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头呆脑电视剧全集第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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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中国人最易误解的文史常识》
  1/32| “丰碑”自古不是碑
  碑本来指的是没有文字的坚石或桩,其主要作用有三:
  一是立于宫庙前以观日影、辨时刻。《仪礼&聘礼》曾说:“上当碑南陈”,郑玄的注释就是:“宫必有碑,所以识日影,引阴阳也”。
  二是竖于宫庙大门内拴牲口。
  三是古代用以引棺木入墓穴。最早的碑上有圆孔,施轳辘以绳被其上,引以入棺也,亦即下棺的工具(和现在工地上上楼板所用的叼板机的工作原理很相似)。古时往往用大木来引棺入墓,这大木的特定称呼就是“丰碑”.秦代以前的碑都是木制的,汉代以后才改用石头。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用丰碑来牵引自己的棺材。《周礼》有云:“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所谓“公室视丰碑”,就是公室成员死后,要用以大木立于墓圹的四周,上设辘轳,用以下棺于圹。该规格本来为天子之制,后来诸侯也僭用之。即使到了春秋战国时代,对于丰碑的使用范围仍然有着严格的限制。季康子的母亲去世之后,公输般劝说季康子用丰碑来下棺,结果就遭到了别人的一番挖苦(事见《周礼&檀弓》)。
  显然,所谓的丰碑在当时的语境之下,就是一种特殊的葬礼规格。先是只有天子才可使用,后来发展到公室成员,再往后发展到诸侯亦可用。后人沿袭了此种习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普通百姓也学着用起了“丰碑”,他们在自己亲人的坟前立起了石头。只是他们忘了原来的碑是下葬的工具,忘记了碑最原始的功能。
  2/32| “劳燕”最惯是“分飞”
  第一次见到“劳燕”这个词是多年之前,那时,高考在即的我们是如此惴惴不安而又忧郁感伤。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每一个少年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有一天,教室的黑板上突兀出现的“劳燕纷飞”四个字,一下子就深深打动了我。该毕业了,我们这群“辛劳的燕子”将被高考惊起,纷纷飞去,落下一地羽毛。
  后来我飞到了一所大学的中文系,当读到“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的诗句时,我才知道了自己从前的误读。
  原来,“劳燕”代指伯劳和燕子两种鸟类,“劳”是伯劳的简称,和“辛劳”无关。“劳”和“燕”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飞去,因此,它们的姿势是“分飞”而不是“纷飞”.
  伯劳俗称胡不拉,是食虫鸟类,大多栖息在丘陵开阔的林地,为我国较为常见的鸟类。因为较常见,所以也就被写进了诗里。和伯劳一起走进诗里的还有燕子。譬如王实甫的《西厢记》中就有这样的句子:“他曲未通,我意已通,分明伯劳飞燕各西东。”
  当伯劳遇见了燕子,二者就相互完成了身份的指认,共同构成了全新的意思,在传统诗歌的天空下,伯劳匆匆东去,燕子急急西飞,瞬息的相遇无法改变飞行的姿态,因此,相遇总是太晚,离别总是太疾。东飞的伯劳和西飞的燕子,合在一起构成了感伤的分离,成为了不再聚首的象征。
  因此,“分飞”是“劳燕”最常见的姿态,天空没有留下劳燕的影子,但“劳”和“燕”曾经飞过,曾经朝着不同的方向飞过。
  3/32| “七月流火”非天热
  2005年7月,在一次欢迎仪式上,某大学校长致辞道:“七月流火,但充满热情的岂止是天气?”此言一出,一时间在网络上引起网友们纷纷议论。
  的确,公历7月正是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的日子。这句“七月流火”猛一看上去确实像是在形容盛夏炽热的气温,再比作迎客的热情,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然而,致辞的校长恐怕没有想到,他的这句话让很多人的脸热得发烫。因为,此“七月”并非盛夏的七月,“流火”也不是在说似火的骄阳。
  那么,“七月流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七月流火”语出《诗经&国风&豳风》:“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诗中,七月并非公历七月,而是指农历。如果换算为公历,那就是相当于八九月份。“火”是指大火星,大火星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火星。火星是太阳系中的一颗行星,而大火星则是恒星。它是天蝎座里最亮的一颗星,中国古代称之为心宿二。它是一颗著名的红巨星,放出火红色的光亮。“流”指的是西沉,就是向西边落下。我们的祖先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观察到,每年的夏末秋初,这颗红色的巨星就会落向夜空的西边,也就是把这种天象变化当作天气将逐渐转凉的征兆。所以,“七月流火”不是指七月份的天气热得像流火,而是指天气日渐转凉。
  4/32| “衣冠禽兽”原是褒义
  “衣冠禽兽”一语来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据史料记载,明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具体的规定是: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穿绿袍。所以,当时“衣冠禽兽”一语是赞语,颇有令人羡慕的味道。
  到了明朝中晚期,宦官专权,政治腐败。文官武将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老百姓视其为匪盗瘟神,于是,“衣冠禽兽”一语开始有了贬义,老百姓对为非作歹、道德败坏的文武官员称其为“衣冠禽兽”.
  其贬义之称,最早见于明末陈汝元所著《金莲记》一书。清代以后,“衣冠禽兽”一语遂用做贬义,泛指外表衣帽整齐,行为却如禽兽的人,比喻其道德败坏。
  5/32| “莘莘学子”多少人
  高考前一天,有家电视台做了一则各单位为考生提供良好的考试环境的报道。报道的标题是:“各地纷纷为莘莘学子们参加高考提供便利。”其中,一名记者在报道结束时说:“祝愿莘莘(xinxin)学子都取得好成绩。”看完之后,不由得为考生发愁:若是高考卷子上出现了这个词,看节目的学生该如何是好?
  首先从读错“莘莘”来说,这个字的确有两个发音,然而,“莘莘学子”中的“莘”字应当读“shen(阴平)”,而不是记者口中发出的“xin”.
  其次是“莘莘学子”一词的使用错误问题。有很多词语,人们大体上经常看到或者使用,但是没有完全理解,所以在实际使用中常常用错。“莘莘学子”四个字连在一起,像个成语,其实不是成语,而是个自由组合的词组。“莘莘”是个叠字形容词,表示“众多”,在古汉语中用途比较宽泛。“莘莘”出自《国语&晋语四》:“周诗曰:莘莘征夫,每怀靡及。”《现代汉语词典》、《汉语大词典》等辞书均释其为“众多”之意,这样,“莘莘学子”应是“众多的学子”.
  如同上面提到的那个错误标题一样,下面的例句也是因为不太理解“莘莘”之意而出了错,在“莘莘学子”前加了“一大批”、“许许多多”,或者是在“莘莘学子”后面加上了个“们”字,造成了词意重复的错误。例如: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许许多多来自中国的莘莘学子共同为祖国祈祷;一大批莘莘学子走出校门,成为祖国的建设者;莘莘学子们站在主席台下,聆听校长的讲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错误用法需要注意,那就是在“莘莘学子”前加上“一位”、“每一个”.因为“学子”和“莘莘”连用,意思就是“众多的学生”了。再用这些限定,就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例如:作为一名莘莘学子,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每一位莘莘学子都应当为中华崛起而读书。这些用法都是错误的。
  6/32| 乱说“哇塞”伤风雅
  “哇塞”原是闽南方言,早在上世纪70年代就已在台湾地区流行开了。最早传入大陆应该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首先流行于开放的沿海地区。其中,“哇”就是第一人称代词“我”,而“塞”则是一个表示性行为的动词,是很不文雅的词。这样一个主谓词组,它的宾语省略了,但是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这样一句很难听的话本来是不应当流行开来的,但是现在却成为人们的口头禅。先是在台湾的影视传媒上出现,后来大陆的一些影视明星又刻意模仿,现在连省级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嘴里也经常说,甚至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跟着学了起来。
  造成这个不文明的口语传播开来的原因在于,一些影视传媒机构的不负责任,一些影视明星的刻意模仿和一些年轻人的盲目跟风。他们根本不知道“哇塞”是什么意思,只是主观地认为“塞”是一个叹词,跟“哇呀”、“哦哟”、“呜呼”差不多,仅仅是表示惊叹而已。所以,不管男的女的,也不论老的少的,赶时髦般地抢着用,开口闭口就是一个“哇塞”.
  还有一些人,看到别人不说这个词,就嘲笑人家“土得掉渣儿”、“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实在是不应该。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是,一些女孩子在大街上打招呼也会大呼小叫地用“哇塞”,真让人觉得难为情。
  7/32| “呆若木鸡”是境界
  要是形容一个人有些呆头呆脑、痴傻发愣的样子,人们往往会用“呆若木鸡”这个贬义词。然而,“呆若木鸡”最初的含义和现在的用法没有丝毫关系,反倒是一个褒义词。
  “呆若木鸡”出自《庄子&达生篇》,原本是个寓言。故事讲的是:因为周宣王爱好斗鸡,一个叫纪子的人,就专门为周宣王训练斗鸡。过了十天,周宣王问纪子是否训练好了,纪子回答说还没有,这只鸡表面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其实没有什么底气。又过了十天,周宣王再次询问,纪子说还不行,因为它一看到别的鸡的影子,马上就紧张起来,说明还有好斗的心理。
  又过了10天,周宣王忍耐不住,再次去问,但还是不行,因为纪子认为这只鸡还有些目光炯炯,气势未消。这样又过10天,纪子终于说差不多了,它已经有些呆头呆脑、不动声色,看上去就像木头鸡一样,说明它已经进入完美的精神境界了。宣王就把这只鸡放进斗鸡场。别的鸡一看到这只“呆若木鸡”的斗鸡,掉头就逃。
  “呆若木鸡”不是真呆,只是看着呆,实际上却有很强的战斗力,貌似木头的斗鸡根本不必出击,就令其它的斗鸡望风而逃。可见,斗鸡的最高境界是“呆若木鸡”。
  庄子这则寓言很有趣,同时也表达了深刻的哲理,让人不由得想到古人所说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勇若怯”.在庄子看来,真正有大智慧的人表现出来的也许是愚钝,真正有高超的技巧的人看起来却有些笨拙,真正勇敢的人往往被别人误解为胆怯。但是,如果真正处于非常境况时,这些人往往能够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能力。庄子通过这则寓言,也许是在阐明“相反的两极在某种高度便相互接近转化”的道理,这正是道家思想所特有的辩证思维。
  8/32| “跳槽”本是青楼语
  你“跳槽”了吗?在眼下,这是一句很平常、很普通的话。其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你炒没炒老板的“鱿鱼”?你是不是还在原来的地方工作?但在明清时代,这句问话却含有狎邪之意,相当不雅。
  随便翻翻明清的小说或者笔记,“跳槽”一词不时可映入眼帘。徐珂的《清稗类钞》对“跳槽”给出了非常确定的解释:“原指妓女而言,谓其琵琶别抱也,譬以马之就饮食,移就别槽耳。后则以言狎客,谓其去此适彼。”意思说得很明白,最早这个词是说妓女的。一个妓女和一个嫖客缠绵了一段之后,又发现了更有钱的主,于是丢弃旧爱,另就新欢,如同马从一个槽换到了另外一个槽吃草,因此,这种另攀高枝的做法被形象地称为“跳槽”.后来这个词也被用到了嫖客身上。一个嫖客对一个妓女厌倦了,又另外找了一个,这种行为也可称为“跳槽”.是啊,同样一个词,妓女用得,为什么嫖客用不得?与此相佐证,明代冯梦龙编的民歌集《挂枝儿》里就有一首名叫《跳槽》的歌,歌中的青楼女子哀婉地唱道:“你风流,我俊雅,和你同年少,两情深,罚下愿,再不去跳槽。”妓女与嫖客互诉衷肠,最终达成的协议就是“再不去跳槽”.至此,“跳槽”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那就是专指风月场中男女另寻新欢的行为。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跳槽”这个充满狎邪意味的词被大家拿来当成变换工作的代语。也许是因为人们已经忘了这个词本来的用法,只是根据这种形象而又通俗的比喻,把它当作了更换工作的大众通行语。尽管如此,我们知道这个词的来历也不是一件坏事。
  9/32| “朕”也曾是老百姓
  中国古代的皇帝有一个变态的习惯,那就是凡是与自己有关的东西都不许别人染指,包括名字,包括人称代词。譬如“朕”这个第一人称代词,在秦朝之前,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自从秦始皇以来,这个词就和普通人无缘了。
  我国最早的一部解释词义的专著《尔雅&释诂》对“朕”作出了如此的解释:“朕,身也。”在先秦时代,“朕”是第一人称代词。不分尊卑贵贱,人人都可以自称“朕”.据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嬴政统一天下后,规定:“天子自称曰朕。”从此,“朕”才由寻常百姓家飞入了皇宫之中,-去不回头。
  秦始皇之前的统治者,相对还比较谦虚。那时的诸侯王常常自称“孤”、“寡人”、“不谷”.“孤”者,谓自己不能得众也;“寡人”者,“寡德之人也”;“不谷”,谷为食物,可以养人,乃善物,“不谷”即“不善”.由此可见,在秦始皇之前,统治者至少在表面上远远没有那么高傲自大。直到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统治者才开始感觉到不需要再如往常那么谦卑了,于是,“朕”也就应运走上了“唯我独尊”的不归路。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朕”虽然是皇帝的自称,但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它的意思并不等同于其他第一人称代词“余”、“吾”、“我”等词,“朕”的意思更接近于“我的”.譬如在《离骚》中,屈原就这样说过:“朕皇考曰伯庸。”显然这里“朕”的意思就是“我的”.
  因此,在正常使用“朕”的场合,虽然有时也可以是第一人称的代指,但更多时候这个词倾向于“我的”,譬如,“勿废朕令”说得通,“勿废朕之令”就说不通。
  10/32| “杏林”“杏坛”路途远
  “杏林”是中医界常用的一个词汇,该词产生于汉末,和该词直接有关的主人公是东汉时期福建籍医生董奉。
  医术高明的董奉却视钱财如粪土,为人治病,从不取人钱物,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被治愈之后,如果愿意,重症患者在董奉的诊所附近栽种五棵杏树,轻者就栽种一棵杏树。十年过去之后,董奉的诊所附近就有了十万余株杏树,郁郁葱葱,蔚然成林,成为当地一景。杏果成熟后,董奉又将杏果卖出,换来粮食周济庐山附近贫苦百姓和南来北往的饥民。一年之中,被救助的百姓就多达两万余人。在董奉去世后,庐山一带的百姓便在杏林中设坛祭祀董奉。后来,“杏林”一词便渐渐成为医家的专用名词,人们往往喜欢用“杏林春暖”、“誉满杏林”一类的话语来赞美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大夫。
  而“杏坛”则与“杏林”没有任何关系。“杏坛”之典故最早出自于庄子的一则寓言。庄子在那则寓言里,说孔子到处聚徒授业,每到一处就在杏林里讲学。休息的时候,就坐在杏坛之上。后来人们就根据庄子的这则寓言,把“杏坛”称作孔子讲学的地方,也泛指聚众讲学的场所。后来,人们在山东曲阜孔庙大成殿前为之筑坛、建亭、书碑、植杏。北宋时,孔子后代又在曲阜祖庙筑坛,环植杏树,遂以“杏坛”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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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珰这位作者的几篇文看下来
都是狠虐女猪,轻虐男猪
让人看完后也是窝了一肚子气。
她对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没有兴趣,他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也许是男人,不管是谁失落了谁,结果都是一样。爱是永世不可以忘记的,但却是可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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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为七七不值,看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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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怎么这么喜欢虐女主了 还好女主都是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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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薰吧&&正在连载
出现了手打君&&目前看到了&&七七跳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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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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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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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看妻子愁何在(下)
& && && &&&“不妥不妥,这个音低了。”韩琛随口指出乐工的错处。
& && && &&&沈七眼睛亮,只觉得不好听,却不知道该如何纠正,却没想到韩琛还有此等造诣,笑着起身迎道:“皇上怎么来?”韩琛本该宵衣旰食,忙得抽不脱身的。
& && && &&&“就许你们乐,不许朕也乐乐么?”韩琛的心情看来颇为不错。
& && && &&&沈七笑着道:“一起乐事,妾也为皇上新添一桩。”沈七回头看看那刚才顶撞的丫头,“瞧罗贵妃身边名丫头知书达礼,最适合送去北胡通婚,弘扬华朝礼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 && && &&&韩琛看着那丫头,拧拧眉头,仿佛间记得该是罗氏身边最得力的人。
& && && &&&周围人一听沈七这般,才明白并非韩琛要送人去北胡,而是沈七觉得个人适合送去北胡。
& && && &&&韩琛皱眉看沈七良久,沈七认真地回看着韩琛。
& && && &&&“你瞧着办吧。”
& && && &&&此话一出,当今圣上向着谁便不言而喻。从今后,华明宫里胆敢直撄沈七锋芒的再无他人。
& && && &&&不过沈七还是高兴得太早。正为场胜利而高兴的时候,却听到有个极奶气地声音喊道:“娘、娘。”一团风似的东西风风火火地卷进梅若涵的怀里。
& && && &&&“麟儿。”梅若涵笑容大开地抱着来人,“瞧你玩得满头是汗。”梅若涵用手绢拭拭那孩子的脸蛋,“还不快行礼,娘是怎么教你的?”
& && && &&&那玉雪可爱的孩子立刻仿佛小大人般,礼仪极好地向韩琛磕头,“皇上万福。麟儿给皇上请安。”
& && && &&&“快起来吧,才几日不见,麟儿好像又长高了。”韩琛的笑容从刚才面对沈七的无奈转成极光朗的笑容。
& && && &&&沈七一看,便知道韩琛该是极疼爱这孩子的。“才几日不见”,那岂不是经常见啰?沈七开始推想到梅若涵进宫的频次。
& && && &&&沈七看见那孩子,便想到自己。在韩琛身边么些年,一直一无所出,心里暗自焦急,却没可奈何,可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东西。所以沈七看不过罗氏的原因中,生孩子肯定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
& && && &&&沈七略怀妒意地看着那孩子,越看便越是惊怒。那孩子虽然才不过两岁左右,可是活脱脱就是高敞的翻版,反而像梅若涵的地方并不多。
& &&&“他是高氏的血脉?”沈七忽然大声道。
& && && &&&梅若涵的脸立即苍白下来,低垂着头,仿佛在求沈七原谅。
& && && &&&沈七本来该有的妒意忽地就化作嫌恶,多看那孩子一眼,就觉得恶心。甚至觉得那孩子就是吃父母的生魂才投胎的。沈七急欲按住自己作呕的心,匆匆告退。
& && && &&&那晚韩琛去朝阳宫的时候,沈七就赖在韩琛的身边央求,“既然梅若涵被封为鲁国夫人,那能不能让她去她的汤沐邑居住啊?”沈七半撒娇半耍赖地道,见不惯梅若函涵在自己身边出没,何况无法预见自己再次看见那高氏孽种时会做出什么。的
& && && &&&“七七,若涵是个可怜的人。”韩琛语重心长地道。
& && && &&&沈七很想反驳他一句,“难道我就不可怜?”可沈七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方法,从来都不是同人顶着来,得迂回。可是毕竟意难消。沈七只能副“以后可怪不得”的表情看着韩琛。
& && && &&&沈七素来不是个依靠别人来达到目的的人,所以并没有为难韩琛。何况接下来的一个来月,韩琛对沈七着实好。以前在王府的那套轮幸制仿佛被束之高阁,这个月即使沈七身子不干净的时候,韩琛也都是夜宿朝阳宫的。
& && && &&&“眼看着除夕就要来,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东西送我?”沈七在旁腻着韩琛,回宫的些日子,真算得上是在个世上最快乐的日子,韩琛几乎事事都依着,宠着。
& && && &&&“你又看上什么了?”韩琛叹息声。
& && && &&&沈七噘起嘴,难道每次的请求都是为那些个外物么?沈七正要开口辩解,就听韩琛继续道:“朕已经想好送你份什么大礼。”韩琛捏捏沈七的鼻子。
& && && &&&“大礼?”沈七眼睛亮,被韩琛的礼物吸引走注意力,他可从没主动要送自己什么东西的,“什么样的?”沈七赖着韩琛。
& && && &&&“保准让高兴。”韩琛拍掉沈七的手,“好好,朕要批阅奏折。”
& && && &&&沈七被韩琛的礼物哄骗得心情颇好,也不同他计较,独自乖乖地一边玩去,可惜忘刚才自己的要求。听说京里有个月老庙,求子最为灵验,虽然沈七不懂为什么求子要去找月老,可是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 && && &&&沈七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梅若涵的孩子就恨得牙紧,连高敞那样的人都能让梅若涵有孩子,为什么就无法同韩琛有自己的孩子呢?
& && && &&&“娘娘,怎么皇上么宠你,也不见有喜信儿啊?”敢说话的朝阳宫只有个一人,就是刘嬷嬷,韩琛的奶娘。自从在王府刘嬷嬷跟了沈七,后来沈七又为她除那韩嬷嬷,便死心塌地地跟着沈七,这次沈七回宫,就被韩琛从自己身边派给沈七。
& && && &&&沈七看她也是老人,又是韩琛身边的旧人,对她格外地敬重几分。可是话却说到沈七的痛处,脸色立即就变了,“我也不知道,嬷嬷有什么主意么?”沈七如今身边最得力的最信任的只有钱儿一个,这丫头同沈七一样,甚至比沈七还不如,对生孩子事儿没有半点主意。
& && && &&&“是不是该请大夫看看?”刘嬷嬷也焦急,选择的主子,如果在宫里不能扎稳根儿,对她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 && && &&&“是请御医?”沈七想想倒也不错,御医总比宫外的蒙古大夫好,自己私下也不是没吃过药,可是总不见效。
& && && &&&“不。宫里人多眼杂,请御医并不妥。老奴以前有个姊妹,是先帝朝的太医,对女人生产这档子事经验最丰富。以前有宫妃怀身孕,只要过三个月,瞧瞧肚子就知道是男是女,灵验得很。听说家里还有祖传的偏方,女子吃了极易有喜。”
& && && &&&沈七听立马便高兴,握住刘嬷嬷的手,“嬷嬷,那你赶紧替他请来吧。”
& && && &&&“他人老了,最后被放出宫,容老奴托人问问他的下落。”
& && && &&&“嗯。”沈七的桩心事搁在心里及久,今日好容易被刘嬷嬷排解,分外的高兴,而此外还有件极值得高兴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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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帮更吧
& &&&韩琛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的时候,李章急急忙忙地跑入,喘着气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天牢走水了。”因为天牢里关着一个极要紧的犯人,所以李章知道事关重大。
  韩琛放下笔,皱了皱眉头,“着人救火了吗?”
  这才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也是为什么在宫里当了多年总管的李章会如此惊慌,“沈娘娘在一旁拦阻,不许任何人救火。”也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是犯了什么毛病。韩琛用手摸了摸额头,叹息一声道:“由她吧。”听李章这么一说,韩琛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是他不懂沈七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要烧死高敞,也不用搭进去整个天牢啊,这不是费力费钱吗?
  何况他万没料到沈七会让高敞死得这么轻易,他还以为沈七一定能想出什么高招折腾高敞,其实若要折磨得一个人生不如死,韩琛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只是不屑用而已,所以都由着沈七去折腾。
  可是李章哪里知道韩琛的心思,只觉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沈娘娘是何方神圣,想要烧天牢,皇上都没有意思。
  “朕还是去看看她吧。”韩琛再次无奈地搁下笔。
& &&&韩琛才走出去没多久就听见路上有人大约在喊:“麟儿,麟儿”,间杂着有喊“小郎君,小郎君”的。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胆敢在宫中喧哗。
  李章也是一头雾水,可是看见眼前奔来的人时便了悟了。
  “若涵,你怎么在这儿?”韩琛抱住踉跄奔来的梅若涵,这般晚,宫匙都落了,她本不应该还在宫中。
  “皇上,皇上,你看到麟儿了吗,你看到麟儿了吗?”梅若涵几乎有些疯狂了,素日爱整洁喜装扮的她,这会儿蓬头垢面,衣衫上还有摔倒后留下的草屑。
  “麟儿不见了?”韩琛反问。
  “是,罗贵妃留我们用晚膳,可怎么也找不到麟儿,连带着他的丫头也不见了。”梅若涵的泪如华河决堤似的涌。
  “一定能找到的。”韩琛搂了搂梅若涵的肩,他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李章,你带人陪着鲁国夫人去找麟儿。”
  韩琛吩咐完李章后,带了两个小太监匆匆往天牢的方向奔去。
老远就能看见天牢冒出的火光,越烧越烈,韩琛一到天牢外的广场上就看见背他而立的沈七。他还没来得及讲话,就听到了后面梅若涵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麟儿,麟儿。”梅若涵的声音渐近,大约也是看到火光而来的。“麟儿一定在里面,麟儿一定在里面。”梅若涵哭喊着扑进去。
  韩琛赶紧拦了她,“若涵!”
  “皇上,皇上,麟儿一定在里面,我能听到他在喊娘,这宫里全都找过了,都没有,就只有这里,就只有这里。”梅若涵的眼睛早失去了澄澈,留下的只有慌乱和悲痛。
& & 梅若涵挣开韩琛的手,扑到沈七的脚下,“求求你,求求你,麟儿还只是个孩子。你如果要杀他,我宁愿一命抵一命,求你放过他,放过他。”
  沈七一脸苍白,她或许也不能肯定自己所做事情的对错,可是她只知道姓高的一家绝对不能有后,否则百年之后,她有何面目去见父母?
  “他该死。”沈七颤抖着手,“他是高氏孽种。”
& && & 韩琛狠狠地瞪了沈七一眼,二话没说就往火里冲,这下周围的人都着急了,再顾不得沈七先前的阻拦,拼了命地去救火。沈七自己也蒙了,断然没有想到韩琛以万金之躯居然为了个高氏孽种而奔入火海。
& & “皇上,皇上……”闻讯而来的罗氏和赵氏都蒙了,哭喊了开来。
& & 只留下沈七一个人呆愣愣地站着。韩琛冲入火海之后,沈七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之感,一夕之间她变成了天下最恶毒的人,每个人看她都带着鄙视,连最下贱的奴婢,太监仿佛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 &&&沈七握紧了拳头直直地看着被火包围的天牢门,同众人一起焦急地等着韩琛。幸亏这天牢处处都是石壁,暂时没有垮塌之虑。
& &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终于看到冲入火海的侍卫伴着韩琛冲了出来,韩琛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昏厥的孩子,不是麟儿又是谁!
& & “麟儿,麟儿。”梅若涵飞奔上去接过麟儿,“麟儿不怕,麟儿不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快传御医。”韩琛大声在吩咐着。麟儿估计是被烟熏昏迷了,耽误片刻便有性命之危。&
   梅若涵接过麟儿后,韩琛大步跨到沈七的面前,一个耳光便挥了下去。
   沈七被他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嘴角缓缓流出一丝猩红。
& && & “那样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韩琛愤怒得眼睛都红了,这是沈七第一次看到韩琛真真切切地发怒。
  可是沈七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这种侮辱,被人当众扇耳光,何况这个人还是韩琛。沈七本身所具有的内疚感更激发了她的叛逆。其实就本心来讲,沈七未必下得了手对付那样一个无辜的孩子,可是那孩子长得太像高敞,沈七只要一闭眼睛,就能看见自己母亲自刎殉城的一幕,她那样责备地看着自己,怨着自己怎么不给她报仇。
  沈七缓缓地站起身。“他难道不该死吗?难道他父亲逼杀我爹娘的时候,我爹娘就该死吗?就算一命抵一命,高敞也不过只有一条命,父债子偿,难道不应当吗?”沈七冰凉凉地道,她也不看梅若涵,只对着韩琛道,“对你们最好把他看紧一点儿,我沈七对天发誓绝不让高氏血脉存活于世,否则肝脑涂地,不得善终。”
  那样决绝的誓言,仿佛明天就要成真似的。说完这些话,沈七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似的,快速转身而去,只有钱儿急急地跟在后面。
  “主子,主子,你这是做什么啊,干吗发那么毒的誓啊?”钱儿无比的担心。
  沈七愣愣地坐在榻上,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那般激动,说出那样激烈的话来,可如果真要让她再来一次,她未必还有那种胆子,只要想着那样小的孩子,哭着喊着,沈七便再也忍不下心,可是韩琛那样做,明明就是在逼她,逼她反抗。
  她本来是要道歉的,看见韩琛抱着那孩子出来的一刻,她就悔悟了,悔悟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般恶*毒。可是韩琛,韩琛为什么要打下那一耳光?沈七觉得万分委屈,只当他一切都是为了梅若涵。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很快就下来了,是禁足,沈七接了那圣旨,只觉得韩琛还真是了无新意。
  刘嬷嬷倒是在一旁抿嘴偷笑,“皇上到底还是疼惜娘娘的。”
  “你怎么知道?”沈七撅着嘴。
  “皇上只是不懂表达而已,老奴从小看着他长大,最是清楚了。你别看皇上平日冷冰冰的,可最是重情,否则也不会让韩素芬那种人在王府里作威作福,这还不是皇上对那位……”刘嬷嬷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赶紧改嘴,“瞧老奴都糊涂了,这说得什么话。”
  “皇上不忍对那韩素芬怎样,可是看老奴被她欺负,又暗地关心老奴,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可是看皇上专门让老奴从京城去兰陵伺候娘娘就知道了。”
  韩琛这一举措就是典型的借刀杀人,他不忍下手的,便要借沈七这嚣张的性子去除掉。沈七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千里迢迢送刘嬷嬷到她跟前,原来并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刘嬷嬷。
  “这同他疼惜我有什么关系?”沈七瞧了刘嬷嬷一眼。
  “老奴不敢评断主子的是非,可是老奴就看皇上发过两次怒。一次就是那次为了那位,同先帝争吵,从此失了圣宠,其实以前先帝是很疼皇上的。第二次就是这次了,可即使发这么大的火,皇上不也没罚娘娘吗?这禁足禁得了你,可禁不了皇上。”
  被刘嬷嬷这么一开导,沈七倒是想开了。以韩琛那样的性子,本来就不喜欢女人恶毒,而她又犯了他的大忌,自然要被打的。何况她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也确实该打。沈七想想就觉得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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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要生多久的气呢?”沈七开始担心韩琛了,她自己的气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何苦憋着气惩罚自己。
  “老奴打听到那个医女的下落了,邀请了她三日后来。如果这次娘娘能传出喜讯,皇上自然就来了。”刘嬷嬷老谋深算地笑着。
  三日后,沈七迫不及待地将那医女引进了内室,没想到得到的却是那般让人心碎的消息。
  那医女走后,四周静悄悄的,连钱儿和刘嬷嬷都不敢上前,沈七就那样呆坐在床边。
  外面的天阴云密布,天边一片乌黑的云逐渐向这方扩散,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似的,暴风雪眼看就要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去响起了传旨太监的尖嗓门儿,沈七在恍惚间被人搀扶着跪地接旨。
  “朕赞宫廷而衍庆,颁位号以赐荣。咨尔沈氏第七女,秀毓名门,祥钟世德,孝谨性成,温恭夙著,册封皇贵妃。尔昭勤俭而化翼宫闱,翊辅坤仪,永荷鸿麻,钦此。”
  华朝从来没有皇贵妃一品,这是韩琛专门为沈七设置的,高于众妃,可始终不是中宫正位。沈七等待多日的结果,在这一日终于下来了,这就是他所谓的大礼吗?还真是受不起啊。
  “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传旨太监本还指望沈七能有所打赏,这可是大喜事。
  那太监将圣旨捧在手上,等待沈七从他手中接过,可沈七久久不动,他只好轻声细语道:“皇贵妃娘娘,请接旨。”
  沈七抬起头,空空地看着上方,并不领旨谢恩,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从那太监手里抓过圣旨,放入铜炉中,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每一个在场的人都长长地倒吸了一口气,焚烧圣旨,这可是灭九族的大不敬之事。
  沈七仿佛遗世而独立的样子,静静地站在窗边。
  在周遭的嘈杂消失后,钱儿欲言又止地看着沈七,却不敢开口。
  “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桩了。”沈七淡淡地笑出来,安慰了钱儿的心。
  “皇上下旨追封柳氏为孝纯皇后。”这柳氏正是那柳蓉,韩琛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女子。
  沈七听了后没说任何话,钱儿望着她的侧脸,只觉得不同于往日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今日的沈七,肌肤异于平常的白,白得晶莹剔透,仿佛不是凡间之人。
  “主子……”钱儿极度担心沈七,这太平静了,不像她的主子。她的主子这个时候应该跳起跺脚,然后奔去找皇上的,或者该去抓栏杆上的积雪吃,要把心头那团火给压下去,这才是她的主子。
& & 不是眼前这个平静如水的女子。
  “娘娘,皇上请你去南书房。”刘嬷嬷低声地道。
  “嗯,容我换一换衣衫。”沈七旋身走入内室,吩咐钱儿道,“替我将那袭春水绿繁纱裙拿出来。”
  钱儿愕然,“主子,可现在是隆冬啊。”这大冬天的穿春秋日的纱裙岂不要冻死。
  “让你拿你就拿啊,在外面套一件狐狸毛大氅不就好了。冬天的衣服多臃肿,一点儿也不好看。”
  钱儿这下算是放心了,既然主子还有心思关心美丑,就没有大问题,便仔仔细细地帮沈七描眉敷粉,希望这次在这件事上皇帝能手下留情,即使如钱儿等宫女都明白沈七这次是犯了大错。
  南书房的侍从看见皇贵妃沈氏昂首挺胸地走进南书房的时候都有些惊讶,他们满心以为会看见一个跪地求饶,哭哭啼啼的妇人。
  韩琛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人缓缓地退到门边,关闭殿门。
  韩琛待人都退完了以后,猛地起身,将手中的奏折一甩,大声呵斥沈七,“你居然敢烧圣旨,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沈七瞧着韩琛的脸,寒霜密布,要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吓得跪地哆嗦求饶了,可她反而上前了两步,“诛就诛吧,反正我沈家也没剩下几个人了。为防外戚专权,皇上大约早就欲除之而后快了。”
  此次随韩琛南征北战的有功之将,统统得到了极大的封赏,沈五更承袭了他父亲的侯爵之位——信阳侯,可是实权全部被架空,是富贵闲人的最佳写照。
  韩琛被沈七一句话噎得脸发白。
& &“皇上受女色所惑,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忘了,反而收留逆臣之子,难道说高欢那叛国贼一家不该诛九族吗?他们一家窃国而自立,反而可以留有血脉,我沈氏一门忠烈,父兄殉国,就该诛九族!”沈七冷冷发笑。
  沈七的兄弟虽多,可这么些年统统上了战场,连那有龙阳之好的三哥也奋起自新,可到头来都沙场埋骨,活到现在的不过一个沈五。
  “受女色所惑?”韩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难道不是吗?皇上贵为天子,要娶敌国王妃为后难道臣妾还能反对?先皇连自己的儿媳妇都敢霸占,皇上娶个梅若涵又有什么大不了?又何必假惺惺地封沈七个皇贵妃,徒惹人笑话。”
  此番话一出便是将韩琛比作他那荒淫无道的父亲,而惠帝侵占柳氏一事是韩琛毕生所痛。
  韩琛本来气得有些发抖的手,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缓缓的又坐回龙椅上,看沈七的目光从冰冷变成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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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仿佛看到了临场作战杀敌的韩琛,冷静,睿智,要洞察敌人一切最柔弱的地方加以痛击。
  “你说得对,如果不是你,若涵早就是朕的皇后了。”
  果不其然,就是这一句话!沈七说的一千句伤害韩琛的话,都比不上他这样一句的威力。可沈七是那种人,你伤她越深,她便越坚定决绝,丝毫不露弱态。
  “那只怪她自己优柔寡断。”沈七自嘲一笑,“只亏得我父女有眼光,早看准皇上有帝王之相,所以我沈七不惜自毁名节设计圈套,请君入瓮,百般讨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落得如今的下场。”沈七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一句话便否定了所有的情爱,一切都是为了利益,为了光宗耀祖,那样的冰冷。
  韩琛面对敌人的时候,一向是保持微笑的,可是他看着沈七,眼里只有痛,只有恨。“所以你就可以在朕和若涵已经有口头婚约的情况下做出那等卑劣的事构陷于朕?”
  沈七对韩琛的痛与恨,解读成了痛恨,想起他到大草原接她时的绮丽,到如今变成了卑劣的构陷,他果然从一开始心里喜欢的就只有梅若涵或者说只有柳氏。沈七见过柳氏的肖像画,梅若涵与她至少有三分神似,他对这样一个三分神似的人就可以用情那般深,沈七真不知道如果柳氏还在,她沈七又算得了什么,草芥面已。
  “这件事本身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沈七抵死不悔,即使到如今,她也从没后悔过当日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好,好得很。朕早该看出你的狠毒,你为了能接近朕,就可以让人断腿损命,视人命如草芥,连无辜的孩童都下得去手。”
  这便是沈七最无法面对的,她已经分不清是为了父母,还是为了自己的嫉恨而做出了那样连她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来,有些事她自己可以深深地忏悔,可是在韩琛指责她的时候,她就会最坚定地反驳,“难道我爹娘的忠义就不无辜,他们就该死吗?当年那位柳姑娘死的时候,皇上就可以杀掉伺侯她的那些无辜的人,明知道他们根本无力反抗皇命,可皇上不也迁怒了吗?那高敞的逆子我非杀不可,否则便是沈七肝脑涂地。”沈七再次重申了她的誓言。
& & “麟儿是朕的孩子。”这大约将会是韩琛判断最失误的一次,“他并不是逆臣之子,所以你不用杀了他为你的爹娘报仇。”
  有时候人以为自己受到的打击已经是最大了,再也没有更重的打击会存在,可还是料错,沈七几乎怀疑自己要跌坐在地上了,可事实上她还站得好好的,嘴里继续吐着字眼,“算他的年纪,那便只可能是当年皇上非要赶我回兰陵而梅若涵恰好被我所救的那段日子是不是?如今想来,她之所以北上,也不过就是为了再去看看你,只可笑我当时还冒了那么大的险去救她。”
& & 本来那麟儿在沈七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像高敞,可是毕竟才两岁大的孩子哪里就能看得分明,被韩琛这样一说,她又开始回想那孩子的模样,这一次却怎么看怎么像韩琛了。
& & 沈七的笑容变得极其灿烂,“怪不得那么急着赶我走!我在兰陵城里看着自己父亲殉城的时候,皇上却在那儿让梅若涵有了身孕。”
  “如果不是因为兰陵是皇上军饷供应的重镇,只怕皇上连半眼都不会瞧的,你只,你只要早来一点儿,我父亲就不会死,我母亲,我姐姐……”沈七哽咽得不能说话。她的世界早就被她自己所扭曲了,可是她心底最深处却是明白的,这一桩完全怪不得韩琛来得迟,他已经尽力了。但是人到伤心处的时候,总爱把那不该伤心的地方也掏出来伤一遍心。
  韩琛接到兰陵城破的消息时,甚至来不及向安阳禀报军情,就擅自做主率军南下,那根本就是死罪。
  “你在胡说什么?”韩琛怒极了,他万没料到沈七这般的蛮不讲理。
 &&沈七泪盈盈地看着韩琛,幽幽地问:“你从来都没想封我为皇后是不是?”从来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妻是不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她是不是?
  “你觉得你这恶毒又嫉妒成性的性子配做朕的皇后吗?”
  “你也不配做我丈夫。”沈七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但愿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再也看不见你。”
  “你疯了吗?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韩琛简直气得发抖,可他此话一出后立马改了口,“朕不计较,你好好闭门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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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韩琛本欲离开书房,摆驾他处,这情景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 &&&门外内侍忽然跑进,“回禀皇上,安福殿传来消息说,赵贵妃有喜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跑进来的小太监,大约太想讨好皇帝了,这等天大的好消息,自然要抢先开口,生怕迟了被人抢去功劳。
& &&&小太监喜滋滋地抬头,哪知却看见盛怒的文熙帝。
& && && &而沈七则一脸苍白的不知看向了何处的虚无,连赵氏也有身孕了!沈七望了望门外那一片狭窄的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 &&&韩琛因为那小太监的打断而平静了怒气,拂袖变要出门,沈七在他后面急急地跟着,“不许你去,你不许去!”这一向是沈家七姑娘说话的口气,可惜却万万不该对着天下至尊用这种语气。
& &&&韩琛冷冷回头,“传朕旨意,皇贵妃骄纵成性,即降为嫔,以示惩儆。”
& &&&韩琛最后瞧的那一眼,让沈七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那种痛苦,只有她在兰陵王府地下密室中对着自己母亲尸体时感到的那种绝望堪可比拟。
& &&&韩琛头也不回地离开,沈七在他后面狂奔出殿,她脑子里不时闪着韩琛的眼神,不用任何言语,只是简单的一眼,那样的冰冷、嫌恶、厌弃。
& &&&沈七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你不配做朕的皇后,你不配做朕的皇后。”她一路狂奔着,也不知道终点会在哪里。
& &&&一会儿脑子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你体质阴寒,极难受孕。”每个人都可怜她,笑话她,笑话她无法生育。她不会有孩子,在后宫中无后的下场沈七在史书里见过许许多多。
& &&&沈七捧住自己的脑袋,“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不许再说了,不许你们再说了。”她哭叫着奔跑,“我要我娘,我要我娘。”在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也许他最想要做的便是能重新躲到娘的怀里。
& && &&&韩琛刚摆驾到安福殿,赵氏就喜滋滋地迎了上去,“皇上。”柔情似水。可是韩琛面无喜色,这本该是不对的,到目前为止,韩琛的子嗣才不过子充一人而已,子嗣不丰是皇室的大忌,按理说韩琛该极喜悦的,可是赵氏在他脸上看不到喜悦。
& && &&&赵氏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皇上,别生气了,想不到皇贵妃居然敢焚烧圣旨,简直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赵氏对沈七素来是有恨意的。
& &“她年纪小,哪里懂这些!”韩琛拧着眉,“让朕静一静。”
& &&&赵氏撇了撇嘴,这借口未免也太蹩脚了,二十左右的人了,哪里就年纪小了?这分明就是维护。
& && & 正在这时,却见李章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皇上,皇上,皇贵妃跑上摘星楼了,奴奴。。。。。。奴才怕她。。。。。。”
& && && & “又来这一招,她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搞惯了。”赵氏心存鄙夷,沈七以前动不动就爱用这招逼皇上就范。“皇上,你要是不去理她,她就不闹了。”赵氏挽着韩琛的胳膊。
& && &韩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朕真是要被这魔障给逼疯了。”韩琛讲赵氏的手拿下,“朕去看看就回。”
& && && & 摘星楼是华明宫最高的楼,楼高九重,韩琛老远就看到了已在五重楼奔跑的沈七,那样疯狂的速度,让韩琛心下一惊,他快步跑起来,“七七,七七。”
& && && & 沈七迷迷糊糊之间,只听得有人叫她“七七,七七”,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殷切,那样的好听,可是声音太过遥远,仿佛来自虚空,来自另一个世界。那声音喊得越焦急,越好听,沈七就越是疯狂地跑着,想要去接近那个声音。
& &&&韩琛才冲到楼的一半时,沈七已经跑上了九重楼。
& && && & “皇上,皇上,那摘星楼最近正在维修,娘娘她。。。。。。”李章在后面也是跑得气喘吁吁。
& &&&韩琛就看着沈七冲上九重楼,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身后传来李章的尖叫:“不——”
& && &&&刹那间,天地仿佛都安静了。
& && & 沈七的身子仿佛一片绿色的树叶,轻轻地坠下摘星楼。
& & 韩琛看着那绿色,忽然忆起那一身绿色繁纱,那不是他在澄怀园第一次见到沈七时,她穿的那袭衣服吗?是那样明快的一种绿色
& && &韩琛颓然跌跪在地上,绿叶落后,满目只剩苍黄。
& &文熙帝二年,沈嫔丧,追封光烈皇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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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居然是以嫔死去的,该死的寒碜啊,两人吵架居然当真的,可见其人心狠,看来看去,俺怎么就没看出寒碜哪点显出他爱77了,77就在他的眼前死去,他怎么不去殉情呢,至少跳一跳楼啊,一来他的楼层低得多,二来他的武功高,总之摔不死的,都不肯,一般人做不到他这样啊,其实77确实可以心死了,心字成灰身已灭,唯有魂魄尤怨怼,其实何必怨怼呢,话说遗忘才是最好的报复啊,忘了他,从新开始不好吗,放自己的心自由,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如果再让他知道她已经遗忘了他就更好了,就算他从来不在乎她的,也会觉得失落,也会觉得心头有刀锋划过吧;七七特意穿上第一次相见时的衣服,该是下意识打定主意要跟寒碜决裂了,让一切回到最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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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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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惩罚是遗忘,历经苦难后的云淡风清,这样才跟&云起&贴切,为什么一定要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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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UID287283 &精华0&帖子15&财富200 &积分23 &在线时间709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春风一夜吹梦乡
& & 文熙帝四年,南诏国。
& & 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最先入眼的便是挂在帷帐顶上的一个香球,味道闻起来怪怪的,她开始思念起波斯玫瑰甜甜的香味来,还记得那玫瑰是她五哥做西域生意时,从波斯带回来的。
& & 她坐起身子,这四周的味道,这周围的摆设,没有一样是她熟悉的,甚至大半还是她不认识的,古里古怪的器具。
& & “来人。”
& & 门外跑入两名婢女,都惊讶地望着她,“公主!”
& & 她看到那两名丫头惊讶得张大了嘴,呆头呆脑的,便没好气地道,“我脸上有花吗?”
& & 两名丫头不仅没有低头,反而更惊讶地道:“公主,公主您会讲话了?”两人旋即对视一番,其中一人道:“春儿,你赶紧去禀报王上和王后。”
& & “公主?”她眯了眯眼睛,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可眼前两名侍女穿的衣服都仿佛是南诏式样,她以前喜新奇时,也曾穿过一两件。
& & 她喃喃地道:“我怎么到了这蛮夷之地?难怪处处都怪模怪样的。”至于那两名侍女口中的“公主”二字,她更是弄不明白了。
& & 不过事情总有明白的时候,“你是说我是南诏的七公主?从小就养在这儿的公主?”她仔细询问了刚才留下的那名丫头。
& & 那丫头夏儿也奇怪这位七公主虽然不能讲话,可是脑子看起来也不坏,怎么会问出这般可笑的问题。南诏七公主是南诏第一美人,可惜自幼失语,一直养在宫中未嫁,如今都十七了。
& & 她转过身又开始喃喃自语,“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呢?”她只记得自己从摘星楼跳下,接下来的事情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她忽然又跺跺脚,“我真是傻了,看看长什么模样便知道了。”
& & 她赶紧步到妆镜前,左看看右看看,真不知道老天是给她开了个什么玩笑。她继续念叨:“嗯,这眉毛没有我的黑,睫毛也没我的长,眼睛倒比我大一些,不过鼻子就没我好看了,嘴巴倒是一模一样,下巴好像尖一些,这皮肤怎么跟没见过太阳似的,苍白得都有些透明了。”那镜子里人明明不是沈七,却偏偏像极了沈七。只是当初的沈七艳丽光灿一些,如今的七公主清雅秀丽一些。
  “七儿,七儿。”沈七还在端详镜中的自己,就听见了门外那喜悦的喊声,“七儿,快让母后瞧瞧,你会说话了?说一句给母后听听啊,说啊,真神保佑啊,我儿终于会讲话了。”
  沈七望着眼前华服的中年妇女,全然是陌生感,可是她脑子早就飞快地转起来了,难道这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的奇事?还被她碰上了?
  “母后。”对于她没有任何感情的人,沈七对付起来都是得心应手的。
  那王后顿时泪流满面,一直在说什么真神保佑,“哦,本宫得去还愿,本宫得去还愿。”
  王后走后,沈七屏退了所有人,雀跃地在原地转了起来,“我又活了,我又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再活一次更美妙的呢?
  雀跃了不到片刻,沈七就停了下来,想起了那个人,先前她只顾着弄明白状况,可忘记问当前的时局了。沈七心想,或许她睡了许久许久,说不定他已经没了呢?
  沈七又心想:“哼!没了最好。”可旋即又想,万一没死呢?“不管了,我就当他死了,他在我心中早就该死了。”沈七暗自下定决心。
  如今想起最后的那一幕幕,历历可见,她也惊讶于她的蛮不讲理,可是那样的情况下,她除了求死之外,本就没有别的想法。
  她一生都不能有子,就算她当时年轻貌美可以暂时留住韩琛,那以后呢?以后她是不是要看着无数个其他的女人来分享他?可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讲,残忍的也许是你不懂爱,谁都不爱,所以你不爱她,可是更残忍的却是你爱着另一个女人。
  如果他心无他人,她至少可以自我安慰怪他不懂爱,可是,他明明就是懂爱的,爱得那么深情那么专一,可对象不是她沈七。
  沈七心想,“大概就是没有那回事,可只要知道他一心一意爱的人都是那蓉儿,我也是活不成的。”
  “可是我重新活过来了,我要重新活一次。”沈七握紧拳头,“没有他。”
  人就是这般神奇,当初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人,宁愿死也看不开的情爱,在被死亡洗涤之后,突然就看得通透了,可她还是当初那个沈七啊!
  沈七打开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我得忘了他。”对一个最好的报复,有时候何尝不是彻底的遗忘!
  从此再也没有沈七,没有韩琛,那些一起都彻底埋葬在过去,留下的只有七公主,南诏七公主戚戚。
  在这里她有许多兄弟姊妹,正符合了沈七爱热闹的个性,整个王王宫被她弄得生动有趣了许多。沈七觉得日子真是过得美极了,马上就将臻于至美了。
  沈七的枕头下有一个小册子,她每天想起韩琛一次就在上面画一个小叉,她画的小叉一日比一日少,一日比一日少,今日仅仅才想起过十一次。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就再也不会想起了。
& & 可惜世事往往是不如人愿的。
& & “什么?要让我嫁到华朝?我不去,我不去。”沈七急得瞪大了眼睛。说嫁那是好听,明明是边陲小国为了得到大朝的庇护,将国中美人xie给华朝皇帝,而七公主偏偏就是那最美的女子。
& & “为了我南诏的安宁,你必须去。”南诏老王一脸严肃,嘴角的竖纹更让他显得严厉。
& & 沈七成为七公主以来,可从没见过他对于自己和颜悦色过,偶尔见一面他都是冷漠地看过去,哪里像父亲与女儿!沈七开始想念她自己的父母来。
& & “现在华朝是什么年号啊?”沈七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 & “文熙帝五年。”
& & 沈七听了以后便呆了,她死一次,才不过逃过了三年?沈七开始吵闹挣扎,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所不用其极,可是都没有任何效果,她才明白,当一个人对你没有感情的时候,你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关心,比如南诏老王。
& & 沈七又想起了她的父母,她的五哥,顺带又想起了韩琛,那个每次都摇头叹息,无奈地,狠狠地瞪着她的男子。真是失败,她今日已经是第十二次想起他了
&&沈七逼不得已,坐上北去的马车时,开始自我安慰,“不怕,要彻底忘记一个人,我要敢直面他。”沈七给自己打气,“人要是连续两次犯同一错误,那可真就是蠢不可及了。”
  不过当沈七住入华朝帝都安阳的南诏行馆时,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们要先去谒见皇帝。哪知皇帝接见了使臣,却谢绝了他们献出美人的盛情,只说可以将这些美人赐给王公贵族为妻妾。
  沈七听了消息后,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嫁给了另一个人,可她明明就是沈七,是韩琛的妻子,那算不算一种红杏出墙呢?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七暗自恨恨道:“不见就不见,我才是真的不想见你。”
  为了证明自己丝毫不惦记那个无情的人,沈七开始四处活动,她本身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何况又存了要挑一个比韩琛好上千百倍的夫婿的心思,这人一定要对她专心一意,百依百顺,奉若天仙。
  沈七铆足了劲儿,最好有一日能让韩琛亲自赐婚。她如今托了南诏七公主的身份,在京城如鱼得水,谁见了都对她礼让三分。不是南诏国多厉害,而是能娶南诏公主对每一个世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这南诏国,国虽小,可地处蛮夷之地,常年炎热潮湿,毒虫猛兽都能出现在通衢大邑,当地人又多会用毒施蛊,擅长巫术,所以华朝立国百年来都是放任南诏的存在,并不动兵征讨,即使花费巨大的代价占领了南诏,那地方穷乡僻壤,也得不到什么油水。上次如果不是因为南诏心怀觊觎,支持叛军,韩琛也不会南征。
  就因为那次震慑了南诏,南诏老王在文熙帝登基后才肯臣服,这次还不惜献上自己的女儿来和亲。
  看文熙帝对南诏使臣的赏赐,就知道南诏在这位皇帝心里的位置不低,能娶得南诏公主,不愁飞黄腾达,何况南诏七公主又是如此一位夺天地造化的美人。
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沈七就融入了安阳的上层社会,成为皇室显贵的座上客,多少贵妇人争着邀请她。
  沈七这一日去的是安庆王府。这安庆王是当朝文熙帝的弟弟,在文熙帝登基时有拥立之功,深受重视。能攀上安庆王府的都不是等闲人,何况是安庆王妃亲自命心腹丫头前去迎接沈七。
  “沈姐姐,生辰快乐,祝沈姐姐一年比一年更美。”沈七对安庆王妃甜甜地笑着。
  “多谢公主。”安庆王妃亲热地上前拉起沈七的手,“走,我给你介绍介绍,今日这京城的名媛可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的秀媛会正好在商量着要办起来。”
  因着要筹办这京城名媛组成的秀媛会,沈七少不得到处招呼,那么多人里,首先映入沈七眼帘的却是梅若涵。即使过了这些年,她依然是鹤立鸡群的一个,只是更成熟了些,少了些清丽。
  沈七很快就别开眼,这些都是她要努力忽略和忘记的人,当年的日子她并不愿意再过一次。
  “沈……”梅若涵惊呼出声。
  “夫人,这是南诏国的七公主。”沈氏正好上前去介绍,鲁国夫人如今虽然甚少进宫,但皇上对她一直照顾有加,颇为微妙。沈氏并不知道鲁国夫人看起来那般震惊的原因。首先,沈七当日从北胡归来后,才不过一月便香消玉碎了。即使以前她在京城时,见过她的人也并不多,何况,这沈氏本就是后来才到安阳的。
  文熙帝三年的选秀,沈氏也不知道为何中人之姿的她会被文熙帝选中,最后还指婚给安庆王,她深觉得命运对她太过体贴。
  沈氏转了一下脸,又对沈七道:“公主,这位是鲁国夫人。”
  沈七行礼,淡笑:“以后还望夫人多多指点。”
  “好像,好像。”梅若涵只顾自己喃喃自语。
  沈七仿佛没听见似的,笑着道:“夫人若不嫌弃,叫我戚戚便可,这是我的小名。”
  “七七?”梅若涵更是惊呼。
  “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戚戚。”沈七笑着解释。除了忘记,或者她也可以选择自然地面对,像以前从没发生过似的。只是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她都还是鲁国夫人!
  接着三人又寒喧了几句,可是梅若涵显然魂不守舍,很快就离开了,沈七的目光也很就被其他人吸引走了。
  沈七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女子,她怯懦地藏在一角,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
  沈氏顺着沈七的眼睛看下去,“哦,那是信阳侯的如夫人。”沈氏又定睛看了看,“她长得同公主仿佛有五分相似呢。”
  如果不是这五分相似,沈七又怎么会于那么多人里留意她,而信阳侯不正是她五哥吗?沈七些番想起前事,有些泪意涌上心头,她谁都能忘记,可偏偏她五哥是她最忘不了的,那个最疼爱妹妹的哥哥。
  沈七笑容满面地走上去,想同那如夫人打招呼。沈氏见状赶紧前引,“别看她是侧室,可是信阳侯没有正室,就这么一位如夫人,听说疼爱得很。可她就是性子高傲了些,不大合群。”
  “是吗?”沈七有些心不在焉,只想着怎么五哥找了个这么像自己的如夫人,这未免也太爱护妹妹了。
  沈七刚走到那女子跟前时,却听到了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七七。”
  沈七迅速回头,这不是她的哥哥信阳侯沈青秋又是谁!她嘴里的“哥”字已经咬了半截,却还是拼命忍住了,可那红了的眼圈却怎么也遮挡不了。
  “七七。”沈青秋本是到这园子里找他的如夫人的,谁都知道他最疼爱他这位妾室,简直到了离开一个时辰就受不了的地步,可他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个人。
  “七七,七七,是不是你?是你回来了,对不对?”沈青秋不顾礼仪地上前抓住沈七的手,眼里从此再没有别人,他激动得就要将沈七搂在怀里。
  沈七倒没觉得什么,她五哥本就喜欢这样抱着她,表示激动,可是被人看来可就不得了了,沈七不得不错开身子。那沈氏在一旁道:“侯爷认识七公主?”
  “七公主?”沈五后退了一大步。
  “我同侯爷素昧平生。”沈七解释,她并不想再过一次沈七的日子。
  “像,太像了。”沈青秋也如梅若涵一般喃喃自语。
  “不知侯爷说我像谁?”沈七觉得如果自己不问的话,便会显得如知情人一般,所以她定要“好奇”地问问。
  沈青秋苦苦一笑,摇了摇头,“改日,还请公主到舍下做客。”他显然是不想谈论刚才那个问题的。
  沈七忽然好奇起来,想知道当日的沈七死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她旋即又怪自己,难道她还心存幻想?“他说我像谁啊?”
  沈氏神秘兮兮地将沈七拉到一边,“听说是像她妹妹,就是光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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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烈皇后?是当今的皇后吗?”沈七明知故问。
  “嘘。”沈氏越发显得神秘了,“可别提,皇上最恨人提光烈皇后之事了。”
  越是这般沈七越是好奇,撺掇着沈氏快说,那沈氏也是个爱嚼舌头的人,对这等事也爱讨论,“说起这位光烈皇后,她一生也算传奇,当日她大义大勇地只身赴胡营,救了咱们西华的百姓,可这女人家毕竟名节是最重要的,虽然皇上将她接了回来,可她自知无颜活下去,便从那摘星楼跳了下去。身前听说只是一个嫔,死后追封的皇后,也算是皇上对我们沈氏满门忠烈的照顾了,只是光烈皇后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生前爱惨了皇上,可惜皇上也不为所动。”
  “哼,今上未免太薄情了。”沈七忽然觉得有些泪意,想不到在她身后还要被这么多人说她可怜,可怜她从没入过皇帝的法眼。沈七收拾好心神又问,“你们沈氏?”
  “是,我正是光烈皇后那一脉沈氏的远亲。不过你可别说皇上薄情,听说皇上以前有一位倾心相恋的爱人,就是孝纯皇后,可惜她红颜薄命,皇上对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两年前选秀,一个秀女都没留下,至今宫里都只有两位贵妃娘娘。咱们皇上可是天底下最痴情的人,人长得又俊,那位孝纯皇后可真是羡煞我们天下女子了。”沈氏一脸向往。
  沈七越听越气,她使劲儿憋住,幸亏自己下定决心,再不和他有任何瓜葛。“怎么不许提光烈皇后呢?”
  “听说光烈皇后犯了大错,竟烧毁圣旨,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幸亏皇上宅心仁厚,只将她从皇贵妃贬为嫔,可是她一时想不开跳楼了,死后才追封的皇后。她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心里自然对她不喜,不想听见她的名字也是可以理解的。”沈氏一味为韩琛开脱。
沈七听她说得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光烈皇后是因为名节而跳楼,一会儿又是因为烧圣旨而跳楼,看来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只是已经有模有样了,说中了不少,可是毕竟最清楚的人还是她沈七,她也不再多问。
  “只怪那光烈皇后傻,居然喜欢上这么痴情的皇上,她是不知道越痴情的人越薄情。”沈七感叹。
  “这可说不得,谁见了皇上那样的男子都要心动的,人又威武又好看,且文武双全,能征善战,谁家女儿见了不动心?”当时如果不是皇上将我赐给了王爷,我也……”沈氏有些害羞。
  沈氏想起当日殿选的情景来,她本是个穷家女儿,但与兰陵沈氏沾着点儿边,到了选秀的日子,便四处央求,请族里推荐入了选秀的名单。她本来对自己的模样还颇有自信,可是到了京城,一看那些秀女的模样,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比下来,她不过是中等姿色,她本以为自己毫无机会应选的。
  在皇帝亲自主持的拣选中,文熙帝的眼睛根本从未落在过她们身上,即使那些美如天仙的人儿也没入他法眼,而她们每个人的心都系在了那高高在上的人身上。
  沈氏没想到皇上如此年轻,如此俊美非凡,坐于高堂之端,凌然众人之上,何况他还有那样一双迷人的眼睛,仿佛要将你的魂魄都吸进去。
  在沈氏盈盈地报了自己的名字,“妾身兰陵沈氏”后,皇帝的眼睛忽然闪出了光芒,那样的眼神至今都让沈氏心动,听到他用世上最醇厚的声音道:“留下。”
  她以为自己可以伴在他身边,哪知却被指给了安庆王。可是她那种出身的人有这种结果,难道不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吗?
  “都是傻子。”沈七现在已经完全不齿自己当年的讨好诌媚了。
  “那是你没见着皇上,否则……”沈氏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见不着也好,皇上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孝纯皇后。你别看那两位贵妃娘娘荣华富贵不得了,其实背地听宫人说,一年半载都见不得皇上一面,守着活寡呢,岂不是更可怜!”
  沈七不解,韩琛不是一直轮流宠幸她们的吗,怎么现在又这般对待?难道真是年老色衰?那也未免太薄情了。对了,他就是这般薄情的,沈七暗自提醒自己,“只怕是那两位娘娘年老色衰。”
  “怎么会?两位娘娘保养得不知多好,那位赵贵妃更是风华绝代,除了鲁国夫人外,我见过的最美的就是她了,皇上才不是因为她们色衰而弃之的。”沈氏一直为韩琛辩解,她看了看沈七不悦的表情,又赶紧道,“可是人外有人,我以前以为鲁国夫人就是最美的了,可是见到公主后,才知道天下居然还有公主这等美妙的人物。”这倒不是沈氏奉承,她至少有七八分的真诚。
  虽说别人称赞自己美,沈七也颇为高兴,可是她旋即想到美也不管用,当年不是也没能得到韩琛的心吗?何况那位孝纯皇后也是个真正的大美人。
  尽管心里因为想起陈年往事而有些不愉快,可沈七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再不能被过去给束缚了,收拾心情后沈七又同沈氏一块儿四处寒暄。
  接下来的日子,沈七四处忙碌,不过她去得最勤的便是信阳侯家了。她五哥在那日初见之后,第二天就来请她上门做客。这是沈七一直惦记眷恋的五哥,所以她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四周人的看法,同沈五走得极近。
  “公主。”这日沈五邀请沈七去安阳的名胜孔雀湖游玩,“我这样称呼你是不是太生疏了?”
  沈七一听也觉得“公主”二字不顺耳,“你叫我戚戚就可以了,侯爷在家行五,我叫你五哥可好?我与五哥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性兄妹可好?”沈七这算盘打得是滴溜溜地转,她怕自己不小心叫漏嘴,这下如此说,以后她叫五哥,便顺口了。如果能结为兄妹,岂不是又能仿佛旧日一般,赖着他百般照顾了?
  沈五定定地看着沈七,温润地笑着,“那我便叫你戚戚,你喊我五哥。”至于沈七的后一个问题,他仿佛没听见似的。
  沈七心想,也许是她五哥还比较谨慎,如何能随便同人结拜兄妹呢?又不好当面拒绝让她尴尬才没提的吧。可是这些日子沈五待她极好,嘘寒问暖,她但凡有个要求,他无一不答应。
所以这段日子沈七同沈五简直出双入对了,连沈氏见了她都开她玩笑,“咦,怎么今日信阳侯没跟你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啊?”沈七没反应过来。
  “都这样了还瞒我啊!这京城谁不知道南诏公主看上了信阳侯,就只等皇上赐婚了!”
  “你胡说什么啊?”沈七冷了脸,这是她想都没想过的,可是如今听来,她却一身冷汗,她只顾着与她五哥再续旧情,哪里想到如今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沈七这会儿才肯正视那个也许她早就发现的事情。在信阳侯府,沈五的那个据说宠到骨子里去的侍妾忽然就失宠了,那女子每次见到沈七便迅速掉头,可是她眼里的痛苦与恨意,沈七不能骗自己说她看不懂。
  可是,她一直都是将沈五当亲哥哥的,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她只要一想到要同自己的亲哥哥结为连理,便觉得天理难容。她真是该放手了,她五哥迟早会有他自己的家人的。
  “你可别听外间传言,我同信阳侯只是兴趣相投,你不是说我长得像他妹妹吗,所以他才会对我照顾有加。”沈七很认真地解释。
  沈氏也是个聪明人,嘴上不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嘀咕,只怕像他妹妹才更糟。当年光烈皇后坠楼身亡的消息传出后,传闻信阳侯居然揍了皇上一拳,当然这是绝对不可信的,敢打皇上,早就该砍头了,可是无风不起浪,也可见信阳侯定是极爱他妹妹的,再看看他宠幸的那个如夫人,听说也是有些像光烈皇后。当然这些话沈氏不好对沈七说的。
  沈七独自心事重重地想着,该怎么避开这些传闻,这事儿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她五哥都是极不好的。虽然她的身子不再是沈七,可是她心里一直是把自己当做沈五的亲妹妹的,如何能同哥哥有这些个牵扯!
  沈七打定了主意要疏远沈五,直到他正式娶妻,所以接下来沈五找了她许多次,她都借口躲开了。
  可到了冬至日这一天却怎么也躲不了了。
冬至日是华朝的大日子,这一日皇帝要亲自主持祭天于圜丘坛。礼毕后回宫照例是要大宴群臣的,沈七既然是南诏公主,远来是客,也在受邀之列,不过是归于女眷一方,由贵妃罗氏负责设宴款待。
  沈七心里有些紧张,她终归还是要看到他的。宫眷及外命妇女等循例都是要穿朝服去建极宫朝贺请安的,预祝来年华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沈七远远望见前面罗贵妃的步辇,有些惊讶地对沈氏道:“贵妃不是该同皇上一起去圜丘坛祭天,然后同皇上一起在建极殿接受朝贺吗?”
  沈氏低声道:“按理说后宫就这位生育了皇长子的贵妃娘娘身份最高,礼部也是拟让她同皇上一同祭天所,可是皇上没允,这些年都是独自祭天。咱们皇上就是太痴情了,只惦记孝纯皇后一个人。”
  对于沈氏凡事必提孝纯皇后一事,沈七真是恨不得踢死她,这下她都不用自己给自己警钟了,时时刻刻有沈氏在一旁提点。
  沈七随着一众亲眷,于建极殿跪地朝贺,口呼“万岁”,可是沈七实在是耐不住好奇心,微微抬眼打量了韩琛一眼,沈七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见什么样的韩琛,可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碧玉苍龙教子正珠珠顶冠,蓝缂丝面貂皮边白狐兼接青白搛朝袍,将他依旧衬托得眉目轩朗,状如天神,除了肤色略显苍白,身形瘦了些以外,沈七觉得自己的离开在他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眼神依然是一贯的深邃。沈七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韩琛怎样,憔悴而衰老?
  沈七抬眼看韩琛的时候,这动作从高处看并不是也自己以为的那般不惹人注目,韩琛的眼光很快就扫向了她。
  沈七的心咚咚的仿佛敲鼓似的,他看到自己了?那眼光不过对视了一瞬,韩琛的目光就瞥向了虚空。没有惊讶,没有异常,没有激动,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漠视。
  沈七的怒火简直要沸腾了,虽说是她自己打定主意要漠视韩琛的,可是如今被韩琛一漠视,她就无法控制了。要说她是借的别人还魂也就罢了,可这南诏公主,简直就是九分似以前的沈七,韩琛见了居然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样的漠视让沈七回顾从前的日子,只觉得一切都是个笑话。
  也许在沈七内心,想起同韩琛以前日子,其中有一段温馨绮丽,她总以为韩琛即使不爱她,也总有略微的感情,可如今看起来,也许以前的她在他眼里真的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沈七重新低垂下头,在心里劝慰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不放,彼此无视就是了。沈七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之后,沈七静静地随着人离开,才要入御花园,就被花丛里闪出来的人拉到了一旁。沈七正要惊呼,却听得沈五道,“七七,是我。”
  “五哥。”沈七有些惊讶,又有些尴尬,自从她有些明白沈五的心思后,再见他时便怎么都觉得别扭了。
  “七七,你是在躲我,是不是?”沈五有些气急败坏。
  沈七默然不语,装糊涂是赖不过去的,她的故意躲避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沈五见她不语,深吸一口气,钳住沈七的肩膀,“七七,我想娶你。”
  这一句话便仿佛是惊雷一般炸开了沈七的头,“使不得,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我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七七。”沈五的眼里充满了期盼和痛苦,沈七根本不敢面对。这是她最敬爱的五哥,从小最疼她的五哥,看着他的眼睛,她说不出“不喜欢”,所以她道:“可是,我是七七啊,是你的妹妹。”沈七想要跟沈五坦白。
  沈五越发激动了,他将沈七强搂入怀里,“我知道,我知道,七七,从你很小的时候,五哥就喜欢你了,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人,只看得见你一个人的笑。”沈五大约也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沈七还是南诏的戚戚了,他只知道她们都是一样的。
  喜欢同样的香球,喜欢同样的食物,同样的娇蛮快活,一切都是一样的,都是他最心爱的人。
  沈七这才确定,沈五原来一直都是喜欢沈七的,她无法苛责沈五,因为她知道要忍住爱,那已经是最大的痛苦了。沈七一把推开沈五,“我不会嫁给你的,我根本不喜欢你。”沈七没有料到沈五用情至深,所以不得不选择更残忍地拒绝。她如何能嫁给自己的亲哥哥?
  “你还喜欢他是不是?”沈五红了眼,退了一步。
  “你在胡说什么?”沈七也红了眼。
  “你醒醒吧,七七,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根本不喜欢你。即使梦儿那么像你,可他都没多看一眼,转手就能赏赐给我,他对你,根本没有情义。”
  沈五嘴里的梦儿正是那个像沈七的女子。
  “你在胡说什么,他是谁?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七大声地道,“可是我不能嫁给你。”这才是正题。
  沈五收了激动,阴沉地道:“容不得你不嫁,我这就去让皇上赐婚,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七七。”沈五一向就是行动派,他立马放下沈七,转身就往建极殿去。
  这下沈七可急了,“五哥,五哥,你给我回来。”
  可是沈五哪里听得进去!
  沈七把心一横,也跟着跑了去,那样不伦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沈七随着一众亲眷,于建极殿跪地朝贺,口呼“万岁”,可是沈七实在是耐不住好奇心,微微抬眼打量了韩琛一眼,沈七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见什么样的韩琛,可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碧玉苍龙教子正珠珠顶冠,蓝缂丝面貂皮边白狐兼接青白搛朝袍,将他依旧衬托得眉目轩朗,状如天神,除了肤色略显苍白,身形瘦了些以外,沈七觉得自己的离开在他身上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眼神依然是一贯的深邃。沈七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韩琛怎样,憔悴而衰老?
  沈七抬眼看韩琛的时候,这动作从高处看并不是也自己以为的那般不惹人注目,韩琛的眼光很快就扫向了她。
  沈七的心咚咚的仿佛敲鼓似的,他看到自己了?那眼光不过对视了一瞬,韩琛的目光就瞥向了虚空。没有惊讶,没有异常,没有激动,什么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漠视。
  沈七的怒火简直要沸腾了,虽说是她自己打定主意要漠视韩琛的,可是如今被韩琛一漠视,她就无法控制了。要说她是借的别人还魂也就罢了,可这南诏公主,简直就是九分似以前的沈七,韩琛见了居然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样的漠视让沈七回顾从前的日子,只觉得一切都是个笑话。
  也许在沈七内心,想起同韩琛以前日子,其中有一段温馨绮丽,她总以为韩琛即使不爱她,也总有略微的感情,可如今看起来,也许以前的她在他眼里真的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沈七重新低垂下头,在心里劝慰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何必不放,彼此无视就是了。沈七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沈七闯入建极殿的时候,沈五刚把最后一句话说完,“请皇上将南诏公主赐婚于臣。”
  韩琛有些诧异,这位妻舅心里的那个人不一直是她吗,所以一直抗拒娶正室,今日却不知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对于沈五的请求,韩琛一向是有求必应的,更何况沈五从来就没求过他,“朕准。”
  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了。敢打断当今圣上说话的人,天下并没有几个。“我不要嫁给他。”
  南诏七公主就这样闯入了每个人的视线。
  丹墀下的李章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建极宫静得可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沈七直视着韩琛,那人看她的眼神,只有虚无,仿佛那目光正透过她在看向别人。沈七一向是人的焦点,她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人漠视,韩琛恰好犯了这一点忌讳,如同许多年前的第一次见面。
  沈七转向沈五,“我不会嫁给你的。”
 “请皇上将南诏公主赐婚于臣。”沈五再次强求,那样的恳切,那样的坚定。
 “朕准。”
  沈七万没料到韩琛居然还是要准,她咬咬牙,看来韩琛真是很见不得自己的,沈七那激烈的性子,被韩琛这么一激,就想到别处去了。
  “我不嫁他,宁死不嫁。”沈七眼尖地瞥到殿前带刀侍卫腰侧的兵器,一个箭步上去,那气势逼得那带刀侍卫一愣,这一瞬就被沈七拔出了他的佩刀。
  沈七简直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刀锋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不要。”沈五顾不得许多,在这些变故发生的刹那就到了沈七的身侧,将她手里的刀击落。
  殿上高坐的韩琛也变了脸色,死死地盯着沈七,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看看真身。
  良久,殿上才道:“既然南诏公主执意不肯,爱卿也请收回请求吧。”
  沈五面如死灰,连君臣之礼都忘了,落寞而去。沈七不忍见他这般,本欲跟上,可是她知道那只会让人更伤心。
  沈五此去,再未去纠缠过沈七,一来他心里也是雪亮的,如今的南诏公主不过只是神似沈七而已,并非他那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心里一直恋着的都是死去的沈七,也许只有在心里他才可以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地去爱。
  再加上家里的小妾又有了身孕,他负担着为沈家传宗接代的重任,心便被子嗣的事情分去了,加上沈七又躲着他,小妾又委婉多情,温柔体贴,对沈七的一颗心也就慢慢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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