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女孩子说头疼说她忙累了,她头疼。我说休息下,然后洗个澡吧。然后我随口一说还要不要玩游戏副本了,。。

YXAD提示信息RayonGM的喜欢 | LOFTER(乐乎) - 让兴趣,更有趣
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RayonGM 的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nbsp&nbsp被喜欢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2}
{if post.type == 3}
{if !!post.image}
{if post.type == 4}
{if !!post.image}
{if !!photo.labels && photo.labels.length>0}
{var wrapwidth = photo.ow < 500?photo.ow:500}
{list photo.labels as labs}
{var lbtxtwidth = Math.floor(wrapwidth*(labs.ort==1?labs.x:(100-labs.x))/100)-62}
{if lbtxtwidth>12}
{if !!labs.icon}
{list photos as photo}
{if photo_index==0}{break}{/if}
品牌${make||'-'}
型号${model||'-'}
焦距${focalLength||'-'}
光圈${apertureValue||'-'}
快门速度${exposureTime||'-'}
ISO${isoSpeedRatings||'-'}
曝光补偿${exposureBiasValue||'-'}
镜头${lens||'-'}
{if data.msgRank == 1}{/if}
{if data.askSetting == 1}{/if}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_index < 3}
{if post.type == 1 || post.type == 5}
{if !!post.title}${post.title|escape}{/if}
{if !!post.digest}${post.digest}{/if}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if drlist.length>0}
更多相似达人:
{list drlist as dr}{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0}、{/if}{if drlist.length === 3 && dr_index === 1}、{/if}{if drlist.length === 2 && dr_index === 0}、{/if}{/list}
暂无相似达人,
{if defined('posts')&&posts.length>0}
{list posts as post}
{if post.type == 2}
{if post.type == 3}
{if post.type == 4}
{if post.type == 6}
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1e690a82_ebe157b',userId:,blogListLength:30};  按下指纹打卡机的一瞬间,上面的时间刚好由9:00变成了9:01。  “妈的,就一秒钟,十块钱没了,卖身也没这么贵啊!”我气得大叫。  风骚的前台美眉捂着嘴笑,我看着她精致的小脸调戏起来:“雯雯,要是你卖,一秒钟11我都买。”  她收起笑容,不屑地看着我:“切,你买得起么!”  我确实买不起,别说一秒钟11块,就是一晚上200我也得把钱包里的钱掏干净,还得用微信和支付宝再凑点。  这个叫韩丽雯的前台有理由对我不屑,据说家里老爸开了个不小的公司,上班都开着mini,纯属闲的玩票。她刚来那天我好心告诉她mini是二奶车,她却白眼一翻,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讨了个没趣,低着头走到工位上,很快就忘了韩丽雯的羞辱,毕竟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用200多块钱撑到一星期后发工资。  拿出油条正准备吃,龙强进来了,“夏晓,别吃了,童姥找你呢!”  童姥是我们副总付欣婕,年方27的她面若桃李心如蛇蝎,我们只要有一点错误,付欣婕必大做文章,直到我们认识到这个错误不仅对不起公司,甚至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所以我们亲切地称她为天山童姥,昵称童姥。  我骂骂咧咧地又狠咬了一口油条,才擦擦嘴上的油,走进了童姥的办公室,“付总,你找我?”  “你敲门了么?”这个事儿逼女人头也不抬,撂下这么一句话。  在心里祝福她月经不调白带增多后,我走回了原本就开着的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付总,我可以进来吗?”  “嗯。”  童姥这才终于抬头,用正眼看了我一眼,“夏晓,你的设计方案客户还是很不满意,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他就是个暴发户,喜欢大红大绿的,你就给他喜庆一点不行么,弄这些标新立异的元素有什么用!”  我看了看她的电脑,又是那个煤老板的开业仪式,这背景板我已经改了六回,那个胖子还是横竖不满意。  我压下心中的火,耐心地解释道:“付总,首先我已经尽力按照他的要求来改了,其次,那些元素我并不认为是标新立异,我这完全是为了客户着想。他开得是什么公司?是文化传播公司,不是城乡结合部的婚庆公司,背景板没有点个性,谁会记得住?要是按他的意思,弄得大红大绿的,不仅他丢人,我们公司也跟着丢人。还有。。。”  “行了,你别说了。”她打断我,神色有些疲倦,“夏晓,你也毕业两年了吧,收起那套书生意气吧!我们开公司服务客户,客户给我们钱,这是天经地义的。客户满意就是我们的口碑,没什么丢不丢人的。记住,你只是个策划人员,不是设计师,更不是艺术家!在你有资格对他人指手画脚之前,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好吗?”  我哑口无言,她的每一个字都戳到了我的痛处,而我完全无从反驳。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呢?那胖子吃一顿饭够我累死累活干一个多月,他的那个小女朋友,比我还小4岁。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书生意气是多么不值钱。  我不得不妥协,忍着委屈说道:“付总,我知道了,这次一定让他满意,没什么事我回去工作了。”  “等等。”  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她的话又转过头来看着她。付欣婕又低下头不再看我,“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如果你还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不介意换个人来代替你。”  我真想一脚踹到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但我只是想了想,就又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付总,下次不会了。”  我怎么能失掉这份工作呢,八百块的房租、吃饭、穿衣、抽烟,都要靠这每个月的四千块钱来解决。无业游民的日子我是真的怕了,自从半年前来到这座城市,这个所谓“白领”的工作就成了我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一点都不想吃那根软掉的油条了,回到工位掏出烟,我去了楼梯间。  劣质烟草让我的情绪平静下来,我安慰着自己,毕业之后受过的羞辱还少么?这算什么呢?嗯,根本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抽了几口,龙强也走了过来,“哥们儿,怎么这个死表情,童姥又搞你了?”龙强算是我在公司唯一的同类了,同样的苦逼、同样的贫穷、同样的。。。屌丝。不同的是,他任命,所以他快乐。  我扔给他一根烟,意兴萧索地说:“不怪她,我自己没本事、没钱,挨骂活该,被客户挤兑更活该!”  龙强笑呵呵地点起烟,“你这么想就对了,人呐,就得任命,你看童姥,就比我们大两岁,可人家混成什么样。不能比的,不能比的。。。还是好好干活吧,干一天算一天。”  “就他妈你想得开!行了,你自己抽吧,我干活去。”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跟那张背景板较劲。我仔细研究了胖子煤老板每一次的要求,细致地一点一点改好,又从他的角度写出了文案说明。发到他邮箱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又被qiangjian了一次。  好在胖子对我的这次qiangjian终于产生了快感,快下班的时候,他竟然没通过付欣婕而直接打了我的电话:“小夏啊,这次改得非常好,我就说嘛,你听我的准没错。开业那天你来啊,我给你发红包!”  这次不qiangjian了,改嫖了?我诧异着胖子的巨大转变,但还是决定当天一定要过去,哪怕是十块钱的红包呢,也能买一包蓝狼了。  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我可以买一小块肉,炒一盘土豆肉丝,再吃上满满的两碗米饭。“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我在心里自嘲着。  桌上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赵世杰。我接起电话,赵世杰像从前一样不讲理:“下班别走,我就在你们公司附近,哥哥带你出去浪!”
楼主发言:188次 发图: | 更多
  之前的号不能用了,重新注册了个号再继续发吧,虽然没什么人看···另,账号注册好难啊。
  抽了一根烟的工夫,就看见赵世杰的悍马嚣张地急刹在了公司楼下,我按掉他的来电,飞跑了下去。  我钻进副驾驶,从他的极品芙蓉王烟盒里掏出一根,美美地点上,才问他:“有段时间没看着你了,上哪浪了?”  “我他妈刚喷的香水,你给我把车窗打开。。。唉,让老爷子逼着去党校学习了,这把我给憋得。”  赵世杰是典型的混吃等死富二代,大学中和我在一个宿舍睡了四年,竟然睡出了感情。半年前我来到这个城市,他大喜,之后跟我走得挺近,称得上与民同乐。  党校,多神圣的字眼。。。我感叹了句人比人气死人,问赵世杰:“然后呢?你爹准备让你接班了?”  “别闹了,我接班?他有多少钱我都敢给他败光你信不信。就是去混个脸熟,去那镀金的都他妈跟我一个德行,我那舍友第一天就叫了个小妹,你说你服不服!”  “服啊,必须服!我早看出来了,我和你们这些人啊,从娘胎里就不是一个起跑线的。”我舒服地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赵世杰扯着。在悍马的高速行驶中,夏天的风呼呼灌进车里,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风景里有香车美女,也有乞丐民工,这些元素共同组成了一个叫城市的东西。这里是厦门,共和国首批经济特区之一、闽南地区中心城市、国际性旅游港口城市。她风姿绰约、纸醉金迷,并时时刻刻无情地嘲讽着我的贫穷。  我没有问赵世杰要带我去哪,有什么重要呢?反正哪里都比我那个破败的出租屋有人样。  在必胜客里随便吃了披萨,赵世杰没有再开车,他伸手拦了辆的士,“师傅,金碧辉煌。”我一拍脑袋想,这孙子果然憋坏了。  金碧辉煌是很有名的一家RTV,不知道什么时候起,RTV的概念涌入了中国,各大夜总会都不好好说话了,纷纷改成了这个半土不洋的名字。这三个字母的本意已经没人在乎了,反正在人民群众的观念中,这里有“节目”就对了。  赵世杰看来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一进门,服务生就叫着杰哥,一路把我们引进了一个包厢。赵世杰掏出两张大钞给了服务生,“还是上次那个套餐,再把晴晴叫来。”服务生拿着小费千恩万谢地出去了,我悄悄问他:“晴晴是谁?你老相好啊?”“什么他妈老相好,鸡头!”我吓得不敢再问。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这女人不是特别美,但胜在气质,她穿着套裙,鼻梁上的一副黑框眼镜更显知性。女人走到我们中间坐下,对赵世杰说道:“阿杰,你好久没来了。”  这挺颠覆我三观的,我印象中的鸡头都跟电视上的老鸨似的,一进来就得往我们身上扑啊,还得一口一个大爷叫着,并且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就是脸上得有一个黑痣。谁知道这晴晴竟然温文尔雅的,你看人家叫的是“阿杰”,不是“杰少”也不是“杰哥”,就像一对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赵世杰揽过晴晴的肩,笑着说:“最近忙啊,好不容易有空,带我兄弟出来玩玩,也来看看你嘛。叫批小妹进来吧,清纯点的。”  晴晴打了个电话,不到一分钟,十多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就走进了包厢,一字排开。我什么时候见过这阵仗,顿觉晃眼,低下了头,目光不知道往哪放。“傻逼,选啊,快点!”赵世杰打了我一下,催促着。  “选什么选,我不要!”  “哈哈,晴晴你看,我兄弟可洁身自好了。”他又一搂我,“来这里玩就放开点,别想那么多,我替你做主了。11号,你来,陪我兄弟。”  我这才敢抬起头看去,11号穿着水手服,身材高挑、眼睛很大,无疑是个很优质的美人。但她年轻的脸上却没有其他姑娘那样谄媚的笑容,她眉头微皱,慢慢走到了我身边。  赵世杰挑了一个丰满成熟的姑娘,随后晴晴就带着她们离开了。11号终于露出了笑容,但是能看得出,是很勉强的职业性笑容,“帅哥,你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我哪知道唱什么歌啊,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我还没回过神来。11号挎着我的胳膊,身上的香草味飘到我鼻子里,我忽然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去。口水却正好喷在她的腿上,我忙拿起纸巾,道着歉想给她擦,却看到她的腿是那样的雪白滑腻,拿纸巾的手便停在了半路,不知道该不该擦下去。  她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接过了我的纸巾,自己把腿擦干净。  一旁的赵世杰哈哈大笑,“大哥,你又不是处男,在这演什么演啊,没碰过女人的腿么?”  对女人我害羞,对他我可一点不客气,拿起一颗开心果就扔在了他脸上,“你他妈忙你的,少管我!”“行吧行吧,你牛逼,你坐怀不乱,你衣冠禽兽。。。”说完他真的不看我了,搂着那个姑娘开始喝酒。  我和11号又尴尬地坐在了那里,此刻我特别想离开,这里真的让我浑身不自在。但赵世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我就没话找话地问着11号:“你叫什么?”  “我叫小静。”  “哦,那。。。你多大了?”  小静突然扑哧笑了出来,“你真的没来过这种地方呀?我20了。”  我很窘,被赵世杰嘲笑就算了,这个小姑娘也开始揶揄我了,想起赵世杰那句话,“你又不是处男”,心一横,一把把小静搂在了怀里。  我的动作有些突然,前后反差也有些大,小静很意外地挣扎了一下,就顺从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可是这之后我却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这种姿势久了肩膀会酸,我感觉比刚才更不自在了。  小静看出了我的窘态,她轻声说:“大哥,你可以。。。摸摸我的。。。”  我转头看着赵世杰,他和那个妞正在合唱《广岛之恋》,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姑娘的短裙。
  真的,这辈子第一次有女人对我说“你可以摸摸我”,即便以前的女朋友也从没说得这么直接过。我不想摸吗?傻逼才不想摸。但是我不敢,确切地说,是下不了手。我觉得这事儿没意思透了,对她苦笑了一下,“我们还是喝酒吧,你会喝吧?”  “嗯!哥,你是个好人,我陪你喝。”  看到没,女人的逻辑多么可怕,我又没追她,她就给我发上好人卡了。。。  于是我们就喝起来,谁也不碰谁,聊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旁边的鬼哭狼嚎终于停了,赵世杰安静下来,躺在姑娘的身上,双眼通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过去拍拍他,“这就不行了?”  “孙子才不行呢!来,我们喝!”  我们边喝赵世杰边跟我说,已经买了两个妞的钟,一会儿可以带出去。我头又大了起来,不客气地问他:“有意思么?”  赵世杰嘿嘿笑了起来,“那你说什么有意思?像你和佟薇那样玩痴男怨女有意思?”  “去你妈的!喝多了吧你?”  赵世杰笑得越来越嘲讽,“嘿嘿,一提佟薇就急!行啦,你说你活得累不累,今晚听哥哥安排吧。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跟晴晴熟,这俩妞可带不走。”他站起来,拍拍那妞的脸,“走吧乐乐,去换个衣服,带你们出去玩。”  小静在旁边迷茫地问道:“大哥,我也要出去么?”  赵世杰很诧异地看着小静,随即又笑了起来,“嗬,新来的吧?夏晓,哥们儿眼光不错吧,给你挑了个极品啊!妹妹,别愣着了,换衣服去!”  “哦。”小静傻傻地起身,走了一步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原来你叫夏晓呀。。。”  她们走后,赵世杰坏笑着冲我竖起大拇指:“我们晓哥退出江湖这么久,依然这么拉风啊,这小姑娘对你印象可不错。”  “别他妈扯淡了,我只是不像你这么不要脸,没看见么,都给我发了好人卡了,操。”  赵世杰哈哈大笑,叫来了晴晴刷卡结账。我看着刷卡金额,今天竟然消费了三千多,心疼得不行,妈的,这帮败家子真是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赵世杰看见我震惊的表情,嫌弃地鄙视了我一番,“这算什么,今天还是友情价呢,你个土鳖。”  得,我土!我不跟他做口舌之争,反正有人愿意做冤大头,我操什么心。  我们来到大厅,小静和乐乐已经在等我们了。乐乐还是那么性感丰腴,穿着短到露出小半个屁股的白色热裤,还加了一条黑色丝袜,也不知道她热不热,大夏天的。。。  而小静的打扮则让我眼前一亮,一条修身的浅蓝牛仔裤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材,配着一双白色球鞋和白T恤,清纯得像准备去上晚自习。我看着小静怔怔地发起了呆,时光仿佛回到了大学里的每一个下课后的黄昏,佟薇也是这样在食堂门口等着我,夕阳让她的身影拉长,她的笑靥无数次地绽放在我的眼前。。。  “你。。。看什么呀?”小静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玩着双肩背包的带子。我刚回过神,赵世杰就冲我脑袋拍了一巴掌,“丢不丢人!没见过美女啊,一会儿让你看个够!”  四个人打了两辆车,往一家大排档赶去。我和小静坐在后排,小静乖巧地靠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胳膊。我们手臂上的皮肤不可避免地接触起来,我闭起眼睛,感受着光滑和柔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小静突然笑了,在我耳边哨声说:“你也挺坏的呀。”  我尴尬不已,连忙翘起二郎腿,掩饰着夜色中的欲望。这欲盖弥彰的举动让小静笑得更开心了,“哥,你真有意思。对了,我可以叫你夏哥或晓哥么?”  “叫什么哥啊,直接叫夏晓就行了,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真名吧,不然多不公平?”  “小静就是我的真名呀,我姓林,林小静。我们都有一个xiao 字哦,不过你应该是拂晓的晓吧,不像我这个字,土死了。”  她能知道拂晓这个词倒是让我挺意外的,不过这时车停了下来,就没有继续跟她聊。车费26块钱,我又开始心疼了。。。  刚才在RTV 光喝酒去了,肚子早就开始抗议,我们就点了几个下饭的菜,也没要酒,四个人大吃起来。乐乐要保持身材,吃了几口菜就停了下来,反而是小静看起来瘦弱,却吃了两碗米饭,放下筷子还调皮地揉着肚子,“好饱呀。”  赵世杰结完帐回来说:“该干正事了,凯宾斯基吧,最近手头挺紧的。”  我在美女面前向来给他面子,只是骂了一句“装逼犯”便偃旗息鼓,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搂着乐乐在前面走。凯宾斯基就在夜宵摊的附近,几步就走到了,经过一晚上的耳鬓厮磨,我这时候也慢慢地有了感觉,我鼓起勇气拉起了小静的手,“一起上去吧。”小静低着头,几不可闻地说着“嗯。。。”  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五星级酒店经历都是拜赵世杰所赐,不过凯宾斯基是第一次来。进了房间,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小静开始吻她的嘴,她一开始很抗拒,慢慢开始迎合起来。。。  事必,小静进卫生间洗澡,我点燃一根烟,拉开了窗帘。车水马龙中,人们鲜衣怒马、行色匆匆。我看着华丽的夜景,感觉自己像极了辛德瑞拉,今晚过后,我会丢掉水晶鞋,重新变成那个孤单无助的灰姑娘。  “你在想什么?”小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洗完了澡,穿着浴袍,头发扎在脑后。她走到我身边,习惯性地搂住了我的胳膊。  “我在想啊,你看,这个城市这么辉煌,我站在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算不算把它踩在脚下了呢?”  小静似懂非懂地思索着,半晌才傻傻地答道:“也许吧,可是你为什么要踩它呢?”  “哈哈。”我拍着脑袋笑了起来,“是啊,傻逼才会这么想吧。我去洗澡了,求你个事儿,穿上牛仔裤吧,我喜欢那样的你。”
  洗完澡出来,小静果然听话地穿上了牛仔裤,不过她抱歉地跟我说:“不好意思啊晓哥,我没有干净的袜子,就没穿球鞋。”  我也知道自己太强人所难了,何况她光着小脚丫自有一番可爱,于是摸摸她的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更可爱啊。”  “是吗?”她一下高兴了起来,还扶着我的肩膀抬起了一条腿,“晓哥,你看我的脚趾甲好不好看,今天刚做的呢。”  她是如此可爱而单纯,我终于忍不住问她:“怎么出来做这个呢?”  小静的情绪低落了起来,轻轻地道:“晓哥,能不问这个么?你是好人,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说。。。”  我也意识到自己傻逼了,我和她的关系说穿了就是嫖客和妓女,问这些有什么意义。答案无非是爹妈生病、男友欠债,电视上都说烂了,我也没有能力去帮她什么,甚至同情心都欠奉。我自嘲地笑笑,对她说:“不问了,是我不好,你别介意。”  “不是啊晓哥,我不介意的,你这么问我肯定是关心我嘛,不像有的客人就是想知道我多惨,然后找借口包养我。”她顿了顿,又调皮地抱着我的脖子,“晓哥,等我们再熟一点,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我在心里冷笑,熟一点?我有什么资格跟她熟一点,今晚的包厢最低消费1888,找她陪个酒要400,还要给妈咪400,我熟得起么我。心里这么想着,我脸上还是笑着说:“好啊。”  然后我就意兴阑珊了,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晓哥,我不能回去啊,杰哥已经把我今晚的钟都买了,回去要被晴姐骂的。我。。。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  这个孩子活得真是够小心翼翼的,好像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取悦他人。我心疼地抱着她安慰着:“没有,真的,我只是累了。那你等会儿,我问问那个傻逼怎么安排。”  我给赵世杰打过去,那边估计刚完事,赵世杰一边说话一边大口喘着气。真是个牲口啊,这我就不得不佩服了,你说他有钱我肯定不服,毕竟有个好爹,但是这方面的能力也这么强,老天是不是就不怎么地道了。。。  赵世杰对我的问题好像很难理解,“怎么安排?我他妈买了一晚上的钟,这房间到明天十二点,你说怎么安排,撒着欢儿地折腾去吧,别打扰我了!”  我骂了句傻逼,挂了电话。手机听筒根本挡不住赵世杰的大嗓门,小静肯定也听见了,自顾自地捂着嘴偷笑。我脸一板,“你笑什么?”她被我和赵世杰日爹操娘的对话感染,已经不再怕我,也不再小心翼翼,“杰哥真逗啊,你们两个天天这么骂不累么,哈哈。”  我也跟着她笑了起来,回想起跟赵世杰相处的这几年,好像大一那会儿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两个不靠谱的人就开始笑骂打闹了。然后就是大学的整整四年,以及毕业后的这两年,每次见面都掐,但我们谁都不嫌累,乐在其中。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原来我这几年过得也不算一无是处啊。我笑着对小静解释:“这就是狐朋狗友啊,比什么君子之交靠谱多了,你长大就懂了。”  “我长大。。。我都20啦!”小静撅着小嘴,打了我两下,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放肆起来。  我又爱怜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起看着窗外的夜色,“那。。。你今晚只能陪我了?”  “嗯!”  我想想也好,至少被窝里又多了一份体温,不像出租屋里那张破板床,每天带给我的都是冰冷和坚硬。上一次抱着一个人睡是什么时候?我失神地想着,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过了半夜一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小静很诧异地看着我,“你还上班啊?我以为有钱人都不用上班呢,像杰哥那样。”  “有钱人?别闹了,我啊,就是一屌丝。”我啼笑皆非,这小姑娘也太迷糊了,我这一晚上的表现哪里像个有钱人。。。  “真的假的啊?你又骗我了吧。”  看来小静干这行真是没多久,这点眼力都没有。我掏出身份证给她看,“看看,这脸上是不是写着屌丝两个字?一点都没骗你,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全身上下不到200块钱。。。”  小静不说话了,怔怔地发着呆,好像我颠覆了她的三观一样,也许是在检讨自己业务不精、看人不准。我却有一种自虐的快感,合着一直到现在我才是自己啊,小静这样的美女确实不是我能拥有的,哪怕现在的她已经被明码标价。  我继续嘲弄地问她:“很失望吧?你想要小费的话是不用说了,怎么样,还是送你回去吧。”说完我心里却没出息地疼了一下,我不知道这疼痛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她的牛仔裤白球鞋让我想起了生命中最干净的时光吧,而她终究不是在那段时光里陪着我的女孩,卸下伪装后,她只是一个靠身体和脸蛋赚钱的小姐。。。  “谁说我失望了?我高兴死啦!”小静突然抬起头,扑在了我的怀里,“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也是屌丝呀,我还一直怕你嫌弃我呢,我跟你说哦,我睡觉爱磨牙,乐乐说我有时候还打呼噜,刚才。。。刚才我好怕你不愿意留我在这。。。”  我被她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屌丝。而这无关金钱,无关长相,是我的心让我自己心甘情愿做了屌丝。其实,小静才是彻彻底底颠覆了我的三观,她在肮脏的世界里,给自己留了最干净的一方土地。  我双手僵硬地抱着她,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我真的没有钱付你小费。”  “一块钱有吗?额,你肯定有。那你舍得给我吗?舍得吗?”  “舍。。。舍得啊。”  “那就够了,晓哥哥,一块钱,我陪你一晚上!”说完她光脚跳到地上,拿起了我的裤子,在口袋里掏了一把零钱出来,然后从里面挑出一张一块的,在我眼前晃着,“我拿到小费了哦,你可不准反悔!”
  我无语地看着小静,只觉人生竟荒谬如斯。她不管我的眼神,又蹦上床钻进被窝,“不是要早睡吗?那个,我睡觉就不用穿牛仔裤了吧?”  我说不用了,随你随你,她就抬起两条腿,示意我帮她脱掉裤子。我又看到了那条可爱的粉红卡通内裤,却再也没有了脱下它的欲望,只是把小静抱在了怀里,“睡吧。”  小静又在我怀里拱了拱,拿着我的一条胳膊放在她脖子下面,另一条胳膊搭在她的屁股上,这才安心闭上了眼睛。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会儿,她竟然真的发出了轻微的磨牙声,我想起她刚才委屈的样子,开心地笑了,也强迫自己睡去。  早上七点半被闹钟叫醒,小静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晓哥,你要走了么?”  “嗯,你接着睡吧。”  我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她还睁着眼睛,她对我笑笑:“走吧走吧,我再睡一会儿,然后用你的小费坐公交回去。”  我想说点什么,哪怕一句再见也好,却只是动了动嘴唇,开门走了出去。万里红尘,俗务傍身,何必再见,又如何能再见。。。  凯宾斯基离公司很近,我终于没有再迟到,坐下来气定神闲地吃着早餐。瞥到付欣婕办公室门开着,心想这女人绝对没有性生活,每天都比其他人早到半小时。  实际上她并不缺追求者,只是一直没听说有哪个男人能在她身上占一丁点便宜,至今还是孑然一人,端的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在楼梯间抽烟的时候,几个人经常畅想付欣婕没有男人而自己解决的样子,无聊至极。  这时付欣婕出来冲咖啡,看到我后很意外地楞了一下,“夏晓,早啊,今天来得很早。”  我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着:“还是付总您觉悟高,数十年如一日的。”心想这妞的姓真好,混到什么级别也都是个副总。  可能察觉到了我语气里的抵触,付欣婕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一边吹着咖啡一边进了办公室。  今天没什么事, 胖子煤老板的活已经到了执行阶段,不用我再盯着,于是我就悠闲地打开电脑浏览起新闻。  坐我旁边的颜晨心无旁骛地敲着字,据说要在中午之前赶出一份方案,我闲着也是闲着,就看着她打字。颜晨不耐烦地让我滚远点,我反而凑得更近,嬉皮笑脸毫无廉耻,她只能无奈地白我一眼继续奋战。  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还真是有点道理,以前没发现颜晨还挺耐看,再看她的套裙和黑丝袜,竟然有了点反应。我却又想到了跟小静的一晚激情,顿时泄了气,给了自己一巴掌。  颜晨好奇地停下手里的活,“夏晓,你抽什么风啊?”  “没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忙你的。”  这时赵世杰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厮估计睡醒了,我懒得出去接,就按了拒接,给他发了微信,问他什么事。  “你那小妹妹刚走,昨晚爽不爽?”  “爽你个大头鬼,杰哥,算我求你呗,以后这种吃喝玩乐的事儿你别找我,你说把我惯上瘾了走上犯罪道路怎么办!”  “那你就去抢劫强奸呗,我天天给你送盒饭。对了,帮兄弟个忙。”  我正要问他什么忙,一条2000块的转账信息进来了,“帮我花点钱,哥最近钱多的不知道怎么挥霍了。”  我明白了,应该是小静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这是扶贫来了。说实话,像我这种屌丝,谈尊严太浪费表情,而且,跟赵世杰说这个就远了。我毫不犹豫地点了接收,心里很感动,却没有说谢谢,只是回了他一句“哥们儿记下了。”  这下好了,发工资之前应该不用露宿街头了,我开心起来,这一天也过得特别快。下班之后,我按照昨天的设想,炒了土豆肉丝,吃了两碗饭,只觉人生圆满、夫复何求。  胖子煤老板的公司在周六开业,我一大早就穿着唯一一套正装人摸狗样地去了现场,美其名曰管控流程,还不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红包。  胖子姓魏,他爹从挖煤工开始混,混到将近50岁,终于混了个小煤窑,没几年便撒手西去。到老魏手上,把小煤窑变成了几个上规模的矿,每天躺床上数钱能数到全身抽筋。他拿钱开路,这几年在黑白两道无往不利。  老远就看到魏胖子站在主席台上指点江山,他昂首挺肚、志得意满,我过去打了个招呼,他却没有了那天的热情,只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来了啊。”  我自讨没趣,讪讪地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到付欣婕坐在我的右前方,妆容精致、表情高冷。这个招呼还是要打的,我走过去跟她招招手:“付总,这么有空。”  付欣婕看到我好像很意外,“夏晓?你也来了。”随即她拍拍旁边的椅子,“坐吧。”我大为后悔,没想到她这么好客,跟她坐一起我这一上午都不会自在了,虽然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坐下后两人没再说什么话,我掏出手机摆弄起来,付欣婕依旧盯着台上,也不知道是放空还是想事儿呢。  这时开业庆典开始,主持人嗲声嗲气地请出了魏胖子,胖子开始慷慨激昂,大谈祖国文化事业,令人听之欲呕。  许久没说话的付欣婕突然开口:“夏晓,其实你是对的,给他做这个活动,我们确实很丢人。”  我一愣,摸不清她说这话的意图,也就没说太多,“呵呵,是吧。。。”  她又陷入沉默,只是现在在我看来,这个沉默不再高冷,反而像个智障。我无聊得紧,起身走到人群边上抽烟。  仪式波澜不惊,在礼花中顺利收尾,付欣婕明显松了一口气,表情也不再智障,看来她之前只是在担心流程的顺利与否。她竟然冲我笑了笑:“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呃。。。”美女今天吃错药,我吓得第一时间就想拒绝,她却当先向场外走去,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这时魏胖子的助理叫住了我们,我心里默念:“来了来了,红包来了!”  这助理叫谢雨,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腿纤细、狐媚入骨,跟付欣婕站在一起,我顿觉眼睛不够用,估计早让老魏开发成了干女儿。  谢雨拿着两个手提袋甜甜地道:“付总,我们魏总感谢贵公司的鼎力相助,为二位准备了薄礼,请笑纳。”付欣婕客气了一句,随手接过,分了一份给我,便继续向前走去。  看得出付欣婕对谢雨很是反感,不近人情的表现让谢雨有点尴尬,我只好尽量友善地对她笑了笑,侧身而过的时候瞥到她腿上光滑的黑丝,心里大骂老胖子艳福不浅。  上了付欣婕的奥迪TT,我报了地址,她很差异地转过头来,“你住那里?”  我住的地方是厦门最大的一个城中村,里面阴暗肮脏,住满了民工和刚毕业的学生,裸露着繁华背后的真实人性。对付欣婕来说,那确实是另一个世界,我无力地点点头:“嗯,那里便宜。”  付欣婕没再说话,启动了车子。快到的时候,我说:“付总,就在这把我放下吧,前面不好停车,我也不请你去坐了,狗窝实在不能见人,呵呵。”  付欣婕放慢了车速,“到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  事出无常必有妖,童姥今天过于平易近人,越这样我越害怕,下意识地推辞道:“不麻烦了,家里还有昨晚的剩菜,再不吃就坏了。”  “你自己做的菜吗?”  “是啊。”  付欣婕很感兴趣地问道:“方不方便请我吃一顿呢?我很久没吃家常菜了。”  我说我那陋室实在不适合她屈尊光顾,她不依不饶,说年轻时候也住过城中村的,我心里鄙视,想你一个27岁的小姑娘,装什么老气横秋,但无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奥迪TT小心翼翼地插进了城中村狭窄的街道,街道两边人群如织、摊点棋布,付欣婕握着方向盘,神情紧张。开了一半,只听“哐啷”一声,车子还是刮倒了一个摊子,苹果桔子滚了一地。  “My God!”付欣婕一拍脑袋,飚了句英语,打开车门下了车。  摊主是个肥胖的老女人,冲着付欣婕张牙舞爪,说开车了不起啊,这事儿不能算完。付欣婕完全没有跟泼妇骂街的经验,不知所措地只是一味道歉,并说要赔钱。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老泼妇愈发得意,自动做了无产阶级的代言人,唾沫横飞:“有钱怎么了!有钱就随便撞人啊?这水果都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这是钱的事儿么?”  这撒泼打赖的本事让我佩服不已,好在我也是在烂人堆里混出来的,比横嘛,谁怕谁。我掏出一百块钱跳下车,把付欣婕拉到身后,拿着钱在泼妇眼前晃着,“赔你100,觉得行就闭嘴,不满意咱就叫警察,小爷有的是时间,你这买卖也不用做了,继续骂吧,我爱听。”  老泼妇只是看付欣婕面嫩好欺负,骂几句过过嘴瘾,谁知还有我这么个混不吝,她的气焰立马弱了下去,讪讪地说:“100少了,150吧!”  我把100块钱放回兜里,又拿了50、20和10块的各一张,“80!”  “你。。。”她有些气急败坏了,“太欺负人了吧!算了算了,120,这总行了吧。”  我又把20的放进兜里,“60!”  她终于老实了,知道再说下去还得降,一把抢过了两张钞票,兀自嘴硬:“这次就算了,以后你们注意点。”  我撇撇嘴,懒得理她,回到了车里,开出一段距离,从后视镜还能看到她跟人群说着什么。  付欣婕不停地拍着胸口,还调皮地吐着舌头,说夏晓你真厉害。我苦笑摇摇头,想这算什么厉害,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跟泼妇骂街可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  转了20多分钟,才找到一个勉强可以停车的地方,下了车,我说走吧,先买菜。  菜市场里垃圾满地、血水横流,一进去付欣婕就微微皱起了眉,我看她白色的西装裤已经沾上了泥点,说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她摇摇头,“没有这个道理,你做饭给我吃,我当然要陪你买菜,走吧!”  这就有点同甘共苦的意思了,我意外于她的义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速度,想着赶紧买完赶紧撤。  出了菜市场,付欣婕大口呼吸着,合着刚才一直憋着气呢。我刚开始买菜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已经习惯了,久而不闻其臭,再点根烟的话就更加轻松自在。  穿过阴暗的走廊,我们开始爬楼梯。我住五楼,每天都要上下几次,付欣婕就不行了,刚到三楼就开始喘气,但还是倔强地一声不吭,跟着我爬到五楼。  在门口我突然想到房间里面太乱了,袜子内裤什么的到处都是,好像还有昨晚用过的卫生纸。。。这可不能让她看到。于是我让她在门口等一会儿,自己先进了房间,把见不得光的东西统统弄到一个大袋子里,藏到了床下。  随后才敢请付欣婕进来,她疑惑地问:“你刚才干嘛了?”  这还用问吗,这是该问的吗。。。我越来越发现,在工作之外,付欣婕真的像个智障,生活中的许多常识她都不懂,她说自己住过城中村,我不是很相信。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也不想解释得太具体,就回答她只是收拾一下,太乱。  她看出我在敷衍,好像很委屈一样“哦”了一声。这个出租屋一进门就是床,卧室之外,厕所和厨房挨着,厨房窄小之极,两个人在里面转身都难,卧室里没有沙发,只有电脑前的一把破椅子。  我只能尴尬地让她坐在床上,早上没叠的被子像烂泥一样摊着,她倒是没介意,一屁股在床上坐下,又把被子往里面推着。推到一半,她突然轻轻“啊”了一下,“夏晓,这。。。”我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面红耳赤,暗骂自己百密一疏。
  明面上的内裤、袜子都被我收起塞到了床底下,但今天早上刚换下的那条黑白条纹三角裤就那么安静地躺在被子底下,躺在付欣婕的目光下。。。  我飞快地一把抓起揣进兜里,讪讪地笑了,“那个。。。误会哈,你坐你坐,我给你倒水。”  付欣婕瞪大眼睛指着我,“你就。。。就放在口袋里?”  我更加手足无措了,“咳,你瞧我,我收起来。。。收起来。”  为了摆脱尴尬,我赶忙给她倒了杯水,把内裤扔在卫生间的盆里,专心对付起那堆食材。我做饭纯属瞎胡闹,不管什么肉类蔬菜黑的白的,统统乱点鸳鸯谱搭配一气,味道也就凑合,果腹而已,更加谈不上色和香了。  不过美女上司光临,我不能再这么乱搞,拿出手机查起了菜谱,最后选了几个叫得出名字的菜。对着菜谱做的速度比平时慢不少,四菜一汤鼓捣出来后,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我回到卧室,看到付欣婕已经在我床上睡着了,一条长腿搭在地上,还把被子当抱枕抱在了怀里。心理学家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纳闷想着她这么一个成功女人能缺什么安全感,只能说专家乱放狗屁。  看她睡得挺香,我不忍心叫醒她,就打开电脑随便上着网。二十分钟左右她醒了过来,坐起身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夏晓,一不小心睡着了。咦?好香啊!”  我笑笑说没事,在床上摆了一张小桌子,把饭菜端上了桌。屋子实在太小,我每次吃饭都是把桌子摆在床上,我请付欣婕见谅,她表示很理解,并且觉得这样更有家的感觉。家?脑子烧坏了吧姐姐。我恶毒地腹诽着。  付欣婕把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每一道都夸好吃,也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出于礼貌。我也懒得管这么多了,埋头专心吃起来。付欣婕吃饭很快,在我之前吃光了一碗,她突然放下筷子,“夏晓,你不喝点酒么?”  “哎呀。”我一拍脑袋,“忘了准备喝的了,付总,你喝什么?我去买。”  “不是有啤酒么,我陪你喝点吧。”  我没听错吧。。。天山童姥转性了,陪我喝点?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玄幻。“你开车怎么喝酒?”“叫代驾咯,喝点吧喝点吧。”  她主动起身,拿回了墙角的两瓶啤酒,边开瓶边说:“我提个意见呗,私底下不要叫我付总了,叫欣婕吧。”  “别别,付总,你可不能这么耍我们基层小员工,我自认没这个荣幸。”  付欣婕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我耍你干嘛,难道上下级就不能做朋友么?你不爱叫我的名字,那叫童姥行了吧?”  我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结结巴巴道:“这。。。你。。。你都知道了?”心想要玩完,这顿饭算鸿门宴还是最后的晚餐?最委屈的是,还他妈是我自己花的钱。  付欣婕突然笑了出来,“不至于吓成这样吧,我早知道了,没什么啊,工作上我确实对你们比较严厉嘛。我分得很清楚的,私下就当朋友好不好,叫我欣婕啦!”  最后一句有点撒娇性质,从这个冷面女人嘴里说出来,让我很崩溃。只觉这女人一人千面、深不见底,让我越来越战战兢兢,最后心一横牙一咬,“那就听你的,欣婕。”  “嗯,这样才对。”她笑靥如花,给我们的杯分别倒满了啤酒,“夏晓,我敬你,谢谢你的招待,真的很好吃。”说完一饮而尽,看来酒量不错。我也跟着喝完了这杯,啤酒的泡沫泛在嘴里,让我放松下来,我试着让自己找到朋友的心态对她,找了些话题愉快地聊着,感觉还不错。  付欣婕很健谈,并且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她对我这种屌丝的生活很感兴趣,不停地问着一些生活细节,我就挑能说的乱说一通,渐渐地彻底进入状态,慷慨激昂、满嘴放炮。  这时候付欣婕智障的一面又表现出来,无论我扯得多夸张,她都像捧哏一样卖力地配合着我,她瞪着大眼睛,“真的吗?”、“这样也行啊?”“不是吧?哈哈,神经病啊!”其实我最喜欢智障状态下的她,只有这时候才能感觉到她就是一个大我一点点的小女孩,而不是在职场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经理人。  不知不觉,我们每人喝了两瓶啤酒,家里的存货也喝光了。我问她还要不要继续喝,她小脸微红,笑着说:“喝呀,好不容易放松一次,你等着,我下去买。”  我急忙阻止她,她自己上楼就够费劲了,再拿几瓶啤酒,估计得摊到楼梯上。她也没再坚持,“好吧,那你去,这种重活就该让男人干。”  我跑下楼,买了六瓶酒和一些下酒的小菜卤味,站在走廊里连抽两根烟。在付欣婕面前不方便抽,这一顿饭给我憋得可是够呛。推门进去的时候付欣婕却不在床上,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顿时浮想联翩,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就在我五米之内嘘嘘起来,声音清晰可闻,这可够刺激的。  一分钟之后付欣婕走了出来,脸色还是潮红的,突然看到我,她很不好意思,“呀,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点点头,招呼她继续吃,她看我又买了吃的,埋怨我浪费,说菜足够了,还那么好吃。  我感到一些暖意,看着她皱着眉头数落我,心想自己也该有个人管管了。但我知道这个人肯定不是付欣婕,这个下午充其量是她过腻了有钱人生活的一个消遣,周一一到公司,她会重新变回那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付总,而我依然是那个混吃等死吊儿郎当的底层小职员,傻逼才有非分之想。  我摇摇头,甩掉这些让人扫兴的念头,打起精神陪她继续喝,至少在此刻我们都是开心的,我们之间也没有地位上的悬殊差距,只是两个胡喝乱侃的邋遢妄人。  这六瓶酒并没有喝完,她的酒量实际上并不是太好,喝到第四瓶的时候就按着额头连说“不行了不行了,再喝就醉了。”我没勉强她,开始收拾碗筷,从厨房出来时,看到她竟然再一次睡在了我的床上。
  这次付欣婕的睡相就有点不雅了,我不断提醒自己非礼勿视,帮她脱掉了鞋子,抬起她的脖子垫上了枕头。她在睡梦中微微皱着眉,这个表情让我觉得,她也许也有很多不开心的事吧。我突然很心疼,想偷偷亲她一下,而尚存的理智让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酒精的缘故,我也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趴在电脑桌上也很快入睡。不知睡了多久,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是她的电话。她费力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又匆匆按掉,随即再次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钟她又猛地睁开了眼,露出思索的表情,好像不知身在何处,然后她看到了我,才微笑了出来,“夏晓,我又睡着了。。。”  “嗯,再睡一会儿吧,今天喝了不少。”  “确实有点头疼,那我就再睡一会儿啦,抱歉占了你的位置。”  我看看手机,已经下午四点多,楼下重新开始喧嚣起来。这个出租房比邻街道,隔音又差,每天都像置身于闹市之中,不管是白日高悬还是深更半夜。门外的走廊里又传来了泼妇打孩子的鬼哭狼嚎声,声声入耳,男默女泪。付欣婕也睡不着了,她坐起来揉着太阳穴问道:“这里每天都这样么?”  我耸耸肩,“是啊,这种自建的出租房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再吵我也照睡不误。”  付欣婕认真地点点头,“其实除了吵一点,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有人间的烟火气。”  这小资女又开始矫情起来,有了这一天的相处,我也放肆了一些,揶揄道:“那咱俩换换呗,我把这地儿让给你,你的豪宅给我住。”  她没理我的调侃,好像真的在思索着,想了一会儿才说:“换着住还是算了,不过将来我可能真的搬到这里住一阵子。”  我还要继续损她,她却开始穿鞋,“不打扰你啦,我该走了。”我把话咽到肚子里,站起来等着她。  在楼下等代驾的时候她对我说:“夏晓,我觉得我们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以后还可以吃到你做的菜么?”  “可。。。以啊。”  “嗯,但是我也希望你好好努力,现在这种生活虽然有趣,但是我们都要上进不是吗?”  这句“我们”又让我心里一颤,我点点头,告诉自己要认真生活了,哪怕是为了我将来的女人不需要跟市井泼妇当街丢人现眼呢。代驾来了,我们道了别,看着她坐上车子慢慢走远,不知为什么,觉得那辆车的影子是如此孤单。。。  这时微信的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打开手机,看到是她发来的一个红包,还附着一段话:作为朋友,这顿饭就是你请我咯,但是赔那个人的60块钱你一定要收下,我们一码归一码。  我笑了笑收下红包,纳闷着她活得这么认真累不累呢?又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不是我汇报工作她说知道了就是她交代工作我说好的,也就是说,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条无关工作的微信对话。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真的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自己和天山童姥成了朋友。回到屋里,我开始收拾锅碗瓢盆,想到十分钟前这个屋子里还有她的气息,我怅然若失,孤独再一次排山倒海般袭来,让我有些恍惚。  我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拨通了赵世杰的电话。他说你这傻逼是不是又寂寞了,晚上哥哥带你腐败去。我震惊着这厮的精力充沛和恶俗无聊,天天醉卧美人膝不腻么?“今晚不出去,你来我这,我做几个菜,咱俩喝点。”  赵世杰很少来我这,用他的话说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所以他经常叫我畜生。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羞辱,比起他的生活,我确实不能算人。悍马的轰鸣声在楼下响起时,我已经摆好了桌,规格和付欣婕一样,四菜一汤,只不过换了更适合下酒的菜。  赵世杰一进屋就皱起了鼻子,“嗯,女人味,还有酒味,小伙子,你在家喝花酒了?”  这狗鼻子。。。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角色,我扔给他一根烟,“你老婆又不陪我,我和谁喝花酒去。”随后我跟他讲了和付欣婕这一天的故事,他听得兴味盎然,时不时露出淫笑,当我说到最后什么都没做时,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他妈实在不敢想象啊,她都在你家睡了两觉了,你这废物居然让她全身而退?!”  我无奈地敬他一杯酒,“大哥,换个角度行么,咱先不说睡觉的事儿,我就想啊,她一走我就跟丢了什么似的,不会这么快就爱上她了吧?”  赵世杰老神在在地抽着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妞是个高手啊。”  “怎么说?”  “这招哥常用啊,哥看好哪个女生,就拼了命欺负她惹她,让她见我就怕、见我就烦,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再一变脸,撒了欢儿地对她好,这么一反差,她肯定受宠若惊,觉得这辈子都没人对她这么好过。她就得想啊,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呢?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想着想着就忘不了我了。我跟你说,这是心理学的知识,深了去了,我的亲土鳖。”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江湖水深、套路晃眼,随即又疑惑起来,“不至于吧,你是说她对我有意思?”  “这我可不敢保证,也许人家只是想逗你个小屌丝玩玩呢。”  这个推测更不靠谱,我哪只眼睛都没看出来付欣婕是这么无聊的人,于是我自动忽略,“这个不可能,你说,她要是真看上我了,我从不从?她这么强势,我估计压不住她。”  赵世杰鄙视地看着我,“你他妈想得还真远!不过这你不用担心,再强势也是女人,女人要真的死心塌地跟了谁,立马变小媳妇。”  我想象着付欣婕变成小媳妇的样子,眼睛里小星星直冒,“哎呀,这。。。这可太好了!”  “傻逼,要不你先睡一觉把梦做全了?这么跟你说吧,就你这怂样,我刚才说得理论对你全都无效!”
  星期一到了公司迎面又看到了付欣婕,她居然友善地对我笑了笑。我心情大爽,也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有点阳光就灿烂。  哼着小调去楼梯间抽烟,龙强这个无聊的事儿逼也跟着钻了进来,“夏晓,童姥居然。。。居然对你笑了!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我心说什么迷魂药,无非是四菜一汤几瓶啤酒,轻描淡写地对他说:“人家这叫礼贤下士懂不懂,你看你一口一个童姥,多难听呀。”  龙强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还摸了摸我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啊。。。”  有了点小念想后,我的状态好了不少,一份策划书被我写得行云流水、文思泉涌,自己越看越满意,迫不及待地拿去付欣婕办公室邀功。  付欣婕正低头看着什么,我径直走到她的桌前,刚要说话,她先开口了:“你敲门了么?”  我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这变脸的节奏确实不是我等凡人跟得上的。我呵呵冷笑了一声,还是像上次那样重新敲了门。付欣婕没有说什么,公事公办地接过了策划书,“先放着吧,我等下看。”我再没那么好的脾气,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还不轻不重地“砰”一声带上了门。  回到座位上我不淡定了,这妞要是老跟我玩这一套我可陪不起,我一介屌丝,做不来这些大人物忽人忽鬼的勾当。所谓做朋友,在我看来就得臭味相投,什么狗屁原则都不如一顿小酒或一根劣质烟,分得那么清就根本不是朋友之义,而付欣婕显然永远也不会懂这一点。去她天山个小童姥吧!我心里骂道。  一直到下午才有回音,付欣婕发来微信说策划案还行,已送客户审阅,我只回了一个好字。十分钟后,她又回过来:“夏晓,下班有事吗?我想请你吃饭,正式感谢你昨天的招待。”  我心头冷笑,大骂付欣婕装逼犯,吃个饭也非要搞得冠冕堂皇的。气不仅没消,反而因为她的虚伪更加怒火万丈,“不用客气了,我吃饭不习惯敲门。”  她只回了一个“你”字,又加了一条省略号和冒冷汗的表情,我有了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手机一扔,出去美美地抽了一根烟。  回到办公室,颜晨告诉我付总叫我。我看了看那扇门,不愿意进去触霉头,继续跟她微信沟通,“工作上的事微信沟通吧,我手坏了,敲不响你的门,吃饭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你啊。。。进来吧,不用敲门。”  我心里冷哼,小样,再牛逼也得给老子矮起!  “矮起”一词是跟一个湖南朋友学的,愿意是跪下,延伸为认怂服软的意思,说者酣畅淋漓,听者百般屈辱,实在是汉语精华,我第一次听就大为倾倒,从此收藏为自己的口头禅。  想到我可能是全公司第一个去付总办公室不用敲门的下属,我大为得意,迤迤然晃了进去,大咧咧往她对面一坐:“付总,有何指示?”  付欣婕无奈地看着我道:“夏晓,我希望你能成熟一些,不要总是这么情绪化。”  成他妈什么熟!天天端着个臭脸装逼就是成熟吗?这我可学不会。我不等她继续说,打断了她:“付总,没什么事我要回去工作了,忙得很。”  “哎。。。你坐下,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可以吗?我真的想请你吃饭,位子都订好了。”  我突然探出身子,把脸伸到她面前,满脸无赖地问:“付总,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付欣婕顿时脸色涨红,微现怒色,“夏晓,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如果你一直这么没正经,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也有点后悔,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轻佻,还是嘴硬道:“我就这德性,你不是天天想着除之而后快么。行吧,今天就当最后的晚餐了,不过下班你要等一会儿,我得加半小时的班。”  我走到门口又回头说:“看看,主动要求加班,这么好的员工你打着灯笼也不好找!”付欣婕终于有了点笑意,挥着手让我滚蛋,“那就说好了,下班我等你。”  三天之内,我又坐上了那辆奥迪TT。对这顿饭我并没有什么期望,我知道他们那个档次的人,吃个饭不是西餐厅就是私房菜,不求味道,只为装逼。还真是有多少钱就干什么事儿,像赵世杰这种真正的有钱人早已返璞归真,乐于大排档和苍蝇馆子,吃得舒服喝得也过瘾。  一路上我们没怎么交流,付欣婕专心开车,我也乐得清静,低头玩着手机。  果然不出所料,车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了下来,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走上前引导停车,又绅士地帮我们打开车门。我撇撇嘴下了车,点上一根烟大口抽了起来。付欣婕停好车走过来,我正要往里走,却被她拉住,“里面不能抽烟,我陪你抽完再进去吧。”  我点点头,加快了速度,旁边服务生热情归热情,嘴是真贱,欠儿欠儿地对我说:“先生,你女朋友真体贴。”付欣婕脸一下就红了,懵懵地不说话,我恶作剧心理作祟起来,一把搂住她,问服务生:“羡慕吧?”付欣婕还算给我面子,没有拆穿我,只是在服务生看不见的角度用力掐了我腿一下。  进了餐厅,付欣婕坐下开始点餐,点完问我吃什么,我他妈哪懂啊,又不想露怯,只好说一样吧。服务生一走,付欣婕眼睛就瞪了起来,“夏晓,你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大大咧咧一摆手,“付总,你有所不知,你长得这么美,要是告诉他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人家以为你是小三呢,那不是更不好听了,我这是为你着想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真拿你没辙,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付总啊。。。哦不,欣婕,欣婕,呵呵。”  “嗯,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要再叫错了。”  天山童姥再次变身智障小妞,现在我也慢慢习惯了,但有句话还是不问不快,“欣婕,你一下班完全变了一个人,真的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么?”
  付欣婕脸上又显出惯常的疲倦之色,“夏晓,职场没那么简单的,我这个年纪,又是一个。。。一个。。。”我接口道:“大美女!”她笑了笑,“呵呵,算是吧,这么大个公司,很多人都盯着呢,三人成虎、人言可畏,我只能越来越谨慎,真的不容易呀。”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愈发觉得自己太爱无理取闹了,她再强势,也只是个27岁的年轻女子,也有着小女人的喜怒哀乐。  对于我的理解她报以一笑,“我在公司对你那样,也是希望你在工作的时候能全身心投入,毕竟我们都要上进,是吧。”  这是她第二次对我说了这句“我们都要上进”,我又不争气地心悸起来。她没注意到我的反应,好像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事要宣泄,又自顾自地说:“当然,我以后会尽量注意的,不会再那么过分了,今天也算给你赔罪吧,你不生气了是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之前的怒火早已烟消云散,看着一脸疲倦的她,只剩下心疼。  “夏晓,其实我对你的书生意气很欣赏的,公司上下,只有你还保留着底线,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我心中再次自得起来,无赖劲儿又犯了,嬉皮笑脸地对她说:“停留在欣赏的阶段就好了,不要越陷越深哦,毕竟我这样的男人,是多么的有杀伤力。”  付欣婕难得不顾形象地把桌上一枝假花扔在我身上,“你啊,就是口无遮拦的,我都后悔请你来这里了,就该找个地摊兑付你!”  这话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激动起来,“你才知道啊!你看这鬼地方,一个个道貌岸然,满脑子男盗女娼,那点吃的都不够我塞牙缝的,还他妈不能抽烟,这不是花钱买罪受么!”我顿了顿又建议道:“不然我们现在溜吧,反正菜还没上来,我看谁敢拦我,换个大排档,不知道吃得多舒服啊!”  付欣婕无奈地捂着脸,“你给我淡定点。。。夏晓同学,人生是多面的,大排档要吃,西餐厅也要习惯,你是大人了,不准再这么任性了!”  她责备的语气还有“不准”这个词让我没来由感到一阵亲切,继而平静下来,“好嘛,听你的咯,就当吃钱了,这一口下去就得100多吧?”  “哪有那么夸张,你这个土人!”  说着话菜上来了,让我意外的是还有一瓶红酒,对红酒我没什么兴趣,但是聊胜于无,两个人喝点酒气氛总会更好。付欣婕优雅地开始吃起来,很明显,她经常出入这种地方,光吃相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我也不急着吃,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  她吃了几口,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拿手在我面前摇了摇,“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感叹道:“我就是觉得人这气质真是不一样啊,你好像是天生的贵族,我却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付欣婕笑起来,“你夸得也太肉麻了吧。唉,其实我也不喜欢这里,可是想着第一次请你吃饭嘛,总得正式一点,我现在已经开始想念你的家常菜了,还有后来买的,叫卤。。。卤什么?”  “卤味!猪头肉、鸭脖子、大鸡腿,哎呀。。。”  她也一脸神往,“还真有点馋了,下次吧,我们买一堆卤味,找个地方喝啤酒。”  “嗯!一言为定!”  私底下的付欣婕有趣得很,我本来以为我和她这么面对面会冷场,但她很有经验地引出一个个话题,加上我的满嘴跑火车,我们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九点了。  她叫了代驾,先把我送回了出租屋,告别的时候她摇下车窗,“夏晓,明天见,要加油!”我笑着一拍胸脯,“那必须的!”  一瓶红酒被我喝了四分之三,风一吹我有点上头,摇摇晃晃上了五楼,却看到一个人蹲在我门口,好像睡着了。  我用所剩不多的理智观察了一会儿,这应该是个女人,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身材修长,长发柔顺,我突然一惊,这不会是个女鬼吧?  我颤颤巍巍伸出手拍她的肩膀:“哎。。。哎。。。你找谁啊?怎么蹲我门口睡着了!”  她摇摇晃晃地醒了过来,抬起头冲我一笑,“你终于回来啦!”  “你。。。在等我?你是?”  “晕,你竟然把我忘啦,仔细看看,再想想。”说着她站起来,把脸凑近我。这张脸果然似曾相识,可我在脑子里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从同学到同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个美女。  她不高兴地撅起嘴:“晓哥哥,你真没良心,一块钱睡了我一晚,转头就忘了,哼!”  她这么一说,我喝得再醉也想起来了,脱口而出:“小静!你怎么来了?咦?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嘻嘻,我问的杰哥呀,你就准备跟我在门口一直聊么?”  我回过神来,忙打开门请她进去,一进屋她就咋呼开了:“哎呀,杰哥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单身狗啊!啧啧,看这房间乱的,内裤怎么能乱扔呢!”说着竟然开始帮我收拾房间,脏内裤和袜子她也不介意,一件件帮我收到一起。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不拿自己当外人,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还会来找我,而这个单纯羞涩的小姑娘跟我混熟之后就嘚瑟起来,仿佛认识了很久一样,又像一个让哥哥无可奈何的小妹妹。  小静终于收拾停当,房间里整洁了不少,她洗完手出来说:“内裤和袜子我就不帮你洗了,你这个邋遢大王!”  “不是,你还没说呢,你来找我有事啊?”  她认真地看着我,“有!而且是大事!”  说着她抢过我的手机,点亮了屏幕,“密码,快点!”我告诉了她锁屏密码,她随即拨出一个号码,不一会儿,她的包里传出了手机铃声。她满意地点点头,又打开我的微信,点到二维码页面,用她自己的微信扫了一下,“就是这件事哦,齐活!好啦,我走了,你喝了不少,早点休息!”  一直到她下楼梯的“噔噔”声传来,我还没缓过神来。这小姑娘大晚上等到我现在,就为了要我的电话号码和微信?怎么不跟赵世杰要呢?非得跑一趟,真他妈活久见啊!
  我这间陋室最近好像被开了光,三天之内两个极品美女先后莅临,我真想在门口挂个对联:谈笑有美女,往来无丑逼。横批写什么呢?嗯,就“惟吾德馨”吧。。。  赵世杰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不靠谱男子,这事儿他竟然没跟我透露一星半点。我冷静了一下,决定教育教育他。电话拨过去,很快就被他接通,“晓哥哥,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你确实不怎么行啊。”  我压抑着顺着电话过去扇他的冲动,平静地问:“你就不准备给我解释点什么吗?”  “解释个屁啊,人家又不要你钱,你也没女朋友,闲着也是闲着呗。晴晴说了,这小妞跟你鬼混一晚之后就再也不跟人出去了呢。”  “你他妈。。。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滚蛋吧,我最近不想看见你了。”  我刚要挂电话,赵世杰急忙说:“别挂别挂,我问你啊,你跟你那女上司怎么样了?”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平心而论,我不反感小静,甚至对她的清纯很是着迷,特别是与她的职业一对比,这种反差就更有吸引力。但我终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她再清纯,也要每天陪在不同男人的身边被人轻薄调戏,这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  但我有种预感,在得到我的号码和微信之后,她似乎会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越想头越大,索性关掉屋里的灯,点一根烟站在了厨房的窗前。  我隐藏在黑暗中,除了烟头的小红点,没人能发现我,但楼下人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之中。这种偷窥般地快感让我兴奋,他们似乎在为我表演一场默剧,一个个角色粉墨登场,相同的是,他们都在这个浮躁的时代疲于奔命。  我突然想找人说说话,不想在这个沉默的夜保持沉默。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一个比较自然的借口,我给付欣婕发了微信:“你到家了吗?”  付欣婕似乎有意放大我的寂寞,在我等得快绝望的时候,微信的提示音才响起来。我快速翻了个身抄起电话,付欣婕的回信一如既往地智障:“夏晓,你是才想起来问我吗?这么久都可以去漳州玩一圈了呀!”  我一下就开心了,如果她变成付总那一面,淡淡地回一句“已经到了,谢谢关心”,那这对话就真的无法进行下去了,而她慷慨地给了我一句设问,让这个深夜有了无数种可能。  我决定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啊,喝得有点晕,刚想起来,毕竟我一直这么不靠谱嘛。”  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用语音回复了我,“没事啦,你总算学得绅士一点了,给你点个赞。喝得晕就早点休息吧,家里有热水和牛奶吗?”这是我第一次在微信里听到她的声音,和平时有一点点的差别,不知道是因为手机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她处在智障的一面。  家里还真没有牛奶和热水,不过牛奶可以买,热水可以烧。我乖乖地用随手泡烧起了水,并且打开门往楼下走,准备买几袋牛奶。下楼梯的时候我也开始用语音回复她:“现在正要去买牛奶,谢谢你的提醒啊。”  “好,那喝完好好休息吧,明天见!”付欣婕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对话,不过最后的“明天见”倒是让我的失落感减少了一些,于是在喝完牛奶后,我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我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我不得不承认,是付欣婕让我有了动力,有了她的存在,上班竟然变成了一件让人期待的事。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一向也在这时候到公司的付欣婕却没有出现,我很疑惑,焦急地等待着,等着她拿着咖啡杯路过我的座位,说一声“早啊,夏晓!”  每一次有人进来的脚步声都会让我期待地抬起头,却一次次地变为失望,一直到打卡机九点的铃声响起,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应该是出差或者见客户去了吧,我想着,却让一上午的工作变得心不在焉。  我想发个微信问问她,却觉得这样太唐突,迟迟不敢付诸行动。本来嘛,上班时间她就是我的付总、我的上司,上司去哪轮得到小喽啰过问么。。。而且,她只是把我当朋友,是她无数个朋友中的一个,太过关心就超越了朋友的范畴,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反感的。  我自嘲地笑笑,开始静下心来投入工作,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我们都承诺过一起上进的。余光感受到旁边的颜晨一直在奇怪地盯着我,我也懒得管她,不想浪费好容易理顺的思路。  片刻之后,颜晨好似终于忍不住了,把手在我眼前晃着,“夏晓,你打鸡血了吧?这份策划案下周才要,今天老大不来,你不是应该打游戏看电影么?”  我这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并且注意到她说的是“老大不来”而不是“老大没来”,一字之差,意思可就不一样了,看来颜晨知道些什么。我隐藏着内心的波澜,平静地问她:“你说老大今天不会来了?”  “明天也不来啦,她生病了,请了两天假,你不知道吗?所以少年,快活吧,反正有大把时光!”  后面颜晨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病了”、“两天”。。。记得付欣婕跟我说过,她一个人住,而她又没有男朋友,就算有几个好闺蜜,可今天是工作日,谁会一直守在她身旁照顾她呢?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她可能连一顿热乎的午饭都没吃上。  我心疼起来,并在一瞬间做了决定,必须去看看她!  可是我不能在同事面前表现出特别关心的样子,遂做出一副狂喜的表情对颜晨说:“好事儿啊,你不早说,昨天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她不来我可以请假回家喽!”  “现在请假也算半天,好几十块钱呢,你直接趴桌子上睡呗,我不会举报你的。”  我一边往策划总监办公室走一边回头鄙视地看着颜晨,“哥像差钱的人么?”
  策划总监叫张继明,30多岁的老好人,没什么大才,胜在兢兢业业,在公司将近十年,任劳任怨熬到了这个位置。虽然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一点不怕他,他也懒得跟我较真,在他的纵容下,我终于混成了这副德性。我突然想到,张继明管我,付欣婕管张继明,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跟付欣婕叫一声奶奶。。。  我愁眉苦脸地走进去,还捂着肚子,“张总。。。我。。。我疼。。。我要不行了。。。”  张继明正抽烟呢,也没理我这茬,顺手拿出一根烟扔给我,我想也没想就接过来点上,抽了一口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斜眼瞅我:“还疼么?烟抽得挺顺啊。”  好在我反应快,“张总,您有所不知,这玩意儿往小了说叫烟,往大了说就是毒品啊!毒品呢又叫麻醉品,战争年代都是拿毒品当止痛药的。我现在不疼了,抽完这根还得疼,真的!”  “你嘴怎么这么碎呢?直接说,想干嘛?”  “想请假。。。今天下午。”  赵继明捶我一下,“不会早说么!还抽我一根烟,滚蛋吧!明天来补假条。”  “好嘞!您忙着,小的告退!”  付欣婕住的小区离公司不是很远,我没等公交车,狠下心打了辆出租,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门口警卫森严,你说高档小区多讨厌啊,要是像我那出租屋似的谁都能进,我还能去她门口给她个惊喜,现在只能先打电话约了。  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很虚弱:“夏晓,怎么了?客户那边有什么情况么?”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那个,我先问一下啊,今天是工作日,但你又没上班,我到底应该叫你付总还是欣婕呢?”  付欣婕似乎想笑,但是一笑就会牵动气管,她费力地忍着笑说:“你。。。随便吧。”  “嗯,欣婕,你自己在家么?”  “嗯。”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菜,你肯定没吃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我就挂了电话,心里很佩服自己的强势,又心疼着如此虚弱的她,后悔刚才嘴贱话那么多。  买了些她爱吃的食材以及一些消炎止咳的感冒药,我给她打了电话,让她通知门卫。她没拒绝也没客气,直接给门卫打了电话,看来刚才我不先挂电话也没问题啊。  给我开了门后,付欣婕勉力冲我笑了笑,把我让进屋。她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头发披着,脸色苍白。我不顾男女之别,大胆地摸上了她的额头,滚烫的感觉沿着手心传遍全身,这可是高烧啊!“怎么都烧成这样了,去医院了么?”  付欣婕摇摇头,“吃了点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神经病啊!这就没事了那还要医院干什么啊,走吧,现在去医院!”说着我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她虚弱地挣扎起来,“夏晓,别拽我,我很累,也很困,不想动。。。”  我没辙了,她无助的样子让我不忍心强迫,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这样吧,你先睡一觉养养精神,然后我给你做顿饭,晚上吃饱了再去医院,怎么样?”  这次她没再拒绝,无声地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没上班?”  “我请假来的。你就别管这么多了,身体要紧,去睡吧,我霸占一下你的厨房。”  她怔怔地盯了我将近十秒钟,在我快被她盯毛的时候终于转身,慢慢回了卧室。  我看看时间还早,没急着做饭,打开手机研究着感冒病人菜谱。最后选定了一份开胃粥、一道酸甜口味的凉菜和她爱吃的两道菜。  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我开始打量她的房子,以我不太专业的眼光和厦门的房价水平来看,这套房子至少七八百万。她没跟我说过她的家庭,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帮她负担一部分,但不管怎么样,以她27岁的年纪,这都是绝对成功的。想想自己一个月八百块的出租屋,一阵无力感顿时袭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将近四点了。我来到厨房开始忙活起来,别人的厨房用着总是不顺手,找袋盐都得找半天,在厨房的垃圾袋里我看到了一个一次性饭盒,看来她中午就是吃的这玩意儿,而且里面的米饭基本没动,只有蔬菜少了一些。我愈加心疼起来,打起精神使出十八般武艺,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弄出了一桌还算满意的菜。  在她卧室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半晌她才“嗯”了一声,然后听到了拖鞋走路的声音。她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又摸了她的额头,烧退了一些,脸色也有了一丝红润,“好些了吧,先吃饭,你肯定饿了。”  “夏晓,谢谢你。。。我还真有点饿了。”  我边摆碗筷边说:“那就别客气,赶紧吃,最好都消灭掉。”  她先喝了一口粥,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嗯,这个粥很好喝。”  我开心地有了些成就感,也开始吃起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埋头吃饭,她喝了两碗粥,菜倒是吃得不多。  吃完饭我让她换衣服,自己则收拾着碗筷。不一会儿,她穿着一条长裙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西装套裙之外的裙子,顿时看得有些呆了,比起工作时的职业装,这条长裙更加让她美的不可方物。  “夏晓,看什么呢?走吧,你开车。”她把车钥匙递给我,当先向外走去。  在医院打退烧针的时候,付欣婕吓得闭上了眼睛。我有些好笑,终究是个小女人啊,又想到她那套卡通睡衣,感慨这个女人天差地别的两面性。  我出去买了水和一点零食,就陪她在输液室坐着。她忽然转过头来问我:“夏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不应该么?”  她“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轻声说:“我真没想到你会请假过来照顾我。”  我看她脆弱的样子,想调节一下气氛,“谁让你说话不算数呢,昨天说好的今天见,我这么一诺千金的人,只能来让你见见了。”  她终于笑了,“本来想跟你说一声我要失约了,后来想想,你可能只是把这句话当成客套吧。”她顿了顿又说:“还好,你来了。”
  还好,我来了。  我被付欣婕的一句话说得有点失神,难道她一直在等我出现?如果我不来会怎么样呢?  第一个问题太不拿自己当外人,我憋住没问,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没来的话,嗯。。。”付欣婕竟然很认真地在思考,“可能我会死在家里,一直到尸体发臭才被邻居发现。。。”  “我操。。。”我第一次在她面前爆了这么粗的粗口,“你是不是烧傻了!这种话能随便说么?”  “你干嘛这么气呀,真的有可能啊,我都没什么朋友的。也许。。。在我失踪之后,只有公司的人会找我吧。”付欣婕面色平静,好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却在这平静中听出了无边的落寞和自伤自怜。  我只能尽量轻松地安慰她:“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有朋友了吗。其实你就是太端着了,挺好的姑娘,要是像我一样不要脸,你也能有很多朋友的。”  “像你一样不要脸?”她转头仔细端详着我,片刻之后摇摇头,“这太难了。”  把我气得啊,我这不要脸的形容就是一个谦词,明显是说自己活泼开朗热情好客嘛,这妞可一点不按套路出牌。我冲她一瞪眼,举起拳头虚挥了两下,“看来不难受了,有力气损我了是吧?那你自己玩吧,我抽烟去!”  这家医院禁止吸烟,我只能来到卫生间,找了个没人的蹲位,捂着鼻子抽了起来。我很满意目前与付欣婕的状态,与佟薇分手之后,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找到付出的快乐。之前不是没谈过恋爱,可我总是在那几个女人身上寻找着佟薇的影子,害怕付出、害怕认真,最后只能伤人伤己。  而这几天与付欣婕的相处中,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少想起佟薇了。我不解地想: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会不会太快了?几天前她在我心里可还是天山童姥呢。。。  抽完烟回去的时候,天山童姥正百无聊赖的捏着饮料瓶子,看她状态不错,我又想恶作剧了。我走上前坏笑道:“童姥,很有兴致啊?”  付欣婕带着笑意继续捏着瓶子说:“你不是让我自己玩吗,我就找个游戏呗。。。等等,你怎么又叫我童姥!”  “哈哈。。。”我不客气地抢过瓶子自己捏了起来,“你看啊,你比我大,一个姥字不委屈你吧?你还玩这种幼儿园小朋友都不玩的捏瓶子游戏,你说你童不童?”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我的狗屁逻辑辩论,突然语气一变说:“夏晓,我想上厕所。。。”  “哦,等会儿啊,我去找护士。”  我走到导诊台,却没发现值班护士,只能回到输液室对她说:“等等吧,现在护士没在。”  付欣婕点点头,皱着眉头沉默着,好像很急迫的样子。于是我又以一分钟一次的频率跑了好几趟导诊台,却依旧没发现护士的影子。付欣婕受不了了,终于开口:“要不。。。你带我去吧。”  “晕,这怎么行!男女有别的,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可是我真的很急啊,你就在门外帮我拿着输液瓶,没事的。”  我被她的天真弄得一阵无语,“姐姐,那是公共厕所,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的!”  “哦,这样吧,我们先去门口问问有没有人。走啦走啦,真的很急呀!”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站起来,输液瓶都没拿就往前走,要不是我一把拉住她,非血崩了不可。我们来到卫生间门口,付欣婕憋得都站不直了,虚弱地向里面喊:“有人么?有。。。人么?  还好里面竟然没有人,付欣婕着急地催我:“没人,快点!”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等她进去之后,把卫生间的门留了一条缝给输液管,并用脚抵住。  片刻后里面就传来了水声,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了,这一次我们的距离更近,只有一门之隔,甚至只要我抵住门的脚一松。。。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幸亏她穿得是一条款式简单的长裙,要是像她平时常穿的套裙加丝袜或者西装裤,哎呀那得多麻烦啊。。。  付欣婕终于解决了问题,推开门后显得神清气爽,我也终于从心惊胆战中解脱出来,快步随她走出卫生间。刚才要是突然进来个女人,我可真没脸见人了,想想都后怕。  这一针很有效果,回到输液室我再摸她的额头,好像跟正常体温没什么区别了。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头不疼了,就是有点虚弱。我放下心来,知道她回家睡一觉基本就好了。“那你明天上不上班呢?”我问她。  她考虑了一会儿,“好久都没请假了,既然请了两天就都用掉吧,明天就当放松一下。”  “哦。”我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这意味着明天见不到她了。  她没看出我的失落,继续兴致盎然地说:“而且你做的菜我都没好好吃呢,还剩那么多,明天可以在家吃掉。”  这一句话给了我灵感,我暗暗佩服自己又找到一个绝妙的借口:“你病刚好,怎么能吃隔夜的菜呢!想吃还不简单么,明天我再去给你做就好了。”  “这太麻烦你了,你还要上班。。。”  我打断她:“欣婕呀,你看,你这么可怜,作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再推辞就是见外了知道么。”  付欣婕笨嘴拙舌的,哪能说得过我,只好点点头,“那。。。好吧。”  我心中暗喜,与她约好了明天中午去给她做菜。说了这么多话,她又疲倦了起来,我便让她再睡一会儿,帮她看着输液的进度。  她今天没有化妆,却更有一种素面朝天的美,我看着睡着的她,不由得有些痴了。想想心一横,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低头翻看着。以前我从没看过她的照片,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从来不发自拍,朋友圈都是一些人生感悟心灵鸡汤什么的,无趣的很。  我精挑细选出来一张照片,换成了手机壁纸,满意地欣赏着。  没睡多久,她悠悠醒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夏晓,你刚才偷拍我了。”
  我这么不要脸,能被她吓着么?  我义正言辞地对付欣婕说:“什么偷拍?你哪只眼睛看我偷偷摸摸的了?我又没用针孔,又没拍你裙下风光,虽然我是一屌丝吧,但你不能剥夺我欣赏美的权利!”  付欣婕好像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觉得不该跟我这种无赖计较,只是伸出手道:“那你给我看看拍得好不好看。”  开什么玩笑,能给么?都当了壁纸了。我骗她道:“早就删了。”  “真的吗?”  “是啊,没拍好,晚上光线也不好。”  付欣婕想了一会儿,“那我给你发一些以前拍的吧。”  她这么大方倒把我弄得尴尬了,“额ooo你干嘛这么大方啊?”  “你对我这么好,我给你几张照片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付欣婕瞪起天真的大眼睛,又摆出了智障的表情。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有没有智障一点的?”  她被我跳跃的思维彻底弄蒙,“智障?智障是什么样的?我智障么?”  这个表情太经典了,我赶忙让她保持别动,卡卡卡连拍了十几张,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味儿!”  她强行从我手中抢去电话,翻了几张就开始眯起了眼睛,我知道,这是要爆发的前兆。照片中的她歪着头瞪着眼睛,显得无知而无畏,如果能流点口水下来,就是一张完美的智障照了。  我下意识地退离她两米开外,不知道她怒起来是什么气势。她却在斜眼看我几秒钟后突然笑了:“把这几张发给我吧,真好玩。”  我松了口气,同时汗了一个,也不知道是我的思维跳跃还是她的情绪无常,好像两个人都挺拿对方没辙的。  把照片传给了她,输液瓶里的液体也快输完了,她似乎心情越来越好,期待地盯着输液管,“快完了吧,我手都麻了,夏晓,一会儿我们去哪啊?”  我看看表,夜里十点多了,无奈地看着她:“还能去哪?你还没好彻底呢,赶紧回家休息啊!”  “可是白天睡了那么多,回家也睡不着啊。哎,你平时晚上都去哪里玩啊?”  我突然故作严肃地说:“付总,其实我平时没什么娱乐的,每天晚上都陶醉在工作里无法自拔。”  “你ooo哈哈,别闹,我问你呢!”  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却让我不知如何回答了。过去两年中的一个个绝望的夜晚又出现在眼前,在大排档喝酒、在酒吧喝酒、在夜总会喝酒ooo除了这三件事,我的夜晚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娱乐。我渴望用酒精和狂欢填满心里的空虚,却在每个独自回家的午夜更加空虚ooo  看我不说话,付欣婕倒是有点不知所措,她轻轻推了推我:“夏晓,我这个问题让你不开心了吗?”  我苦笑着摇头,“没有,只是实在想不出能去哪里ooo”  “那ooo你带我去兜风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生活如此压抑,我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任意所至的随性自由了。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心里也期待起来。  二十分钟后,我们已经上了高架。付欣婕大病初愈,还是虚弱得很,歪着头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这个画面我似曾相识,每次坐赵世杰的车,我也是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只是手里通常会有一根烟,表情也是同样的空洞迷茫。  可是付欣婕有什么好迷茫的呢?上车之后,她还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不解地问她:“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付欣婕摇摇头,“这么舒服的风,为什么一定要想什么呢?夏晓,专心开车。”  我郁闷了,此时的付欣婕又让我觉得难以靠近,便知趣地不再啰嗦,只是问她要去哪里。  付欣婕想了想,“去集美学村吧。”  集美学村不在厦门本岛中,要经过一座跨海大桥才能过去。好在这个时候不太堵,我开到桥上时,出岛的车辆寥寥无几。  “夏晓,慢点开ooo”  我放慢了车速,付欣婕则入神地看着桥下的海面以及对岸的灯火,海风把她的刘海吹乱在脸上,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亲她一下ooo  这座跨海大桥一年前因为石碑掉落而名噪一时,我笑着给她讲起这个典故,想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付欣婕却只是点点头:“嗯,我看过这个新闻。”  这女人多没良心啊,我心里很气,索性加快了车速,并冷着脸不再理她,很快就下了桥。又开了不到十分钟,便看到了那座灯火辉煌的大学城。  此刻大学城里人声鼎沸,每个学校门口的店铺都坐满了学生,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亢奋的味道。我咽了口唾沫,忽然很想加入到里面。  多快啊,就在两年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时不时地和狐朋狗友在廉价的餐馆喝到半夜,然后大吼大叫着回到宿舍。两年后,我已被生活按在地上狠狠强奸,颓废得像条没毛的狗。  我们下了车,并排站在车前,望着华大门口的龙舟池。付欣婕终于开口:“夏晓,我上学那会儿,龙舟池里还没有灯光呢,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很吓人。”  “嗯。”我点燃一根烟,还是不爱搭理她,也终于知道了她是在这里上的大学。  她转过头,好奇地看了我一会儿:“夏晓,我刚才的态度又让你生气了,对吗?”  “你说呢。”  “嗯,我知道。对不起夏晓,是我不好。”说着她却抢走了我手里的烟,放到嘴里抽了一口,旋即呛得咳嗽起来。  我一把把烟抢了回来,指着她大叫:“你他妈疯了啊!病还没好抽什么烟,你又不会!”  付欣婕的眼圈突然红了,却努力笑着说:“这样很过瘾啊,疼痛会让人清醒。”  “自虐狂!”  “呵呵,是吧。夏晓,你这么担心我啊,那你还气不气我刚才的态度了?”  “紧张归紧张,不代表我消气了,哼!”  付欣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那我请你吃东西吧,给你赔罪,这里我最熟了。”  我长叹一口气说:“吃东西可以,等下能不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让你的心情这么起伏?”
  @夜色沁凉
13:15:51  我这么不要脸,能被她吓着么?   我义正言辞地对付欣婕说:“什么偷拍?你哪只眼睛看我偷偷摸摸的了?我又没用针孔,又没拍你裙下风光,虽然我是一屌丝吧,但你不能剥夺我欣赏美的权利!”   付欣婕好像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觉得不该跟我这种无赖计较,只是伸出手道:“那你给我看看拍得好不好看。”   开什么玩笑,能给么?都当了壁纸了。我骗她道:“早就删了。”   “真的吗?”   “是啊,没拍好,晚上光线也不好。”   付欣婕想了一会儿,“那我给你发一些以前拍的吧。”   她这么大方倒把我弄得尴尬了,“额ooo你干嘛这么大方啊?”   “你对我这么好,我给你几张照片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付欣婕瞪起天真的大眼睛,又摆出了智障的表情。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有没有智障一点的?”   她被我跳跃的思维彻底弄蒙,“智障?智障是什么样的?我智障么?”   这个表情太经典了,我赶忙让她保持别动,卡卡卡连拍了十几张,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味儿!”   她强行从我手中抢去电话,翻了几张就开始眯起了眼睛,我知道,这是要爆发的前兆。照片中的她歪着头瞪着眼睛,显得无知而无畏,如果能流点口水下来,就是一张完美的智障照了。   我下意识地退离她两米开外,不知道她怒起来是什么气势。她却在斜眼看我几秒钟后突然笑了:“把这几张发给我吧,真好玩。”   我松了口气,同时汗了一个,也不知道是我的思维跳跃还是她的情绪无常,好像两个人都挺拿对方没辙的。   把照片传给了她,输液瓶里的液体也快输完了,她似乎心情越来越好,期待地盯着输液管,“快完了吧,我手都麻了,夏晓,一会儿我们去哪啊?”   我看看表,夜里十点多了,无奈地看着她:“还能去哪?你还没好彻底呢,赶紧回家休息啊!”   “可是白天睡了那么多,回家也睡不着啊。哎,你平时晚上都去哪里玩啊?”   我突然故作严肃地说:“付总,其实我平时没什么娱乐的,每天晚上都陶醉在工作里无法自拔。”   “你ooo哈哈,别闹,我问你呢!”   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却让我不知如何回答了。过去两年中的一个个绝望的夜晚又出现在眼前,在大排档喝酒、在酒吧喝酒、在夜总会喝酒ooo除了这三件事,我的夜晚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娱乐。我渴望用酒精和狂欢填满心里的空虚,却在每个独自回家的午夜更加空虚ooo   看我不说话,付欣婕倒是有点不知所措,她轻轻推了推我:“夏晓,我这个问题让你不开心了吗?”   我苦笑着摇头,“没有,只是实在想不出能去哪里ooo”   “那ooo你带我去兜风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生活如此压抑,我已经很久没享受过任意所至的随性自由了。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心里也期待起来。   二十分钟后,我们已经上了高架。付欣婕大病初愈,还是虚弱得很,歪着头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这个画面我似曾相识,每次坐赵世杰的车,我也是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只是手里通常会有一根烟,表情也是同样的空洞迷茫。   可是付欣婕有什么好迷茫的呢?上车之后,她还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不解地问她:“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付欣婕摇摇头,“这么舒服的风,为什么一定要想什么呢?夏晓,专心开车。”   我郁闷了,此时的付欣婕又让我觉得难以靠近,便知趣地不再啰嗦,只是问她要去哪里。   付欣婕想了想,“去集美学村吧。”   集美学村不在厦门本岛中,要经过一座跨海大桥才能过去。好在这个时候不太堵,我开到桥上时,出岛的车辆寥寥无几。   “夏晓,慢点开ooo”   我放慢了车速,付欣婕则入神地看着桥下的海面以及对岸的灯火,海风把她的刘海吹乱在脸上,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亲她一下ooo   这座跨海大桥一年前因为石碑掉落而名噪一时,我笑着给她讲起这个典故,想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付欣婕却只是点点头:“嗯,我看过这个新闻。”   这女人多没良心啊,我心里很气,索性加快了车速,并冷着脸不再理她,很快就下了桥。又开了不到十分钟,便看到了那座灯火辉煌的大学城。   此刻大学城里人声鼎沸,每个学校门口的店铺都坐满了学生,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亢奋的味道。我咽了口唾沫,忽然很想加入到里面。   多快啊,就在两年前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时不时地和狐朋狗友在廉价的餐馆喝到半夜,然后大吼大叫着回到宿舍。两年后,我已被生活按在地上狠狠强奸,颓废得像条没毛的狗。   我们下了车,并排站在车前,望着华大门口的龙舟池。付欣婕终于开口:“夏晓,我上学那会儿,龙舟池里还没有灯光呢,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很吓人。”   “嗯。”我点燃一根烟,还是不爱搭理她}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一累就头疼睡觉就好了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