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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
  这是一家位于龙华寺附近的小茶馆,于和平一早地就订了一个非常安静而雅致的小房间。
  早早地吃过晚饭之后,于和平就赶到了这里来。
  地点是袁姐选的,她不想吃饭,只想喝点茶,随便聊聊。
  下午袁姐把电话打到于和平的办公室里时,话说得非常客气:“我们张志刚给你们营业部找了不少的麻烦。对不起了。”
  于和平一副受宠若惊的态度:“怎么能这么讲呢,还是我们营业部的服务不到家。”
  “我刚才接到你们一个办公室的刘经理的电话,说是要请我吃饭什么的,你看你们也太客气了。”
  “不是啊,袁姐,说句实话,你把我们营业部给救了。我们当然要感谢你了。”
  “话别这么说。你们营业部帮我们的忙,也还是要感谢的。”袁姐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几天前是不是你去派出所帮着捞张志刚的。”
  于和平赶紧说:“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是客户,也是我们的上帝呀。”
  “好啊,今天让《申城晚报》社会版上发一条消息,说上帝终因赌博被抓到了派出所里去了。”
  于和平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袁姐在电话的那边用一种安详的语调说道:“要不,今天晚上,我请你喝茶吧。”
  “怎么能让你请我喝茶呢?开玩笑,袁姐,你太客气了。”
  此刻那个客气的袁姐正坐在于和平的对面,接着一个电话。
  袁飞娟大概不到五十岁的样子,保养得很好,头发黑黑的,皮肤白里透红,衣着得体,一只手里捏了一块紫色,几根细细的手指在不断地在揉动着。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的那双大眼睛年轻的时候一定迷倒过无数的贵族王孙。
  过了好一会儿,于和平听到她轻轻地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大冰,一会儿我过来一趟吧。”
  收起电话之后,袁飞娟向于和平客气发点着头说:“对不起,这个电话我是必须接的。这辈子,我最佩服的就是他了。”
  于和平有点不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还有最佩服的人?
  袁飞娟端起茶杯来,小声地问道:“张志刚后来没有再在你们那里打麻将或惹别的事吧?”
  于和平犹豫了一下,说:“他挺好的。”
  袁飞娟笑了笑说:“如果我现在把电话打过去的话,他会不会正在你们营业部里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打牌呢。”
  于和平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这个孩子,我是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大的。毛病很多,优点也不少,特别是在做股票方面,我也很奇怪,粗归粗,大势方面的差了点,但技术方面,很多波段他把握得还是比较到位的。”
  “可我觉得,袁姐,在中国做股票,政策和大势方面的把握,是最根本的,真正的胜负还是取决于对大势的研判。”
  袁姐点点头,鼓励着于和平说下去。
  “我曾经专门研究过,影响中国股市上下波动的因素很多,有企业基本面方面的问题,有市场内部技术面上的问题,但归根到底还是政策方面的影响太强了,政策方面的风险太大了,也就是我们业内经常说的系统性风险太高了。有专家统计过,目前对市场波动性方面的影响,百分之七十以上是来自所谓的系统性风险。我们是可以看到那种被控盘之后的个股可能不受到市场大势的影响,可庄家为此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呀。”
  袁姐点点头说:“中午我到北京和国务院研究发展中心的一个主任吃饭,他跟我开玩笑地说,人民银行、财政部、甚至国家发展委对这个市场的影响都会超过证监会,可市场出了事情之后,背黑锅的却都是证监会一家。就跟中国足球队好不容易让穿着红衬衫的博拉同志帮着咱们抽签抽出亚洲去,从上边的体委、中间的足协到下边的教练组谁可能对成绩产生更深刻的影响,然而输了那场和哥斯达黎加的球之后,很多的球迷却把主要责任都推到郝海东一个人身上去了。”
  于和平有点惊讶地看着袁姐,说:“你中午还在北京?”
  袁姐点了点头:“上午从西安飞过去了。四点钟回到了虹桥。还是选了上航的飞机。东方和国航现在总是落在浦东。”
  “你每天都这么飞吗?”
  袁姐摇了摇头说:“这几天事情比较多。你接着讲,我觉得你刚才讲得不错。”
  于和平点点头说:“我总是和那些投资者们讲,机构研究风险,散户研究收益。新手选手们总是在研究怎么冲进去,专家们却成天在研究,怎么随时随地地从里边跑出来。我碰到过一些做的比较好的人,他们总是跟我强调一个概念,在中国做股票,首先需要的不是一个定量的问题,而是定性的问题。如果国有股减持这个主要的矛盾不能从根本上加以解决的话,聪明的投资者永远只能有一个策略,那就是脚底下抹上厚厚的油,随时撒开脚丫子就溜。过去十几年来,在这种大的背景下做股票,怎么可能培养出真正的投资者呢。六零零六九零号称是中国字管理最好的企业了,可上牌上市以来从市场里拿走了十好几个亿,可连派带转的还给投资者的是多少呢,两三个亿而已。连这样的上市公司都是赤裸裸地在这个市场里玩圈钱的把戏,更不要说其他那一千多家的上市企业了。他们眼睛里只有投资者向身的钱包,而投资者的回报之类的问题,而基本上没有去考虑。长此以往,对投资者们来讲,他们只能去投机,想吃栗子吗,只能到火中去取。无非在火中取栗子的手段不一样罢了,那些关于利用国家特殊政策的基金管理公司,他们是拿着长长的铁钳子到火中去找栗子,而多数的投资者只好能是把手伸出火里。总之,在这种背景下,我实在不太明白那样中小投资者们为什么还要相信这个市场,一次次地被火烧疼了之后,还要再次把手往火里伸。所以说现在从营业部角度来看,真正给广大投资者的服务,不是推荐股票的服务,而是风险分析的服务,是多元化的理财服务,是更有针对性的、更深更广的资讯服务。”
  袁姐点点头说:“那么,你具体有没有什么想法呀?”
  “目前,我正在和客户服务部研究一种特别针对目前上海很多已经建成和正在建设当中的数码社区进行的服务。以后随着宽带更多地进入社区,很多人手里可能有很多闲钱,他们除了会把钱存入银行之外,并不太擅长理财的人,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注重于对这些潜在客户的投资知识方面的普及及教育。我个人认为今后证券营业部的发展应该立足于两个方向,一个是提供那些高端客户的高质量有很强针对性的私人服务,另一个是非现场的交易。现在客户最需要的还是有价值的资讯服务,一般的研究报告是没有多少用处的。关键还在于营业部是否能够给客户提供他们认为极有价值的信息。为此,我们准备把我们的客户服务部分为几个工作小组,有走出去拉客户的人,也有坐在这里伺候客户的人。我有个计划,就是有一天,能够让我们营业部的交易现场,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营业场地,我最需要的是尽快地把营业场地减少,把房租省下来的钱,用来招一些纯粹的经纪业务代表。象很多保险公司那样,发这些经纪代表一个底薪,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去拉客户。我们营业部给他们以充分的培训,并建立一整套的激励机制。通过人性化的管理,把员工的士气给激发起来,让营业部给他们一种自由平等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我未来一段时间想做的事情。不过,坦率地讲,我刚到这个营业部两个星期都不到,很多想法仅仅是粗线条的。还有一点就是,你可能也知道,在我们永宏证券这种机制里,我在下面的一些想法,如果不能成功地说服我的领导接受的话,很多想法最终只能是一些空想。而和一些领导关系的相处,实在是太艰难了。成天琢磨着如何跑到领导那里,挠他的痒,擦他的皮鞋,这种事情,我又是最不擅长。”
  “说到体制和机制方面的问题,你们比纯粹的国营企业要好一些,但纯粹的私营企业又比你们好一些。很多机制方面存在的问题是不可能以你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袁飞娟说话的声音很慢但很清晰,她想了想又问:“你刚才提到的非现场交易,我想知道,到目前为止,你们营业部的客户通过电话委托和网上交易完成的交易量与现场交易的交易量,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比例呀?”
  “具体的数字我说不清楚,但你问大概的情况,可能是二比八,即营业部目前大部分的交易量还是在现场完成的。我有一个大概的计划,如果领导允许我去实践自己的一些开发和管理方面的想法的话,并在未来允许我能够在这个位子上呆上几年时间的话,我希望在未来的两到三年里,我们非现场方面的交易量能够提高到和现场一样的量,五年以后,我希望我们中北营业部能够成为上海一家主要以非现场交易为特点的营业部,一个在这方面建立起自己品牌的营业部。”
  袁姐笑笑说:“品牌,好啊,做什么都应该有一种品牌的意识。说起来,我投资的有价证券主要分为两块,一块儿是在你这里,张志刚帮我管着,这一块儿除了九九年的五一九和二零零零初的网络行情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收益,包括去年的六二四,养几个人,维持在那里吧。另外一块儿我投到了美国市场里,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一个大学里的兼职教授,就是他帮我管着。”
  于和平眼睛一亮,说:“就是你刚才说的,你最佩服的那个人吗?”
  袁姐点点头,说:“说穿了,佩服不佩服,一方面得拿业绩来说话,另外一方面拿理论和思想来说话。在这两个方面,怎么说呢?只有四个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于和平说:“他的业绩是……”
  袁姐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说:“我把一部分资产挪到了美国,而这位住在上海市郊一个偏僻的小区里基本上不出家门的奇才,将我的股票资产在一年半的时间里翻了四倍。”
  于和平一下子站了起来:“可华尔街已经跌了两年多了。怎么可能呢?”
  袁姐依然是一种非常平静的口气说:“你以为我是在说神话吗?”
  “对不起,袁姐,是不是我太冒昧了,可我确实很想见一见这个连你都佩服得不行的人了。”
  袁姐想了一想后,说:“这样吧,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方便谈话。也许你们还真的能在非现场交易方面进行一些探讨呢。不过,他的身体不太好。”
  刚进屋的时候,于和平发现这个外表不起眼的小区和外观也很一般连体公寓楼,屋里的空间却非常的大,上下三层,每个房间里都放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其中一个主客厅的面积大约有六、七十平米大。一组非常现代的沙发前边放着一组非常高级的欧洲音响设备。而与之极不成比例的是,在离客厅不远的一个小房间里,一个孤零零的小躺椅前边放着一台样式很旧的小电视。
  整个住宅里到处是打开的电脑和摊开着的书籍。
  主人把两个客人请到了自己的书房里。与非常欧式的其他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主人的这间书房却到处是中国的字画与古玩。唯一显得有点不太协调的是,一个巨大的中式文案上放着一台屏幕极大的电脑。
  “听小袁讲,你是永宏证券的。”主人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边。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于和平连忙欠了欠身子。
  有趣,在外大名鼎鼎的袁姐到了这里,竟变成了小袁了。
  给何大冰打了电话之后,一直到一路开车过来的时候,袁姐对这位不可思议的人进行了一个的大致的介绍。
  何大冰,今年五十岁出头,当年和袁飞娟一起到陕北插队的老知青。
  那个时候,他为了把毛选的英文版和法文版给攻下来,发挥了我军连续作战不怕疲劳的作风,白天跟着牛上山躲在一个背风的地方睡足一觉,晚上陪着腊烛苦读。新年春节来临,所有的知青都扒火车挤回上海了,那些个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却是他一个人却缩在窑洞里读书之时。他的母亲早逝,倔强的父亲在祖国山河一片红之际,成了被打翻在地并被踏上三、四十只脚的死老虎,后来当了现行后被专政机关给扔进了劳改场。很长时间里,这个瘦得象条狼的知青,每天抱着被子缩在炕上靠背诵单词熬着岁月。插队不到半年,还挂名在公社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袁飞娟突然来到了何大冰那个发着酸味儿小屋里。袁飞娟的父亲给陕西军分区的一个战友写了一封信,已经接到入伍通知的她,象只快乐的燕子一样马上就要飞到了全国人民都在学习的解放军的一个电话班里去了。临走的时候,她去看望了这个师大附老高一的学长,何大冰从一个破旧的皮箱里哆哆嗦嗦地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本封面已经掉了的小毒草,马克吐温的英文原著《汤姆索亚遇险记》,送到了袁飞娟的面前,叮咛着:听我的,好好学习,只要努力学习,机会总会用的。
  三年后,在广阔天地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作为的何大冰,竟然被几个陪着不知是埃德加斯诺表妹还是史沫特莱的表兄的延安外事办的干部给看中了,因为他们发现,走到那些窑洞的故居前边,他们的对领袖的介绍很难让客人觉得这里的主人当年到底为什么那么的伟大。当这些人突然听到了一口流利的牛津音在边上插嘴时,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
  在外事办干了不到半年,他争取到了西安外院的一个名额,很快地他成为了一个被何东昌和滕藤同志所形容的那种经不起一捏的面包式的工农兵学员。不过他更快地发现,真正经不住一捏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基本上也就是读过几本薄冰和张道真的老师们。那个时候,已经坚持偷听了好几年美国之音的何大冰的词汇量基本上已经接近了梁实秋和郑易里的水平。
  七七年底,当外院涌进了一批胸前挂着一块块小白牌子货真价实的大学生时,他知道时代再次把机会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他选择了考研究生这条路。因为这将可能是一条回到上海最简单的办法了,一旦中举,户口和工作都可以在一个秋天全部搞定。他选择了华东师范大学英语系的比较文学专业。英语没有任何问题,关键是那个年代所有的考生都还必须通过政治课之类的考试。经过一番努力,78年的秋季,他和当年许多附中的从老初一到老高三的同学一起,同时出现在了大学校园里,不同的是,当多数人以本科的身份出入于学校图书馆的时候,作成为了邓小平时代中国的第一批研究生,他拿着借书证,却可以进入教师阅览室中了。
  毕业之后,他留校当了老师,一干就是十几年。他现在的夫人,就是当年他的一个学生。
  进入证券行业纯粹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在几个书商的策划之下,他和几个朋友在九十年代初做了几本美国当代文学之类的丛书,通过发行,赚了点小银子。一天他和几个书商在一个小餐馆吃饭,吃饭当中,几个书商对市场的变化,进行了一番了对他来说毫无概念的争执。书商们先是讨论着保持贴补率的事情,后来就由讨论变成了争吵,其中一个人大骂辽国发的两个兄弟不是东西,而万国的管老板又和他之间有多铁,于是他是铁了心地要跟着管老板做空。另外一个书商则小声但不太自信地说,毕竟中经开离三里河的财政部和方庄的证监会比起各位到管老总的距离近一点吧。最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问起了这个成天看英文原著的何大冰。他数了数人数后,小声地说:为了平衡的话,那我就做多吧。没有料到的是,他以为开玩笑的呢,可当时负责发书放款的人,把那些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一叠叠人民币竟全部跟着中经开做了多。之后当政府强行地进行协议平仓之后,让何大冰百思不可其解的,他的财富竟在儿戏之中,番了好几倍。
  这就是中国证券市场吗?从此之后,他开始把自己的眼睛从美国的阿兰金斯堡的嚎叫和塞林格的麦田里来到了大飞小飞的三无概念和黔轮胎和嘉陵摩托的减持试点上。
  不论做什么都非常投入的何大冰,一下子陷了进去。他开始象他当年在窑洞里背单词那样地疯狂理论实践再理论再实践地往复循环地提高着自己。A股,美元B股、港币B股,H股、红筹股,封闭式基金,开放式基金,企业债、金融债、新股申购,甚至一级半市场,在不到十年之中,随着个人财富的增长,他的投资经验或直接参与,或间接参与地涵盖了几乎证券市场的各个方面。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把手机转到留言功能上,然后有选择地跟那些当年几乎每天都要和他通上一通电话的形形色色的朋友回话说:对不起,除了两处不动产之外,我的资金几乎全部转移到华尔街去了。我不再做中国股票了。
  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来。
  “听袁姐说,你现在只做美国的股票,是吗?”于和平问道。何大冰看着袁飞发出一种怪笑声。他的声音象又尖利得有点刺耳,象一只饥饿的猫头鹰:“你这种宣传可不准确呀。小袁。”他把眼睛从袁飞娟的脸上,又挪到了于和平的脸上:“我脑子里没有只做什么品种或是只在什么地方做的概念。我没有。我只关注市场之中的两个问题,一是哪里有流动性,二是哪里处于底部。当年宫泽喜一和中曾根康宏先生对市场认识上的分歧导致了日本的市场最终划入了一个深深的底部,遗憾的是随着不断的下滑,流动性也给滑没了,尽管日本股市已经构了快十年的大底了。货币政策完全失效,财政政策基本失效,整个东京掉进了一个流动性陷井之中去了。你今年多大了?”
  于和平对这个人思维的跳跃性有些不太适应。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说:“四十四岁。”
  “好,很好,可你知道美国南部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州长,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他都干了些什么吗?”
  四十多年来,于和平也还是见多识广大了,但象何大冰说话速度这么快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和平侧着头,在追逐着他的思维。
  就在于和平还在那里试图寻找着答案的时候,这个长得象一只猴子一样的人,突然从自己坐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作为美利坚和众国的首领,他开始着手做着两件对于地人类发展来讲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当年给小罗斯福出主意在美国上上下下狂建高速公路的那个参议员的儿子给这位前州长出了个什么主意吗?”
  这不是在考试吧?袁姐提到过这个语速惊人的家伙曾经当过十几年的大学教师呵。
  似乎是根本不想等到于和平还给他一个答案,那个尖尖的声音又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做为竞选伙伴的戈尔参议员给年轻的总统出了一个将可能把欧洲远远地甩在身后的好主意,在尽可能短暂的时间里在全美建立起信息高速公路来。你知道这种东西多么奇妙吗?当年有个伟大的学者在白金汉宫女主人维多利亚的庇护之下,提出了一个人类出现文明之后的一个最伟大的猜想之一,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通过阶级的重组,阶级的斗争、阶级的分化,最终达到阶级的消灭,进而人类进入某种无阶级的大同之中。谁也不真正地理解这种大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耶稣基督、默罕穆德以及释迦牟尼都曾根据他们的体验与认识幻想过他们美妙的大同,但目标的遥远与艰辛只能让人类中极少的一部分人感受到信仰所带来的力量。善良的人类一直在自身发展的各个阶段,利用各种方式来达到他们心目之中的大同,很遗憾,至今没有让人类看到一个基本上可以认同的一个案例来。然而,那位比我还年轻的总统,在他的两任之内,创造出了一个相当精彩的范例来,那就是,那就是整个人类不分种族,不分阶级、不分国界、不分时空地用一个叫做计算机的东西联接在一起,沟通在一起,并发财在一起了。开始实现着一个科学上的梦想,全世界有计算机者联系起来,打倒一切网管干预。当我第一次在交大听到来自硅谷的一位专家讲起美国总统的信息高速公路来的时候,坐在礼堂下边的我就在想,能不能通过这条公路,直达华尔街的彼岸呢?在这些高速公路上不但流动着信息,同时,也高速地流动着财富呢?哈!”
  何大冰突然尖叫了一起。把于和平吓了一跳。
  于和平侧头看了看袁飞娟,只见她依然安详地用一种近乎于崇拜的目光看着何大冰。
  “美国历史上很少有总统在离开白宫的时候,让自己的账本上写满了黑字的。克林顿做到了,这是信息高速公路帮助他做到了。是戈尔先生帮助他做到的。我甚至做为这样的假想,如果2000年12月,几个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坚持要求将佛罗里达州的选票清点出来的话,那么还会不会发生一个牛仔式的政治家在不到两年时间里不但把前任留下来的那些财富花精光并给国家欠下了巨额的债务,会不会发生让两座不知道挂了多少毕加索、马蒂斯、高更、德加的那些人类最辉煌作品的商业大楼毁于一旦,进而还会不会出现把士兵一会送到坎大哈去看骆驼,一会儿派军官进巴格达去巡夜的事情。奇怪,历史的因果与演绎常常是呈不对称性的。”说到这里,这个讲演家突然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屋子里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的安静,于和平听到的只有计算机发生微微的细小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袁飞娟说道:“教授,你是不是该打针了?”
  何大冰突然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信息高速公路是可能调动财富的,这可能就是我刚才说的克林顿做的第二件事情。”于和平突然发现这个奇怪的人,他的思想还是存在着一个大的逻辑的。
  “我敢百分之百地确信,那个最初被里根任命应付股灾的官员格林斯潘,他一定不相信,信息能够创造出这么大的财富来,他曾经多次面对着国会和媒体坦言,他不知道为什么AOL能够把华纳的股票给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他不懂为什么雅虎在爬上了两百多美元的天价之后,依然有众多的投资者在那里疯狂地追捧,并期待着一举冲上四百美元,他肯定也不懂为什么那些多会计师和投资者都是带着发红的目光看着那些不可思议的财务报表。可阿肯萨斯州的那个天才,他肯定懂。我也懂一点。我喜欢美国的股票,那是因为,这里不但有流动性,更重要的是,这里也有很多的低谷。唉,你们要不要加点水。”
  就在两个听众还在发愣的时候,何大冰尖利的声音已经隔着门叫了起来:“老伴。客人没有水了。”
  于和平笑了起来,说:“客人的杯子里没有水了,客人的肚子里可全都是水。”
  袁姐听了也笑了起来。
  “请问卫生间在什么地方?”
  何大冰随手指了一下。
  于和平与进来倒水的何夫人几乎撞上。
  他的夫人是个生得胖胖的,高高的中年女人,皮肤很黑。
  于和平觉得非常的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搭配。让他更加奇怪的是,这个何大冰的知识面怎么会这么宽呢,他的思维在中国、美国、日本和英国自由地跳动着。竟是如此的疯狂与浑然一体。怪不得,连袁姐都服得不行呢。
  重新回到客厅之后,他看见何大冰和袁姐两个脑袋都凑在那个屏幕巨大的电脑前。
  “你看看,你来看看。”袁姐指着电脑对于和平说:“这个天才,顺着信息高速公路给我搬回多少财富来。”
  于和平,看到了一片的绿色,可再一细看,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于和平还是第一次通过电脑看到美国的股票。不知道是出于人类的视觉习惯,还是由于意识形态方面的差异,中国股票和美国股票在投资者眼睛里的颜色刚好是相反的。中国的股票,挣了钱之后,市场会以一种轰轰烈烈的醒目的红色轰击那些胜利者的目光,而当一个投资者不幸出现亏损时,证券公司在经过相关的清算之后,以一种比较平和的绿色予以揭示和安慰。
  让于和平大吃一惊的是,呈现在他面前的屏幕竟然是一片的绿色。更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其中很多股票在收益率一栏的显示当中,好几只竟然出现百分之几千的成长。
  这做的是股票吗?!
  “何,何先生,”于和平一生之中,第一次出现说话有点结巴的状况:“你这股票是怎么做的,你亏过钱吗?”
  何大冰轻轻地用鼠标器点击了一下之后,随着屏幕的翻动,画面上的数字被刷新了一遍。他用那鸡爪子一样细细的手指敲点着计算机的显示器,发生轻脆的声响。
  于和平顺着那个鸡爪子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唯一看到的百分之二千的回报率。
  何大冰的手指继续一边有节奏地敲着电脑的屏幕一边说:
  “这只,这只,还有这只,都曾经亏过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很多一段时间里,它们都属于红色的一族。可我和多数的投资者的心态刚才相反,它们越跌,我越高兴。我手中的预备队,一排接一排地又冲了上去。你们知道斯大林在每个战役上是如何胜算的吗?希特勒败就败在,关键的时候,他手里的现金总是比斯大林先生少一些。”
  于和平和袁飞娟都像是没有理解他的话一样地看着他。
  “做股票的一个真谛其实是在做现金。这话我不知道你们能够理解吗?”何大冰的身子突然间又离开了电脑,他象个幽灵一样地移到了房间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手中头寸的流动性比市场的流动性还要重要。”
  屋里再次地只听到电脑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何大冰说:“你们知道,在市场中我最讨厌什么吗?”
  没有回答。
  “我最厌恶的是两个东西,一个是风险,一个是内部消息。”
  于和平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说来很多人不相信,事实上,我是一个风险的厌恶者。面对市场,更多的时候我是处在踏空的状态上。踏空的感觉其实挺好的。高手和低手之间,往往就区别对这种感觉的体验上。玩一阵子股票的人常被套,而玩一辈子股票的人常常踏空。本性使然吧,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风险厌恶者。”
  “可是,不要说做股票了,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于和平忍不住说道。
  何大冰在黑暗之中的小眼睛象一对小小的绿豆,他那尖利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了起来:“严格地讲,是那些不确定的因素,影响着我们的投资决策。其实,正确的认识应该这样讲:很多从外部传来的内部信息,恰恰是市场之中一些极大的风险。内部信息,进入到决策系统里来的时候,首先召唤而来的不是你的理性,而是你的欲望。欲望,是投资者与市场较量之中最大的敌人。你们知道,一次次地把华尔街踹倒在地,一次次地用理性击败了指数和大盘的那个天才得益于什么么?得益于更多的时候,他一个人跑到远离纽约的一个小镇上,坐在阁楼上津津有味地看他的年报。”
  “你是说巴菲特吗?”于和平问道。
  “啊,太好了。”何大冰的尖叫声吓了于和平一跳。
  “巴菲特最大的法宝就在于,他从来不听信、不传播甚至不分析那些所谓的内部信息。从来不,更多的时候,他所热衷的是用他的理念偶尔地制造一些内部信息。你们知道,我怎么做股票吗?”
  两束崇敬的目光在期待着答案。
  何大冰将眼睛闭上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我是用鼻子做股票的。”
  于和平笑了笑,说:“什么意思呀,这是不是太玄了点。”
  何大冰点了点头说:“是玄了点。但这种方法,很适合于我的投资理念。在这个市场里,百分之九十的股票买卖者是靠着耳朵来投资的。百分七的人,是靠眼睛来投资的,就是说,除了听到一些消息之外,他们还要看些资料来综合地决策,剩下的百分之二点九九九的人,会用他们的大脑来投资,他们擅长于利用他们学习并掌握的一些研究工具来投资,比如什么风险偏差理论、价值发现理论、技术分析理论,波浪呀,图形啦,等等等等,但市场之间真正的博弈是什么?是资金?是消息?市场之所以被称其为一个只有赢家和输家而没有专家的地方,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每个市场都有一大堆无法进入统计范畴里的心理因素。市场在更多的时候,是在进行着心理之间的博弈。心理的信息常常是无法统计的。所有的信息都拥有模糊性和欺骗性。信息可以欺骗耳朵、欺骗眼睛,甚至欺骗大脑,但信息很难欺骗一个人的鼻子。这样,我就成为了那种在市场中的零  点零零零零零一的那些投资者了。我是用我的鼻子去找寻并建立我个人的投资理念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是农村包围城市还是城市扩展到农村,还是那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到目前为止,我对华尔街的感受,及对它的挑战,也有近两年的时间了吧,成绩呢?”说到这里,何大冰走到袁飞娟的身边说:“还可以吧。小袁。”说着他又挪动了一下鼠标器,刷新了一下他的投资组合业绩显示。
  “今天还可以啊,”袁姐对站在一边的于和平说“这只股票今天一下子竟涨了百分之三十。张志刚一天涨个几点,都会给我打电话报喜。我跟他说,我是目标管理,年底算账。在美国市场里,一天长百分之几十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做美国股票的一个原因之一。这里没有涨跌停板,没有悌加一,没有不合理的举牌。相反,在这里你可以透支,可以做空,可以到银行质押,可以在基金间免费转换,可以用一个账户就在股票、债券、基金、期权上充分地完成你的组合,从NYSE、NASDAQ、AMEX一直到OTC没有场内的交易所场外柜台给你设置清算之间的障碍及什么指定交易之类的安排。此外,交易时,投资者可以自由地选择限价或时价下单,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下单时,你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投资理念用GTC安排投资。”
  “什么是GTC呀?”于和平问。
  “翻译成中文就是下一个远期的预约发盘。只要市场有人在你的报价上竞叫,不管是买还是卖,当时就撮合。用这种方式在信息高速公路上移动财富,非现场交易的券商还可以免费地为你挂两个月的单子。哪天想改动或调整,随时可以撒单。这种远离市场、时空不限的非现场的交易,对我来讲,简直是太舒服了,互联网可以保证我去做那些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教授,于总今天来这里的一个主要目的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有关非现场交易的事情呢?”袁姐说道。
  “何先生,不,何大师,听了你刚才的高论,再看看你取得的业绩,我算是彻底的服了。在这里,我真诚地提出一个希望,希望哪天你哪天有空的时候,到我们营业部去给我们那里的客户开导开导,也算帮我们营业部一个忙。”
  何大冰的夫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夫人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手腕,小声地说:“大冰,该打针了。”
  于和平很惊异地看着何大冰。
  何大冰冲着于和平自嘲地说:“你可千万别叫我大师。我也就是上海里弄里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糖尿病患者,养病当中闲书读得多点而已。”
  袁飞娟对于和平讲:“他看得书很多。从周易、麻衣、九宫到推背,什么都看。他还真的会算命呢?”
  “真的?那我真得叫你大师了。你哪天给我算算命吧。”
  “小袁,你什么时候干起广告专业来了。”何大冰嘴上说着,可脸上还是一副很得意地神情:“我跟你说,我还真去北京大学的光华管理学院去胡说八道过一次,结果你猜后果是什么?”这次是三个听众在等待着。
  这个喜欢自问自答的主人说道:“从蓝旗营、北大地、成府、101中一直到老虎洞,整整地消了好几个月的毒呀。”
  什么老虎洞?他说得都是些什么呀?于和平侧头看了看袁姐,她依然是那副表情,沉静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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