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描写美食葫芦鸡的散文文化的散文

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_散文随笔
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
【散文随笔】 学习啦编辑: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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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只凤凰降落在沱江之滨,让沱江之水的倒影里也有了如此美丽的。今天我们来看一下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
  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凤凰古城
  我一直以来就对古城无比的钟爱,古城有气息,传承着古人的智慧。中国有很多著名的古城:丽江,大理,凤凰,周庄等等。而我这次选择了凤凰,是因为这里满载着名人,沈从文、黄永玉等一大批学者都来自这里。
  凤凰位于湘西,有上千年的,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地势险要。在去的途中,有幸能与一位当地的大爷聊天。他是苗族人,黝黑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慢慢讲述着凤凰古城的故事。凤凰古城有上千年的历史,那些建筑都是古人留下来的。凤凰解放要比其他地方晚,是因为这里地势险,有土匪占据此地,后面通过解放军的努力,才得以打击这股黑势力,让淳朴善良的凤凰人民和平幸福地生活。大爷慈祥、友善的形象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是从粤北进军凤凰的,到达张家界市我感受到了湖南的魅力,到达该地时恰好是早上五点,山上的大雾慢慢移动,如临仙境。之后感觉火车在山顶上行驶,很难想象我是去寻找一个古城,直至车驶进了凤凰,我才感觉到这座古城如此隐秘,让人有种神秘的感觉。进去城里之后,我们开始找好住所,收拾好行李,休息,然后计划游古城。
  我跟同伴最先去沱江,沱江是凤凰的母亲河,孕育着至这里一代又一代苗乡人。当时有苗妹子在浣纱,她穿着苗服,舞动着纱布,让我想起王维的&竹喧归浣女&,虽然这里没有竹子,但旁边的柳树倒也应景。苗服是种非常漂亮的服装,特别是头饰,精致美丽,带上去像新娘子。于是我也租了套印有红色花纹的衣服,穿在身上,想当一回苗族妹子,我以沱江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雾桥是联通沱江两岸人的交通枢纽,站在桥上可以欣赏江两边的景色,两岸都是具有民族特色的吊脚楼,这种楼房有很多好处,高悬地面既通风干燥,又能防毒蛇、野兽,楼板下还可放杂物。两岸吊脚楼大部分是旅馆跟酒吧,每一个来凤凰的&驴友&都想体验下苗族风情,晚上住在楼上,观赏夜景。
  慢慢地走到古城的围墙,地板都是古砖,是古人留下来的,经历了上千年,石板被踩踏地特别平坦。站在城墙内围,可以看到对面的酒吧,到了晚上,酒吧里的霓虹灯照倒映在江里,倒影的图案波光粼粼,特别美,所以我最爱晚上待在城墙里看夜景。城墙是古城里的保护防线,古代的每一座城池都有。有了城墙必然有城门,东门是凤凰的比较有代表性的城门。这里有大炮、矛、盾,都是些防护工具,如果有人入侵,就赶紧开大炮。还有公堂的案椅,犯人在下面跪着,县官坐在公堂上审犯人。纵观城楼里的一切,如同走进古装剧般,让我身临其境,想象着自己是个古装美女,不愿回归现实。
  经过了城门,就走进古城里面,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只是缺少了穿着古装的人,要不你会以为自己穿越了。路旁很多苗族的阿姨穿着苗服在绣钱包,她们一针一线绣好花纹,各式各样的钱包随你挑。还有手工做的手链,用各种颜色的绳子做成的,还会附上具有苗族特色的苗银、刺绣。我选了自己喜欢的图案,买了个钱包和两串手链,连包装都没要,就往手上戴。一会儿,我又看上了一只手袋,这也是阿姨们亲手做的,上面有刺绣,简简单单的图案,背着时让你看上去温婉大方。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让我找不到方向,我是个路痴,同伴也是。我们随便逛,买完那些小物品,很快又到另一条巷子里。巷子里挂满小灯笼,就像古代的酒坊,其实是商店,店里摆满很多物品:牛角梳、刮痧物品、凤凰古城的明信片、地图、、、、、、突然我看到一个雕塑,他拿着跟拐杖,优雅得坐在凳子上,原来是沈先生的雕像,我忍不住想跟他合影,并想&调戏&他,把手放在他脸上。没想到正当我想那样做的时候,雕像动了,没错,他眼珠子在转动,我当时反应敏捷,赶紧想走开,并拉着我同伴的手大声说:&他是人,会动的&。结果大街上的旅客都笑了,我恨不得一溜烟就逃出这里。
  一说到沈先生扮相,那么这里肯定是他的府邸,果然如此。沈从文故居位于古城南门附近,也可以说是集市闹区,附近有张氏姜汤,青年旅社,饭店等等。一进大门,我们可以看到一口大水缸,进去厅里就可以看到沈先生与他夫人的合照,陈旧的照片仍然掩盖不了他们的恩爱。大厅的右边是沈从文儿时的房间,里面有他儿时的桌椅,墨砚书稿还整齐地摆在桌面上,那张小床安静地躺在墙边,简洁的房间,却充满书香味。我好奇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沈从文就是如此写下《边城》。这座房子虽然算不上豪门大宅,但是却有它的独特,文人的故居,我们闻到的都是文化的气息。那些桌椅听在场的说是从上海运过来的,雕花精致,图案唯美,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说明当时沈老先生家境还算是富裕的,但是整间屋子没有特别多的摆设,也体现了他节俭的生活习惯。
  游览完沈从文故居,那里的书香味占据了我的心房。我耷拉着脑袋开始逛到下一个地方,没想到这一带人杰地灵,出了个文人,附近还有个商贾古宅&崇德堂,这是凤凰县的首富的府邸。这间可以算的上古城的豪宅,它没有沈从文故居的水墨味,有的都是富人的那种阔。院子里边有个大水缸,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房子都有水缸,可能是储水用的吧。左边有一架马车,右边有顶骄子,虽然有点破旧了,但还是保存得挺好的,我还能进去骄子里坐。厅里挂着幅,桌面上摆着木质的像动物的雕刻,那些木家具都很殷实,很光滑。不管桌椅还是木墙,雕花都特别华丽。房子还有后院,里边有亭台楼阁,供休息用。
  走着走着就累了,感觉到饿。说到吃的我没什么造诣,也不是吃货,只按自己的感觉说下。我觉得湖南人的特色都在这里都显示出来了,他们特别爱吃辣的,但是我发现这里做的菜,如果不按他们自己的调料,不放辣椒也吃不出那种味,也就是说不好吃,所以我们要原汁原味的,实在受不了你就叫厨师放微辣。很好笑的就是,我的同伴一点辣都不能吃的,结果从凤凰回来后,吃饭老是想到辣椒,让我啼笑不已。
  我们最后去的一个景点是南华山,从地图上看,我一直以为沈从文墓地在这座山后山,由于是傍晚去的,我有点胆小,心里怯怯的,其实并不是如此,最终我们也没去拜老人家。晚上的古城霓虹灯闪烁,从城里往山顶上看,仿佛有座凌霄殿挂在空中,那是一座座亭子,亭子都挂满霓虹灯,灯一亮,就有如此效果。我在前一晚就看到那座宫殿,所以第二天去的时候,我们就想去寻找传说中的&天庭&。在去的途中,山顶上竟然有泉水,而且那个泉水的出口就在几棵大树的下边,那些大树都是用水泥围住的,就像现在城市规划种树那样,为了固定树,都用水泥围住,然后铺上瓷砖。你能想象到如果城市里的那些围住的大树下边有个出口出泉水,那该是多么神奇。然而凤凰的南华山做到了,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吗?
  山上的路算不上陡峭,山上还有木桥,有锁链连接,走过的时候就像走铁索桥,一晃一晃的,我觉得好玩,就来回蹦了好久。还有个谜团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路边都绑红绳,还有树上挂着红伞,难道是驱鬼神?南华山的那只凤凰矗立在山顶,看到我们来了,也绝不低头,凤凰是苗族的吉祥物,代表祥和。凤凰下面有十二只神鸟相对而视,左右对称,那景观特别震撼。刚上山的时候,看到很多题字,那书法堪称&绝&,下笔处处到位,那就是我们的艺术学家黄永玉先生的亲笔书。一路上都是黄老先生的题字,让我们在陶醉风景的同时,又能欣赏到艺术风味。南华山的终点就是那几座亭台楼阁,属于吊脚楼,苗家的特色。近看就没有在城里看到的那么美,这叫做朦胧之美。不过倒是休息的好地方,路旁的树都特别高,坐在幽静的亭子休息,让你不会感觉到湖南八月的酷暑。
  凤凰之旅让我记忆尤深,这里有我美好的回忆。
  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美丽凤凰
  这几天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星期六,几个小时候的同学相约出去走走,走遍了大江南北的我,说没有什么事要出去溜达还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好呢,再说,又只有两天的休息日,只能去附近点的地方看看了。
  最后选择了湘西的凤凰,人们习惯称天下凤凰。我曾经去过两次凤凰,都是因为相隔不远,也许,容易得到或者看到的东西,再好也不会发现她的美。更没觉得没有什么神奇,只是从街上走过,粗略的看看,就大道回府。这次一是带着休闲的心情,才有时间去看看&凤凰&那个美女究竟美在什么地方,到凤凰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找到宾馆住下已经是七点了,只好晚上去领略夜景了。
  从宾馆出来,徒步来到凤凰桥,美丽的夜下凤凰展现在我们眼前,大自然母亲造就一条天然的水巷,老祖宗在水乡的两侧建设了古老的民居,再加上灵工巧匠的灯光装点,构成了天下凤凰,人间天堂一副美丽的画卷;下了桥,走在沱江沿江道上,好一处&千里江南&正对着&孟婆楼&,夜色遥相呼应,走过千里江南,上了孟婆楼,喝了孟婆汤就是天堂了。这么神奇的凤凰,何不让人流连呢?上了岸,就是夜宵人的天下了,随意摆张桌子,放几条粉红的胶椅就是一桌,刚坐下,卖唱的小姑娘就靠近了你,那么的水灵和娇美。点一首:&山歌好比春江水&,再加一首&映山红&。小姑娘唱得如醉如痴,游人听得也心情放旷,美丽的声音在山城久久的回荡。随意点几个南方小菜,摆上几瓶啤酒就能让你度到深夜&&&&
  关于凤凰古城的散文:走进凤凰
  与凤凰的相识,只能解释为缘分。选择走进凤凰,源于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有对凤凰从此地拍翅而起,因此得了这个美丽的名字。再加上学生时代读过文学泰斗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从文自传》、《湘行散记》,沈先生以散淡而有韵致的文字构筑了一座远离尘世喧嚣的名城胜景。天长日久,奇特的吊脚楼、古老的渡船、铺着青石板的条条纵横交错的小巷、绿如翡翠轻柔清亮的沱江,以及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的勤劳质朴的人们&&勾勒出我心中凤凰古城的大体轮廓。
  走进这座&深山里的城池&,不得不为她美丽的容颜所动容。当地人说,一连下了四天雨,今天刚好放晴了,呵呵,难怪空气如此清新!风清气自爽啊!
  远山萦绕着薄薄的雾气,青翠欲滴的山峦在雾中朦胧着,若隐若现。山水是那么缠绵地相依相偎着,古旧的水车辘辘滚动着历史的河流,清可见底的沱江水面上金灿灿一片撕碎的阳光,几只渔舟荡漾着,慵懒的鱼鹰随着渔翁的号子一头扎进水中,波纹随即荡漾开去,恰似不断延展的思绪。飞檐翘角悬在河壁上的吊脚楼衬着碧空,仿佛天际飞落的琼楼玉宇,在风雨中飘摇却又稳如泰山;那沉默中透出稳重、平和中包含威严的城楼,默默注视着世道的沉浮和兴衰;河畔青石板上,浑身衣裙靓丽银光闪烁的清纯苗家阿妹赤脚蹲在那里淘米、洗菜、洗衣服,阵阵杵声,裹在姑娘们银铃般的欢声笑语里。
  踏上被前人踩出一长溜凹痕的青石板小路才发现:古城所有小巷都用青石板铺成,纵横交错成小城的血脉,每条小巷的石板都被脚板打磨得油光发亮,看得到小城曾经历的历史沧桑,就仿佛走进一幅宁静淡雅的意境里,也只有从唐诗宋词或丹青妙手的水墨画里才可以寻见吧!未及细游,心先醉了&&这是在哪里?难道穿越了?是从现实走进了梦里?还是从梦里走进了历史?
  不知何时,已经信步走上了美丽的虹桥,听着桥下潺潺的水声,望着成群结队的游人嘻嘻哈哈穿上苗家或土家族姑娘的衣服留影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真正到了那个令大文豪沈从文先生魂牵梦萦一辈子的故乡,到了曾被新西兰著名诗人路易艾黎称赞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凤凰古城&,仿佛置身于神话世界。
  不知不觉到了沱江的跳岩。跳岩由两排一个个的方形花岗岩石墩组成,每块约有三四十厘米宽,中间相隔五六十厘米。行人走在上面最好是一气呵成,大步跨过,而孩童则是跳过去的,跳岩也因此得名。累了就坐在跳岩上,感受的是一份沉静的悠远。忍不住将手伸进河里,感觉河水轻轻滑过手指的缝隙,清凉清凉的。置身于此,亦如读沈从文先生的书,他用平和、淡泊的手笔描写故乡那些辛勤劳作的小人物,却让人备感亲切,思绪悠长&&
  毋庸置疑,凤凰是美丽的。凤凰之美,美在她有独特的潜质。在地图上,她不过是弹丸之地,可置身城中,却会发现,这里居然有着如此巨大、庞杂、奇异乃至矛盾的&容纳&:灵秀的山水与刚毅的长城同在,骁勇的将军武士与倜傥的文人雅客同宗;这里走出了掌握最现代技术的中科院院士,却盛产&赶尸&&放蛊&&神兵&等荒诞的传说;这里过去曾经血光聚集,而今却安宁祥和&&这就是凤凰,说不尽道不明,她定然隐藏着巨大的磁场,否则,怎会有那么多人为之心旌摇曳,为之魂牵梦萦?
  毫无疑问,凤凰是神奇的。走进凤凰,等于走进了一部鲜活的史书:看!彪悍的苗兵复活了,与官兵隔长城对峙;勇武的&草莽&站起来了,为国家驰骋疆场;我国第一任内阁总理大臣熊希龄给我们叙述着救国救民的艰辛;文学大师沈从文,用如椽的大笔闪耀出人性的光辉。
  凤凰的美还在于她丰厚的文化底蕴。凤凰古城比较有价值的人文古迹有三处:沈从文墓地、沈从文故居、熊希龄故居,都在城内。一条保持原貌的石板路把城外的淳朴山野气息径直带到了城里。路边常常可以碰到许多苗家老婆婆,背着小背篓,装满她们亲手采集到的花草编成花环;游客们但凡是女的,都会欣喜地买一个来戴在头上,还要穿上少数民族的彩裙子照张相呢!沿街商铺林立,但都不大,主人淳朴而厚道的经营倒是让我们这些在大城市呆久了的人惊讶。此情此景,我却被另一种情思打动了:辽远天空下的另一些地方,人们能如此淳朴吗?
  一路行来,行进黄昏的余晖里。选一个临江的酒吧&&极乐鸟,约两三个好友,要三四个湘西风味的社饭、沱江中的鲇鱼、玉米辣子炒咸蛋、肉炒小笋都是让人回味而经济的好菜肴;再来几瓶冰镇啤酒&&感受着江畔的美丽和温馨,呼吸着江风里醉人的芳香,对着虹桥、碧波、水车、低瀑、夕阳、红灯笼&&浅酌低吟,畅叙心中的悠悠小情调,简直就是享受。这里的酒吧多得不计其数,华丽而不刻意粉饰,淡雅却毫不做作,大约人们都希望在辛苦了一天之后,彻底放松一下吧!沉浸在古城的黄昏里,便使人忘了尘世间的一切纷争与喧嚣,品悟的是人生的恬淡与祥和。
  这时不妨坐上古城特有的两头尖尖的小船,在艄公的山歌中飘荡在沱江上,此起彼伏的山歌唱得人心里痒痒,总也忍不住放声对唱上两句。&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感觉确实不错。下得船来,岸边&第一酒坊&的老板已经在招呼了,呵呵,品品糯米酒、娘娘酒、玫瑰酒,猕猴桃酒、酒鬼酒&&几种酒品下来,已有几分醉意,飘飘欲仙地离去时,夜幕已经拉下&&
  幽蓝的夜幕下,沿江两岸的霓虹彩灯次第亮起来了。酒足饭饱后,漫步沱江岸边,居然见到了出售荷灯的小摊:大大小小的荷灯用各色彩纸扎成,中间放着一截小小的彩色蜡烛。最常见的是荷花的造型形,还有船形、心形等,名称也诗意别致,叫&侬情我意&、&两情相悦&、&金风玉露&等。游人买了荷灯后,许上心愿,点燃蜡烛放入江水,任它随波逐流。当地人讲,放灯时在心中许下愿望,如果灯能顺利漂至江心,并顺水而下,愿望很快就能实现。放眼看去,沱江水面已有数盏荷灯,彩烛闪烁,映于水面,上下皆明,水动灯摇,相映成趣,遐想联翩。真要感叹这琉璃世界胜过天上宫阙。有诗云:&绕城沱水荷灯满,盛世迎春应佳节。&虽然现在不是春节,但作为一种地方文化,放荷灯已经成为一种祈祷、期盼和祝福的传统节目了。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的繁华钱塘意境,居然在古城凤凰再现。听人说:此地的篝火晚会最是有名,如果不看,实在遗憾。于是相约来到&魅力凤凰&参加篝火晚会,呵呵,又一番人间胜景,令人叹为观止:身着鲜艳民族服饰的苗家姑娘歌舞翩跹,灵动的身影,甜美的笑容,热情的邀约,令在场来自五湖四海的观众群情激昂,高度亢奋。阿梅、阿牛两位主持,谈吐活泼诙谐,仪态大方端庄,节目衔接自然流畅,最引人的是&上刀山下火海&的特异功能表演,还有阿果先生的反串女声:一曲《枉凝眉》、《新贵妃醉酒》让所有人震惊,掌声雷动;互动环节如&娶苗家姑娘&等也让晚会走向高潮;最有特点的节目是&赶尸&,唔,音响与灯光令人毛骨悚然!不过这也是世界未解之谜,让人在极度亢奋中增添了一味,真是有意思!难怪一到凤凰,便要神魂颠倒,便要入迷了。
  醉了,醉了,这灵气的沱江,流光溢彩的水,如天籁之音的葫芦丝。凤凰的夜是活的,走在凤凰中的人也是活的,是抛开了面具、世俗之后的一种真实生活。
  我也醉了,陶醉在这深深的自由和迷人的夜色里,这来去从容、神思飞扬,便是一种自由生活的至高意境:在史学家眼里,历史的瘢痕是美的;在环保者眼里,自然的生态是美的;在摄影家的镜头里,千沟万壑是美的;在根艺师的眼睛里,怪异的造型是美的;在我的眼中,这份宁静和恬淡,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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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最乡思》古清生美食文化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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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南国,诸多的美丽都是可以忽略,譬如那旷野如雪的巴芒,秋水上的红菱,山冈上的枫树,归雁与栖鹭,橙黄一片的晚稻谷,还有暗香浮动的丹桂和岩桂,楠竹林与依岸垂柳,此般景色搁到一旁,就到辣椒地里去收摘秋椒,总是有着无尽的意味。
  秋椒是一点点小的,大些而成熟的秋椒,是极度的辣,刻意要把舌面钻破,像无数的蚁子啃咬味蕾。我喜欢这样的秋椒,较嫩的秋椒,则是有一些辣椒独有的青味,这样的味道可以体察出秋凉,就是望着空阔的蓝色秋天,高叹一句:天凉好个秋。
  想一想,春天是没有过去多远的,就像送一个朋友,他的背影刚消失在林荫弯道,夏天在那里热热地一闪,秋天就悄然来临。春天的小辣椒苗,在风中柔弱地抖动,似乎想不到它的枝头可以结下性格如此暴烈的辣椒。在春天,蚂蚁会列队爬上辣椒苗,它们去捕嫩苗上的蚜虫。实际上也不是捕蚜虫,它们是到蚜虫后面,用触须抽打蚜虫的臀部,蚜虫于是就分泌出一滴蜜露,蚁子吸食蚜虫的蜜露,或装在食囊里,带回去喂给蚁后。在南国,春天的辣椒苗颇是写意,尤是辣椒花初开,打开了新一年辣椒季节的美意,还有我的想像。
  夏天,是辣椒的成长与收获季节,太阳有多辣,辣椒就有多辣。秋天,天高气爽,风清云白,在秋天去摘下最后的辣椒,这个茄科植物、浆果、辣得人想哭泣的东西,没有它日子就变得极其无味的东西,它来自亚马逊河流域,来自热带,出走出美洲,仍保持个性。辣椒,是凝固之夏,是乡土之上的野性。
  一点点的小秋椒,结在叶子渐稀的枝头上,有些一点点大就红了,红得像一颗圆亮的宝石坠子挂在枝头。摘很久,也摘不多,会将小的辣椒枝和叶子连带摘下来,红辣椒和绿辣椒,一粒粒堆积一起。回家洗了,晾上一晾。秋椒是可以干煸,我喜欢先不放油煸,就是一边炒动一边用锅铲按压辣椒,这种做法如我做虎皮青椒,渐渐的辣椒的水份被煸出来,辣分子也随着水份蒸发,厨间是比硝烟还要浓烈的战争氛围。人,似乎与辣椒一道上刑,锅煸辣椒,辣气辣人。坊间有一说,辣不是味觉,因为粘膜及皮肤都可以感觉它,辣椒可以把手辣得火烧火燎。但是,人还能吃到其他辛辣物,比如胡椒、花椒、生姜、蒜、洋葱,这些辛辣物是吃出来的。在温州,我还吃到一种辣螺,这种海螺的肉质里面嚼得出与辣椒一样的辣味。从生物里面品味辣椒的辣味,令我记住了雁荡山,也令我坚信辣也是味觉感触到的。
  把辣椒煸得够戗,扁了,绵了,没有脾气了,起锅,再放油到锅里,将油烧热了,复将辣椒放回锅里去,放点盐,设若是喜欢酱味,可以搁一点豆瓣酱,搁一点姜丝,提辣椒的鲜味,这是干煸小秋椒。去年秋天,我从温州回湖北黄石,见到马家堰水库周边的秋椒收摘了,就买了许多,细细地吃。在机修厂的门口,有一个肉摊,每天卖一头猪的肉。我是食肉族,很快就与摊主熟了,过路都要点头,成了朋友。与屠夫交朋友,绝非坏事,这位青年屠夫同志,有好的猪肉来,就叫我买,猪肉不甚好,他就叫我别买。一天,他告诉我,今天有了黑毛猪,你多割一些去。就割了三斤前胛肉,黑毛猪,农户养的,重量180斤左右,它是本质的猪,有浓郁的猪肉之香,现在只有在小地方尚可以吃到这样的猪肉了,且要做到有心。
  把小秋椒煸好,再将猪肉干烧,烧去肉质中的水分,油中可以放两粒花椒,三两片姜,烧到猪肉有十足的韧性,放入小秋椒合炒。如果是喜欢重味的,搁些“老干妈”豆瓣酱无妨,早年我喜欢用四川陴县豆瓣酱,现在感觉它有些偏咸,故少用了。同类可用的资源,还有四川的“老干爹”豆瓣酱,它重酱香,“老干妈”有咸鲜的倾向。将小秋椒与猪肉味道炒合,搁点盐,如搁重酱,盐亦可以省去。这种本色的道地之菜,味精是可以省却的,甚至五香粉和胡椒粉也可以省却,搁两瓣蒜是有必要。
  秋椒小烧肉,是动植物两味的组合,猪肉尤香,此香是从韧质的肉纤维中释放出来的,肉表有些秋椒的青味,辣味,酱味以及姜蒜之味,干鲜之香融合。小秋椒,有肉香融入,咸鲜香辣,香馥悠久,小日子的闲适与自得,就在此间获得。若是能够找到乡间农家自烧的纯包谷酒,用小盅细饮二两,当然会增添些许快意,再听窗外的樟树上的斑鸠鸣叫,那就做一个乡人吧,这也是岁月中的一样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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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南国,诸多的美丽都是可以忽略,譬如那旷野如雪的巴芒,秋水上的红菱,山冈上的枫树,归雁与栖鹭,橙黄一片的晚稻谷,还有暗香浮动的丹桂和岩桂,楠竹林与依岸垂柳,此般景色搁到一旁,就到辣椒地里去收摘秋椒,总是有着无尽的意味。
  秋椒是一点点小的,大些而成熟的秋椒,是极度的辣,刻意要把舌面钻破,像无数的蚁子啃咬味蕾。我喜欢这样的秋椒,较嫩的秋椒,则是有一些辣椒独有的青味,这样的味道可以体察出秋凉,就是望着空阔的蓝色秋天,高叹一句:天凉好个秋。
  想一想,春天是没有过去多远的,就像送一个朋友,他的背影刚消失在林荫弯道,夏天在那里热热地一闪,秋天就悄然来临。春天的小辣椒苗,在风中柔弱地抖动,似乎想不到它的枝头可以结下性格如此暴烈的辣椒。在春天,蚂蚁会列队爬上辣椒苗,它们去捕嫩苗上的蚜虫。实际上也不是捕蚜虫,它们是到蚜虫后面,用触须抽打蚜虫的臀部,蚜虫于是就分泌出一滴蜜露,蚁子吸食蚜虫的蜜露,或装在食囊里,带回去喂给蚁后。在南国,春天的辣椒苗颇是写意,尤是辣椒花初开,打开了新一年辣椒季节的美意,还有我的想像。
  夏天,是辣椒的成长与收获季节,太阳有多辣,辣椒就有多辣。秋天,天高气爽,风清云白,在秋天去摘下最后的辣椒,这个茄科植物、浆果、辣得人想哭泣的东西,没有它日子就变得极其无味的东西,它来自亚马逊河流域,来自热带,出走出美洲,仍保持个性。辣椒,是凝固之夏,是乡土之上的野性。
  一点点的小秋椒,结在叶子渐稀的枝头上,有些一点点大就红了,红得像一颗圆亮的宝石坠子挂在枝头。摘很久,也摘不多,会将小的辣椒枝和叶子连带摘下来,红辣椒和绿辣椒,一粒粒堆积一起。回家洗了,晾上一晾。秋椒是可以干煸,我喜欢先不放油煸,就是一边炒动一边用锅铲按压辣椒,这种做法如我做虎皮青椒,渐渐的辣椒的水份被煸出来,辣分子也随着水份蒸发,厨间是比硝烟还要浓烈的战争氛围。人,似乎与辣椒一道上刑,锅煸辣椒,辣气辣人。坊间有一说,辣不是味觉,因为粘膜及皮肤都可以感觉它,辣椒可以把手辣得火烧火燎。但是,人还能吃到其他辛辣物,比如胡椒、花椒、生姜、蒜、洋葱,这些辛辣物是吃出来的。在温州,我还吃到一种辣螺,这种海螺的肉质里面嚼得出与辣椒一样的辣味。从生物里面品味辣椒的辣味,令我记住了雁荡山,也令我坚信辣也是味觉感触到的。
  把辣椒煸得够戗,扁了,绵了,没有脾气了,起锅,再放油到锅里,将油烧热了,复将辣椒放回锅里去,放点盐,设若是喜欢酱味,可以搁一点豆瓣酱,搁一点姜丝,提辣椒的鲜味,这是干煸小秋椒。去年秋天,我从温州回湖北黄石,见到马家堰水库周边的秋椒收摘了,就买了许多,细细地吃。在机修厂的门口,有一个肉摊,每天卖一头猪的肉。我是食肉族,很快就与摊主熟了,过路都要点头,成了朋友。与屠夫交朋友,绝非坏事,这位青年屠夫同志,有好的猪肉来,就叫我买,猪肉不甚好,他就叫我别买。一天,他告诉我,今天有了黑毛猪,你多割一些去。就割了三斤前胛肉,黑毛猪,农户养的,重量180斤左右,它是本质的猪,有浓郁的猪肉之香,现在只有在小地方尚可以吃到这样的猪肉了,且要做到有心。
  把小秋椒煸好,再将猪肉干烧,烧去肉质中的水分,油中可以放两粒花椒,三两片姜,烧到猪肉有十足的韧性,放入小秋椒合炒。如果是喜欢重味的,搁些“老干妈”豆瓣酱无妨,早年我喜欢用四川陴县豆瓣酱,现在感觉它有些偏咸,故少用了。同类可用的资源,还有四川的“老干爹”豆瓣酱,它重酱香,“老干妈”有咸鲜的倾向。将小秋椒与猪肉味道炒合,搁点盐,如搁重酱,盐亦可以省去。这种本色的道地之菜,味精是可以省却的,甚至五香粉和胡椒粉也可以省却,搁两瓣蒜是有必要。
  秋椒小烧肉,是动植物两味的组合,猪肉尤香,此香是从韧质的肉纤维中释放出来的,肉表有些秋椒的青味,辣味,酱味以及姜蒜之味,干鲜之香融合。小秋椒,有肉香融入,咸鲜香辣,香馥悠久,小日子的闲适与自得,就在此间获得。若是能够找到乡间农家自烧的纯包谷酒,用小盅细饮二两,当然会增添些许快意,再听窗外的樟树上的斑鸠鸣叫,那就做一个乡人吧,这也是岁月中的一样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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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蕾上的故乡
  人对食物依赖的惯性,可能要超过语言,所谓乡音未改鬓毛衰,那是在没有统一的标准语音以前,相同的汉字,在不同的地区作不同的发音,今天有了全国的统一音标,有了现代传媒,普通话有较大普及,到上海、广州、武汉、天津、重庆这些大城市走一走,它们仍是方言城市,乡音不改,可也能双语、或多音表达,尤是少年学子,在学校即受到普通话教育,改变的几率大得多,至少也改它个南腔北调。那么,味觉呢?一个少年离乡,在外面闯荡生活了数十年,口音也完全北京化了,对故乡的一味普通食品,仍怀无限忆念。《温州晚报》的程绍国兄说,历次进京前打电话问林斤澜先生要带点什么,林斤澜先生只说要带鱼生。林斤澜原是温州人,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北京人呢。鱼生,小带鱼和萝卜丝混合盐腌,加红曲,它是生的,外人难以吃出其妙处。据说温州人把它带往海外,欧美国家海关的检测警报往往响起,拿去检测,细菌超标300万倍,海关检查官问做什么用(人家以为是毒品吧),温州人说是吃的,检查官就如见到外星人:这也能吃?啊,这也能吃?温州人再带鱼生去海外,就包数层塑料袋,不让海关检测仪测到。
  能吃。温州人的胃里早已培养出消化这种细菌的酶,也有了鱼生的味觉记忆,它不会被岁月漂白,不会被时间磨灭。我是吃过鱼生的,它咸得厉害,微苦、微涩、微腥,是陈腐的蛋白质的味道,这味道是极好下饭,我能够接受它,然不会与温州人一样,对它产生深刻的怀想。我想,这与我是不是温州人无关,它的内在的因素是,我不是在童年吃到它,这十分重要。我的童年在江西的南方度过,最喜欢吃一种粉蒸肉,这粉蒸肉的做法与湖北的粉蒸肉完全不同,它是将猪肉切片,蘸过盐水,裹精细米粉放进一个大瓦钵里,过些天油渗出来,放簸箕上搁到屋瓦上晒。晒的天数越多越好,也可以用铁锅烘,烘得油完全渗透米粉,外层的米粉略焦,则是有另一番味道。由于痴迷这种有腊香味的粉蒸肉,其他做法的肉类,我都不爱吃,尤见瘦肉,如临大敌。我童年喜欢上的味道,再不可以改变,它不可能从心灵中格式化。所以,味觉是故乡给出门人装置的终生味道识别系统,它是故乡物产与人文灵魂深处的重合。带着这个系统,它像防火墙一样自觉地抵制客乡进入心灵的最深处。
  人都有一种味觉固执,坚守故乡的味觉是比永久还久。人到中老年,尤甚。老年人对味觉的执著,还希望传给下一代和下下一代,用味觉维系乡土亲情,是潜意识中最为有效的方式之一。这不像广东女人的口号:要想老公回家睡,你要拴住他的胃。广东女人很功利性地练习煲汤,是她们情战的辅助手段。是的,你可以不爱我,难道你不爱我煲的一罐好汤吗?广东女人,不爱红妆爱煲汤。然血缘之亲是不一样的,做祖母的可能将她最喜欢的东西喂给孙子或孙女,比如她喜欢的腐乳,豆瓣酱、泡萝卜或薯片等等小事物,久之,儿童便对祖母产生味觉依赖,因此,在他读中学或大学时,一定会在某篇作文中提到“奶奶的酸萝卜”等等,但是这好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二元对立论,即非黑即白,不是好的,就是坏的,不是坏的,就是好的,世界上的事情不该是这样一种简单和绝对,惟感觉孩童们清纯的味蕾,不宜让奇怪的,尤是陈腐的味道覆盖,这会导致他的味觉取向与社会价值观产生偏离,会积淀为顽固性的味觉偏执,为人之性格也就孤僻。孩童的味觉,这个人生的初始阶段宜品尝健康的、新鲜的、营养全面的食品,这个味觉积淀下来,一生受用。
  然味觉仍是故乡的,故乡是一种酶,在人生的成长历程,那初始的品味,将成为一生中最快乐的品味。作为杂食类的人类,对味环境的适应已经远远强于那些单食类动物了,可是人类还保留有那么一点点专注,它从生理性到心理性双重维系故乡与亲情。故乡,或许就在味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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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便住在蕲州东长街。街一半是新,瓷砖小楼林立,一半是旧,青砖黑瓦,间有木楼;东长新街人见叹之,归人不识旧所,旧街人亦叹之,昨日辉煌消弥,风光不再。我住在东长旧街,只是热,热猛地从天上罩下来,汗水通身浸漫,就胀透了臀下木椅。忽的一曲夜雨,沙沙的将人从夜梦惊扰醒来,雨中充满清凉,竟又给人悠远的惆怅,这是住的历史哪一角?是怎样的一座江边古城的老街?
  东长街约二千步长,我走过两遍,走第一遍一千八百步至李时珍医院门口,杨一庆药剂师上前打招呼,令我忘却计数。复数,又凑得个二千步整数。东长街是一条名扬海内外的博士街,上世纪20年代,便有出生于此街的博士20人,皆是北美洋博士。以后递增,至现时,博士与教授约百人居于世界各地。东长街之特产,头号为书生,明代有李时珍,清代有顾景星,当代有数学博士王中烈、方定一、吴永辉,医学博士李宝珍,生物博士蔡蕴玉、徐洛晶,电机博士李国红,古汉语教授陶梅生,央视编审周熔,等等。据称,吴承恩也是在此地完成《西游记》书稿。有了《本草纲目》和《西游记》两部大书,自是辉煌了得。那么二号特产是油姜了。记得在北京、武汉诸城拜见蕲州东长街人士,方崇实、王槐安、许美珍、周熔、陶梅生、郝翔、方崇德、杨四豪、胡昕等教授学者们,无一例外从记忆深处打捞起酱味甚浓的油姜。
  油姜,便也是书案小吃。油姜是酱渍姜,清乾隆年间,蕲州城“纪恒祥”酱铺在过去盐腌姜的基础上,尝试用酱渍姜的方式来制作油姜,竟发现其品质、味道皆佳于盐渍姜,一时间销路大开,于是蕲州城的“纪万源”、“卞义和”、“公泰和”、“王元丰”四大商号相继研制开发酱渍姜,又将酱渍姜定名为油姜,以别于盐渍姜,自此油姜成为蕲人书案小吃。惟近年来,油姜不复有历史之盛名,蕲人曰“油姜大不如从前”。一个外人,我是没有尝过历史上的蕲州油姜,我是尝了现在的油姜,是一种内蕴酱味,辛芳脆嫩,弥漫麻油淡香的酱姜,它确实适于夜深人静,笔耕或阅读而口中淡出鸟来之际,齿啮小片,于舌上于舌下,渐释其辛辣与酱气,又嚼,有淡淡的麻于舌尖,它源于姜的坚实纤维,咽之,复又啮一小片。我少时,喜欢吃糖姜,吃油姜就感觉了新鲜,以为这种物质,是在案头置一罐的好,毕竟它是博士街的人喜欢吃的,未必不能启智。
  就打听,真正的油姜是什么味道?谁是蕲州做油姜的高师?我十分幸运地找到了油姜高师吕玉元,老先生72岁,新近有中度中风,半身无知觉,坐在门外的靠椅上晒太阳,他语言已有障碍,然可慢慢地说。吕玉元先生是“纪万源”的学徒出身,门师桂传敏早年闻名蕲州。吕玉元先生从1953年始做油姜直至退休,是蕲州城资格最老,做油姜水平最高的油姜师傅了。吕玉元先生说,做油姜要选七月采挖的纤维少的指形嫩姜,放缸里穿草鞋不住地踩,直至完全踩脱姜皮,姜皮就卖给中药铺,脱皮姜洗好,先用盐腌,10斤姜1斤盐。腌好姜,用纱布把姜包起来,放入整缸的酱里面埋起,至少埋半个月时间,且是时间越久越好。然后,再取出来放陶罐里,佐麻油,封口,就只待开启了品尝。
  做油姜关键在于制酱,酱味好油姜就好。酱有两种酱,一是豆瓣酱,豆瓣酱是蚕豆做的;一是原皮酱,原皮酱是黄豆做的。做油姜的酱,要晒两年。做酱的程序是:浸豆至皮松,搁蒸笼里蒸,再冷却,以10豆4面的比例,在豆中加入面粉拌匀了晒,晒后搁在霉房里上霉,上霉了以后,还要白天盖玻璃晒,晚上敞开吸收露水,所谓日晒夜露,吸以日月精华之元气。二是两千斤一批,装6缸,加160斤粗盐,加6担水和6桶酱油,让豆酱发酵。豆酱发酵还有一个关键,就是每一缸豆酱,要加一勺老陈酱校正味道,要30年的老陈酱。当年“纪万源”有一缸30年的老陈酱,这样保证了酱味纯正,不曾使每一缸的味道不一样,“纪万源”油姜几时品在口里,油姜的味道都不变。
  有了上述味道纯正的豆瓣酱或原皮酱,又有蕲州道地生姜和麻油,油姜的味道得以保证,今时机械化作业,已经不是纯手工了,就不再有昔时的油姜了。但即便今不如昔,蕲州的文人学子,就总是还念着那一罐油姜,酱色的上釉的陶缸,上贴一棱形的红纸,楷书油姜二字,他们会把它带到北京、上海、北美和欧洲。据称是,油姜乃“御湿之肴”,它的姜油酮、姜油酚、姜辣素、氨基酸、淀粉、脂肪、无机矿物质和多种维生素,有生津、开胃、顺气、杀菌之功效,食之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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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潮儿就是小章鱼,它有八条柔韧可绕的腕足,足上各有一排吸盘,身是一长的卵圆,神态有些天真和滑稽的精明,涨潮前,它总是浮起在海面探视,是为望潮。望潮儿在北京叫八爪鱼,东北人叫梧桐花,青岛人称八带蛸,可能还有一些别的叫法,一时想不起来。一物多名,就给了一些东跑西奔的人以炫耀的资本,比如说在北京的某沙龙小聚,问望潮儿是什么,保准不知道的人多,地域广大的中国,于是就造就了一些知识分子,能把章鱼叫出八种名字来,滋生一点自豪情绪那是顺理成章的,但这都无关历史进程,也不可能创造一个新的菜系,说明一个大脑内存大,而已。
  吃的是蒜苗炒望潮儿,它已经是身足分离,足韧,与鱿鱼足相近,长的卵圆的身,未曾施解剖术,如是一个圆满,入口光滑韧润,那一肚子的天真、滑稽和精明在咀嚼中湮灭消隐,从此遁踪。
  蒜苗青脆,含有一丝蒜辛,在热力下与望潮儿相会,使望潮儿之柔突显,就像海潮,是为柔水之波,因此望潮儿这道菜,亦为柔韧兼济,海陆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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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蝤蠓是生活在海洋与淡水间的一种螃蟹,甲壳略呈梭形,螯长而大,像威猛的鼓手,体魄浑厚壮实,比同类的梭子蟹强大,学名为锯缘青蟹,青绿色,前缘齿状,喜在泥质的滩涂中生活,以鱼、虾为食,要在海滩外围产卵,一次可产几百万粒。蝤蠓一生蜕壳13次,多选在月黑风高的夜间或晨光初露的黎明。在瓯菜系中,多是要蒸蝤蠓,蒸熟后的蝤蠓,背壳就是蟹黄色,偏红,螯内之肉尤多,如百合之茎块样洁白。温州人将蟹简分为二:一为膏蟹,一为白蟹。今在雁荡山吃的蝤蠓是白蟹,肉鲜,蘸了浙醋和芥末吃,以蘸醋为鲜。
  蝤蠓这个名字是第一次听到,我听程绍国先生在点菜时问有没有蝤蠓,以为蝤蠓是一种小兽,至少有浣熊那么大,上桌才发现是一种肢节动物:螃蟹。蝤蠓的大螯内,蕴藏丰富的肉质,只有一片扁骨,用筷子拨一拨,就见大钳张合,那片扁骨是一根杠杆,想一想被它作功而让大钳夹住手指,指头尖都会产生麻麻的酸痛。据说,温州灵昆人发明了一种简单的捕蝤蠓的方法,就是在滩涂上挖出洞穴,请君入洞。“用一把丁字头长柄泥撬,在浦沥的两侧挖好‘八’字型的洞,斜洞口通向浦沥,用圆型草茎坭盖住洞口。大潮来时,满腹膏腴的蝤蠓想找个洞穴来蜕壳,因此就入洞了,落潮之后,翻开洞盖,看见留有蝤蠓爪痕,用钝钩一勾,蝤蠓就乖乖出来。”(《新瓯海志》)灵昆那地方,处在瓯江口,为海水、江水交汇处,自然饵料充足,是蝤蠓生活的天堂,故蝤蠓是以灵昆捕的为佳。
  执着筷子从螯中取肉,此姿态也是螯取,竹筷是人之螯,它夹取生活的诸多意义,就像这精细的螯肉,每一丝每一点,都是时间里的一个物象,地球生态链上的弱肉强食,可能是文明进化的原动力。当然,我这等来自山野的粗人,就找不着那一份食之儒雅,《明宫史》记载宫廷内的螃蟹宴“凡宫眷内臣吃蟹,活洗净,用蒲包蒸熟,五六成群,攒坐共食,嬉嬉笑笑。自揭脐盖,细细用指甲挑剔,蘸醋蒜以佐酒。或剔胸骨,八足完整如蝴蝶式者,以示巧焉。”《天启宫词一百首》记述道:“玉笋苏汤轻盥罢,笑看蝴蝶满盘飞。”嫔妃宫女能剔蟹骨如蝶(《明代饮食思想与文化思潮》刘志琴,《史学集刊》1999年第4期),此蟹也是吃得雅到家了。
  蝤蠓肉厚,白色,足根的肉质蘸醋,尤感觉鲜。小补一点:蟹肉含蛋白质19%,脂肪8%。所以吃蟹,佐香油都是一种多余,吃了蟹肉,会感觉手指尖都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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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问温州朋友“人生”作何解,瓯菜系中,什么生菜就叫什么生,比如鱼生,是一样生鱼凉拌的菜,江蟹生就是生的江蟹凉拌的菜,那么人生也应是生人凉拌之菜么?
  江蟹是一个泛指,一般约定俗成的是瓯江中的梭子蟹,经过精劈分解,用醋、酱油、黄酒浸制或辅以其他密法原料,浸制时间约半小时至一小时,因此江蟹生的表面味道就是酸、甜、酱、鲜,蘸了芥末吃,就变成了鲜猛辛辣。我以为既然同桌上有蚝生,蚝是必须蘸芥末吃,吃江蟹生就不一定也蘸芥末。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嗜芥末者,是欲将天下之物抹了芥末而痛食之的。
  诚如很多美食的密制方法绝不外传,江蟹生的密制法则,许是永远的谜,过去我以为厨者只对同道保密,如今他们对我也是一样保密的,估计是担心将其密法公之报章而授技竞争对手。类似江蟹生的浸制调料,只有在品尝过程中一一分析,甜味照例是在前面,接下来是酸,再是酱味,再是姜味,再是葱味,再是黄酒味,再是数不过来的味了。
  我以为,江蟹生是瓯菜系最鲜之一道,在密法调料的浸制下,生的蟹肉果然味道新锐,鲜气逼人,只道是那永宁江,源龙泉溪一泓清流向东,流经南北雁荡山雄险奇峻的山区,注瓯江入海。沿江树繁竹秀,清泉浅溪,幽谷铺云,石立风行,蟹便生于这条江上,蟹生瓯江。诗人瞿伟说,江蟹生鲜极,请慎用。书人方绍毅说,外人吃江蟹生,不能全身而退。我知此意,鲜是一种力量,它足以打垮无备而来者。然我知,喝老窖,必无事,高度白酒入肚,细菌也会醉,纵是同醉,它奈我何?就又吃。
这趟美食之旅,是从杭州出发,未出杭城就想:温州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却是如何也想不清楚,未到温州谁能想到江蟹生这道菜?出租车把我拉过车站去,问路却把地上坐者问得一弹而起,他领我前去车站,我估计不好,就说你别领了,你指引了一个方向我自己走。果然,他把我交给一个售票员,然后他去领赏。售票员领我上车,他说车在站外,已经发车了,只我上去就走。出门又坐了三轮,上车,发现车是福建的车。车用五个小时把我拉到南白象,他说南白象是温州繁华区,电问绍国兄,绍国兄说是郊外,我再问售票员,他说是外地车不许入城。有了这一串的奇妙际遇,我酒就喝得多,我和绍国兄喝了两瓶白酒,方绍毅后来,只喝了些啤酒。然而,我是将那一份江蟹生吃了大部分,吃罢想想问了一声:它贵么?而初去温州的感觉,可曰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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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坪山药炖板鸭
  长江南北,两岸冬春,布衣小民皆喜围锅小坐,各样事物于汤水锅中沸腾,噗嗵噗嗵的,执箸举勺,搅动平凡时光的热力,便觉是一炖日子暖。然红泥小炭炉不复多见了,电热锅酒精炉轮番登场,紫铜火锅也贵族了。以今时心灵之糙,炖器皆已不择,惟观炖物之美,闻其香,吃其肉,饮其汤,此种现实主义的美食观甚嚣尘上。
  龙坪山药炖板鸭,总是热汽腾腾地渲沸我奔波的记忆里,那饥寒风中尤是温馨呼唤,几多年如是。腊味汤浓厚如我永世方言,山药则粉硬如方言中的感叹,几多长的岁月流淌漂洗不去,若黄昏的玫瑰色夕辉抹红牛栏旁巨塔般的金草堆,弥漫乡土村寨经久芳芬。是在去冬,见蕲州人卖掌形小山药,卖者置大水盆面前,目盯路人,口中叫卖,手刷刷的刨着山药皮,刨得全白山药浸于盆水。我就买山药二斤,路口板鸭一只,在蕲州人许东先生家一锅炖了,喝了些白酒,大汗淋漓,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山药名蓣薯,唐代宗名预,避讳改薯药。至宋,宋神宗讳薯,改山药。蓣薯一名藷薯,《山海经》:“景山北望少泽,其草多蓣藷。”《本草纲目》载:“四月生苗延蔓,紫茎绿叶,叶有三尖,五六月开花成穗,淡红色。”在去蕲州钵莲庵的路上,看到攀藤在水竹竿上的山药,其茎与叶精致若生以美术笔法。山药的藤上还结果子,其果皮土黄肉白,煮食味甜滑腻,与茎块味道同,颗粒状似羊粪蛋蛋,晋作家以山药蛋派自称,是此山药蛋而非土豆也。《本草纲目》载:山药有耳目聪明,轻身,不饥,延年。主治头面游风、头晕目眩、下气,止腰痛,治虚劳,充五脏,除烦热。另补五劳七伤,开达心孔,强筋骨,治泄精健忘,益肾气,健脾胃,润肤色。
  大别山南麓蕲春、武穴(广济)、黄梅的北部山区产山药,然道地山药却出在武穴龙坪。武穴(广济)种植山药逾三百年,康熙丁未(公元1667年)《广济县志》载:“山药,龙坪、武穴有之。”龙坪山药是全国出名的中药材,然而龙坪实在是一个山药集散地,武穴梅川路口籍人,黄冈中学特级教师,《汉字大词典》(湖北辞书出版社)撰稿人之一解正荣认为,江边湿地产山药的药性并不好,龙坪是山药集散地。解正荣先生称,他儿时读书,依靠采集黄荆条、水竹条卖给山药种植者筹集学费,给山药藤搭攀援的支架只有黄荆条和水竹条两物,其它物搭的支架,山药藤攀援便会枯死。
  龙坪山药有三个品种:扁根种,形似掌状;块根种,形似马蹄;长根种,形似棒状。佳者前两种,但若喜欢脆嫩的事物,则吃第三种,它是脆嫩而鲜,清甜爽口。个人的喜欢,是马蹄形的山药,它看似长得艰难,仿佛历尽世上坎坷及菜间不平事,然其真诚向善,傲然不改本色。路口板鸭则也是道地板鸭,但板鸭最著名的,还是南安、建瓯、南京和建昌板鸭。南安始产于明朝江西布政司北道南安府方屋塘,已五百余年历史,原名“泡腌”,大余县仍沿用此名,1905年销往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各国,获1921年巴拿马世界博览会银奖,与福建建瓯、江苏南京、四川建昌板鸭通称四大名牌。路口板鸭近似南安板鸭,外观品相皆是:体扁平、外桃圆、肋骨八字、尾部半圆。将板鸭切块,与山药炖出汤汁,吃起来较好的感觉是欲烂未烂之间,余有嚼感,品尝从肉纤维中悄然溢出的腊味,像阅读悠游徘徊在乡野的被腌渍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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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铁观音
  早年喝茶,喜欢花红叶子泡的茶。花红是一种落叶小乔木(Malus asiatica),叶子卵形或椭圆形,花粉红色,果实球形,像小的苹果,黄绿色带微红。花红叶子泡茶有树木的原香,略甜不苦涩,味域颇宽。夏天工厂车间和学校的大搪瓷桶里都是这样的茶,系牛饮族豪饮之经典茶水,我以为粗茶淡饭里面的粗茶,便就是花红茶罢。
  成年以后,知道花红叶子乃茶之赝品,就着力隐瞒喝花红茶的历史,且言必称龙井云雾,还有银针碧螺春,就如当年写诗言必称北岛舒婷,或者顾城,仿佛这样就真正地懂茶了,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多喝了几撮英山绿茶罢了。英山现在渐有茶名,皆因大别山主峰天堂寨即在英山境内。显然,拿着名茶说事的人,并非是日常皆饮名茶,如今谁人称其一年365皆饮明前茶,我也怀疑。所以,我决定不隐瞒自己喝花红茶的历史。
  我想,我有印像喝的道地名茶应该是铁观音。有一个秋天,天高气爽,日丽云白,有排成人字形的大雁从天空向南飞去,大箕山上的枫叶红了,水南湾的河水清清地向东流去,田畈间收割的人们晃动紫铜色的膀子,他们割下金黄色的晚稻谷,然后握着弥漫青甜气息的禾杆在围着篾席的挞谷桶前嘭嘭嘭地挞谷子,山岚依地漫起,给远村轻笼一团青色。秋天了,它是一个斑斓的季节。我的同事黄正华弄回来一罐茶叶,早早通报于我和另外几个文友,说是有名茶铁观音,下班去他家喝茶。
  下班,这一帮感觉里面充满情调的家伙就披着白衬衣往黄正华家散漫地走,黄正华家在街旁,是一个废弃的小矿山的街,平房,那地方叫叶花香。印像中各家厨房的平顶上,砌有花坛,种植了辣椒和小白菜。在门口摆好椅子,坐定,抖着腿,跟过往熟人打招呼。说是在此喝茶。有些张扬的样子。等着黄正华煮水泡茶。水是拎的井水,煮沸了,茶具是一套当地生产的“宜兴紫砂壶”,人各发一紫砂杯,看着黄正华给我们涮杯、洗茶、闻香,然后就结结实实地将茶泡上。果然,铁观音是有一缕幽兰芬芳,十分好闻。正待要喝呢,黄正华又抓出一把新牙刷,说,刷牙刷牙,晓不晓得这是喝名茶?于是,我们一干人等为了名茶,就排在街旁的旱水沟前,在斜阳金辉里愉快地刷牙。其时心里觉得很神圣,或者很上等,很高级,从此我们就是懂得喝茶的茶客了,我们马上就要喝名茶铁观音,这一街来来往往的人,他们懂么?十大名茶铁观音呢,是一个方型的铁皮盒子装的。
  刷了牙,就开始喝茶。我们皆执起杯,眼睛则齐了瞟着黄正华,黄正华自然要带头,大厚嘴唇片子抿着紫砂杯有力而艰难地吸上一丝茶水入口,发出吱的一声,我们皆仿照而行之,便有一阵吱吱声,如是群鼠出洞,声不绝耳。人也就感觉,兰花香绵的安溪铁观音,自口而入,至咽喉而回旋鼻腔,如香云袭卷,游丝悠颤,便将感觉的通道轰然炸开,是一枚兰花炸弹。铁观音汤色清浅黄亮,味甘润又略有微涩,其后是淡淡的甜尾,像苹果园的夕阳,夕辉渐远,浮香而别,然其香仍绕舌三匝而徐徐不绝。这回是共喝了六泡,居然有些醉茶,从没有遇到过。出门了,铁观音余香袅袅,想来确实是好茶呢。
  严格算起来,黄正华应该是我喝茶的师傅,包括我的那帮同事。但是因为他曾经在喝茶之前指挥我们集体刷牙,就又都不愿承认他是师傅。喝罢铁观音,黄正华说他要弄一些正宗的西湖龙井,再喝,这又把我们镇住了。以后,就把喝茶当一件事情了,而不惟解渴。
  茶香一去三千里,旧饮新啜两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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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腿上的红丝线
  我的家婆是湖北大冶城关镇人,母亲的妈妈在大冶这个地方不叫外婆,也不叫姥姥,叫家婆,如今城里小资一点就叫“家家”。家婆在大冶精神生活地位是重要的,像旧时中举之事,张榜公布,拿到了秀才通知书,头一件事就是披红绸,骑快马到家婆屋报喜。
  家婆的厨房外是大冶湖,涨水时坐后门槛上钓鱼,湖面上有水鸟和鸭子,过往渔船、运输黄沙的货船,隐约有木勺舀水声,先是木勺与船板的碰撞,接着湿木勺与船板之间一记长得带拐弯的闷刮声,哗的一扇水泼在湖面,往复如此,直至船儿远去桨声消失。我印像深的是还是吃,家婆用糍粑、高粱粑、年糕和腊肉煮一大碗,又搁青蒜、菠菜或小白菜芯,我总是要吃得结结实实。
  我的记忆内面,大冶的精神文明规范是较完整的,或者就说民间的各式礼仪齐备罢,然物资生活在很长的历史长河中,都有一些匮乏。大冶从春秋战国时就开矿冶铜,是中国青铜文化发源地之一,至唐朝中期,划鄂州三个乡专门立县冶炼,由皇帝老人家亲笔题名:大冶(大兴炉冶)。大冶自三国以降,兵荒马乱一词都与之相关,近代的大冶人,以及多数鄂东南人,都从江西迁入。物资匮乏,就会使许多文明行为变异,尤其吃的礼仪。吃的礼仪主要为劝吃和禁忌两大块,劝吃总是差不多的,禁忌则各有不同。在大冶船工吃鱼是不许翻鱼身的,它有“翻船”之嫌。其他重要的宴席上,则最后一条全鱼不能吃,厨师也就用面粉裹了鱼油炸,鱼被炸得硬硬的如一只大飞标。既不能吃,就得做结实了。它的意义在于“年年有余”。有鱼和有余,这个谐音是有趣的,是一种美好的象征。
  鸡腿不能吃则不是这样的禁忌。在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罢,大冶的礼俗,有了外甥、女婿此般重要客人上门,就必须先下一碗鸡汤面客人吃,面内又须有一只鸡腿。面条不缺,大冶地处幕埠山脉中段,长江中游,系水稻和小麦复合种植区,短缺的是鸡腿。平日来客杀只鸡待客便罢,惟逢年过节客人走马灯似的来,来一个一只腿,来两个腿一双,纵是开了一个养鸡场又怎么样?关键是旧时就没有养鸡场,没地方买鸡腿,鸡腿全部得取自自家的鸡,真有钱的大户人家,估计也是买得起那么多鸡,却是要买全鸡,然全鸡亦只取得出两只腿,为取两只腿而买数十只鸡,成本也太高了。故大冶地方上的内部客人皆知,面条埋着如坦克炮的鸡腿是不能吃的,端碗头一筷子就是夹起鸡腿放回菜碗去,吃面喝汤。再来客人,这鸡腿又埋到下一碗面里。当然,那都是干净面,不存在卫生问题。是这样,一般零星的客人好打发,来了一群人就难,一次下三五碗面条,鸡腿就增至三五只。在鸡腿不够的日子里,通常需要找邻里借,东家借一只西家借两只,就凑足了三五只。丰满的鸡腿,力量的鸡腿,芳香的鸡腿,然鸡腿是要立即还的,年节期间,邻里立马会有客来,鸡腿周转的频率高,故鸡腿须做记号。鸡腿上自然不能写字,也不能绣花,就在腿骨节那里系一根红丝线。也可以系绿丝线和黄丝线,但人皆喜欢红丝线,就增加根数以区别,它不是法律规定。
  客来二十人,就拿一盆沿街借,借回一盆鸡腿,分别将其埋入沸面,然后再被夹回菜碗,搁回盆里,沿街逐家地还。在旧时的短缺经济时代,它属民间互助行为,别人家来客也借。还有辅助工作,一是客人误吃鸡腿,发生误吃事故是不幸的,客人会难受。为平安保险主人或者代理人就大声招呼:那面里有鸡腿啵,吃啊!吃啊!听提示,忘记了把鸡腿夹回菜碗的人,就立即面带愧意地将鸡腿夹回菜碗搁着。还有一种情况,或有司仪小声向外地客及小客人交待,鸡腿是搁在面里表达敬意而不能吃的。
历史艰难地翻过那一页,在物质已经丰富的时代,礼俗在渐渐地消失,因为在面条里埋一只鸡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盛情好客,索性将面条里面埋鸡腿的礼仪取消了,惟鸡汤下面的传统流传了下来,大冶后来有个品牌的鸡汤,叫做“四斗粮鸡汤”声名远播,一直卖到海口去,知道鸡腿上的红丝线,就明白大冶能有好鸡汤不是没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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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冠花,苋科青葙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叶子披针形,穗状花序,春夏秋三季开花,花有红色、白色和黄色,红色为多。鸡冠花原产东亚及南亚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喜光照充足和湿热,生根疏松肥沃沙壤。它是乡间的庭园植物,在农家的门前院后,红艳艳的,把乡间飘荡柴草烟的宁静日子妆扮,现在城市的园林中亦能见其倩影,但它仍是乡村的标志性的花卉,如年画那种艺术,它开放在乡土气息。
  客家人用鸡冠花做茶点,它可以放到七格盘的中央。七格盘约50公分直径,底层是木板,周圈用竹篾片围合,中央再用一个竹篾片围一个小圆,两圈之间,用竹篾片分成六等分,这便有了七格,装有花生、葵花籽、米泡糖、芝麻糖、姜糖、红薯片、南瓜花、丝瓜络等,来了客人,斟了茶,便端上这些茶点,边喝茶,边吃点心,边讲乡土岁月以及一些与乡土不搭界的事情。茶似乎都是粗红茶,不有大讲究,茶点则做工精致考究,全部源于手工。
  吃的鸡冠,花要没有结籽的,在花柄处剪下,用开水焯,裹上米粉,蒸熟,搁簸箕里晒干,然后用茶油将其炸酥,装陶罐里封存。我印像中,我们家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陶罐,放在二层阁楼上,是我放学要去视察的地方。陶罐都用土钵扣严,一防潮,二防鼠。茶油是一种清油,炸东西不腻,可冷食,其味如猪油。油炸鸡冠花颇有层次,因为它的花序之顶呈波状,即如大公鸡的鸡冠。油炸过的鸡冠花,红色褪暗,外层的米粉,似花上积雪,是雪的花。油炸鸡冠花有苋青味,它由无数花序构成,比常见的花厚实,隐隐约约有些咸味即可,它焦酥而朴实,吃过一次它,人就会成为乡土风情的爱者。诚然,这种吃法,最好不是在客厅,是门前的晒场,有冬阳而无风的日子,人坐着是暖融融的,喝的茶是滚烫滚烫的,茶不妨就是普通的铁观音,或自家炒制的粗茶——现叫有机茶的那种。
  经了油炸,会改变物质的性质,焦酥的鸡冠,有好口感,设若有点紫苏油的味道,就是完全的乡土气息。鸡冠花本性凉,甘,无毒,白的鸡冠花,醋浸七次研末,热酒服下,每二钱,可止血——《本草纲目》。我看是没有什么人用它止血了,或者也没有人吃它,这是一种悲哀,是一种乡土亲情的丧失。去年,我在北京世界公园见有无数鸡冠花,眼睛亮啊,我多么想把它们摘一抱回来,统统油炸,做成茶点,夜时读书慢慢享用,或者款待朋友。记忆中的乡间茶点,一直随了人漂泊,它多么美好?而将鸡冠花摆在公园,我看简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鸡冠花,真的要用味觉来赏,才不至于落得个明花暗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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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是一种世界性的瓜,美国的万圣节,要把南瓜雕成一个鬼怪,或者做成南瓜灯,国人引进圣诞节和情人节,没有把万圣节引进,是否因为南瓜不够多?圣诞节不过是去酒吧喝酒,情人节还是去酒吧喝酒,以喝酒的形式过节,中国本土的节日全是。那么,万圣节不引进也罢。
  小时爱萤火虫,恰萤火虫是南瓜的克星。南瓜籽埋进土里,浇几回水,两瓣小芽就探出头来,接着叶子也张开了,像拥抱清晨的阳光,这时候萤火虫就来吃它,数个萤火虫就能将南瓜叶啃得麻麻点点,但萤火虫惧焦蛋壳的气味,我的任务之一,就是将若干的蛋壳火烤,在南瓜苗上支一根小棍,扣上有点焦的鸡蛋壳,好似一顶华盖,或钓者的遮阳伞。有了这个防护,萤火虫就不近前,待南瓜长藤了,叶子比巴掌大了,就不怕萤火虫吃了,大家都要生活下去么。
  南瓜开花,有大量的雄花,黄灿灿的十分好看,也可以吃。吃南瓜花,分两种吃法。一种是清炒,将南瓜花洗了,热锅急炒,勾薄芡收汁,此南瓜花是绵甜绵甜的,我有时嫌它太甜,有些腻人,有时又想起来吃它,心里面就升腾起一缕乡情;另一种是将带了花蒂的南瓜花裹米粉蒸熟,晒干,其状让我联想到朝鲜族姑娘的长裙,于是油炸了,它是极脆的花片,吃起来仍是有南瓜花的绵甜和浓香。南瓜花也是必须放进七格盘里的,有的人选择小朵的南瓜花,因此就好摆放,它有浅浅的黄色,外有一层粉,是焦酥的。遂川城里人吃不吃它,当年是不知道的,现在也不知道,左安镇的人是吃的,逢二四八赶圩,至少是在茶楼可以吃到,但我小时候没有资格上茶楼,惟有资格听,那时候最盼着长大呢,从不担心会老以及考虑减肥,据说我小时脖子似长脖鹿。
  萤火虫也吃南瓜花,它们经常呆在花蕊周边,因此,我心血来潮捉萤火虫,就去找南瓜花,右手在花瓣边沿一捏,左手掐断花柄,数个萤火虫就已入瓮了,再到蚊帐里去用瓶子把它们装起来。
  南瓜是一个好东西,国人未予重视罢。南瓜为葫芦科南瓜属,一年生蔓性草本植物,共分三类:中国南瓜、美洲南瓜(西葫芦)和印度南瓜(笋瓜)。中国南瓜性甘温,补中益气,除湿祛虫,可炒可焖可煮,南瓜籽男性益吃。少时,吃过南瓜干,将南瓜刨片,蒸熟晒干,吃起来甜,有韧性,十分耐嚼。南瓜的嫩苗和叶柄皆可以清炒了吃,口感涩,青气足。我喜欢吃网球那么大的小南瓜,私自从田园里过时偷摘几枚装裤兜里带回,切细丝,佐上红辣椒青辣椒丝,急火油爆,装一小瓷碟,脆嫩清甜,柔香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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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雾弥漫,白茫茫笼罩了窗子,门和门口的路径。雾柔凉,洁白,细密而飘渺,如晨光漫溢,晓露飞扬,江南早春缭绕枝丫。天际、山冈和田野皆于雾色中消隐,麻斑鸠立在青葱湿漉的樟树枝上,它间或抖动翅膀,鸣叫,摇落樟叶串串晶莹水滴。是时江南大雾,雾锁长江,天水一色,山川一统,太阳像一个迷失的橙子。
  羊年初八,去挖荠菜,包春卷,那是心里面喜欢的美食,又是可以细观风景,就拎了提袋,还有相机和放大镜走了出去。一夜细细密密的春雨,洗清节日红尘,门口广玉兰宽厚叶面有一层霜白,丛竹叶尖挑着一粒晶亮。雾影朦胧,东方山重重叠影浓淡相间,田野上的油菜花消溶于雾,是大团柠檬黄濡染晨间,小风轻轻把它拉长或展平了。茂密的樟树、杉树、松树和水竹次第呈现,它是苍郁几许,骨立昂然。
  荷塘浅滩菰立几束枯黄,一方亮水,倒垂陈荷,枯茎虬曲,以三角弧线弓悬一束朽荷,一半水上,一半水下(菰,禾本科,花茎经黑粉菌侵入刺激细胞增生肥大嫩茎,曰茭白)。春天了,铁线般柳丝有了萌动意识,艾从老根上绽几朵新叶,展蓬勃机缘。艾叶有四个裂,呈五瓣生,初瓣上有四至五个尖,二瓣的尖数递减,端瓣上为一圆弧两小尖,此便构成了对称的多角形艾叶。一种儿时叫太阳花的肥叶植物贴地生,它有些像马齿苋。苔藓也开花了,苔藓是大地表层的绒毛,是一抹淡然绿意,少许清新。苔藓叶子在半毫米至一毫米长,如新生麦苗一簇簇地生长,离开放大镜便显绒状。苔鲜还生一些阔大叶子,其形如芦荟,叶长者可达二毫米。阔叶间长出花茎,花茎长三至五毫米,状如蒜苔,绿。开花便若一个椰碗,一只椰子锯去二分之一,内装一粒种籽。椰碗直径半毫米,琥珀色,种籽落后,空望苍天。苔鲜的叶尖尖上,都有一粒小的雾珠。
  雾抹平了马家堰水库,铁路浮出云端。一列火车从山坳新鲜钻出,车身洗得绿,车窗洗得白,湿漉漉破雾而过,车轮辗击钢轨的音响经由雾过滤,锐声匿,和声婉转畅舒,随火车穿雾去。山坳上雾遂起伏弥漫,波迭翻转,云涌涛飞,攀援山腰簇簇丛林,漫卷石灰石裸岩之山顶上浑圆岁月。心中有情绪激荡而起,悠悠然回响火车之声,久久。它湿润、柔和,在旷阔的原野浮升,回旋,牵走了雾中一些什么。静谧飘回山坳,清凉依旧。溪水流淌声激溅,与山雀子啼鸣交融。
  雾乡村传来一阵鞭炮声。雾悉数闷掉了鞭炮的猛烈与脆响,还原为卟卟的旧历年音色。放蜂人将长方形的蜂箱码成一个长方形箱阵,蜂箱盖上了防水塑料薄膜,一条白色狗站在蜂箱离路最近的边上,它壮实敦厚,短耳粗腿,警惕地盯着路口。放蜂人的小棚屋靠在大樟树下,樟叶凝聚的水滴哒哒地滴落在棚屋顶,一只小黄狗汪汪地冲着一只灰猫发怒,小黄狗的叫声在雾里变得单调而苍白。这是一片村庄与田野之间的树林,它有樟树、木子树、杉树、竹子、泡桐树、梧桐树、槐树、桔树、花椒树、枸杞藤、枫树等等,雾水凝集的林子里,雨夜般沙沙。雾朦胧鸟朦胧,林中的鸟雀在雾里穿梭,翅膀拍打湿润的空气和枝头跳动的声音,啼鸣以及争斗的声音,鸟类群族是迎春使者,八哥的叫声嘹亮,画眉的叫声婉转,腊嘴的叫声刚猛,白头翁的叫声唠叨,麻雀、山雀、小黄雀等小型鸟类的叫声散乱而零碎,惟有林中全鸟类团结起来,才有一个鸟交响乐团在白雾幕帷中或乐池演奏。
  音乐在叶子上跳动。樟树过冬的叶子被赤红的叶茎举着,心形的乌桕叶有白的叶脉,桔叶是一长两短三枚卵叶组成,花椒叶有一个长的叶柄,三对条形的叶子对生,柄尖有一长叶,故一枚大叶子上有七枚小叶,每小叶的叶面叶背各长两根刺,叶子对生的柄上有一枚大刺,暗红色。雾中的叶子,舒展的是已经洗亮的春天。还有竹子。竹叶分五对叶子对生和四对叶子对生,也有三叶共生的,然其中必有一卷叶未展,展齐了仍是四叶对生。在茶界,展叶为旗,卷叶为枪。冬天的竹叶布满波纹,有锈斑点点。
  走出林子,雾淡了些,太阳红了点,极嫩的荷包蛋的蛋黄,风从东南来。柔软的田塍上,笔立枯艾,狮毛草及一些叫不上名的蒿类,它们立着一个冬季。田间长着蔬菜,一大片红菜苔开花了。春天了,它们老了,紫色的茎杆和叶脉,呈蓝色的叶面,抽起成簇的瘦茎绽开告别的灿烂。豌豆花像一只白粉蝶,栖立在浅绿色的豌豆藤苗上,豌豆苗上有须爪,五须或七须一组,它始终以攀援的姿态。蚕豆叶如钝角棱形,四叶轮生,它的主杆为方形,内空,开深紫花,柄为浅紫。蚕豆花有一旗瓣,扇形,白色紫筋或紫色。旗瓣之下,有两半圆形的副瓣,与旗瓣构成90度,护住中间龙骨形的花蕊。两副瓣上各有一团深紫色块,肉眼看上去是黑的,它可能是为花蕊集热,或者为授粉者蜜蜂昆虫聚温。蚕豆花向南开,是经冬的北风吹拂的方向。油菜花是柠檬黄,俗称金黄,它要把大地都覆上一层金黄色,这是美好的行动。油菜花是四个瓣,花瓣呈心形,有六根雄蕊,四长两短,围中间一根雌蕊立之。看上去它特别喜欢开花,十字花科,芸苔属,长角果,种子球形,可以榨菜油。
  太阳愈渐地红起来,雾从旷野升腾往山冈撤去,白鹤栖立苍松,流水潺潺,黄荆山巍峨波迭,石苍苍,山茫茫,四棵湖在烟波里,群帆如蝶,罾网竞捞霞光,渔歌从湖畔升起,有鸿雁的声音向北,炊烟如岚,漫溢干草的芬芳。大地浮升,万千景象在一轮红日之下完全显影。我开始挖荠菜,在松软的江南的土地上,荠菜生于田头地边的枯草间,野蒜绿了,枯艾的根下也绽出绿,斑鸠在近旁紫菜苔地里咕咕地叫,嫩绿的间或有一叶偏紫的荠菜,挖起时弥漫着一缕清苦的芬芳,它是我的童年的味道。风细细地拂着麦苗,有一只小花狗在村口叫,荠菜根带起的新泥沾在我的手上,暖阳轻抚,微小的心情如荠菜根渗入了江南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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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雾弥漫,白茫茫笼罩了窗子,门和门口的路径。雾柔凉,洁白,细密而飘渺,如晨光漫溢,晓露飞扬,江南早春缭绕枝丫。天际、山冈和田野皆于雾色中消隐,麻斑鸠立在青葱湿漉的樟树枝上,它间或抖动翅膀,鸣叫,摇落樟叶串串晶莹水滴。是时江南大雾,雾锁长江,天水一色,山川一统,太阳像一个迷失的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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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塘浅滩菰立几束枯黄,一方亮水,倒垂陈荷,枯茎虬曲,以三角弧线弓悬一束朽荷,一半水上,一半水下(菰,禾本科,花茎经黑粉菌侵入刺激细胞增生肥大嫩茎,曰茭白)。春天了,铁线般柳丝有了萌动意识,艾从老根上绽几朵新叶,展蓬勃机缘。艾叶有四个裂,呈五瓣生,初瓣上有四至五个尖,二瓣的尖数递减,端瓣上为一圆弧两小尖,此便构成了对称的多角形艾叶。一种儿时叫太阳花的肥叶植物贴地生,它有些像马齿苋。苔藓也开花了,苔藓是大地表层的绒毛,是一抹淡然绿意,少许清新。苔藓叶子在半毫米至一毫米长,如新生麦苗一簇簇地生长,离开放大镜便显绒状。苔鲜还生一些阔大叶子,其形如芦荟,叶长者可达二毫米。阔叶间长出花茎,花茎长三至五毫米,状如蒜苔,绿。开花便若一个椰碗,一只椰子锯去二分之一,内装一粒种籽。椰碗直径半毫米,琥珀色,种籽落后,空望苍天。苔鲜的叶尖尖上,都有一粒小的雾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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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在叶子上跳动。樟树过冬的叶子被赤红的叶茎举着,心形的乌桕叶有白的叶脉,桔叶是一长两短三枚卵叶组成,花椒叶有一个长的叶柄,三对条形的叶子对生,柄尖有一长叶,故一枚大叶子上有七枚小叶,每小叶的叶面叶背各长两根刺,叶子对生的柄上有一枚大刺,暗红色。雾中的叶子,舒展的是已经洗亮的春天。还有竹子。竹叶分五对叶子对生和四对叶子对生,也有三叶共生的,然其中必有一卷叶未展,展齐了仍是四叶对生。在茶界,展叶为旗,卷叶为枪。冬天的竹叶布满波纹,有锈斑点点。
  走出林子,雾淡了些,太阳红了点,极嫩的荷包蛋的蛋黄,风从东南来。柔软的田塍上,笔立枯艾,狮毛草及一些叫不上名的蒿类,它们立着一个冬季。田间长着蔬菜,一大片红菜苔开花了。春天了,它们老了,紫色的茎杆和叶脉,呈蓝色的叶面,抽起成簇的瘦茎绽开告别的灿烂。豌豆花像一只白粉蝶,栖立在浅绿色的豌豆藤苗上,豌豆苗上有须爪,五须或七须一组,它始终以攀援的姿态。蚕豆叶如钝角棱形,四叶轮生,它的主杆为方形,内空,开深紫花,柄为浅紫。蚕豆花有一旗瓣,扇形,白色紫筋或紫色。旗瓣之下,有两半圆形的副瓣,与旗瓣构成90度,护住中间龙骨形的花蕊。两副瓣上各有一团深紫色块,肉眼看上去是黑的,它可能是为花蕊集热,或者为授粉者蜜蜂昆虫聚温。蚕豆花向南开,是经冬的北风吹拂的方向。油菜花是柠檬黄,俗称金黄,它要把大地都覆上一层金黄色,这是美好的行动。油菜花是四个瓣,花瓣呈心形,有六根雄蕊,四长两短,围中间一根雌蕊立之。看上去它特别喜欢开花,十字花科,芸苔属,长角果,种子球形,可以榨菜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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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作人总是以夜为白天,回南方来,南方的夜也暗,惟没了北国彻夜狂奔的风,南方的夜静悄悄,能听见窗外露滴,或林间鸟的梦呓。在外漂泊十年,今仍是候鸟般行无居所,天台山小镇上的房子已租了他人,新买的楼尚未峻工,就又租了东方山下的电讯公寓,一座琉璃瓦、白瓷砖、四角飞檐的古典式两层小楼,楼上有一条宽敞的长廊可供思行,扶栏白,廊柱朱红。楼前,有一阔大花园,有半个足球场大,植物种类之多,引来邻近小学生来此上自然课。也有动物,晨光暮霞,成群的斑鸠飞临,栖树上或草坪咕咕地叫。冬春之交,花园的草坪是枯黄色,乔木和灌木仍然披青挂绿,广玉兰是绿的,水杉是绿的,樟树是绿的,冬青是绿的,岩桂和丹桂是绿的,丛竹是绿的,棕榈是绿的,松是绿的,柏是绿的,山茶于绿中开出朵朵红花,小叶黄杨绿间有黄,铁梗海棠生着紫叶。丛竹是抵近屋檐,高密而茂盛,夜深时分,听见竹叶沙沙,想是山雨来临,推门立于廊间,但见明月当空照!原来是,风儿吹拂竹叶子响。
  看月,赏竹,远眺夜幕中东方山凝重波伏的山影,遥想少时是曾望着此山思想,今生一定要从山里走出去,那时候,我对高尔基只身去闯莫斯科的人生历程感到无比钦羡。一个人的一生,能做多少件事情呢?一件足够了吧?只身一人去到莫斯科并写下漫漫心路,还要谈其他的什么事情呢?我现在是到了京城谋生,在文河墨海漂泊,回了南方,也是不能停了写作。看月,让柔凉的风吹拂,有了些饿意,想起消夜了。
  消夜,在鄂东南大地上也叫吃夜宵,不独是写作人的专利,凡夜间劳作人、麻将人、电视人、跳舞人或纯粹聊天人,夜间都要吃夜宵。夜宵多为一种简单饮食,此地夜宵,以面条为主,鸡汤下面,排骨汤下面或鲫鱼汤下面,汤面要煮糊才有味道,喜欢龙须面的人,则下清汤面,面条一根根的,细若葱须,煮一鸡蛋里面,方言叫卧鸡蛋。蛋是溏心,蛋清尤白,撒一点葱花,葱细极。春时,蚕豆、豌豆上市了,用新鲜的豆瓣下面,也十分的鲜。我以为最好吃的面,是鳝鱼骨煮汤下的糊面,此面之鲜是无可比拟的。羹,是重要的夜宵,夏天消夜,就有龙眼莲子羹,莲子是洪湖的好,然浠水巴河的藕亦有特色,就是闻一多家乡的藕,九孔藕,比常规藕多出一孔,坊间议及此地出才子,是多了心窍。龙眼,是两广的好,广西略佳。银耳金桔羹,是炖了白木耳,加冰糖和桔瓣,白的透明,黄的金黄,很开胃口的。
  冷的冬天,我喜欢喝伏汁酒,它好喝亦暖身。黄石有一湖北名产,叫珍珠果原汁米酒,900克一瓶。孝感米酒,也为佳酿。这事物有许多种叫法,伏汁酒是一种,还有米酒、醪糟、甜酒、酒酿等等,总之是一样的事物。将酒糟放锅里,注一些水,放冰糖,搁一些从超市买来的糯米实心汤圆,煮。汤圆熟时,把河北水晶梨丁放入,还有沙塘桔瓣(沙塘桔是今年鄂省流行的桔子,6元一市斤),再往里划一个蛋花,撒一点咸宁桂花,搅一搅,喝起来甜、酸、香、脆、绵,浓浓郁郁的小市井生活味道。自己亲自动手做的,确也比川味馆子的醪糟汤圆有味道。
  消夜之后再敲键盘,指尖有了力量,灵巧绕指,目光清濯,思绪飘逸,胸怀悠然坦荡,心中感动的是土地上的仁慈与宽容。就也想到在地质队的时候,那时消夜,冬天吃清水煮萝卜,如是有一点腊肉皮,一两根腊肉骨头,萝卜汤的味道就醇厚。秋天,用红薯煮粳米粥,其味也香。记得最糟的是,有一个夏夜,一个月亮很大的夏夜,几个人煮了一锅紫茄子,饿了,吃得是一个香字了得。地质队的生活,感觉里清晰又遥远,若梦中悠游。在大山中,还有许多事物可供忆念,夜间吃山蟹、煮田螺、煮毛豆、烤红薯、焖野百合。野百合有一些味道,用新鲜的野百合焖猪头肉,夜里喝一些纯谷酒,会获得秋时的宽阔的心境。百合是很粉很绵的,猪头肉有韧劲,可嚼。只是说到野百合的花,它像一个白瓷的杯盏,与城市花店人工种植的观赏百合花全然不似,以至写了百合花,往往被指为谬误,多少令人郁闷的,人多从一己的经验主义出发呢。记得有一年,到鄂尔多斯草原张秉毅先生家消夜,张秉毅是走过晋陕黄河的小说家,他煮了一盆拉条子肉,我们一起喝蒙古王酒,喝至半中间,我对张秉毅先生说,我发现你煮的羊肉有猪肉味道。张秉毅说,煮的就是猪肉啊,是藏猪,在草原上放养的猪。拱地猪,所以没有肥肉。原来如此,我为什么在鄂尔多斯吃猪肉却以为是有猪肉味道的羊肉呢?经验主义使然。我想,经验主义是很束缚人的思想。挑明是猪肉以后,悉心品味,藏猪真是比汉猪的味道好,味浓郁,肉鲜且韧,骨骼粗大,但据说其体魄甚小,只及汉猪的一半大。
  有味道的消夜,还有吃烤羊肉串。吃羊肉,在南方或北方,都以无膻味为上,我感觉吃烤羊肉串,还是有膻味的羊肉为上,印像深的是在敦煌吃烤羊肉串,敦煌的太阳落下得晚,约八九点钟,太阳还搁在西边的沙山之上。敦煌这座大漠上的城市,除了宾馆就是饭店。我约了朋友继续晚餐的喝酒事业,就找到了烤羊肉串的街,它比较好找,羊膻味熏了一条街,晚风在夕辉里将羊膻味送得很远呢。在此消夜,吃着烤羊肉串,喝着煌台大曲,总感觉有马蹄声或驼铃在月光下回响。另一次是在银川吃烤羊肉串,跟诗人杨梓、梦也一起喝酒,喝得西夏天翻地覆,半夜时分,我跟梦也顶着贺兰山上的月光来到烤羊肉串摊旁,喝啤酒,梦也唱蒙古歌,唱得我们热泪流淌,那一份西域的孤独,便也这样淌了出来,留在记忆中。
  今宵,我是在南方消夜,喝着江南的糯米酒,心中漾着亲切的《春江花月夜》,想起岁月中曾经一道消夜的朋友们,江南的糯米甜润细软,晚风轻柔清凉,还有一丝细密之冷,温热的酒甜将人送到一个芬芳之境,人在梦中醒着,或者是醒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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