有隐匿者,亦十得八九矣!”子犹曰:“张公当是绝世聪明汉!”(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张咏)记者是当前号称“无冕之王”的行业,越是有涵养、有地位的人越是尊重他们。国内国外的大小政要、财阀领导在公开场合总是主动与媒体示好,都会单独向这些新闻朋友们表示慰问。记者们也乐得参加各类正式会议,一来可以与社会上的最有权力和财富的人们打交道,二来可以花最小的时间代价获得最好的资讯信息,三来可以不费太大精力就很好地完成记者岗位考核完成的任务,四来可以不担风险便享受额外的红包福利。看起来实在是极好极好的。记者的主要任务是什么呢,就是对于社会大众关心的问题寻求答案,就是对于可能的风险得到信息从而预判警示。如何得到结果,途径就是“采访”。如何得到想要的结果,诀窍在于“引导”。诸多名记之所以成为一代名记,就是能够采访到其他人采访不到的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政界高人、商界奇人、学界怪人。很少有人一天到晚埋头田间、山野真实去发现人类世界最为卑微羸弱地带,找寻人类自我物种食物链、生存环节低端末尾那些凄惨、悲苦乃至于灭绝的故事。相较而言,热衷于一道与巴菲特吃饭花多钱才行的高端人士,永远比已经被索罗斯之流洗劫一空民不聊生的国家和地区更为有趣和生动,丛林法则的蔓延不是道德沦丧的终点,而是个体不懈奋斗的标本与样板。到基层发现情况,很多记者没有做到,很多官员一样没有做到。飓风来临时,小布什还在认真享受假期,三天后才出现在灾难现场,后来还辩解为个体自由生活的样板。这个样板即便是号称自由民主国度的政客们也不敢太过于模仿和照抄,同样面临飓风,奥巴马立即发表电视讲话,并且第一时间抵达灾害地区,号召大家抗灾自救——地球上目前经济最发达军事最强悍的国度也不敢在大灾大难面前对于所有损失大笔一挥政府买单,但好像我们的国度国民就对于政府有这样的要求和信心,而且仿佛政府不这样干,就有救灾不力、领导无方的帽子——舆论害死人的制高点莫过于进行概念的包装,然后对于不符合概念规定者解释的统一口径就有道德原罪。中国的历史很悠久,具有全人类借鉴意义的莫过于未断代的文字记载信史的连续性。梁启超曾经说,中国的历史就是帝王政治史,没有多少实在。这也许是在那个特殊时代,一直很骄傲的居于万国之中央的中国人突然被鸦片摧毁了意志,同时也被自己发明火药在西方世界极度运用的大炮而震慑摧毁了自信,一个国度乃至于全体国民的言辞思维和举动变得急躁痛心神经质矫枉过正。翻开真实或者伪造的国家历史,哪一部不是家族王国成长历史?哪一部不是以战争掠夺王朝更迭作为基本纲目?文化的脉络、科技的进步、学术的轨迹在史家笔下,都是作为附属材料加以留存的。即便在当今社会,无论国外国内,最好卖的书、最吸引人的故事无不是总统、国王、元首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正史和绯闻——只不过在眼下这个商业可交换价值渲染为社会公共价值后,工商金融帝国的成功人士也可以笑傲江湖了。职业操守据说是各位名记们的不二法门,但是要做到人人满意且认可的客观公正何其困难。口口声声为了公平正义反对政治强权的传媒巨子居然都是罪恶资本的绝对奴隶,从主编到记者无一幸免,笔下挑刺、尽情鞭挞与收受红包、索取钱财齐头并进,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场景。在“自媒体”时代,大V、意见领袖可以采取的办法就更加丰富了。“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眼下的自称为世界潮流的先知们却习惯性搞非原装、非原创的转载复制,比如自由民主的说辞,比如谣翻中国的造势,比如洋人屁股的舔舐,不要说到工作生活的第一线去现实感受或者调查研究,即便是多听几方不同的理解和说法也是视为异己,大搞戴高帽子、打大棒子的勾当。天安门的恐怖袭击发生了,屁话不说,眼见美国国务院发言人表态说“怀疑”“未认定”恐怖袭击,立马活跃起来,说人权要保护政府要公正;可是就在不久前,“今夜,我们都是波士顿人”还在各地呻吟,而在反恐旗帜下的肆无忌惮的全球监听好像成为了明目张胆乃至于名正言顺,注定要写进国家斗争史的小人物斯诺登成就了美国全球霸业的阴谋论现实曝光版。
四十八、关于到一线采访知民意解民怨的为政之道 续张忠定知益州。民有诉主帅帐下卒恃势吓取民财者,[先是,贼李顺陷成都,诏王继恩为招安使讨之,破贼,复成都,官军屯府中,恃功骄恣。]其人闻知,缒城夜遁,咏差衙役往捕之,戒曰:“尔生擒得,则浑衣扑入井中,作逃走投井申来。”是时群党訩訩,闻自投井,故无他说;又免与主帅有不协名。[冯按]忠定不以耳目专委于人,而采访民间事悉得其实。李畋问其旨,公曰:“彼有好恶,乱我聪明,但各于其党,询之又询。询君子得君子,询小人得小人。虽有隐匿者,亦十得八九矣!”子犹曰:“张公当是绝世聪明汉!”(上智部第一 通简卷三 张咏)群众路线的确是工作法宝。古人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微服私访,拦轿喊冤,青天再世,拨乱反正,宵小鼠辈奸邪罪人得到惩处,一直是孜孜不倦演绎的剧目范本。不过在这样剧目中,老百姓一般不关心具体政务政事的细节之处,只在意那些快意恩仇的澎湃镜头。也许是印制和传播成本太高,也许是全民识字认字阅读理解能力偏低,总之那时候传媒业还不普及,内部的信息汇总收集也没有现代人士这么多自我表扬、自我吹嘘乃至于掩盖残酷事实真相的简报总结报告,官员们要真实了解社情民意就得要下到最底层去。黑面包公断案如神、神探狄仁杰名声鹊起都不是依靠监控探头或者现代分析仪器DNA鉴定完成的,他们最大的特大便是走好群众路线,努力在民间探访,发现细小的蛛丝马迹,找到事实被掩盖后的真相。宋朝时,张咏担任益州知州,就有普通群众反映官家的问题,主要是控诉主帅军中有士卒狗仗人势大肆向群众敛财。之所以能够狐假虎威,却是因为剿灭叛贼李顺收复成都的功劳——在中国历史上类似于王小波李顺那样的农民起义起初多半没有什么政治目的,只是活不下去谋个生路,后来泥腿子振臂一呼应者众多,便有了诸多到城市里边享受帝王将相生活状态做奴隶主的主意,“王侯将相宁有种”的背景也在于此,所以对于这一类改变政治格局的无心之举无须过分拔高,也无需有意贬低,毕竟在特别困难时期,生存才是第一要义。自然地,美国的独立运动、南北战争也绝类于此——即便是家族帝王时代,群众的上访还是有用的。也许是仗势欺人的士卒后台并不过硬,知道有人举报,居然就在夜里攀爬绳索逃出城去了。张咏派出衙役去捉拿他,并吩咐说,你逮到那家伙之后,就和衣投到井里面,并且装扮成逃走无门投井自尽的样子。果不其然,老百姓们本来重怒难平,但听说犯事的人已经投井了,也就不再追究。如果按照今天严格执法的角度,无疑这位地方主官违背了法治精神。大抵是生存压力太大,职场竞争惨烈的缘由,时下的官场小说、宫斗剧多如牛毛,对于各类名著的解读也多从勾心斗角人心向背处反复咀嚼意淫,高级知识分子们最看不起所谓政客们的也在于这些方面。不过很多时候,具体的政务细节处置上的确得有点小手段,这与人伦道德无关,与法律底线无悖。张咏的做法看似一条人命没了,但回到那个具体的时代,如果一味死板教条,或许是很多条人命因为斗殴纷争丧失了。这个具体做法是张咏多年的宦场经验的归集,早在他于崇阳县任职时,就有案例。当地居民以茶为主业,张咏的意见却是,“茶利厚,官将榷之,不若早自异也”,下令把茶叶拔除改种桑树,老百姓都认为是在害自己。并非所有官方命令都是反动的,官家都是腐败吃干饭的,“其后榷茶,他县皆失业,而崇阳之桑皆已成,为绢岁百万匹。民思公之惠,立庙报之”。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立庙报之,多么淳朴而又懂得感恩的普通群众,多么武断而又深谋远虑的强迫命令。张咏具有超人的智慧还是英明?显然不全是。培养耳目、发现情况,是从古自今目前很多行业都采用的办法,比如皇帝身边的太监宦官、秘密机构东厂西厂、卧底暗探诸如此类。但张咏却不全信耳目,不完全相信手下人的报告,“而采访民间事悉得其实”。他的门人李畋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张咏的回答值得诸多高高在上自以为全局皆在掌控的人警醒,“彼有好恶,乱我聪明,但各于其党,询之又询。询君子得君子,询小人得小人。虽有隐匿者,亦十得八九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好厌恶,当然会以他的角度来报告事情和人事,我如果照单全收,那么我自己的认识见解和智慧聪明就会混乱的。相反的,扩大问询面,增加知晓度,尽管各有所好各为其主,但多次躲人多事之后,就可以将那些隐匿起来的真实情况弄清楚十之八九了。按说张咏应该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了,但据记载恰恰相反,“少任气,不拘小节,虽贫贱客游,未尝下人。”一则小故事很有趣,绝少文人相轻的味道“自濮水还家,平野间遇见一举子乘驴径前,意甚轻扬,心忽生怒。未至百步而举子驴避道。张因就揖,询其姓氏,盖王元之也。问其引避之由。曰:‘我视君昂然飞步,神韵轻举,知必非常人,故愿加礼焉。’张亦语之曰:‘我初视子轻扬之意,忿起于中,实将不利于君。今当回宿村舍,取酒尽怀。’遂握手俱行,共语通夕,结交而去。”心胸开阔之人才能看透世情人情,岂是拉大旗作虎皮之辈能够理解的?群众路线也是一样,高高在上、指手画脚,见了镜头就露脸,见了群众就绕道,有问题就胡乱对下发招,见困难就表态用钱解决,哪里能够得到真实情况?戏子总归是戏子,看客究竟是看客,万民伞的荣光、宣传机器的喧嚣只不过一时热闹罢了,能够在延续世代香火的小庙大堂立锥接受万民崇敬或许才是有识之士的最佳归宿。
11:43:00品人生之百态千味 观社会之智慧行囊 钝俚 大约很久了,对于冯梦龙先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三言的层面上。一日,偶尔去翻翻老书,发觉对于他还是太不了解,特别是对于《智囊》这样一本看似对于权谋智术的探讨,可惜老夫子从来也没有自己去现实认真实践,否则断不会一辈子政治上没有前途,经济上窘迫不堪——也幸得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对于各方素材进行收集整理归纳,才会有留给后人的思想宝库。也许,天生的学者本就倦怠于应用吧,反倒是后人受益者才会孜孜不倦去实践之。 世间本无定法,运用全在一心。对于智囊其间蕴含的斗争策略或者思维当如斯看。窃以为,跳出这种矛盾推动发展的唯一思维方式,或许那些笔记小说告诉世人的还有社会的教化、心灵的提升意义吧。 是为序。 二○一一年七月三十日 一、关于杀名士的理由 太公望封于齐。齐有华士者,义不臣天子,不友诸侯,人称其贤。太公使人召之,不至;命诛之。周公曰:“此人齐之高士,奈何诛之?”太公曰:“夫不臣天子,不友诸侯,望犹得臣而友乎?望不得臣而友之,是弃民也;召之三次而不至,是逆民也。而旌之以为教首,使一国效之,望谁与为君乎?” 少正卯与孔子同时。孔子之门人三盈三虚。孔子为大司寇,戮之于两观之下。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夫子诛之,得无失乎?”孔子曰:“人有恶者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此,则不免于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以不诛也。” (上智部第一 见大卷一 太公 孔子) 这篇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了,而且几千年来不仅有著作传世,更有道德楷模之谓。 ——姜太公的君臣逻辑。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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