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大家的本就有会刻碑的 ,他家就是做这个的,昨晚梦到你他们家在刻碑,是怎么了?

“公涛刻碑”会成为不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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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涛刻碑”会成为不朽的传说
——访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名誉主席、著名硬笔书法家庞中华 本报记者 田宏杰
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言语间激情四射,浑身浸透着诗人的豪放和书法家的沉稳……这是中国硬笔书法协会名誉主席、著名硬笔书法家庞中华给记者的印象。8月24日晚,在庞中华下榻的宾馆,记者采访了他。 说起开封,庞中华感到非常亲切。“上世纪70年代,我首次来到开封,这座城市给我的印象非常好。”庞中华说。谈到李公涛,庞中华更是赞赏有加。他告诉记者,他与李公涛很有缘分,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交往。他说:“有一次,李老先生跑到我家找我,说他已经请人刻了上千块碑,堆在小院子里,家人不理解,土地又拿不到,真是焦急万分。第二年,当时任河南省政协委员的我在省政协会上,和其他13名政协委员联名书写了提案,时任省政协提案委员会主任的温敏大姐风尘仆仆找到各级领导,才使碑林的土地问题得以落实。” 说到李公涛先生的精神,庞中华更是钦佩不已,并给予极高的评价。他说,中国民间有很多神话故事,比如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女娲补天、愚公移山等,相信若干年之后,“公涛刻碑”会成为不朽的传说。公涛精神的实质,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一直担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主席的庞中华,为了传播弘扬中华文化,近年多次到海外讲学和进行艺术交流,为汉字文化的推广做出了贡献。他认为,如今虽然人们书写工具使用得少了,但是硬笔书法仍然深受广大群众尤其是青少年的厚爱,应该在中国书法的艺术长廊里,为硬笔书法辟出一隅,竖起里程碑。当前位置: &
& 梦见看见新碑还有人在刻碑意味着什么? &&&
梦见看见新碑还有人在刻碑意味着什么?
时间: 14:14:55 & 来源:佛滔算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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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李约热:郑记刻碑
& 李约热,原名吴小刚,广西新一代作家代表人物之一,著有长篇小说《欺男》,小说集《涂满油漆的村庄》、《火里的影子》、《广西当代作家丛书&李约热卷》,曾获《小说选刊》奖、《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广西青年文学独秀奖等。现供职于广西文学杂志社。
野马镇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笔糊涂帐,开拖拉机的郑天华比谁都清楚。想想这么多年来,野马镇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哪一件,在人们的嘴里,起因总是多种多样、过程总是千奇百怪、结果总是扑朔迷离,没有一个人完全说得清楚。
比如说王连成死了老婆,才是1975年的事情,但是到了1978年,人们在谈论王连成老婆的时候,她的死就成了一个谜。
有人说她得了痨病,吐血死的。她跟王连成在社队企业打棉胎,成天跟灰尘打交道,本来应该久不久要吃猪血,洗洗肠子,但是王连成为了省钱,不吃猪血,光吃茄子,还说茄子洗肠子比猪血强,吃啊吃啊,老婆就得了痨病,三级,每天咳嗽不止,最后咳死了。
这是黄精忠的说法。
有人又说,她死于王连成的虐待,咳嗽是咳嗽,但根本不是痨病,只是伤风感冒,别看王连成平时那么老实,其实是个&闷头鸡&。闷头鸡是野马镇对面善心狠的人的称呼。&闷头鸡&王连成平时话不多,但是一喝酒就变成恶人,喜欢打老婆,不打别的地方,光打老婆的胸口,边打边骂:&你这个地主婆,你这个地主婆&。老婆挨不挨打,完全取决他喝不喝酒,往往是一天下来,打完棉胎,他老婆的心就悬了起来,看接下来王连成将往什么地方走,如果往家里走,他老婆就松一口气,如果是往供销社副食店走,他老婆就慌了,因为王连成今晚肯定又要打人。他老婆临死的前几天,社队企业不知被谁偷了十斤棉花,一时查不出来,领导让打棉胎的十个人,每人扣一斤棉花钱,王连成不高兴,连续几天都往供销社副食店走,所以一连几晚,野马镇的人都到从他家传出&你这个地主婆,你这个地主婆&的骂声。老婆也不哭闹,好似王连成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大家都以为这一回也跟平时一样,打完就算了,没想到这一回老婆受不了了,喝了敌敌畏,死了。
这是李显吉的说法。
至于王连成为什么在打老婆的时候喜欢喊:&你这个地主婆,你这个地主婆。&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王连成和老婆都是贫农出身,为什么王连成在打老婆的时候无缘无故把老婆的成分抬高呢?
李显吉的说法是:&这个王连成,能想到最恶毒的就是这句话了,别看他嘴不毒,下手却狠。就是一头母老虎嫁给他,恐怕都被他白斩。&&白斩&是野马镇一道菜的做法,杀鸡去毛,将内脏掏出,将盐和姜片塞进去,放到清水里煮。
郑天华跟王连成的关系不错,他们一个在农机站,一个在棉胎组,都是社队企业,两个人谈得来。到王连成的老婆死了几年还冒出几个不同的死法后,他去问当时忙帮处理后事的人,不问还好,一问,王连成的老婆又多了几种死法,郑天华只好去问王连成,&连成,你老婆是怎么死的?&王连成正在托隔壁王妈帮去九渡镇的张家说媒,讨张家的女儿,没想到这个时候郑天华还在惦记他老婆的死因,他楞了一下,说:&操死的,满意了吧?&
郑天华摇头,想,为什么野马镇所有的事哪怕当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过了不长的时间就变成一笔糊涂账呢?他想得脑壳发疼都想不出来。郑天华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谁都不敢说自己真相在握。在野马镇这样的地方,你说你掌握真相,别人大牙都会笑出来。
郑天华他爸老老郑是刻碑的。他有一本&阎王簿&&&他把几十年来野马镇死去的人的姓名、生卒年月,刻碑后收多少钱粮都记在上面。爸爸死后,这本&阎王簿&交到郑天华的手里。
一九八0年元旦,老老郑的那本&阎王簿&在郑天华的手里一页一页地展开,那些名字台阶一样出现在他眼前。很多名字他都不熟悉。就是熟悉的名字,他都要想很久,才找得出相对应的面孔和表情来对号入座。这个发黄的本子很厚,可见老老郑当初踌躇满志,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这个本子填满,才肯去见阎王。最终他熬不过天命。
郑天华看着他爸留下来的本子,上面还有很多很多的空白,他马上得出一个结论,贪,爸太贪了,那么厚的本子,就算野马镇天天死人,也填不完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本子,是他爸为他们父子两人订的,他爸似乎看透他未来的日子,不要以为他开了拖拉机,就逃脱得了和这个本子的干系。
一九八0年元旦,他一页页地翻,仿佛回到父亲的跟前。他仿佛见父亲在说:&世界上只有两种活不愁养不了命,一是种米,二是刻墓碑。&和野马镇所有的手艺人一样,郑天华的爸迷恋自己的手艺,他的名声,因为死人而显赫。他是野马镇为数不多的以自己手艺为荣的人。
以前,郑天华对他爸的话不以为然,在野马镇,种米未必养得了命。刻墓碑也未必。干什么都未必。就看你怎么做。爸做得了,自己未必做得了。爸爸已死去多年,想想这十几年来,野马镇的人已经习惯了没有墓碑的葬礼。人们凭着地形和记忆,牢记自己亲人长眠的地方,一年又一年,也没有因记错坟地而闹出什么笑话的事情发生。如果爸还在,非气死不可,不,可能他没来得及气死,就先饿死了。这曾经让郑天华如释重负。因为当初,爸为逼他学手艺,差点不认这个儿子。野马镇风俗的改变,曾经使郑天华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他坐在高大的&东方红&牌拖拉机狭窄的驾驶室里,感觉自己已经逃离父亲为他规划好的生活。
没想到这两年,风俗又变回来了,几乎在一夜之间,野马镇的人又被允许给死去的亲人立碑,这时候人们发现,郑天华的爸老老郑已经死去多年。百旺镇那个只会凿猪槽的石匠魏成东,现在成了抢手货。不光魏成东,和野马镇交界的几个镇,凡是和石头沾上边的人,都被请来刻墓碑。他们的手艺,连老老郑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特别是魏成东,打惯了猪吃潲的石槽,现在拿着一把锤子一根铁凿,叮叮当当,好端端的字很快就被他刻歪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咧着嘴笑,说:&哎呀,妈的又刻歪了。&
这段时间,野马镇的新坟耸立着很多新刻的碑记,上面的文字歪歪斜斜,这都是石匠魏成东的手艺。好在野马镇的人不那么讲究,如果他们稍稍讲究一点,像魏成东这样的人在野马镇根本就不能立足。这让郑天华替自己的父亲感到悲哀。当年自己的父亲是多么敬业,那边死人咽气的鞭炮声刚响,他就收拾行头,对家里人说:是某某,我去了。到了死者家,先跟他们忙上一阵,入殓、封棺,砍竹子、树祭旗,杀鸡杀猪。最初的忙乱之后,他屏气凝神,回忆死者生前的点点滴滴,根据死者的秉性,选择墓碑的字体,如果死者属生性刚烈,脾气暴躁之辈,他就会将碑上的字写得清秀典雅,用意是不管到了那边怎么样,先图个安静细腻,不显山露水再说;如果死者生性阴柔,平日里缩头缩脑与世无争,他会选择狂草,用意自然是既然在世上缩头缩脑,到了那边,不妨张狂一点,免得受人欺负。字写上石碑后,他会喝上半斤米酒,借着酒劲,一边刻墓碑,一边死者的亲人哭丧,着着,他的眼泪,就滴在墓碑上。他时不时会停下来,擦鼻涕眼泪。因为有太多的讲究,所以他的碑就刻得慢。野马镇有些人不懂事,背后说他不利索,几个字刻那么久,肯定想在死人家里蹭吃蹭喝,他了,也不争辩,该怎么刻还是怎么刻。倒是郑天华坐不住,去跟说他爸蹭吃蹭喝的人打架,打不过,回来生他爸的气。给死人刻墓碑,晦气不算,还被人说,野马镇再也没有什么比刻墓碑更下贱的事了。
这段时间,镇上乱糟糟的,郑天华开拖拉机开得心不在焉,不到一个月,就翻了三次,好在没伤着自己。这样一来,他老婆劳爱群死活不让他再开拖拉机。她跑到农机站站长徐长亮家,对徐长亮说:&郑天华不合适当司机,他还当司机,我迟早要守寡。&劳爱群把拖拉机的钥匙DD这是她强行跟郑天华要来的DD扔给徐长亮。徐长亮正在为郑天华翻车的事心烦,决定辞退郑天华,正想着怎么样跟他说才好,劳爱群就来了。徐长亮想都没想,就说:&你的,不让他开了,要不然你当了寡妇,我就对不起你了。&得出,他也有怨气。徐长亮这么说确实事出有因:本来他要调回县里和老婆团圆,在这节骨眼上,郑天华的拖拉机连翻三次,虽然没造成大的损失,但怎么说也是发生了三次事故,县上知道后他就调不成了。徐长亮毫不犹豫地接过劳爱群手中的钥匙,劳爱群这时候心慌了,她想,郑天华除了开拖拉机,什么都不会,他不开拖拉机,还能干什么?你叫他去种米,根本就不行。她以为徐长亮会劝她半天,没想到他推都不推,很痛快就接过钥匙。劳爱群在心里骂郑天华,这拖拉机开的,还比不过扫街的刘士龙,刘士龙扫街,只要他心烦了不愿干,就有很多人去挽留他。搞得刘士龙很骄傲,只要镇上有人惹他不高兴,他就会说:&我他妈不干了!&劳爱群有点后悔,郑天华不是刘士龙,刘士龙不愿意干,只要他扫把一扔,没有人会去拣起来,郑天华不想开拖拉机,钥匙一交,明天就会有很多人抢着来拿。劳爱群这时候突然想到了开拖拉机的好,但是已经晚了,徐长亮已经死死地把钥匙别在自己的腰带上。
回到家中,劳爱群怨郑天华:&当初就该石碑,不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郑天华的头就低下来。劳爱群还说:&你白有一个刻墓碑的爸!&郑天华琢磨老婆的话,突然觉得老婆说得有道理。连魏成东都成了刻墓碑的,自己更应该是。
1980年元旦,郑天华手拿&阎王簿&,似乎和父亲老老郑对上了暗号。他飞快地往有名字的地方翻,想看看爸爸在世时刻的最后一块墓碑到底是谁的。
田爱菊。公元日,三斤白米。
田爱菊是谁?野马镇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郑天华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对啊!不但名字不对,时间也不对。爸是怎么搞的。
&爸是哪一年死的?&郑天华问。
&70年啊。&劳爱群答。
&哪一月?&郑天华又问。
&5月十几号吧?16号。16号。&劳爱群连说两个十六号。她不知道郑天华为什么问自己父亲的死期。
&对啊,怎么他第二天去世,第一天还给别人刻碑。根本就没有的事啊。&郑天华想不明白。日,是他爸死去的前一天,当晚他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就没有醒过来。给人刻墓碑,根本就是扯淡。他叫劳爱群过来看。&我爸是不是记错了,他好多年前就不刻碑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死人的名字记在本子上。&他说。
劳爱群摇头。拿过本子自己翻。她看见:
黄永飞。公元日。三斤白米。
李子明。公元日。三斤白米。
她还看见,这些名字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跟前面的记录都不一样。劳爱群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光七0年就有十个。哦,还有六几年的呢,你爸发神经了。六几年以后他养牛,根本就不刻碑。&她一面翻一面摇头。
郑天华拿过本子继续看:&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爸在搞什么名堂?&房子的正中央是爸的黑白像片。他的眼睛根本不看人,看他家的一根柱子。郑天华想,这个老鬼,大概是想刻碑想疯了。
两个人都傻在那里。觉得这个本子跟野马镇所有的事情一样,记的都是一笔糊涂帐。劳爱群这时候想到郑家的银元。当初她嫁来郑家,就说郑家有银元,这么多年过去,不说银元,就是铜板也没见到。她一直认为郑天华的爸肯定背着家人把银元藏在什么地方。她不只一次跟郑天华说这个事,郑天华没理她,说她想钱想疯了。这回劳爱群看见这本&阎王簿&上记着很多神秘的名字,又想到了郑家传说中的银元。将银元偷偷埋起来,这种事老老郑绝对做得出来。
&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劳爱群说。
&什么感觉?&
&你爸藏银元的事啊。&
&你烦不烦,你想发财想疯了吧。&
&你想想,他解放前刻那么多的碑,就起了一个破房子,剩下的钱都哪里去了?&劳爱群这次是要问到底了。以前她也问,由于当媳妇的时间不够长,底气不足,不敢问的这么绝,现在不同了,她当郑天华的老婆当得够长了,而且郑天华拖拉机翻了三次,基本上不敢在她面前怎么样了,她才敢这么说。
郑天华看见劳爱群像大队干部要查小队干部的帐一样查他爸的银元,很不高兴,他一个巴掌就了过去。&啪&的一声。郑天华的手都疼了。
劳爱群捂着脸,眼泪巴嗒。
郑天华继续翻这本&阎王簿&,没想到这一翻郑天华又有新的发现。
刚才他不怎么在意,在那一堆六几、七几年的莫名其妙的名字外面,都画着一个方格,换一句话说,每一个名字都被爸填在一个方格里。其他页并不是这样,看起来,那一片方格就像地砖一样铺在纸上。他也不管刚刚抽了劳爱群一个巴掌,她还在抹眼泪,又把&阎王簿&递给她。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说,爸为什么在这些名字上画方格?&他说。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去。&劳爱群应得很生硬。
&你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有点奇怪。&郑天华自己不愿去想,每当碰到需要动脑的事,他都叫劳爱群出马。他提出问题,劳爱群负责开动脑筋,这是他们家的习惯。
这回劳爱群不愿意开动脑筋。她在开动脑筋方面刚刚吃过亏。
&有什么好想的,他闲着没事,顺手画的。&劳爱群说。
&顺手画的?对,是顺手画的。&郑天华附和道,&连名字他都乱写,这些框框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名字,叫我想,都要想半天。他写得跟真的一样,你看看这些名字,还真的像是我们野马镇的。他写出来不算,还有什么三斤白米,你看,三斤白米,三斤白米,本子上都是三斤白米,如果像他写的那样,那我们家跟粮所就差不多了,哪里还挨饿。比起想假名字,画这些框框还不是很容易的事。这个老鬼,看来是想刻碑想疯了。&郑天华说。他将&阎王簿&合上。原来他很看重这个本子,因为本子记的都是些真的名字,这些名字现在都躺在野马镇的荒山野岭之下,变成一具一具的尸骨。现在,由于这个本子多了很多虚假的名字,郑天华有点失望,今后,如果要与人讨论野马镇的哪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或者野马镇哪一年到哪一年究竟死了多少人,他就不好拿这个本子来证明了。
好在今天不是为了证明这个本子的真伪。今天要干的事是为了下决心做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刻碑人。郑天华的心思没有在他爸制造的假名字以及方框上面过多停留,毕竟刚停留一下,马上就有打老婆的事情发生。他把本子放到一边。去翻爸生前用的小锤子和凿。奇怪,这两样东西竟然像新的一样。他看了一眼劳爱群。笑了。
&看来我不刻碑都不行了。&他说。
小锤子用砂布打过,锈迹全无,凿子拿磨刀石磨过,锋利无比。这都是劳爱群干的。她背着郑天华伺候他爸用过的工具,希望这两样物件能给郑天华带来好运。毕竟中年学艺,心中没底。本来劳爱群还想叫郑天华到爸的坟头拜一拜,跟爸说他刻碑这个事。郑天华不去,他说先不要张扬,等他手中的锤子和凿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的时候,他爸自然得到。到时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郑天华将工具拿在手中掂量,还做了一个刻碑的动作,但是凿子和锤子的距离太大,不像刻碑,倒像打石料。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缩短了凿子和锤子的距离。
&就差一块石碑了。&郑天华说。
看着老公很认真的样子,劳爱群很快忘了自己刚刚被打一巴掌。
&明天我去跟乾叔说。有死人的时候,记得叫上你。一定要赶在魏成东的面前去。&劳爱群说。
乾叔以前是爸的搭档,现在还活着,野马镇谁家死了人,乾叔都是第一个到场,他用白布条和黑布条来结灯草,给死人当长明灯。
&先别急,从明天开始,先买几块便宜一点的石碑,在家门口刻,一来练一练本事,二来让野马镇的人都知道,我郑天华开始刻碑了,如果他们谁家里死了人,看在街坊的份上,他们也会请我去。魏成东在野马镇,很快就没有市场了。&郑天华说。
&凭着爸以前的名声,他们也该信你。&劳爱群说。
&还得练写毛笔字。不要太给爸丢人。&郑天华说。
&你怎么写,都比魏成东强。你还念过高中,他连小学都没念完。&劳爱群说。
&这些年没碰毛笔,怎么拿毛笔都忘了。&郑天华说。
&锤子都敢拿,何况毛笔。&劳爱群说。
&也是,都生孩子了还怕结婚。&郑天华说。
两个人越说越有精神。特别是劳爱群,说了以上几句话以后,她突然想回答刚才郑天华提出的问题。她突然又想开动脑筋了。她拿起那本&阎王簿&,翻到名字画着方框的那一页,看一眼方框,又看一眼郑天华,这样反复了几次,才开腔:
&你看,这像什么?&
&什么像什么?&郑天华说。
&这些方框像什么?&
&不对,这些方框连在一起,像不像我们家猪巢的地板?&劳爱群兴奋地说。
郑天华家猪巢的地板是由石块铺的,真的像眼前这张纸。
郑天华没有点头。&像又怎么样?&他不知道老婆脑子里又有什么新名堂。
&你我一回,我觉得你爸有事瞒着你。&劳爱群这回没有讲银元,&不解开这个结我心里不踏实。&
郑天华说:&像猪巢的地板那又怎么样?&
&那就说明我们家的猪巢有名堂。他记上一些假名字,目的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写上三斤白米三斤白米,意思是这里有饭吃。我们家的猪巢肯定有名堂。&劳爱群说。
&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去挖石板?&郑天华以为劳爱群又发神经,有一段时间,她老是觉得老老郑的银子肯定埋在家里的哪一块石板下面,天井的石板被她挖了,阴沟的石板也被她挖了,她一直想挖猪巢的石板,郑天华不让,说她发神经。
&这一回你得我的,快跟我来。&劳爱群说。
劳爱群拉着郑天华来到自家的猪圈。他们家的猪在睡觉。劳爱群夸过围栏,抽掉两根木头,然后拍猪屁股。还没到吃潲时间,他们家的猪在睡觉,哼了一下,没有动。劳爱群下手就狠了。
啪!劳爱群一掌打下去,猪跳起来,跑了两圈,就是不往外面钻。&出去!出去!出去!&劳爱群边打猪边喊,急火得很。
猪被赶出栏之后,劳爱群说:&你我一回,跟我一起挖。我就不信你爸的银元找不到。&
郑天华摇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劳爱群,心想这个女人今天是走火入魔了。一时候又奈何不了她,就说:&好好好,我跟你挖,如果没有挖到,以后就不准再发神经了,我是独仔,我爸有银元,不留给我,反而埋起来,这不是发神经吗?跟仔玩蒙蒙躲,哪有这样当爸的?&
劳爱群说:&后来银元不是没有用了吗,给你留着也没有用,你爸一想,先埋起来再说,没准哪一天又顶用了,现在很多人都在找银元,你爸真的看得很准。那是他的血汗钱,不能说没就没了啊,你怎么不想想,他以前挣的钱,都哪里去了?&
郑天华说:&好像我爸数银子,你就在旁边一样。告诉你,今天你想怎么样我不管,下次你还发神经,我就送你去马山。&马山是野马镇隔壁的一个镇,那里有一所精神病医院。野马镇的人如果有谁做事做得离谱,人们就会说:&送他去马山。&
郑天华找来两把钢钎,跟劳爱群撬猪巢的石板,那头猪看见他们在折腾它的窝,也不着急,一嘴干豆壳嚼得津津有味,只是钢钎每响一次,它就哆嗦一次。
猪巢不大,两公婆三下两下就把石板都翻起来,垒在一边。劳爱群用月刮刨浮泥,刮了一大堆,什么都没有。郑天华脸就黑了。
&别急嘛,那么容易就找到,他就不是你爸了。&劳爱群说,&你还不知道他,他收一张过期的布票都收得死死的,何况是银元?&话音刚落,劳爱群就拿起锄头,像开荒一样,锄猪巢的土。
她要掘地三尺。
这个女人。郑天华摇头,拿起另一把锄头,跟她一起挖。两把锄头上下翻飞。猪巢又多了很多浮土。浮土越来越多,郑天华就不干了。&锄地都没有这样累。&他嘟囔。摊开手,手红红的,有水泡在上面。
劳爱群说:&你别锄了,到屋里头回困。&回困就是休息,劳爱群叫郑天华回困,是害怕他不让她再挖下去,叫他走开,自己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郑天华扔下锄头。
&今天你把猪巢挖成屎坑,我都不管你。&郑天华说。
回到屋里头,郑天华也坐不住,刚才在那边的时候,没怎么觉得锄头的声音大,现在来到屋里头之后,才晓得猪巢里的动静大得很,估计外边的很多人都到了。如果他们知道劳爱群在干什么?他们肯定会笑到肚子疼。郑天华去关门,他知道关不住锄头的声音,但是千万不要让野马镇那些好事的人进家来看他家的人究竟在干什么。
关好门,他就在屋里等,他要看看劳爱群锄到什么时候。大概三十分钟的时间,声响一直没停,郑天华想这个女人,就是种米都没这么卖力,真的是财迷心窍。他不放心她,怕她真的是脑子有毛病,只有脑子有毛病的人才敢这么想,才会这么有劲。他叹了一口气,想,都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没有停下来,一个好端端的猪巢,肯定变成了一个乱泥坑,要把乱泥坑再变成猪巢,得要一天的时间才可以。不能让她再锄下去,得叫她停下来。郑天华又往猪巢走。刚走两步锄地的声音就停下来了。
&天华!天华!&劳爱群喊他,兴奋得调子都变了。莫非她真的挖到银子了。郑天华急急地赶过去。
猪巢成了一个大坑,劳爱群围着一个坛子刨泥。郑天华一下子就傻了。
&真有啊,这个老鬼,真会选地方藏啊。&郑天华自言自语。
&快来帮我。&劳爱群说。
郑天华跳下坑,蹲在坛边,急急地用手去刨泥。坛子的半截还埋在土里。用手刨泥显然不行,他站起来拿锄头挖。劳爱群怕弄坏了坛子,连忙制止他。
&轻点,轻点。&劳爱群说。蹲下来摇那个坛子,坛子松动了。劳爱群用一把砍柴禾用的弯刀沿着坛子撬了一圈,使劲摇。郑天华去帮,三下两下,坛子就被他们扯了出来。坛子没有想象中的重,本来劳爱群和郑天华以为这个坛子会重得让他们都弯下腰来,所以都使了吃奶的力气,由于用力过猛,坛子几乎被他们举过头顶。坛子很轻,好像里面什么都没装。郑天华捧着摇了摇。有些失望。劳爱群抢过坛子,也像郑天华那样摇,之后就放下来,用弯刀去撬盖子,盖子用白蜡封住,很容易就被撬开了。
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两公婆凑近一看,里面有一张油布,包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劳爱群两手去撕油布,哪里撕得了。郑天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平南&小刀,将油布划了一个口,将坛子捧了个底朝天,不停地抖动。
一个个纸球滚了出来。
纸球填满了劳爱群挖的一个小坑,大概有两百多个。坛子里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郑天华捡起一个纸球,扯开摊平。原来小纸球是墓碑大的宣纸。郑天华摊开一张,宣纸正中的地方写着:蒋公茂林之墓
右下角写蒋茂林的出生年月、籍贯。生的日期都写上了,但是死的日期却空着。
郑天华头就大了。蒋茂林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爸在十年前就给他写好了墓碑,字是狂草,由此可见蒋茂林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郑天华又摊开一张:黄公精忠之墓
右下角依然是生辰年月,依然是只有生期没有死期。字是隶书。
劳爱群和郑天华难掩心中的失望,他们慢吞吞地将那些纸球摊开,野马镇两百多个中老年人的碑记都齐了。老天,他们大多都还活着。他们不知道,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有一个死去的人还在惦记着他们的墓碑。两百多张纸叠在一起,像一本大书。
&老头子发神经了,如果他还活着肯定要挨送去马山。你说,他写这些字有什么用,人家都活得好好的,他就想着人家死,他们知道了还不骂死他才怪。写就写了,还当宝藏起来,真是的。&郑天华摇头。
劳爱群这个时候又开动脑筋了,开始她也不知道老头子为什么这样做。写了两百多张纸放到坛子里埋起来,她还怨他为什么埋的不是银子,让他们白费了半天的工夫,后来她看了看眼前的这本&大书&,觉得老头子肯定有他的想法。也许今天他显灵了,他儿子刚刚决定刻墓碑,他就让她在猪巢里挖出这些字,他一直在看着他呢。她觉得应该给他烧烧香。她站起来,&快去给爸烧香。&她说。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也不是什么节,烧什么烧。&郑天华说。
劳爱群不管他,弯下腰将这些字抱起来往屋里头走。走到&神公&(祭台)前,放下怀里的字,拿起神桌上的香,点燃,拜几拜,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
郑天华很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很晦气,这两百多个人的名字,早早地变成墓碑上的字,平白无故出现在自己家里,两百多个人就是两百多个坟墓,两百多个坟墓就是两百多个鬼。他觉得今天自己家里阴气很重,看来得喝一场酒了,喝一场酒不算,还要大醉,还要发酒疯,还要闹一闹,鬼怕恶人。冷风从天井刮下来,刮飞了脚边的纸张,他也不去捡,任风将这些字吹得满地都是。他问劳爱群:&你说老头子是什么意思?跟我来这个。&
劳爱群看着郑天华,说:&你不要怪他,还是你爸了解你。&
郑天华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爸不放心你啊。&
&他凭什么不放心我,他又帮不了我什么。&
劳爱群说:&他为什么写这些字,他是在帮你啊猪头。为什么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你要刻碑的时候才发现。你想一想。&
郑天华不出声,脸色开始发青。
&他料到你迟早都会走他的老路,担心你到时不懂得怎么写,干脆都给你写好了,到时你描上去就得了,看,每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他都写上了,就是死的日期由你自己填。你要做的事他能帮你的都帮了,明白了没有,他是担心你呀猪头。还不过来拜几拜。&劳爱群说,边说边用手去拉郑天华,郑天华没有动,蹲在地上。他脑子乱得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日子很苦,苦得要让自己的父亲来帮忙才能过得下。一个男人,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有点丢人。他爸在世的时候喜欢讲话,讲的都是死人的事情,这让他不喜欢跟他在一起,这个喜欢说话的爸在死掉十年之后,又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跟他说,说的虽然是死人,但最终说的还是儿子的苦日子。爸看透他呀。他一下子觉得爸在抚摸他的脸,一下子又觉得爸在他耳光。两百多张纸就是两百多个耳光。
他掏出打火机,吧嗒吧嗒地打,打不着。
&你要干什么?&劳爱群叫道。
郑天华也不回答,继续打,打着了。拿起一张纸点上。像烧纸钱那样,一张张将爸写的字扔进火里。
&你发神经啦!&
家里很快就燃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红了半个家,也映红了劳爱群的脸,她以为老公会把这些字当宝贝一样收起来,等那些被爸写下名字的人中有谁死去,他就拿着爸给他写好的字,印在那个人的墓碑上,爸虽然死了,但是却以这样的方式活着,今后,父子俩就算是在野马镇联合干相同的一件事啦。没想到老公的一把火,断了爸的良苦用心。
两百多张纸,一本大书,说没就没了。
&都烧了,以后怎么办?&劳爱群说。
&该刻碑就刻碑,没有爸写的字,我照刻不误!&郑天华咬着牙说。
第二天一早,他就在自己家门口挂上一张招牌,上面写着:
&--摘自《天峨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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