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女主保福寺桥车祸女主角死了,却不断循环回到这一天刚开始的时候

循环死亡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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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凉风一丝丝地侵入被子的空隙中,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缩了缩脖子,把被子抱得更紧。死心不息的蚊子在蚊帐外不断地推敲,哪里才是桃花源的入口。本来该是好好睡眠的时候,可是她却突然说起了梦话,先是有点烦恼似得喃喃自语,然后变成了着急得需要双手在空中挥舞的大喊!就像她蚊帐上有一个人在和她面对面争吵,可是那个人却一直在沉默着。  不一会,她清秀的脸开始飙汗,她口中从一连串模糊的音节渐渐变成两个重复字:  “阮青!阮青!阮青!……!!”古老的恐怖故事总是说着,要是做恶梦,梦见什么都不可怕!最可怕是梦中有人不停的呼叫自己的名字!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直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代表,“他们”已经找到你了!而他们是谁?鬼知道。可是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皱着五官满头大汗的,却是不停的叫着自己的名字,那又是代表什么?  呼……窗外的风把窗帘吹了起来,用它独有的方式在为这个寂静的夜做出自己的贡献,可是阮青却在满头的大汗剧烈摇晃着自己的头。  “阮青!阮青!阮青!!……!啊!!!!!!”在最后的一声惊恐的呐喊中,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沉重的呼吸,脑袋混沌不已,被子完全被汗水浸湿。她环顾了一下漆黑安静的卧室,熟悉又陌生。  “我终于醒了吗?”阮青默默地用牙咬了咬舌头,是痛的!其实她也知道,就算是在梦里,也会是痛的。因为在梦里,她已经尝试了千万种方式,都是痛的!只是不这样做,她会更不安心而已......叹息了一声,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灯,拿起了长放在床头的日记,又再开始写下那些荒诞的梦。床头微弱的橘色灯光照在阮青的侧脸,面无表情的她就像一个暗夜的通灵者,默默地记录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直到有人发现他们的价值。可是这次的“通灵”让我们的通灵者用尽了绝大的精力,本来娟秀的字变得歪歪扭扭,连日期也写错了。  “2013 年5 月16 日,星期四,  今天的梦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总是那么的贴近现实生活中熟悉的一切。有时候我真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然而这一次,更是让我极度的希望能在梦里再呆久一些!尽管梦里梦外都是同一个心碎的结局!”日记里米白色的纸上,一个模糊的圆在慢慢的扩大,就像阮青内心的一个缺口,在慢慢的无可奈何的扩大。她不禁的深深呼吸,抬起头想把泪水留在眼眶之中。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抑制更多破碎的圆,一点点地把她最后理智吞噬。强忍着泪水,手颤抖地继续写着:  “外婆家外的那条大街上,黑暗的夜空中没有月与星的点缀,只有几盏昏黄路灯。昏暗的色彩就像是破旧的画上时光流逝的痕迹。而我匆匆忙忙地在大街上走着,衣领遮挡着大半的脸,如同刚刚执行完刺杀行动的女间谍警惕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忽然间!有一个巨大的黑色人影在身边飘过。漆黑的夜,昏黄的灯,那一刻的自己竟然完全不用转身就知道那个高大的人影是谁。狂乱跳动的心在自我催眠的重复着,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不可能也可以是他呀!还想好好的强制蔓延着苦痛的心,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原来在不受控的梦里,还是止不住对他的思念。唉!  就如同现实中,当我想回头寻找他的身影时,空荡荡的街上早已只剩下孤孤单单的......唉!”每当阮青写下一个唉字,她就跟着叹气一声。头低低垂着,眼神不由自主的放空,可是一放空就又让一个模糊的圆滴在纸上,可能连这不能控制的泪水都想劝导着阮青!用它渺小的力量模糊了一个“唉”字!阮青抿了一下嘴继续写着。  “接着在一个完全陌生,但意识却告诉自己那就是家里的客厅中醒来,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客厅的一切,把所有东西都折射成光影。实际上一切的东西都像是玻璃拼凑的抽象画,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却又知道是些什么。在我左手旁低矮的茶几有个透明的玻璃花瓶,清澈的水上有着粉色看不清楚的花!内心有个声音愉悦地告诉我,那是玫瑰!  远处的餐桌上,一个穿着白色 T恤的高大男人在捣鼓着什么,在转向看他的同时,能感觉到他腼腆的微笑。那一刻内心如同玻璃瓶里的玫瑰那么粉嫩的盛开着,可是残忍的同时也开始发觉这一切都不过是个梦。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开心,尽管在模糊不清的梦里。因为这一切是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我和他的未来!  模糊的他微笑着走过来,用最不舍的拥抱紧紧的把我包围!只有在他的拥抱里才发现这一种无声的安全感比所有的动听语音更让人舒服。可是这个拥抱中始终没有了那熟悉的温度,和他身上刺刺的小味道。  虽然明知道是梦,可是能在这多么美好的梦中终究还是不愿意醒来。要是可以一直拥抱下去!或许一辈子的都生活在模糊不清的梦中也是一种幸福!!!!!!!”阮青激动地写下很多感叹号,失控的力度甚至划破了无辜的白纸。她忍不住的皱眉,用力地咬着下唇,缓缓地又一个新的圆低落,在纸与字之间玩着它的模糊游戏,只是这个红色的小圆更有覆盖的能力。  “美好?难道只能在梦里回忆吗?这实在很难以接受,内心的痛苦不断的扩大积压在小小的空间之中,一切似乎都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我只不过是想沉睡在他的拥抱中。”梁怡忍不住抓紧拳头,手心的笔硌得生疼。  “可是梦却让我来不及留恋,场景就换了。还是熟悉的地方,那是从小到大上学走的小斜坡。然而这次的他站在斜坡最高处,就像是走在了整段感情的最高峰低着头可怜着低处单薄的我。依然腼腆微笑的他,晃动着高举的右手!  满心欢喜的我以为他是在呼叫自己过去,可是却有一个极其讨厌的声音在说着:“再见了,永远再见了。”这算是什么!?难道就连梦里都要复习他的离开吗?我只能激动地挥动着双手,想要他看到我的呼喊!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可是这条短距离的斜坡却怎么也跑不完,他就这样一直站在我们感情的制高点渐渐的模糊了。要是往日,这种已经陷在感情最悲痛的时候就应该醒来了吧。可奇怪的是这种不管是梦里梦外都会哭崩的时候,自己却还梦中稳稳沉睡,丝毫没有即将醒来的感觉。就像是前面的苦痛不过是最后故事结局的铺垫一般,只能稍微地刺激着悲痛的神经。  梦里场景又换了,灰蒙的天空给人一种压抑的色彩,空荡荡的车上只有机械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回响。像似永远走不完的路上车就这样一路的贴着山边开,没有出现任何的东西,而孤伶伶的自己也完全丧失了离开的欲望。  “到站了。”不知哪里传来的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得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在发出卡擦一声。匀速绕着山路的车子突然地飞速行驶起来,莫名的恐惧感逐步在蔓延着,可是已经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心又感到一种异样的宁静,就像是已经放弃所有的挣扎静静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车子终于不用再贴着山路冲出了山崖,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轻盈起来,就像是缓慢温柔的华尔兹,配合着些微悲凉的歌曲被抛在空中旋转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这样吧,之后就都不用再烦恼了!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支离破碎,红色的血液为这一切都是灰色的背景添加了浓重的色彩。随着车厢不停翻滚的肉体突然看到了车外一片突然格外澄清的蓝色天空,霎那间,父母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心脏被沉重的压迫着,原本对生命对未知的灰色未来感到放弃的心强烈的感到不甘!为什么?也凭什么是我该去放弃!感到不甘的自尊企图想从这梦里醒来,可是却怎么也醒不来。漫延的红色铺天盖地的侵占整个世界,我开始不停地猛烈摇晃着自己的头,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可是好几次即将醒来的时候,一堆红色的手不断地将自己拉扯回去!只能不停呼喊的自己都能感觉到真实世界里的脑浆在碰撞!  梦境很可怕一种就是在明明快醒来,就在快逃脱噩梦时,却又被迫在梦和现实之间不停地来回,强迫性地要看噩梦的结尾!殷虹的世界,疼痛的感觉挥之不去。可是为什么我的尸体却在笑,而且越来越开心?  这种震撼的感觉虽然明知道都是梦,但还是很可怕。难道是自己太沉溺在失恋的情感中才会作出这样的噩梦吗?可那简直就不再是普通的失落了!那还是自己吗?该去看一下心理治疗师吗?”  阮青停下笔瞄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现在才凌晨 3点!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心思能继续睡下去了,叹息着地从书柜里拿出那本读到了一半就忍不住吐槽的福尔摩斯。据说这是福尔摩斯最后的一本,也是现在柯南.道尔先生认证会唯一认证的一本。但是一开头就看到,福尔摩斯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这实在让人太难过了。  尽管最终谁都躲不过死亡,可是作为小说里的一个灵魂,可以就让他活在喜爱的读者心中永不死去吗?就当是给幻想的人生留有一个活口。阮青把用来做书签的车票放在了床头。
  阴沉的天气,风不断地刮着淡黄色的窗帘,让原本在阳光照耀下会发出暖暖光芒的窗帘变得湿漉漉,再无力气飘起去躲开雨水的淘气。  “怎么下雨了?”阮青拿走了脸上的书,揉着眼睛的手有一点点的刺痛,这真不是个好兆头,她在内心默默的想着。  按停了10点半的闹钟后,慢悠悠地起床检查昨晚睡前就收拾好的东西。,爸妈这个时候也去开店了吧,阮青有点惆怅的把车票夹回了书里。从小到大,家人明明在身边却总是不能陪伴左右的样子,这一种孤独应该说早就习惯才对呀。或许这就是独生子女的矫情所在吧,看似得到了所有的关爱,但却总少了一个羁绊的陪伴。  阮青重复的检查了东西都带齐后,才发现客厅的桌子上蒸好了两个包子和母亲的小字条。  “亲爱的女儿:  记得暖一下包子再吃,爸妈先去做生意了。坐车要小心,就不送你了。  爱你的妈妈。”  要是其他人看到这样的小字条可能会觉得很温馨吧,阮青把早就变得冷硬的包子咬在嘴里。可是对于她来说,如果家人的关心就只是这样不是很可悲吗?虽然她也理解父母起早摸黑的辛苦工作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不要再过自己这样的生活而已,这样怎么可以怪责家人陪伴得少呢?也正是这一种理解和痛惜,也让阮青的性格变得和其他人些微的不一样。  就在刚回家的那几天,难得母亲有空可以坐在一起看电视,虽然是撒狗血的内地伦理剧,但只要能和母亲坐在一起聊聊天,就已经是让她很开心很放松的事了。本来就撒狗血的剧情刚好说到一个女孩子由于身份距离问题而和男朋友被迫分手。这让刚失恋的阮青内心有一点点的刺痛,但她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而电视剧里的女孩子把自己闷到房间好几天,不吃不喝的。女孩的父亲很担心的去到女孩子的房间询问女儿的心情,问她是不是失恋了。一下就被父亲猜出了心事的女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趴在父亲肩膀上不停的哭泣。一股脑的把伤心事和父亲说了,而这个时候父亲拍着女孩子的背,劝了一句让阮青也大为感触的话:  “现在的好男人是越来越少,但是以后一定会遇到对你最好的。所以现在不要为了不爱你的人在伤心的哭,要留些幸福的眼泪给真正爱你的人。”  虽然电视剧里那个父亲说的话很像心灵鸡汤,可是现实中感冒已深的阮青不就是需要一碗鸡汤暖一下么。特别是她也知道事实上这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并不是她不可以任性地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放心痛哭,也不是父亲不会安慰她觉得破碎的心。而是她做不来!  明知道父母辛苦供着她读书,就是希望她的将来能幸福。而现在要是为了一个伤她的人而让家人再添心去帮她烦恼,这件事让她做不出来。默默忍受失恋痛苦的阮青,就连放声哭泣都做不到。这样的她很温暖,却很难遇到可以温暖她的人,放不开有时候也是一种错吧。  收拾好餐桌,细心的把纸条夹进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要让自己开心!”阮青暗暗地对自己下命令,然后打开外出的门,面对阴沉的天气。  雨水淅淅沥沥地清扫着空气中的灰度,家门外的街道冷清得就像她梦里外婆家的那条街道,只是现实里不可能会再有他了。拖着行李箱的阮青用力地踩着水花来分散她的情绪,可是分散开的水花却还是沾湿了她的裤脚。  12点的车,2号座位。  阮青再次检查这台车是去她学校那个城市后,才安心把行李放入车厢。空荡荡的车厢里只见一个横躺着睡觉的男人正好地就把阮青的2号位置给占有了。她不在乎的坐到另一边后一排的8号位置上,只是想听音乐的时候忽然发觉忘记带耳机,也来不及回去拿,只能习惯性的叹气一声。  车子缓缓的发动起来,只有机械的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回响。昨晚的劣质睡眠让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不知觉间就靠着车窗睡着了。车子的颠簸,让靠着窗的脑壳简直能感觉到里面脑浆的碰撞。  作为小城镇的空车,当然免不了得一路招客和送客。可是明明还是整台的空车,却偏偏有个不安好心的大叔故意地坐在了阮青的旁边。大叔的山寨手机大声地放着各种神曲,让睡眠质量不高的阮青一下子就更清醒了。就算不给个帅哥坐到身边就算了,那没有人也好啊,起码没有神曲的洗脑!阮青突然怀念起单曲循环的机械声,转头看了一眼大叔帝皇般的自豪感,她只能尴尬装睡装了好久,久到不知觉间的又睡着。  “我到站了!”  大叔低沉的声音与浮夸外边很不符合,突然得让人感觉有点冷。这句平常的话猛地将阮青在一阵的冷颤中扎醒。这种冰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昨天梦里类似机器人的声音。  “那只是个梦而已”,阮青默默地安慰着自己,看了一眼车窗外灰蒙的天。  放下大叔后,汽车还是缓缓的沿着山路走。雨水不停地洗涮车窗,模糊地可以看见车子走到整段路最高的高架桥。原本已经小如豆点的房子,在雨中几乎成为了风景画的一点点的笔触,构造着颜色却看不出自我的原样。  车子一点点的爬高,阮青的心也莫名的跟着一点点的吊高。大雨笼罩的高架桥上,汽车忽然地失控了一下。车的尾部就像踩到肥皂的人滑了一下,虽然司机迅速地调整了方向,但还是导致车头轻微的剐撞。这时的阮青几乎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妈的,怎么开车的啊!”一直横躺在第一排熟睡的男人被忽如其来的状况吓到摔了下来,脸上略显尴尬的表情立刻变得愤怒。不知道是掩饰尴尬的习惯还是真的被怒火遮住了眼,他很快手的就一巴打在司机的头上。而被刚才情况有点吓蒙的司机再加上忽如其来的一巴,也一下子就把无名火燃烧得红艳!瞬间就转身和那个男人扭打起来。  这样的事情平常根本就不会发生,一旦发生就突然得无人可以阻止。就连副驾驶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因为再次的打滑而冲出了护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做梦吗?”阮青被一连串的问号袭击了所有的理智。  车厢里的尖叫声让时空都变得缓慢,车慢慢的侧边旋转。阮青则像是被鬼压床似得紧紧贴着玻璃。走马灯般的剧情竟然真的在她的脑海中上演。  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变成车厢里尖叫的和声,那些小屋也变得更模糊了,向下的窗户也观赏不到远山的风景。阮青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包蜷缩着,所有的人都脱离了牛顿的神奇的引力。  连串的沉闷撞击,连串的翻滚。阮青感到手被压的有点麻和刺痛。是雨水成功地袭击了车厢吗?怎么有一些液体弄湿了她的身躯,而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身体的冷颤把阮青脸上的书给震了下来,一头的冷汗把书弄得皱皱的。要是平常肯定会第一时间心痛书的阮青就这样直直的平躺着,任由身体麻木着。  “那只是个梦!”阮青习惯地咬了咬舌头,右手放到心脏的位置。一再默默地说,“那只是个梦!”  雨水轻敲着窗户,风把被汗水弄湿的睡衣吹得冰冷。闹钟开始重复着它唯一会说的字句,阮青也随着烦人的闹钟声也慢慢冷静下来。都10点半,我要起床!我今天还得回学校做毕业展览的准备呢,就在认为已经安抚好自己的心态想要下床时,两腿却发软跪倒在床边,她扶着脑袋觉得一阵的发晕。难道这是噩梦的后遗症?阮青无力地拖着发软的双腿走入浴室洗了个冷水澡来刺激身体的反应,换了一套喜欢的绿色裙子来改变心情。也不管裙子坐车的麻烦,只要能让自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就好了!  擦着湿漉漉头发的阮青看着客厅桌上的包子,还有碟子下面的纸条。  “亲爱的女儿:  记得暖一下包子再吃,爸妈先去做生意了。坐车要小心,就不送你了。  爱你的妈妈。”  这个……?怎么和梦里又有点相似呢?可是梦里妈妈是写了这些字吗?阮青敲敲自己湿漉漉的脑袋,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模糊的片段。  “不行!我得把我还记得的都先写下来!”阮青一面想着,就一面把日记本拿起写了起来,顺便把已经冷硬的包子啃在嘴里。没有擦干的头发被窗外的风轻轻吹拂着,使阮青的脑袋感到微微的发凉。  可能是最后那种感受着自己血液慢慢散开的感觉实在太冲击了,她忘不了被压得刺痛的手和渐渐失去知觉的记忆。过大的丧失感把其他的东西的记忆都给占据了,这个梦的记录也写得支零破碎。  “写了和没写差不多。”阮青皱着眉看着自己写的内容,觉得很失望没把梦里的东西记清楚,随手就把这本特殊的日记本放在了包包里。也没有留意到日期还是写错了。  “真是个坏兆头。”阮青嘟囔着拖着行李箱走向车站。  12点的车,2号座位。  阮青不安地又瞅了一眼车窗那写着她学校所在城市的那两个大字,才安心地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最里面。不知道怎样的,阮青放完行李后突然感到剧烈的不安,又绕道车头瞅那两个大字。车窗里司机看到阮青一再的确认皱着眉翻了个白眼,手边的烟随手丢了出车外。  走进车厢里,阮青的位置被一个穿的很非猪流的男性横躺着。这让阮青很反感地走到另一边的后一排8号的位置坐下。  “怎么整台车就只有两个人,我当司机这么久都没试过!”司机有点抱怨地和副驾驶说,“一个小混混,一个神经病。”  司机的声音完全没有控制,那个躺着的飞猪流估计已经睡得很香了,只有阮青这个又忘了带耳机坐车的神经病听到有点介意。  “算了,算了!”副驾驶摆了摆手,“等会就有人了,有几个打了电话的,再在街上兜兜就好了!”  “希望是这样啦,什么鬼天气!这么少人!”司机愤愤开动了车。手粗暴地控制着车的移动,然而车却弄了很久才能缓缓地开动。司机猛的拍打方向盘咒骂道:“妈的!这个烂天气!”  阮青为这个坏脾气的司机感到无奈,但是随着车子开动,机械的声音响起。阮青就不由得地开始犯困,默默地把手中的包包抱紧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车子一路上停停走走的招客下客,把原本颠簸的路走得更加崎岖。被车窗一直敲打着脑壳的阮青也只能半睡半醒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平静的大叔以帝皇级般潇洒的身姿走了上车,还不停地晃动手中宏伟的背景曲以增添波动率来震撼人心。  “又来一个。”司机又在不屑的发出心声。  但是帝皇级的大叔完全没有理会司机的不屑,缓缓藐视了一下只有寥寥数人的车厢,最后锁定在一个抱着包双目紧闭的少女身边,少女身穿绿色的裙子,面容清秀。今天就是你啦!大叔在心里暗自的肯定。  吵闹的声响一下子就把阮青从原本就不安稳的睡眠里拉回了现实,她才恍然发现有位帝皇级大叔坐在她的身边。  大叔头低45度角地看着不自觉缩了缩身体的少女,然后默默地加大了背景音。  阮青无奈地转头看着窗外,灰色的天气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怎么这么倒霉啊,没有帅哥就算了,整台的空车,大叔为什么就是要坐到自己的身边,还各种神曲地播放!这是想洗脑连司机都嫌弃的神经么?突然好怀念单一的机械声了。  帝皇级的大叔看见少女转头望向车外,默默地把背景乐加到普通人难以接受的顶点,可是却换不到少女的回眸一笑。这个不平静的沉默让彼此的空气都凝结到了一个冰点,仿佛车外雨水的飘零都是移动的讽刺!  就这样尴尬了许久,阮青头又靠着车窗睡着了。就连冒着脑震荡的危险都不愿意回头的少女,让大叔的心情掉到了谷底。眼看就要到他的落脚点了,大叔用冰冰的声音说着:  “我到站了!”  又是这句到站了!还是那种会瞬间刺激到阮青神经的冷度。这一下子,她完全的清醒了!这还是梦吗?我还在做梦吗?阮青默默地咬着自己的舌头。  大叔下站后,雨更加的放肆了。就像是离别帝皇级大叔的悲鸣曲,透露着无可奈何的忧伤。  车子缓缓地移动着,逐步爬升着它生命的最高点。雨刷不停的努力都是个屁!阮青看着车窗外的点点风景,那是她最讨厌的画法。密密麻麻的的点构造是她内心非常惧怕的一个巨大空洞,让她觉得无可适从。扭过头看着另一边,还是会瞄到对面车窗同样恶作剧的画风。  就在阮青不停地乱想的时候,车子忽然的打滑了一下,虽然司机很快地控制过来,但车头好像还是轻微的剐撞到!  “他妈的!”司机急躁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与此同时回音一样的另一句,“妈的,怎么开车的啊!”睡在司机后排位置的肥猪流被吵醒,吓到摔在地上尴尬地站起,还非常顺手的一个弧度就一巴打在了司机的头上。  原本司机内心的一团火瞬间被点燃,被火焰蒙蔽了双眼的司机转身就和肥猪流扭打了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都没料到司机这般无理智的动作。然而更没料到的是,就在司机一记天马流星老拳殴到肥猪流身上的时,汽车再次打滑!飞猪流一声冲破天际的尖叫声预示着汽车将掉下最低点。  抱着包包被眼前这些动作冲破记忆点,楞得如同木头的阮青张大着嘴!车子飞速的侧倒,被鬼压床似的贴到窗边的阮青不自觉地再次咬舌头,这才醒悟到!尼玛这一切都不是梦呀!  车子优雅的反转,被迫远离地心引力的阮青忽然想到一句歌词,“地心引力抓不住我!”可是这时候是不是太讽刺了?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下自己生平的事迹,速度快到汽车掉下去的翻滚就像是电影的慢动作。  一声巨大却沉闷的声音被雨水的声音吞噬。破碎的窗口里偷偷溜进来的雨水打湿了阮青的身体,但她本身的血液渲染得更快,这次是真实的感觉自己生命的消逝吗?阮青缓缓地吐出最后的一口气,只能感觉被自己扭曲的身体压着的手刺痛得很麻,。  好吧,就这样结束吧。阮青的眼角流下着混杂雨水的泪。爸妈,我尽力了!
  阮青双眼瞬间的张开,恐惧的颤抖把脸上的书震了下来。我还是做梦吗?她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是梦吗?她在一再质问着自己!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舌头,非常的痛!就像是电影那个不停止的陀螺一样,咬舌头是她唯一用来确认是否还在梦中的动作。这次终于醒了!她内心感到小小的欢呼雀跃。  但是这样连续的噩梦,几乎一样的剧情!是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就像是被强迫要求背诵的课文,不重复到丝毫不差的记忆前都不能停止!这次趁还记得,一定要把它记下来!阮青摇着头慢慢地起身,把习惯放床头的日记本拿在手里。也没发觉自己握笔的手还飚着冷汗。  “啊~~~~!!!”翻开日记的阮青像似触电般地将手中珍爱的日记本扔得远远的,像是打开了魔鬼的封印,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线。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不是梦!”阮青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就像是她在噩梦里会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样!她用尽力气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脚,把自己能缩得多小就缩多小!原本瘦弱的的手臂上,青筋都在微微的鼓动。  被丢在一边的日记本随着窗帘无力的飘动而翻页,一页,又一页。  “2013 年5 月16 日,星期四。  才睡了一小会,我竟然又作了一个噩梦。然而这个梦竟然还和我昨晚,也就是凌晨 3点醒时写的最后一个很痛苦的梦的扩充版!也是坐车,也都还是出车祸了!不过这次的细节好像比较多!也越发的令我感到难受!最难受的是似乎和我今天要坐的车有点关系!  开头勉强的记得有妈妈一直都会写给我的温馨小字条,这也是我刚才吃包子看到字条才想起来的,不过梦里字条的内容记不大清楚。对这个梦的前半截有点遗忘了,只隐约的记得有个人躺着!好像有个很吵的大叔明明周围都没有人,却故意要坐在我身边,还放着一些神曲类的东西在洗我的脑!而最让我记得的是有个很冷的声音说“到站了”!这竟然和之前的梦都一样呢。  按平常做梦的道理说那个声音就足以把我给吓醒了,但是我却没有醒,而是困在了梦里强迫性地参与其中!。  是我在慢慢的死去。再一次地死去!  记忆中,手好像被什么割伤了,还压着,很麻又很刺痛的感觉。而身体也被什么东西压着,胸口完全无法呼吸,就像是被大浪卷入大海之中,无力挣扎还呼吸不到空气,每一次的呼吸都使我的胸腔感到刺痛。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事。最难受的是,我现实中所关心所热爱着的人一个个浮现在我脸前,都是些美好记忆的回放。可是我却意识到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所有的美好我都不能拥有了。  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就要死去了,假如他们看到我这个死去的样子,会怎样呢?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会很难过吧,不知道他是否也会感到难过呢?假如我真的死去了,他们接受得了吗?家里的老人家怎么承受这种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  眼睛逐步的模糊,可是脑海还很清晰地想着这些问题,这让我觉得非常的难过。这种关于死亡的梦,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这么真实和惨烈。  说真的,这样的梦让我对下午要坐的车感到十分的不安,要不是还得回去准备毕业展览的事,也有面试要去,我还真的不想回去学校。  只希望一切都不过是个梦而已!”  “滴滴滴......滴滴......”一直沉默的小闹钟突然毫不留情地就把瘫坐床上的阮青从噩梦中拉到更残酷的世界。  十点半了!阮青内心的闹钟也在提醒着她,时间要到了!日记本也早就被风给看完了,还虚伪地用飘零的雨当成是它同情的眼泪。阮青想要深深地呼吸,平静自己的内心。但是身体背叛地快速吸了一下气,还没有呼吸到喉管里的空气就已经吐了出去,毫不保留地表现她本能被惊吓的气息。  然而强迫症这个东西,是个非常有趣的坏习惯!它可以将你的人生打理得整整有条,也可以把你的人生完全摧毁致尽!而阮青家人长年忙于工作,不在身边而累积的不安感养成了她去一再去确认的习惯。强迫着她去看那篇不应该存在的日记是否只是自己噩梦的后遗症。  “这!”惊讶的嘴型在她木然的面上,这种比过山车还刺激的感觉封锁了她的声线!日记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眼前!无法面对这奇怪现象的她,逃避性地将无数自我安慰的想法瞬间地袭击着自己的脑细胞!  “我肯定还在梦中!肯定啊!现实中是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嘛!”阮青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眼睛漂浮不定地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对了!我为什么会在家里?我是真的今年毕业吗?怎么一切的东西回忆起来都很模糊呢?这种征兆不都和某部电影里的剧情有惊人的像似度吗?”  阮青终于为现象总结出一个答案后,突然安心地笑了起来。“那我这样算是什么梦中梦?一直重复着同一天?这么算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一直这样死下去,不是就回不去了吗?”她诡异地笑着看了看手中备受折磨的日记本,思考着是否要把现在她以为的东西给写下去,但是在梦里面啊!写了又有什么用呢?又不会在真实中出现的。  但是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拿上她心爱的钢笔写下:  “2013 年5 月17 日,星期五  我这是在梦中写日记吗?这真的是有趣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清醒地在梦中,也是第一次没有一发现自己在做梦就惊醒。这真的很奇怪!但是也有趣味性!  这让我感到很好奇,好奇在这个梦里什么时候才会醒。而这个类似前两个的梦的梦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不再梦见自己死就好了!最好千万不要和电影一样,一死就陷入新的梦里,然后时间又加长什么的就行了!”  关上日记的阮青笑着地走到客厅,餐桌上竟然还继续放有母亲的包子和字条。她吃完包子就习惯地把字条放好。可就在准备出门的那一刻,阮青内心一想:  “既然是在做梦,而且我也知道自己在做梦了,我为什么一定要赶车回学校呢?而且赶上的也是一辆必然死亡的巴士。反正按那条思路去是一定会死的。要是不去坐这台车可能就不用死了,或许还会触碰到什么新剧情呢。就像真实进入了一个游戏之中,这实在太让人好奇了,我得试试看!”抱着这个想法的阮青竟然越发的兴奋起来。
  认为自己游荡于梦的世界里的阮青兴奋不已,反正这一切都会在她醒来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那不如放开来玩一玩。现在可以像日常生活一样游历自己的梦境。这是再多的科学实验也还无法做到的事情。  经历了前两个车祸梦后,阮青下意识地不想穿记忆里的衣服,总觉得那是丧衣带来晦气。或许这就是她隐隐约约的预感,对之后发生的事可能也并没有好的方向的预感。  外面的雨还在滴答滴答滴地歌唱,以为自己就是某洗发水广告的代言人一样,不厌其烦地反复着唱着,完全不用考虑不想看广告的群众心理。穿着雨靴的阮青虽然是抱着好心情来游荡梦的世界,但是现实中种种的感情也都还在冲刷着她的头脑。  “不知道,梦里的爸妈长什么样子呢?”她想表现偷偷地笑着,可是雨也知道她眉宇间的愁云,只能继续唱着广告歌假装不在乎。  从她出门其实已经 1点多了,下着雨的街道上理所当然的很少人。但是接近夏天的雨,不是很值得人喜爱么?可以带来一丝凉风。而沉溺在要去见梦中父母的阮青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她所走过的长长街道,那一条要经过三个大路口,两个红路灯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灰色的雨雾将她的两边都遮挡起来,只有视觉中若有若无的店铺。  这是应该的吗?在梦里本来就是自我为中心的,就算见不到其他人也是应该的吧。但是,梦可是不受限制的,这个梦里面真的有她在店里辛苦工作的父母吗?还是不去坐那台车就失去了可以见到其他人类的机会?清醒地在梦中就要准备着接受空荡荡的街道,或许这一路走下去就只有一条冷清街道,并没有任何人在等着她,最终她是被孤独的泪水刺激而醒,这样的梦境不也是很可悲吗?  阮青踏着脚下的小水坑,这让她想起以前读书时和一群好朋友曾丢开雨伞欢笑于大雨中。那时候的她们还没有经过痛苦的高考,也没有现在面临就业的烦恼。就只知道好朋友在身边,一起欢笑着,明天就会更好!  她习惯地把左边的头发夹在耳后,不想被毛糙的头发弄到她青春的脸庞。头有点失意地低着,回想着,可是啊!现在呢?  分别去到不同大学的友人竟然还是抵不过短短两三年时间的拷打,因为一点点的小问题,那群曾经一起淋雨,不分你我的友谊已经产生了裂痕。就像瓷器上有着轻微的裂痕,虽然不认真看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在意这个瓷器的人却知道这铁定是回不了从前了。就算表面看来好好的,一经敲打便粉身碎骨,怎么也弥补不了!  “唉。”阮青抬头却不知道看些什么才能缓解自己这种悲观的情绪。眼看就走过最后一个路口,很快就走到店那里了!不能让家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阮青早已对自己许诺,不能让他们为自己而担心难过。  渐渐走近父母幸苦经营的小店,妈妈就坐在小店的门口几乎把头埋入报纸里。看着近视眼却很爱美的妈妈,阮青心里感到一种愉快的感觉,好像只要在父母身边,自己的身体就会自动产生很多的内啡肽!就像是无法自拔的毒瘾,一旦离开就会觉得软弱无力。  “妈,你眼镜又摆哪去啦?”阮青发自内心的笑容终于把眉间的川字放松。  妈妈把自己从报纸里拔了出来,表情有点惊奇但眼神里却满是光彩,就像是看到了最美丽的瑰宝。  “咦?!小青不是要坐中午的车回学校吗?怎么跑过来啦?”阮妈妈把手上的报纸摆到一边,从旁边扯来一张凳子,“不是说要回去准备毕业展的吗?虽然爸妈都没办法过去陪你,但那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阮青坐在妈妈的身旁,把头靠在妈妈的肩上,早就高过妈妈的阮青尽量把自己缩得小小的,感觉妈妈肩膀的温暖。  “妈,那些都不着急”阮青抬起头笑着拉住妈妈的手,“我呆久一天不好吗?”  阮妈妈摸着自己乖女儿的后脑勺,笑得花枝招展的,“好!好!好!就怕以后女大不中留!以后记得准时汇钱给我就好了!”  “妈!”阮青有点生气地撒着娇,内心却想着不能让妈妈知道自己已经分手的事,不然会让母亲担心。“妈,我爸呢?”  “你爸去送货了,怎么啦?”阮妈妈再次拿起身边的八卦报纸,给了阮青一张,“他没那么快回来,要不中午我们出去吃?”  “真的吗?为什么啊?”阮青完全遗传了父母的吃货天赋,一听到出去吃就不由地兴奋起来!可是她却没想到,在梦里要吃饭,那现实中的她得多饿啊。  “没打算你在家里吃饭,你妈我菜都没去买。”阮妈妈语气稍有嫌弃的意思!  “那你们打算吃什么的啊?”阮青嘟起了嘴,整个脸就个是囧!  “吃面咯。”阮妈妈笑了笑,“要不我还是去买些菜回来,你看一会店?”  阮青一听到看店就连忙摇起头来!老是记不住那些多少钱,又没有个清单写明散装多少钱,整箱多少钱的!这让对死记硬背都感到脑缺氧的阮青立刻反对!  “妈,我们就好好吃面吧!”阮青认真地看着妈妈!“中午我们吃什么面?”  “怎么你这家伙也在啊?”刚送完货的爸爸把摩托车停在一边,也是用妈妈刚才嫌弃的语气问着。  “你女儿说舍不得你!”阮妈妈立刻放下手中的报纸,从背后的桌子拿出一个杯子给她心爱的老公。“还要和我们一起吃面呢!”  “爸。”阮青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去哪里吃什么面啊?”  “什么去哪里啊!”爸爸喝了一大口茶后用牙齿刮了刮舌头,好像这次的茶不适合爸爸的口味,“就在隔壁啊!”  “隔壁?”阮青对这个隔壁感到很深的疑惑。  “是啊,就隔壁。”阮妈妈接过茶杯,“新开的,你刚才经过没看到吗?”  阮青微微地侧着头想了想,好像刚才经过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看到。没看到人,也没有看到其他还开着的铺子,就像废墟中只有他们家的铺子一样。可是一路走来,她竟然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就像是走习惯了,也就没有再留意到其他的事情。  “新开的,很好吃哦!”阮妈妈摆了个卖萌的姿势,“我先过去叫上三碗,你要吃牛腩还是叉烧?”  “叉烧吧!”阮青笑得把上牙咬住下唇,像是要阻挡奔涌的口水。“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阮妈妈牵着阮青的手走了两步就进入了隔壁的铺子,阮妈妈很熟悉地和老板娘聊了一会天后叫了三碗面。就在阮妈妈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阮妈妈连忙道歉,可是却完全被黑衣男给忽略了。还语出不满地发出“啧!”的一声,完全不理会别人感觉地就大声喊着,“两碗叉烧捞面!快点!”黑衣男的这个举动让阮青隐隐觉到讨厌,但她还是乖巧的示意让妈妈先去坐着喝茶,自己在这里站着等就可以了。而那个黑衣男人一脸的不屑,一只脚像是有神经抽搐似地来烦扰着身边的人。  阮青对这个男人印象更加的差了!就在老板娘把两碗叉烧面放出来的时候,她迅速地拍开黑衣男人的手,冷冷地说:“这是我先叫的!哼!”她很爽快地翻了个白眼。  就在阮青风骚地将面摆在桌子上时,只看见妈妈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怎么啦?”阮青很担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丁阿姨,刚刚接到她老公的电话,说她出事了。”妈妈用手托着额头,语气可以听出深受打击的哽咽,“人生真的很无常啊!”阮妈妈是个很坚强的人,听到她也在感叹人生时,阮青也感觉得到自己母亲的失落感。阮青索然无味地吃了一口面,也没怎么咀嚼就吞下肚子里。  可是忽然间!阮青感觉喉管非常的刺痛!像是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滑过皮肤!可是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刺激着阮青不停地吞着口水,那锋利的指甲就这么的不停地来回滑动!  很快剧痛使得阮青眼前就只剩下一片的黑暗!只有妈妈呼喊的声音在空空的脑袋里回旋着。
    醒了?  躺在床上的阮青默默地把脸上的书放到旁边,右手轻轻地摸了一下脖子,像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竟然在梦里还是莫名其妙地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阮青伸了一个懒腰,微微地把身体上感到疲倦而且有点酸痛的地方拉伸着,这个动作让她感到头脑会比较清醒。  窗外的雨还是不间断地下,像是从来不给这里的天气一个喘息的机会。  阮青拿起床头的日记本,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现在的状况记下去。这些一连串的梦总让阮青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又不想影响今天坐车回学校做毕业展的心情。不过一想到梦里的自己还认为自己还没毕业,就不由自主地有点想笑这个幼稚的想法。就像是不愿面对现实的小孩,可这有何曾不是阮青最想要的东西呢。阮青快速地翻到她可以继续写的地方,隐隐约约地看到前一页的日期。  “日,星期五”  她微微地叹了一声,还好不是什么5月17号!幸好这还是我昨天所写的内容。这本可爱的小日记难道就是我存在现实中的小标记吗?就像是某电影里自己一直都没看到停的,也没有听到它声音停下的陀螺,这是一个不完整的遗憾,可是阮青又很奇怪地不想再重温一次!就为了那一声的停留。只因为阮青还记的前面的内容,而且连对电影也容易投入感情的阮青不愿意接受要是真的是没有那一声的遗憾!就算身边有人发誓绝对有那清脆的一声,她也不愿意去重温。只要她在心里很相信绝对有那一声就好了。  阮青放松地深呼吸着。  既然我的小日记里没有我在梦里所写的内容,那就代表我回到现实了吗?阮青想自我安慰地笑笑,但是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浆糊,晕晕的!她使劲地揉着自己并不算精致的五官,就像是再大力一点就可以换一个喜欢的脸庞一样。  “哒。”  一滴浓稠的液体滴在了阮青喜爱的小日记本里,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液体的流处。浓稠又鲜艳的红带着浓郁的气味——腥!  “流鼻血?”  这是个奇怪的迹象,但是阮青却没有感到什么惊讶,就像是习以为常了。血液的红色是一种侵略性的颜色,刚开始鲜红得让人觉得活力!那是生命的颜色!可是生命却会渐渐地变了质,慢慢失去活力的红会变得污浊,像是在告诉你生命总有一天也是如此的不堪,唯独不变的只有血液的腥味而已。  所以这是阮青讨厌的颜色——红!  “啧!”  阮青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的不开心,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血给留在了日记本呢?她微微地咬着下唇,以后日记本又多这么一点污迹,使有点强迫症的阮青内心里暗藏着,总有一天我把全部内容抄一遍,然后把这本日记烧掉得想法!  当然!那并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不是阮青不敢把日记本给烧掉,在她的血液里绝对是有这种冲动的。只是她又会感动啊惋惜,不愿损害真实记忆的存在的执着才屡屡控制住了阮青极端的一面。  这样一个矛盾的女子,往往在心中埋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但是她又可以坦荡荡地说她完全没有对被人说谎!这一种心里状态是人人都有?还是只有她非常的特别?所以说不要把表面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就该是温柔婉约。  阮青担心地翻过前一页,想要确定之前的内容不会因为血液而弄花她喜爱的蓝色字体。可就在她翻页的那一刻,她震惊了!其实或许她该永远感谢那滴讨厌的血液。  日,星期四。  才睡了一小会,我竟然又作了一个噩梦。然而这个梦竟然还和我昨晚,也就是凌晨3点醒时写的最后一个很痛苦的梦的扩充版!也是坐车,也都还是出车祸了!不过这次的细节好像比较多!也越发的令我感到难受!最难受的是似乎和我今天要坐的车有点关系!  开头勉强的记得有妈妈一直都会写给我的温馨小字条,这也是我刚才吃包子看到字条才想起来的,不过梦里字条的内容记不大清楚。对这个梦的前半截有点遗忘了,只隐约的记得有个人躺着!好像有个很吵的大叔明明周围都没有人,却故意要坐在我身边,还放着一些神曲类的东西在洗我的脑!而最让我记得的是有个很冷的声音说“到站了”!这竟然和之前的梦都一样呢!  按平常做梦的道理说那个声音就足以把我给吓醒了!但是我却没有醒!我梦见更可怕的东西!!  是我在慢慢的死去!再一次地死去!  记忆中,手好像被什么割伤了,还压着,很麻又很刺痛的感觉!而且身体也被什么东西压着,胸口完全无法呼吸!就像是被大浪卷入大海之中,无力挣扎还呼吸不到空气,每一次的呼吸都使我的胸腔感到刺痛!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事!  最难受的是,我现实中所关心所热爱着的人一个个浮现在我脸前,都是些美好记忆的回放!可是我却意识到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所有的美好我都不能拥有了!  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就要死去了,假如他们看到我这个死去的样子!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一定很难过!不知道他也会感到难过吗?假如我真的死去了,他们接受得了吗?家里的老人家怎么承受这种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  眼睛逐步的模糊!可是脑海还很清晰地想着!这让我觉得非常的难受!这种关于死亡的梦,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这么真实和惨烈!!  说真的,这样的梦让我对下午要坐的车感到十分的不安!要不是还得回去准备毕业展览的事,也有面试要去,我还真的不想回去学校。  只希望一切都不过是个梦而已!”  是的!那是她,上上次!醒的时候写的日记!  阮青不敢相信自己地把这篇日记重头到尾地看了好几遍!一次又一次地快速阅览!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就是真实的!  但是!那上一篇的日记呢?这个又哪去了呢?阮青像是发疯似地想要撕毁那一页的日记!难道是叠页了吗?难道是那一滴讨厌的血就像是双面胶无耻地把上一篇给藏起来了?  不是的!  事实上是:根本就没有上一篇。  “滴滴滴~滴滴滴~!”  也该让这般无耻的小闹钟响起了。
  阮青不理解地捧着自己的头,她感到很头疼,任由小闹钟一直的无理取闹。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现在这个状况?我真的还在梦里面吗?那按照逻辑来说,不是该有上一篇的日记才对吗?难道尝试新的选择就会被删除?一定要在车祸里死去?那所有想要改变的东西,想要逃离都只不过是痴人说梦吗?不断的死亡,还死无对证?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  窗外的雨还是在不停下着,冰冷的空气像是不给她一个缓冲的机会,就这样渐渐的将她包围溺毙在迷失之中。脑里丢出了一堆的问题,却无法自我解答。思路仿佛像是卡了带的机器,只能周而复始的重播着一小段内容。  难道这么一大本日记,只有出现这一点问题吗?阮青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如果日记里以前的内容都在,而自己又是清晰能记得的,那就是在距离现实不远了。而消失的日记可能就是自己在梦里做出的事情,所以没有也合理啊!阮青又不自觉地轻咬舌头,但是咬舌头的这个动作真的是她清醒后才会做的动作吗?这个她也分不清楚了。  细细地翻看了日记,看着这两三年来记下来的生活,有欢笑也有委屈,但这些记忆都是清楚的。也就是说从前是存在的,那现在也应该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时常在想一切都只是梦多好,一觉醒来自己趴在课室的桌子上,有点地中海的数学老师拿着粉笔说下次再发现睡觉的就扔粉笔擦啦!同学们回头看着她在偷偷的捂着嘴笑。虽然有点尴尬,但却是自己最想回到的时光里。如果能有再次回去的机会,自己肯定会更加努力的学习争取更好的将来。只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过去的自己已经决定现在,现在的自己又决定着未来。单一的时间线不是毛线,不是织乱的围巾可以拆线重来。  阮青感到有点迷糊,就只有记忆中的上一篇日记消失了,那可以推说是梦。可是再上一篇车祸死去的梦中写下的日记内容还存在着,这就不合理了。她怎么想都还是觉得不合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为什么自己要面对这些麻烦的事情,焦虑使得内心不断挣扎,如果可以逃离这一切该有多好?突然想起什么,她从房间木制的电脑桌底下放光碟的后面拿出一瓶酒,那是她趁着过年期间人多手杂偷偷地藏起的白酒。她也忘了自己当初藏起这瓶酒的原因,是为了和朋友们碰杯庆祝,还是为了借酒消愁?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吧!寻思着这些不合理,还不如先来给自己一个镇定吧。为这感到迷惘和奇怪的人生喝,为了渺茫的前途喝,为了渣男而独自难过的自己喝!家里酿的白酒,有点辣喉,但是醇香融入味觉之中,交杂着一种刺激。阮青的酒量其实很浅,但是在和男朋友分手后突然感觉失去了生活的重心,而喝酒能轻微地忘记自己曾经深爱的他,就算是一下子也好!就算阮青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呀。  突然回忆起和妈妈一起看电视剧听过的一句话,冷酒伤肝,热酒伤胃,不喝却又伤心!这不正是现在人生的例句。  然而每一次喝酒都是失恋者为了更加失态的死缠掩饰,不管是否真的喝醉了。就是真的很想他,就是很想他留在身边,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所有的一切。有什么事都想和他说,没有事情发生也想和他说。究竟是怎样走上了分手的结局呢?阮青怎么想也是没想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就如泼出去的水那样,是最难收回其实是男人的变心。  只是很希望,也只好希望。  失去自我活在现实的阮青闷闷地喝上了一口酒,一口一口什么时候才能喝得烂醉,醉到失去思考,真想让酒精直接灌入大脑侵略脑神经算了。那就什么也不用去想,不去想将来毕业后面临的种种困难,不去想如何面对家人的期望,也不愿再想没有他之后的自己会怎么样,酒精烧掉脑里他所有温柔语气说着痴情不变的诺言。而最不想想的就是现在这个奇怪的人生,究竟是假是真。  每一口的酒都辣的够呛,让眼泪无言的落下。疯吧!疯吧!酒精一下冲上脑,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奇妙,色彩变得那么斑斓,像是走入了新的世界那么不能自拔。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阮青也在旋转个不停。她不时用双手揉虐着麻木的脸庞,仿佛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块大的橡皮泥。那双手揉动脸上肌肉的感觉使她开始头晕,就算是梦也好真实也好,既然做什么都得死!那我什么都不做,这样可以了吧!  酒精渐渐入侵脑髓,一阵飘飘然的感觉让她挥动着双手在扮演飞翔的小鸟!可是顽皮的小闹钟却总是在不适宜的时候再次响起,破坏别人刻意欺骗自己的美梦,烦人的声音不停想要提醒这只在飞的笨鸟。果然一下完全激怒了双手乱舞的酒鬼,她就是变得浑身通红的愤怒小鸟把闹钟拿在手里。  “10点半!10点半!我他妈是怎么调闹钟的!”愤怒小鸟尖声地嚎叫着,猛地将闹钟朝着窗外扔了出去。闹钟从三楼的窗户带着最后的闹铃粉碎在地上,终于嘎然停止了它的使命。  10点半!这真的是现实,还是梦里面的BUG?所有的事情都从闹钟停止胡闹的那一刻开始,阮青都始终没有发觉到时间点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地愚蠢了呢?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原来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用。只是产生了矛盾,明明可以通过试验来确定的事情,阮青却选择用到酒来麻醉自己,这肯定就是爱情的魔力了。  现在一遇到问题就开始想要逃避的阮青懦弱不堪,她忘记了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书柜上满满的逻辑学和心理学的书籍在窃窃私语,那不是说要当个心理学家或者心理医生的阮青吗?自己都混成这个模样还想从心理上改变别人改变世界?太可笑了,太愚蠢了。  软弱到这种程度的人只会被现实逼迫成酗酒的疯子,连自己都帮不了的人!还打算帮谁?就连给自己一个想想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再次避免这样的结局的机会都没有。对着别人一直掩饰自己,只愿别人开心,不想被担心的其实也是一种病态。难道要在只有自己的时候都不放过自己,继续地折磨着自己吗?  原本遇到困难通常只会在深夜里偷偷放大一点音响,呆呆地抱着自己双脚默默流泪的阮青究竟是经不起爱情的起落,还是经不起人生的起落呢?  终于放肆地发泄完所有精力软绵绵地倒回在床上,就像一句歌词说的,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执迷着不愿放开人生过客的人,在尝试各种自虐的方法去忘记,去缓解深厚感情付出后却是如此的悲痛心情是多么的可悲。  可是这样就值得可怜,值得同情吗?还是就剩下自杀不敢去碰其实是值得鄙视的?怪她不会放手一搏,不敢尝试,不愿去选择其他的方式?  阮青闭眼,轻缓的呼吸着,也许只有睡着才会带给她安稳,可是她又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企图挣扎过的阮青为自己挑了一个铃声,只是现在铃声的响起却像是讽刺。  “Nevermind,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for you too.Don‘t forget me,I beg,……”
  Adele低沉有点沙哑的声音渐渐地变得高亢甚至嘶哑,内心的呼喊或许我能再找个像你的他,我还是可以祝福你。但是重复的唱着这几句的她是否也还是带着隐藏着不要再流泪的执着偷偷落寞?  这一首宣告终于解脱的歌,带着隐隐的不舍重复又重复着,却怎么也没有叫醒深陷内心枯井的阮青。破碎的闹钟还在一点一点的前进,窗外的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哭泣。这或许是阮青这几次活的醉酒又最久的一天吧。  “嗯?”阮青捂着头,口里呼出她觉得难受的口气。“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她习惯性地望向闹钟平时的方向,而那个位置没有熟悉的闹钟,只有空洞的感觉等着她。书桌上的手机连续地发出了没电的讯息,阮青才从放空中里回过神用手机看时间。  6:45am?  “直接睡到第二天了吗?”阮青意识到自己再也赶不回去参加毕业展了,立刻用质问的语气问着自己,“我究竟在干什么?!”  划过开机锁后,手机里显示着有妈妈很多个未接电话。有点头晕,还未从酒精后遗症里逃出的阮青也觉得这下糟糕了!难道妈妈知道了我没有回去学校?还留在家里这般的疯狂吗?  不安地打电话给妈妈,就在刚听到拨通的歌曲时妈妈就立刻接到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求求你!告诉我你是小青!你没有死!”  死?这个字从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深深地刺激着阮青,感觉自己好像清醒一些。我没有死?但是妈妈怎么知道我没有死的?来不及思考这些,阮青急忙安慰着电话那头还哭到不能自已的妈妈。  “妈,我没事,我在家呢。你怎么就知道,哦不!你怎么就觉得我死了?”  妈妈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有事就好了!感谢上天,只要你没有事就好了!!!只要你没有事我愿意折寿三十年,四十年!”  听到妈妈说出折寿,阮青连忙打断说:“妈,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跑了哪里了?打了你好几个小时的电话都不接!你现在还不立刻滚过来!”突然停止哭泣的阮妈妈怒吼到!把电话也给吼没了最后一点电。  第一次听到妈妈这么失控大喊,受到惊吓的阮青这下认识到这次肯定出大事了!连忙换上衣服刷牙洗脸,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一切走出家门。  雨早就停了,只是天空还是一副阴沉的模样,让人分不清时间的走向。  阮青的心里忐忑不安,不时加快速度地跑着,直至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才走慢一点。这一路上阮青一直劝着自己说,千万千万不要让父母知道自己喝醉酒躺了大半天。  哎呀!阮青轻声懊恼着,敲着自己的脑袋劝自己要冷静些。我怎么就这么笨啊!我要冷静,我不能让家人担心。一定要装得好好的!不!我自己一定要做的好好的!  在路上的空余时间她终于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了想,为什么妈妈会问自己有没有死,难道妈妈能意识到我这几次的梦?还是梦里的妈妈是清醒的?被蚊子咬了?怎么这么痒?那消失得日记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是错觉吗?是我还在做梦?梦中梦?那么我现在清醒了吗?  不能总是这么丢问题,要总结!  第一,我流鼻血了,这好像是前几次梦里都没有的。我并没有做什么,是忽然发生的。难道这是代表我没有在梦中,不在循环中了吗?  第二,我的日记存在矛盾,如果是梦里写的日记,为什么消失了一篇却又留了一篇?我得回去认真看看日记确认才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第三,我的闹钟哪去了?我记得我的闹钟响过啊?  这三个不同都和之前的梦存在差异,难道这就代表我醒了吗?对了,我妈的包子有在吗?  阮青从脖子挠到了头皮,终于走完了这长长的路,看着远处有点昏暗的街道里只有家里的铺子发出温暖的光。走近发现妈妈就站在门口等着,她暗自对自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自己弄好!  “妈~”  阮青试图装乖撒娇地和阮妈妈说话,只见阮妈妈一脸憔悴,双眼通红!  “你这家伙!”阮妈妈突然哽咽,话说得断断续续泪也不由落下,阮妈妈张开双手紧紧抱着阮青,你快吓死我们了!”  “怎么啦?”阮青温柔地问,像是她在哄小孩似得。  “你整天跑哪里去了!电话又不接!”阮妈妈一巴打到了阮青的头。  阮青捂着头装疼说:“我闹钟不见了,睡过头。你别生气嘛!”她拉着阮妈妈的手嘟嘴撒着娇。  “唉!还好!还好你睡过头!还好你今天睡过头了!”阮妈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扑在阮青身上,继续把阮青抱得死死的。  “爸哪里去?”阮青把铺子看了好几遍,难道爸爸出事了?所以我妈才这么紧张我也出事?一想到这个,阮青的心就吊了起来。  “你爸去找你去了!”阮妈妈放开了阮青,把她的手拉得紧紧的,生怕一放手就没了!阮青把妈妈带到椅子旁,让她坐下。  “到底怎么回事啊!?妈?你怎么就把我给咒死了?”  “谁咒你啊!”阮妈妈又一巴打在阮青的头上!“打你这么多电话都不接,后来还挂我电话!你这个家伙!”  阮妈妈虽然一直在骂,但只要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肯定她没事后心里才渐渐安定下来,她慢慢说道:“今天也是晦气,我和你爸在隔壁准备吃面的时候。”  隔壁,吃面?这两个词让阮青突然像触电一样,整个人震了一下。她忍不住冒着冷汗打断阮妈妈问:“你们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有事的?”妈妈稍微疑惑的反问着,但见阮青猛摇着头后又继续说,“今天吃面的时候噎死了个小男孩,还是你爸最先反应过来打120,可惜当场就没救了。那个孩子的爸爸当场就崩溃了,不能接受呀!一直在闹。后来来了几个警察检查了小孩吃的那碗面,发现面条里面藏着很多断针,就是我们缝衣服的针,断了短短的和在面里头了。这个面差一点就是我和你爸给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孽哦!怎么和面把针也和进去了!”  阮青听了这一段,头皮都发麻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上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了。可是那不是梦境吗?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死去?可是现在知道又能怎样呢?也不能说明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满头大汗还挠手臂,是不是被蚊子咬了?不要挠了,整只手都红了!”阮妈妈把阮青的手给弄开,戴上眼镜后的阮妈妈这才看到阮青整个脖子,手上都是划痕,全部都是阮青自己挠的。“你怎么啦?没事吧?来,你不要挠了!妈妈帮你扫扫就好了啊!”  阮妈妈长年工作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阮青的手,温暖的手确实比她挠伤自己舒服的多,阮青乖乖的停下手笑着。就在阮妈妈轻轻扫着的时候,她的脸上忽然流露出阮青似乎见过的忧伤。  “我以前不是和你提起过丁阿姨,她出事了。”妈妈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阮青,另一只手停止了抚摸,她掩着眼睛和额头,似乎深受打击的叹息,“人生真的很无常啊!”  这一整句的语气阮青记忆犹新,这就是她上一次死前听到妈妈说的话。我还是在梦里面吗?阮青的内心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在等面的时候就收到她老公的电话,当时我没怎么想,就觉得好难过!安慰了她老公两句就算了。”阮妈妈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继续说着,“后来和你爸吃完面后总觉得不妥,前两天才见的人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这实在让我的心很是难受。于是我过了一会又打了个电话给她老公,问他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结果他说,小丁她......她出车祸了。”  阮青正想安慰妈妈的时候,没料到妈妈说出了更加令她震惊的话。  “她竟然和你坐的是同一台车,就是中午的那一台车!”
  这下子阮青彻底蒙住了,她不断地问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虽然没坐中午那辆车,可是那辆车还是会出车祸!虽然没吃那碗面,可还是有人因为吃了那碗面而死了。也就是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按照一个设定在发生,完全不会因为阮青的改变而改变。而阮青在改变中又那么凑巧地不管怎样选择都得走向某一个固定会死亡的设定里,就如命运的轮回却是一个强迫性的死亡轮回。而在这个命运的巨轮里,他们是代替阮青死的?还是阮青也不过是死亡漩涡里的一条无法抗拒的小舟。  就这样大脑陷入了诡异的想法中,阮青甚至想到有点走火入魔,就连脸上也泛上了红。阮妈妈担心地看着阮青轻声问道,“乖乖,你没事吧?整个脸都开始红了?”  阮青连忙回神,用手摸了一下脸,怎么脸上也是让人觉得发疯的痒!但是阮青尽量地忍着痒,笑着说,“我怎么会有事,妈你接着说!”  “一知道小丁和你坐的是同一台车,差点就把你爸给吓尿了!”阮妈妈苦笑一下,“我打电话问他是怎么知道小丁出事的,他几乎是失了魂一样一直重复着,今天早上大壮病了,小丁担心儿子连忙收拾了东西拦到了中午的车去找大壮。但是就在他送完小丁上车后一个小时,他就接到了小丁手机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小丁遇到车祸身亡了,请他去确认尸体。  当时我还在难过的时候,你爸爸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壮和你是同一个学校的,而中午能去的车也只有一辆。可是我和你爸都没有收到你的死亡通知,我们连忙打了好几次你电话都没人接,你爸当场就坐不住,叫我留在铺子继续打你电话,等你电话。他就借车去现场找你去了!”  阮妈妈摘下眼镜摸了一把眼泪,手紧紧的抓着阮青:“你爸去到现场后打电话给我,我都能听到他哭了的声音,他说那里下雨到处都是泥和汽车碎片,尸体从山上一直散落到山下。他找不到你啊。我安慰着他不要担心,可是我的内心却怕要是尸骨都找不回,我们该怎么办啊!”  看到妈妈这么脆弱的一刻,她突然想到在梦里遭遇车祸时,自己的身体在空中翻腾,觉得时间都似乎变得缓慢,缓慢到可以把每一个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缓慢到那些恐惧一寸寸地侵入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而脑海走马观花的回顾最后定格在父母脸庞时感到的剧烈痛苦,想要挣扎的无力感就像是妈妈现在的感受。无论是对于哪一方,那种深厚的亲情背后感到的痛苦都是对等的。  阮妈妈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打你的电话简直就成了噩梦,我怕那些搜救人员接电话说我女儿没救,又怕你的电话就这样打不通,我就再也见不了你了。”  阮青的鼻子泛酸勉强微笑着说:“我没事,我现在不就还好嘛。没有坐到那辆车,还好今天睡过头了呢。我爸呢?你还不把他叫回来吗?”  “我叫了,一接完你电话我就打给你爸了!”阮妈妈突然爽朗地笑了,像是雨后的阳光般清爽,“你爸其实是最担心你的,等会见到他说多两句好话,别再让你爸担心。”  阮青笑着拉紧妈妈的手挨着坐在一起,等待着父亲的回来。  店铺的灯光越来越亮,究竟是外面的变得昏暗才凸显室内的灯光明亮呢?还是平常的灯光就是这么明亮,只是我们从未认真注意过?  门外的急急地刹车声,“吱!”地一声那么刺耳!但那是父亲平安归来的声音。阮妈妈推了推阮青的后腰,示意这家伙还不赶快出去迎接圣驾!阮青嘟着嘴,皱着眉回头对阮妈妈做了一个鬼脸。  昏暗的街道上橙黄色的街灯突然亮起,照射出一种莫名温暖的感觉。面无表情的爸爸从车子里走了出来,衣服凌乱浑身都是泥巴。虽然全身都是脏兮兮的,但在他一眼看到自己宝贝的女儿时,眼睛放出了温暖又明亮的光彩,比起照亮黑夜的街灯更明亮又带着一丝柔情。  阮青站在门口右手偷偷地挠着手臂,不知所措的脸上带着有点尴尬的笑容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大喊着:“爸!我一点事都没有!”  阮爸爸快步从对街走过来,这时候的阮青才看清楚自己的父亲。他的衣服上和裤子上都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脸上和身上都是泥!细细地看,爸爸的手还红红的,似乎残留着血的痕迹。  阮青的脑海里闪现出小时候一篇说地震的课文,配图上面画着一个人在疯狂地刨着地,他坚信他的亲人就在某一个地方里面,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拉扯他离开,也不管被沙泥弄伤的手如何地鲜血直流,他就在那里一直地寻找着,寻找着不可分割的亲人!阮青感觉到喉咙被东西死死地顶着,除了不断的流泪她说不出话来。  爸爸也没有说什么,走到阮青面前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他也顾不上自己身上有多脏,他只要能这样紧紧的把生命最重要的东西抱着就行。女儿长大后,两人之间多了很多隔阂,这样的拥抱就像是回到阮青还很小的时候。还记得从前女儿坐车总是晕车,那时幼小的她总是偎依在父亲的胸膛,要她稚嫩的手紧紧地拉着他粗糙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阮爸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看到女儿在哭想要安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今天翻过很多尸体,要轻拍女儿肩膀的手突然变的无处安放。  “好啦,好啦。俩个都脏兮兮的,都给我回家洗澡去。”阮妈妈在一旁擦着流在眼旁的情感,一边为这对父女打着完场。  “你今天怎么都不接电话,知道家里人会担心你吗!”父亲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不满,但是阮青的心里却盛满了对父亲的感激和暖暖的爱。  从小一直以为父亲重男轻女,嫌弃她的性别。只是她不知道父母是在很年轻就相爱并定下婚姻,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大小孩。太年轻也许导致于爸爸无法应对自己已经有了个女儿,也不懂得自己还这么年轻要怎么去教导引领一个新的生命。但是父亲的爱一直都在,只是不懂得表达而已。  她不知道,她每次在学校打电话回家,她父亲都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她和她母亲在聊家常,只是为了等她问一句:“我爸呢?”她也不知有一次学校布置要在父亲节打电话回家,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父亲说:“爸,我很想你了!”就这么一句话,她父亲假装镇定地说了声,“哦。”但是挂了电话后她父亲就哽咽着流下男人的泪。但是这一刻,她懂了,她都明白过来了,她感受到父爱的无言却又爱的深沉。  阮青擦着脸上和父亲身上的泥所混合的泪水,她笑的很灿烂,就如步入夏日的风。这场雨后的风轻轻拂过,扫走这一个家庭整个下午的担忧。可是这就是温柔的风吗?不,就像那下了大半天该死的雨一样,那感觉上是爽朗的风也是一样的邪恶。  被晚风吹过后,阮青的全身感到异常的炽热和瘙痒,有种置身于火场之中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火是从里烧到外面。  “怎么啦?小青!小青!”  “小青怎么啦?你别吓我呀!?”  父母焦急的叫喊着,可是煎熬中的阮青软软倒在了父亲的怀中,却怎么也再叫不醒。而阮青发热发胀的脑袋里早就听不清楚父母的叫声,只在不停地回想着一句话。  “这次又怎么了!?”
  窗外的雨像是连续剧的悲惨剧情总是连绵不绝,总是让人伤个不完。窗帘渐渐的无力,它其实也曾想借着气流摆脱控制就这样飞舞,可惜却算错了它被束缚的命运,只能渐渐的被雨水一点点渗透,直至无法逃脱。  这次的阮青没有惊醒得一身冷汗,只是眼睛一张开,她就懂得了。  “我又醒了。”阮青把脸上的书放在一边,冷冷的语气像是有点习惯这无理的安排了,她就这样冷静的坐了起来。  “我究竟怎么了?”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想要确认自己不是病了,“我究竟怎么了!”这两个究竟,一样的句子却是不一样的语气。一个是问这个奇幻的人生究竟是怎么了,另一个是她终于开始决心面对自己了。她转头看着闹钟,那个每次都提醒着她要面对人生的闹钟还在滴嗒嘀嗒的走着。  9:00AM  还有一个半小时思考,等到10点半就得面临选择了吗?在意识里,她已经将10点半当成了一天的开始。她打开了摆在床头的日记看了一眼就又躺回床上静静不动,对着空气郑重的声明,“这一次,我不能喝酒逃避了。”  空白的天花板像是一张白纸,她认真地想着昨天。那算是昨天吗?还是上一次?她不懂得如何用文字去形容这种不科学的生活。那就上一次吧,强迫症迫使阮青还是选择了一个确定的说法。  上一次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吗?妈妈说过的话是这么切合混沌记忆里发生的事情。最可笑的是现在脑海里还都是要参加今晚毕业展的想法,那参加毕业展可以说明今天又是真的吗?阮青面对着墙壁侧躺着,把身体蜷缩得如同虾米。左侧睡的姿势把所有的重力都压在心脏这一边,她没有发觉自己现在面对着墙侧睡是一个新的习惯,在她分手后养成的。  面对和背对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单从这个题目来说,怀着积极心态的人肯定是说有什么事情当然是面对比背对好。可面对着墙睡觉和背对着墙睡觉的习惯区别,又会觉得哪个好呢?如果是拿阮青来说,小时候她害怕的是虚无。而人的后背,是一个在自己身上却永远看不见的地方,有着无限的想象。就像是小孩子害怕没有关上的衣柜,没有椅子塞住的书桌底下一样,那是害怕在虚无的空间有着可怕的幻象,所以只要通过一些方法就可以解决内心的不安感。比如后背靠着实在的墙睡觉,就可以避免虚无。  可是发生什么可以把从小的习惯都改变?  只能再次无耻地说,这叫爱情的魔力。美满家庭里长大的阮青,她的爱情参考是父母。从小相识并日久生情,结婚直到现在还是恩爱如初,如同现实社会里的一个无聊却让人羡慕的童话故事。对于这样家庭里长大的人,爱情是一辈子的,是需要投入全部去付出的。可是一旦感情里对方只是挥挥手就撤退,刹那间脱离了人生以为的正轨,阮青不敢再去相信看似是可靠的事物。现在的她反而觉得现实存在的才是最可怕的,而虚无只是一种心境的改变而已,可以克服。  是因为害怕现实,阮青才会完全陷入了梦境里吗?这一切都是梦吗?这句话阮青在不断的问着自己。梦里总是被很多新奇古怪的人事物充斥着,没有一刻空闲的时间让人去担忧现实的生活,也不用面对真实的压力和失去。就算是噩梦也不过是虚幻无度的电影一场,就算是吓醒也可以倒头再睡去做一个美梦。所以现在这个喜欢面对墙的阮青,其实更像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的胆小鬼。  “我究竟怎么了?”阮青还在这样问着自己。  在上一次的事件里,她看到了家人为自己而疯狂,为了自己而伤心欲绝。以家庭为重的她被死亡笼罩而产生的感情强烈触动了软弱内心,这一次真的要下定决心了。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不好好想办法面对这奇怪的事情,一味的逃避也不是一个办法。要只是一个梦,遇到刺激的事情也总该有点要睡醒的状态。可是现在刺激致死就从头再来,比起做噩梦,这更像是一个被诅咒的死亡循环。  阮青深呼了一口气,再次平躺着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在全身放松的状态之下,她开始认真的思考。  首先第一个问题:日记。  她仔细的摸着这本跟随了她几年的日记本,封面上的每一个小缺口都记得原由。她随意的翻开某一页,里面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存在她的生命里,记忆里。她深呼吸后,翻到了最后记录文字的那一页。内容还是和上次梦中一样,少了一篇日记,但又多了一篇日记。没有她因为吃到内藏断针面而死前写的日记,但是对于现实生活中又多了第二次因为车祸而死前的日记。最让人疑惑的是,最开始记录了很多梦境但也包括车祸梦境的日记是一直存在的吗?那这个时间的重置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现在越来越清晰的可以记起梦里面的内容,也逐渐知道自己的死变成了不可避免。就算自己避免了,死亡本身还是存在的,别人的生命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但以时间点来说,第二次车祸的日记和消失的日记到底区别在哪里?如果要肤浅的说,可是内心却很难去相信这种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不管情不情愿,她都一直活在了重复死亡的17号。这两篇日记除了内容外,不能忽略的区别就是日期不同。存在的日记是写错日期的16号,而消失的是当她清楚的写了今天的日期,也就是17号。究竟是不是这一天有多么的特别,这是不是巧合?都需要做实验去验证。  第二个问题就是——上一次有了很多不循环的事情。  第一件不循环的事情是,流鼻血!正是因为流鼻血这件事是身体自身的反应,是不受控制的。要是她不流鼻血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现到那篇消失的日记!就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动着她去发现有所不同,然后去改变自己之前注定的结局。  阮青突然笑了起来,也许只有自大的人类才会把一切无形的力量灌输在自己的身上,认为世上的都有东西都是为了自己营运而生的。但是在这场闹剧般的噩梦里,她更像是漩涡里的一只小虫子无法控制自己。  第三个问题——老问题!上一次,究竟是怎么死的?今天可以得到答案吗?  上一次因为喝酒而睡过了头逃脱了两种死法,但是昨天的全身反应就像是一种过敏,一种很严重的过敏。那在酒醒到去到妈妈面前的这一段路里,究竟是什么引发了过敏呢?而且过敏会致死吗?  最后一个问题——闹钟。  阮青从思考着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闹钟就已经响了,可是一种不愿意开始新一天的拖延心理让她迟迟都没有按停闹钟。然而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快想完了,想要按掉闹钟的阮青突然发现闹钟的指针一直停在10点半,响了这么久的烦人闹钟秒针却完全没有走动过。  窗外的雨还是在下,窗帘也在不耐烦的随风抽动着。可是闹钟却一直在响却没有走动,这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闹钟。而在这个不正常的时空之间,时间难道也是可以停止的吗?  这真是这次梦里发觉的所有问题之中最有趣的问题!
  闹钟已经进入了暂停响铃的循环里,这个爸爸买的电子闹钟有一个为了防止无人在家闹铃一直响的设计,大约在响铃约10分钟后会自动停止10分钟后再次响铃,循环三次就不会再响。可是这个已经闹到停止了声音的闹钟的时间依旧是没有走动一分一秒。  难道这是一个机遇的转折点?阮青突然冒起了一种窃喜的心情。现在可以肯定这个闹钟是有问题的,循环的重制点可能就是从10点半开始的。而这个闹钟会是重要道具吗?虽然想法有点荒唐,可是经过这些死亡后荒唐的事又何止这个小小闹钟。之前的梦境中其实都有过醒在了闹钟之前,但是之前听到闹铃都很自然地按了停,根本没发现过只要不按停它,时间就会停止。  阮青猛地想到一个很大的问题,上一次除了流鼻血外,闹钟哪里去了?昨天的时间究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停地细想,可是却完全想不起来可怜小闹钟的待遇。  手机......难道是手机?她忽然意识到手机也是有闹钟,有时间显示的。急冲冲地拿起床头的手机,然而手机的时间确实也停止了,但并不是停在10点30分,而是停在了6点45分。她试图调整时区,可是手机却失去了网络也无法得知时间。除此外,不需要网络的应用都没有问题,甚至还可以玩一盘贪食蛇。  一筹莫展的时候,阮青突然觉得十分的饥饿,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声音。昨天除了喝酒都没吃过东西,难道梦里的饥饿感是会延续的吗?她想起每次梦里妈妈都会蒸好的包子放在客厅,如果吃东西才是时间的重制点,估计这对吃货来说是最可怕的设定。阮青被自己忽如其来的想法逗乐,她满怀笑意的走到门前。  可是,门却打不开了。  她转过头看着闹钟,难道开门才是开始这一天的时间重置点?她断了线般愣在那里,而闹钟却响起来了。难道已经过去了10分钟了?闹铃像是一根棍子在搅动着她的脑浆。  她走回床边坐下,眼光扫过日记,突然想起有一件事还没有做。  “13.5.16 星期四  今天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只要不按停闹钟,闹钟的时间就会停在10:30am。而同样奇怪的是手机的时间也停了,但却停在了6点45。因为无法连接网络,无法调整手机的时间,所以现在无法得知准确的时间。  这些巧合给我一种感觉,时间停止了。  为了解答我内心的疑问,将使用日记来要做一个实验,现在的这篇日记就是实验一。  如果今天的我很不幸地还是死了,那很可能会再次回到今天。能看得见这篇日记,就能确定这本日记本记录的内容是与我不存在同一个时间里的。感觉就像游戏存档一样,它可以保存死亡前的记录。可是我自己是玩家,我已经活过了存档后的时间并对此有记忆。但问题是现在的我活不过一天,为了确定日记是不是能预知我可以活到的时间最长点,下面还会再写一篇标记为17号的日记作为辅证。  面对这个实验,其实我的内心很挣扎。虽然现在发觉了时间可能有问题,但如果证实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将会在这一天里永久的不死不灭?一直在活在同一个梦里,那真实的死亡反而更像是一种解脱。但假如......  假如这次真的就死了,就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多好?不会看到现在的这篇日记,也看不到后面的那篇。这样一想,竟然有点想立刻自杀去验证它的冲动。可是我又怕,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活在真实里,闹钟和手机不过都是巧合。  巧合的坏了,逼死了我。  想到一部日漫。里面是说世界是存在很多个平行发展的时空,而男主能在时空跳跃中保留自己的记忆。为了验证这个理论他不停的跳跃,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让重要的友人一次一次的死去。为了挽救友人,他只能再一次次的跳跃,回到自己原本的时空里。  然而在这个剧本里我却是那个死去的人,而我是不是也已经穿越了多个时空?如果时空真的是平行发展的,实在不敢想象在那些空间里有多少个我的父母在哭泣,他们不会知道女儿在其他时空里活得好好的。如果现实上还不止现在记忆里死亡的次数,所以他们又面对过多少种死法带来的心痛?  我真希望现在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可是我又害怕这一切是个梦。”  阮青托着自己的额头忍不住叹息,只要是这么想想,她都为自己的家人感到痛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可能现在的她是理解不到的。但是上次亲眼看着父母的苦痛与失落,这是她不会忘记的。她想要哭的冲动,咬着下唇翻过了一页。  “13.5.17 星期五  这就是实验二,记载着今天的准确日期。为了测试关于时间与日记之间的猜想,由于最大的可能是消失,所以也不写什么了。”  好了,终于不用再忍受闹钟烦人的声音了。阮青坚决地按下了闹钟,秒针竟然真的开始“嘀嗒嘀嗒”地走了起来,迈开了时间矜持的腿。  然而就在阮青鼓起勇气面对新的一天时,门......却依旧打不开。  难道今天的死亡就是饿死在房间里面?脑里闪过的这一想法使她感到头晕目眩,深深的呼吸着想要安定下来。难道忘记了什么?她不禁神经质地咬着指甲快速思考着。  如果按照上一次的发展,待在房间里是不会出事的,但死亡依旧在外面继续着。所以在车祸后,妈妈会得知消息担心地打电话过来!那就可以向妈妈求救了!!  哎?  手机不是没有网络吗,怎么还可以接电话?阮青狐疑的拿起手机看,手机的网络信号已经恢复了满格,可是时间还是停止的。难道只是时间显示的部件有问题吗?看来可以考虑一下毕业后实习换个智能手机。  胡思乱想了一下还是拨出了妈妈的号码,手机那头妈妈很快就接起了。  “喂,小青吗?”妈妈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还可以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听着熟悉的声音,却不由得想到上次妈妈嘶声力竭的哭声,阮青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怎么啦?已经上车了吗?”妈妈没有等阮青的回复,自顾自的说着,“回到学校记得把特产分给宿舍的同学,还有庄伟。”  “妈!我想留在家里多住几天。”听到庄伟这个名字,阮青连忙打断妈妈。  “你是不是遇到事了?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像一直有点慌神。”  “......”  “是不是和庄伟吵架了?也没见你们打电话。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聊,你不要发小脾气。人家庄伟看起来很老实,你别欺负人家。”  “嗯,知道了。”阮青犹豫过很多次要不要说出来分手的事,但她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事情发生到这样。最终还是没法子说出口,她看着眼前充满血泪的日记本,淡淡地说,“妈,我的房间门好像是坏了,我出不来。”  “你是不是又忘记开内锁了?”妈妈习以为常的说。  “内锁?”阮青忽然意识到之前都是习惯着就开了,而今天是不是想的事情太多了就忘记了?  妈妈在那头似乎也猜到了女儿在犯傻,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哈哈哈,好像真的是忘记了。对了,妈,现在是什么时间呀?”  “哎哟,10点半有多了。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忘记要去买菜了。那你上来吃饭吗?你上来就快点来帮我看店,我好去买你爸爱吃的菜回来。”  阮青想了一下,觉得在家里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且那个藏了针的面爸妈也不会吃到,今天就什么也不做,看还会发生些什么死亡事件。她推脱说想在家里收拾东西便挂了电话。  打开房门后,她看到客厅挂钟上的时间和刚刚妈妈说的时间是相差不多。这些可以侧面证实时间可能真的是从按下闹钟那一刻开始的,这一刻阮青不禁的想如果她不开始时间,事情又回怎样发展下去呢?  她无聊的呆在家里吃包子,继续看福尔摩斯的书。不知不觉看书看到很疲累的阮青拿起了手中的遥控器,不如就看一些娱乐节目娱乐一下自己现在的神经吧。这也是她分手后才养成的一个习惯,因为在八卦和闲聊中,她可以忘却自己在感情中的纠结与对错问题。  可是实验却在她按下红色键的那一刻正式开始了。
  “靠!”  带着愤怒醒来的阮青真想把身边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可是转念一想又冷静了下来。起码这次她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竟然是死于......电视爆炸!?真的是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不知怎么的,好像这次的死竟然有点释然。比起前几次醒来带着疑惑和不知所措,这次反而死得心安理得。可能也是因为之前父母的悲痛深深震撼了她的内心,突然间想明白比起已经失去的前任,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人。一味的纠结过去的错对,还不如过好现在的生活。  她笑了,笑得眼泪也落下来。  其实自己介怀的是什么?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对方没有呼吸空间的分手?是双方渐行渐远的失落感?还是自己以为为爱献出一切后却落得如此地步的不知所措?  可为什么呼吸着的空气是那么清新,是因为窗外下着的雨不是阴霾而是洗刷掉了原本蒙上的尘埃么?终于把自己从狭小的空间中解放了出来了吗?  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不想动。好想再睡一会,每一次的死亡后就立刻换成今天噩梦的惊醒,接二连三根本就没有休息过。她以最舒服的姿势抱紧被子,这一刻只想真的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得很矛盾地说一句,时间永远不会给机会时间。侧身的瞬间那个催命的小闹钟就又在唱起了它的成名曲。  是时候检实验成果了。  阮青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起来,其实也没有真的很想睡,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就觉得很舒服。在放假的这些天,多少次夜里暗自流泪,哭到累了才昏昏欲睡。都忘了家里柔软的大床曾经是她离开家最怀念的,被温暖的被褥紧紧裹着甚至比起他的胸膛要舒服的多。然后当阳光照射在床上唤醒睡梦中的自己,炽热而温暖。  漂浮在人生大海里的小床,就如同是她可以依靠的小船。就算生活还是没有指路的明灯可以照耀着明确的去路,可是只要好好的在小船上睡上一觉,而不是泡在水里不安的彷徨失措,就休整后再次振作面对。  阮青喵了一眼闹钟,时间还是停留在10点30分不动。如果闹钟可以调成静音就好了,起码可以忽略它,不过有这个功能的话闹钟也没有什么强制性的存在意义了。她慢慢的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日记本。左手放在日记本上没有做出要掀页的准备,她的眼里有点冷冷地注视着这本日记,呼吸也是浅浅的。  期待,也害怕着。  慢慢地打开日记,不是害怕担心地一页页翻开,更像是杀人狂魔在细细地品尝自己的功绩。过往一幕幕在眼前重演,开心,冷漠,疑惑,泪水,挣扎,愤怒,失去,平静......  “原来我真的困在这天了。”阮青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昨天的日记里只剩下标记为16号的那一篇日记,也就意味着日记本身的记录是无法记录今天17号的事情的。难道因为17号的自己是注定过去不的吗?所以也就无法记录了。  阮青看了一下手机,时间依旧停留在6点45分,丢失了网络无法打通电话。虽然这次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可是却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怪怪的。  “不要乱想,不要被自己打败!”阮青小小声地劝导着自己,“这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她慢慢的起床走到房门前,咔擦一声门就开了,果然上次开不了门时因为自己思绪太多。打开房门是不受时间控制的,那么怎么去验证时间真的是停止的呢?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挂钟,上一次她出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挂钟确定时间,而现在它是停止的。  时间的停滞不前究竟是为了什么?给予自己一个机会去修补死亡的错误吗?把电视扔了?把面倒了?把非主流的票给抢了?顺便打他一巴掌吧,害我死了两次。这就是时间停止的意义吗?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死亡了?  想这么多,那为什么不先出去走走,或许这真是解决循环死亡的方法。  阮青丝毫不着急的洗了一个冷水澡,换上喜欢的绿色裙子,拿上经常随身的东西就离开了家门,完全没有理会那个还在胡闹的小闹钟。  街道上笼罩的乌云悲戚地流着眼泪,无声地表达些什么。薄薄的雾气使屋檐都变成穿纱的少女,含羞答答地露出笑得弯弯的眼,但却怎么也看不出她眼神里的含义。  如此这般冷清的街道,阮青四处环视着这个空城般的世界。假如只有自己的时间是流动的,那其他人会定格在一个动作里吗?要是定很久,等时间再次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会觉得身体上有轻微的酸痛呢?  要是这一刻,看见他的话,那要怎么办呢?是亲吻还是殴打才能宣泄内心矛盾的情绪,还不如不要看见吧。  梦里的街道和现实中差不多,就是雨雾中观察有点模糊。其实梦更像是思维里的一种感觉,可能眼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大脑的幻觉却让人以为看了一切。毕竟在梦里面也没有谁可以很清晰地分清有什么不同,何必执着,如果真的是梦。  冷清的大街让阮青还是感到些许的不安,除了雨和自己之外,就没有了其他可以制造出声响的人事物了。死寂,似乎也可以用来解释现在街道上的感觉。  “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慢慢地变得清晰。  阮青觉得很疑惑,难道控制时间的不是自己吗?还有人会对这个时间设置免疫?她对这个稚嫩的声音感到好奇。可是声音就像音乐的变奏,忽左忽右,她只能四处地张望,却不能在这么薄的纱里看到美人腰上的痣。  “姐姐,你有看见我妈妈吗?”  阮青感觉到裙尾被轻轻地拉了一下,一个悄然出现在背后的声音让她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姐姐,你有看见我妈妈吗?”  阮青回头看见一个蘑菇头大约5到6岁的小女孩,头发和身上穿着的粉色小裙子已经被雨水打湿,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的盯着阮青,显得既可爱又可怜。可是阮青却对这个小女孩感到恐惧。  “姐姐,姐姐!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小女孩盯着阮青,眼睛立刻就流下大滴大滴的泪,声音颤抖着,说,“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虽然感到恐惧,但看到小女孩无助的哭了起来。阮青忽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曾经也那么孤独无助的站在街上,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她没有胆量去找,只会待在那里等着家人找回来。这件事后来还被家人打趣过,说她小时候有着大人的冷静,可是他们没有发现她当时其实是吓到愣住了。阮青急忙从袋子里拿出纸巾蹲着帮小女孩擦拭眼泪,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小女孩。  “小朋友乖,你叫什么名字啊?不要哭,你妈妈长什么样子的?姐姐帮你找!好不好?”  “姐姐,你真的愿意帮我找妈妈吗?”听到阮青说帮她找妈妈,小女孩就破涕而笑一下抱住了阮青的脖子。  阮青很想推开小女孩,可是小女孩抱得死死的,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心。  “姐姐,你知道吗?我和妈妈都饿了,已经饿了很久了。可是妈妈说不找到人就不能安心吃东西。可是我真的好饿,还好遇见了你。”小女孩说着话的同时越抱越紧,阮青甚至感到有点呼吸困难,“现在有了姐姐我就不害怕了,很快也不用饿肚子了。”  “好的好的,姐姐请你先吃东西再找妈妈,可以吗?你这样抱着姐姐,姐有点不舒服哦。”阮青想挣开小女孩的手,可是被她捉得死死的。  小女孩依旧紧紧的抱着她面前的阮青,嘻嘻地笑着,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可是我们找的人就是你啊!”
  阮青听到小女孩的这句话立刻意识到肯定有问题,可是小女孩的手却死死地钳着她的脖子并不停的向下施压,完全不是小女孩应该有的力气。蹲着的阮青被压制到动弹不得,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原本可怜可爱的小女孩渐渐变着模样。  小女孩的背部隆起了一块块的疙瘩,粉色的连衣裙被撑裂,里面原本应是娇嫩的皮肤慢慢变成铁灰色,并且浮出一条条的青筋。在阮青看不到的小女孩的正脸,瞳孔瞬间变成一条横线,微笑的嘴巴里全是如同鲨鱼一样的尖牙。  “把你吃了,这个空间就是我们的了。”  她!不!是它!  它布满倒刺的长舌舔着阮青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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