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梦到地上有你居然去泡一条鱼鱼我去伸手去拿。但是后面跟着的一只羊 突然咬了

  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无论我走了多远也不管我在干什么这个故事都一直在我心里躁动,所以我想讲出来给大家听。很多年过去了,彼时那个乡村的角角落落里的每一个场景都让我魂牵梦绕。在消失的古朴村落里,我认识那里的每一个人,在夕阳下看过每一家的炊烟,清楚那里的每一棵树开什么样的花。只要你愿意,那么,我讲给你听。  号农历十月初二。我在宿舍里躁动不安,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三本笔记本、一个破旧的生了锈的发卡,还有那封姐姐离家出走时留下的信。这一切都源于刘志强的一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和我说:志远,我在南通看到了一个女呢,感觉特别像笑笑姐,但是我不敢肯定,最好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我没敢和她说话,我已经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姐姐的消息。我找了姐姐十年一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志强的这个电话让我在绝望好看到了希望。我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觉得心里对于思念姐姐的那团燃烧的更旺了,躁动不安,浑身发抖,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滴。我赶快把三本写满了的笔记本和发卡装进书包里,手抖得厉害甚至连书包的拉链都拉不上。我提着没有拉上拉链的书包冲出宿舍,连门都没有锁。那三个笔记本是这十年间我写的日记,这是我这十年间和姐姐的唯一联系,写满了思念 和对亲情的渴望。还有那个发卡和那封信,那是姐姐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信纸已经破旧的烂掉了,被我用透明胶带裹了好几层。  我去给辅导员请了假,也说明了原因。关于我和姐姐的事辅导员是知道的,她很善解人意,只和我说了两句话:志远,你放心去吧。一定注意安全啊到了打给我电话。  如果志强没有给我打这个电话明天我也要请假回一趟家,因为明天是农历十月初三,我奶奶的祭日。好在我上的大学就在家乡,从市里到我家的村里坐汽车两个小时。从学校出来我先去了一趟火车站卖了明天晚上去南通的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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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人,爸妈都去拉砖头了。我就想去了一次奶奶的坟上,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奶奶死的时候的场景。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收的皮包骨头,拉着我的手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哦蛋儿,我恐怕就要走了,你一定一定把笑笑找回来。我对不住她呀,你说当时我要是不逼她她肯定就不会跑出去了。现在年代和以前不一样了,日子也好过了闺女和小子都一样。现在十来年了还没找着笑笑,我这死都死呢不安生呀,你一定一定把她找回来。  这些话是奶奶上午和我说的,晌午的时候她没有吃饭,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就死了,当时我看了一下表:两点五十五分。随机我的意识就淹没在了亲人的嚎哭声和眼泪里。  自从姐姐离家出走之后我家就是去了生气,我在奶奶的坟前想着这些年来家里的变化:奶奶在姐姐离家出走之后没多久就带着深深的自责去世了,妈妈精神失常了一年,现在偶尔也是。爷爷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爸爸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就全白了。我们的村庄也改变了原本的模样,低矮的瓦房都变成了楼房,坑里的水干了,村子里的楝树都被伐了。村子里的人都越来越有钱了,可是院墙越盖越高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了,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人只要活着眼泪永远是流不完的。  我几乎一夜没睡,想着关于姐姐的滴滴点点。我要去南通找姐姐的这件事没有敢和我爸妈说,因为这些年爸妈已经受够了精神的折磨,我害怕一提姐姐妈妈的精神病会更加严重,这些年没有一个人敢正面给妈妈提起姐姐的事情,因为妈妈听了以后就会发疯。在一个就是志强在南通看到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姐姐,如果我说了到时候再不是的话对爸妈的打击就更大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事情一直到天亮,我想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姐姐我都一定要去,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会拼了命的去努力。  我很早就起来了,晌午我大伯我把还有我的三个姑姑我们一起去给奶奶烧纸。虽然奶奶已经死了九年多了,可是我们都趴在奶奶的坟上痛哭了一场,也许这就是亲情吧。其实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仪式或者是礼节。  
  夜里,我坐在通往南通的火车上。四下被黑暗包裹着,只听得见火车在铁轨上前进发出的轰隆声。透过车窗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随之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往事、回忆还有折磨了我十年的思念与自责把握带回到十四年前那个古朴宁静的小村庄。那一年我十岁,姐姐十四岁,我们都是留守儿童。  我们村子前面有三个坑,好间的那个最大,每当夏天下了大暴雨三个坑就会连到一起。  那年夏天天气很反常,我们都已经放了暑假还没有下过一场大雨。地里的秋庄稼都已经浇了两遍了,可是看上去还是蔫儿的不行,豆子的叶子往下耷拉着,玉米的叶子也都卷了起来。坑里的水也快干了剩下的一点水刚刚能盖住坑底子。刘志成的爷爷在好间的那个大坑里养鱼,这些天一直在用喷灌机往那个坑里抽水,所以那个坑里的水多一点。  虽然地里的庄稼看上去已经旱的不行了,地里的草却长得很精神。爷爷奶奶去北地的豆子地里薅(hao)草了,我和姐姐去南地的玉米地薅草。因为豆子比玉米脆弱得多爷爷害怕我们薅草的时候把豆子弄断了所以就把我们打发到了南地的玉米地里。三婶儿那时候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害怕计划生育的人看到所以就成天的不敢出门,只好留在家里给我们做饭,虹虹还小就和三婶儿呆在家里。  我和姐姐在玉米地里薅草,她的速度要比我快得多,她薅两垄我都薅不了一垄。快到晌午的时候姐姐和我说:“哦蛋儿,这天太热了,剩下的这两垄我在这薅完就行啦,你先回家吧!”  其实我早就不想薅了,玉米地里不透风热的很,玉米叶子拉完胳膊再一出汗又疼得很。我说:“好。”  我说完以后就站起来拨拉拨拉屁股上的土,弯着腰钻出玉米地顺着地头上的那条小路往村子里蹿。  我们村子里长辈叫晚辈的名字的时候前面总是要加一个“哦”,自己家的大人叫自己家的小孩儿的时候要是小子就叫哦蛋儿,要是闺女就叫哦妮儿。  我走到村子前面那条路上的树荫下的时候吹来了一阵小风,感觉到很凉快。我想去志强家前面的那个坑里洗把脸,走到坑边的时候看到志强和志新在坑里蹚水,我还以为他俩在洗澡呢。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子都按照辈分取名字,我们三个都是志字辈儿的。  “你俩在坑里干什么呢?坑里就剩下这么一点儿水啦你俩还在这洗澡呢?还不如回家用压井压点儿水洗呢!”我对在坑里站着的他俩说。  “没有,俺俩在这逮鱼呢。先把坑里投呢水蹚浑,鱼在水底下就没有办法出气啦,它一露头俺就逮住它了。”志强说着就又开始在坑里蹚水了。  我一听是要逮鱼就一下子来劲儿了,那时候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儿都喜欢逮鱼,有的时候逮了也不喜欢吃,可是就是喜欢逮。因为我觉得逮到鱼的那一刻特别的有成就感,有一种收获了的满足。  于是我连裤衩都没有脱就跳到坑里加入了他们俩,两只手提着裤衩愣是提成了三角裤。一脚踏进去就踩到那一点儿可怜的水底下的淤泥里,然后再把脚拔出来踩到淤泥里再把另一只脚。虽然把脚从淤泥里拔出来的时候有点儿费劲儿,可是我觉得我喜欢把脚现在淤泥里的那种感觉,把脚踩进去感觉软软的,很舒服。  
  那个时候我们逮的鱼主要是一些小鱼,狸猫殴子、四方片子、老婆鱼、地趴趴子还有小鲫鱼等像这样的小鱼,因为那个坑里就没有鲤鱼、草鱼这种大一点儿的,像这种大一点儿的鱼都是人家养的,我们逮的这些没有学名的小鱼都是野生的。  我觉得那些野生的小鱼都特别的神秘,因为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这些小鱼。有的年头眼睁睁的看着坑里的水都干了,坑底的淤泥都龟裂成了碎泥片子。可是只要龙王爷一下雨,坑利一有水不出一个月坑里就会又长出很多这样的小鱼,我曾经问过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没能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  我们在坑里来回的蹚了好一会儿,水被我们蹚浑了有的小鱼就浮了上来,可是我刚准备逮它就有潜到水里去了。  志强说水还不够浑,还得再蹚一会儿。  然后就有一条地趴趴子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用双手一捧就把它逮住了。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没有地方在。于是我就去水已经干了的地方挖了一个小坑,又往里面捧了一点水,把那条地趴趴子放了进去。  他俩也都先后逮到了第一条鱼,志新的脸上还被他自己摸了一道儿淤泥,像个唱戏的小丑.  
  我接二连三的吧逮到的鱼放进那个小水坑里,不一会儿那个小水坑里就已经有了好多鱼,鱼头挨着鱼头嘴巴一张一张的吐着泡泡。我看着心里可满足了,虽然我们三个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淤泥,我还不小心把淤泥弄到了嘴里可是我的心情他别的好。  “哦蛋儿,你不回家在坑里干什么呢?看你身上弄的脏的,快点儿上来,再不上来回家就该挨打了。”我正在坑里专心致志的抓鱼的时候我姐姐站在上面扶着坑边的一棵树喊道。  “哎,姐,你没看见我正在这逮鱼呢吗,让我再逮一会儿,晌午咱就可以回家吃鱼了。”我站在坑底子的那一点儿被我们蹚的很脏的水里对姐姐说,说着还用沾满与你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别逮了,把衣裳都弄脏了,你再不上来一会儿咱爷来了呗该打你了。”姐姐说。  然后我就不理姐姐了,我也不上去,就在坑里逮鱼。过了一会儿姐姐又说:“哦蛋儿,快点儿上来,咱爷来啦。”  我还以为是姐姐再吓我,就没理她,因为她经常吓唬我。  “你这个熊孩子,快点儿上来,再不上来我下去把屁股打烂。”我一听这是爷爷的声音,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姐姐不是再吓我,我就赶快上去了。因为我知道爷爷是不会开玩笑的,他如果生气了的话真的敢把我的屁股打烂。  我在水边找了一个破网兜,心惊胆战的把我逮的鱼装进去。爷爷的背有点儿驼,背着手,瞪着眼站在上面,看了就会让人感觉到害怕。  
  爷爷拧着我的耳朵说:“和你说了无数遍儿了,不让你下水,不让你下水你还下水。看看你这熊一身弄的脏的。你下水要是淹个好歹呢,你爸回来我咋给他交代?下一回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下水,回家腿给你打断。”然后又回头对姐姐说:“你眼睁睁呢看着他下水就不知道管一下吗?你爸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淹死了怎么办?我看你也是该挨打了。”  姐姐低着头不说话,满脸的委屈,眼泪接着就滴到了土地上。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其实爷爷刚伸出手还没拧到我的耳朵的时候我就已经哭了,那是吓得了。  爷爷一边生气的骂着,还是揪着我的耳朵不松手。我哭的声音更大了,一边哭一边说:“不怨我,是俺姐想吃鱼了,非得叫我下去逮几个。”  爷爷松开了手,回头狠狠地瞪着姐姐说:“死妮子,咱家人老几辈儿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好吃嘴,你就在这作吧,啥时候作出来事儿了呗咱都别活啦。”  这个时候志强和志新都和没事儿人一样在坑里继续逮鱼,因为大人大小孩儿这种事情在村子里就和吃饭一样正常,谁都不会过意的在乎这样的事,就连小孩儿也不在乎。  姐姐低着头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土地上滴,手紧紧的拽着衣角。爷爷对姐姐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重男轻女的愤怒,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农民的愚昧和无知。其实爷爷很想打姐姐一顿,不过村里的人虽然会打媳妇一般都不会打女孩子。  爷爷见到我下水之所以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在我逮鱼的那个坑里曾经淹死过几个小孩儿,那个时候我还不记事儿。我们爷仨儿想和着回了家,姐姐一路上都在滴眼泪,不过始终没有哭出声音。  姐姐回家以后连晌午饭也没吃,就又直接去地里薅草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自责,不该无赖姐姐。我越想越害怕,我害怕姐姐以后再也不理我了,因为晌午回家以后她就没有和我再说一句话。我也不敢去地里找她,因为我诬赖了她,不敢见到她。  吃完晌午饭以后,我心里感到特别的不安,不过没过多久就把这件事儿王道了脑后,拍拍屁股跑出去找志强和志新玩了。我们在村子里玩儿各种各样的游戏,直到太阳落到了地面,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唤才想起来回家吃饭。  
  我回到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回去了,正在堂屋里扫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晌午的事,我就硬着头皮走过去讨好的对姐姐说:“姐,今天俺几个玩的游戏可好玩了,咱俩一起玩儿呗?”  姐姐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扫着地说:“滚蛋,没看见我在扫地吗?除了诬赖人你还会干啥,别给我说话。以后在学校人家要是再打你,打死你我都不管了。”  听了姐姐的话我就垂头耷拉脑的走开了,看来姐姐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还好,她没有动手打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奶奶把我晌午逮的那些鱼择了,然后炖成了鱼汤。我们那里吃小碎鱼的时候都是做成鱼汤,因为那些鱼实在太小了,吃不着。  奶奶做鱼汤的时候我就坐在灶房的锅台前面烧过,以往的这样的事儿都是姐姐来干的,因为她今天生气了奶奶叫她过来烧锅的时候她理都不理。我害怕奶奶再去骂姐姐,所以就乖乖地和奶奶说:“奶,今天俺姐不舒服,我烧吧。”  奶奶正准备去骂姐姐听到了我说的话就转身回到了灶房,说:“好,今天你咋学这么好呀还挺懂的事儿呢!”  那个时候这样的鱼汤都算是改善伙食的饭,平常都吃不到的。我小时候又是个好吃嘴,每天光想着吃好吃的。所以我烧着锅那香味就开始慢慢不断地往我鼻子里钻,我不停的擦着口水。  我一只手拉着风箱一只手填着柴火,热的我脑门儿上的汗水直往下滴,还时不时的站起来对着锅盖子下面冒出来的热气儿闻一闻,乖乖,真的好香呀!  奶奶在灶房里一会儿弄这一会儿弄那不停的忙活着,然后走过来掀开锅盖子看了一下对我说:“好啦,哦蛋儿,快好啦,你在填一把柴火就出去凉快去吧。”  听了奶奶的话我又就又添了一把柴火出去了,出去之前我又趴在锅盖子上闻了闻。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过远远地月亮也出来了。我走到房子的里间,看到姐姐正趴在桌子上折千纸鹤。这千纸鹤是妈妈教姐姐折的,妈妈还有爸爸已经三年没有回家过了,他们走的是时候我还太小就没有学会。后来只要姐姐一想爸爸妈妈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折千纸鹤。  我走过去对姐姐说:“姐,你是不是又想咱爸和咱妈了,你这这么多千纸鹤是干什么呢呀?”姐姐没有理我,只是低着头折千纸鹤。  
  我又说:“其实我也想他俩了,我都忘了爸妈长呢是个啥样子了。姐,咱奶说那鱼汤一会儿就做好啦,我都已经闻见啦,香呢可很了。你快点儿折你这千纸鹤,一会儿等咱奶做好了咱就一起喝鱼汤。”  我说着就伸手去摸姐姐已经折好了的千纸鹤,姐姐一巴掌把我的手打开说:“拿开你的臭手。要喝你自己去喝,今天我就是饿死也不吃你逮的鱼,赶快滚你的蛋。”  我没有说话又在姐姐面前磨蹭了一会儿,他还是不理我我就走了,吃饭去了。  奶奶说饭已经做好了让我去叫三婶儿和虹虹她们母女俩,三婶儿怀孕了虹虹还小三叔又在新疆,所以三婶儿和虹虹就和我们一起吃。  我把三婶儿她们叫过来以后奶奶还在舀鱼汤,我往桌子上端的时候就偷偷的在按板下面给姐姐藏了一碗鱼汤还有俩馍。吃饭的时候无论谁去叫她,姐姐都不肯吃饭。  爷爷奶奶都吃好饭睡下了,我们住的是三叔的房子,三间瓦房,爷爷奶奶睡东间我和姐姐睡西间。因为三婶儿怀孕害怕计划生育的人不敢出来,就住在我家,其实也就一墙之隔。我把先前藏起来的一碗鱼汤端出来给姐姐,姐姐还是不肯吃饭,一直折着千纸鹤。  “你俩还不睡觉,干什么呢?电不要钱是吧,赶快把灯关了。”从东间传来爷爷的声音。于是我就赶快从床上跳下去把灯关了。  关了灯以后姐姐还是没有上床睡觉,月光从窗户上照进来,我看见姐姐手里捏着千纸鹤。  姐姐不说话我也不敢说话,也睡不着就躺在床上看着照进房子里来的那一片月光,听着文字嗡嗡的在耳边飞个不停,打也打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姐姐开始轻轻地抽泣,然后问我:“哦蛋儿,你想咱爸和咱妈没有?”  “那怎么能不想呢,等爸妈回来了呗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们。”我又拍了一下乱飞的蚊子,对姐姐说。  姐姐帮我打了一下蚊子说:“没事儿,我认识他俩。”  “姐,你不生我的气啦,对不起,我错啦。”我说着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本来也没有生你的气。”姐姐擦了一下眼泪说。  “那你没生气今天还叫我滚蛋,连饭也没有吃。你要是真没生气呗就把我给你端过来的饭吃了,我就相信你没生气。”我说。  
  @一条小鱼-18 09:57:46  看看  -----------------------------  谢谢
  “好,我现在就吃。”姐姐说着就抓起来一个馍开始吃,一边吃还一边喝鱼汤。看到姐姐喝了鱼汤我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连后怕也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就只有一把手电还放在爷爷奶奶的床上,那把手电是充电的,可以说是那个时候村子里最先进的,那是三叔从煤矿上带回来的。虽然爷爷经常把那把手电放在自己床头,不过我还是经常偷过来放在我们这边。有时候也偷偷拿出去和志强他们炫耀一番,开始的时候志新还说要用他家的一只羊给我换,我没有同意,因为这不是我的。长大以后想起来这件事还觉得可笑,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太单纯了,单纯到傻,傻到可笑。可是我还是总想回到那样的时光。  姐姐吃完第二个馍放下筷子以后我打开手电,看到姐姐只是喝完了鱼汤,碗里的鱼根本就没有吃。  看到我打开手电,姐姐说:“你怎么又把咱爷的手电偷过来啦!”  “没事儿,他不知道。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你怎么只喝汤不吃鱼呀,你赶快把鱼也吃了吧,你要是不吃这鱼我心里不舒服。”我对姐姐说。  姐姐用床单盖住手电的光,说:“太亮了,千万别叫咱爷发现。”接着说:“我吃都吃饱了。我都给你说了,你是俺弟,我是你姐,我生你呢气弄啥?”  “那这鱼你咋不吃呀?”  “我吃馍喝汤就已经饱了,再说了鱼不是有刺嘛,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卡住我的喉咙了可怎么办?”  我一想姐姐说的也对,就对她说“姐,那明天清早你得把这鱼吃完,要不然的话我心呢不舒服。”  “好,明天我肯定吃。”姐姐说。这样我心里就舒展了。  “哦蛋儿,我给说,我现在可想可想咱爸妈了,你看这个千纸鹤还是咱妈一再在家里的时候教我折的呢。”姐姐说着就把一个千纸鹤递到了我手里。  “咱光在这想有啥用呢,姐,你说这千纸鹤要是会飞该有多好呀。它要是会飞的话咱就折个大的,坐上去找咱爸和咱妈。”我说着就把姐姐地给我的那个千纸鹤拿在手里左飞右飞。  “就算大的不会飞小的会飞也好啊,还可以给咱妈捎一封信。”姐姐叹了一口气又说:“哦蛋儿,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和神没有,就像西游记里头演的那样?”  “肯定有,志强他爷说呢他都见过后河破砖窑边上那一颗楝树上有鬼,他说的他晌午从那过呢时候,听见神和小鬼在那棵树上挤的嗷嗷叫。还说千万不能上那去洗澡,你一去鬼就把你拉河里淹死啦,神都管不住。”我对姐姐说。  “你说呢是后河那一棵鬼神树是吧?”姐姐问。
  “是啊!”  “嗯,我也听说过。哦蛋儿你说那鬼神树上的鬼神可不可以给咱爸妈捎信?”  “我也不知道哎,有可能可以,姐,你想啊,那都是神鬼啥都可以干,捎信肯定快。”我记得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一个和头就十万八千里呢,所以就说了这句话。  “那咱俩现在去试试吧,反正也是想咱爸妈想的睡不着。”姐姐说。  “咋试呀?”我问她。  “咱哪一个千纸鹤个上面写上字儿,在到那棵鬼神树上,看它可不可以给咱爸妈捎过去?”姐姐说。  “现在去吗?”我问姐姐,因为我听了姐姐的这个想法有点儿害怕了。  “对呀,就现在。”姐姐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根圆珠笔在一只大一点儿的千纸鹤上写了一句话:爸妈,我和俺小弟想你俩啦,你们啥时候回来呀!  “姐我不敢去,要去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听人家说鬼专门捡没人的时候出来,说不定它们正在那树底下坐着开会呢,咱俩一去它们就把咱俩吃啦,骨头都不给咱留。咱还是等明天人多呢时候再去吧!”我害怕的对姐姐说。  “你一个男子汉咋这么没出息呢,要是碰见了咱们直接给它不就好了嘛,还省得它出来拿啦”姐姐说。  “我不去,万一鬼把咱俩吃了,以后咱可就再也见不到咱爸妈啦,连咱爷和咱奶都见不到了。”我说着都快吓哭了。  “哦蛋儿,不用害怕。那棵树上不只是有鬼不还有神呢嘛,没事儿,万一要是鬼出来了就让它吃我,不让它吃你不就行了吗!”姐姐非要让我和她一起去,又接着说:“鬼也分好坏,咱肯定能碰见好鬼。”
  “姐,我真呢不敢去。”我带着哭腔对姐姐说。  “哦蛋儿,你还想不想买激光灯啦?你要是和我一起去的话回来明天我就给你买激光灯。”姐姐说。  “你都是诳(kuang)我呢。”我说。  激光灯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是一种非常珍贵的宝贝,我们小时候几乎没有买过什么玩具,所有玩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激光灯就像一个笔帽那么大,可以发出一束红光,在晚上照的特别远,可好看了。晚上的时候对着天上一照,就像手里拿着一根无限变长的金箍棒一样,发出来的红光可长可长了,虽然很小但是拿在手里特别的威风。可是除了刘志成我们都买不起,因为要八块钱,买一根圆珠笔才两毛钱,关键是那个时候我们小孩子是不会有零花钱的。八块钱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无疑问是一笔天文数字。刘志成的那个激光灯弄得像个传家宝一样,用根红绳子拴着天天挂在脖子里,走起路来都特别的神气。  “我不诳你,谁诳你谁是狗娃子。只要你和我一起去,回来我就把八块钱给你。”姐姐说。  姐姐身上有钱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姐姐身上的钱是三姨给我们姐弟俩的,我身上只要一有钱就会领着志强和志新去乱花,有多少花多少。所以后来三姨就把钱给姐姐让姐姐保管,只有在我买本子何必的时候姐姐才会给我一点钱,当然也不是直接给我,而是把我领到学校门口的小摊儿那给我买。为了买激光灯我已经给姐姐要过好几次钱了,软磨硬泡怎么都不管用。
  姐姐现在有突然说要给我买激光灯,我听了之后的那一刻就不害怕鬼了我就从床上下来,拿着手电和姐姐一起蹑手蹑脚的走出家门。因为害怕爷爷发现所以连大气也不敢出,外面的月光很亮,什么东西都可以看清楚我就把手电关了。  就这样,在月光下姐姐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村子。  我们村子后面是一条河,河的两岸乱七八糟的长满了楝树,都是自己长得。这些楝树开花的时候可美了,一条河都变成了紫绿色。那棵鬼神树也长在河边,是河边最大的一颗老楝树。楝树旁边是一个废弃的破砖窑,我爷爷说口破砖窑在生产队的时候用过,后来窑塌了还砸死了人就废弃了,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说那棵树上有鬼。我爷爷还说过,他小的时候那棵老楝树就这么大。  姐姐牵着我的手穿过村子后面的那片杨树林子往鬼神树那走的时候,她答应给我买激光灯时我的那种喜悦和激动已经消失了,我再一次感觉到害怕。四下静悄悄的都是月光,树枝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极了妖挺的头发。我感觉到浑身发凉,头皮发麻,不由得握紧了姐姐的手,姐姐同样也把我的手握得很紧。
  鬼神树和那口破砖窑就在我们面前,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我感觉在月光下,每一样东西的影子都像是鬼。  “姐,我不要激光灯了,咱俩赶快回家吧。要不然一会儿等鬼出来了就晚了。”我咬着嘴唇用另一只手拉着姐姐的衣角说。  “别说话。”姐姐也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估计她也非常害怕。  我和姐姐就站在那里,谁都不敢在向前走一步。那一刻是我所感觉到的世界最安静的一刻,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姐,趁着鬼还没出来,咱俩赶快把这千纸鹤放在树上回家吧!”我又对姐姐说。  “嗯,走。”姐姐牵着我的手慢慢的朝着鬼神树走过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姐姐把那只写着字的千纸鹤夹在裂开的树皮上说:“我知道鬼也有好鬼,你们都是好鬼,希望你们能把俺俩的思念带给俺爸妈,保佑他俩一切顺利,早点儿回来。”  说完以后姐姐就开始拉着我的手往回走,我们俩走的很快,可是我总总是感觉背后有人在和着我们。
  “姐,我怎么感觉后面有人在和着咱俩呀,我害怕。”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姐姐也不敢回头看,对我说:“哪有人呀,你别一直乱说话好不好。”然后我俩走的越来越快,走到那片杨树林子的时候我就松开了握着姐姐的那只手,跑了起来。  “哦蛋儿,你别跑呀,你慢点儿,等等我。”姐姐喊着也跑了起来。  一直跑到村子里听到狗叫声以后我才停下来松了一口气,姐姐也追上来了,喘着粗气对我说:“你跑啥唻,后面啥都没有。”我往后看了一眼除了一片树林子和地上的影子果然什么都没有。
  有意思
  @zjpjwxf
10:10:46  有意思  -----------------------------  这是留守儿童的故事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们就听见老公鸡已经打鸣了,这是谁家呢老公鸡,还挺勤快呢,姐姐嘀咕了一句。  我们回到家小心翼翼的把门从里面插好,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儿声响,害怕惊醒了爷爷奶奶。  “姐,你说那鬼能不能把信给咱爸妈捎到?”我躺在床上问姐姐。  “肯定能,赶快睡吧!”姐姐说着还给我盖好了单子。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小小的千纸鹤是留守的我们在那些年里和妈妈唯一的联系。  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小鸟猫啊狗啊之类的小动物,尤其是狗。我觉得出去玩儿的时候身后和一条狗特别的有面子,而且有的狗还会逮野兔子。
  这几天我一直缠着姐姐,想让她和我一起去三姨家要一只狗娃子,因为我知道三姨家的那只大狗生的小狗娃再过几天就要满月了,虽然我已经提前和三姨打好了招呼,可是我还是担心会被别人抢完了。三姨家就在集上所在的村子,我们每次去赶集都要从家门前过。她家在集上做生意,三姨父在集西头收粮食,因为我们庄稼人花钱都要靠卖粮食,所里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认识三姨父。三姨在集上卖油,汽油和柴油。  姐姐最终还是没有敌得过我的麻缠,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去三姨家要狗娃子。一吃完清早饭,我们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要去三姨家,虽说是去走亲戚可是我们去的多了所以就什么礼物也不用拿。我和姐姐喜欢去她家,她们家的人也很喜欢我们。
  我和姐姐走在去三姨家的路上心情非常舒畅,因为我马上就要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了,心里满怀着期待的欢欣。我手里拿着一根在地上捡的树枝,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树枝打着路边的野草。一路上我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就到了三姨家。  三姨买东西的门面房就是自家的房子从后墙上开了一个门儿,现在时间还太早所以就没什么生意,三姨正坐在门口织毛衣。  “你姐弟俩来啦!吃了清早饭没有啊?要是没吃我再去给你俩做点儿。”三姨看见我和姐姐来了就站起来把直了一般的毛衣放在椅子上说。  “吃过啦!三姨你咋大夏天的织毛衣呀!”姐姐说。  “哈哈,傻孩子,夏天织,织好了不是正好冬天穿嘛!”三姨的笑声很爽朗。  “三姨,我的小狗娃子呢,你给我留着没有呀?”说着我就和姐姐一起进了门。
  “留着呢,留着呢,就剩下那一条了。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就没有了,好多人都想要呢!有的才二十天就被别人抱走了,你们今天要是再不来我就准备让你三个给你家送去了。”三姨说。  三一说完之后我就从那间门面房一溜烟儿尽到了进家院子里,三哥在院子里读书,二姐在院子里扫地。三姨家一共三个孩子,大哥去部队当兵了,二姐在上县城高中,三哥在乡里上初中。  “二哥,给我留的小狗娃子在哪呢?”我跟二哥说这话就往他家的狗窝那里走。  “在狗窝里呢,你别过去,别让老母狗咬着你了。”二哥说着把手里的书放下就来拉住我,说:“你先站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抱过来。”二哥说完就从狗窝里把一只黄色的胖乎乎的小狗从狗窝里抱了出来递到我怀里。那条老母狗一直龇着牙冲着我叫,我把小黄狗抱在怀里软乎乎的,热乎乎的。它在我怀里哼哼唧唧的,我用手抚摸着它光滑可爱的小脑袋,伸出来一根手指头让它添。  “多脏呀,赶快把狗娃子放地上。”二姐从房子里出来对我说。
  “不脏呀,二姐你看它的舌头可干净了,让它舔着痒痒的真舒服,不信你来试试。”我把小狗抱到了二姐面前。  “太脏了,赶快拿远点儿。”二姐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又说:“你自己来的吗,笑笑来了没有呀?”  “俺姐也来了,正在那边跟俺三姨说话呢。”我说着就把小狗放在了地上,让它接着舔我的手指头,它一边舔嘴里还一边哼唧着。二姐绕过我去找姐姐了。  我把小狗放在脖子上,放在头上,高兴的乐开了花。二姐给姐姐说这小狗不死也会被我玩儿死。  我和小狗玩儿的差不多了还没有到中午,我想赶快回家让志强和志新看看我的小狗,因为他们都没有只有我自己有。  “姐,咱们回家吧!”我对姐姐说这话的时候姐姐在和二姐还有三姨在那里聊天。  “现在走什么呀,吃了晌午饭再走。等一会儿让你二姐去买点儿肉回来,晌午我给你们包饺子。”三姨摸着我的头说。
  “你也听点儿话,咱们吃完饭再走。”姐姐说。  “我就是想现在回家,快点儿给我的小狗搭个窝,那你在这吧!我先回家啦。”我对姐姐说。  “这孩子,吃完晌午饭再回去给它搭窝也不晚。”三姨说。  “肯定要用很长时间,我想给它弄一个好看又舒服的窝,让它快点儿长大。”我摸着小狗对三姨说。  “妈呀,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个好窝狗就能快点儿长大的。你要是现在走的话,这条小狗娃子就不给你了。”二姐说着就要过来抢我的小狗。  我把小狗抱在怀里转了一下身子,二姐就没有抢到。这一下子可把我吓坏了,然后他们三个就都笑了。我知道这是二姐给我说着玩儿的,可是我害怕要是万一真的不把这小狗给我了那可怎么办呀?  “好”我对二姐说:“我在你家吃晌午饭,走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让我把这小狗抱走。”  “行,你快去家里玩儿吧。我去买肉。”二姐说完在抽屉里拿了点儿迁就出去买肉去了。  在三姨家吃完晌午饭,把碗一放我就拉着姐姐走了。三姨说大上午的还太热,等凉快了再回家。我没有听,拉着姐姐就往家里走,临走的时候三姨还给了姐姐二十块钱。
  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专门走在路边上的树荫下,我用各种姿势抱着我的那条心爱的小黄狗。姐姐说不让我把它放头上,脏的很,可是我根本就不听。  走到村子前面的时候我看到,志强、志成还有志新站在那棵橻(chu)树下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我赶快朝着他们跑过去,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小狗。  我走近了才知道他们是在打架,志新已经被志成打哭了,志强正站在那抱着树和他讲理。我和志强、志新从小就是一伙的,我们三个经常和刘志成自己打因为他比我们大一岁。刘志成可坏了,经常欺负别人,而且他爸爸刘邦越在乡里的税务所上班,吃的是公家饭。村子里的人都巴结他,最近刘志成的二叔刘邦胜也被他爸爸弄到了乡里帮搞计划生育的抓人,可凶了。以前刘志成经常欺负我们,后来我们三个就结成了一伙,他自己打不过我们三个。不过家里的大人们都不敢和他家的人过不去,所以他偶尔还是会欺负我们。
  我连小狗的事也忘了跟他们说了,就问:“志强,怎么回事儿啊,志新怎么还哭了。”  “我们在这玩儿,志新看到树上有一只天牛,然后刘志成也想要就说是他先看到的硬是不让我们上去逮。志新要上去逮,刚爬了一点儿他就把志新从树上拉下来了,志新就哭了。不让我们带,谁也别想逮。”志强说着死死地抱着那棵橻树。  “志强,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让你们跟他玩儿吗?”我帮志新擦了一下眼泪说。  “我们没跟他玩儿,是他自己过来的。”志强说这还是死死的抱着树不肯松手。  “刘志远,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跟谁玩儿管你屁事儿。”刘志成推了我一下说。  这时候我姐姐已经走过来了,说:“刘志成,我警告你,别动俺弟弟。”  我把怀里的小狗递给姐姐,说:“姐,你别管。你先把狗娃子抱回家。”说完推着姐姐的背,想让她赶快回家。  “我就不让他俩跟你玩儿怎么啦,你自己能打得过我们三个是吧?”我说。听了我说这句话,志强就松开了抱着树的手。他知道我说这句话就是想打刘志成。  “哼,狗仗人势,你们不就仗着人多吗?有本事单挑啊。”刘志成往后退了一步说。  “我们就是没本事,我们就是仗着人多,怎么啦?不知道是谁狗仗人势,每次打架都叫大人。”我指着他说。  因为每次他和我们三个打架打完就叫他奶奶或者他妈妈去我们三家找家里的大人。他妈妈还好一点儿,挺客气的就是去家里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在一起好好玩,别总是打架。他奶奶就不一样了,每次去都是骂骂咧咧的,仗着她儿子在乡里上班把村子里的人谁都不放在眼里。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和她骂过架,都叫她老狐狸精。和她相反,刘志成的爷爷则是一个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人,不过过在家里不当家。往往都他奶奶骂了别人以后,他爷爷瞒着他奶奶偷偷的去给人家道歉。
  自己顶一个  
  加油!  
  在刘志成上来推了我一下之后我们三个就和他扭打成了一团,姐姐吧小狗放在地上想把我们拉开但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刘志成的爷爷在村子前面中间的那个坑里养鱼,所以他就在坑边盖了两间小房子,和他奶奶在坑边住着。这个时候正好刘志成的奶奶出来倒刷锅水,看到了我们几个扭打在一起,骂骂咧咧的跑过来就把我们扒拉开了。  “你们这些鳖孙,又在这打俺孙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他奶奶骂我们说。  刘志成一看他奶奶来了坐地上就开始哭啊撒泼,说我们打他了。我真是服了他了,他奶奶没来的时候还和我们打得那么起劲儿,可真会装。  他奶奶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干净他身上的土说:“他们打你哪儿了。”刘志成居然给他奶奶说,他从这走,什么也没干我们几个上来就打他。  “刘志成,你可真会说假话,你怎么不敢说实话呢!明明是你先动的手。”我姐姐说。  “你要什么实话,你们都把俺孙子打成这样了你还想要什么实话。”他奶奶说着就去拧我姐姐的嘴。  我姐姐睁大了眼睛瞪着她,我一看这个死老婆子居然敢拧我姐姐我握紧拳头使劲儿的往她肚子上打了一拳。老狐狸精肚子上的肉可真多,一下子就把我的拳头弹开了。然后她松开姐姐就过来追我,我跑得快她追不上就一直骂我,我姐姐就和她对骂。她追不上我就又想过去打我姐姐,我大叫着让姐姐跑姐姐也不跑,情急之下我就捡了一块土坷垃一下子砸在了老狐狸精的头上。土坷垃不结实砸人也不疼,她就又跑过来追我我转身就跑。  刘志成还想帮他奶奶追上我,好让他奶奶打我一顿 ,结果还没跑两步就被志强和志新死死地按在地上。  那个老狐狸精围着坑追了我两圈都没追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扶着脚脖子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活了,现在在村子里一个屁大一点儿的小孩儿都敢欺负我,我没脸再活了。  她一哭,村子里的好多人都出来了,在饭场里吃饭的人也来了。大家一看是老狐狸精没有一个人例外都是再看他的笑话,有的人说不想活了赶快死呀,坑里不是有水吗?真不想活就往里面跳呀。  如果换一个人在这哭大家都会去劝劝,可以看是老狐狸精大家谁也不去劝,都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看笑话。  志强的妈妈也出来了,志强一看他妈来了就松开了刘志成。志强的妈妈人好,能干还不怕吃苦,在村子里的口碑也好。不过志强的爸爸去年因为在外面开大车撞死人了没钱陪人家,就被关进了监狱。他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他妈妈一个人操持。
  他妈妈把志强拉回了家,连理也没理那个老狐狸精。刘志成的爷爷也出来了,试图把他老婆拉回家,结果被骂的狗血淋头。  “快站起来回家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刘志成的爷爷说着就想把老狐狸精拉起来。  结果老狐狸精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骂道:“你个死老头子,老实的八竿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人家都把我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去给我出气,别拉我。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把那几个小孩儿打一顿。”  刘志成的爷爷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就背着手回家了。老狐狸精还是坐在坑边一边哭一边骂,我也不想理她了就抱着小狗和姐姐还有志新一起穿过街道回家了。  我们家在村子北头,和志新家对门。  “姐,还疼吗?”再回家的路上,我看着姐姐被老狐狸精拧红了的嘴角问她。  “没事儿,那个老狐狸精我早就看不惯她。这一次她肯定又要去咱家里给咱爷爷告你的状。”姐姐捂着嘴角说。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害怕,刚要了一只小狗的高兴劲儿一下子都没了。我觉得爷爷一点儿都不心疼我,因为每次我在外面和别人打了架只要爷爷知道了回家都会打我。不管是怨别人还是怨我,也不管是我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只要我在外面跟别人打架,回到家以后肯定是一顿暴打,打完还要在堂屋里跪到半夜。  不过还好,爷爷昨天就走了去帮大姑家玉米地浇水去了。大姑父不在家,大姑一个人浇不了,估计得浇好几天。反正至少爷爷今天回不了家,老狐狸精要是来告状的话奶奶是不会打我的,因为爷爷每次打我的时候奶奶都护着我。爷爷打完以后让我跪在堂屋里,每次都是奶奶把我拉起来的。  想到这里我就不害怕了,对姐姐说:“不用害怕,姐,大姑家的玉米地还要好几天才能浇完呢。”  我和姐姐回到家以后我一边等老狐狸精来告我的状一边给我的狗搭窝,姐姐说得给小狗取一个名字。  “姐,你看它全身都是黄的,就叫小黄行不行?”我对姐姐说。  姐姐笑了笑说:“哦蛋儿,我看就叫它小狐狸精。”我姐说完我们俩都笑了,我说:“好,就叫小狐狸精。”这就意味着老狐狸精就是狗,谁让她那么不讲理,狗仗人势欺负完这个欺负那个。  然后我就一直叫它小狐狸精,奶奶说我俩真会取名字。我原本想给小狐狸精搭个窝,可是家里没有砖。于是我就只好找了个纸箱,让它先住着。奶奶说那样不行就把家里的鸡窝收拾了一下让狐狸精住。现在奶奶不喂鸡了,而是喂了一群鸭子,所以鸡窝就没用了。  整个下午我一直坐在院子里,一边跟狐狸精玩儿一边等着老狐狸精来告我的状。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了老狐狸精都没有来,我还去门口看了好几次。
  我想老狐狸精肯定是知道爷爷今天不在家,奶奶又舍不得打我所以她才没有来,她肯定是想等爷爷回来了再来告状,好让爷爷好好地打我一顿。于是我就去了对门儿志新家问志新,他说老狐狸精也没来告他的状,我就走了。志新他姐还说让我在他家玩一会儿,可是我哪有这个心思呀。  我站在门口一直往南看,我多么希望老狐狸精现在赶快来告我的状呀,不然等到爷爷回来了她再来我肯定难逃一顿打。我真想去老狐狸精家找她,让她赶快来我家告状。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我自言自语的说:老狐狸精就是老狐狸精。  直到晚上老狐狸精也没有来,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来,然后我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这年的雨来的特别晚,直到人们把地里的秋庄稼浇了三遍以后才开始下。这年的雨不光来得晚还来得特别猛。  那天下午我和姐姐还有志新和他姐姐在在后河放羊,突然就开始刮起了大风,我赶快把小狐狸精抱在怀里,放在衣服里面让它挨着我的肚皮。  我叫志新的姐姐叫春妞姐,一根树枝被风刮断了差点砸到春妞姐。接着我们头顶上布满了乌云,天就像一下子黑了一样。大风把河对面的玉米吹得东倒西歪的,一道闪电从乌云里划过,一声闷雷就在我们头顶上爆炸了。  我家的羊拼命地挣着绳子,拉都拉不住。“要下雨啦,咱们赶快回家。”我姐说完这句话豆子一样大的雨点儿就落了下来,砸在我的脸上有点儿疼。  还没等我们跑到家雨就下大了,我和姐姐回到家把羊拴到羊圈里,我们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已经有了积水,房子里面要是不开灯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们换上了干衣服,我还找了一块破抹布把小狐狸精身上的水擦干。奶奶在房子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她就是那种一年四季一直忙不停的人,家里就是没有活儿她也总能找点儿活出来干。  爷爷站在屋檐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装满烟丝小布袋,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小纸片熟练地卷好一根烟,有用舌头舔舔纸片把卷好的烟粘住噙在嘴上,在划一根火柴点上。  “好雨呀,就是来的有点儿晚,好雨呀!”爷爷吸了一口烟说。爷爷抽烟烟瘾很大但是他从来不抽买的盒装的,他说那烟没味儿还浪费钱。爷爷每年都在菜园里种一垄烟叶,自己炕,然后在弄成烟丝。爷爷卷烟的纸都是把我和姐姐用过的作业本撕成小纸片儿。  已经深夜了雨还在下,我出去尿尿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积满了水,这场雨的确是大。不过我到现在还没睡并不是因为这场雨,因为明天就要开学了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当时都把我急哭了,开学我就要上三年级了,作业写不完老师肯定不让我升级。爷爷说我活该,奶奶说一步跟不上,步步都得慌,让我快点儿写了,明天就开学了。  半夜了我还在开着灯写作业,爷爷奶奶睡了以后姐姐看我写的太慢就帮我写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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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都是这样,你为什么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呀?提醒你写作业的时候你还诳我说你们班老师没有布置作业,没布置现在写的是什么?”姐姐一边写一边教训我。  “哎呀,姐,你就别说了,我都已经着急的不行了你就赶快帮我写吧。”我不耐烦的对姐姐说。  “这是最后一次,要不是怕开学老师让你留级我才不帮你写呢。”姐姐说着又开始低头帮我写数学作业。  写完作业雨还在下,也不知道是几点,下这么大的雨也没有老公鸡打鸣。睡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想,这作业一夜就能写完,以后再放假我什么都不干,先花一夜时间把作业全都写完。  我们学校就在邻村,我二姑家也是这个村子的,而且林静静家也是这个村子的。学校里面有一棵松树,松树上面挂着一个大铃铛。铃铛上面拴着一根绳子,只要一拉绳子铃铛就会响,上课铃和下课铃的铃声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学校的中间是一条路,两旁长着两行柏树。路的两边各是三排瓦房,那就是我们的教室。学校门口是一大片洼地,每当下了大雨以后就会变成一个大水坑,就像现在一样。有一年连着下雨下了一个月,等学校门前的水坑干了的时候里面都已经有鱼了。  学校后面是一大片杨树林子,我们每次考试的时候就在这片树林子里,一人找一颗树,坐在地上依着树就开始考试。以后的岁月我每次路过那片树林子就会想起当年考试时的场景,树林子在往后走就是从我们村子延伸过来的那条河。  我和志强、志新、刘志成还有林静静都是一个班的,姐姐也在这里上学,她上五年级。  虽然我的数学暑假作业是在姐姐的帮助下写完的,可是开学的时候我还是如愿以偿的升到了三年级。  “志远,等会儿你先跟我一起去我家,我爷爷奶奶如果还没回来的话我就先去你家,要不然晚上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刚一放学林静静就拉着我对我说。  爷爷说她家和我家是世交,因为她爷爷和我爷爷,她爸爸和我爸爸都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我和她玩儿的也好。以前她爷爷在我家喝酒的时候还说以后我们长大了就让我娶她,虽然这只是大人之间的玩笑话,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俩都当真了。  “你爷爷奶奶没在家吗?”我问她。  “嗯,是呀,他俩去我姑家了。大清早就走了,晌午放学还没回来,我晌午饭都是在林晓珍家吃的,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林静静跟我说。  “哦,那我的等一下姐姐,等会儿咱们一起走。我和俺姐姐在三姨家抱了一只小狗,我早就想给你看看了。”林静静听完我的话就点了点头。  我每天放学都和姐姐一起回家,我放学的早等她,她放学的早就等我。志强、志新、林静静、还有林晓珍也经常和我们一起走。
  他们和我一起等姐姐放学,姐姐她们班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他们班的数学老师特别讨厌,非常喜欢拖堂,有时候都能拖到天黑。志强和志新等不及就先回家了,我和林静静还有林晓珍又等了一会儿姐姐才放学,林晓珍和静静玩儿的最好。  “走吧,你们一定等急了吧,我们班数学老师有毛病。”姐姐从教室走出来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姐,咱先去静静家,她奶奶爷爷去她姑家了,咱去看看要是他们没回来的话就让静静去咱家,晚上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对姐姐说。  “好呀,走吧。”姐姐说完就领着我们往学校外面走。  “静静,其实你也可以先去我家。”林晓珍小声的对静静说。  “没事儿,我想去志远家看看他家的小狗。”她说。  我们走到林静静家门口的时候,她家大门上的锁是锁着的。我对林静静说:“静静,你爷爷奶奶还没回来,走去我家吧。”林静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林晓珍回家了,我们三个就回到了我家。  到家以后我们把书包往西间的床上一扔,我和静静就开始跟小狐狸精玩儿,姐姐则是去帮奶奶压水做饭。奶奶说,就让林静静在这玩儿,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  “志远,你家这小狗叫什么名字呀?”林静静摸着小狐狸精的头问我。  “它叫小狐狸精。”我回答她。  “啊,谁给它取的名字呀?怎么会叫小狐狸精呢,这个名字好奇怪呀。”林静静等着大眼睛问我。  我就把这个名字的由来给林静静讲了,她听了以后哈哈大笑,说,好,叫这个名字好。我们和小狐狸精完了好一会儿,吃完晚饭以后才开始写作业。  我们正在写着作业,听见小狐狸精叫了两声,门口就传来了林静静她爷爷的声音:“忠福哥,在家没有。”我爷爷的名字叫刘忠福。  “在家呢,来吧!”爷爷出去把林静静她爷爷迎了进来,她奶奶也来了。爷爷又说:“你们吃饭没有,没吃的话让你嫂子再给你俩做点儿。”  “就是现在做饭俺俩也没有心情吃。”林静静的爷爷走到堂屋坐下说。我爷爷划卷一根烟递给他又划了一根火柴给他点上。  “我听说你俩今天去王庄了?”静静的爷爷奶奶在俺家堂屋坐下以后爷爷开口说。王庄就是静静地姑姑所嫁的村子。  “唉,别提了。这个事儿我就没脸跟别人说,也只能跟你和我嫂子说说。”静静地爷爷叹了一口气说。  “怎么回事儿呀?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挺严重的。”爷爷也说着也卷了一根烟,自己给自己点上。
  “那个王哲非得要跟咱闺女离婚,怎么劝都不行。你说这事儿以后还叫俺老两口子怎么活,还怎么有脸活?”静静地爷爷说着还拍了一下大腿,把头垂了下去。王哲就是静静地姑父。  “为什么呀?过的好好的,咱闺女也没有干什么对不起他老王家的事儿,他说离婚就离婚嘛,这不是反了吗?”爷爷说这话把桌子敲得咚咚响。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确离婚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只知道要是离了婚小孩儿就没有爸爸或者妈妈了,还不如我们这些爸妈在外面打工的小孩儿呢,虽然见不到面但是我们至少有爸妈。  “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咱闺女不会生小子吗。结婚以后一连生了三个都是妮儿,受苦不说还得到处躲计划生育。王哲那个鳖孙一看咱闺女不会生小子,在外面打工的时候就又找了一个,现在生了个小子抱回来了,非得要跟咱闺女离婚。王哲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在背后鼓捣,这肯定就是她鼓捣了的。”林静静的奶奶说着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拿着头巾擦眼泪。  林静静听到她奶奶哭了,就想去帮她奶奶擦眼泪,我也跟着出去了。我爷爷说,大人在这说话呢,你们赶快写作业去。我们就进了西间。姐姐在那里嘀咕,都看女孩儿不顺眼,以后要都是男孩儿了看你们怎么娶媳妇儿。  “你哭什么呀,也不能光怨人家,要怨只能怨咱闺女命苦,不能生小子。”静静地爷爷说。她奶奶听了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爷爷显然认同静静的爷爷的话,因为他们那一辈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爷爷开口说:“你说的对也不对,谁都想要个小子来传宗接代。可是咱也不能就这样认了吧,实在不行咱们去乡里派出所把王哲那个鳖孙告了。”  “对,明天就去派出所告他。”静静地奶奶接着我爷爷的话说。  “告啥呀?”静静的爷爷抽了一口烟继续说:“就这还不够丢人吗,要怨就怨咱命苦吧。咱闺女今天下午就已经走了,去新疆找哦静她爸去了。走吧,走的远远地就不难受了,苦就苦了咱那三个小外孙女呀。”  “唉,现在这后妈对孩子好的太少了,造孽呀。去新疆也行,在那待几年以后再看有合适的再找。”我爷爷说。  静静的奶奶一直哭,我奶奶就在那里给她说一些宽心的话。  “别想啦,越想越难受,这都是命啊,命里面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咱。”爷爷接着说:“心里头再苦也不能不吃饭呀,让你嫂子去给你们下点儿面条。”  爷爷说完奶奶就站起来去灶房下面条了,静静的奶奶也去灶房帮奶奶烧锅了。  “往后的事儿只能走一步在看一步了,唉,活着难呀!”静静的爷爷说着唱出了一口气。  他们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问姐姐:“姐,为什么都喜欢小子呢?”  “偏心眼儿呗!就像爷爷奶奶待见你不待见我一样,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姐姐翻了翻身说。  “离婚了小孩儿就得有后妈,姐你说咱爸妈会不会离婚?我可不想有后妈。”我接着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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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傻呀,你不就是咱妈省的小子吗,有了小子谁还离婚。”姐姐说。  “哦,姐,以后咱奶奶给我留的好东西我都给你吃。”  “哼,你呀,以后别诬赖我就行了。”  “上次咱小姑来给我的香蕉我不是给你了吗?”  “快睡吧,明天清早还的早点儿起来上学呢。”  后来等我长大以后再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觉得我们这里的人愚蠢而且可笑,这对我们那里所有的女性来说都不公平。如果这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这么严重,或许姐姐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我们村子东头儿有一个基督教,其实也就是三件破瓦房。 志强的奶奶信基督教,她跟别人说话说的每一句都会在后面加上三个字:感谢神。村子里还有好多老头儿老婆星期六的时候在她家里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不像歌,戏不像戏。  昨天志强就告诉我说今天如果小孩儿去教堂信主的话每人发一个笔记本、一根圆珠笔,问我去不去,我一听完当时就告诉他我也去。因为我早就想买一个笔记本给姐姐,可是姐姐不给我钱。  有一回姐姐去后和放羊了,我在她书包里找笔,发现了一个已经用完了的本子背面写着:日记日记,一天一记。一天不记,不叫日记。我翻开一看,上面写的都是姐姐对爸爸妈妈说的话。姐姐用一个已经写完了的作业本,正面写的是作业上面每一页上都有老师改过的大红对勾,背面是日记。  姐姐放羊会爱的时候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情,她都气哭了,她说日记不可以给别人看。姐姐想爸妈我也想爸妈,结果我还把她气哭了。然后我就想着给姐姐买一本学校小摊儿那卖的像样的笔记本让姐姐写日记,可是一直没有逮着机会向爷爷要钱,问姐姐要她也不给我。  昨天志强一给我说这个事儿我就觉得机会来了,所以今天一吃完清早饭我就和志强志新一起去了教堂。走的时候我们怕去了以后无聊还特意带上了自己的弹弓。  来信主的都是老头儿老婆儿,好多都是走了十几里路赶来的,还有像志强他奶奶这样的连地里的活儿都不干就来信主了。教堂的三间筒子瓦房里的长椅上挤满了老头儿老婆儿,不过那些信主的人还是挺讲信用的。他们让我们一帮小孩儿坐在最前面的几排,一个人给我们发了一根圆珠笔和一本老黄色牛皮纸的笔记本。虽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反正是白给的。  讲经的那个女的是我三姨她们村子的,在上面兴致勃勃的讲着耶稣被定在了十字架上什么的,我也没心思听,反正笔记本已经到手了。我抬起头看着教堂讲台上面写的:神爱世人、哈利路亚、以马内利。我觉得这些词语很奇怪,因为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真没意思呀。”志强凑到我和志新耳边说:“走吧,咱们就说去尿尿,然后就偷跑,反正笔记本已经到咱手里了。”其实我们来都是为了这个笔记本。  “好。”我说:“走,咱们现在就走。”  “我不走。”志新说:“万一咱们一走他们把笔记本给咱们要走了怎么办?”  “他们都在这里,咱们就说去尿尿,他们也不知道。”我说着就把笔记本别在了裤腰里,用衣服盖住。
  “就是呀,咱们说去尿尿,他们总不能跟着吧,走吧反正在这也没意思。他们要等到晌午才散礼拜呢!”志强说。  “我——害怕,要走的话——还是你们——走吧。”志新结结巴巴的说。  “胆小鬼。”我白了志新一眼,说:“志强咱俩走。”说完我就和志强弯着腰绕到后门走了。  我俩出去以后往后瞥了一眼,根本没有人跟着我们。我摸了摸裤腰里的笔记本,那个高兴呀,从口袋里掏出来弹弓在地上捡了一个小土坷垃就往天上发了一弹。  走到门口的时候志强说:“咱们还是等一下志新吧,说不定等会儿他就该出来找咱俩啦,那里面是真没意思呀!”  “行吧,那就等等他,反正我觉得那个胆小鬼是不会出来的,他没有这个胆量。”我说着就又开始在地上找小土坷垃。志新特别胆小,每次我们出去玩儿我们敢干的事儿他都不敢干。刘志成每次打他他连还手都不敢,每次都是我和志强帮他出气。  “志强,你说我能不能打到那个十字架?”我站在教堂大门口,拉着弹弓瞄准了教堂门楼上面的那个红色的十字架问志强。  “你要是能打到的话,我也能打到。”志强说着也捡了一块土坷垃,拉着弹弓闭上一只眼瞄准了那个十字架。  我一松手,砰地一声土坷垃飞了出去,搭在十字架上碎了。然后志强一松手也打中了。  “十字架这么大,咱们又站这么近,打中还不容易吗?”志强说着就又打了一下也打中了。  志新还是没有出来,我和志强就站在教堂大门口一直拿弹弓打门楼上面那个红色的十字架。  “谁家的小王八羔子,这十字架可是神物啊,你打它就相当于打耶稣。我看你们货的事不耐烦了吧!”我俩正在比谁打得准的时候老尾巴拿着一根树条子朝我们跑过来,吓得我手一抖把一个土坷垃打在了他身上。他又骂道:“小兔崽子,还敢打我,给我站住。”  我俩拔腿就跑,老尾巴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老光棍儿,跟我们不是一个队的。他每天吃饱了也没什么事干,再加上他是一个老光棍儿在村子里也没有人敢惹他,所以他就给自己谋了一个看教堂的职务。老尾巴要是按照辈分来讲是跟我爷爷一个辈儿的,按理说我还得叫他一声爷爷。我也不知道老尾巴的大名叫什么,反正在村子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叫他老尾巴。他看教堂也没有人给他发工资,主要是因为他喜欢热闹。  我还以为老尾巴只是吓吓我们而已,没想到他都追出了教堂所在的那条街道还穷追不舍,我们就赶快跑回家了,老尾巴居然追到了家里来。  爷爷奶奶不在家,我姐姐正在院子里写作业,我和志强跑到我的家里以后赶快藏到了灶房里,老尾巴也追了过来。  “小王八羔子快点儿给我出来。”老尾巴站在我家院子里双手叉腰骂道。  我姐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感觉到了老尾巴在找我和志强,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对老尾巴说:“你神经病是吧,在我家院子里骂什么呀,要骂人出去骂去,我家不欢迎你。”  “死妮子,赶快叫那两个小王八羔子出来。”老尾巴指着姐姐骂道。  “你才是王八羔子,赶快滚,别来我家。”姐姐也不害怕老尾巴。  老尾巴听到我姐姐骂他就冲过去扇了姐姐一巴掌,在村子里就算再过分一般人都不会打女孩子。老尾巴是个老光棍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他什么也不管。姐姐用双手捂着脸,瞪着老尾巴。
  我一看老尾巴居然敢打我姐姐,我抓起灶房按板上的菜刀就冲了出去,骂道:“老尾巴,我日你先人,你敢打我姐。我砍死你个鳖孙。”  结果我刚跑到他跟前他一把就把刀给我夺走了,扔在地上拉着我和志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小王八羔子,你俩现在跟我去教堂跪在那磕头给主认错,这事儿就算完了。不让步把你家房子扒了。”  我当时吓哭了,大叫姐姐,姐姐。我姐姐跟我来使劲儿的掰老尾巴的手,企图让他松开我。志强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害怕极了。  出了门口我就坐在地上不走,老尾巴就在地上拖着我走,我哭得跟杀猪一样。正好这个时候我大伯家我哥刘志勇来家里找爷爷。  “哥,老尾巴打我,还打我姐,哥。。。。”我哭着说着,泪眼朦胧里看到自己的眼泪和着鼻涕留到自己的衣服上。  “老尾巴,我日你妈,赶快把我弟弟松开。”我哥说着就冲过来把老尾巴住着我的手掰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拍干净我身上的土。  我哥是东西两村儿出了名的半吊子,二十来岁正是强壮的时候,所以老尾巴看到我哥有点儿打颤。  “这个事儿你别管,你也管不了。神要是怪罪下来,你们谁也别想逃。”老尾巴有点儿心虚的说。  “我日你妈,老光棍儿,别人害怕你我不怕。你少拿神啊鬼的吓我,我不信这个,把我惹火了教堂给你拆了。”我哥说着就一脚把老尾巴踹倒了。  我一看我哥在这我就来劲儿了,因为老尾巴刚才扇了我姐一巴掌,所以我就想过去帮我姐姐打回来,结果老尾巴一把就把我扒开了。  我哥把姐姐拉到老尾巴面前,把姐姐捂着脸的手拿下来,问老尾巴:“这是不是你打的。”
  说着就扇了老尾巴一巴掌,老尾巴不说话。我哥又问他:“这是不是你打的。”然后说着又扇了他一巴掌。  “我年轻的时候打你能打两个。”老尾巴躺在地上用手指着我哥瞪着眼睛说。  “赶快站起来滚。”我哥指着老尾巴说,老尾巴躺在那里不动。  那个时候村子里面的人打架,打完就算了,吃亏了的人就自认倒霉。谁也不会太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在那个时候的农村大家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我数三个数,你要知再不站起来滚我就把腿给你打断。”我哥还没有开始数,老尾巴就站起来走了。他知道我哥真敢把腿给他打断,一个不讲理的人碰到一个比他更不讲理的人就会讲理,可是就算他讲理我哥也不会听的他只好站起来走了。  看着老尾巴离去的身影,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挨了我哥一顿打。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我就把那本笔记本从裤腰里拿出来给了姐姐,姐姐什么也没有说。我看着她被老尾巴打红了的那半边脸,觉得老尾巴一点儿也不可怜。  “姐,等我长大到咱哥这么大的时候就再去把老尾巴打一顿,给你出气。”我对姐姐说。  “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难说。”姐姐说完就捂着脸回屋了。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儿就会这么完了,可是没有想到那些信基督教的人居然会那么多。  刚吃完晌午饭,奶奶正在灶房刷锅的时候在教堂信主的那些老头儿老婆儿们就涌到了我家院子里。他们说今天我哥打了老尾巴,中午的时候神就显灵了,让他们这些信徒全都生了病,要来给老尾巴讨一个公道。他们说神说必须让我哥赔给老尾巴五百块钱,然后让我哥领着我去教堂跪着给神赔罪这事儿就算完了。不然的话神就会发怒,我家就会遭殃。领头而的就是我三姨他们村的那个在教堂讲经的女人,然后她就带着那些信主的老头儿老婆儿们坐在了我家院子里。  可把我奶奶吓坏了,她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姐姐就把事情给奶奶说了。这个时候我爷爷把大伯叫过来了,我爷爷老了,爸爸和三叔又都不在家所以爷爷有什么事儿就去叫大伯。我哥也跟着来了。  “你们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我把你们都送去见神。”我哥过去抓住领头的那个女人的领子说。  “神啊,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吧,你看这无知的世人,你将如何惩罚他?”那个领头而的女人闭着眼睛说。  我哥刚想扇她就被我大伯拦下了,“你还嫌事儿不够大是吧?”大伯小声对哥说。  奶奶站在灶房门口脸色吓得铁青,姐姐一直站在旁边玩着奶奶的胳膊。  “我们家也没人信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赶快走吧。”大伯对院子里的人说。  院子里的热都不说话,只有那个领头的女人说:“你们已经侮辱了神灵,还动手打了神的信徒。现在才说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晚了,你们要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对大伯说让我大伯和我哥开着三轮车去集上找我三姨父,因为那个领头而的女人是他们村子的看看能不能给点儿面子。
  那些人就一直在我家院子里唱那些歌不像歌戏不像戏的东西,唱的人听了心里慌得很。姐姐和奶奶就在那站着,爷爷蹲在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没过多久大伯和我哥就开着三轮车回来了,车上坐的除了我三姨父之外还坐着三个穿白大褂的一声,手里拿着一袋子针管。  三姨父从车上下来走到院子里,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救兵总算来了。  三姨父径直走到那个领头的女人面前说:“哎呦,你不是教堂的头头嘛,怎么现在改行讹人了。”  那个女人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说:“你不要瞎说,这可是神的旨意。”  “哈哈,神的旨意。”三姨父笑了笑接着说:“神教你骂人了吗,就你这种人还配信神。你上次在村子里跟别人骂架的时候别人妯娌三个都骂不过你自己,这是不是神教你的。”  那领头的女人听了三姨父的话哑口无言,然后又开始号召院子里的信徒们唱那些瘆人的东西,听起来像是咒语。  “来,大家先安静一下。咱们都是东西两村的离得也不远,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呀!你们怎么信神我不管,有没有神大家心里也都有数,今天大家听我一句劝,都回去吧。”三姨父站在院子的中间说。   有的老头儿老婆儿听了三姨父的话已经不唱了,就领头的那个女人像没有听到一样在那里唱的最大声。有的人已经犹豫了,不过没有人走。  “这不是我们为难你们,这是神的旨意。如果今天你们不给老尾巴陪五百块钱,然后带着那两个孩子去教堂磕头认错的话我们是不会走的。神已经给我们降罪,让我们这些信徒们生病了,不讨回公道我们是不会走的。”听了领头女人的话,原本那些已经犹豫了的人又开始唱了起来。  三姨父站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抽完以后把烟头一扔说:“好,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走,都让神给降罪生病了。没事儿,今天我专门从乡里卫生院找了三个大夫,拉了好几箱子吊瓶。今天保证给大家把病看好,不让神怪罪你们。等会儿把门一关要是每个人不打完三瓶吊针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一定把病给你们看好了。”  三姨父说完这句话那三个医生就拿出来针管,按住一个老头开始扎针。结果那个老头儿把手一甩,站起来就跑了,比我跑的都快。这个时候三姨父准备去管大门,院子里的那些老头儿老婆儿们一看都站起来就往门外跑,连屁股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拍。  领头的那个女人愣住了,那三个医生走过去准备给她扎针,她“喔”的尖叫了一声就往门外跑了,一只鞋掉在了我家院子里也没敢回来捡。  他们都跑完以后三姨父和那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就都笑了,然后大伯还有我哥也跟着笑。我爷爷破例买了一盒盒装的“散花”烟,递到他们每一根人手里,并且恭敬地点上。  当时我很迷惑,为什么神让他的信徒们生病了三姨父给他们免费打吊针为什么还给吓跑了呢!直到后来我长大以后再想起来那件事就觉得是一场闹剧,越想越可笑。然后越发的佩服他,他在乡里把生意做那么大果然是有智慧的。
  我们是得到了那个笔记本,不过姐姐后来把它扔到了粪坑里。还说,如果以后我要是再赶去教堂就把腿给我打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教堂,宁愿绕道走也不愿意走教堂门口。  我奶奶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浑身都是病。在奶奶的这些疾病中最厉害的就是哮喘和冠心病,虽然这些并同一只在折磨奶奶可是他平时在家里总是闲不住,不是干这就是干那。  上午奶奶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给我们做布鞋,姐姐在奶奶旁边读课文,我在和小狐狸玩儿。小狐狸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看着我,我拍它一下站起来就跑然后它就叫着追我。  奶奶突然把刚做了一半儿的鞋子扔到了笸箩里,双手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特别痛苦。  “姐姐,快点儿,咱奶冠心病又犯了。”我说着就赶快过去扶奶奶。  “你赶快去灶房舀点儿水。”姐姐对我说完就跑到房子里去拿速效救心丸了,因为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所以我和姐姐都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我跑到灶房在桶里舀了半瓢水端过去的时候姐姐已经把速效救心丸喂到奶奶嘴里了,我就喂奶奶喝了两口水。姐姐一直在那里帮奶奶抚着胸口顺气,过了好一会儿奶奶才开口:“好点儿了,哦妮儿你去念书吧,让我自己在这歇会儿。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呀。”  “没事儿奶,我念完了。还疼吗?”姐姐一边说着一边帮奶奶抚摸着胸口。  “好多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今天家里没人说不定我就死了。”奶奶穿着粗气说,让我听了以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悲伤向我冲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们俩这不是在家呢吗?你肯定能活到一百岁,你平常不是不让我们说不吉利的话吗,你也不准说。”姐姐说着这句话居然哭了。  “傻妮儿,你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行了,没事儿了,让我自己在这歇会儿,你快念你的书吧。”奶奶勉强笑着对姐姐说。  我一看到姐姐哭了,我也躲到门楼里哭了,我不想被他们看到。至今我还记得那种感觉,心里很酸同时又像被什么吊着被拳头打一样。我还以为奶奶真的就要死了,眼泪不停地从我眼睛里由热变冷,我有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袖子不一会儿就湿了。
22:12:53  加油!  -----------------------------  谢谢
  人们都说恐惧源于未知,我想这句话是对的。  我站在门楼里心里越来越慌,就去南地找我爷爷了,我爷爷正在南地的玉米地里薅草。  我到了地里站在低头叫了几声爷爷,他没有听到我就钻到玉米地里去了。  “爷,刚才奶奶的冠心病又犯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爷爷正蹲在玉米地里薅草。  “速效救心丸在东间桌子的抽屉里,给你奶奶吃了没?”爷爷站起来在玉米地里猫着腰问我。  “吃了,现在已经好点儿了。”我说着就又抹了一把眼泪。  “行了,吃了就好了行了,你还这在哭什么?”爷爷说着就又开始蹲下薅草,似乎他对这种情况早就已经习惯了。  “爷,咱去医院给奶奶看看好不好,我害怕。”我对爷爷说着就又一次哭出了声音。  “唉。”爷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傻孩子,这病要是能看好咱早就去看了。哭,光哭有什么用呀?你将来会长大长成一个男人,别一遇见事儿就哭。”爷爷说着帮我擦了一下眼泪,就坐在地上开始卷烟。  “那怎么办?那么多看病的地方就不能看好吗?什么狗屁医生,全都是骗人的。连个冠心病都看不好,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爷爷不说话,就坐在地上抽烟,一连卷了三根烟,抽完以后站起来对我说:“走,咱回家。”我就跟在爷爷屁股后面回家了。  爷爷回到家以后也没对奶奶说什么关心的话,只是对奶奶说了一句:你先歇着吧,今天晌午饭我做。  我心里当时对医生特别不满,连个冠心病都看不好还算什么医生。医生不就是专门儿给人看病的吗?为什么偏偏冠心病看不好呢?  半下午的时候爷爷从集上回来带回来了一只刺猬,他说张老先生说吃刺猬的心可以治冠心病,只是要或者挖出来现吃。张先生是乡里著名的老中医,抓的中药吃了管用还便宜,有的在大医院花很多钱看不好的病在张先生这里花几块钱就可以看好,就算是县里的大官也经常来找张先生看病。张先生为人很随和,不管是什么人找他看病他都不会拒绝。  爷爷把刺猬放在家里以后就走了,因为晚上爷爷他们的枪锣队在外村有生意,那个村子比较远所以要早点儿走。爷爷走的时候很匆忙就没来得及挖下那只刺猬的心,所以他走的时候再三安排我,让我把那只刺猬的心挖下来给奶奶吃。  因为平常家里也没有什么收入爷爷就参加了村子里的枪锣队,那是村子里上了年纪而不能出去打工的一群老头儿为了挣钱弄的弄的。主要是谁家娶媳妇儿就去给谁家敲锣放枪扛旗,喜事儿的头一天晚上就要去弄到半夜回来,当天也要跟着迎亲的队伍去把喜娘迎回来,然后再在主家吃完午饭工作就算完成了。这样每出一次门儿一个人能分十来块钱,还有几包烟。不过爷爷习惯抽自己卷的旱烟,所以每次分的烟都拿到商店换几个鸡蛋回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爷爷他们枪锣队每次出门儿都是都是走路去,再远的地方也一样,要是去的地方比较远就提前走。实在太远的吃过午饭就要走,晚上就住在主家。今天去的地方就比较远,所以走的就早。  爷爷走了以后我拿着一把王麻子剪刀蹲在那只刺猬前面,迟迟不敢下手。这个小刺猬浑身都长着刺,缩成一个刺球在我面前。小狐狸精一直围着它汪汪的叫唤,还不时不时的用爪子扒拉它一下,所以小刺猬就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它身上的每一根刺都直直的竖着,好像是知道我们就要挖它的心了,对我们充满了敌意。  小狐狸精用嘴把小刺猬拱的翻了个身儿,但是刺猬的投和四只脚都紧紧地缩在刺球里,只露出来几根儿软一点儿的毛。我一只手里拿着剪刀另一只手拿着一根小棍儿把刺猬扒拉了几转儿,犹豫了好久还是不敢下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急得满头冒汗,又急又怕。脚都蹲麻了还是不敢下手,我站起来擦了一把汗,看到太阳已经落到树梢了。我感觉到口渴,就去灶房喝了两口凉水,奶奶和姐姐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姐,那个刺猬我不敢杀,还是你来吧!”我对正在点火烧锅的姐姐说。  “我也不敢呀,哦蛋儿,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姐姐往锅洞里添了一把柴火拉着风箱说。  “那我也不敢呀,咱要是不挖那只刺猬的心给咱奶奶吃,就治不好咱奶奶的冠心病啦。”我很着急,说着就又抹了一把汗。  “不敢杀就算了吧,明天等你爷回来让他弄。”奶奶一边站在按板边和面一边说。  “就现在就要把它的心挖出来,早点儿吃了早点儿好。”我对奶奶说,我难过真的忘不了奶奶犯病时的那痛苦的表情。  姐姐站起来说:“走,就现在。”  姐姐走到院子里,在小刺猬那里蹲了下来,我把剪刀交给姐姐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姐姐的手在发抖。  “小刺猬,对不起了。我要是不杀你就没有办法只好俺奶奶的病。”姐姐说完就闭上眼睛,啊啊啊,尖叫了起来 。然后对着地上就是一阵子乱刺,其实根本就没有刺到刺猬身上。  小狐狸精却高兴的围着我们又蹦又跳的转着圈,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姐姐尖叫着在地上乱刺了一阵后,坐在地上哭了,把手里的剪刀仍的很远。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姐姐一边哭一边说。我愣愣的看着姐姐坐在那里哭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啦,算啦,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别看这刺猬小,好赖也是一个生灵呀。”奶奶腰里出着围裙从灶房里走出来,说着就把姐姐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我挖,这刺猬心真要是能治好咱奶的病,死我也要挖出来。”我走过去把剪刀捡起来,握在手里说。其实我感觉这句话是被我吼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要对谁说的反正我就要喊出来。  我手里我这剪刀,浑身都在发抖,尤其是两条腿。  “奶,你和俺姐先去做饭吧,别管我。”我对奶奶说。奶奶叹了一口气就扶着姐姐进了灶房。
  我向那只刺猬走过去,两条腿抖得厉害,每走一步都特别的费劲儿。小狐狸精却站在刺猬旁边,嬉皮笑脸的冲我摇着尾巴。  我蹲在那里,手抖得甚至握不住剪刀,我哭了。我用模糊的视线看着自己的眼泪一点一滴的滴在地上。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天再过一会儿就要黑了。  我要是杀了这只刺猬这只刺猬就死了,我要是不杀它奶奶就要死。反正村子里的玉米杆子垛里刺猬多得是可是奶奶就一个,再说了奶奶要是死了谁给我做饭,说给我洗衣服啊。刺猬又不会这些,我又想起奶奶犯冠心病时候痛苦的样子。奶奶跟我亲,刺猬又不跟我亲。  我站起来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我决定了:对不起了刺猬,我要治好奶奶的病只有这么做了。  我把一个凳子反过来,把刺猬的四条腿用绳子绑在凳子的四条腿上,伴着刺猬刺耳的尖叫声,我把刺猬的心挖了出来。我觉得那一刻的我变得非常非常狠心,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陌生,觉得那不是我。那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有一瞬间。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是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那一声尖叫无论任何时候想起来我都会感到恐惧。  我赶快把它拿给奶奶,奶奶用水冲了一下手抖着就吃了下去,差点儿没有送到嘴里。刚吃下去就吐了出来,我赶快从奶奶吐出来的一堆难闻的东西里把它拔出来又洗了一下,递到奶奶手里:“奶,你就闭着眼睛把它吃了吧,这样冠心病就会好啦!”  这一次奶奶没有再吐,其实奶奶很早以前就听说过这个偏方,只是一直不相信。张先生说了以后她才相信。  奶奶吃完以后,我看着沾满鲜血的粘糊糊的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惧。天黑了下来,我甚至不敢睁开眼睛,连晚饭也没有吃,不停的出汗。  “哦蛋儿,你怎么了?”姐姐刷完锅之后走到西间问我。  “姐,我害怕。”我说着就哭了,傻刺猬时的那股狠劲儿没了,有的只是胆怯和恐惧。  “没事儿,你要是害怕就睡吧!”姐姐搂着我说。  “好。”我点点头对姐姐说:“那你就在这里坐着,千万别走,也别关灯。”  “行,我不走也不关灯。”姐姐说着就给我盖上了床单。  姐姐就一直坐在我旁边,没有走,有没有关灯,一直用手轻轻地拍着我。我睡不着,但是也不敢睁开眼睛。  睡着觉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于是我就在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睛,我看见好多黑色的刺球在我身上爬。姐姐也找不见了,我大声地叫着姐姐,却始终听不见姐姐的回答。
  我看清楚了,那些我身上的那些黑色的刺球全都是刺猬,我床上爬满了刺猬。我吓得浑身发抖,身上立刻期满了鸡皮疙瘩。几只刺猬已经咬住了我的手和脚,我没有办法动弹。一只刺猬往我的脸上爬过来,他在我的肚皮上爬过的时候我感觉它的脚特别冰凉。我想站起来往地上跑,可是我根本就动不了,我往地上看了一眼地上也爬满了刺猬。  几只刺猬围着那只被我杀死了的刺猬哭,那哭声很凄厉。声声都想到一样钻进我心里,我感觉自己听到那哭声以后心在横着跳,那种恐惧的感觉根本没有办法形容。那只刺猬已经爬到了我的脸上,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开始咬我的鼻子。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心里特别的恐惧,无论我再怎么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动不了,我哭得声音特别大。  我看见一直特别大的刺猬也怕了进来,张开大嘴露出可怕的大牙死死地瞪着我。然后变成一只大刺球朝我滚过来,把桌子都压碎了。我想张开嘴对它说,对不起,要是不杀那只小刺猬我奶奶就要死,我没有办法。可是我怎么也说不出话。  那个大刺球眼看着就要滚到我身边了,我使出全身力气想站起来跑,结果一觉把姐姐从床上蹬了下去。  姐姐从地上站起来拉开了房子里的灯,我吓得坐在床上缩成一团,身上出的汗已经把床单都湿透了。  “哦蛋儿,你怎么了?”姐姐很惊异的看着我问。  “姐,我害怕。我梦见刺猬要杀我,几个小刺猬咬住了我的手脚还有鼻子,我动不了,一直大刺猬就过来杀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没事儿,那都是梦,看你这身上的汗出的。”姐姐一边说着一边帮我擦汗。  “姐,万一那些刺猬的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真的来杀我怎么办?”我对姐姐说,我真的好害怕。  “刺猬又不是人,他们又不知道。哦蛋儿,你别害怕了,这只是一个噩梦而已,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姐姐拍着我的后背说。  “姐,我还是害怕。”我说着脑门儿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滴。  “那只小刺猬你放哪儿去了,咱俩去把它埋了,给它埋个坟它就不会再来找你了。”姐姐说。  “就放在院子里了。”我抹了一把眼泪对姐姐说。  “走,现在起来穿衣服咱们把它安葬了。”姐姐说完从她的小木箱里拿出来了。一直紫色的水彩笔,她也把她平时折的千纸鹤拿出来了三只,用水彩笔涂成紫色。  那只紫色的水彩笔是爸妈上次回来的时候拿回来的,妈妈说那是他们拾破烂儿的时候在太原拾的。姐姐平时根本就不舍得用,我知道姐姐最爱的就是她折的千纸鹤,紫色是姐姐最喜欢的颜色,而三则是姐姐最喜欢的数字。姐姐说,让紫色的千纸鹤陪着小刺猬,它就不会再来我的梦里了。
  我穿好衣服以后,站在房子里不敢出去。姐姐说外面没有刺猬让我快点儿出去。我和姐姐把那只死了的,确切的说是被我杀死了的小刺猬装进一个化肥袋子里提着出了家门儿。我的手抖得开了好几下才把手电打开。  姐姐说我们把那只小刺猬安葬了以后就叫做入土为安,以后我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  我觉得对不起那只小刺猬,但是又想了一下我也不会后悔因为只要能治好奶奶的冠心病,即使天天做噩梦我也无所谓。想到这里我心里当时杀小刺猬时的那股狠劲儿又冒了出来。  “姐,走吧。咱俩把这小刺猬埋在那棵鬼神树下面,咱们上次让鬼给咱爸妈捎信的时候你不是说鬼也有好的吗,上次鬼没有出来吃咱俩,就证明那棵鬼神树上的鬼是好的。咱们就把小刺猬埋在那里,让他们陪着小刺猬,不然的话把小刺猬埋在别的地方小刺猬就太孤单了,还是会回来找我的。”我对姐姐说着这些话觉得当时自己冷静的可怕。这也是后来我回想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到的。  “嗯,好。”虽然姐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很犹豫,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在黑暗里沿着河边狭窄的小路,走到了鬼神树下。我没有上次来的时候后的那种害怕,我和姐姐拿着小铲子挖了个坑,把小刺猬放在里面。姐姐从口袋里拿出那三字涂成了紫色的千纸鹤,放在小刺猬的头边。  “小刺猬,有着三只紫色的千纸鹤还有这棵树上的善良的好鬼陪着你,你就不要再来吓唬我弟弟了。”姐姐说着就开始埋土。  我没有把小刺猬的坟买的太结实,因为要是买的太结实的话它就没有办法出气了。  “小刺猬,对不起,你可以到我的梦里来,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再孤单。”我又对那棵鬼神树说:“好心的鬼大伯鬼叔叔们,请你们好好地对待小刺猬,也请你们保佑奶奶的冠心病快点儿好。”我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但是我没有哭出声音。  “走吧姐。”我回头对姐姐说。姐姐又往小刺猬的坟头上添了一把土,就站起来牵着我的手往回走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以后我根本就睡不着,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房间,不动也不翻身。知道窗户外面的天开始变白了,我才产生睡意。  直到后来多少年以后我想起来这件事还觉得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的胆子会那么大。我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我相信灵魂的存在,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我小时候最害怕的是村子里的大喇叭,只要它一响我就害怕的想哭,因为只要它一响就代表着就划生育的人来了。我先前一直以为只有村子里的大喇叭响的时候计划生育的人才回来。
  那天中午我和志强还有志新从河里捞完菱角回家,一路上我们一边吃菱角一边走,还用菱角皮互相砸着玩儿。从河里刚捞上来的领教是绿色的,只有领教长老了才会变成黑色,但是我们往往等不到它变成绿色就捞完了。把菱角绿色的皮剥了以后里面就是白色的仁儿,放在嘴里咬一口里面的汁液就会淌出来,嘴里感觉特别甜。那个时候我们都喜欢吃菱角。  我和志强走一路吃一路,志新吃了两个就不吃了,我们问他为什么她说那是他给他姐留的。我一听完志新说的我也不吃了,因为我也要给我姐留点儿。  我们刚回到村子里就发现春妞姐整坐在她家的大门口张着嘴大哭,就对志新说,让他快点吧老的菱角给春妞姐,春妞姐都已经急哭了。  “姐,你怎么了?别哭了,看我给你捞的菱角,快吃吧!”志新说着就把手里的菱角递给了春妞姐。  “计划生育的人把咱妈抓走了。”春妞姐哭着说。志新一听完也哭了,我知道他妈妈也怀孕了,志新上次还说他妈妈还要再给他生一个小弟弟呢,让我们不要乱说。  我赶快跑回家,菱角掉了好几个我也没来得及捡。因为我三婶儿当时也是怀着孕的,我害怕三婶儿也被他们抓走了。  我从棚子里的那个洞钻回我家,跑到屋里,谢天谢地三婶儿没有被他们抓走。奶奶正在屋里给三婶儿说着志新的妈妈被计划生育的人抓走是的情况,我一过去把他们下了一跳。  我家和我三叔家前后院,自从三婶儿怀孕以后爷爷就把我家的大门用砖头垒起来了,跟别人说我爸妈常年不在家害怕家里东西丢了。然后就让三婶儿带着虹虹住在我家,跟村子里的人说三叔一家人去新疆了,反正我和姐姐也一直是跟爷爷奶奶一起住的。  爷爷在隔开前后院的那堵墙上开了个门,三婶儿和虹虹就可以过来吃饭也会偶尔坐在院子里陪奶奶说话,因为爷爷说家里要是冒烟的话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后来计划生育越来越紧,爷爷就把那个门又垒了起来,靠着那堵墙打了一个棚子在里面堆满柴火,只是在贴着墙根儿的地方挖了一个洞,每次吃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钻洞给她们娘儿俩送饭。  奶奶对三婶儿说让她这几天晚上千万不要开灯,害怕被别人发现。还叮嘱我和姐姐了好几遍出去不管任何人问,都千万不能说三婶儿在家。  计划生育抓人那帮子领头的就是刘志成的叔叔刘邦胜,这个工作还是他在税务所工作的哥哥给他找的。他平时在村子里趾高气扬的都是用下巴看人,不光在我们的村子里抓人,还去别的村子抓人。村子里的人见面都对他很客气的样子,私下里都骂他,干了丧尽天良的事儿。村子里的人都说搞计划生育的人都是那些各个村子里的半吊子。  爷爷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院子里一根接一根的卷烟、抽烟。我不知道为什么计划生育的人为什么这么狠,动不动就把人抓起来。你赶快长大,去把那些搞计划生育的人全都咬死,我对小狐狸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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