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餐馆吉森中国餐馆有几家?

热门推荐:
  【蓝科技】/驻德国首席记者 Ada
  德国人给中国品牌贴出的模仿标签短期内仍无法剔除。他们的道听途说,是影响其对中国品牌评价的一道隐形门槛。
  某种程度上,中国企业除了提供产品以外,更应该让德国消费者了解品牌故事,让他们了解工厂工人真实的生存状况和生活环境。这些看似和品牌无关的环节,恰恰会影响德国乃至欧洲消费者对中国品牌的看法。
  这就是中国与欧洲消费者最大的不同。如果还用中国消费者的心态,在欧洲树立品牌则会有一些困难。
  大家电卖购选购小家电网购
  德国消费者对中国产品心存疑虑,这考验的是中国品牌如何打出信任和质量这两张牌。扭转德国消费者对中国品牌的不信任,仍然还有一段距离。用规模和低价无法在德国甚至欧洲取胜,这些消费者更关注的是技术和原创。
  上述观点是蓝科技采访的部分德国人对中国品牌的看法,不能代表全部,但亦代表一部分德国消费者对中国品牌的偏见。即使他们的购物习惯在发生巨大改变,但他们仍然会把德国或最信任的品牌当成首选。
  传统购物习惯正在改变,这是德国甚至欧洲正在发生的。以德国为例,德国的家电大卖场基本上被麦德龙Metro旗下的Saturn和Media Markt占领。两家商场虽然同属一家集团,但是有着不同的经营理念和策略,并且长时间作为主要市场竞争者。
  Saturn的门店通常位于市中心,而Media Markt则常选址于市郊(所谓Industriegebiet,工业区策略)。因此通常来说Saturn的价格会高于Media Markt。那么德国郊区的小镇居民作为拥有稳定购买能力和购买需求的消费者,他们对电器的购买偏好是什么?为此,蓝科技记者采访了居住在离法兰克福驱车半个小时距离的Daube一家。试图通过对德国一家人的采访,了解他们对家电品牌的购买习惯和购买渠道的变化。
  Daube一家居住的小镇居民总人口不过几千人,除了附近有法兰克福这一大城市,还有驱车10分钟左右的大学城马尔堡和中等规模城市的吉森。在马尔堡和吉森都分别有Media Markt和Saturn。对Daube一家这样的小镇居民来说,驱车前往附近大城市购物是常事,但当笔者问到他们的购物习惯是,得到的答案是“网购”。
  “我有时会用check24来查查商品在不同网站的价格。大多数时候会在Otto(德国领先的电商)上购买。电脑一般在Aldi的宣传手册上购买。至于一些大型的家电,比如洗衣机烘干机,我会去镇上的洗衣机专门店购买。“Daube家的主妇Nadine说道。
  Nadine提到的check24是德国著名的比价网站,通过输入同一商品,能清楚地查看该商品在不同网店的价格,并且直接通过check24网页购买,售后也由check24支持完成。至于Nadine提到的Aldi,则是德国著名的百年廉价连锁超市,是2006年沃尔玛退出德国市场的重要因素之一。
  不为中国的模仿买单
  在Aldi紧凑的生活日用品为主打的卖场中并不会见到电子产品的身影,而Aldi电器主要是通过网上销售,其促销手段也延续了Aldi一贯的理念:简单。没有大幅的平面广告,Aldi只是在自己的日用品卖场中放置自己的商品手册,并且向居民寄送商品目录。
  其供应的电子产品通常也是走低价路线的品牌或者品牌中较为低价的商品。比如Nadine家的电脑,就是德国本土电脑品牌Medion,该品牌也是Aldi主打电脑品牌,且已经在2012被联想集团收购。而其他一些小型家电,例如吹风机等,则是一些made in China的非知名品牌,售价通常在20欧以内。Nadine提到的洗衣机和烘干机所使用的品牌都是德国高端家用品牌Miele。
  当问到家电品牌的选择时,Nadine表示她并不在意品牌本身,但是如果经济条件允许,会尽量选择德国制造的商品。
  “我曾经也买过一些中国品牌,并不觉得有质量问题。”Nadine说。当蓝科技问其是否知道一些中国品牌时,Nadine想了一下说到联想,并且还提到一个手机品牌,但当时并未说出手机品牌名称(蓝科技记者提示是否华为时,她笑着说是的)。
  在谈话过程中,Nadine的邻居,一位德国单身小伙子Sedat来访并且加入了我们的对话。他告诉蓝科技记者,通常会在亚马逊上购买商品
  ,因为发货速度很快。另外Saturn和Media Markt也是承诺当天发货,并且也有当日送货上门的服务,只是比较贵。
  Sedat告诉蓝科技记者,Saturn和Media Markt都采用各个门店独立化的运营模式,门店经理拥有相当高的决定权来根据当地市场特点订价或者推出适宜的广告策略,因此每个店的价格可能都略有差异。
  对家电卖场如数家珍的Sedat,曾经在家电卖场工作过。当蓝科技记者问其是否会选择中国家电品牌时,对方则明确表示应该不会考虑。
  “也许这是偏见,不过人们都说中国产品擅长模仿,我不想为仿制品付钱,我想支持真正的自主创新。并且我听说中国工人的福利待遇不好,我也不想支持这样的工作环境。”Sedat友好地笑着笑。
  本文原创于蓝科技,转载请务必注明蓝科技及作者。
  关于蓝科技()微信公众账号(chinalankeji)新浪微博(@中国蓝科技)
  商务合作、投稿邮箱:
请先登录再操作
请先登录再操作
微信扫一扫分享至朋友圈
蓝科技是由原《中国...
知名IT评论人,曾就职于多家知名IT企业,现是科幻星系创建人
未来在这里发声。
新媒体的实践者、研究者和批判者。
立足终端领域,静观科技变化。深入思考,简单陈述。
智能硬件领域第一自媒体。german-supp
&&&&&&&&&&&&&&&&&&
                && 吕 明
               ※ 大春改戏 ※
  他的名字不叫大春,但现在大家都叫他大春。那是在德国中部地区,中国同学会举办的一次晚会上,他独自表演了芭蕾舞“白毛女”中的两个片段;大春给喜儿送白面和山洞相认,熟悉悦耳的故乡音乐和精彩高强的舞蹈水平给到会者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晚饭时大春和我坐一桌,大家从三十年前第一次知道大春喜儿谈起,又扯上了国内现在当红的电视剧,大春说,他正在写一个剧本,为了最大票房价值和适应当前国内的市场需要,想把“白毛女”这样重新改编:杨各庄喜儿在一次选美会上,一举夺得“河北小姐”桂冠,乡镇企业家黄世仁看中了喜儿的美貌,将她包为二奶。杨百劳怒斥女儿贪图富贵,被活活气死。大学生王大春知道喜儿移情后痛苦万分,远走德国。大春说,剧本还没写完,要根据观众的胃口需求来接尾。
               ※ 脱衣舞赛 ※
  几个月后,大春给我寄来几张入场卷,让我帮忙找几个同学朋友,去为他的一次重要演出捧场助威,顺便请我们开开眼界。
  春末夏初的波恩,这个像乡村一样宁静的城市突然在一夜之间沸腾起来,本年全欧洲脱衣舞男选拔赛德国预赛区在市歌舞大厅举行。来自汉堡的大春,是惟一的一名亚洲人参加这场预赛。二十五个评委和二十位入围选手及两千多名观众构成了一个盛大的场面。按本年的选手人数和临时的比赛规则,每位选手上场表演最多只限四分钟,其中后面一分钟必须全脱。
  全脱后的最后十几秒钟,每一位选手都制造出一个精彩的结局,有的表现自恋、自慰,不能自拔而倒地昏厥;有的魔术般地变出一支手枪,从下半身射出一串五彩缤纷的焰火;有的从观众手中接过一大瓶香槟酒夹在自己胯下,香槟即刻像火山爆发的岩浆倾泻喷射;有的则从舞台上捡起一把匕首,欲将自己的命根割断……。兴奋激动,如醉如痴的观众对每一位选手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收尾而发出集体性歇斯底里的怪叫,趁机发泄自己的认同和排斥,台上台下都是通过昂贵的票价在买进和卖出自己的需求和想象。与任何一个小社会的群体人一样,他们大多数基本上都是正常的普通观众,有的只是个性爱好有些偏差而已,过分者常被贬为这样狂那样狂。在这种场合中,出现了大量衣着奇异怪诞的小团体,伴随叫好声,他们相互借机做一些过分夸张的亲热动作。
  与其说是选拔赛,不如说是一场大型脱衣舞年度荟萃商业表演,经过两个半钟头的激烈角逐,前五名将去法国参加本年夏季欧美脱衣舞男决赛。“我意料我会落选,这里不是纯粹舞蹈艺术的比赛。你看看他们欧洲人种天生的体形和肌肉,作为一名东亚人,无论怎样刻苦坚持做健身运动,都很难达到他们的水平。”大春神态自若,就好像仅仅参加了一场日常演出。
               ※ 往事情深 ※
  大春毕业于国内一所正规的舞蹈学院,在华东一家市歌舞团跳了几年之后,两年前来德国自费留学,在北部一个小城注册学习音乐舞蹈专业。和大多数自费生一样,刚来时饱受语言障碍和小城镇时常找不到工作之苦,最要命的是,如果第三次德语水平考试没有通过,有可能被通知限期离境。熬了几个月之后,经过慎重考虑,觉得不如回去算了。做过演员的人,把青春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于是预订好回国单程机票,开始收拾行李和买些馈赠亲友的礼品。
  那天下午,他来到卡塞尔找我告别,我请他和另外几个好友作陪烫重庆火锅,提前给他饯行。几杯啤酒下肚,他就哭了,说真不甘心现在回去,在县城教中学的父母已经五个月没领到工资,哥哥嫂子下了岗,妹妹快上大学了,每一个人都期待他能有所资助,他说空着双手实在是无脸回去。大伙一边安慰一边出主意,说既然你家中这样困难,你就更不应该回去,打工挣钱,赶快救助家人才是上策。经济学博士小胖说,大春别难过,我父母是音乐学院教书的,拿的低工资只够买粮食煤球,全靠我打工寄钱回去周济,否则他们也得和其他教师一样跑到大酒店去弹钢琴吹喇叭。语言学硕士卷毛激他说,没准你们歌舞团开不出工资了,看你怎么办?你这样穷酸潦倒回去谁会瞧得起你?国内现在是笑贫不笑娼。好在你长相英俊,那只有去深圳海南当午夜牛郎或陪酒面首,没准哪个富泰的老姆姆把你包二爷,你就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哲学硕士大个子说,卷毛你疯了,瞎扯什么!大春你别哭,明天带上你的学生证和税卡,跟我到啤酒厂去,保证你每个月挣两千马克,瞧你这肌肉暴起的粗膀子,不知以前在台上台下托举过多少美女。我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说你当过铁匠,是天生的下力人,你今后别再说你是戏子。
               ※ 即兴独舞 ※
  等到晚上,我们大伙去名叫“竞技场”的大迪斯科舞厅跳舞,想让大春能够开心一点,但他还是闷闷不乐,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我们不停地变换话题,但怎么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于是我们索性丢下他,暂时忘掉各自的烦恼,纷纷投入到热情洋溢的舞池中去,随着猛烈的强节拍音乐,在迅速变换的激光柱和彩色烟幕中,跟着摇摆起来。
  跳了一两刻钟,音乐逐渐变换,传来美国黑人女歌星惠特妮?修斯顿的“我永远地爱你”,我看到大春为之一振,放下啤酒瓶,慢慢走到小舞台上,脱去衣服,裸露上身,若有所思地随着这首凄美的抒情歌曲翩然舞了起来。他的心力和情感顿时溶进了如诉如泣的旋律中,良好的芭蕾功底和即兴发挥的各个舞姿水乳交融,他真正进入了一个角色??天鹅王子的哀愁忧伤,王大春的痛苦悲怆,睡美人王子的焦急期待,洪常青的英勇激昂,然而这仿佛似是而非,他用美化了的舞蹈语言抽象地表现出一种对中西文化习惯和环境的迷惑;生动细腻地展现一种对各种压力的抗争和痛苦心理的变化。无论是爱与恨、成与败,还是在一次次唐吉诃德式的失望后又开始寻找新的希望。他的舞蹈表现力丝丝入扣,炉火纯青。面对他来德这一年所埋没的艺术才华,我心里划过一阵酸楚。
               ※ 巧遇星探 ※
  当他舞完后,才发现容纳两百人的大小舞池里只剩他一人,舞客全都成了他的观众,掌声和喝彩声像暴风雨般地袭来,整个舞厅顿时热烈得像一座沸腾的疯人院,德国舞迷把他当作蜂王一样团团围住,直到职业歌手唱第二遍O Sole mio(啊,我的太阳),我们大伙才把他解围拖到休息室。在场的舞厅老板把大春请到办公室,他说这家舞厅开业十三年来,很少出现过这等高水平的独舞表演,刚巧杜塞尔多夫“山庄悠闲”舞厅的老板和卡尔斯鲁厄“绝对激情”夜总会老板也都在场。他们关切地问了一下他的个人简况,认为他的舞蹈艺术不应被埋没,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应该有一个硬牌的演出代理人。来自卡尔斯鲁厄的老板最为热心,“我们三人联名为你写一封推荐信,并乐意介绍你先去汉堡圣保力,不要怕那是红灯区,那是一座金矿!我介绍你去先认识一下我以前的老板,他熟悉德国演出代理界所有的公司、名人及行情,等他找到适合于你的经纪人,再由他安排好你的一切,如专门的短期职业培训。等你能正式登台了,他就会来与我们签订演出、借调或转让合同,我惟一提请你注意的是,你与经纪人的合约不可签得太长,一年为限为佳。”
               ※ 更换身份 ※
  大春很快去了汉堡,两个月之后,他来电话告诉我,他由学生身份的居留直接转换成了演员身份而获得了稳定居留。在这之前,他因害怕会被外办找麻烦而约见了经纪人的律师,幽默的律师老头给他壮胆说,欧共体以外的阿根廷或巴西人可以常年来德国各州俱乐部踢球;美国三、四流的艳星在埃森拍没完没了的性电影和录像带;非洲的长跑选手也在德国田径队效力;不少中国乒乓球和足球高手也长期在为德国力争奖牌。像你这样的演艺人员,要办长期居留,既有先例又有法律依据。于是大春拿了律师的一封信,带上与经纪人签的合约和经纪人与德国各演出地签的合约,还带上住房合同及签证费,果然十来分钟就办妥了长期居留。
               ※ 职业培训 ※
  大春刚进训练班时,其古典舞和现代舞水平已达到和超过了同事,但最初让他用肢体语言表现“暴力与性”两大主题时,他几乎一无所知,于是在专业教师指导下,花了三个星期才将这数十个舞蹈动作学会。经过两个多月的专业训练后,才开始与同事配合,先排练集体性的艳舞,经认可合格后才开始编排适合自己的独舞和与别人搭档的双人舞或三人舞。在以脱衣舞艺术表现性爱的主题下,为迎合观众多变的口味和追求票房价值,唯美主义传统式的真善美、爱情与性爱要一律变形,要以罕见、残忍、性错乱和不道德来表现,“比如在舞台上常常要出现法国式的爱和希腊式的爱,以及来自东方文明古国春宫图上的凤在下、凰在上的做爱造型,以满足观众的好奇心理和怪异的性想象。”编导经常提醒大春和其他演员,“成功的舞男和影星歌星一样,是大众情人,他会以其魅力领着他的观众情人盲目跟着跑,从汉堡追到慕尼黑,再追到蒙地卡罗,甚至追到北非的旅游圣地卡萨布兰卡。”
               ※ 投资拍片 ※
  不便直接打听大春的收入,我在德国《明星画刊》上偶尔读到一则报道:对科隆艺术家代理处“倾斜”公司旗下的十二名脱衣舞男的调查,他们平均每月收入五万三千马克,年报税单上都填了六十万。其中计价最高的是全脱光时,分钟价的净收入为三百九十马克,此外还有演出费、票房提成、膳食和车马费。另外,在表演过程中还未脱光时,已有不少按捺不住、激情勃发的发烧友会迫不及待地掀开他们那最后一点点超薄型特小号的性感内裤,探看一眼里头那半睡着的神秘玩意儿。当然发烧友也得按老规矩,在一饱眼福后立即塞进去二十或五十马克的小钞,以示自己的满足程度。
  大春偶然提起,有一次在法兰克福一家夜总会表演时,一位中年女士抽出一张五百马克的钞票塞进他的丁字内裤里。“天啦,这可是我几年前在国内歌舞团全年的收入哇!”
  不久前大春打电话来,说小胖和大个子愤然劝他浪子回头,找份正当职业,重新做人,否则一刀两断。他说:“我是凭本事和专长混饭吃,又没卖党卖国,怎么可能丢留德同学的脸,日本有那么多上海小姐干陪酒行,怎没听说她们丢了谁的脸,我看小胖和大个子的旧意识还停留在改革开放之前。”我顺便问起白毛女被改编的进展,他说:“我曾将计划寄给了国内多家电视台,只有一家回信,说如果愿拿出预算投资,可考虑开机拍片。我现在对白毛女毫无兴趣了,打算请你捉刀,等中国进一步开放,与欧美接轨之后,把我真实的故事搬上银幕,我要瞄准柏林金熊奖,投资拍摄一部高水准的传记艺术片。”
  我说,你最好找卷毛来编写,他想与你合作,接过你的“新编白毛女”写下去,我已看了草稿提纲,大意是:大春来德,倍尝艰辛,意欲返乡,遇善人转运,进番家梨园,习西洋艳舞,出入盘丝洞,粉墨登台。一脱出名,二脱为星,功成名就,日进斗金。
□ 寄自德国
红灯区外采访记(上)
                吕 明
  新年见闻
  秀丽的美茵河象一条柔曼的缎带,将法兰克福装扮得妩媚妖娆。辞旧迎新的深夜里,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市民带上烟花鞭炮,按传统习惯涌向市中区美茵河两岸。博物馆地带宽阔整洁的滨江花园大道旁,驶来两辆豪华大巴,下车的全都是衣着光鲜,举止优雅,貌若天仙的年轻姑娘。
  随着教堂新年钟声的敲响,欧盟银行总部欧元发行中心的摩天大楼率先射出一串串巨大的礼花,河岸两边和七座大桥上的市民点燃了献给新年的礼物,千万打鞭炮此起彼伏,千万枝焰火冲入夜空,空中顿时闪耀滚动,飞舞变幻。如镜的河面把升天的礼花映成倒影,展现双倍效果,使节日气氛更加浓烈。法兰克福顿时被染成一个溢彩流光,绚丽缤纷的奇妙城市。欢乐兴奋的人们打开啤酒,打开香槟,无论认识不认识,都相互握手,同贺新禧。
  突然有人发现,刚才来的那群美女,全都跪倒在雪地上,她们双手捂胸,仰望苍天,虔诚祈祷。
  周围的人猜测起来,有的说可能是新出现的教派在祭天,有的说也许是选美比赛的入围表演训练。旁边一位随行记者说,她们是从红灯区那边过来的。
  红灯区掠影
  法兰克福的红灯区位于火车总站正对面,热闹繁华的皇帝大街北面,长约一公里,宽不到五百米,以陶努斯大街为轴心,横穿摩热尔河路,易北河路和威悉河路,该区各街都是五层楼十八世纪老式建筑,底楼均为商业店面,都与色情行业沾边,如性商店,性电影院,性录像租借店,按摩沙龙,性交表演屋和脱衣舞厅,楼上几层无一例外全是妓院和情人旅馆。
  与近在咫尺,挺拔傲然的现代化超高楼建筑群相对应,红灯区外表显得有些陈旧低矮,徐娘半老,让人想起罗丹的一件表现妓女的裸体雕塑。法兰克福红灯区的经营者不惜成本,常年买下大小报纸的娱乐版广告版大作宣传,同时挖空心思,竭尽全力,用妖艳的美女,迷人的装潢,不同的档次和合理的价格来引导市场新潮流,成功吸引了巨大的财富。
  全德国有四十万合法登记的妓女,她们的报税单上显示每年有近五十亿欧元的进账。法兰克福没有放弃任何商业竞争的机会,尽管德国最大的红灯区在汉堡,法兰克福屈居第二,但它的营业额和纳税额每年超过汉堡数倍,图片报曾打趣说,汉堡红灯区让客人在门外观光,法兰克福红灯区让客人在室内欢畅。
  正反两面
  新年后的一个下午,在法兰克福棕榈公园咖啡店,我约到了社会学博士李先生,华人旅行社赵先生,中餐馆秦老板和一家中资公司的钱代表。
  老李先后就读美茵茨大学和吉森大学,他认为,站在社会学的某个角度来看,红灯区在德国经济发展初期和发展期有一定的正面意义,从历年的统计数字上可以看出,阿姆斯特丹,巴黎,法兰克福和汉堡,这些设有红灯区的大都市在性暴力和性犯罪方面,明显低于同类人口密度的城市。然而红灯区的阴暗面也显而易见,在人类共同的传统道德准则面前,它象毒瘤一样嵌在市内,而诱发其他方面的违法犯罪行为。
  红灯区以北几步之遥的的尼达大街,是贩毒者和吸毒着的天堂和地狱,警车囚车就停在路边,无论是白天或是晚上,总有十几伙人,三五成群,象垃圾一样东倒西歪地横在人行道旁,个个脸色苍白,无精打采,无所顾忌地公开买卖毒品,甚至相互包扎,注射毒针。本地行人见惯不惊,熟视无睹。倒是那些团队旅游者,用异地者好奇的眼光,细细搜索打量早就有所闻,而眼前实实在在出现的一幅丑陋,骚臭和令人倒胃的异国街景。
红灯区外采访记(下)
                吕 明
〖续上期〗
  楼上探密
  赵先生是一家华人旅行社的调度主任,带了十年中外旅游团,有丰富的导游经验,因工作关系,他对红灯区了解得比较多,他说,来西欧的旅游团中,在有红灯区城市的逗留率明显高于其他城市,以中国旅游团为例,百分之八十的团队要看遍阿姆斯特丹,巴黎,法兰克福和汉堡这“四大红城”,百分之百的团队会被安排至少在其中两个城市分别逗留两天一夜,红灯区给旅游业带来了一派兴旺商机。
  在法兰克福红灯区上百家妓院中,他认为在商业信誉、服务价格和职业道德方面,皇帝大街六十六号,陶奴斯大街三十六号和对门的三十九号都有良好的评比记录,特别是易北河大街三十五号尤其典型,值得一提。
  这家妓院门面普通,外表不太刺眼,停车场的后门和前门都没有真正设门,客人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随便出入。二楼均为豪华套房,其富丽堂皇超过五星酒店的总统套间,过道长廊和室内室外,镂满浮雕,造型别致,工艺精湛,展现出红灯区行业经久不衰的辉煌。二楼妓女均是经过严格培训过的沙场老将,天生丽质,谈吐一流,能歌善舞,才艺超群,与各行各业的百万富翁有长期合约,她们时常像交际花一样活跃在社会各界,特别是经济界。德国和外国的保险公司大亨或银行家们尤其乐意拜托她们当说客和公关。她们集美貌与财富为一身,已经并不十分看重划入她们账号中天文数字般的巨款,倒是出于排解寂寞和出自真心,常常慷慨倒贴一些自己喜欢的演艺界伶优,帮他们走红德国,名扬欧洲。
  三至五楼内幕
  三楼妓院为中高档,以欧洲各地风情为特色,各间有名符其实的地方风格和装璜摆设,如古罗马戏台加浴池,哈布斯堡皇家卧房客厅,雅典式室内花园等,现在正在推出的新花招是芬兰桑拿浴,客人一进屋,美女们簇拥而来,伺候共洗桑拿,饮酒听歌,然后才进温柔之乡。该楼的服务对象是政府中高官员,高收入的经理阶层,外事机构的领事参赞或商务代表。三楼长期客满,招待熟客亦忙不过来,普通生人,若地位不高名气不响,要想与她们约见一次,通常只能被安排到三五个月之后。
  四楼为中挡,几乎每星期都有一两次化妆舞会和一次周末狂欢会,每周翻新,花样百出,比如上个星期的特色是妓女们装扮成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让人感觉像进入了西洋女儿国的盘丝洞,里面有疯狂放荡,颈缠毒蛇的吉普赛舞娘;手持利刀,专阉男根的冰岛冷美人;张着血盆大口,指甲尺长的吃人鬼;拿着大扫把,面目可憎的巫婆和挥舞皮鞭,残酷暴虐的母夜叉。四楼妓女以外国旅游团队,航空人员,远洋海员和美军官兵为主要接待对象。
  五楼为低档,纯粹以快餐式的皮肉交易为主,速买速卖。妓女大都来自东欧,中南美洲和其他贫困国家,这层楼的妓女想法比较简单,快挣点钱,多挣点钱,挣够一笔之后,要么往楼下好楼层继续淘金,要么洗手从良,带着巨款返乡,重新做人。报上娱乐版说,这层楼有个妓女,勤勤恳恳在这里苦干了八年之后,收手去柏林求新发展,她在最繁华漂亮的“裤裆大街”开了一家礼品店和超级市场,不到两年就挤上了柏林百万富婆的排行榜。最近她与一个很规矩有教养的下属部门经理正式结婚,法兰克福红灯区上百名小姐妹,包租一架空中客车,专程飞去参加大姐的隆重婚礼。
  法兰克福的小报,津津乐道这桩趣闻,凡有红灯区的报道特写,当日必然告罄,悠闲的市民百姓对红灯区的关心,超过了对总理施罗德和外长费舍分别“三度梅开”的艳闻连载。
  二十年一挥间
  秦先生是一家中餐馆老板,他干了多年的餐食业,比较了解餐馆与妓院的一些情况。他回忆起二十年的一些往事,当年偷渡到了法兰克福,在市内一家中餐馆打杂,向留学生跑堂学了几十句德语,就开始学送外卖,当时最大的外卖订单都是红灯区的妓女,单是摩热尔河大街三十三号和三十五号两家妓院,每天晚上就要送八九十份菜,周末竟高达一两百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通常还要老板帮着一起送,遇到妓院生意特别好时,外卖生意也跟着水涨船高,收到的小费超过一百马克。
  老板是个比较保守的守旧人,常常提醒他不要去寻芳买春,说跟吸大烟一样,一沾上就不容易断掉。在这片妓院林立的红灯区,他主要在这两家妓院频繁进出了一两年,有趣的是,见到不少常客是老板的麻将牌友和赌友,还碰到过几位一起逃出来的难友。当他告诉老板见到了谁时,老板说,妓院不比其它地方,见到朋友熟人,要尽量回避或装着不认识,更不能告诉他人,以免给他人名声带来不利。
  “这几年我在法兰克福附近一个小城买了一家餐馆,自己做了老板,我这餐馆的生意不错,但周末比较清淡,于是干脆星期天歇业,大家都休息这一天。厨房五个伙计,个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光棍,楼上四壁,贴满裸女照,床下鞋柜,装满三级片。他们一天到晚黄段子不离口,甚至把华文报角上的一些色情笑话背下来,一字不漏反复朗诵玩味,弄得跑堂小姐和酒台小妹都害怕进厨房。他们常常出现性饥饿症状,若是生意爆满,倒很卖力干活。一旦闲下来,就焦急躁动,坐卧不安,寻衅闹事。盼到周末,心急猴急,五个小子,统统跑到法兰克福去当炮兵,每周如此。”
  下放自主权
  在教会,工会和妇女组织向妓院管理阶层施加的各种压力面前,法兰克福红灯区的部分妓院近年来进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如取消大集体,改为单干制,妓院老板下放权力,放弃传统上的家长制管理制度,改进为从事单纯房东事务,完全以出租房间为主。以前迎客送客,卫生监督,安全防卫,纠纷投诉等事完全取消或下放到妓女头上,让她们人人当老板,自负盈亏,自雇保镖,各自管理自己生意上的事情。客人一进妓院,已无接待大厅,可直接上楼进入妓女房间。如果门关着,表示正在接客,绝对不可以敲门打搅。如果门开着,谁都可以进去,可问价,也可讨价还价。
  从金碧辉煌的二楼到价廉物美的顶层五楼,价钱天差地别。炎黄游子,老侨新侨,老板伙计,难民黑工,最偏爱的就是五楼,图的就是货真价实。妓院生意稍冷清,或重逢熟客时,五楼的妓女们会让出特别优惠价,把通常起价五十马克一轮的生意,降到三十马克十二分钟!竟然比拨打色情电话还要便宜!这就是法兰克福红灯区的特色和创造财富的秘密,它的临时超低价不仅仅使方圆一两百公里内的几百万低收入者着迷上瘾,也使得几乎所有性饥饿的寻芳客和潮水般涌来的难民都恨不得冲上去,快快活活一番。大法兰克福地区中餐馆厨房中的黄话“脱半截”,“搞快点”就源出于此。
  “金山酒家”传奇
  钱先生是北京一家大公司驻法兰克福代表,他说,谈红灯区通常是只谈他人,避谈自己,他更不例外。想谈谈老同学老严的事。
  五年前,他和老严同时在吉森大学拿到日耳曼语言文学的博士学位后,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回国去了,而老严则留了下来。三年前老严夫妇拿出所有积蓄,在法兰克福近郊买下了一家中餐馆,更名为“金山酒家”,但生意奇差,惨淡经营几个月后感到几乎快维持不下去了,老严焦急万分。吉森难民营的中国难民和一些餐馆伙计为此也跟着着急,他们回想起老严当初帮他们做翻译,跑居留的种种善行,决计动员起来帮老严,救餐馆如救火。除了去义务帮帮忙,大家还纷纷邀请自己爱光顾的红灯区姑娘,一起到“金山”去吃饭,专门照顾老严的生意。
  对中国人极为友善的其中几位姑娘了解情况后,都表示愿意帮一把,下班后或休息日轮流来“三陪”坐台,经由她们精心安排,协助招揽旧雨新知,餐馆生意果然蒸蒸日上,甚至很快出现客人爆满的局面。生意稳定之后,姑娘们为保全“金山”的未来声誉,逐步全面撤退。曾经濒临倒闭的“金山”起死回升,从此成了大法兰克福地区生意最红火的中餐馆之一。
  出门跑外,人在江湖,为人处事的重要性就是要讲点“情义”,老严与人为善,难民雪中送炭,红灯区姑娘侠义相助的事简单说明,红灯区不可怕,红灯区的姑娘更不可怕。那几位有情有义的青楼女子,折射出了李香君,杜十娘,董小宛,小凤仙的倩影。
  恶之花
  “国内没有合法的红灯区,但到处都有地下红灯区,深圳广州海南早已泛滥成灾,这是公开的秘密。我不久前到上海出差,住在衡山路一家旅馆,每过一两刻钟就有一通电话,老问要不要小姐。为了不受干扰,只好把电话头拔掉。”
  钱代表是去年派驻法兰克福的,他认为上任后较难应付的事情之一,就是国内来了领导和同事,带不带到红灯区去,有时很难揣摩出他们的真实想法,不带去看一看,他们会不满意;只看不上楼,更不满意;带上楼去欢喜一盘,完事后会有些不安,既怕传出去招惹麻烦,又怕引起不良后果。
  他的前任就遇到过一回这种事,仅仅带他们去随便看了看,结果后来提升局长时遭同行人检举,说出国考察时违犯外事纪律,擅自逛了红灯区。尽管检举人并没有指明究竟是嫖妓还是只在外面看看稀奇,被检举人已百口莫辩。在国外看来这样一丁点个人芝麻小事,竟然在人事纠纷中可以借故将一个人的仕途断送掉,文革整人害人阴魂至今不散,真是可悲可叹。
  访谈结束后,我们一起从棕榈公园咖啡店出来,顺路走进了旁边的药用植物观赏区。高大明亮的玻璃温棚暖得让人好像置身于热带雨林,眼前一片油绿苍翠,一片奇花异草。乌头紫花围绕颠茄,像要亲吻它黑色晶莹的浆果,俊俏的曼陀罗轻轻相拥秋水仙。罂粟花鲜红欲滴,娇艳风骚,阿片桃半熟低垂,硕果累累。一支蒿婷婷玉立,洋地黄素雅芬芳,瑞香草浓郁袭人,天仙子冷若冰霜。它们全都是有毒植物,全都是妖花毒草,然而没有它们,植物世界会完美吗?
〖全文完〗
色情制片厂采访记
                吕 明
  导演喊着“重新拍摄,开机!”只听三架不同摄影机发出低噪的嗡嗡声工作起来,七女八男横竖集体性交起来,随着背景性伴奏音乐的催情节奏,这群裸男裸女毫无生气、麻木而又机械地反复重复着那一原始的、一进一出的简单动作,笔者一下子想起了二十年前刚下乡时在公社配种站看到的良种家畜繁殖交配的大场面……
             每人每天创一千八
  多特蒙特色情影视制片厂曾多次向德国记者联合会发出邀请,欢迎记者参观采访。我以德国《莱茵通信》记者身份,带着几分好奇和东方式的腼腆,与其他三十多位记者会合后来到了多特蒙特市达蒙路四十四号,走进了制片厂的接待大厅。
  负责接待工作的拉尔夫?多尔曼先生是该厂的负责人之一,他举止潇洒,口若悬河,看上去象一位很称职的广告宣传科科长。经由他的介绍,我们了解到这是德国一家极有经济效益的色情影视行业。全厂二十一名正式雇员,另加十多名临时演员,去年的制片销售营业额达一千二百多万马克,平均每人每年创造出三十七万马克,也就是说,包括临时演员在内,平均每人每个工作日(假节日除外)创造出一千八百马克的高营业额。
             从摄影棚里想到公社配种站
  摄影棚里,背景是一个美式大酒吧,七名年轻貌美的吧女、一名英俊调酒师和七名健硕的酒客都一丝不挂,只见导演口沫横飞,比比划划地在给演员们说戏,几秒钟后退出,喊着“重新拍摄,开机!”只听三架不同摄影机发出低噪的嗡嗡声工作起来,七女八男横竖集体性交起来,随着背景性伴奏音乐的催情节奏,这群裸男裸女毫无生气、麻木而又机械地反复重复着那一原始的、一进一出的简单动作,笔者一下子想起了二十年前刚下乡时在公社配种站看到的良种家畜繁殖交配的大场面。
  导演一声叫停,指责裸女们的表情不够生动,又说裸男们的一进一出动作太小,太懒散,接着又叫灯光师把玫瑰色的灯光布景换成浅金色。这时《明镜》的记者突然注意到,裸男们中间的那一根东西全都是焉塌塌的,居然没有一个雄风竖立!演戏,真正的演演戏而已!多尔曼先生听到了记者的小声议论,连忙内行式地大声解释说,只有在剧情需要时才要求演员“硬起”,刚才表演的片断是色情酒吧的集体奸宿大场面,是远景,不需要演员“硬起”假戏真做。有几个记者点头表示理解,认为“很符合逻辑”。
              不行就即刻换行的
  《焦点》周刊的记者问多尔曼先生,要是根据剧情需要,要求男演员的阴茎勃起,而他却临时阳萎了,勃不起来怎么办?多尔曼先生回答说,很简单,立刻换下去!我们早就作好了这种准备,我们配备有候补演员和性能力竞技状态极佳的临时演员,如果第二个不行还有第三个和第四个,直到拍好,让摄制组和将来的观众都满意为止。多尔曼先生又风趣地说,当然影视观众决不会考证或设想,候补上去那条直挺雄健的阴茎不是演员自身的,而是米勒或舒尔茨的。我想只有影视画报的记者,你们的同行才会敏感和有兴趣去追踪和挖掘,或者来个独家报道,或者来个宣染大特写,为满足你们的读者的快感而又使我们的演员狼狈不堪。
                临时演员
  多尔曼先生领着记者来到会客大厅,这里有六、七个临时演员,大家随便交谈起来。马可是波鸿大学机械系学生,二十二岁,他已拍了三部片子,他因为有 BAFG,不可以多工作挣大钱,所以每月只来三、四次,每次拍一、两个小时,一个月下来刚好挣五、六百马克。彼得二十六岁,在多特蒙特屠宰场冷冻库工作,拍片是他的第二份工作,彼得每周来两次,每次都单独与一个女演员配戏,拍床上、地毯上、办公桌上和浴缸里的真实性交动作戏,彼得的五官长得较丑,但身材和性交工夫很出色,所以他被拍出来的胶片,仅仅作为资料,剪接下来作为别人的替身片。由于彼得为了保持充足的性交能力,不得不长期服用性激素药物,他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他说他拍片只是为了多挣钱,以便支付去年才买的波舍尔大跑车。二十九岁的贝申是波斯尼亚战争难民,九三年初被德国收容,他曾经是前南斯拉夫国家体操队队员,曾拿过国际比赛铜牌。他已在该制片厂工作快三年了,是作为勤杂工受雇,兼任临时演员,每月挣三千多。他说他不敢结婚和交女友,否则性功能不完整不集中而演不好床上戏要遭解雇。他深深明白自己的处境,趁现在年轻气血足多挣点钱寄回萨拉热窝去资助家人,再过几年来不起了,当不了临时演员就准备接受遣返回波斯尼亚去。
               卡琳的明星梦
  二十三岁的卡琳是杜塞尔多夫的女理发师,她说她来当临时演员完全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实现当影视演员的梦,她认为演色情片和演严肃的故事片都是一回事。“我是一名规矩的正经妇女,但我在影片上却扮演放荡的舞女或娼妓,而那些演严肃片的女星们与我则相反。”卡琳直截了当地要求几家画报的记者“在不上床的前提下”捧她一把,捧红之后她想演摩纳哥赌国的斯特凡妮公主,把她丑闻般的真实的风流韵事改编成故事搬上色情片。她强调说,她会将她成名之后的巨额片酬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特技制作
  在特技制作室,记者们发现放道具的壁柜上有几瓶牛奶和抹早餐的白色蜂蜜,出于职业的敏感,有的记者便狐疑特技制作室怎么可能成为早餐室,有个影视画报记者笑吟吟地告诉大家,平时从色情片中看到那些超级男人们射出的汹涌不断的精液就是由牛奶和白蜂蜜合成的,再加上少量浅灰染色剂,这种“人工精液”和真正的精液的色比度和浓度是一致的。  在拍摄男人性高潮这一过程中,特技制作师给演员的阴茎粘贴上一个圆珠笔芯似的肉色软管,离管二、三十厘米处有一个香烟盒大小的“精囊袋”,摄影师捕捉到演员较佳动作时,按动电子遥控器,“精液”就会立即射出,按几下射几波。
             虐待狂与被虐待狂片
  由于色情影视行业的激烈竞争,加上不少美国、法国的高水准色情片冲击德国市场,使多特蒙特制片厂不得不开拓多样主题以适应市场的需求。近两年来他们拍摄了三大主题的色情片,即普通色情片为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同性恋题材占三分之一,虐待狂与被虐待狂的题材也占三分之一。多尔曼先生一口一个“沙多”,一口一个“麻索”(SADOMASOCHISMUS),他说常规的有情节和无情节的色情片在目前销路不是很好,目前销路最好的是“沙多?麻索片”(虐待色情狂和被虐待狂主题的色情片)。人总是有好奇心,总喜欢让新鲜怪奇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只要一千人中有一个人买这样一部新录象带,或一百人中有一人在一周内租用一次这种录象带,他们仅在德语国家就会赢利三十万马克左右。
                剧本来源
  多特蒙特色情制片厂没有专职的编剧和剧本写作班子,他们是向色情作家购买,一般是按质论价,普通无名小辈的作品被改编成剧本,三、五百马克即可购得,而有名气和有成就的作家的大作则需花上四、五千甚至好几万。制片厂对名作家可以说是又爱又恨,通常花了最高价买进剧本,但拍出后销路不佳,而冷不防名作家在影视刊物上撰文,不是说剧本被拍得不合原意,就是说拍得糟糕透顶,或干脆说导演水平低劣,演员演技差劲,或干脆说此片粗制滥造,粗暴践踏原作,总之,作家永远是对的,而吃亏受损失的则是制片厂。所以近几年来,制片厂采取定价收剧本制,不论名家大作还是无名小作,一律先以三种定价之一收购剧本,待片子发行后六个月,再决算分红。分红采用的简单方式是,十万马克以下赢利,作者可得百分之五的红利,十万以上十八万以下可得利百分之六点五,如果某片卖到三十万或五十万,作者则可得百分之八甚至百分之十的红利。
                 医疗保健
  演员们由于以性生活表演为绝对主题,极为容易传染上各种各样的性病,加上在近摄镜和特写镜头前,绝对不可以使用安全套,所以有沾染艾滋病的高度危险。为了把传染疾病的可能降到最低限度,演员和临时演员都被要求每周定期卫生检查,专业医生除了检查演员的口腔、肛门之外,还要将演员的血液、尿液、精液和阴道液取走作化验。有几个新到演员抱怨说,我们又不是在妓院工作,为什么要象检查娼妓一样检查我们。尽管如此,他们仍然要被接受强迫检查,如果采取不合作态度而拒绝检查,就意味着不适合从事这一职业而自愿退职。
  严格的检查涉及到了庞大的医疗支出费用,由国家补贴的医疗保险公司一般都拒绝为色情演员投保,财大气粗的制片厂只得为他们寻求收费高昂的私人保险公司。
               大钟里的鬼妹
  制片厂的道具室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参访地,约两百平米的大厅整齐而有条理的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品种万千的性用品和代用品,法兰克福和慕尼黑的最大、品种最齐全的性商店也比不过这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进大厅左侧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电脑控制大钟,钟内有一个金发薄皮大嘴美女和一个红发巨乳丰臀美女,她们象真人一样大小,能做动作,俩人搂在一起每分钟“温存亲热”一次,每到一个正点,两个鬼妹便会激烈“性交”一次。这座大钟真是鬼斧神功,仅从艺术上讲,看得见惯不惊的记者们啧啧称奇,性文化和性艺术品发展到今天,真是达到了一个革命性的崭新阶段。
               滚滚黄金的来源
  参观访问快要结束时,多尔曼先生发给每个记者一只小橡皮猴子玩具作为纪念品,只要轻轻按动猴子身上的一个按钮,猴子便会迅速伸展勃起他的小鸡鸡,记者们被逗乐起来,《布里吉特》时装杂志的女记者拒绝接受这个纪念品,她说她家有三个八岁以下的幼童,性教育对他们来说太早了,另一个记者则打趣说藏起来作成人玩具不是挺好吗,大家再次被逗笑。告别时,多尔曼先生又一次三句话不离本行,他说不喜欢看色情片的人,看了两三部之后就再也没兴趣了,不买也不租;而喜欢的人则看了一百部还等着看第一百零一部和第一百零二部,无穷无尽,正是这些主要顾客,才为色情影视行业提供了滚滚不尽的财源。
□ 寄自德国
赌场采访记
                吕 明
  本不忍心称他们是赌哥,但他们的确是赌哥,并每天都在制造出一幕幕悲剧喜剧。当我连续两周在法兰克福市巴德?洪堡大赌场与他们熟识之后,说自己来这里“蹲点”是想写一篇华人与赌场,或赌哥内情有关的文章,他们却都极为合作并很爽快地说,只要不拍照片,不公开真名实姓,什么都可以写,最好是写出来后先让我们对号入座看一看,提出建设性意见,以使文章内容翔实丰富,有血有肉……
■ 著名赌场,各有千秋
  德国有名的三大赌场中,巴登?巴登的场面最大,它的赌客主要来自法国,瑞士和奥地利,其赌台分散,保密信用极佳,最适合政治人物,国家官员。威斯巴登赌场的外表象一座中世纪的歌剧院,气势雄伟,主要接待各国旅游者,尤其是阿拉伯国家的王公贵族,百万富翁。巴德?洪堡赌场的外观极为平淡,它既象一个风景区的疗养院,又象一个森林公园的管理所,然而它的年营业额则超过前两家的总和。中国赌哥们最喜欢的去处,也就是巴德?洪堡赌场。
  巴德?洪堡大赌场位于法兰克福的北郊,它象一颗璀璨的夜明珠,戏剧性地体现出这个金融城市的资金大宗地高速周转的状况。任何一个赌哥,即便是他毫无半点经济学常识,他也能一目了然地看着自己手中金钱的迅速流向和回收状况。赌场里的情景与阿里巴巴高喊“芝麻开门”既相似又相反,充满幻想和希望的赌哥们无需喊什么芝麻开门,只要将手中兑换的彩色角子压在想要压的数字上,叮着那转盘上飞旋的象牙珠子,梦幻变成现实,或是希望变成失望就在珠子停下的一刹那!当然,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流水般的赌注与幻想一块随风而逝。如果说法兰克福那高耸入云的银行大厦群是收入的象征,那么这金碧辉煌的赌场则是支出的象征。
■ 老齐的绰号叫“齐万五”
  老齐是去年来德国自费留学的,他曾在北京大学西语系德语专业当了五年教师,在来德前就辞了教职,在中国旅行社北京分社和西安分社分别做了两年全陪导游工作。后来自我担保来德后很快在法兰克福的沃尔夫冈?歌德大学经济系注了册,通过了入学考试,却一天都没去上过学,倒是每天来“卡西诺财经大学金融系投注专业”上夜校。我认识老齐那天,听到赌场的几个中国赌哥称他“七万五”,便好奇地请他从他的绰号讲起。
  “唉呀!真是见笑,我姓齐,一个朋友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本来是想看看热闹,没有打算赌钱,可是我亲眼见到我的朋友在轮盘赌中下几十马克的小注却连连赢了好几百马克,半把个小时,我看到不少人都赢了一大堆钱。说实话,谁见了钱会无动于衷呢?我摸摸身上,也带来了四百多马克,于是我拿出两百马克去买了十几张彩色角子。我第一次将二十马克的角子压在蓝底黑字的二十四点上,一两分钟后,轮盘上的转珠缓缓落在蓝区二十四点上,我中了一个Einfache-Chancen,两万一千马克。第二盘,我将四十马克壳子压在三十六点上,得了Six line,四千八百马克,接下来两个多钟头,我一共赌赢了七万五千马克,我姓齐,齐万五的绰号就是那天晚上叫开的。”
■ 想变成一个赌场英雄
  老齐成了那天晚上的英雄,在巴德?洪堡大赌场近四百名各国赌客中,中国人达五十多人。就在老齐想离开赌场那会儿,有近二十个中国人请他经手下注。按这里的规矩,只要你认准谁的手气红,你就可以请他经手帮你下注,若赢了,一人分一半,若输了,决无半句怨言。而作为经手人,这是一种体面的信任使命,是不可谢绝的。齐万五就在当夜为众人下注,直至第二天早上清晨才离开赌场。
  我和齐万五混熟之后,有一次偶尔劝他应该见好就收,谈到慨率学中的机遇,认为天天来赌场厮混也不是长久之计,谁知他脸色一变,用二、三十年前国内斗私批修会上那种口气数落起来:
  “我来德这几个月把德国跑遍了,接触到了上百个我们北京大学德语专业的校友,他们在德国也混了十年十几年了,可是一无所成。靠你们这批老的,恐怕德国的华人将永无出头之日。我要是混了那么久,这法兰克福的高楼至少也有一栋、半栋属于我齐万五的,你至少明白行行出状元这个道理,你也听到了我在赌场开门红的故事,告诉你,我那次赢的七万五千马克到现在还一个子儿都没动,你也没有权力来劝我离开赌场,顺便再说一句,我梦中的事业和职业就在这里,我要成为这一行道的状元!成为华人赌王和巨头!”
  从那天起,齐万五就把头抬得高高的,如果不是我每次都主动招呼他,他根本就不想理我,更不想接受我的任何采访。他最大的兴趣是与每一个新来的中国赌客一遍又一遍地讲述他“齐万五”这个名字的由来,讲述他那天晚上第一注赢了多少,第二注又赢了多少,他那陶醉与自豪的口吻,当然不是象祥林嫂重复讲阿毛被狼吃掉的事,讲的人永远都是津津有味,而新来的赌哥听得更是如醉如痴。
■ 鹤立鸡群的赌哥
  大刘是这所大赌场众多的中国常客之一,他告诉我说他生性好赌,他爷爷奶奶那一辈就是靠赌博业发家的,他们家族从三十年代起,就在重庆南岸开大赌馆,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把首都从南京迁到大后方重庆,给山城带来了一派繁荣,而景色秀丽的南岸则是使馆区和各国避难富翁集聚地。大刘爷爷的赌馆通常接待的都是有钱的各国商人,驻渝盟军休假官兵,还有从德国逃到重庆的犹太人和早年从苏联逃出的白俄贵族,当时极为风流的孔二小姐,也是他们家的常客。大刘还提起在国难时期,他爷爷一方面向国军捐献两架飞机,另一方面又悄悄让小姑婆带上四十多两黄金,外加在重庆买的大批药品和生活品,偷偷送到曾家岩,再转往延安。
  大刘不愧为三代培养出的一个贵族,在赌场一大群畏畏缩缩、浑浑噩噩的华人中,他显得鹤立鸡群,笔挺的西装每两天换一次,领带和领结则每天换。
  “我的确生性好赌,一九七五年我下乡落户到江津县德感坝的一个小乡村,曾在知青点带头聚赌,我们的赌注通常是一顿南瓜稀饭或一个炒鸡蛋,有时什么都没有了,赌注就是罚输家喝一碗井水。有一次我们被大队民兵全部抓住,其他人只关一夜放出,我则因为出身成份不好,加上是聚众赌博头,被拘留了一个星期。好在知青点的伙伴们很讲义气,天天轮流给我送红苕稀饭和麦羹羹,我才不至于饿死。上大学后我赌性不改,有次在北碚西南师范大学外文系宿舍赌博,被系主任当场活捉,我立即承认是由我承头招赌。被宽大处理只记了一个大过,附加被留团查看,毕业考试完一赌又被抓住,毕业分配便被西师发配到甘孜藏族自治州,以示惩罚。”
■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大刘继续说道:“到德国来七八年,基本上站住了脚,手上也有几个活钱,我终于来到了合法赌博的世界,能在这里随心所欲的想赌就赌,不过我有很强的自我控制能力,我每次来时,钱包里只有八十马克,每次下注五马克,最高赌注为二十马克。
  我把参加轮盘赌作为一种娱乐式的游戏,它可以用五马克买一个希望,买一个感官刺激。你也看到了,五马克丢出去,它的最高可能性是赢得七千马克,其次是三千五,再次是一千二,接下去的希望是可能中得八百、或六百、或四百、或两百,唯有赌博,才容易富有幻想,才有这么多的机会和可能,尽管机遇和希望都很小,但它们毕竟客观存在。这五马克、十马克输了就算了,它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和支出。再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你没看到近一两年来,大批留德学人趋之若鹜地一窝蜂炒股票的动人情景吗?
  我在慕尼黑的老朋友老张两口子,把全部精力、所有上下班时间都拿去炒股票,他们十年来没有回过一次国,没有出门去度过一次假,甚至没有周末外出的习惯了,辛辛苦苦地从炒股大战中赢了共九万多马克,而前几天风云突变,受到美国纳斯达克和德国新市场狂跌风暴的影响,他们连本带利的十三万便随风飘逝得无影无踪。这两口子才是真正的豪赌英雄!你再看看周围,那些花了十年功夫终于赢到博士学位的虚名又赢得了什么?还有那些将生下的亲身骨肉扔回万里之外的苦读女硕士女博士们,最亲的亲情都可以不顾,这不是另一种豪赌是什么?我与他们相比,谁赌得痛快?谁赌得悲惨?谁赌得刺激?
  很多人拿时间和等待当赌本,渴望和梦想找个好职业,住栋小楼房或买辆好跑车,有的则梦想赶快回国去捞个处长、局长或教务主任当当,那不是精神赌博是什么?而我则抛出小小的五马克或十马克,它每一次都能让我有一两分钟的盼头,尽管我常常失败,但总算有个盼头在等待我。与他人相比,我充其量只能算小巫”
  大刘在赌场里名气和名声都很好,他象一名严尽职守的职业赌客,每天准时来准时走,从不向别人告贷,也不把钱借给别人,若是赢了,不见他喜形于色,若输了,也不见他唉声叹气。换零钱的德国小姐英格丽特有次和我聊天,说她曾经单方面将大刘悄悄地喜欢过几天,“他是一位有教养有魅力的中国绅士,倘若不是在赌场相识的话,我可能无力拒绝他”。
■ 难民居留不准入内
  巴德?洪堡大赌场的一个特点是每天晚上十二点一过,打烊后的中国餐馆老板率领一支支小分队,从大法兰克福区的四面八方集聚赌场,一个老板往往带着大厨、二厨、跑堂、酒台、油锅、打杂、洗碗等八、九个人,前呼后涌冲向各个轮盘赌台,紧接着,上半夜晚收工的妓女们也纷至沓来,给赌场增加多彩多姿的景色,特别是到了周末半夜,中餐馆来赌场的人特别多,不时飘来北京烤鸭或蒜苗回锅肉的气味,加上妓女妓男散发的各种怪味香水,再加上投注和等待赌局结果的紧张,焦虑和兴奋的气氛,让人感到赌场就象在天堂与地狱间不停川梭的高速飞船。
  该赌场一直严格要求赌客必须衣冠整齐,新来登记者必须带上有效护照和合法居留,凡持难民居留、容忍居留,哪怕是被法院判给政府承认的有合法居留的难民,也一律不许进入。中餐馆的员工伙计大部份都是中国难民,他们为了弄到入场资格,找法兰克福、美茵茨和达姆斯达特等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以合法的身份去帮忙办理一张赌场月票或年票,酬金以两百马克至八百马克不等。有了月票或年票,每次只在安全门前的扫描器上刷一下,保安人员便让其冒名顶替的赌客礼遇而入。有的中餐馆老板为了方便,乾脆借几本中国护照来一口气就办他五、六张年票,以方便伙计们集体到这里来娱乐。
■ 一夜输掉一家餐馆
  “老温州大酒楼”的老吴是浙江人,五年前从波兰偷渡到荷兰,因为想投靠阿姆斯特丹的亲戚而受了气,转而跑来了法兰克福,老吴先从洗碗做起,每三、四个月升一级,快两年的时候,终于爬上了大厨的宝座。老吴的老板嗜赌成性,在赌场的一次豪赌中,一夜之间输掉了三十万马克,债台高筑的老板只好打算将“四季财饭店”卖掉,这家价值五十万马克的中餐馆以三十五万的低价让给老吴。
  老吴连夜跑科隆和斯图加特,找到了温州同乡会、青田同乡会和文成同乡会的朋友,加上赌友的借贷,三天之内凑足了三十五万马克的现金,买下了“四季财”,并找律师更名换主,贴上了“老温州大酒店”的金字新招牌。老吴从这天起,也更名为“吴老板”。由于吴老板只有难民身份,按政府规定不得自行开业,吴老板只能做地下老板,而法定的持牌人则是店里的打杂老朱。
  老朱也是个老赌哥,不过在老吴的监督下从不敢放开手脚大赌。有一次老朱去法国看朋友,向朋友借了二十万马克,在巴黎一家大赌场做豪赌,输光之后,只好写字据要将“老温州”转让给巴黎的浙江人,幸好老吴提前得知了消息,他当夜拿出律师公证的文件,立即以三十万的低价卖给了另一个同乡,才避免了一场恶斗。而老朱自感无脸回德国,只好跑到意大利南部去,从此与友人隔绝。“老温州大酒楼”就在一帮赌哥中买来卖去,就象轮盘赌上的转珠,每次豪赌之后,又不知下一盘又要落到谁人的手里。
■ 中资公司杜伯爵
  巴德?洪堡大赌场向所有的赌客提供免费乘车服务,每天下午四点钟,法兰克福中心火车站南门出口处,有赌场的五十座豪华大客车恭候在那里,每个整点发一次车。老杜从来都是坐大巴去赌场而不自己开车,他担心一旦有人发现他的车停在赌场,拍下照片,将会对他的升迁前途带来不利。
  老杜是我以前在威斯巴登宫殿大赌场认识的。那是去年秋天,我被公司临时抽出搞接待,带着一个香港旅行考察团到那里去完成行程中的赌博项目,而老杜说他也是陪他们北京进出口公司的局长来看看热闹,顺便试试手气。真没想到的是,我来巴德?洪堡大赌场作蹲点采访,竟天天碰到老杜,不过这次我再也不相信他又是带别人来试手气,他同样也不会相信我是在搞什么旅德华人社会调查、新闻采访之类,于是我们只好相互都视为是赌哥,这样大哥不说二哥,既平等又不用存一丝戒心。
  老杜是北京一家进出口公司驻法兰克福的办事员,是一人公司,我曾听到赌场里有中国人称他是杜老板和杜总。和所有的中资公司一样,以国家为后台做生意,自己永远都不会吃亏,赢了赚了几乎都可以落入自己的荷包,要是赔了呢?当然有国家承担着,胜负乃兵家常事。老杜来德才两年,他曾搞到了一份部长批件,买了一百多辆二手宝马和两百多辆二手奔驰回国,听说都是翻倍地赚,然后从中国进了好几百个儿童玩具集装箱过来,又赚了八位数。象老杜这样富有的中国人,在巴黎和阿姆斯特丹不少,但在法兰克福却不多。而巴德洪堡大赌场中,每次下赌注至少为一百马克的,我看只有老杜一人。每次输多少赢多少,老杜守口如瓶,众人也不便打听,然而他是个外向型的人,输赢大约都可从他脸上看出来。
  有一天在赌场酒吧,老杜问我,德国买什么牌子的表最体面最气派,我说了一堆有关“欧米加”、“罗来克斯”的好话,但引不起他的兴趣,我提起“帕特?飞利”价格接近十万马克,这种表要预定三周后才能戴到手。最后偶尔提到瑞士“伯爵”表,是德国当今售价最高的表,白金表链,不嵌钻石的售价九万多马克,嵌了钻石的要十一万多。我还告诉他,这种最昂贵的手表在法兰克福歌德广场那家叫“克里斯特”的钟表珠宝店才有独家销售。仅过了一天,我就注意到老杜左手上那块“罗来克斯满天星”换成了“伯爵”表。当天晚上,我建议赌哥们给老杜冠以“杜伯爵”的雅号。
  又过了几天,老杜又来问我,什么样的皮带最好,什么样的香水最佳。我即刻请教赌场执班经理后回答他,“杜朋”皮带五百马克一条,最贵也就最好,超级“梦巴黎的幽灵”香水最佳,眼药水那么一点,要四百马克。老杜缓了口气对我说,他最近要回国公干一趟,务必要带些高档礼品回去,每一个佛都要拜,每一个庙子都要去烧柱香。出国几年,欠了不少人情,不带点好东西回去把上级套牢,他在法兰克福的位置就可能要被挤掉。那天晚上老杜心情特别不好,手气也很坏,在两个钟头内我亲眼看见他输掉了二万七千多马克。
■ 赌场把人变成鬼
  就在结束巴德?洪堡大赌场的采访活动的一个月之后,我有天下班去“湄公华人超市”购物,经过法兰克福火车站地下商场地铁出口处,听到一阵二胡“病中吟”的音乐声,顺着走过去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多月前认识那位赌场英雄老齐坐在那里拉二胡卖艺乞讨,他放在前面的二胡盒子里,有十来个马克、分尼硬币,看着蓬头垢面、象个吸毒鬼似的“齐万五”,我将身上的所有现钱全部搜出,放到他的琴盒子里,我又取出五张工作单位发的午餐卷递给他,告诉他这种银行发行的午餐卷在市内任何一家餐厅包括中餐馆都可用餐。老齐瞪大眼睛,说如果我同情他就应该帮助他,立即借给他四百马克,他要去把所失去的全部赢回来。
  就在我取出欧洲卡去找提款机的一刹那,心中泛起一丝忧伤,觉得赌场这个魔宫已经将面前的这一位正常人变成了鬼,而鬼还能变成人吗?
□ 寄自德国
华人导游采访记(上)
                ?吕 明?
  欧洲最大的旅游协会雅塔(IATA)和旅游宾馆联盟阿哥(Accor)为配合三月初柏林国际旅游博览会,连续三周分别买下法兰克福和慕尼黑各家大报的周末旅游版,整版打出简明诱人的广告:您打算去神秘东方的万里长城散步吗?想去世界之都“疯狂城市”纽约探险吗?想去马约卡岛(Malloca)享受地中海的阳光沙滩还是去芬兰寻找极光海岸?四种不同选择,一周游来回机票加五夜三星旅店包早餐一千五百马克起价。
  来自汉莎航空,德国边防和威斯巴登联邦统计局的几组数字表明,中国已被德国旅游者推上了十大游览国的排行榜,德国各大媒体以抢先报道和刊登中国有关的游记评论,杂感随笔为时髦,为热潮。那天周一早晨,正要上班出门,接到采编部头儿的电话,说派我出去跑几天,写一篇有关中国人来德旅游的文章,自行选材,最迟周五交稿,周六见报。
◆ 找到老同学
  当天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第二天中午我就驾车应约来到科隆,找到了在汉莎航空公司旅行总社亚洲部导游管理科工作的大明老友,他是我在四川外语学院德文系的老同学,大学毕业后我在重庆国际旅行社工作,而他在拉萨国旅,我们一直没见过面,直到十三年后的一九九五年,我们才在慕尼黑重逢。
  大明很乐意接受和协助我完成这次采访,他说,你知道我从六年前起就重返旅游行业了,主要是受到高收入的吸引,因为这一行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想重抄旧业,就将慕尼黑啦啦啦出版社的翻译工作辞了。
  从九六年以来,托“神根合约”之福,办一国签证可畅游英国以外的西欧国家,促使了中国人来欧州的空前繁荣的景象,法兰克福机场的出口处则是一个证明。每当有来自北京、上海或香港的班机时,无论是中国的航空公司还是外国的航空公司,都班班爆满,从服装上看,已完全消灭了与日本人、南韩人的基本差别,然而不同的是,不少的中国旅客习惯成自然地闹闹嚷嚷,你喊我叫,硬要争现恐后去地拥到行李出口处。
  你瞧这边三排电脑监控显示器,是德国各大机场的同步实况,这是法兰克福机场B大厅接客处,每当北京预定班机到达时,总有几个或十几个中国人或德国司机举着接客的中文牌子站在那里,常常还有汉学系的德国学生被临时雇来做华人导游,他们用汉字写上团队编号,在亚洲过客面前晃来晃去,当然,好导游除了知识面广之外,就是应有这份责任心和耐心。
◆ 蛇头旅行社
  老吕,请你跟我到这边会议室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正在我们亚洲部参加集训的十几位华人导游,他们都是德国各大中旅行社推荐来的优秀华人导游和骨干,一方面他们带德国旅游团专跑中国大陆,另一方面又接待中国旅游团跑欧洲。
  这位是董导,我说董导,你上次说你不打算在伊卡鲁斯旅游公司干下去了,要跑到法兰克福去创建一家什么“美加德华旅行社”,专做中国人来德的旅游生意。你一直热爱导游工作,从未听说你想当老板,我不知你是真心要开正当的旅行社呢还是借搞旅游为名,干点什么协助偷渡的生意,你是不是看别人暴富了心里就痒痒的。
  在德国的不少华人旅行社由于刻苦经营、遵纪守法和货真价实而逐渐建立了信誉,生意越做越大,赢利也就越来越多。但随着中国政界民间出国旅游潮的风起云涌,一些急近功利、梦想一夜发财致富的华人也把目标转向了旅行社,仅仅在法兰克福或柏林两市,华人合法注册的旅行社就各有三十多家,而且还在不停地增长。
  一些香港、台湾和美国的不良华人旅行社或移民服务公司也瞄准了日益向上的中国人旅欧商情,他们以独资和与当地华人合资的方式,以十万至十五万人民币的最新报价招揽浙江、广东和福建的“游客”,把他们合法弄出来“西欧十日游”,一旦踏上德国,蛇头旅行社便让这些游客要么在德国黑下去或去报难民,要么再加点钱把他们继续辗转送往容易去的巴哈马或墨西哥,然后转而偷渡入境美国,或者是干脆让他们持德国华人或英国华人的真护照,带上渡假行李,装成游客,从法兰克福直飞纽约温哥华,万无一失的偷渡美国加拿大。
◆ 华人扫黑行动
  法兰克福西北郊的什瓦尔巴赫区难民接待站的官员通知机场边防检查站,今年头十个月来自中国的偷渡客比去年同一时期增加了百分之七,而这些登记的难民都承认是直接从中国坐飞机来的,他们都持有某些旅行社代办的合法入境签证,不象前几年那样从东欧靠捷克和波兰老百姓领路,翻山过河偷渡而来。
  一位做中国旅游生意的老板感到担心,一旦蛇头旅行社过分损伤了德国国家利益,警方可能就会采取大规模的行动。五年前警方针对纽伦堡华人的“曙光行动”、两年前四十家汉堡中餐馆被搜查事件以及去年慕尼黑的“金鱼行动”等等历历在目,华人害群之马的个别不法行为可能要危及整个华人旅游业的生意和前途。
◆ 小费风波
  这位上海书生是顾导,哈罗,顾导,侬好哇?怎么又是一脸不高兴,是不是你干上导游这一行来,只愿带德国团跑中国。我听说你这两个月已带了三个中国团,居然一次小费都没得到,对此你老不开心。阿拉今朝想问问,平时你油嘴滑舌,小哄小诈的本事到哪儿去了?是不是一提到钱的事就不好意思开口,你常说的“先小人后君子”的哲学为何不付诸实践。现在我很乐意告诉你一些有关小费方面的事,并顺便讲讲老导游阿惠小姐遇到你这种情况时是怎样维护自己利益的。
  来欧旅游的形形色色团队中,经常会出现一些“铁公鸡团”或“守财奴团”。这些团队的共同特征就是整个行程中几乎每花一个马克去购物或零用都要反算成人民币,甚至常常克扣到导游和司机头上,将出国时有关单位发给每人应该给予支出的小费据为己有。
  阿惠接下了这样一个旅游团,来自陕西省的一个中基层政府官员一行二十人,在欧洲游览的十来天时间里,没有付过旅店和餐馆一马克小费,连收费厕所也拒不付费,有一次一个厕所清洁人员追出来跑到旅行车前抱怨,阿惠和德国司机看不下去,代为交了几马克出去了事。
  就在要离开德国的当天早上,阿惠和司机问该团团长,两人全程陪同的小费是现在付还是到了机场再付,团长哼哼哈哈地说,都是中国人,什么小费不小费的,你们这些导游,在国内时就搞得肥肥实实,出国后发洋财肥上加肥,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是政府低级官员团,坚持节约闹革命,把每一分尼都用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哪来什么小费付给你和司机。
◆ 力争应得的
  阿惠和司机立刻招呼大家上车。一上高速公路,阿惠就直言起来,她说本人出国前在国旅广州分社工作,带过上千个外国旅游团,出国五年来,已带过一百多个中国团了,团团满意,你们说对我的导游工作也很满意,但要想克扣我的小费就有欠公平,我对你们全团精心照顾,让你们吃好睡好玩好,每天为你们工作十二小时左右,而旅行社按规定只付我八小时的工资。国务院95年转发财政部的出国人员费用文件上明文规定,要付给旅馆、餐馆、司机和导游小费,出国前你们任何人都领了这笔钱,现在请按中央文件精神把我和司机各应得的小费付清,否则有可能影响诸位准时登机,我平生还没有遭过劫,如果谁想明火执仗抢我的钱包,恐怕很难办到!
  德国司机也愤怒起来,他说劳工法规定客车司机每天开车严禁超过八小时,但我却为你们每天开车十小时以上,如被警察临检,我将被“超时疲劳工作”而罚款,我不是耶苏基督,也不是圣马丁,不可能为你们白白服务。你们拒交这十来天的小费,意味着你们完全否定了我和导游的辛苦工作,我现在要扣出我的加班时间,只能把你们送往机场方向的加油站去,你们到那里下车,自己叫出租车去机场。
  团长和其他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补算,几分钟之内便硬对硬算出应付司机和导游各得三百三十九点五马克的小费。两人收下小费后,重新恢复优质服务,直到送上飞机。
◆ 信封内有诈
  阿惠还经历过一次小费风波,那是一个江苏来的旅游团,在结束活动的头一天,阿惠要求该团团长和领队将她和司机的小费算出交付,领队马上就拿出一个信封,说让阿惠在他们进关登机后拆,但老练的阿惠接过后立刻拆开数了起来,发现与自己算出的数目少了一倍。她马上当着全团人说,她拒绝接受这笔小费,因为出入太大。原来是团长和领队做了手脚,他们在全团人那里按标准收来小费,然后克扣一半,没想到遇到阿惠这个老导游。这类层出不穷的怪事她见多了。
  一些铁公鸡团、装穷叫苦团和守财奴团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千方百计地克扣别人,有的甚至天天闹着要导游为他退一顿餐,以便多聚集十几马克,有的想借导游的手机用用、电话卡使使,一使用就是十几分钟,象使用国内办公室的电话一样。阿惠说,带团越多,见到千奇百怪的现象就越多,你学会应付的招数也就越多,所以各家旅行社总是最喜欢老导游,因为他们经验丰富,越导越油,什么怪事都见过,都能对付,都能摆平。
◆ 付小费有规矩
  小费是导游和司机终日辛苦、加班加点换来的应得的报酬之一,根据有关部门制定的标准,游客如果对司机和导游的工作基本满意,均应每天每人付给司机和导游各自两美元。也就是说,一个十人团每天应给导游二十美元,同样也给司机二十美元。在德国的一些正规华人旅行社,送到团员的行程表上标明“在你满意的情况下,请付给导游和司机小费”,有的旅行社在出团前已将团费中的全程标准小费返还给旅行团,让团长或领队自己亲手发放到司机和导游手中,以增进友好和协调。
  然而不少不义之团,则肆意侵吞这笔小财,不是装着不知道要给小费,就是横竖找茬,挑导游和司机这样那样的缺点和过失,以找到不给小费的借口,有个天津团的什么院长,说导游第一天没有主动向他握手,是目无领导,小费要扣掉一半。不少初学带团的新导游和司机,只好忍气吞声,吃了哑巴亏后,发誓不再带中国团,或决不为中国人开车。更令人发指的是,往往这种不义团占尽便宜之后,回国更得寸进尺,拒付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团费,既损伤导游和司机的个人利益,又赖掉了德国华人旅行社的五分之一的尾数费用。
  有经验的导游和司机通常第一天就会开门见山地单独问团长或领队,小费是提前全付呢还是先付一半?是每天晚饭后付还是两三日一付?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必须要在全程活动结束的前一天付,因为这是德国和法国旅游工会为保障导游司机个人经济利益的制定的明文规定。
◆ 阿翔的“坏蛋团”
  这位东北大汉是宋导。宋导,你说你夏天后想跳到我们汉莎旅行社做华语导游,事先想了解一下导游的收入和得免税商店回扣的事,那么我就以导游阿翔的事为例。
  阿翔最近这一百天来连续带团导游竟没有累计休息过十天,平均每月的工资加小费达六千多马克净收入,三个月挣了近两万马克。
  阿翔来德十年,出国前在峨嵋旅行社干了好几年导游工作,加上德语、英语俱佳,能说会道,知识面广,调解能力强,深得旅行社的信任和几乎所有带过的团的好评。前不久他感到很累,告长假休息时,接到慕尼黑喜马拉雅华人旅行社的紧急通知,社长告诉他,来了一个麻烦团,可能十分难带,因为来自国内的传真说,该团二十多个成员,决大多数是北京地区的社会渣子:有崇文门敲诈勒索的恶霸,公主坟欺行罢市的地痞,有两位是偷税漏税著名戏子的穴头和靠山,有五位是刑满释放犯,六位是中关村盗版走私大王,两位是靠大量印制北大清华硕士博士假文凭发财的企业家,另两位是朝阳门外建筑工地伪劣工程的房地产总经理。社长再三提醒阿翔,这是一个十足的“坏蛋团”,务必随时提高“革命警惕”,只求阿翔看管好他们,千万别给旅行社惹事就行了。
  阿翔接过这个团,主要给他们安排了如下活动:一是法兰克福接机后在当地休息一天,以适应德国与中国的时差,然后带到汉堡去,住在圣保力区,让他们去和妓院呆两天。二是到巴黎去看名胜三天,包括看一场红磨房的艳舞表演,再去名店“巴黎老佛爷”和“巴黎风貌”各购物半天,然后返回德国呆三天,第一天参观奔驰汽车总部和生产线,晚上去巴登?巴登大赌场初试手气,第二天坐退役军舰游览莱茵河,请波兰美女陪酒,晚上在威斯巴登正式开赌,第三天参观法兰克福欧洲银行货币发行中心和各大银行总部,晚上去北郊的巴德?洪堡作告别赌博,最后一天从法兰克福登机返中国。
〖未完待续〗
□ 寄自德国
华人导游采访记(下)
                ?吕 明?
〖续上期〗
◆ 一天挣两万法郎回扣
  阿翔讲,经由我的循循善诱和具有冒险旅游项目的吸引,这个“流氓团”比国内那些高觉悟的“省市长考察团”、“厅局长商检团”好带多了,这些“流氓恶棍”在我的团里象小学生似的好学好听,还要做笔记,除了专注我的导游讲解,他们还老请我讲德国华人黑社会和意大利黑手党的黑幕故事。
  该团一见面就预付小费,给我和德国司机一个意外的惊喜。他们完全听从我的安排,认认真真地参观游览,热热闹闹购物,规规矩矩赌钱,处处慷慨大方,一个个衣着整洁,精神抖擞,完全象受过英国教育的香港新加坡上流华人旅行团。
  阿翔还津津乐道地回味起这个团在巴黎免税商店购物时的情景:他们一进店就找到了各种各样在中国熟悉的名牌,尔后象发了疯似的购买起来,还一个劲地说比中国便宜多了,即便是价钱差不多,他们也买这里的,因为这是百分之百的真货,这里是巴黎!名牌皮鞋、皮带、手提包及服装等等,他们都是十件十件地买,另外一些香水或纪念品什么的,他们则是一箱一箱地买,东西太多,就又买大皮箱,当然必须是高质量的巴黎名牌,整整半天下来,我和司机从店里的最后结帐中,每人分别得到了六万七千法郎的回扣!天啦!六万七千法郎也就是两万两千多马克!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前三个月带团来这里购物不下十次,每次只得到一,两百马克的回扣。今天好运来了,钞票象雪花一样飞进来。司机更是失态,他一口一个真是不可想象,一口一个是不是在梦中,身上的所有衣袋都装不下那一大堆法郎了,只好向收银台梅小姐讨一只大塑料袋,然后把法郎象废纸一样死劲硬塞到袋里。我看他那样子,已高兴和激动得有些半疯半傻了,他反复唠叨道:啊,亲爱的“巴黎老佛爷”,啊,亲爱的“巴黎风貌”,我还要来,我要让每一个中国游客爱你!
◆ 导游成为灰姑娘
  老吕,这位是武汉来的“九头鸟”崔导。崔导你好,,我上午去旅行社财务科报帐,碰到了你们武汉大学的老同学阿辉,他三年前就拿到了日尔曼语言文学的博士学位,因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最近也来当导游带团了。在财务科报帐的有四、五个人,我们排队等候时,阿辉向我讲述了他刚带这个团的事。
  阿辉初上团,经验不足,除了带团员看风景名胜点,完成旅行社规定的计划外,整天被团员支配骚扰得象可怜的灰姑娘。这个让他带去找厕所,那个要拖他去换钱币;这个买的东西嫌不好要拉他去帮着退货,那个拽着他去买口红和眼影。在这群人眼中,阿辉好像应是个万事通或问询处处长。在阿姆斯特丹游玩时,面对上千条河,上万幢楼,这个问这条河叫什么名字,那个问那楼是干什么的,问得烦不胜烦,热情的阿辉只好被迫胡编,说这栋楼是停尸房,那栋楼是粪管所;这条河叫狗儿叫,那条河叫猫儿跳。
  晚上回到旅馆更是灾难,这个打电话来问哪里去打开水,那个打电话来问哪张毛巾洗脸哪张擦脚,这个问怎么没有拖鞋,那个问洗脚盆在哪里?更有甚者,说电视节目一句听不懂,请阿辉去当一两个小时的翻译。一会儿有人来敲门问怎样为孩子办理到德国自费留学,一会儿有人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请教如何搞得到德国绿卡……
  团里有几个无赖,喝了冰箱里的饮料,看了付费电视节目和打了电话通常都“忘记”去服务台付帐。有一次旅馆人员只找阿辉,递过一张帐单,因为他是导游,也是旅行社的代表,阿辉按房号查出了赖帐人,好言相劝去付了算了,可赖帐人硬说饮料没喝,电视没看,电话也没打。阿辉急得团团转,打算只好自己去垫付。谁知德国司机是个老搞旅游的内行,他拉着阿辉说,既然没有团员付帐,那就应请团长去付帐,如果团长不去付清帐,你们哪儿都别想去。阿辉,我们到酒吧喝咖啡去,他们什么时候付清帐,我们什么时候出车。司机一席话见了效,团长和众人马上指责赖帐的两人,并声称如果不去付帐,立马驱逐出该团,以免众人背黑锅,丢中国人的脸。
◆ 只作一次导游
  阿辉这个团回国的头天晚上,团长对阿辉的导游工作给予中肯的评价,说阿辉虽然导游经验不足,但有热情有干劲,即认真又守时,真象个德国人。最后团长动员全体团员给予阿辉物质上的奖励。团长带头将剩下的半箱方便面郑重交给阿辉,其他团员也纷纷慷慨解囊,阿辉共收到了以下这些礼品:头痛粉三十三包,伤湿止痛膏两打,清凉万金油五十五盒,风油精四盒,儿童化纤围巾十条,手帕十一张,看过的杂志九本,塑料项链二十串,有机玻璃手镯七付,圆珠笔十六支,彩面抄笔记本六本,深圳新貌和今日上海彩色明信片各两套,大前门香烟一包,二锅头烧酒半瓶。盛情难却,阿辉收下了全部礼物,找来一只大塑料垃圾袋,将所有礼品全部装入,趁着风高月黑,请服务台的德国小弟帮忙,拖出去扔进了旅馆后院的大垃圾箱。
  阿辉在财务科和我分手时说,他才带一个团就受不了了,发誓不再干导游这一行,因为他经不起中国游客的轮翻精神折磨。类似阿辉只干一次,从此金盆洗手的事例太多太多。最后几经提炼,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精神坚强,脸皮厚黑,处惊不变老油子导游了。
◆ 寻芳旅游团
  老吕,这位是四川老乡薛导,四川外语学院德文系毕业的,也是我们的校友和学弟,来德前在国旅成都分社工作,薛导,你上次吱吱唔唔,鬼鬼祟祟,又神神秘秘要给我谈点什么事呢?
  那天学长你打电话来,问兄弟我接的中国团队有没有来德国和欧洲买春嫖妓的事,当时我们导游科的几位女同事在场,我不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告诉你这些事,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听其他导游讲的这类玩红灯区的事确实存在。
  兄弟我在德国莱茵河旅行社干了五年导游了,深知两岸三地的龙子们对欧洲红灯区最感兴趣,多年下来,我也就几乎熟悉了法兰克福、汉堡、阿姆斯特丹和巴黎的每一盏红灯,从妓院的老板、老板娘、有名无名的妓女和保镖,我都混得很熟。就说上个月吧,我接了一个福建广东地区乡镇企家五十人商检考察团,该团清一色的是来自乡镇的暴发户,他们互相打趣是修路大王、建房大王、装修大王或垃圾大王等等,个个都是乡镇企业的“总裁”或“总经理”,因此相互都称胡总、黄总、洪总,听上去好像是“浮肿、黄肿、红肿”。全团大部份人身材矮小,看上去象马来人或丛林人,我安排他们住在汉堡红灯区的圣保力区勒背膀(Reeperbahn)大街“美酷”旅馆。当晚,团长额外塞给我一百马克,要求我带他们全团去“开一盘洋荤”,我便带去警方记录良好的“神魂颠倒”妓院,认识我的接待小姐很客气地提醒我说,要成年人才可以进来,你怎么今天领了一群中学生进来。我乐呵呵地出示团队名单表,个个都是三十岁以上。
◆ 受欢迎的中国姑爷
  我把他们带进妓院大厅,简单讲了一些注意事项,规矩需知,然后全团解散。急不可耐的五十名团员就有四十七位立即争先冲上楼去,找寻合自己口味的妓女“商检考察”,那正是:
  一群是南国龙子,心红似火,豪情万丈;一群是汉堡美女,丰乳巨臀,媚态千种。言语不通不打紧,半个手势全明白。这边想,今宵花烛洞房夜,片刻恩爱,鱼水交欢,人鬼情深;那边思,此夜光临财神爷,短小精悍,财大气粗,不可貌相。黑发勇士,雄风浩荡,原本情场老手,精壮顽强。金发魔女,万般妖娆,练就七招八卦,花样新颖。东方小子,挺然屹立,纵横驰骋,心喘嘘嘘;西方佳人,悱恻缠绵,颠鸾倒凤,娇声如雷。五百马克包一夜,惊艳一枪收九十,寻芳买春云雨情,中西结合皆欢心。
  此项活动结束后,有十几位妓女暂停接客,搂着我的团员出来,一直依依不舍地送到我们的旅游大巴上。院妈妈还追出来向我和司机各发三百马克的小费,还连声致谢说,你们送来的这批客人太可爱了,有礼貌又懂规矩,出手大方,姑娘们个个都舍不得中国姑爷们离去。
  院妈妈笑着还告诉我,有位会点英语的中国客人刚才请她开几张发票,英语receipt听起来成了德语的医生处方Rezept,她被弄糊涂了,以为客人要开处方买药,幸好接待小姐明白了,院妈妈给每位中国客人都打印了两种不同的发票,一张是写买鲜花的,另一张则是“参观行为艺术展览”的门票杂费。院妈妈临走时还问我,以后愿不愿意每周来教教院里的姑娘们学点汉语,以便姑娘们今后更周到更热情地伺候越来越多的中国姑爷。
  而我的团员们,个个心满意足,我后座一个团员说,强悍的金发美女手提皮鞭,脸带面具,她对我“又抓又打”,但抓如搔痒,打如按摩,让我新奇,恐惧和刺激,心里确痛快极了。另一个感叹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娼,野花就是比家花香,汉堡就是比国内好。我也附和说是啊是啊,但感到如果天天带这种旅行团,兄弟我可能要跟着堕落腐败下去。
◆ 良莠不齐的导游队伍
  老吕,这位是俞导,同济大学德语师资班毕业,在昆明国际旅行社干了十年,俞导,关于你想在法兰克福或柏林开办一个短期华人导游培训班的事我认为很好。据我所知,前中国国际旅行社各地分社欧洲科的同事,近十多年来陆续进入德国的至少有三百人,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在德国从事与旅游业无关的工作。要知道这三百多人几乎全是国内正规大学德文系的毕业生,他们至少有五年以上导游和翻译方面的工作经验。在中德两国旅游业突飞猛进的今天,特别是在德国的各家华人旅行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时候,没有这批人的大量进入不能不说是一项巨大的损失。
  与此相反,一大批根本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甚至连德语语言关都没过的人则干起导游来了,不少新导游以为,不过是带中国人游山玩水的事,这种工作可能跟在中餐馆跑堂或在德国工厂看流水线一样简单。
◆ 天天有事故
  在上个月的某一周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样一系列旅行团与导游的冲突和事故:
  星期一,A323北京团在参观科隆大教堂时,有团员问导游该教堂有多高?是哪一年开始建,哪一年完成的?导游答不出,联系到前几天导游知识面贫乏和毫无导游工作经验,全团举手民主表决,将导游驱逐离团。
  星期二,TJ246天津团在行程一半时,导游向该团团长问起小费的事,团长认为司机不熟路,老开错路而耽误时间,还说导游说话太少,声音太小,没有尽心照顾好大家等等,并拒发给导游和司机小费。导游没有与该团团长和团员进一步协商和严厉摊牌,也没有与旅行社通话,擅自与司机将全团二十五人扔在布鲁塞尔大街上不管了。
  星期三,NB369宁波团一团员发现自己手提包中少了两百美元,怀疑是德国司机偷拿了,便找到导游,让导游去问司机“看到包里的两百美元没有?”昏头昏脑的新导游果真这样去问司机,司机脸色一变,立即在高速公路旁的加油站停车,他先让全团人下车,然后说自己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立马开车扬长而去。
  星期四,XA798西安团团员大部份人手一个中国玻璃茶杯,喝完后盖紧放在座位上,好心的司机以为是一次性的茶杯 ,便将这些“又旧又脏的果酱玻璃瓶”全部收集起来扔进了垃圾箱。当晚本来解释一下就可平息,可是导游却讥讽团员是农民意识,带着叫花子脏茶杯来德国出洋相,把中国人民的脸丢尽了。继而争吵起来,然后导游与一个团员打了起来,导致旅游活动中断两天。
  星期五,一名嫁给德国人的中国少妇也被临时请来导游,她住在德法边境的一个小镇,只懂英语不懂德语,第一次出来学着带BJ859北京团,说是想多见见中国人,闻闻家乡的土气味。上团两三天她就勾上了一个年轻团员,要召他到她的导游单间去“坐坐”,团长出面干涉没成。紧接着几天她只和团里几个年轻人打趣聊天,而对欧洲名胜景点一无所知,团里的几个女团员哪里看得下,认为导游在团里惹事生非,大家整天无心观光,就为这事讨论不休,最后大致结论是可能导游洋荤吃多了腻了,想换换口味,抓紧时间尝尝中国家乡味。这叫“骑白马,扛洋枪”之后,又想“抓抓土八路的干活”。全团回到北京后,向该旅行社住北京的办事处投诉导游一万个不是,最后拒付尾款了事。
  星期六,NJ521南京团在巴黎某餐馆吃了不洁食物,当晚有四人拉肚子,第二天返回德国后又有十人拉肚子,两人虚脱住院。该团是“公务考察团”,没买医疗保险,旅行社支付了五万七千多马克住院医疗费。新导游应有的责任是,一旦在巴黎发现病情,应立即让司机开车送大家去急救医院作简单的化验检查,或乾脆向警方以“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报警,全部费用则完全由巴黎餐馆投保的保险公司支付。
  星期天,一位从荷兰来法兰克福接团的华人导游告诉GD957广东团团员,在旅馆看色情片一律不另收费,谁知离开旅馆前结帐,每个房间每天另加三十马克付费电视费,三天共计九十马克,该团共订十二个房间,要付一千零八十马克。团长拿着帐单,要求导游付,“因为说话要负责任。”导游一下傻了眼,他去质问服务台,为什么荷兰免费而德国要收费,服务台人员告诉他,因为这是德国,有付费电视就存在收费。于是导游与GD957团的冲突开始。这真是:导游误说一句话,众人须付千两银。
〖全文完〗
□ 寄自德国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德国吉森大学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