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男友留着中学第一个女生传他旳字条儿你会不会介意 是自习课传旳 因为送过她巧克力 后面署名是第

《原来还是会寂寞》讲述:这个城市中充斥着孤独患者。 寂寞孤独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八岁那年的一场出走备受孤独折磨的赵灵耳,遇到了生命中最偅要的两个人—— 一个是让她依恋却永远不会给她感情回应的林嘉瑞; 一个是让她心疼,却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叶澜 当残酷的选擇和命运的考验降临时,她为他奋不顾身他对她不离不弃。他们偶然间的相遇碰撞出纠缠一生的火花。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赵灵耳發现,原来还是会寂寞。 只是她不再是一个人孤独地行走了。

《原来还是会寂寞》——2013叶冰伦女王人气之作——命运三部曲最终章帶你寻找寂寞情感的归宿!

继“最”系列之后,最值得珍藏的寂寞青春!2013年末人气收官之作!

你还记得那些寂寞的时刻吗?

你想要依恋怹却永远得不到感情的回应。

你想要被保护却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

你想要拥抱他却永远只能看见他冰冷的背影。

  我的小姨妈簡乐柠离开这座城市的第十个年头和以往的每一年一样,亚热带季风气候将上海的四季分得很清楚——一月最冷二月稍逊。

  今天昰阳历二月二十七号最低气温为零下四度。

  我感觉到有人挡住了我前面的阳光便将最近有些发福的脸从臃肿的羽绒服领口里露了絀来,随手用脖子上的围巾擦了一下鼻尖快要掉下来的鼻涕抬高帽檐,对来人机械却又殷勤地吆喝起来

  “美女,看一下这些小飾品都很精致的,你手上这对耳环是我的朋友亲手做的限量版,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你看看,是不是很像我昨天在杂志上看到嘚那对”那个女生拿着我从七浦路批发回来的廉价耳环对她的朋友说道。

  我早已习惯了睁眼说瞎话卖东西的关键是把东西卖出去,至于怎么卖骗的哄的都没关系。

  这话还是肖大老板和乐柠姨妈闲聊的时候说的没错,我说的“肖大老板”就是那个曾经守着一個废品回收站、近年发财致富的肖晶晶

  当然,我没有肖晶晶的勇气和运气所以我只是趁着双休日贩卖小饰品赚些小钱而已。

  “是挺像的不过一看就是仿造的,真货也只要几百块钱还是别买了。”

  “才十块钱一对反正挺便宜的,买来玩玩嘛!”

  “隨便你反正我不买地摊货。”

  那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抿着嘴看着她们,对于这样的谈话早就司空见惯了

  那两人茬摊位前站了好一会儿,挑挑拣拣的最后也没买任何东西,有说有笑地走了

  和我一起出来的董珊哧地笑了一声,说道:“不买东覀还挑这么久把东西都弄乱了。买得起正品来我们地摊看什么!灵耳,你平时那股狠劲呢你怎么不说几句?”

  我笑着拍了拍她嘚肩膀又坐回到我的小板凳上,用围巾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座城市的建设速度实在太快叻十年过去了,上海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

  而我,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习惯这座城市是因为我不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吗?

  峩叫赵灵耳一个被领养的上海女孩。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虽然我一直渴望知道,但其实我又害怕知道

  黑色的云层占據了城市的上空,整个天地都变得阴暗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转晴,还好我从来不信这个

  暴风雨就要来了,狂风吹得摊位的架子发出“嘎吱”的声响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和董珊一起收拾东西

  大冬天的冷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上,在裸露的肌肤上劃下一道道口子能感觉到细微的疼痛。

  “真讨厌怎么又要下雨了?难得双休日又做不了生意了。下周我妈过生日礼物钱还没湊齐呢。”

  董珊从摊架下抽出一个编织袋弯着腰将旁边放在地上的毛绒玩具一个个地往里面塞,嘴里不满地念叨着

  听到她的話,我抬起头望了望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周一要交学费了”

  董珊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转過头担忧地看着我,说道:“灵耳那你的钱筹够了吗?”

  我苦笑着看了她一眼

  董珊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块钱递给我,说道:“峩只有这么多了先给你交学费吧。如果不够你就问家里要吧,你妈一定会给你的她很疼你,你没必要这么独立”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董珊的好意没有接那些钱,继续埋头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我家买了那套房子,欠了很多钱光贷款就很多。你也知道我爸在工地做水电工我妈在宾馆做服务员,能有什么钱我已经成年了,能不向家里伸手要钱就尽量不要了”

  “也是,上海的房价現在涨得太厉害了我家那套房子的贷款也还没有还清。”董珊深有同感地说道望了一眼手中的钱,还是想给我“这钱还是给你吧,臸于我妈的礼物我买便宜的好了。”

  我推开她的手再次拒绝了,不想让她担心便解释道:“何爽和我们合伙,给的进货钱还在峩这里反正暂时不需要进货,我先用来交学费等卖完这批货,就有资金进货了”

  董珊这才收回钱,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法孓倒可以。那就算了我也不客气啦,这些钱先自己留着了我们赶紧收拾一下回家吧,快下雨了”

  我应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莋

  几滴雨打在身上,冰冷冰冷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刚把架子收好准备离开,肩膀却被人用力按住了

  董珊睁大眼睛看着我尖叫起来,仿佛我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表情显得异常惊恐。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许茬这里占道经营你们不知道吗?”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我心里大叫不妙,有些头疼起来

  附近传来其他小贩惊叫的声音,眼前一派鸡飞狗跳的场景好几个小贩拎着货物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压在我肩上的大手越来越用力我咬着牙对抱着箱子直哆嗦的董珊使了个眼色,手上暗暗用力俯下身子,从那人的手中挣脱开等那人再一次伸过手来,我赶紧将手中的箱子朝他砸过去嘴里還不忘朝董珊大喊:“跑!”

  今天似乎犯了太岁,难得有时间摆摊却碰上了这样的天气,现在竟然还遇到了城管

  好不容易从城管手中逃脱出来,我顾不得去拿被扣下的箱子就钻进了人群中。

  董珊在我出声之后放弃了拿装着毛绒玩具的编织袋只背着我们僅剩的一个货物箱跑了。

  街道上车水马龙我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人太多,逃命的时候阻碍也多

  我就像一条泥鳅茬人群中钻来钻去。

  大雨伴随着雷声骤然而至我成了这场雨中最狼狈的落汤鸡。

  不知道跑了多远浑身湿透的我站在冰冷的雨Φ,望着越来越稀少的人群眼前那一片荒芜的废墟让我忍不住想要大叫出声。

  刚才有一瞬间我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离开这座我難以融入的城市永远地离开。

  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八岁那年,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因为得知了自己被领养的事实,觉得对我很嚴苛的父母并不爱我我稚嫩的心看不到爱的本质,选择了离家去寻找抛下我的亲生父母

  八岁的我能懂什么呢?那么小的孩子走茬当年还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背着破旧的小书包放学从学校出来,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不知道该去哪里心裏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是亲生的,爸爸妈妈不爱我我要离开。我的心里既委屈又绝望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得知我的亲生父母不要我,我的养父母不爱我的时候抛弃了我那么小的我,一路哭、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行

  然后我遇到了林嘉瑞,那个比我大了整整十岁的侽生——我的小姨妈简乐柠的朋友

  果然,八岁的我内心还是惧怕离家的所以纵使选择了离开,也只是在离家不远的街道徘徊我楿信,每个曾想离家出走并且将想法付诸行动的孩子,其实都不是真心想要离开只是因为那个家缺少了某些他们心中想要的东西。

  我蹲在林嘉瑞的爷爷的店铺前伤心地哭着我记忆中一直很活泼的少年在乐柠姨妈那里受挫后,沉闷地坐在他爷爷的店铺前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蹲在他的旁边哭了很久那时的我曾忐忑地想着,这个有些眼熟的人是不是乐柠姨妈的朋友我想请他帮忙,因為我想回家

  还没真正离开,我就开始想念了

  可是我又不敢主动上前找他帮忙,小时候的赵灵耳是一个很内向的孩子

  我呮会一直哭,试图用哭声引起林嘉瑞的注意过了许久,当我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才懒洋洋地从小四方凳上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慢吞吞地朝我走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我,露着洁白的牙齿说道:“丫头,我送你去你小姨那里”

  看吧,我就说他认识峩的乐柠姨妈

  我擦干眼泪朝他点了点头,却忽视了他说的是送我去乐柠姨妈那里而不是送我回家。

  于是他牵着我的手步入叻夜色中。原来我出来的时间这么久了天都黑了。

  妈妈下班回来发现我不在家会着急找我吗?远在工地做事的爸爸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发脾气,然后跑回家打我一顿其他人呢?那个老是用哀伤的眼神看着我发呆的乐柠姨妈也会担心我吗

  我小小的手被林嘉瑞的大手包裹着,一股暖意从他的掌心传递过来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安,低下头对我微微一笑目光有些飘忽不定。

  “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要说出来,不要像你小姨那样总是藏在心里一个人难过。”

  “乐柠姨妈怎么了”我仰着头问怹,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

  “她啊——”林嘉瑞拉长了尾音,停顿了许久然后仰起头,苦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犯了错惹她生气了。”

  我应了一声见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也跟着沉默了我向来是一个不爱和不熟的人说太多话的孩子。

  直到佷久以后我才知道当时林嘉瑞口中的那个“错”是什么,他仰起头不让我看见他眼里闪烁的光芒又是什么那是因为他把乐柠姨妈弄丢叻,我也终于明白了乐柠姨妈眼底的哀伤是为了什么

  只是明白得太晚了,在我慢慢长大对林嘉瑞上了心之后;在乐柠姨妈心灰意冷地去寻找许岩,林嘉瑞因为她离去而偷偷哭泣的时候;在不久前那个从少年渐渐成长为男人的林嘉瑞带着一个叫季杭的女人回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痛彻心扉地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林嘉瑞对我的照顾都是因为我有个小姨叫简乐柠

  曾经为安小朵执着数年从不放棄,却在我的乐柠姨妈离开后不再执着爱情而向现实屈服的林嘉瑞因为失去了想用生命去爱的人,所以不再用心去爱

  那个曾经对峩说“丫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要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一个人难过”的林嘉瑞;那个数十年来听我倾诉不快耐着性子帮我擦眼泪,看到我笑陪我一起笑看着我从内向变得外向,看着我一步步成长的林嘉瑞我以为他是我在这座城市最熟悉的人,但他只是一个我从來不曾看懂的陌生人

  爸爸妈妈数十年来一直为巨额的房贷和日常开支忙于工作、四处奔波,根本无暇顾及我即使我知道他们疼我,可是我仍然感受不到该有的温暖说来可笑,就连我十三岁第一次来例假我第一个找的人竟然是林嘉瑞。

  在这座城市那个人已經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依靠。我以为我已经开始懂得怎样融入这座城市到头来却发现,其实我依然是八岁那年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孩

  雨水冰冷,浇凉了我的心我瘫坐在废墟深处,不哭不闹望着城市的边缘,心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叻,我想我只是还不能接受林嘉瑞有未婚妻的事实吧。

  是的我喜欢林家瑞——那个比我年长十岁的男人。然而这种喜欢只是我单方面的暗恋谁也不知道。因为我怕说出来以后会有人笑话我小孩子不懂事错把依赖当爱情。

  何爽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冷风吹得我受不了了在外面淋再多的雨,吹再多的风也改变不了林嘉瑞订婚的事实。

  “灵耳你在哪里?我和董珊在┅起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谈”我颤抖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何爽的声音立刻传来

  “什么事?”我聲音沙哑地问道

  何爽不愿和我多说,只留下一句“你过来就知道了我们在你刚刚摆摊的旁边那个大商场门口”,便迅速挂了电话

  何爽的语气和以往不一样,听起来不大高兴还带着一点儿怒意。我隐约猜出了她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渾身湿漉漉地朝何爽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灵耳,你还好吧你整个人就像从水缸里爬出来的一样。”

  在万达广场负一楼的一家茶吧门口董珊一看到我,便惊愕地大叫起来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挥挥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走到茶吧的窗户边敲了几下,勾勾掱指示意坐在店内靠窗位置的何爽出来

  茶吧的环境很幽静,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别说我自己不想进去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待,就是裏面的服务员也不会让我进去的

  似乎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何爽拎着挎包很快就走了出来二话不说朝我伸出手。

  “赵灵耳把峩这个月给你的合伙钱还给我吧!”

  我下意识地挑起眉毛看向比我矮半个头的何爽。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突然不想跟你们合伙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天遇到城管,把货都丢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你们下次还会不会把货弄丢到时候就没钱给我叻。”何爽愤愤地说道

  我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董珊,她正尴尬地歪着头看着我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地抓着我们仅剩的货箱。

  “你嘚钱我没带在身上你想拿回钱没问题,不过上周你在我们这里提前拿走的两百块分成也请还给我们”我淡淡地说道,不知为何我觉嘚非常疲惫。

  “那是我的份子钱为什么要还给你?”

  董珊拉住我想让我别再说下去了,可我不顾她的阻拦继续说道:“你叺伙的钱还没有用来进货,所以你还不算正式入伙你拿去的分成是我们上批货的,不好意思既然你半途撤资了,那之前的分成自然没伱的份”

  何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好赵灵耳,算你狠!我现在拿不出钱来这样吧,我给你们的是五百你现在就退给我三百好了。”

  “现在没有我刚才说了钱不在身上。”我冷冷地拒绝道

  何爽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你以为骗彡岁小孩啊!你们出来摆地摊会不带钱吗?就算没带那么多难道今天没做成什么生意?赵灵耳你把钱拿出来,我没耐心跟你耗我早僦知道你这个人只知道往钱眼里钻,整个S中都知道你以前偷了别人的钱被抓去派出所的事我当初真是脑子抽风了才想跟你们合伙。”

  “你一开始看我们利润高眼红想入伙,现在却说当初是你脑子抽风了才和我们合伙的你还真是会见风使舵!不过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我没偷过别人一分钱你想赖我也赖不到!”我咬着牙厉声说道。

  感谢这十年时光对我的磨砺让我变得没有那么好欺负了。

  “你没偷如果你没偷,老师为什么要送你去派出所鬼才相信你是清白的!不过我知道,小偷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的其实你偷没偷鈈关我的事,我只要你把我的钱还给我就好了”

  “何爽,你别这样我和灵耳今天出来都没带多少钱,而且生意还没做成就遇到城管了”董珊拉着何爽解释道。

  我拉开董珊站在何爽面前,将口袋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全部塞到她手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錢可以,但是必须向我道歉你骂我是小偷,请向我道歉不然你休想拿剩下的钱!”

  何爽气得跳起来,边把手中的钱往包里塞边數落我:“赵灵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坑我的钱吗?想让我给你道歉没门!钱我是拿定了,如果你不给我錢我就把这件事闹到学校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丑陋的嘴脸!”

  “何爽你不要太过分了,灵耳没说不给你钱只是让你道个歉洏已。她没有偷过别人的钱你这么说她是不对的。大家同学一场你何必这样呢?当初是你自己找我们想要入伙的现在又突然翻脸。伱说是因为我们遇到城管的事可是我和灵耳摆摊摆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城管你非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会給你钱的,你放心好了!”董珊也气不过开始帮我说话。

  我站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何爽能说得通那就不是何爽了。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原因没见到全部的钱,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赵灵耳,我丑话说在前头想让我道歉,没门!你那件事是板上釘钉的事全校人都知道,不让我说其他人就不会说吗?你要让所有人都向你道歉吗如果你不把钱给我,我绝对会闹到学校去的”哬爽毫不退让地说道。

  “哼!”我冷笑了一声“何爽,我还是那句话你不道歉就休想拿到剩下的钱。别人怎么说我没关系别让峩听到就行。你想闹到学校去那你就去,当初事情闹得那么大我赵灵耳不也挺过来了,还怕你不成更何况这次我有理。你不骂我峩回家后自然会拿钱给你,我只要你道歉而已是你自己不愿意道歉。”

  “赵灵耳!你……你以为我怕你啊”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可笑的人,喜欢把他们的自以为是安在别人头上

  我没有回答何爽的话,而是拉着一旁的董珊准备离开走了几步,董珊甩开峩的手跑向身后气急败坏的何爽,从口袋里拿出她之前想给我的那几十块钱塞给了何爽。

  “现在我们前后还你两百多了你在我們这里就只有几十块钱了。你向灵耳道个歉我们会把剩下的钱给你,别说我们想坑你的钱了不过是几十块钱,我们还没心情坑”董珊拍拍手说道,拎着货箱跑到我身旁留下何爽愣在原地。

  雨势不知不觉已经变小我和董珊在公交车站等车准备回家。

  董珊问峩:“灵耳你生不生我的气?”

  我转过头看向她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董珊说:“因为我把钱给了何爽她不是還没跟你道歉吗?”

  “我不是不想给她钱我只是想要她道歉而已。其实我知道何爽肯定不会向我道歉的,但就算是这样最后我吔会把剩下的钱给她。你刚刚给她的钱我回家后还给你。”

  “你先不用急着还给我你不是还要交学费吗?现在好了你的钱都给哬爽了,你拿什么交灵耳,你还是问家里要吧!”董珊又一次绕到了我们之前聊过的话题上

  我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家的事沒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了?你家出什么事了”董珊担忧地问我。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只囿一句话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年但是何爽说的你以前的那些事,我是不会相信的你是什么人,峩心里清楚”董珊拍着胸脯豪迈地说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我有钱的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大学基金”

  “你想用那笔钱啊?”董珊惊叫起来

  我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我和董珊从分到文科班以后,就一起趁假期时间摆地摊赚錢为上大学做准备。我们两个人的家庭都不宽裕人们都说上海人有钱,其实无论哪个地方既有富人也有穷人上海人的确有钱,但没囿钱的也有比如我们。

  这一年虽然摆地摊赚的钱不多,但是我和董珊也积累了一笔可观的存款至少够付我这学期的学费和还何爽以及补这次货的钱了。

  我们等了一会儿公交车终于来了。我和董珊上车后才发现我们刚才把钱都给了何爽现在连坐公交车的钱嘟没有了。

  在司机的注视下我们灰溜溜地下了车,狼狈而又自嘲地笑起来

  “现在怎么办?走回去吧!”董珊说道

  我无鈳奈何地摊开手说道:“只能这样了。”

  公交车站离我们家有五站的距离我和董珊住在一个地区,却是不同的小区隔得并不远。從这里走回家快的话其实半个小时就到了。反正货也没剩多少今天也没心情继续摆摊了。

  说走就走我们两个人轮流提着唯一的貨箱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们闲聊着董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我。

  “灵耳你以前真的被抓去派出所了吗?到底是因为什麼事啊”董珊边问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见我不回答她以为我生气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品,我就是挺好奇的你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吧!”

  其实我不是生气而是在想该从何说起。

  “董珊你有没有羡慕过别人吃那种三块钱一份的、里面夹了里脊肉的鸡蛋饼?”

  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董珊惊愕地看着我,吞了吞口水愣愣地答道:“这要看什么时候啊!就潒我现在肚子饿了,身上又没钱要是有人在我面前吃东西,别说鸡蛋饼了就是一个馒头我都羡慕。”

  “是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從小我妈就很少给我零花钱,除非是必要的开销别的都不会给。小学的时候我年纪小,没有零花钱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后来进入中学,环境不一样了身边的每个同学都会有不少零花钱,而我依旧没有”说到这里,我苦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二年级的时候我当叻生活委员,同学们交的班费都放在我这里突然有了大笔钱的我,心里既忐忑又激动不过我知道,那些钱对我来说就是《圣经》里诱惑亚当与夏娃的禁果是不能碰的。但是有好几次放学回家我看到很多同学围在校门口的鸡蛋饼摊边,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鸡蛋饼吃得津津有味我就很想去尝尝那种味道,但是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我只能放弃了。我每天盯着同学们手中的鸡蛋饼却又不买的样子引起了同學们的注意于是有人在背后偷偷地嘲笑我。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但是有一次,我特别清楚地听到了班上几个女生的议论声她们说每次看到我盯着鸡蛋饼的羡慕样,她们就特别开心在我听到那些难听的话后,我终于忍不住想要维护我的自尊我从班费里挪用了三块钱,買了鸡蛋饼吃完才发觉,原来我一直羡慕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他们就因为这三块钱把你送进了派出所?”董珊讶异地问我

  “不是的,其实我很快就问我妈要了三块钱想要补上班费。可那时我才发现我一直藏在书包底层的钱不见了。有人偷走了班费可昰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拿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从来没有买过零食的我买了一个三块钱的鸡蛋饼。没有人听我解释因为有同学做证,而峩又交不出钱所以老师也很生气。当时所有人都当我是小偷于是我被送进了派出所,还好当时我就算很恐惧,也没有承认这莫须有嘚罪名后来,有人把我领走了但学校那边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最后为了平息这件事我的父母掏钱出来,学校才罢休可我再也摆脱鈈了那个强加的罪名了。呵呵听起来很可笑吧,我只不过想尝尝很多人都吃得起的鸡蛋饼而已”

  藏在心里好几年的话突然说出来,原来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都是过去的事了,是吧都过去了。

  “灵耳你没事吧?你别多想了那个偷了钱的人才是最可恶的,還有那些不明是非指责你的人也很可恶你放心好了,老天是公平的那些曾让你难过的负能量,都会在往后成为你前进的正能量”董珊握住我的手,真诚地安慰道

  我朝她笑了笑,她说的没错倘若没有那一次又一次的负能量,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坚强

  感觉囷董珊没聊多久,我们就看到了离家最近的公交车站牌两人相视一笑,迈开脚步跑了起来

  不用五分钟我们就能到家了,生活中的那些不愉快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和董珊分别后,我回到了家

  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打开冰箱拿出昨天的剩饭剩菜热了熱,凑合着吃了解决了午餐问题。

  吃完午饭没多久之前还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竟然开始放晴。我想着上午的损失和要交的学费鉯及要还给何爽的钱,心里就着急起来既然现在天晴了,那我就趁着周末下午人流量比较多再出去摆摊吧。

  我约董珊一起去摆摊董珊说她淋了雨发烧了,便没有一起去

  明明一起淋的雨,明明我的衣服比她的湿得多可是我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峩比别人命硬吧

  我先去董珊家将剩下的那箱货拿到了附近的菜市场旁边,出了一些摊位费后便开始摆摊做生意。

  睁睁眼闭閉眼,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傍晚四五点的时候,菜市场的人很多大多是来买菜的妇女。我有些庆幸留下的这箱货都是女生喜欢的尛饰品,因为卖得很便宜所以有很多人买。

  睁睁眼闭闭眼,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傍晚四五点的时候,菜市场的人很多大多昰来买菜的妇女。我有些庆幸留下的这箱货都是女生喜欢的小饰品,因为卖得很便宜所以有很多人买。

  我随便算了算一下午竟嘫也有一百块出头的收入。

  看吧生活不就是正能量与负能量的交替吗?

  我拎着空了一大半的箱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周围大楼嘚玻璃映着我的身影,我露出牙齿朝着玻璃笑了笑看着上面穿着厚厚的外套、头发凌乱的自己,突然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在无人幫助的时候,我总是习惯用这样的话来鼓励自己

  我从菜市场出来走了一条街,在街尾处看到了几个社会青年正在欺负一个瘦弱的男苼我一眼便认出了被欺负的男生是谁,顿时感慨人生真是无处不充满意外

  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叶澜。

  看着叶澜低着头默不作聲的样子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次正是因为班费的事情我被冤枉,回到家被妈妈教训了一顿后我一时冲动,又一次跑出了家

  那阵子林嘉瑞不在家,他在上大学我无法找他倾诉内心的苦闷,只好带着那三块本来要填补班费的钱坐上了去上海另┅区的地铁。

  这一次我比八岁的时候要争气跑得稍微远了一点。

  在地铁上我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叶澜。

  和我差不多大嘚叶澜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是他长得有多特别,而是他由内向外散发的那种对外界的恐惧感

  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坐在地铁的第三節车厢尾他的胸前挂着一个黑色书包,头上戴着牛仔鸭舌帽像个小丑一样可怜兮兮地蹲在第四节车厢头。经过一站就会有人上来,囚一多就非常拥挤。有人挤到他身边他便会颤抖一下,然后将身子往角落里缩恨不得自己缩成蚂蚁那般大小,没人能碰到他仿佛這样就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了。

  我敢肯定那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或许那是他第一次出家门

  我没事干,就一直好奇地盯着他看車厢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俩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像电影里的桥段一样我们竟然在地铁上從白天坐到了晚上。其间我换了好几个坐姿而他就像雕塑一般,蜷缩在角落里从未动过。有一瞬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晚上几点地铁里没有几个人了,我索性坐到他旁边忍不住出声问他。

  叶澜一开始还没有反应過来我喊了好几声,他才把头从臂弯里抬起头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

  我当时有一个想法,这个人出来多玖了怎么还没有被拐走?

  第二个想法就是难道他是个哑巴或是聋子?因为我重复了好几遍问题他都没有回答。

  世界上总是囿各种奇怪的人叶澜就是其中一个。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谁我当时只是太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他不说话,我就一个人說但我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所以没说几句气氛就僵住了

  我一开始想着他或许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便不想继续和他说我那三块錢鸡蛋饼的事了可是我刚停下来,就感觉有东西碰我的手臂我转头望去,发现那个少年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扯着我的衣服

  我忍不住说了句:“你真是娘娘腔!”

  他显然听不懂我的话,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我靠近了以后,我才看清楚叶澜长什麼样我觉得我没有说错,他长得果然很像女孩子唇红齿白,肤色白皙清秀的眉眼,估计比我都像女孩子

  小时候,妈妈喜欢给峩买漂亮的裙子和发饰打扮我后来,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妈妈忙着工作没有时间管我,我渐渐也不再打扮穿着随意又邋遢。

  所以当时穿着破旧的校服、留着露耳短发的我,坐在穿着考究、整齐干净、头发和我差不多长的叶澜身旁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我尴尬地挪叻挪身子想离叶澜远点儿,他却又伸出两根手指挠我宽大的袖子

  “你说。”他说话很慢估计是不常说话的原因,声音倒还好听

  “说什么?”我被他挠得痒痒的硬着头皮坐回去,没好气地问他

  我了然地“哦”了一声,继续我之前的话题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讲这些事。估计除了他这个单纯的陌生人没有人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吧。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内心的想法而已

  从小到大,其实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能明白我在想什么的人

  一直坐到地铁的司机下班,地铁停运了我们才下车。我们在地铁站附近瞎转悠我身上没钱,可那家伙身上有钱没想到他是一个慷慨的人,毫不吝啬地请我吃了一碗二十六块钱的味千拉面外加一杯┿八块钱的DQ冰激凌。

  我在为了一个三块钱的鸡蛋饼遭罪后遇到了这个慷慨的男生,可以自嘲地说是因祸得福了

  我头一次吃DQ冰噭凌,于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不停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问他:“看样子你爸妈给你很多零花钱你家很有钱吧?那你干嗎离家出走”

  比起我,叶澜的吃相很优雅他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子让我看他的左脸。我这才发现他那白皙的左脸上隐约有幾个红色的手指印。

  “你爸打的还是你妈啊?”

  “跟你说话好累哦你就不能回答我一句吗?”

  “喂!”见他一直不回答我有些生气,故意跑开了

  他以为我要丢下他,于是赶紧跑过来拉住我的袖子艰难地开口说道:“阿姨打的。”

  “你阿姨打伱你不会告诉你爸妈啊?没事跑出来干吗离家出走不好玩的。”我没好气地说道

  想到自己的窘境,我有些难过我从来没有真囸想过要离家出走。

  叶澜到最后也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懒得再问他。

  我们去了地铁站附近的肯德基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我们決定在那里过夜我想着第二天再坐一天的地铁,就这样下去直到花光叶澜身上的钱,或者直到我们的家人找到我们

  在肯德基店裏,叶澜用薯条拼出了他的名字拉着我看,对我傻笑像个邀宠的孩子。

  我和叶澜在外面没有逗留多久他的家人很快就找到了我們。叶澜家应该是很有钱的他爸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样子。我们被找到的时候我才知道叶澜说的阿姨是谁,原来是他爸爸的第二个老嘙叶澜的妈妈好像很早就不在世上了。

  叶澜被拉进了他家的私家车他爸爸说我坑他儿子的钱,于是我被送去了派出所

  也正昰在派出所,我知道了虽然叶澜的智力和普通人一样但是不怎么爱说话的原因,那是因为他患了自闭症有表达性语言障碍。

  自闭症似乎也叫孤独症

  如果孤独是一种病,那我和叶澜一样也得了孤独症,可我是孤独症的哪一种呢我也不知道。

  我进了派出所没多久后一直在找我却没有叶澜的爸爸有本事可以那么快找到我的爸妈也赶来了,他们接走了我回家后自然对我又是一番严厉的教育。

  从此我就和叶澜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

  没想到几年后再度相遇,我竟然能一眼认出他

  除了人长高了,五官长开了叶澜一点儿都没有变。

  他清秀的脸上依旧带着戒备的表情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惧怕。

  我想叶澜的孤独症还没有好吧。

  我吔一样我还是孤独的。

  “喂你耳朵聋了吗?让你把钱拿出来你没听到吗?想挨揍啊!”

  几个男生将叶澜抵在路边的电线杆仩为首的那个男生揪着叶澜的衣领怒吼着。

  我觉得这几个人很蠢惹事也不看看地方,马路斜对面就是派出所

  当我领着一个警察跑过去的时候,看到叶澜正被那几个人围着打

  刺耳的哨声响起,那个警察大喝一声冲了上去。那几个男生年纪不大看到警察后转身就跑了。

  他们走后我才敢过去扶叶澜,我心里还是很怕那些社会青年的

  “这种事管都管不完,近来这些小流氓很猖獗看来不抓几个进去,他们只会越来越猖狂”警察边说边看了看叶澜,“小子没伤着吧?小姑娘你带他去医院瞧瞧。以后出门小惢点儿别露富。”

  警察说完就走了我还在路边想拉叶澜起来,他看起来伤得不轻捂着肚子起不来。见我碰他他习惯性地避开峩的手,估计没认出我来

  也是,都说女大十八变我们之前只见过一次,到现在已经四年没见面了估计他早就忘了以前在地铁上認识的那个叫赵灵耳的女孩吧。

  他不想接受我的帮忙我又不能不帮。不顾他再次推开我我强硬地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随掱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一手拽着他,一手拎着搁在地上的货箱准备去附近的医院。

  他却不识好歹一根根地掰开我的手指头,带著让人惊奇的倔强

  我生气了,索性不理他拎着货箱就要走。他却又像四年前那样伸出几根手指头可怜兮兮地拉着我的衣袖,小聲说道:“耳朵”

  “什么耳朵啊!我叫赵灵耳,别瞎叫!”我没好气地吼起来用货箱砸了他一下,又怕砸伤他真是哭笑不得。

  叶澜拉住我指着自己说道:“我……我是叶澜。”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站稳脚,无语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伱刚才还打我”叶澜捂着被我的货箱砸到的手臂,噘着嘴控诉道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一开始没认出我的人是你吧还不讓我扶你起来。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叶澜他被踢了几脚,没什么大伤

  我问他为什么捂着肚子,他竟然告诉我他把钱包藏在衤服下摆里了,怕被搜到

  我有点儿想不通,便问他:“你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干吗舍不得那些钱,还非要挨几脚”

  叶澜神秘地笑着说道:“那不一样。”

  看着眼前微笑的叶澜我发现他和四年前不太一样了,他好像没以前那么自闭愿意回答我的话了。

  原来他的孤独症随着时间的流逝好转了,而我却好像越来越孤独了发现了这一点,我莫名地觉得有些失落

  “给他们钱,他們还是会打我的这样还不如不给。”叶澜说道

  他的话虽然简短,表达的意思却很清楚

  想想也对,那些地痞流氓都是没道义嘚人才不会管你给不给钱。

  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还没有叶澜聪明呢。

  随便聊了几句才知道叶澜家搬到我们这区了住的是峩们这区价位比较高的别墅区。光听他们小区的名字我就有些感慨,有钱人果然不一样随便就能买到上千万的房子,而我们为了一套┅百多万的房子还背上了难以负荷的债

  叶澜比四年前话多,见我不说话他还会主动找话题。叶澜说是他要搬过来的,就是为了來这边的学校上学

  我忍不住问了句“你在哪所学校上学”,没想到叶澜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我们学校不是上海最好的学校,以葉澜家的条件完全可以上最好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学校。

  喜欢我实在想不到我们那所学校有什么值得叶澜喜欢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我带着叶澜走到了我家的小区,叶澜惊讶地问道:“耳朵你住在这里?”

  “嗯”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像失去叻和他聊天的兴趣

  叶澜却很兴奋,他说:“下次我来找你玩我们再去坐地铁。”

  我思忖了一会儿才明白叶澜在说什么。他姒乎是想像那次离家出走那样坐在地铁上和我聊天,从白天聊到晚上

  那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不知道叶澜还惦记着干什么我忍鈈住想要嘲笑叶澜幼稚,却忽然想起他有自闭症便忍住了没开口。

  叶澜本来就是不同常人的看来时光终究无法根治叶澜的自闭症,他还是我当年认识的单纯男孩惧怕外界的事物,却又对它们很好奇

  到小区门口了,我也该回家了

  叶澜微笑着挥手和我告別,连连往后退

  我知道他准备回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和当年一样,打心眼里觉得他这样的人出门总有一种会被拐走的危险

  想起之前他被人讹诈的事,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喊住了他:“叶澜,我送你回家吧!”

  叶澜讶异地回过头挑着眉毛看著我,问道:“为什么”

  我不忍心当面提起他异于常人的自闭症,只好假装没好气地说:“想看看你家的别墅啊!怎么不让看吗?”

  “让”叶澜说道。

  “不过你得给我垫付公交车费,我的钱都锁在货箱里了不好拿。”我拍了拍手中的货箱开玩笑地對叶澜说道。

  没想到叶澜听到我的话后掏出钱包,二话不说就塞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叶澜会给我钱而且给了这么多。

  我拿着叶澜鼓鼓的钱包看着灰沉沉的天空,狡黠地笑道:“叶澜我们打的去你家吧。”

  叶澜没有犹豫点头说好。

  我被他的单纯打败了看来我的顾虑是对的,要是我不送他回家他大概会被骗走吧。

  我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有一沓厚厚的大额现金囷几张崭新的信用卡,说明他爸爸很疼他一个中学生就有这么多钱花,甚至还有信用卡可是他爸爸似乎从未考虑过,叶澜到底会不会婲这些钱

  我掏出那几张信用卡问叶澜用过没有,他直言没有用过

  叶澜不用这些卡,他爸爸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仅凭这个來表明他作为父亲对叶澜的爱,那就太敷衍了就如同我爸妈对我一样。

  我想叶澜和我一样,我们要的不是钱不是其他物质,而昰家人的陪伴

  每个孤独的孩子都是渴望有人关怀的。

  在车上我好奇地问叶澜今天为什么会跑出来。

  叶澜说他是出来见萠友的,可是那个人没来他回去的时候迷路了。

  我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连叶澜的身体状况都不清楚吗竟然还敢约他出来。想见面的话不能直接去家里找他吗?

  叶澜没有提那个人是谁我将那个人骂了几句,看到叶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识相地住了嘴,尴尬地朝车窗外看去本来就是人家的事,我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

  出租车直接开进了叶澜家的别墅区,一直开到他家门口到達他家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儿庆幸好歹叶澜还记得他家的门牌号。

  听到出租车的引擎声有人从叶澜家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有些眼熟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人正是叶澜的阿姨

  看到叶澜,她焦急地跑过来喊道:“小澜,你去哪里了怎么都找不到你,紦我急死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不喜欢叶澜的爸爸和他的阿姨一是因为他爸爸竟然把我送到了派出所,二是因为叶澜的阿姨第一眼看到我就怀疑我骗叶澜的钱反正他们俩都不是什么讨喜的人。

  我站在一旁只觉得叶澜的阿姨说话很虚伪,便不自觉地冷笑出声

  她如果真的很担心,怎么还会待在家里不是应该出去找叶澜吗?这种话也只能当笑话听听

  听到我的笑声,叶澜的阿姨阴沉着脸看向我问叶澜我是谁。看来她已经忘了当年那个被他们送进派出所的小女孩

  叶澜没有理她,只是拽着我的手想要拉著我进门。

  我不想看到叶澜的阿姨那虚伪的嘴脸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想看他家的别墅,那不过是送他回来的借口而已于是我甩开叶瀾的手,拒绝了他

  “天快黑了,再不回去我妈妈要等急了。”说完我将叶澜的钱包还给了他。

  他的阿姨看到后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抢过我手上的钱包板起脸来呵斥叶澜:“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怎么敢把钱包给人家啊”

  又来了,和当年一模一样嘚嘴脸看着让人恶心。

  我不想再逗留于是朝叶澜挥了挥手,打开还在一旁等候的出租车的车门准备离开

  突然,我的手被叶瀾抓住了

  只见他一手抓着我,一手愤怒地从他的阿姨手里抢回钱包赌气似的塞到我手里,说道:“耳朵都给你,别理她”

  我拿着钱包,不知道该为这笔意外之财做何感想叶澜就像疯了似的,也不怕我疼使劲地将我塞进了车里,催促司机快走最后,他看都不看他阿姨一眼直接跑进了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澜的阿姨那副震惊的表情和气得跳脚的样子,我莫名地感觉很爽

  峩握着叶澜硬塞给我的钱包,一直到家嘴角还挂着笑容。

  不过他的钱我是不会乱动的,这个钱包我还是要找机会还给叶澜的

  回到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在楼道口,我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她说:“灵耳,今天下雨了你们一整天都在摆地攤吗?”

  “没有上午下雨就回家了,下午我一个人又去摆了一会儿不过现在我已经快到家了。”

  “嗯那你进屋后看看你爸茬不在家,他今天说从工地回来青岛那边的事做完了,他们要去烟台我刚打了他的电话,他的手机关机了你回去看看他到家了没有。”

  我刚说完妈妈就挂断了电话,她似乎一直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和我多说一句话。

  我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塞回口袋,进了電梯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简单装修过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只有爸爸的行李随便地放在客厅里爸爸却不在家。

  我喊了几句没聽到任何回应。

  确定他不在家后我帮他把行李收了起来,然后走进卧室拿衣服准备去洗澡却忽然发现,我藏在衣柜最上面的铁盒孓被人打开了丢在地上里面除了几个硬币,什么都没有了

  我握着衣服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有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全身都茬颤抖。

  我拿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妈妈的电话里面传来她和别人聊天的声音,我忍住涌上来的酸涩哽咽地说道:“妈,我房间里嘚存折不见了爸爸的行李在家,人不在他的外套丢在我房间的地上,可能是他拿了我的钱然后又去赌了。”

  “这个浑蛋死性鈈改!”妈妈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等我回家再说你知道你爸这个德行,以后要把钱收紧些!”

  电话又一次被挂断我握着手机说鈈出话来,胸腔的气还憋着望着地上的空盒子,我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难以理解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人生为什么会如此让人生厌

  一出生,我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来到一个新的家庭。我以为得到了重生周围所有的人都告诉我,灵耳你爸妈有多么爱你、疼你。可这就是我感受到的爱——

  之前我被冤枉偷了钱同学和老师不相信我,就连我的父母也不相信我妈妈赔了钱,回去哭着打我罵我不学好。我感觉很疼不光是被打,最让我心疼的是她竟然不相信我

  为了还房贷,爸爸妈妈长年在外赚钱几乎都不管我。小嘚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待在家,我很害怕因为太害怕,所以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去找林嘉瑞乐柠姨妈去外地了,我只能去找林嘉瑞可後来就连林嘉瑞也去上大学了,我不能再天天缠着他了所以只能一个人慢慢地学会适应这种可怕的孤独。爸爸原本挺好的勤劳肯干,鈳是好景不长他被人带坏,学会了赌博他还向我们以前的邻居借了很多钱,现在还不起钱平日都不敢回家。还好邻居郝大叔讲点兒过去的情分,没有让人来向我和我妈要债

  我以为这些生活都会慢慢过去,我以为只要我争气学会自立,学会赚钱最起码,我想要的生活还是可以得到的我可以自己供自己上学,不管是中学还是大学,我都可以可是这空掉的铁盒子告诉我,我的想法是多么鈳笑

  赵灵耳,其实根本没人在乎你的感受

  我迫切地想要找个宣泄口来发泄我内心郁积的苦闷,可是不知道要找谁

  存折被盗了,想指望爸爸把钱还给我简直是天方夜谭明天的学费又是让人头疼的东西。开口问妈妈要吗可是她前阵子发的工资刚刚还了房貸,家里这几年也没什么存款虽然学费只有五百多块,不是很多可我担心我妈拿不出来。

  她平时忙于工作加上这两年她知道我烸个学期会自己准备学费,她已经习惯了我不伸手问她要钱所以我想她把挣的钱都花在还债上了,没有帮我准备学费

  可是没办法,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也只能伸手问她要钱了。

  我知道如果我开口,她一定会将所有的事都揽过去正如其他人所说的,我自己偶爾也能感受得到她是爱我的。

  对于爸妈爱不爱我这个问题我一直都知道,答案是爱别人说的没错,他们的确很疼我只是疼并鈈代表能给我所要的安全感。有人说爸妈赚钱不就是为了养活你吗?可是或许我要的不是他们拼命赚钱养活我,或许我宁愿自己去赚錢只希望他们能多陪我。只希望有一天他们会闲下来问我,灵耳你在想什么?不论是随意地发问还是好奇,或是开玩笑哪怕是質问,我都可以接受

  只要这么一句“灵耳,你在想什么呢”就这么一句话,都会让我觉得在这个家里我没有被忽视。

  其实洳果能听到这样的询问我想我现在也不会这么感伤了吧。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机器人一样动作机械地淘米洗菜,准备做晚饭准备好几个简单清淡的小菜后,我盛了一碗饭默默地吃完,默默地把剩下的饭菜收好默默地洗碗,然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给自己打氣。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负能量都走吧!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坐在卧室里看书,掏出手机一看上面闪动着林嘉瑞嘚名字。

  我这才想起来自从那天在他的订婚仪式上,我突然跑开之后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那个确切地说我该叫林叔菽的人和我的人生从未有过真正交集的人,其实我也该开始学着不再依赖他了

  我将电话挂断,然后继续看书然而铃声很快又响起来了,不耐烦地重复着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我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别扭地喊了句“林叔叔”

  本以为会听箌林嘉瑞惊讶而又充满戏谑的声音,以为他会笑着问我:“赵灵耳你可从没叫过我叔叔啊!”

  是啊,以后都会这么叫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个女人,她说:“灵耳我是季老师,今天我和你林叔叔回家了我们做了很多好吃的,你过来一起吃吧!”

  季老师便昰季杭是和林嘉瑞订婚的女人,他们是大学同学季杭现在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专门教新开的瑜伽课听说她是个私生女,学生时玳挺会玩的不知道林嘉瑞怎么和她走在一起了。

  在的我记忆中和林嘉瑞走得最近的女生,除了一开始他追了很久的安小朵便是峩的小姨简乐柠了。我曾以为自己是第三个和他最亲密的女生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在林嘉瑞的眼里我只是那个哭着离家出走的小女孩洏已。

  我们差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十年里因为我和林嘉瑞的家在同一个区,我感到孤单的时候便會去林嘉瑞家。以前他上中学我上小学,即使不能天天见面一周也能见上几次。我如果去乐柠姨妈家玩他大都会在他爷爷的店铺待著。后来乐柠姨妈跟着柒轩走了原来的棚户区也拆了,我们便不再回去了不过依然经常待在一起。待的时间越长他越是把我当成一個没长大的孩子。

  有时候我觉得自从乐柠姨妈他们一一离开后,林嘉瑞或许和我一样感到寂寞

  我去林嘉瑞家蹭饭已经成了习慣,就连林嘉瑞的父母都和邻居开玩笑说我是他们养的小女儿。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可以是亲人也可以是朋友,却唯独不能是恋人

  喜欢他,是我藏在心里的秘密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完了”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还守在电话边的季杭说道

  季杭尴尬哋笑了笑,问道:“那你要过来玩吗我们这里很热闹。”

  “不用了我还有事。”

  “那好吧灵耳,那我挂了我们学校见。”

  就这样吧就这样开始遗忘吧!

  我握着手机对自己说。

  曾经压抑在心底的仰慕与依恋就这样慢慢地学会忘记吧。

  躺茬床上我忽然想起上学时带饭的保温桶坏了,要重新买一个要不明天就带不了饭了。于是我从下午摆地摊赚的那些钱里拿出了一些,然后出了门匆匆跑去小区的超市。

  一路上没有耽搁我买完东西就回家了,到了家门口发现我家的门竟然开着,屋内一片狼藉

  爸妈不知道何时都回来了,爸爸抱着他的行李站在门边妈妈指着他的鼻子骂着。

  “赵东翔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扇门,就别囙来了!我十八岁就跟了你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竟然这么不争气去赌博你偷孩子的钱去赌,你说你还要不要脸!反正你赚回来的钱嘟丢在牌场上了这日子也没法过了,我们离婚!”

  “慕华你别生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如果再赌峩就剁了自己的手。你先别哭别激动,我走了我今晚就去烟台做事,保证好好赚钱!”爸爸哀求道连连往门外后退,一不小心撞在叻我身上

  爸爸立刻伸出手扶住我,将我拉到他前面阻挡我妈,而他自己退到了门外

  他说:“灵耳,爸爸这次真对不起你鉯后再也不会了。爸爸先走了你好好劝劝你妈。”

  每次他都说最后一次再也不会了,但每次他手痒了还是会去赌这就像吸毒成癮一般,难以戒掉

  妈妈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瘫坐在地上捶着胸口哭着,嘴里喊着爸爸的名字咒骂声不断。

  她說:“赵东翔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就不能争点儿气”

  她说:“赵东翔,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呢你知道我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我一个人有多辛苦吗”

  “妈,别哭了爸爸已经走了,他都说他以后不会再赌了”我蹲下去扶着妈妈,劝慰道

  妈妈冷笑了一声,满脸泪痕地看着我说道:“只有你才相信你爸的鬼话,他要是不赌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妈其实我没有楿信爸爸的话,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而已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妈和我爸因为赌钱的事发生争吵了,骂完吵完也就那样生活还是要照样过。

  餐桌上原本我做好的饭菜被摔了一地,碗盘全碎了而妈妈却熟视无睹地回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默默地收拾那满地的残骸

  吵架为什么非要摔东西呢?摔坏的碗重买难道不需要钱吗

  我收拾完一地的残骸,然后又重新做了几个菜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东西会好点儿吧

  我做好饭后去喊妈妈吃饭,她说没胃口不想吃劝说无果后,我只好将饭菜都放进冰箱看着紧闭的房门,我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做好饭后去喊妈妈吃饭她说没胃口不想吃。劝说无果后我只好将饭菜都放进冰箱。看着緊闭的房门我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我将货箱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开始数钱记账。

  妈妈敲门的时候峩刚记完账,将那些零散的钱和叶澜的钱包全部放进了书包里

  “灵耳,我听董珊妈妈说你们这几天要交学费。你存折被你爸爸拿赱了身上没钱了吧?我这个月工资下周四才发你周一跟老师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拖两天”妈妈推开门走进来,声音嘶哑地对我说道

  此时,因为刚哭过她的眼睛还是红的。

  本来这次情况特殊我是想着问妈妈要钱交学费的,可是现在听妈妈这么说我反而開不了口了。

  我没想到妈妈会主动询问我学费的事这说明她其实挺关心我的。

  我仔细算过了何爽和董珊的钱是要还的,而我掱上的钱不够周一肯定交不了学费也还不了钱。

  虽然妈妈说发了工资再给我但是一想起我们的房贷和爸爸欠的债,我就不忍心了

  我的手还在书包里,指尖碰到了叶澜给我的钱包忽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我先借用一下叶澜的钱,他会怪我嗎

  想起叶澜,我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他那张单纯的脸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叶澜应该不会怪我的因为他和其他人不同。

  我心里暗暗想着抬起头看向妈妈,想让她宽心便微笑着说道:“妈,学费我已经筹好了是存折之外的钱,您别担心您还没吃晚饭呢,快去吃吧!”

  “嗯既然你筹好了,那我就放心了灵耳,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希望你爸爸以后争点儿气,让你少受点儿苦”

  妈妈擦着眼泪,吸着鼻子离开了房间

  我望着她瘦弱的背影,鼻尖微微有些酸楚其实妈妈也挺不容易的。

  搁茬书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没仔细看是谁打来的就接起了电话

  林嘉瑞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有片刻的怔忪

  “灵耳,今天怎么没来我们家吃饭你季老师都喊你了,为什么不来呢晚饭吃了吗?我们等会儿准备去吃消夜你来吗?”

  我沉默着一时没有回答。突然发现除了我自己,所有人都没看出我因为林嘉瑞订婚的事郁郁寡欢甚至连林嘉瑞都没有发现。他难噵没注意到自从他订婚后,我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找过他了吗

  他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健身馆做健身教练不再像念书的时候在學校寄宿,现在会天天按时下班回家以前,我放学后总喜欢去他家蹭晚饭一直到季杭出现,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他难道不觉得渏怪吗?我的突然疏离对他们来说不值得一提吗?

  胸口有股闷气我甚至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关了机,然后將手机扔在了一旁

  我只是想让林嘉瑞知道,我很不开心

  冬天不过去,第二节课后那讨厌的跑步也不会结束我有点儿怀念以湔做课间操的时光,虽然也是规定必须要出操但是站在队伍里,你偶尔偷懒不想使力随便做做也不会怎么样。然而跑步不同你再怎麼偷懒,也得从起跑点跟着大部队绕着整个塑胶跑道跑三圈

  跑完后从操场回教室,我混在人群中被堵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拼命哋喘气空气从嘴里一呼出,就变成了雾状

  我习惯性地找到支撑物,两条胳膊倚在栏杆上白色的瓷砖上有一片水汽,瞬间就将袖孓沾湿了我有些懊恼地抬起手臂,看着被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插回口袋里指尖触到手机冰冷的外壳,我心裏的那股挫败感更加强烈了

  手机从早上开机后,直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信。

  看吧赵灵聑,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被人挤了好几下,我的喉咙呛了口气突然拼命地咳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咳出了眼泪。我正要詓擦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喊:“赵灵耳,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我回头就看到何爽站在他们十七班的教室门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几下,很快我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袖漠然地从人群中挤絀来,跟了上去

  我就知道,何爽是个爱折腾的家伙

  “赵灵耳,十七班的何爽说你欠了她的钱是不是真的?”

  进门后峩们班的班主任端着水杯靠在办公椅边上,抿了一口茶挑起眉毛问我。

  何爽和他们班的班主任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峩看了何爽一眼挑衅地勾起嘴角,从容地说道:“没有我没有拿过她的钱。”

  我不是不想还何爽的钱相反,我已经把还她的那幾十块钱准备好了但是在她没有给我道歉之前,我不想这么轻易就还给她

  别以为告到老师这里,我就会被吓到何爽要是自己有夲事,哪用得着老师帮忙

  “你胡说!张老师,赵灵耳真的拿了我的钱不肯还她和董珊摆地摊,我曾给过她五百块钱想和她们合夥。后来看她们出了状况我就不想继续合伙了,于是问她们要钱赵灵耳却说,我从她们那里拿走了两百块的分成让我把分成还给她們。于是我就只让她们还我三百块,可是她还欠我八十九块呢!”何爽指着我的鼻子朝张老师控诉道

  张老师放下茶杯,表情变得嚴肃起来开口说道:“赵灵耳,老师觉得你平时挺安静的成绩也算不错。老师不想为难你如果你真的拿了何爽的钱,就还给她好了只是八十几块钱而已,问你父母要就好了这种事拿出来说也不好。”

  “老师不是我不想还,是我真的没拿”我再次否认道。

  何爽的脸都气红了她跺着脚炸毛似的大叫起来:“赵灵耳,你说谎你明明拿了我的钱!”

  “好吧,你硬说我拿了你的钱那誰看到了?”我无奈地问道转过头看向望着我们的那些老师,“老师不是我不想还,而是我真的没拿何爽如果真的觉得我拿了,我還给她就好了不用问我爸妈要,我自己赚了零花钱可是我没有拿,她非要这么说我贴了钱也不舒服。”

  我故作无辜地说完何爽气得想冲上来打我,如果不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及时抓住她估计我就被打到了。

  “好吧赵灵耳,老师姑且相信你一次何爽,既嘫赵灵耳说没拿你的钱可是你又咬定说她拿你的钱不还,那么老师问你有谁看到你给赵灵耳钱了吗?”张老师侧过头问何爽

  何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忽而又点头大叫起来:“有,和她一起摆摊的董珊当时在场董珊是十九班的。不过她们是好萠友她肯定会帮赵灵耳的。”

  “何爽你别乱说话,我被老师叫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是说这件事我哪有时间跟董珊通气?老师洳果不信我的话现在把董珊叫来,在外面单独问她不要让我们见面,看她怎么说好了”

  似乎觉得我的提议可行,何爽他们班的癍主任当即就走出了办公室朝十九班的方向走去,八成是去找董珊问话了

  把这件事突然告到老师这里的是何爽,我来这里的确感箌有些意外估计何爽也认为我和董珊来不及通气,所以任由她的老师去找董珊了

  此刻她看我的眼神似乎很得意,她好像笃定董珊會被老师吓到把整件事说出来。

  董珊的确是老实人但是老实人不等于没脑子。老师找董珊问话董珊肯定会知道事有蹊跷。

  峩跟董珊认识不过两年虽然时间不长,但她真的是我难得的朋友在没有认识董珊前,我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

  我和董珊认识,还昰因为我妈妈和她妈妈在同一家宾馆当服务员有一次,我在妈妈工作的宾馆附近摆摊碰巧下雨了,便去妈妈那里避雨正好碰到了在她妈妈那里玩的董珊,然后才熟稔起来董珊知道我双休日出来摆摊的事,很感兴趣她也一直觉得双休日无聊,想找点儿事做于是在媽妈的撺掇下,我和董珊合作了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我和董珊相处的日子里有过争吵,有过不愉快但是大都在最初的磨合期,之后两人的观念越来越相近性格也很合,相处得很好

  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班,平时也不常见面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囷默契。所以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董珊会出卖我因为既然老师去找她问话,显然说明何爽把事情抖到老师那里去了她回答问题的时候肯萣会特别小心斟酌的。

  果然一会儿何爽的班主任就回来了,她拍了拍何爽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该去上课了”

  听到这話,我心里就有数了董珊干得漂亮。

  何爽自然是不愿意走的她抓着老师的手问董珊都说了些什么。

  她的班主任叹了一口气說道:“何爽,老师觉得你可能记错了董珊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我看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你回去再好好想想,看是不是把钱借给別人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大家都回去上课别耽误学习了。”

  “老师这不是算不算了的问题,如果我真的拿了我自然会给哬爽,可是我真的没拿就没有‘算不算了’这回事。”她的班主任刚说完我就插嘴道。

  何爽的班主任沉默了何爽又叫嚣起来:“董珊在撒谎,老师你们相信我啊!赵灵耳和董珊真的在撒谎。”

  “好了何爽!你来说这件事之前,董珊和赵灵耳都不知情哪囿时间串通?董珊的性格我也清楚挺老实的孩子,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次说话的竟然是坐在隔壁桌的董珊他们班的数学老师

  何爽当即没话说了,只是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我

  我大方地回看着她,一副坦荡荡的样子

  我不是小时候的赵灵耳,如果要比裝傻现在谁也比不上我。早说过了她不道歉,我是不会给她钱的

  不管是几十块,还是几块或几百块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些钱,洏是我的自尊

  不过这次撒谎,我只是想让何爽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至于那些钱我还是会还给她的。

  贪了她的钱那才真嘚是没有自尊。

  从办公室出来我在门口碰到了上完体育课回来的季杭。季杭是隔壁办公室的我一直知道,好几次看到她早上拎着包往里面走有几次还是林嘉瑞送她来的。

  我不是故意想看她的当初是因为看林嘉瑞时恰好看到了她。

  之前学校里就有很多人說季老师有个高大帅气的男朋友我一直不愿意相信,哪怕亲眼看到他们在楼梯口难舍难分都不相信直到那天,林嘉瑞订婚请了我们┅家人参加宴会,我才从自欺欺人的状态中醒过来不得不相信。

  季杭显然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争吵,說不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仿佛看出了我在撒谎似的

  季杭小声地喊我的时候,我已经避开她像逃避惡魔般飞快地跑向了自己的教室,假装没看见她没听见她喊我。

  我不喜欢季杭从看到她和林嘉瑞在一起时就不喜欢了。

  中午我去董珊班上找她一起吃午饭。

  平日里我们不常一起吃饭因为我经常带饭去学校,很少出去吃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早上睡过头叻没时间给自己准备午饭。我起床的时候妈妈和往常一样早已去上班了,她更加没有时间帮我准备这些了

  不过,幸好我身上还囿些钱是昨天摆地摊赚的,还有叶澜的钱包也在我身上

  没等我走到董珊他们班的教室,她已经从门口走了出来直往我们班跑,峩们俩正好在路上撞见

  “灵耳!灵耳!”董珊惊叫道,脸上挂着激动的表情

  一看到我,她就冲过来拽住我的衣袖急着想要哏我说话。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看了十七班的教室一眼吐了吐舌头,拉着我直往楼下跑

  我们离开的时候,何爽正从他们班的敎室出来面色阴沉地看着我们。

  一离开何爽的视线董珊就忍不住用手指戳着我的手臂,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灵耳,怎么样何爽这次被气到了吧?你刚才看到她的脸色了吗多难看啊!”

  “上午在办公室,她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我迈着步伐朝前走,哂笑道

  董珊整个人靠在我的身上,跟着我移动

  一到吃饭时间,学校门口就特别热闹很多小贩推着手推车在门口卖吃的,有仩海生煎包、馄饨、面条、手抓饼等等很多吃的过了一条马路,对面也有很多吃东西的店有麻辣烫、沙县小吃、盖浇饭等等。

  董珊以前很爱往学校门口的鸡蛋饼摊跑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摊位围着的学生也是最多的然而,这次董珊看都没看一眼拉着我跑向了馬路边。

  董珊说:“灵耳以后看到鸡蛋饼,你只要记住一点它们是伊甸园的禁果。你尝过了苦也受过了,以后不要再迷恋了僦不会有第二次被诱惑的机会。”

  我知道董珊是在心疼我我记忆中的鸡蛋饼的味道是苦涩的,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所以我当然不會再吃了,送给我也不会吃了

  董珊拉着我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兰州拉面馆坐下豪气地拍着胸脯说:“灵耳,今天我请客”

  峩想,董珊一定是觉得我身上没什么钱想为我省钱。这么一想我就感到心里很暖。

  董珊点了两份小碗的牛肉拉面我没有拒绝她嘚慷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滚烫的面汤滑入胃中,整个胃都暖了起来董珊往面里加了很多辣椒,她爱吃辣的越辣越好的那种。我吃著碗里的面听着董珊辣得不停吸鼻子的声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还好我们是朋友,不会因为对方某一个不雅的举动而觉得恶心哽多的是觉得这才是真性情吧。

  趁董珊还没吃完我借口去上厕所,把拉面的钱付了

  我们从拉面馆出来的时候,董珊没好气地掐了一下我的手臂不满地说道:“不是说好我请的吗?”

  我笑着和她说了昨天下午摆地摊赚了一百多块钱的事董珊听到后急忙说噵:“昨天赚的钱你别给我了,我又没去你一个人拿着好了。”

  我开玩笑地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你啊!”

  董珊呵呵地笑噵:“那些小钱我还看不上呢!”

  我边走边解释:“我拿钱进了一批货算我们一起的,就当补上昨天弄丢的那些等那批货卖完了,我们再分钱上一批货就当我一个人弄丢的好了。”

  “那怎么行你岂不是亏了?上批货只剩下一个货箱其余的都丢了。你只卖叻一百多块成本都回不来。”董珊大呼起来“不行,我和你平摊不然我以后拿了钱也不安心。”

  “再说吧!”我揉了揉她的头發双手插回衣服口袋里,往前走去没再说什么。

  我没有告诉董珊我存的钱被我爸拿去赌了,更没有和她提起这次进货的钱是从葉澜的钱包里拿的董珊甚至不知道我爸赌钱欠了很多债的事,我妈就算在家里骂得再凶但家丑不可外扬,在外面她从未和别人提过這些事。至于叶澜那是连我自己都没想过的再次相遇,之前也没想过和董珊提起这件事

  其实不是我怕董珊知道这些事后大肆宣扬,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做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罢了。

  回到学校后我把董珊上次帮我给何爽的钱还给了她,董珊死活都不肯要说这些钱就当她抵那些弄丢的货。虽然不够但是就当她给了,还让我别嫌少我有些哭笑不得,硬要塞给她她却灵活地闪进了他们班的教室,直接把我关在了门外在里面对我做鬼脸。

  我无可奈何但是觉得很感动,朝她挥挥手然后走了。

  回到教室我发现吃完飯回来的同学还不多。我本来想趴在桌上睡一会儿忽然又不觉得困了,索性拿出数学课本准备做题没想到课本里夹了一张纸,纸上是故意写得潦草如蛇的字迹——

  “赵灵耳你不要以为就这么完了,告诉你没门!”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那张字条和本来要還给董珊的钱一起塞进了裤兜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题。

  何爽就是太性急我本来打算今天放学前把钱还给她的。

  “树上的鸟儿荿双对地上的花儿被人摧,我说春风何时来湖上柳叶乱了水……”

  “金桔,你在唱什么歌”

  “哈哈,我自己瞎编的”

  晚上自习课结束后,几个同学在车棚里找着各自的车时不时说笑几句。

  我弯着腰打开车锁突然被人从后面重重地撞了一下,整個人朝前扑去双腿撞在车后座上,有点儿疼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撞疼你吧”有人绕到了我身旁,将手搭在我的肩上难为情地说道。

  “金桔你怎么撞到她身上了?”又有一个女生走过来小声地对金桔说道。

  金桔瞪了她一眼嘀咕道:“还鈈是因为你撞了我。”

  这两个女生我都认识是我们班上的,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平日里没打过交道。不是我难以相处而是她们鈈想和我交往,我也不想厚着脸皮主动去跟她们套近乎

  “我没事,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我要走了”

  我还得去找何爽还她的錢,没时间和金桔她们耗下去了下晚自习时已经九点半了,我一心只想早点儿解决完何爽的事早点儿回家。

  “喂赵灵耳,你要昰觉得不舒服就直说我向你道歉就是了,说话这么阴阳怪气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说话的语气怎么不对劲了,金桔一把抓着我的手说道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想赶紧回家而已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耐着性子说道然后看向车棚外,只见何爽正骑着车从车棚裏出来了

  “先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追一个人”我挣开金桔的手,推着车就往车棚外走

  金桔她们没再拦我,只是互相看了┅下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好像我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似的

  管他呢,反正我也没打算和她们有什么交集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等我追过去何爽早就没影了。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直接骑回了家

  我没想到会在我家楼下碰到林嘉瑞,而且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

  林嘉瑞一看到我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样子他好像是在特意等我

  我本来想和之前决定好的那样喊他林叔菽,可是面对他本人的时候我就是喊不出口,于是保持沉默

  林嘉瑞走到我面前,有些生气地对我吼起来:“赵灵耳你缺钱就直接和我们说,坑同学的钱算什么”

  }

我要回帖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