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之纳兰嫣然然好吃吗?我想吃她!

*健康问题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
提问的越详细,医生回答的越清楚哦
请输入问题描述,10-500个汉字。10/500
曾经治疗情况和效果:有无
描述治疗情况(如没有点击无)并想得到怎样的帮助
请输入问题描述,0-500个汉字。0/500
*性别:男女请选择性别
*年龄:请正确填写:如:22 或22岁
上传影像图片
每张图不超过 2 MB,格式:支持 gif , jpeg ,jpg
手机号码:
√保密,免费获得医生回复短信格式错误
:我老婆不含我阴茎怎么办?但是我想吃她阴部
:我老婆不含我阴茎怎么办?但是我想吃她阴...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我老婆不含我阴茎怎么办?但是我想吃她阴部
共1条医生回复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儿科
&&已帮助用户:19180
意见建议:你好,一般来说,如果身体健康,男女双方均未检查出患有生殖系统疾病及口腔疾病,应该不会影响健康。但是如果一方或双方患有生殖系统疾病或口腔疾病,经由口交传染的可能性就比较高,包括淋病、生殖器疱疹、尖锐湿疣和梅毒等。所以卫生起见,建议尽量不要口交
问我和老婆做爱时我的阴茎受伤流血怎么办?
职称:医师
专长:全科医师
&&已帮助用户:97813
你好!应停止房事,检查泌尿系统和前列腺及睾丸等方面的问题。
问我老婆刚怀孕可能1个多月吧,老想吃东西但是又什么都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急性胃肠炎
&&已帮助用户:5342
问题分析:你好,部分妇女在怀孕后可能会出现食欲不振、嗜睡的早孕反应,你可以让老婆吃些健胃消食片和维生素B6、乳酶生等来改善食欲。意见建议:1、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两个月要禁止性生活,避免流产和早产。
2、注意不要接触小动物和农药等有害物质;减少接触电视电脑手机等有辐射的电子产品;戒烟酒等不良嗜好。
3、注意补充营养,萦素搭配得当,营养均衡就好。怀孕早期要注意休息,避免剧烈运动和劳累。
问老婆做爱时说我的阴茎太硬了,像个铁棍,...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蜂窝组织炎,消化道出血,胃十二指肠溃疡瘢痕性幽门梗阻
&&已帮助用户:209010
你好,这就是说明你的性功能很好的,很不错的,
问阴茎肿起来了
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内科,尤其擅长感冒等疾病
&&已帮助用户:44065
问题分析:您好,根据症状描述来看,性交时不小心把阴茎折了,出现肿起来,考虑阴茎海绵体损伤,急性期要好好休息,及时用冰块冷敷(损伤后24小时以内),24小时以后局部热敷,促进血液循环,随着时间推移,症状会慢慢改善。意见建议:急性期要好好休息,戒烟戒酒,禁性生活,少吃辛辣刺激油炸饮食,定期理疗按摩,祝早日恢复健康!
问阴茎太大怎么办
职称:医师
专长:包皮,包茎过长,腹股沟直疝,包皮阴茎头炎,精囊炎,附睾炎,射精功能障碍
&&已帮助用户:12463
问题分析:您好,根据您的描述,阴茎大也是属于正常的,没有必要去想办法缩小。意见建议:建议您不用纠结正常现象,再者女性阴道平滑肌伸缩性很大的,适应了就好了。
问阴茎过短怎么办啊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手足癣,传染性软疣,白驳风
&&已帮助用户:398305
指导意见:您好,阴茎大小存在个体差异,一般来说勃起后长11-16cm,自然状态下长7-9cm,如果勃起小于10厘米,疲软小于5厘米就属于阴茎短小。一般来说18周岁生殖器就发育成熟了,如不满意,药物治疗无效,阴茎延长术是实现成人阴茎延长的 唯一方法.
关注此问题的人还看了
大家都在搜:
医生在线 - 免费健康咨询
现代社会发展节奏快,生存压力大,人的心理压力也很大,但很多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着社会的进展,这种良性的作息
随着亚健康人群的增加,各种莫名的病症都找上了门,严重时
免费向百万名医生提问
填写症状 描述信息,如:小孩头不发烧,手脚冰凉,是怎么回事?
无需注册,10分钟内回答
百度联盟推广
搜狗联盟推广
评价成功!  马染尘在悦来饭馆吃饭的时候,听到邻桌两个猥琐的男人正在偷偷讨论刚刚进来点了一碗清汤面的女人。  那女人很有几分姿色,这已经让饭馆里的所有男食客纷纷侧目了。但在这战乱的年代,一个很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孤身一人来到饭馆吃饭,并且身上背着一包行李,看起来不是本地人,这就更加让人好奇。  可是马染尘的心思不在那个女人身上,而在旁边这两个男人身上。  别的男人见色起心,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顶多说一些淫言秽语,在嘴上占个便宜,但是这两个男人的对话让马染尘打了一个激灵。  马染尘瞥了一眼邻桌,那两个男人一个脸上有道刀疤,一个食指和中指少了半截。  刀疤脸垂涎欲滴地看着正在吃清汤面的女人,低声说道:“兄弟,这个女人可是百里挑一的!你看她背着一大包东西,看来是出远门,在这里无亲无故。等她吃完出去,我们就跟在后面,到了人少的地方就下手!”  马染尘心想,这是要谋财还是谋色?  断指男夹了一片清炒的白菜叶,说道:“妈拉个巴子,十多天没有沾荤了,天天吃白菜萝卜,这次可得开开荤!”  马染尘还是没有听明白。开荤在这个地方有两种意思,一是吃肉,一是床笫之欢。这断指男说他十多天没有沾荤,可能是身上没钱,十多天没有吃到肉了,也可能是十多天没有碰过女人了。  如果仅仅听到这些话,他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不会关注这两个猥琐男人了。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后脊背一阵凉意。  刀疤脸听了断指男的话,笑了笑,脸上的刀疤如蚯蚓一般扭动起来,呲着牙说道:“何止是开开荤,这女人身上的肉肯定味道好得很!你看那脸,又白又嫩,像豆腐一般。你看那手,又细又长,像小葱一样。”  断指男扭头看了看那女人,迷茫道:“大哥,照你这么说,她就是小葱拌豆腐?”  刀疤脸一筷子敲在断指男的寸板头上,发出“嘣”的一声响,仿佛敲木鱼一般。  “你他妈傻啊?小葱拌豆腐不还是素菜么?还开个屁荤哪?”刀疤脸骂道。  断指男双手捂头,疼得嘴角抽搐。  刀疤脸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待会儿吃她的时候,你可要把她的脸和手指留给我。”  断指男被打得害怕了,急忙用力地点头。  听到这里,马染尘浑身一颤,额头冒出汗来。这两人原来既不是谋财,也不是谋色,而是要把她吃了!  刀疤脸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说道:“我说了多少遍,吃要有吃相。”  断指男立即坐正拿好筷子。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待会儿吃她的时候。每次你都饿狼一样,胡乱啃一番,选好的吃,又不把骨头啃干净,既浪费又引人怀疑。一看就不是正常死亡。要不是现在世道乱,你早就被枪毙一百遍了!”刀疤脸将声音压得更低。  但马染尘还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断指男用断指挠挠脸,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
楼主发言:14次 发图:0张
  关于吃人的事情,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历史上有记载,每当有严重粮荒的时候,常有易子而食的现象发生,也有两个村子的人一起出去要饭,结果只有一个村子的人回来的现象发生,其实另一个村子的人是被回来的人在路上吃掉了。  那都是极端的例子,现在虽然战争频发,但是要吃一碗饭填饱肚子还不算难,还不到非得吃人不可的地步。  马染尘看了看那两个人的目光,觉得那两个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的目光仿佛是两头饿狼发出来的,而不是正常那种色眯眯的。马染尘擅长观言察色,他确定这两个人的目光里散发出来的是食欲,而不是肉欲。就仿佛这两个人看到的不是一个姑娘,而是一盘菜。  这盘菜还在嗞溜溜地将清汤面唆进嘴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饿狼。  马染尘出门的时候,他那个当药铺老板的朋友就说了,叫他遇事能躲则躲,不要多管闲事,免得引火上身。  那朋友说,现在的长沙城里鱼龙混杂,神仙鬼魅都穿行在街上,你不知道哪个是神仙,哪个是鬼魅,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马染尘刚从京城回来,在朋友这里借住些时日。他说,我在京城都知道这些规矩,在这里还不知道不成?  朋友摆手道,京城天子脚下,虽然现在没了天子,但谁是什么人,碰得的碰不得的,清清楚楚,清水池子一般。如今这长沙城是什么地方?浑水一潭!你摸不清深浅!  马染尘倒不怕什么深浅,但是他在朋友的药铺里住,万一惹了事,连累的是朋友,这会让他心有不安。所以他事事小心,这几日也看到城里确实不平静,时不时还有枪声响起。  不过眼前此事不同。  倘若这两个人说说过嘴瘾的话,甚至上前去摸摸那个姑娘的脸,他都能假装没看见,绝不插手。  但是他们是要人性命,还不是简单的要人性命,却是要吃掉她!  这样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下马染尘就决定了。他要跟随这两个人,不让他们得手,必须看到这位姑娘安安全全地离开了,他才罢手。  于是,他匆匆忙忙吃完了饭,付了钱,然后走到外面的街道上,站在一卖小糖人的摊位旁,假装饶有兴致地看那皱纹满面的老头捏糖人。  捏糖人的老头技艺娴熟,吸引了一群小孩子看着他一边捏出糖人的手脚脑袋一边往糖人里面吹气,使得糖人鼓起来变得立体。  马染尘看着渐渐鼓胀起来的小糖人,忽然想起家中老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老父亲说,人有一副皮囊,里面最初是空的,生病了就吃药,久了就像药罐子一样。有的药师只研究用药来救人,有的药师却把人当药罐子来炼药。那些拿人来炼药的药师,知道的人都把他们叫做暗药师。  老父亲说,长沙城里制药发家的范大财主就碰到过这种事儿。范大财主的女儿生来体弱多病,全靠各种药维持。为此,范大财主请了一个会熬药的年轻人专门给他的女儿熬各种药。十多年过去,女儿长到了十八岁,却突然和那个给她熬了十多年药的人一起失踪了。当时很多人认为范大财主的千金爱上了那个人,因为怕范大财主反对而私奔了。可是一个月后,一封书信寄到了范家,书信是熬药的人所写。那人在信上说,这十多年范大小姐一直没有好起来,是因为他换了汤药,他以范大小姐的身体为药罐,炼了十多年的药,终于将范大小姐本身炼成了一味千年难得的药。为了感谢这十多年范家对他的照顾,他用完药之后会将范大小姐的骨灰寄回来,不过骨灰不能再作药用,那只是用完之后的药渣。范大财主这才知道,那个熬药的人是暗药师。大概一年之后,范家收到一盒骨灰,打开骨灰盒的时候,范家大院里弥漫着浓烈的中药味儿。
  欢迎巴陵新作。
14:17:00  欢迎巴陵新作。  -----------------------------  谢谢老大!!!
  老头向第二个小糖人肚子里吹气的时候,那个被刀疤脸和断指男盯上的姑娘从悦来饭馆走出来了。  这个时节天气有点冷,姑娘白皙的脸上冻出了一点红色,仿佛一朵将开未开的花骨朵。看年纪,也就十八岁左右。  马染尘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自己大为吃惊。才吃完一餐饱饭,看到她突然有一种还饿的感觉!  难道自己也想吃她?  他记得历史上吃人的人把人肉的味道分出了三六九等。北宋靖康元年,金兵南侵,战乱四起,官兵和百姓都无粮可食,于是把死人全部用盐腌起来,晒成肉干,以供食用。登州人范温组织义军抗金,兵败后乘船渡海到临安,队伍进城后还在吃携带的人肉干。他们把这人肉干叫做“两脚羊”,其中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饶把火”,意思是说这种人肉老,煮的时候需要多加一把火,年轻的妇女叫“不羡羊”,意思是说这种人的味道佳美,超过羊肉,小孩叫做“和骨烂”,意思是说小孩子肉嫩,煮的时候连肉带骨一起很容易烂熟。元朝末年,天下动乱,驻守淮右的官军缺粮,也捕人为食。他们把人肉叫做“想肉”,意思是说吃人肉是有瘾的,像抽大烟一样,吃了之后还使人想念。  这姑娘绝对是“不羡羊”的类型。如果“不羡羊”里面要再分一次三六九等的话,这个姑娘必定是最高等的。  想到这里,马染尘急忙收起天马行空的思绪,他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我是要救她的,不是来吃她的!  马染尘认为刚才冒出那些想法都是因为受了刀疤脸和断指男的影响。  也怪这姑娘确实长得“秀色可餐”!  马染尘忍不住暗暗赞叹古人用“秀色可餐”这个词来形容女人好看真是太贴切了!  他又想起范大小姐的往事,不禁猜测起来。那个熬药的人最后到底是吃了范大小姐,还是把范大小姐熬了汤?  他的思绪像一匹脱了缰的马,在脑海里胡乱奔跑,怎么拽都拽不住。  很快,刀疤脸和断指男也从饭馆里出来了。断指男的嘴角还粘着一颗饭粒儿。  他们左看右看,然后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那个没有一点心机的姑娘后面,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马染尘离开小糖人摊位,紧跟在刀疤脸和断指男后面。  刚跟上的时候,马染尘还心怀侥幸,想着这位姑娘可能走进一个热闹的旅店,或许旅店里还住着她的亲人。这样的话,刀疤脸和断指男就没有办法下手了。  可是事与愿违,这姑娘的路越走越偏僻,地方越来越冷清,人越来越少。马染尘恨不能上前喊一声,可是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那姑娘说不定还以为是他自己心怀叵测呢。  这姑娘拐了一个弯,走进了一个巷道里。  刀疤脸和断指男在拐弯处站了片刻,应该是担心直接跟进去会被姑娘发觉,然后朝巷道里瞄了瞄,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等到马染尘走到那个巷道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巷道简直就是天然陷阱。巷道两边是高高的青砖墙,宽不过能并行四个人的样子,却长得很。这必定是两个大户人家深宅大院之间的分隔。不然墙不会那么高,巷道不会那么深,连个偏门后门都没有。  马染尘心里埋怨道,好好的阳关大道你不走,偏要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他急忙撤了一步,背靠在墙角。  他不敢冒然跟进去,万一刀疤脸或者断指男回头一看,他都没有可以藏匿的地方。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巷道里突然响起了喊声。  那喊声短而急,刚出声就被制止了。  马染尘听到喊声,立即伸头去看巷道里发生了什么。  这一看让他吃了一惊。他见刀疤脸已经将女人扛在了肩膀上,女人就像一袋大米一样垂吊在他的肩头,手和脑袋晃晃悠悠。断指男则高兴地搓着手,一脸难以自制的兴奋。
  他们的速度是如此地快,他们的手法是如此地诡异,以至于马染尘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倘若他们没有一点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马染尘心中慌乱,脚下发软,但还是挡在了巷道口,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们给我站住!”  话刚说完,马染尘就感觉头晕目眩。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怕归怕,但不至于吓得要晕厥过去吧?  刀疤脸和断指男的脸上露出相似的怪异的笑容。  马染尘两只眼皮沉重得像挂了秤砣一样,不可抗拒地闭上了。接着,他的腿如同棉花做的一样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在跌倒的时候肯定磕破了嘴皮,血已经染上牙齿了。  他对自己失望不已。本来是要救人的,怎么自己先倒下了?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人将他抱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甩,扛在了肩膀上。他的肚子被那人肩膀上的骨头硌得生疼。不猜也知道,扛起他的人必定是那断指男。  虽然脑袋迷迷糊糊,但他的意识还在。他感到恐惧。这两个人是吃人的人,这下自己连同那个姑娘一起被他们黑了,是不是自己也会像那个姑娘一样被他们扛到什么地方去吃掉?  他终于知道刀疤脸和断指男为什么会露出那么怪异的笑容了。那是对他不自量力的蔑视。  很快,他听到身边有人来人往的声音。他期待有人将刀疤脸和断指男阻拦下来,救下那位姑娘和他自己。  “哎,哎,让一让,有人受伤了,要送到医院去!让一让啦,让一让啦!”断指男一边走一边喊道。  马染尘能感受到断指男的脚步,每次断指男脚步落地的时候,他的肚子就被硌一下。他能感觉到断指男发出声音时胸腔的震动。这人看起来瘦瘦弱弱,貌不惊人,但由此可以感觉到他中气十足,是有一些功夫底子的。  马染尘暗暗后悔,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两个人。  听到断指男这么一喊,马染尘的心又凉了几分。  倘若断指男一声不发,或许还有旁人见了会生疑。他主动发声的话,旁人便都以为他是要送病人进医院了,谁还会拦住需要急救的人?  此时马染尘才明白,这两个人不但有些功夫,还精明狡猾得很。除此之外,他们俩也应该是用药的行家。刚才那个姑娘没有反抗,自己也瘫软如稀泥一般,肯定是中了迷药。他们的手法太快,快到肉眼难以发觉。  相形之下,自己真是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幼稚愚蠢得可笑!  何止是待宰的羔羊?简直是一块待食的羊肉!  过了一会儿,马染尘听到有人在喊:“小糖人啦!小糖人啦!小糖人可以看,还可以吃!看一看啦!瞧一瞧啦!”  吆喝完了,又响起咚咚咚的敲铜鼓的声音。  马染尘判断刀疤脸和断指男在往回走,并且已经走回到刚才他站过的小糖人摊位附近了。  他心想,或许奋力挣扎一下,卖小糖人的老头就会认出他来,于是心中一急。这一急,却引起了药效,他脑袋里“嗡”了一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正非常近距离地盯着他。  他吓得哆嗦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是被捆住了的,嘴巴也被一块带着酸涩味儿的破布堵住了。四周昏暗,不知身在何处。  “唔……”他努力发出声音,可是声音都被破布挡住了。  他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下发现自己还活着,竟然心中掠过一丝惊喜。  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味儿。  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依然很近地看着他,偶尔眨一下。那双眼睛平静得很,没有什么恶意,如同家里养的小宠物一般。这让马染尘稍稍安心。  很快,他的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看得比刚才清楚了一些。  他看清楚了,那双眼睛并不是宠物的眼睛,而是人的眼睛。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悦来饭馆遇见的姑娘。  她也被捆住了,动弹不得,所以眼睛一直这么近地看着他。  “唔唔唔……”马染尘向她示意,徒劳地蹬了几下脚。  那姑娘比他平静多了,呆呆地看着他挣扎。  过了一会儿,那姑娘摇了摇头,示意这么挣扎是没有用的,然后努力翘了一下头,朝马染尘的身后望去。  马染尘看到那姑娘的眼睛里有红色的火光,急忙扭头要往身后看。可是他扭头没有那么容易。他的手和脚之间还连了一根绳子,那绳子系在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柱子上。因此,他要翻身十分困难。  好在那绳子没有系得太紧,接连蹬了几下之后,马染尘终于能侧一下身,再努力扭转脑袋,这才勉强看到映照到那姑娘眼睛里的火光。  烧火的地方不只有火,还有一个铜鼎。铜鼎架在火堆之上。为了使铜鼎更好地受热,铜鼎的足下垫了青砖。在铜鼎旁边,坐着两个人。  不用猜就知道,那一人是刀疤脸,一人是断指男。  马染尘顿时再次绝望。这么给铜鼎加热,定是用铜鼎煮水,煮水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杀人。  “饶把火”、“和骨烂”这些词涌入他的脑袋,并伴随着臆想中刀疤脸和断指男得意而恐怖的笑声。  他又想起范大财主的往事,忍不住想象范大小姐临死前的景象,她是不是也曾面对一锅咕嘟咕嘟翻滚的开水?  “开了没有?”断指男的声音响起,急不可耐的样子。  “急什么急?我把他们俩都捆好了,他们就是等下锅的粽子!”刀疤脸说道。  “太久没吃了,想得慌啊!”断指男丝毫不掩饰。  “我可跟你说过好多遍了,那个女人的脸和手指留给我,其他的随你的便!”刀疤脸拿起一根什么东西在铜鼎里搅动。  “好好好!但是我不喜欢在汤里放这么多料,这样破坏了原来的味道。”断指男用力地吸着鼻子,像是抽大烟的犯了瘾。看来人肉被称作“想肉”不无道理。  刀疤脸瞥了断指男一眼,说道:“不放料怎么吃?”  断指男道:“苦瓜吃的就是苦味,臭豆腐吃的就是臭味。苦瓜变甜了,臭豆腐变香了,那就不好吃了。这人肉啊吃的就是个……”  “你懂个啥?加生姜是去腥,加葱是增鲜,加酒是起香!我加的料都是有讲究的!好久都没有开荤了,还不做得精细点?”刀疤脸瞪眼说道。  马染尘听得心惊肉跳。
  铜鼎下面的火焰摇曳,在断指男和刀疤脸的身后,一双拳头大小的眼睛随着火光明灭而忽隐忽现。  那双眼睛瞪圆了,满含怒意。  马染尘刚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心生恐惧,以为是什么怪物,但很快他发现那是菩萨的眼睛,进而知道这里是一处荒废的庙宇了。  这两个人要在怒目的菩萨面前吃人!  马染尘感到脖子酸痛,于是一松懈,躺会了地面。  那双平静的眼睛又回到了他近前,两人面面相觑。  “唔……”他试图跟这姑娘商量一下怎么逃脱目前的险境,可是嘴里的布条隔断了他们两人沟通的途径。  这姑娘还是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得让他难以理解。  他心想,这个姑娘不会是个傻子吧?  于是,他盯着姑娘的脸看,看她细微的表情,想从她脸上找到可以证明她是傻子的蛛丝马迹。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的嘴里不住地淌口水,抑制不住。越看越想在她的脸上咬一口。这种想法让他感到羞耻。  很快他感觉到了这种想法并不是来自男女之间的欲望,而是纯粹源自食欲。因为他接下来脑海里浮现的并不是男女之欢,而是鲜血淋漓地咀嚼着一块软肉。  “你想吃我?”一个声音如窃窃私语般在他耳边响起。  马染尘吃了一惊,明明她的嘴巴也被布条堵住了,她怎么还能说话?  “我会腹语。”她又发出声音。  马染尘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很多人看到了我都会产生想吃我的想法,但是只有吃过人肉的人才会真的对我下手。”  马染尘觉得匪夷所思。这个姑娘是不是因为吓傻了才说这些古怪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她问道。  马染尘点点头,然后吸了吸鼻子。  “要不是这个药香让你早点醒过来,那你就要等到他们把你吃完,吐了骨头,你才会知道你是被人给吃掉了。当然,前提是你被吃掉之后还能看得见。”她皱了皱眉。  马染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姑娘看来是真的傻。眼见自己就要被人下锅了,居然说出这些没边没际的话来。  “你碰到我算是走好运。我就是专门对付这些人的。”  马染尘闭上眼睛,懒得听她说这些瞎话。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听说过暗药师吗?”她又问道。  马染尘睁开眼睛。  “看来你是听说过了。”她勉强露出一点难得的笑意,“我就是专门对付暗药师的白药师。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白药师极少人知道,暗药师倒是许多人知道。”  姑娘的话说到这里,似乎有板有眼了。  马染尘顿时心生一线希望。  “暗药师以人炼药,炼药如同熬药,需要时间。时日一到,暗药师便将人吃掉。白药师则会寻机给被暗药师盯上的人服用破坏炼药过程的丹药,救下人命,让暗药师无法得逞。当然了,这两个人还算不得暗药师,只是迷恋人肉而已,但是许多暗药师都曾是像他们一样一步一步踏上黑暗之路的。”  马染尘心头刚刚生起的希望之火立即熄灭了。就算存在白药师一说,可你现在被人五花大绑困在这偏僻荒废的庙宇里,外面的铜鼎里水已经烧得滚烫,人为刀俎你我为鱼肉,就算你是白药师还有什么用?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不如那干瞪眼的泥菩萨!
  “看来你还是不信我。”姑娘继续用腹语说道,“看在你是为了救我而被绑在这里的份上,我会顺便救下你的。”  马染尘先用力地咬了一口嘴里的布条,然后将嘴巴张到最大,再以舌头用力地顶嘴里的布条。马染尘的舌头灵活得很,小时候一位陌生老人教过他在嘴里用舌头将短草藤打结,还教他被绳子绑住的时候如何作手势,然后怎么从捆绑的绳子里逃脱出来。那陌生老人后来还出现过几次,但是马染尘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此时他忽然记起这件事,把嘴里的布条当做草藤,虽然不能将布条打结,但他想着或许能让布条收紧一些,收紧的布条再用舌头一顶,或许就可以吐出来了。  没想到这一顶,布条居然从嘴里出来了。或许他们堵布条的时候就没有塞太紧。  布条带着酸腐味儿,也不知道刀疤脸断指男从哪里弄来的。马染尘吐出布条之后,连呸了好几口。  姑娘见他吐出布条,急忙看了看刀疤脸那边。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马染尘是背对他们的,这些小动作不可能被他们看到。  “姑娘,不是我不信你,你自己说白药师是专门破坏暗药师吃人肉的,可是你……”马染尘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连着嘴里剩余的酸腐味儿一起吞进了肚子里。“可是你看起来就很美味,让我这种不是暗药师的人看了都想咬一口……呃……我说的不是那种咬……是那种咬……”  “我懂……”姑娘发出羞涩的声音。  “懂就好。我不是那种人。”马染尘说道。  “哪种人?”姑娘张大了眼睛问道。  “就是那种人。你也应该懂的呀?”  姑娘摇头。  “哎……算了算了,随便你怎么想。我的意思呢,是你如果真的是白药师,那就应该是暗药师或者想吃人的人看见了就怕的那种人,怎么会是看了就勾起人欲望的这样的人呢?”马染尘一边说一边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口水从嘴角流出。他从来没有这样馋过。这让他面对面前的姑娘时更加感到难堪。  姑娘的眼睛张得更大了。“勾起人欲望?”她迷惑不解地问道。  马染尘一愣,急忙解释:“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姑娘更加迷惑了:“不是那个意思?”  “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每张开口,口水就顺着嘴角流出来。他感到自己怎么解释都不对,尤其是口水,简直就是强有力的反证。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姑娘你说啊,钟馗捉鬼,那他得丑得让鬼都怕吧?”  “你是说我应该长得很丑才是白药师?”  “你……你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些。”马染尘淌着口水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得很好吃的样子吗?怎么又变成好看了?”姑娘嘴角一斜,眉毛一挑。  “你就是一道菜!”  “我怎么又变成菜了?”  “你……你……你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那姑娘忍不住一笑。  马染尘哪里有心思看她笑,他又费力地扭头朝刀疤脸和断指男那边看去。铜鼎下的火烧得旺盛,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刀疤脸正在添柴,断指男兜着衣服不停地给柴火扇风,尽力让铜鼎里的水早早烧开。  柴火有些潮湿,烟雾缭绕。这倒让后面瞪着眼珠的菩萨有了几分腾云驾雾的气势。  马染尘心中叹息,这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要下锅了。  “想想你说得没有错,我就是一道菜。”姑娘说道。  马染尘回过头来,苦笑道:“你终于不说胡话了。”  “你用钟馗捉鬼做例子,我用诱饵钓鱼做例子。你想想,要钓到鱼是不是需要诱饵?”  他点头。  “我不是钟馗,但我是诱饵。在我们白药师的行话里,我这种人叫做‘药引’。这个‘药引’跟配药的药引没有联系,仅仅是‘引出暗药师’的意思。也有人把我叫做‘钓鱼者’,引出了暗药师,就说是‘钓到了鱼’。暗药师都隐藏得很深,很难从一般人中找出来。因此,白药师要借助‘药引’把隐藏的暗药师引出来。我之所以看起来让人想吃,就是为了从茫茫人海中引出吃人的人。”姑娘露出得意的神色。  马染尘嘲讽道:“是的。智慧的药引小姐!伟大的钓鱼者!你成功地钓到了鱼,眼下就要成功地被鱼吃掉了!”
  真的是吃人吗。。。。。。。。。
  姑娘不在意他冷嘲热讽,鼻子里哼出一声,轻松说道:“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是黄雀还是螳螂?哦,你以为他们是吃人的人,你是白药师,你就是螳螂啦?你就是黄雀啦?”  “我是蝉!”姑娘腹语的声音大了许多,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说完急忙翘起头来看了一眼刀疤男的方向,害怕他们听到。  “蝉?哦!这么说还说明你有点自知之明。那你说得挺对的,你是蝉。”马染尘扭过头去看那铜鼎旁边的两个人。“他们就是两只螳螂。”  姑娘笑了笑,说道:“黄雀应该快来了。”  “黄雀?”  马染尘话音未落,大殿里忽然响起一片噪杂的鸟雀啼叫声。那鸟雀声极其尖锐,马染尘感到耳膜刺痛,仿佛针扎。马染尘心想,莫非这就是姑娘所说的黄雀?  那姑娘也闭目咬唇,痛苦不堪。  他忍住痛疼,往大殿里看去,却不见有鸟雀的影子。  正在添柴加火的刀疤脸顿时惶恐不已,抬头朝头顶上的大梁上看去,仿佛是暴露在旷野上的老鼠听到了高空中鹰的叫声。从那起伏错杂的声音听来,高空中的鹰还不止一只,而是一大群。那只老鼠左顾右盼,分明知道已经无路可逃,不敢朝任何一个方向迈步,只能在原地抖抖瑟瑟。  “完了!完了!这是吸血雀的声音!”刀疤脸绝望地喊道。  “吸血雀?”断指男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原本不太恐慌。但听刀疤脸这么一说,他立即跟被碰了一下的蚂蚱一样惊恐地弹跳起来。“是……是那种专吸人血的鸟雀?”  “对!这就是吸血雀的声音!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常常在噩梦里听到它的声音!我脸上的疤就是那次留下的!”刀疤脸声音发颤。  马染尘不知道刀疤脸说的“那次事情”是什么事情,但是能让吃人都不怕的人害怕的事情,一定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事。  不过他不担心。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吸血的鸟雀,但是他十分肯定这些鸟雀不会吸他的血。这些鸟雀必定是面前这位姑娘所说的“黄雀”。  他恍然大悟。这姑娘没有骗他,更没有说胡话。她看起来很好吃,就是为了诱出吃过“想肉”且不能断了念想的人。没有吃过人肉的他尚且垂涎三尺,吃过的人哪能抵住这般诱惑?诱出目标人物之后,便应了姑娘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话,刀疤脸和断指男就是那螳螂,只想着吃肉,没招防身后还跟了“黄雀”。  果不其然,大殿里忽然响起扑楞扑楞的鸟雀拍翅膀的声音,一大群鸟雀忽然从大梁上飞了下来,密集如林间枝头的山雀,又如夏夜茅房里的蚊子,不计其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鸟雀落在刀疤脸和断指男的身上,仿佛一张从天而降的网将他们两人裹住。  猝不及防的刀疤脸和断指男马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痛苦尖叫声!  很快,尖叫声停止了。鸟雀又一飞而起,躲进了大梁之上的阴影里。  刀疤脸和断指男还在那里,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却一动不动。  不过几秒时间而已,马染尘看出他们两人的身形比刚才消瘦了特别多。  马染尘回头看了看那姑娘。  姑娘的神色让他意外。她居然没有半点等来救兵的喜悦,却是瞠目结舌状,恐惧得浑身发颤。刚才的平静荡然无存。  “你不是知道黄雀在后吗?你怕什么?”马染尘小声问道。
  “不!来的是药贼。不是我们的人!”她用力地摇头。  “药贼?药贼又是什么人?”马染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的目光留在吸血雀消失的大梁上。“药贼,顾名思义是偷药的贼人的意思。古有嫦娥偷了灵药奔月登仙,也有孙猴子偷吃金丹炼成不坏之身。暗药师中有一部分人认为以人炼药还是太难,尤其等待时间太久,配药还不能被打断或混乱,故而自己放弃,转而觊觎别的暗药师,一如贼人,自己不劳作积累,专做劫人钱财的勾当。我想这个药贼是错把烧火的那两人当做下饭菜了。”  马染尘仍有疑惑:“那两人被药贼吃了?”  姑娘点头。  “可是我只见吸血雀,不见你说的药贼露面啊。”  “这炼药的人虽少,但炼药的方式各不相同,如同人间有修道,有问佛,有习武,亦是各不相同。其中差别,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完的。”姑娘看了他一眼,“如果药贼没发现我们,以后或许有机会给你说说个中门道。”  “发现了的话呢?”马染尘问道。  “药贼都是狡猾且心狠手辣之辈,做事没有底线。一旦发现我们,我们也会像那两人一样被吸血雀吸干血,成为两具僵尸。”姑娘泄气道。  马染尘明白了,刀疤脸和断指男之所以还站在那里,是因为血液短时间里被吸干,姿势还来不及改变,所以保持站立,好像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死去了一样。  “既然来的不是黄雀,那……那……那黄雀呢?”马染尘心怀最后一线希望。如果“黄雀”此时偷袭药贼,自己还是有很大希望得救的。  姑娘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黄雀已经死了。药贼精明狡猾,定是先发现了黄雀。既然有黄雀,附近必定有被跟踪的暗药师,并且是已经得手暴露的暗药师。为了抢夺暗药师的所得,药贼必先杀了黄雀,再从暗药师那里虎口夺食。所以……黄雀不会出现了。”  他微弱的最后一线希望之光被吹灭了。他浑身一凉。  “这么说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黄雀背后还有猎人。”他喃喃细语道。  姑娘沉默不语。  “可是……药贼怎么还不出来?”他问道。  姑娘腹语道:“药贼比狐狸还狡猾。他可能猜到这里还有人,怕遭暗算,所以迟迟不显身。他们是白药师和暗药师都恨之入骨的人,黑白两道都容不下他,行事自然步步小心。”  不一会儿,一个黑影从大梁上落了下来。虽然马染尘一眼就看出那是人影,但那黑影落下时非常轻盈,如同一只大鸟,并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原来那人衣服如蝙蝠一般,两腋下多了一块鼓风的布。  那人先看了看刀疤脸和断指男两具僵尸,然后朝马染尘这边看了过来。  马染尘一惊。这药贼居然是一位翩翩少年!
  坑??
  马染尘想躲已然来不及了。  那少年见了马染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仰起头对大梁说道:“我就说这里不止两个人,你偏不信。这铜鼎里的胡椒味儿这么浓,必定是为了煮人。人不在鼎里,就必定在别处。”  倏忽一声,大梁上又落下一个人来。那人的姿态更加轻盈,落地无声。  “怪我经验不够。幸亏哥哥在旁指点。”那声音却是女声,如雨后鸟儿的啼叫一般清脆好听。  她顺着那人的目光朝马染尘这边看了过来。她的面容便暴露在马染尘的目光之下。那是一张尖瘦的脸,嘴唇薄如一线,眼睛长如柳叶,让马染尘觉得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美。她的头发很长,简单一束,几乎拖地而行。  “有道是害人之心……咳咳……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涉世未深,时时要记得处处防人。我们是白药师暗药师都恨得牙痒痒的人,一旦被他们发现,绝不会手下留情。”那少年说道。  从面容上看,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这长发女孩叫少年为哥哥,年龄自然更小。  两个药贼年纪这么小就能轻易置刀疤脸和断指男于死地,这让马染尘大为诧异。倘若遇到年长的药贼,那岂不是更加没有活路?  长发女孩瞥了一眼马染尘和药引姑娘,说道:“他们两人被捆住了,对我们并无威胁,要不我们假装没看见他们,放了他们吧?”  “你……”少年吹眉瞪眼。  长发女孩打断他,继续说道:“刚才杀死的两人一看就不是正宗的暗药师,应该是以前吃过想肉,一时又犯了想肉的瘾,才随便绑了两个活人来解馋。这样的活人,从未经过暗药师的配药炼化,我们要了也没有用,不如放了。”  马染尘听了这话,激动不已。要不是身子被捆住,他此时早就爬起来给那大慈大悲的女神仙磕头谢恩了。  那少年嘴角一歪,抽出一丝笑意,说道:“妹妹呀,你是不是傻?你知道外面人怎么称呼我们吗?他们叫我们药贼!药贼!是贼你知道吗?做贼的最怕什么?最怕被人看到脸!最怕被人记住!最怕被人认出来!你我现在已经被他们看到了,你还要放走他们?”  长发女孩生怕少年不答应,着急道:“他们是普通人,看到了无所谓。何必赶尽杀绝!”  那少年道:“妹妹,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在外面杀死的人是‘黄雀’?”  长发女孩一愣。  “白药师与暗药师之间有一句常用的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白药师以一人引出暗药师,再以一人伏击暗药师。引诱者便如蝉,被引出的暗药师便如螳螂,伏击者便如黄雀。因此,他们二人中必定有一个是蝉!也就是药引!”  长发女孩一惊。  “因此,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中有一个是白药师!是与我们不共戴天的人!放走了他,我们俩可就暴露了。从此我们就不会再有安身之处!甚至仙爷的身份也会暴露!”那少年表情抽搐,杀气腾腾。  长发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疾步来到马染尘和姑娘身边,淡然道:“你们两个谁是药引?既然是白道上的人,就请速速承认,不要连累无辜之人。倘若承认,无辜之人尚能活命,不然你们两个都活不了。”  “我!我!我是药引!”  发出喊声的是马染尘。
  药引姑娘听到马染尘的喊声,始料不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跟药引八竿子打不着的他为什么抢着承认自己就是药引。很快她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一丝羞涩,白嫩的脸颊上抹了胭脂一般。那红色是如此显眼,以至于即使在昏暗的情况下仍能看到。  马染尘见她脸红,更觉腹中饥饿,恨不能扑过去在她脸上咬一口,然后连带舌头一起咽进肚子里去。  药引姑娘见他两眼放光,如山中饿狼,却也不躲不避,毅然决然地回视他。似乎哪怕此时饿狼扑过来,以急躁的爪子撕开她的衣裳,以湿黏的舌头舔舐她的皮囊,以锋利的牙齿啃噬她的骨头,她都会臣服,她都不会作任何反抗。  两人对视瞬间,反倒是马染尘慌了,急忙挪开视线。  铜鼎旁的少年迅速走了过来,在长发女孩身后站住,咬牙切齿,却没有出言阻止。  “好,不愧是个男人!我看这姑娘柔柔弱弱,不像是能做药引的人。”长发姑娘看了马染尘一眼,颇有钦佩之色。  马染尘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这药引姑娘救了他的命,要不是她身上的药香气味儿,他到现在都还不会醒,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刀疤脸煮了还是被药贼宰了。  第二,虽然这长发女孩大发慈悲,但是药贼少年会不会放过他们暂且无法判断。哪怕最后两个人都走不了,自己也算是为药引姑娘尽力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充一回英雄好汉。倘若有一人能走,他也怀疑药贼少年杀掉药引姑娘之后会像甩不掉的影子一样追杀他。迟早都是死,还不如把生的机会给药引姑娘。  但是,如果走掉的是药引姑娘,那结果就大不一样。  药引姑娘受了他的救命之恩,肯定会第一时间找白药师帮手来救他。如果时间来得及,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救了下来,以后有白药师罩着,药贼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这比独自落荒而逃之后提心吊胆过日子要强多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药贼少年还会出来使绊子。  “我看这个女的更像是药引。”少年药贼踢了马染尘一脚,冷笑一声。  “是我!是我!跟这位姑娘没有任何关系!”马染尘急忙申辩道。他知道,以少年刚才表露的性情来看,如果少年发觉他在撒谎,就算刚才原本有意顺从长发女孩,此时也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了。  “你为什么说这姐姐更像药引?”长发女孩侧头问道。  少年将一手平伸,一个鸟影从大梁上飞了过来,落在少年的手掌上。  马染尘这回总算看清了吸血雀的模样。  除了有鸟翅,鸟翅有羽毛之外,这吸血雀完全没有一点山雀的样子,却像一只硕大无比的蚊子。针嘴长而细,除了翅膀上的羽毛完整之外,其他地方的羽毛稀稀落落,露出大面积的黑色皮肉,仿佛被粗心厨师用开水烫了一遍,又没将毛捡干净的鸡。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的肚子。它的肚子鼓得厉害,与身体极不相称,仿佛一个骨瘦如柴的饿汉长了一个弥勒佛的肚子。黑色的肚皮薄如蝉翼,能透过肚皮看到里面流动的红色。马染尘判断那红色的东西就是刚才从刀疤脸或者断指男身上吸的血,顿时恶心不已。  他以前听说海外某个群岛上有吸血的鸟,还有某个地方有吸血的蝙蝠。他猜测这种九州之内没有见过的吸血的怪异动物应该是来自海外的异种,或许是那种鸟,或许是那种蝙蝠,抑或是杂交而成的新品种。神州大地能出现金鱼这种完全为了观赏而人工培养出来的全新物种,并且千姿百态,颜色丰富,出现吸血雀这种东西就不足为奇了。  “让吸血雀在二人中选一人吸血,吸血雀选了谁,谁就是药引。”少年邪魅一笑。  “为何?”长发女孩问道。  “药引为了吸引暗药师,早已将自己用药养好,或是成品,或是半成品,这样才能吸引暗药师。吸血雀吸血无数,能轻易辨出哪个好哪个孬,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它一定选好的吸血。因此,它选择了谁,谁就是药引。”少年自信满满。  药引姑娘打了一个哆嗦。  马染尘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药贼少年还留了这么一招。  长发女孩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点头道:“也对。那用你的吸血雀验证一下吧。不过我觉得你这是多余的,他若不是药引,干吗要说自己是?求生的人我见多了,求死的还没有见过。”  少年道:“妹妹,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多余的,也得谨慎行事。”说完,少年将手一扬。  吸血雀拍翅腾空而起。  药引姑娘闭上了眼睛,吓得身子一缩。  马染尘绝望地看着那只吸血雀。  吸血雀用它黑豆一般的眼珠子看了看药引姑娘,又看了看马染尘,然后毫不犹豫地飞向马染尘,一嘴扎在他的脸上。
  马染尘如被人狠狠掴了一巴掌,顿时半边脸麻木了。  看来这吸血雀的针嘴有麻痹的功效,不然刚才刀疤脸和断指男会疼得满地打滚。且不说被吸血的人打滚不利于吸血雀吸血,这样还会压死压伤不少吸血雀。  幸好这只吸血雀刚才已经喝饱了,扎了一下之后便拔出针嘴,飞回到药贼少年的肩膀上,然后再次腾空,飞入大梁的阴影里。  长发女孩挑眉道:“你看,我就说了是多余的。”  药引姑娘睁开眼来,看到马染尘脸上的血迹,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马染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是真实的,他以为那是幻象。可是长发女孩都那么说了,事实证明自己的眼睛是可信的。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都是药引。”药贼少年不服气。  “你还讲不讲道理?刚才验证的方法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长发女孩气愤道。  “妹妹,我是在跟你讲道理。如果他们两个都是药引,那我的验证方法就失效了。你说是不是?”  “反正你要杀死他们两个,是不是?”长发女孩冷冷地问道。  药贼少年没有回答。  “哥哥,你答应过我不滥杀无辜的,原来都是骗我的吗?”长发女孩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我……”药贼少年犹豫不决。  “如果你对我说的话不算数,那我从此没有你这个哥哥。”一滴泪水从她眼角爬出,顺着脸颊滚到下巴,滴落下去。  “妹妹,你别哭啊。哥哥说话当然算数!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要不这样吧,我把他们两人都带到仙爷那里去,让仙爷判断他们是不是药引,好不好?仙爷见识广,肯定不会看走眼。到时候妹妹你再求仙爷放过无辜的人,仙爷那么疼你,必定会听你的。那时候就算我不想放人,也不敢违背仙爷的意思。你说是不是?”药贼少年的态度软了下来,甚至带着央求的口吻。  马染尘不知道“仙爷”是谁,但可以肯定这个“仙爷”是药贼里非常有威望的人物,并且特别宠爱这位长发女孩。正是缘于“仙爷”的宠爱,这个桀骜的少年才会一再在她面前退让。  长发女孩想了想,似乎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点头道:“好吧。就听你的。到时候我要仙爷放过不相干的人,你可别再叽叽歪歪。”  “给我十张嘴我也不敢哪。”药贼少年见她答应,欣喜不已。他将手一挥,一阵像石灰粉的白色粉末撒在马染尘和药引姑娘的脸上。  马染尘还没明白这是干什么就再次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有人在说话。  “仙爷,菜单我给您拿来了,今晚想吃什么菜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仿佛青楼老鸨迎客一般。  “三天前抓来的姓范的那个人怎么样?”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那声音仿佛带着刺尖儿,让听了的人像被扎了一样难受。  “好饭不怕晚。仙爷,那个范还没有好呢,抓来的时候赶早了些,养他的暗药师还差几味药没有配呢。再有两天把剩下的药喂了,才是上佳的补药。现在吃倒是吃得,就是可惜了。”  马染尘听得汗毛直立。  “那……他女儿怎么样?”仙爷的声音问道。  “哎呦,这个饭也还没好。”  “怎么这个饭也不能吃,那个饭也不能吃?”  “他女儿确实长得好看,在我们劫来之前,暗药师也早把药给她下完了。她哪儿都好,可就是一双脚臭得很。我吩咐小的们天天用葛根煎了水给她泡脚。等她的脚好了,下锅不影响味道了,仙爷再点这道菜也不迟嘛。”  “那我吃啥?”  “仙爷哎,可真赶巧了,小梵刚好捉了两个新人来,一男一女。要不,先给您打打牙祭?”
  马染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过生日,母亲站在鸡笼旁边询问父亲:“你说杀哪只鸡比较好?”父亲心不在焉:“母鸡比较补,就杀那只母鸡吧。”母亲反对道:“不行。母鸡还可以生蛋,杀了就吃不到鸡蛋了。”父亲便道:“那就杀那只被人打断了腿的公鸡。”母亲又反对道:“不行。那公鸡就是因为被不知哪个混蛋打断了腿,伤痛在身,这几天都瘦得不成样子了。要吃也得等它伤好了,肉长起来了再吃。”  那时的马染尘并不关心生日是不是能吃到鸡肉喝到鸡汤。他觉得母亲站在鸡笼旁边讨论杀哪只鸡很不妥。他担心鸡笼里的鸡听懂母亲的话。他担心鸡听懂之后惶恐不安却又无处可逃,只能在鸡笼里等着挨一刀。  而此时,他感觉自己就是鸡笼里的鸡。那个“仙爷”是主人。他马染尘活了这么多年,仅仅是为了等着成为“仙爷”桌上的一餐菜。  仙爷哈哈大笑,笑里透着冷意,让马染尘打了一个寒战。  笑完之后,仙爷说道:“小梵那孩子我还不清楚?她能抓人回来?嗨,都怪我太宠溺她了!她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似毒!我此生最不爱吃的就是人心了,它比装粪的大肠还要脏!我让她跟着小飞出去见见世面,就是让她识得人心!”  那娇滴滴的声音立即逢迎:“仙爷对小梵教导有方!小梵他日必成大器!”  仙爷道:“你把小梵叫来,我问问她此次出外有什么心得没有。”  马染尘这才明白长发女孩名叫小梵,药贼少年名叫小飞。他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心想是那娇滴滴的女人要去唤小梵。  “仙爷!我捉了这两人来不是给您吃的!是让您放走其中一个!”  马染尘听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是长发女孩小梵发出的。原来刚才的脚步声也是她发出来的。  紧接着“咚”的一声响,马染尘的眼前忽然一亮。那光线太强,马染尘想抬头去挡,但是双手被捆住了,动不得。他急忙闭上了眼,然后微微睁开一条缝。他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自己是被装在了一个木箱子里。  他猜测药贼少年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把他装进箱子之后运到仙爷这里来的。  “仙爷,您见识多广,火眼金睛。您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药引。”小梵大声嚷道,一点儿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小梵呀,仙爷比你大两辈,说话要注意点儿态度。”  仙爷“啧”了一声,说道:“小梵是个小娃娃,你跟她计较什么?”  小梵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俩的话,继续大大咧咧道:“我说要放掉不是药引的那个人,小飞哥哥偏不听。这个人都承认自己是药引了,小飞哥哥还用吸血雀验证了,可他就是不听我的,非得把两个人都抓来,说让仙爷您看看。他其实就想两个都杀掉!仙爷,如果你跟小飞哥哥一样同流合污,我小梵就不认你了!”  娇滴滴的声音变了样儿,呵斥道:“你以为你是谁哪!敢跟仙爷说这种话!”  马染尘已然知道仙爷在药贼中的地位,也觉得小梵有点过分。  接着,马染尘听到响亮的“啪”的一声,心想是小梵惹怒了仙爷,挨了仙爷一记耳光。  仙爷厉声道:“说了别跟娃娃计较!让你不长记性!”  原来这一耳光刮在娇滴滴的女人脸上。
  呜呜……又进坑了……楼主为毛不更啦?  
  楼主我被你圈粉了!写的太赞了!  
  哪里有完整版的吗?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纳兰嫣然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