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看到一张照片,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山岗上拍一个巨型山谷山谷远远的尽头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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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过卢定桥: 在四川,你询问当地人某个地方离你所处的位置有多远的时候,得到的答案一般是直线距离,而实际坐车所要走的路程可能要多两三倍,因为公路就那样的绕著大山转,绕上了山顶,又绕回山脚,然后又绕上去……车由成都朝著四姑娘山辗转而去,一路过来,山是看得多,看得腻了,我只好闭目养神。
“卢定桥!”邻坐突然嚷了一声。我猛然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宁静的河上拉著的八条铁索,与河面平行的四条铁索上铺了木板当作桥面,桥上桥下都没有人,河水波澜不兴,显得寂静冷清,丝毫想像不到当年会在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当年国共内战,卢定桥飞驾在险峻的大渡河上,成为共军西退捷径,共军派遣22人组成的特遣队,以土枪和血肉之躯,冲过燃烧桥板的熊熊烈火,攻克了国军布下的枪林弹雨,在历史上写下了显赫悲壮的一页。“千古兴亡多少事,金戈铁马战不休,天下谁英雄,赢得功名在身后,蓦然回首数风流,非皇非帝非君非诸侯。”古代争战,必须兵戎相向,战死沙场,或马革裹尸,或肝脑涂地,下场恐怖。现代战争于千里之外,手指一动,按下一个按钮,就可于瞬间令千千万万的生灵蒸发掉,虽尸不曾横遍野,血不曾流成河,其冷漠残忍,犹甚于古代。而无论古今,为国家为理想牺牲的仁人志士,有多少个死得其所?他们的精神和理想,能激励鼓动世人的时间能有多长?在卢定桥上赴死的特遣队员,面对著当下这样的一个公义不彰、诚信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只追逐金钱的世道,若他们泉下有知,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当初的牺牲呢?
“卢定桥离这里远著呢!”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无论是否卢定桥,都想把它拍下来,不过车开得飞快,早已看不到它的踪影了。
躺在四姑娘山的怀抱里:    过了映秀和卧龙,很快就到达了四姑娘山下的小镇――日隆。跟所有的旅游景点的后勤根据地一样,镇上的居民几乎都唯利是图,布下了各种陷阱。我是在下午两点钟到达日隆的,匆匆忙忙的找宾馆把行李安顿好后,立即准备进景区里去了。在街上遇上上海来的驴友,于是一起包摩托车到,到双桥沟去。门票加车票一共160大元,上海驴觉得贵了,在门口踌躇一会,门口兜客的马帮说可以带我们骑马绕进去,我们就这样上当了。骑了老半天,到达了荒山野岭上,要不是上海驴害怕,我肯定不会骑回去,也不会付钱。骑得累不说,还花了时间看不到风景,弄得一肚子气,几乎没有心情游玩了。六点多回到宾馆,尽管无聊,我还是把上海驴踢开,自己一个人在镇上闲逛,于无聊处找一点乐趣。打发无聊时光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在纪念品商店里流连了。日隆的纪念品几乎都是由云南的丽江那边运过来的,不外乎是些手镯、项链和牛角梳之类的东西,种类和品质感觉都比丽江的次一点。这于我是没有关系的,我的目标不在于纪念品,而是卖纪念品的人。    我走进的第一间纪念品商店,掌店的是一个18岁上下的小妹,小学毕业后就到店里帮忙,没有离开过日隆,没有见过大海,所以向往著外边的世界,羡慕我到过很多地方,每天都能看到大海。我劝她到外边去看看,她说外边的人狡猾,怕受骗上当,何况到哪里都要钱,她可没我那么多钱。哎,要是我有钱的话,也不用这么辛苦的背著行囊到处跑了,最后和她瞎扯了一通店子里摆卖的药材后,发觉没东西可扯了,于是赶快跑出去。隔壁一间,是一个壮实的年轻老板开的,我们由店里摆卖的仿造瑞士挂表聊起,然后扯到了古董、文物的收藏买卖,谈起了藏语书籍的保护和出版状况(要死,不用工作还惦记著书),自然而然的就关心起了藏医和藏语的传承,老板说藏文的书,大多数是经书了,这里是边远的藏区,所以没有大批量出版的书籍,懂藏族医术的人也就只有一两个,技术也不高明。老板还说了一件关乎国家安全的事情,他说经常有藏语说得比当地人还标准的美国人出现,大概是来这里收集情报或者做研究工作的。要是我身上有一把枪,那这一趟,可能就变成了诡异的追踪间谍之旅了。从老板的店子里出来,已经七点多了,天色暗了下来,同时感觉街上似乎突然间多了些居心叵测的身影,每到一个地方都暗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留意著间谍的踪影。而在日隆停留了一天两夜,连半个外国人的身影也没看到,这正好印证了老板所说非虚,因为既然是间谍,那一般人就不会随随便便的看得到了。小镇也因此平添了一层神秘紧张的色彩。   吃过晚饭,循著音乐声来到一个大帐篷前,里面有专门为游客而设的篝火烤羊晚会,一只可怜的羊毛被拔光,内脏被掏空,处理得乾乾净净,架在帐篷中央的火堆上烤得又干又瘦,一大群游客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合著音乐围著火堆跳著藏族舞蹈,我看著有趣,就加了进去,不过对舞蹈一窍不通,只能生硬的指手画脚了。跳了半个多小时的藏族舞蹈后,音乐停了,我以为羊烤好了,于是坐下来,翘首以待吃这可怜的瘦羊羔,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上演的还不是吃烤羊这个节目,而是献哈达,喝酥油茶,往下还有什么节目,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在工作人员拿出哈达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还要追踪间谍呢,所以嘛就立即回宾馆了。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就向四姑娘进发了。四姑娘山,就如她们的名字那样,象姑娘般沉静温柔。在长坪沟,双桥沟,海子沟都能看到她们的芳踪。我由长坪沟进去。开始是一段两公里长的栈道,虽然平坦,但是因为在海拔3,000米的高度上,所以只能够慢慢地走,走得快会喘气不已的。不过我不在乎,因为里面的空气冰冷冰冷的,吸一口进去,冰冷清新的感觉让身体立即就充满活力,思想仿佛冰块那样晶莹剔透。到达枯树滩,栈道的尽头,其实可以不骑马,徒步继续走进去的。因为下过雨不久,为了保险就只好让马驮著,让一个陌生人伴著看风景,幸好在树林里也没什么风景好看。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长坪沟的终点─木骡子。拉马的向导将木栅栏推开,在“嘎扎嘎扎”的木头摩擦声中,藏在深谷中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的桃花源完全展现在眼前。铺了一地的黄色小野花,为这个三面都矗立著雪山的幽谷带来了温暖。蜿蜒而去,哗哗作响的山涧,默不作声的牦牛,没有间断的鸟鸣,躲在小山后,只露出顶峰的雪山,在微风吹拂中左摇右摆的小野花,闭了眼睛,它们的气息就会更加贴近。没有其他人,躺著,感觉时间失去了意义,意识象要化作一堆泥土,以求永远安躺在这与世无争的山们的怀抱中。
丹巴寻美人,不遇:
在日隆大清早坐上了班车,中午就到达丹巴了。丹巴美人谷,据说是美女辈出的地方。虽然打听到的消息说美女们都给酒店宾馆之类的公司聘请去当服务员了,这个时候去是看不到的,但因为志不在美女,所以我还是去了。穿过了重重高山,在热得让人精神迷糊的太阳爆晒下,司机说美人谷到了,让我下车。前后左右加起来就二十来间的藏族民居,掩映在苍翠的树木中,连街道也没有,只有这条为游客而设的公路。安逸宁静,加上前方清澈的河流,构成最平凡不过的一个聚居地。平凡的东西往往能孕育出美好的事物,这是屡见不鲜的事实。走近其中一户人家,里面的主人家招待著一群客人喝茶,美女果然欠奉,美人谷既已看过,我于是决定离开,到下一个目的地甲居。游客稀少,而且一般都是包车进出的,象我这样站在路边呆呆等车,无异于守株待兔。当我狼狈不堪的擦著汗水的时候,居然有一辆车疾驰而来。我急忙招手,车停下来了。车上是一家子六口人,夫妻俩加两个女儿,一个婴儿,还有一个老奶奶。我坐上了这趟顺风车。途中,坐前面的小姑娘偶尔摘下帽子,车后镜上显现出镶嵌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瓜子小脸,挂了天真的羞涩的笑容,俨然一个小美人了。美好的东西,往往可遇不可求。 甲居是一个比较大的藏民聚居地,建筑形式独特,被人们称为“藏区童话世界”。面积约5平方公里的甲居藏寨140余户民居从一条河谷开始,往上层层叠叠,星罗棋布,一直伸延到旁边的卡玛布群峰脚下,煞是壮观。而红白相间的墙壁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醒目,嘉绒藏族每年冬月12日都要用石灰浆重新粉刷墙壁的。
丹巴民居墙体都是用石头砌成,楼高三至四层,一般底层圈养牲畜,二层为客堂、厨房和锅庄,三层为居室,顶层设经堂。二层住人和三层晒粮食的平台是通过独木梯(一根大木头刻了脚踏的凹槽)来行走的,独木梯用石块垫高,防止雨季有水积压在地腐蚀木梯。传统的屋顶以土坯筑成,但现在许多人家已经使用水泥替代了,毕竟土胚遇上大雨还是有软化的危险的。藏家的屋顶功能多样,平时可以把小朋友放在上面玩耍,或者阖家来一个烧烤聚会,既可在蓝天白云下把酒言欢,又能避免外人的打扰;而收获季节则成为晒粮食的地方了,既可防别人偷粮食,又可以断绝来自地面的偷食的动物;屋顶四边都不需围墙,上方也没有树木、建筑的遮挡,所以还可以让粮食得到充分的曝晒,真是一举三得。楼顶上有一个小洞,是粮食晒乾以后直接收回屋里的管道,免去往下搬运之累。每户藏家楼顶的四角都各供奉一块白石,每当春祈、秋报,或者年节祭祖时,嘉绒人都要对白石祭祖。屋顶平台靠山方向有一个用白石砌成的鼎状物,上面置一陶罐,家中要办重要事情,或者有入将出门远行,就用陶罐析福。其实在我看来,好象每家人的每个屋顶的四个角上都堆起锥状漆白了的石头的,这可以算得上所有藏族民居的特色了。我坐的顺风车只能把我送到山脚。问问当地人,走到目的地可是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外地人就可能要走两个小时了,不过,看著停下来叫我上车的司机那副肉随砧板上的嘴脸,我狠狠的转身,手甩一甩,头摇一摇,大步地沿著公路往上走。当时已经差不多五点钟了,日影西斜,气温降下来了,山风呼呼吹著,公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只有几只觅食的蜥蜴,无声无息的躲进石缝里去。转过一个弯,回头看看那座横贯前方两列山峰的大山,依然故我,姿态丝毫不变,再转过一个弯,回头看,大山还是老样子。海拔越来越高,中午只吃了一碗面条,水只有一瓶,而且在美人谷已经喝光了,走了四十分钟,感觉到累了,饿了,渴了。在劳累和饥饿煎熬的当儿,由远而近柴油机车声,使得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转身满怀期待的看著公路的拐弯处,声音越来越近了,随著一股黑烟的冒起,一辆农用机车-拖拉机拐了出来。不靠游客吃饭的当地人,其实是很淳朴的,开车的师傅看看我的眼神,没等我说话就向我招了招手,把车慢下来,让我一跃而上,跳上了车后的货架,机车又轰隆轰隆的奔跑起来了。公路的弯往往都是180度地转的,在货架上因为怕脏,只能站著,凝望著路旁的深谷,抗拒著转弯带来的巨大离心力,感受著山风的吹拂,心里酝酿出了一点恐惧,更多的是痛快,刺激,在大山里狂奔的磅礴气势。师傅只是到位于半山腰的家,下车了,还有半小时的路程。不过这半小时我可是风光得很。开著车经过我身旁的司机都向我投来尊敬的目光,到了风景区,售票的大叔,还向我竖起大拇指“走上来的?年轻人,好样的。”连门票都免了。惭愧,惭愧。
甲居藏寨的民居,有相互比邻的,有离群偏处的,而葱笼的苹果树,把整个山寨连成了一个整体。其时,已经七点钟了,太阳虽然还在地平线上,不过阳光已经被高山挡住了。整个山寨处于阴冷的暮色中,倦怠慵懒在寨中无所遁形,路上的寨民,晃晃悠悠的走著,偶尔抽一口烟,遇上别的寨民,打一个招呼,有时候索性就停下来站在路边上小麦牦牛苹果的聊起来。屋顶的小麦被收起来了,农具被藏到屋角去,厨房里传来了炊具的碰撞声,菜刀的剁肉声,炊烟让这个冷落的山寨温暖起来,也润泽了这个饥饿不堪的游人的身心。倦鸟知归,树上一对喜鹊在它们的安乐窝旁跳跃嬉戏,那苹果树下摇摆著尾巴的小牦牛,嘴巴悠闲的咀嚼著,无声的遛达过这孤寂的游人身边。在道路边上发现一个水龙头,拧开来,喷涌而出的是冷洌的山泉水,喝一口,寒气尖锐的穿透五脏六腑。寒冷终究敌不过乾渴,我张大了嘴巴,咕咚咕咚的把几大口冷水灌进了胃里。关上水龙头,继续往山寨深处走,同时幻想著前方那个漂亮的房子就是我的家,推开门,里边美丽的妻子迎将出来,把我带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前……  绕过一个弯,我的白日美梦被前方玩耍的两个小朋友打断了,他们是那样的无拘无束,以至于我立刻把他们拍下来。这两个小家伙机灵得很,发现被拍了照片,就奔跑过来,索要版权费了,当然这是我强加给他们的,他们只知道要钱买零吃,并不知道什么版权费。我给了他们每人一元,他们就高兴得拉著我的衣服说要带我去买雪糕吃。我说想要两个路旁山坡下红红的小苹果,他们二话没说就往苹果树上爬去,动作很快,我来不及阻止他们了,只能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叫他们不要往高处爬,随便摘两个就行了。我原意是让他们允许我摘他们家的苹果的,没想过让两个小朋友爬上那细小的果树上摘。要是有什么闪失,不但于心不安,还会惹来一身麻烦的。他们各自摘下一个红红的小苹果给我后,还是要拉著我去买雪糕,我说没时间陪他们玩了,两个小家伙就风一般的冲进一条小路里,身影很快被苹果树淹没了。  我继续沿著较宽的山路,走到下坡的地方。再往下走就是寨子的第二生产队,一路看来这里的民居其实雷同的很,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所以不值得冒天黑还在野外的危险继续往下走。我于是折原路返回。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了冰棍,嘻嘻哈哈在小路入口等著我,发现我回来了就飞跑过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拉著我的手,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什么家里的花猫抓了个大老鼠啊,苹果树上有个大蜂窝之类的事情,都迫不及待的向我诉说,经过他们家门前,两个小家伙还要拉著我进去,我看天色已晚,这一进去尽管要赶时间也要礼节性的坐上半小时,所以硬生生的把他们推进院子里,拉上门,转身就走,在售票处坐摩托车回宾馆。在宾馆里遇上两个广东来的,说要到党岭去。党岭的景色听说比得上九寨沟的,所以虽然那个司机开的价格是两天每人500圆,我还是决定和他们一起包车去,当晚满怀著忐忑的期待入睡。但是次日早上,下起大雨来,进山的路都变成泥路了,而且山上云雾弥漫,还企求可以看到什么东西呢?只好把遗憾留在了丹巴,奔康定而去。
康定,花谢了,情歌也不再响亮:康定城中,山上的雪融化了,汇成一条大河,将城镇撕裂,直泻而下,像恋人间那澎湃的激情,勇往直前,无可抵挡。它承载了千万年的日夕晨昏,见证情人们的山盟海誓,诉说情歌广场上的欢声笑语,呜咽著尘世间的悲欢离合。有人说,康定冬天的雪很厚很重,冻结了时间,让人觉得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黑与白所构成的单纯又厚重的世界,让人也变得单纯而又无所顾忌。有人说情歌广场的人很多,舞蹈很精彩,每天只要相拥著看河,在广场上跳舞,就觉得很满足。
山上的花谢了,看了让人惋惜,但是它们毕竟璀璨过;情歌不再响,事过境迁,此情不再,终究还留下了抹不掉的甜蜜记忆。
上午十一点到达康定车站,和一个广西的驴友包一辆面包车,往它的领地飞奔而去。中午,让司机停在路旁的一家藏民前,付钱请主人家炒了一个青瓜腊肉,一个青椒牛肉和鱼香茄子,猪和牛都是放野的,吃天然的植物,吃起来特别的香,口感特别的丰满,青瓜和茄子也分外的新鲜清甜。当家的大叔还给我们倒了小半杯青稞酒,气味浓烈,我只能够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有一次不小心喝了半口,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吞下去。这半口酒就如滚烫的油一样,由咽喉一直炙烧到胃里,我几乎有半分钟的时间不能呼吸,全部的精神都放在抵御这一团凶猛的酒上了。之后埋头狠吃一通饭菜,才缓过气来。酒足饭饱后,买了在大叔家门口摆卖采自深山的桃子,虽然小小的,但味道鲜美异常,城市里乏味的水果根本无法可比。买罢水果就继续上路了。
木格措只是山上一个大湖,水很清,不过湖面是绿色的,和寻常的平地湖泊没两样,所以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印象最深的倒是那些在半路上就拉著车子倒后镜死缠著要我们骑马的马帮们,他们穷追不舍、置生死于度外的惊人举动,让我们退避三舍。在木格措边上下车,又有一大帮马夫围过来,尽管不断的摇头和逃跑,仍然有一个还不依不饶的追著我们。好不容易才让他彻底绝望。木格措的景色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新奇的事物只有那条死在靠岸边上的一条鲤鱼,这是一个极端讽刺的故事:鱼是僧侣们祈福的时候放生的,却死在湖里,可能上苍觉得他们祈求的愿望太过分了,所以以死鱼警示吧,人心的浮燥和贪婪,在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失去约束了。在湖岸上闲逛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要求司机折原路到山脚的温泉泡脚,然后回到康定城,广西驴要往北走,到丹巴去。我们只好各奔东西了。
康定,有那么多的感伤,让人不堪回首吗?那就放手吧,离开吧,重新再开始吧。  下午3午点一刻,我在康定车站坐上到稻城的车。
新都桥,山后的风景:
出了康定,山渐渐变得圆润,草木都嫩绿嫩绿的,一路上,水草丰美的草原星罗棋布,人就像置身于无数幅亮绿的油画前。不过,看得多了,就有点麻木,加上这些天都随著别人赶路,感觉有点过于匆忙了,于是就决定在新都桥,这个绿色的天堂里多停留一天。到达的当天晚上住到一家藏民里去了。主人家是一位老大叔,叫四郎哲仁,虽然有点像日本人的名字,让人反感,但实际上老大叔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这里的民居大致上都是先用石头构筑贴近地面的一层,然后在上面用木头再构筑两层的。大叔的家也不例外,从外表来看大概建了有十多二十年了,底层阴冷潮湿,没有窗户,黑乎乎的,左边堆放著木柴,右边用来摆放三轮车和摩托车。正中央一条木楼梯通往上一层。第二层是大叔家的起居室,二楼的楼梯口一个七八平方米的小空间是大叔家的交通要塞了,那里摆放著脸盘牙刷等日常用品,往右是客厅,往前是厨房,往左就是厕所了。大叔家客厅非常漂亮,可以用豪华来形容的。楼面和客厅的四面墙都铺上楠木板,门口左侧中间放著一台大电视,旁边是音响组合及唱碟。 对面是四个窗户,窗户下摆著蓝色色调的斑斓藏式长椅,门口斜对著的屋角放著神宠,上面供奉著弥勒佛、观音,神宠旁边贴著班禅的画像,班禅红光满脸,透露著如湖般宁静而又无比博大奥妙的气息。画像下面也放著藏式长椅。门口右边放著花梨木做的柜子,里面放著许多的瓶瓶罐罐,装著青稞炒面,干乳酪颗等等东西。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饭厅上的油漆快要脱光的木柜子。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下午放学后通常饥肠碌碌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直扑向木柜,找零食吃。打开柜门,一股混合著枣子、葡萄乾、药材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还没吃到东西,就让人有一种甜美饱暖的感觉了。一般的糖果和饼乾都放在当眼的瓶罐里,有时候吃腻了,翻一下藏在角落里的瓶瓶罐罐,就可能发掘出大人们藏起来的宝物,如巧克力,橄榄角等吃了容易上火的东西。童年的许多乐趣,就这样藏在这个柜子里了。就因为这个花梨木柜子,让大叔的家一下子增添了许多亲切感了。大叔客厅的中央,放著两张床,大叔的孙子孙女晚上就睡那两张床了,另外有两个矮矮的长条型的柜子拼成直角形状放在两张藏式椅子前面。柜子里面可以放东西,而柜顶平整,光可鉴人,用作桌面。其中的一格柜顶挖开了,做成炭炉,我和大叔晚上就对坐在碳炉两边,喝著滚烫的热茶聊天。  客厅顶上装饰著粉红色调为主的藏画,图案全都是以莲花为主题的,这和藏民们信奉佛教有关。大叔和大婶的卧室在客厅左侧,客房在右侧。由于不清楚藏民有关卧室的风俗习惯,所以没敢向大叔提出参观主人家卧室的要求,暂且来看看客房吧。客房呈长方形,门口设在墙角的长边上,门口右方贴墙放著木柜子,用来摆放茶壶、水桶等东西,背著柜子往前,两旁的木架子上整齐的叠放著供客人使用的被子,感觉比宾馆里的乾净。再往前两旁摆著两张单人床,床头放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方的墙壁挂著镜子。感觉房间里东西放得多了一点,不过整然有序,也就包容一下吧。吃过晚饭,在客厅和大叔喝茶聊一会天,就上床睡觉了。大叔客厅里整天不停播放的佛经唱颂声音,和著大叔和大婶在房间里的喁喁细语,约有约无,弥消了宽阔的房子带来的不安和紧张。乾燥坚固的木地板,散发自然界的亲和力。我就如躺在那与世无争的,众神侍佑的明亮殿堂里。大叔家的早餐还是蛮丰富的,有香香的青稞粑子;很酸的,必须加糖的酸奶;干干的炒青稞面;味道怪怪的,像腌菜难以下咽的酸乳酪,和一路上喝了很多的酥油茶。我和著三大杯酥油茶,啃下了两块青稞粑子,至于炒青稞面和酸乳酪,则是出于礼貌,不好意思不吃,只好和著泪水咽下去。大叔家的床铺比宾馆里的乾净,如果能提供一个可以接受的厕所和洗澡的地方,我倒想再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天空阴阴沉沉的,拖拉机是坐出感情来了,所以尽管机动三轮车便宜,我还是坐了拖拉机到镇外去。小雨在不知不觉中下了起来,将郊外宁静的小村庄淹没在一片迷朦中,我走上阡陌走上山坡,野草弄湿我的鞋子弄湿我的裤子,在泥泞的村道上徘徊,虚掩的木门传来家犬的吼叫,`小水沟泛起疏落的波纹,脚印上被压弯了腰的野花慢慢直立起来,黄色的小牛经过,低头卷一口草,舔一口水,静默无声。炊烟袅袅,黑黑的烟囱沉默不语,散发出松脂味,是灶头上蟋蟀的叫声,是后院鸡窝里的鸡蛋和冰凉的水井,是荒废了的堆满杂物的木楼梯,是阴冷的客厅里升起的带著青苔味的水气,是连绵的山丘,是广阔的田野,是清澈的大河,是遍地的野花,是树上的鸟窝,是小溪里的花蟹,是泥塘里的鲶鱼,是水草上的蝌蚪,是家里的炊烟,是谁夺走了这一切这样一个没有答案的谜,是在冰冷的城市里寄生的痛苦,是无根的飘泊,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下午,雨停了,我走到了牧场边上的山脚下,牛和羊在圆圆的山上游荡。山看起来不算高,在山顶上应该可以俯视整个新都桥镇,而且说不定山后还有非常好的风景呢。于是,在下午一点三十分的时候,爬山的决定就出来了。虽然没有山路,但山上不长树,只有野草野花和小乔木,所以有路没路是没有分别的。因为是第一次爬,没有经验,爬上了坡度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刚开始不觉得危险,专心致志地寻找隐藏在小草下的草莓,到了半山腰,腿开始乏力了。停下来,喘息著,看看山顶,还高著呢,不知道要爬到什么时候;回头看看身后,山脚远远的,山坡陡陡的,“万一一个不小心,站不稳,滚下去,不知道小命还保不保得住……突然间打雷下雨那就完了……”一切能够想像到的不祥念头,如潮水缺堤般汹涌而至。我赶紧回过身来,但是恐惧已经生成了,它伸出无形的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腿,命令我往下爬回去。屈服在恐惧之下往下爬,比继续往上爬更加危险,而且也只有爬上山顶,才能彻底的将它摆脱。 “找草莓吧,看看山上的牛吧,看看地上的野花吧……”,我一边分散著对恐惧的注意力,一边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地往上冲,只走得五六步,肺部就痛得像要炸开一样,只好停下来,歇一会,喘过气来了,又往上猛冲一下。快到山顶的时候,生与死只是一线之隔,那是最煎熬人的时刻,面临著双重的压力――既要踏出安全的一步,又要摆脱功亏一篑的包袱。终于到达山顶了,前后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山风吹著我湿透的身体,也不觉得冷了,山顶上一大群乌鸦,被我惊扰,在空中盘旋著,呀呀的叫著,在祝贺我吧。心里兴奋的不得了,但是身体快要虚脱了,跳不起来,喊不出来,只能躺著。躺了良久,咬咬牙往挡在前面的两个更高的山峰上爬去了。有了经验,就挑平缓的山坡爬,加上没有了恐惧感,最高的山峰反而爬得不怎么辛苦。主峰上的标示旗倒下了,上边堆积著枯草,旗杆上爬了蜘蛛,碎石上还压了快要风化掉的藏语写的纸经符。我把标示旗竖起来,作为爬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巅的纪念。本来想把连著的五个主峰都跑遍的,但是天公不作美,刚往第三个主峰跑去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在山上最危险的就是遇上雨天了,云雾飘过来把山淹没了,看不清地势,下山就极度危险。如果不幸加上雷电的话,那就只有死在山上的份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却格外的冷静,我的小命,可不能因为这样的意外就丢掉了。在开始往下爬之前我就订好了下山的策略了:下方能看到坡面的就往下走,看不到的就横著走,一直走到能看到下方坡面的地方再往下走。下到次一级的山峰上,感觉可以躲过雷电的威胁了,才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候才发觉到打在身上的,是夹杂著冰雹的雨,尽管穿著防雨外套,还是被水渗透进去了,裤子也被打湿了,尽管全身都湿透了,我还是感受到身体在发烫,回到宾馆可能就要发高烧了。到了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我拖著疲累不堪的身体,带著一身冰冷的汗水和雨水,踏著灌满水沾满泥巴的鞋子,扣响了山脚下一户牧民的门环。烤著熊熊的炭火,喝著暖暖的酥油茶,回想爬山的经过,只可惜了漫山遍野的黄的白的野花没细心的欣赏,而往山下逃亡的惊险一幕,却仿如隔世。稻城,风景都在路上:
由新都桥到稻城要坐10个小时的车,周围的景物线条由精致而变为粗犷,再由粗犷变成简约,最后几乎消失了,整个天地,最多的时候只剩下三块色板--浓浓的绿,深深的篮,纯洁的白,简单明净,浩然无际。车在一望无际的大高原上直线飞驰,如果只盯著远方,会有一种坐在静止不动的室内的错觉。偶尔经过一个大山丘,仰望山顶悠然自得的牦牛,你会发现它们离天是那么的近,似乎一仰头就能顶翻蓝天了。稻城,是因为古代管治西蜀的官员于当地推广水稻种植,在其他地方水稻都生长不佳,惟独此处有不错的产出而得名的。由四姑娘山而至稻城和下一站的亚丁,都是藏族的聚居地。在比较落后的农村里,听说还保留著藏族抢新娘的习俗。大户人家的单身男人,如果喜欢上别人家出嫁的女儿,可以在出嫁当日把她抢过来。而妇女的地位,也是很低下的,嫁出去的时候,必需有大量的嫁妆陪嫁,到了婆家,必需恭谨勤快,把丈夫公公婆婆都服侍得舒舒服服,才算得上是个好媳妇。男人们由于有女人的默默牺牲,大多数都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兄弟们,赶快行动,到那里享福去巴。由于历史和政治的原因,藏民们都养成了不存钱的习惯,他们的财富都投放到珠宝上,一个藏民富有与否,就变得难以评价了。稻城的暮春,花已经谢了,周围就只有绿油油的一片,桑堆的红草还没长出来,海子山上听说有很多动物,海子也稀奇古怪得很,不过要长途跋涉,还必需在山上露宿,我只带了睡袋,帐篷欠奉,也只好作罢。那么这时候的稻城就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所以我打算次日一早就坐车到亚丁去。傍晚时分到达稻城。匆匆忙忙的安顿好住处,享受完一砂锅云南米线后,天黑了,也到了当晚的重头戏上演的时候了:到茹布卡莎温泉泡一泡。其实在新都桥过来的路上,就一直期待著这个温泉了:在空旷平坦的谷地上,几汪白气蒸腾的乳白色泉水在明朗的夜空下闪烁著星光,躺在烫得通体舒畅的泉水中,心扑通扑通的跳,意识像喝了酒那样迷糊迷糊的,慵懒慵懒的,剥一个在水里烫熟的鸡蛋,与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一起分享,然后让身体埋藏得更加深,更滚烫的泉水融化了手脚,甚至连心脏也被烫得消融了。幻想通常是完美的,现实,通常是残忍的。我在稻城镇上包了一辆车,15分钟后就到达了那个我热切期待的地方,一排灯光阴暗的平房横摆著,一排灯光阴暗的平房竖排著,它们的交角前方,一根木头上挂著刺眼的黄光灯,镜子和电吹风。一个小妹,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问我是否来泡温泉的,我对著地下的碎沙石点了一下头,它们似乎苦著脸在向我哭诉著它们的无辜:我们也不想呆在这里啊,只是身不由己罢了。“10块钱泡半小时。”,在我领会到小妹的话语的时候,我已经置身于一间水泥房子里。红砖墙,混凝土屋顶和地面,一张木凳子,一个长2米,宽1.5米的水池,池壁和池底,铺的是马赛克,我的心情就如脚踏在乾涩的混凝土上那样糟糕。感觉就像自己将要泡进一个充满了化学剂水坑里,绝望涌上心头,但又忽然间发现了自己心底里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坚持,只好硬著头皮泡了十分钟,然后急急忙忙擦乾净,再次包车回住的地方去。虽然只泡了十分钟,但似乎还是有效果的,我躺上床不久就进入梦乡了。次日清晨六点,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刷牙洗脸刮胡子,抓起背包就往外冲了,我想看看稻城的日出,怕错过时间了。稻城四周都给山围著,要看到太阳从地平线生起来就必须爬上山上。这我早有准备,选定了在镇郊白塔旁的那个山岗,并不怎么高,坡度也不大,穿街过巷后,来到直通山岗的宽阔公路上,大清早的,路上车踪渺渺,镇附近的村落里早起的大婶们背著箩筐到镇上去赶早集。一位大叔赶著羊群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著。路两旁都有建筑物挡住了视线。走到一个桥面上,终于有空隙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的远山了,山巅上的云朵泛著红的白的光彩,淡淡的,显得有气无力,看来太阳还没准备好出来和大家道早安呢。公路两旁护拦和桥栏都造成了转经轮,虔诚的藏民经过的时候会一边走路一边拨转经轮,这究竟是现代文明已经侵入了藏民们的心里,效率的种子发了牙了,才出现这样的一种边赶路边进行宗教仪式的苟且景象呢,还是藏民们虔诚得连走路都非得要转上经轮呢,真的不得而知了。爬到小山丘上(其实是不矮的,不过和大山比起来就是小山丘了),后方没有其他山丘挡著,只是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却耸立著重重叠叠的高山。其时接近七点了,那排山上方的云层变得稀疏了,折射著耀眼的光彩,这意味著太阳已经升上了地平线了。我只好打消了看日出的念头,退而求次,等待著第一缕阳光照亮因著阳光充足而水稻丰收,从而得享盛名的那一垛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堆。太阳从远方的山上探出头来,向我投来温柔的目光,告诉我充满生机而烦扰的一天开始了。而山丘下的小山岗、河流、公路、稻城镇和镇上千千万万的睡醒的还在睡的人及动物,仍然笼罩在一片朦昧当中,偶尔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公鸡报晓声。只有这个远方来的游客,傲然的自居为山下城镇的太阳之神,监护著第一缕阳光的送达。在不知不觉中,绿色的小山岗顶端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亮点,一缕阳光如探射灯一样从云缝里投射下去。亮点如燃烧著的火种,分分秒秒在扩张著,然后另一个亮点在稍为低一点的山岗上出现,也像火种那样静悄悄的扩张,火头冒出来五六个之多,它们以肉眼所察觉不到的动作不停的扩张著领地,最后形成了三个大团块,分三个方向向盘地中央的城镇进逼。郊外一间民居的烟囱先沾上了一点光亮,然后迅速的通体发亮,金光再迅速的染上屋顶,再照亮窗户,再迅速的越过那间民居和旁边的树,继而光明的战线在平坦的谷地上拉长,像洪水缺堤那样横扫阴暗的谷地,以雷霆万钧之势长驱直进,稻城镇转眼间沐浴在耀眼的晨光中,熠熠生辉。 早安,愿太阳之神永远眷顾你,永沾日光的恩典与荣耀。下山吃过早餐,只不过八点钟,镇上几乎就看不到其他游人的踪影了,他们早就包车出发去亚丁了。来到计程车集中停泊的地方,向司机们问包车的价钱,他们报了价钱后都懒得跟我讨价还价了,那种嚣张的神情让人非常反感,我只好无奈的呆站一旁,等奇迹的出现。大概是为了感谢我早上对它的祝福吧,十多分钟后,稻城送来两个背著背包的身影。来的是两位女游人――上了年纪的阿姨和看来和我同龄的燕子。燕子睡过了头,导致了她们这么晚才出发去亚丁,也才让我得以遇上她们。
亚丁,象当地人那样转山:
女士们永远是砍价的高手,她们一出手,司机们的气焰就蔫下来了。特别是那位来自西安的阿姨,砍价的本领特别利害。一程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她硬要砍到每人四十块,而且是那种四十块不走就是司机不对的态度。其实司机是因为有两个要在中途下车的乘客同车,才肯接受每人五十块的价格的。虽然看起来不厚道,但是为免阿姨为了十块钱跟司机争论不休,我和燕子都上了车,阿姨也只好无奈的接受五十块的车费了。燕子简直是一个神奇人物,对稻城的历史、风俗、名胜都了若指掌,司机很快就被唠得贴贴服服,燕子说要逃票进亚丁,司机就找人开过来一辆大货车,让燕子和阿姨穿上当地人的衣服坐上大货车,开进景区里。由于货车座位不够,我只能留在车上,横躺在车尾的椅子上,做贼一样躲过了检票处。其实我有学生证,门票半价,才八十块,逃票进去,是要给货车司机六十块的,只省了二十块。不过省了二十块钱的同时,还能够一尝紧张刺激的做贼的滋味,看起来是一举两得的聪明买卖。在景区起点下车以后,前方无论怎样艰辛,都只能走路或者骑马了,如果不想留下遗憾的话,就要一往无前,想到这里冷汗已经在我心里喷涌了。我的臀部在四姑娘山上早给马鞍擦破了皮,对于骑马,只能用烦厌来形容,所以坚决要走路。由起点到中途站冲古寺有九公里,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冲古寺,我的右膝盖开始发痛,它在抗议超负荷的工作了。阿姨的高山反应很严重,连只有三公里远的珍珠海也不去看了,骑马回起点等燕子。燕子和我去看了珍珠海后,就骑马赶回起点和阿姨包车回稻城去。珍珠海只是一个小小的碧绿的湖,水看起来有点乳白色,倒影著远方的雪山而已,这并不足以安慰我那发痛的膝盖,我只好孤身一人往宿营地洛绒牛场蹒跚而去。一路上遇见的往牛场方向去的游客只有由云南泸沽湖转山而来的云南大叔一家的。他们一家九口人,每人拿著带钩的雨伞,下雨用来挡雨,走累了当拐杖撑。还有就是一对在稻城遇见过的广东小情侣。除此以外,遇上的都是迎面而来的带著游客的马帮。空旷,寂寥,幸好一路风景变幻无常,四季风光并存。山路右边的山涧两岸是一片嫩绿,生气盎然,左边是阴翳萧瑟的树林,偶尔有松鼠或者羽毛艳丽的小鸟静悄悄的出没。树林偶然会断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爬满了枯掉的紫色野花的山坡,山坡再往上,就是那严冬般的雪峰了。人在大山里行走就如蚂蚁在沙堆里爬行,走了长长的一段路,你会发觉前后左右的山们的形状角度一点都没有改变,然后你感受到山的巨大,人的渺小,同时偏又激起心底的狠劲,发誓要翻遍这些嚣张的大家伙。七点半,到达牛场,天色像下午,阳光依然是白色的。躺在草地上,视野也仅装得下一部分的蓝天,小小的薄薄的一片白云飘过,因为没有了参照物,飘动著的,反而觉得是我了。草场的牧草下面并不乾燥,躺了几分钟,感觉到衣服潮湿了,只好拖著沉重的身体踏进那个方圆十里内唯一的大木棚――亚丁的游客服务救助中心里。大木棚里有一个饭厅,放两张长饭桌供顾客吃饭;一个小厨房,让厨师做菜,同时免费提供热水;一个杂物房,放物资和旅客寄存物品;还有就是厨师、服务员和向导们的睡房了。一个男女分隔的茅坑,孤零零的驻守在一条小溪旁;再有就是中心所能提供的最重要的服务了:能遮风挡雨、安躺睡觉的帐篷了。十个大帐篷分两列竖直排在大木棚前方。每个帐篷有十二个床位,床上都放有被铺枕头,但脏兮兮的,又因为雨季的关系,也变得潮乎乎的。如果各位在那里想洗一个舒畅的热水澡,来一趟舒筋活络按摩,拥著散发清香的柔软被子,在空调的低吟声中悠然入梦,那根本是发白日梦了。一切城市生活里的便捷和享受,在那里都是奢侈和多馀的,山们让一切都严酷起来。我租下帐篷里的一个床位,躺下来,全身上下又累又痛,不想起来了。但是肚子也饿得实在不行了,再次勉强踏进大木棚里。服务中心的饭菜价钱比得上大饭店了,一个青瓜炒肉片都要20元,而且那位厨师牛气得跟皇帝差不多,上一个菜都要等他心情好了,才给你做,各位要是准备到那里去体会山里牧民们的生活的话,最好自己带充足的食物进去,免得受气。忍受著全身疼痛,硬撑著吃完晚饭,换下穿在最里面的衣服权充作洗澡,带著满身的汗臭及劳碌,衣服一件没脱就拥著脏脏的棉被,辗转入梦。膝盖上的痛楚不时让我苏醒过来,睡一会,又醒一会,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勉强啃了两个馒头,喝了两碗酥油茶,又再上路。最后的一段路程,好像与风景无关了。雪山们围坐在四方,在山谷中行走无时无刻都领受著它们冷峻、泰然自若、宠辱不惊的意志,我追踪著转山的人们顺著山的意志所留下的脚印,跨过山涧,转过玛尼堆,攀上岩石,到达了旅程的终站--这安躺著两个小湖的山腰上。牛奶海和五色海已经被我甩在身后了,在众口一词的传闻中,它们已经是一个寻常人难以到达的终点,而我,身处于比这个终点高出一百多米铺满碎石的陡峭山路上,面对著一段几乎竖直的陡坡,离山巅只有十米之遥。转山的藏民,爬上陡坡,消失在乱石丛生的山巅后,或者绕过湖泊,沿著黄褐色的小路踏进无尽的山的森林里,只留下烈日下空荡荡的山谷。对于他们来说,这只不过是旅途中经过的一个地方,越过前方的山坡,可能就是他们的家吧?或许迎接他们的是更陡更险的山路。这黄褐色的小路,将通往何处去?是幽静的泸沽湖吗?是秀丽的中甸吗?还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世外桃园?征服的欲望蠢蠢欲动,然而一再超越极限的身体也在发出抗议。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转过身,身后的山们静默目送这孤单的身影,留下那蓝色的天,灰色的山坡,喧哗的山涧,无语的小湖作伴。风扬起尘土,吹散小路上的脚印,烈日再次占领山谷的每一寸土地,蒸发出晃荡的水幕,再次将山谷拖离人间,封闭进荒漠境界里,关上了通往山后的神秘密大门。亚丁,又再荒芜得仿佛没有人来过。下一站,哪一站?&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与王朝网络无关。王朝网络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王朝美图& 02:02:21&&&&&&&转载本文&UBB代码&HTML代码复制到剪贴板...&更多内容··········&&&&频道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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