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少年第二季演员表什么里面是内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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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起名旋风少年,也就是没有百草的篇幅了【原谅我!于是乎,百草的故事能移植就全部移到了若白爸爸的身上!男一二三四五六七全都喜欢若白【也就只有四角而已。大概讲的就是若白振兴松柏道馆的成长青春逆袭没堕胎的爱情故事!最后祝大家观文愉快!BUG请提出哟~谢谢!
旋风少年---序当他垂垂老矣,头发苍白稀疏,皮肤的肉散下来,躺在病床上再也穿不进元武道道服时,最常做的就是释怀,释怀那些纯真年少愚蠢的故事,用最简单的思绪怀念无数次放弃又不舍的某个人。那人小时候总是一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样子,越长大却也越温柔。他依赖着忆中人,到最后也舍不得撒手。然而,记忆如同海绵中的水,虽能沉浸一时,却也在久而久之的散去。随着生命即将终结,他忘记了许多故事。忘了每每受伤那人替他处理伤口时的关切神色;忘了整日耗在练功房不断重复一个动作后终于有了成绩时的欣喜;忘了那人拿到奖杯激动不已的自己;忘了小打小闹的过去。他忘了那人,就像是匆匆地,头也不回地走着,忘了路旁篱落上开着的花。在忘掉一切的情景中,它们的香气不知不觉进入他的呼吸,充满乐音。那人已然离开他的世界,而去坐落在他生命的根上。---
第一章 年少事(上)每个人都想赢得这次元武道岸阳市晋级赛的冠军,获得前往上海参加全国赛的机会。如今赛事已然进入4进2的阶段,四名选手中,有两位都是松柏道馆的成员,其余两位则分别是贤武道馆与江北道馆的成员。若白拉开初原师兄的房门,一身元武道服的他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只字未说,初原就已然明了,起身关上电视,也抓起一件道服迎着若白走出房间。若白与初原是松柏道馆的顶梁柱级学霸,其中初原更胜一筹,似乎是天生便有学习元武道的资质,任何动作招式一遍就能全部领悟。相反若白却是个需要私下耗费许多时间琢磨练习的人,这样第二天才可以和初原配对训练。也是如此,近十年的时间都是初原与若白相互训练,没人想去拆开他们,也没人做得到。这次晋级赛,谁能幸运赢得胜利,那就是历史上代表岸阳进击全国的第一人。荣耀永配王者,初原若成为此人,当之无愧。若白从未想过与初原师兄争夺晋级的唯一名额,他反倒希望师兄获得成功,所以在比赛中,若白极为认真的与他馆选手对赛,无论遇上多么强劲的对手,若白都要赢得胜利。他能做的,就是替自己最在乎的人,扫平前路中的任何障碍。“没想到师兄也会打开电视看看自己的新闻”若白在前带着路。身后人也不问要去哪里,就随着若白走,边走也边笑道:“我看你最近胆大了不少,未研究透的法子也敢到赛场上用,这要是险些败……”若白回身捂住初原的嘴:“不许跟我说败字”初原一挑眉以示妥协,若白无力垂下胳膊,唉声叹气的:“你也看到,还是不行”若白推开练功房的拉门,一脸苦恼,台阶也不抬腿走,直接一跃,狠狠摔进屋内的垫子上。初原摇摇头,紧跟进门,就蹲在若白身边,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若白。他缕齐若白前额的碎发:“怎么气馁了?”若白一挺身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正好俯视着初原,大概觉得不妥,又蹲下身来:“人和人都不相同,况且要在瞬间观察到对方的攻击动作,根本不可能”初原注意到被带起的袖口下藏着一片淤青,他强硬撸起若白的袖子,看到整个胳膊几乎全是青紫时有些微怒:“不是说过,受伤了要跟我说吗”“小伤”若白对此不屑一顾,就准备拽下袖子,却不料袖口被初原死死攥在手里,两人一时间僵持起来。什么才算是大伤呢?心知若白只会惦念着元武道,初原无奈率先松了手,去到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伤药,就给若白喷上,声音与他的手劲一样轻柔:“每个人出腿的方式自然不同,但是他们本质动作都是一样的”若白沉吟一阵,突然豁然开朗,激动地抽出胳膊,蹦着站起了身,初原还正喷着伤药,若白一动,药全部洒在了地上。“若白,先坐下来”初原拍拍身旁的位置“多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若白忍着激动的心情重新坐下,脸上却早已是眉飞色舞,仿佛已然开始对决。眼见着就要18岁成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白什么了,说来听听”若白脑内飞快的转着,他想把所有能用来解释的词都搬出来,怎奈越是如此便越词穷,怎么说,是一种感觉似乎形容不出来。初原替若白上好药就在一旁收拾着,此刻见若白支支吾吾,半天憋出来几个词,全部词不达意,初原反倒笑了。一见初原有意的嘲笑,若白不服气起来,小嘴一抿,不知那里学来的撒娇法,拼命摇着初原的胳膊:“师兄我说不出来可以用行动证明,你先别擦地,快来陪我练练”初原仍在擦地,嘴角却是扬到了耳朵根。若白好不容易想通了些道理,有些心急,不断催促初原,让他赶紧换了道服陪自己练习。这时突然有人拉开练功房的门,朝初原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着:“初……初原师兄,师娘找你,那边都急得要揭瓦了你还是快点去吧!”初原一头雾水,但看到来人慌张的样子,也随之紧张起来,扔下手中的活匆匆跑了出去,若白心起疑虑也追了出去。初原回头对若白喊道:“若白,你先回屋去等我”若白停下步子,看初原越走越远。他先在练功房门口等了一会,后才回到初原房间等待,躺在初原床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时,初原也不在,大概一夜未归。---
---临近比赛,若白找了整整一天都未见到初原的身影。他不觉得,在初原的人生中会有比元武道更重要的事物。但其实,就算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也并不会像了解自己那般了解对方,也有失落时不需要自己的时候,也有许多不懂的秘密。那时的若白并不明白,才大吵大闹,要翻遍整座岸阳市。---晋级赛场外。若白蹲坐于道牙,头埋进臂弯,落霞金色的光打在他身上,模糊了样貌,斜映在地面的影子孤寂细长。有人走近他,将那束光全全遮住。他以为是初原,兴奋的抬头望向来人,那人虽与他穿着相同的一套元武道道服,胸口处绣的却是贤武的馆标,领口也随意不羁的大敞着。“廷皓”若白有些惊讶,自上次晋级赛分别后,他已有几日没见过廷皓了。本有一层光圈围绕着那人,奈何日落得太快,他的身影被一片青灰的夜色淹没。方廷皓。初原与若白的铁哥们。三人志趣相同,曾经是在同一条街道上互扔泥巴长大。常言,三人行,总有一个会被甩在外面。这个常被甩的人,任谁也难以想到,竟是向来争强的方廷皓。没办法,初原和若白本就是一个道馆出来的,平日里吃喝住行都在一起,难免玩得好,两人又都不爱言语,走在一起倒觉得清净,反观廷皓,自小就是话唠,尤其遇上若白和初原那就是开启了外挂模式,一个人津津乐道,就会出现像是初原若白躲清静快速走在前面,方廷皓骂骂咧咧跟在后面的情景。不过说起来,这也已经是孩童时的事情了。长大后,几个人都是并肩同行,也稳重多了。若白伸出手示意廷皓拉他起来,廷皓却不为所动。“喻初原来了吗?”若白震惊于廷皓冷淡的语气,顿了一下才答道:“还没”廷皓冷哼一声:“懦夫”若白在廷皓不屑离去的那刻抓住了他,质问:“你什么意思”廷皓回头盯着若白,若白这才看清,那红肿的眼中充斥着血丝,似乎是劳累所致,也像是痛哭过一场。他语气缓和下来:“廷皓,别人不懂初原师兄,你还不明白他吗,他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而已,不然不会到现在……”廷皓再听不下去,试图甩开桎梏自身的双手,若白倒与其较起真。“松开!”廷皓厉声呵斥。若白勃然变色:“你跟我这吼什么吼!”廷皓听闻后,讥笑不停,他笑得难堪丑陋,眼神中闪烁着难解的沉痛,看得若白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廷皓你怎么了?”“你现在倒关心起我来了”趁着若白愣神之际,廷皓一把摔开他的手,随意整理了下衣角。“你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一会的比赛别指望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他顿了一下,继而悻然道“我一定会赢,不单是这次的晋级赛,还有最后对战喻初原的时候……”“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廷皓突然贴近若白,说了句什么便拂袖而去。剩若白僵硬的留在原地,风中似乎还有廷皓贴在他耳鬓出口的一句话淡淡的未曾消去。“因为,我要他喻初原一败涂地,甚至是死”---
---休息室门前几个人不停吵嚷,引来大批人围观,有其它道馆的人,有工作人员,也有来后台加油的观众,众口纷说,大概明白是刚刚有个松柏道馆的进屋把所有人轰出门外,反锁住了大门。有人打着呵欠,恰从此路过,听见许多人在谈论着松柏道馆仗势欺人等话,朝人群吼了一声:“松柏道馆轮得到你们指指点点吗”围观中一人发现来者年纪不大,也穿着松柏的道服,便敢出来反驳:“松柏道馆又如何,我呸”松柏不仅在岸阳乃至全国元武道界都有一定名气,看不惯松柏的人多之又多,原先初原的父亲管理道馆时这些人从不敢张嘴,可自其父过世后,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如今的松柏虽名义上是初原的母亲作为馆长,但馆内大小事务皆由初原和若白代为管理,也就为什么一时间,滋事的人多了起来。“你有种再说一次”说着来人就准备往人群里冲,这时有人看清他是松柏道馆的亦枫,赶忙出头拉住亦枫。亦枫年少冲动,不管不顾得就往前冲。拦住他的那人在亦枫耳边语速飞快的说着:“刚才进去的是若白,我看他精神恍惚,你还是别冲动先进去看看他比较好”亦枫一惊,不顾落在身上的拳头,愣是挤进门前,不断拧着门,边拍边嚎:“若白,若白!”屋内的人过了许久,才起身开门,所有人都骂骂咧咧一窝蜂涌进了屋,对若白指点起来。亦枫强拖着若白,出了休息室。初原背着包刚从楼梯口上来,就看见亦枫快步拉走若白,一群人还都挤在一小间休息室里。听那些人口无遮拦,初原走进了休息室。“我怎么从未听你们当着我面说这些话呢?”众人见是喻初原,纷纷闭了声,登时散去。初原也不介意,只远远望着若白离去的方向。---亦枫带若白辗转到一处鲜有人烟的室外后院。“我的二师兄啊,你什么时候变成天蓬元帅的你跟我说一声啊,这一声不响的就要去升仙,也不顾小弟我,我可经不住群众的骂声啊”亦枫是松柏道馆的学员,师兄辈排第三,却是第一个看起来正常又好接触的人,因为前两人,是初原以及若白。若白微微叹了口气,延续着他那疑惑、烦躁,又有些忧虑的神情看向亦枫,亦枫紧跟着若白的呼吸起伏,不知哪一次吐气后,若白就要张口解答。最后,却是漫长的沉默,耗烦了亦枫,他翻了个白眼就准备走,若白却回手制止了他的离去。也不知道这短暂的时间里,若白想通了什么,终于开口:“亦枫,你最近有见过廷皓吗”“开什么玩笑?你要是最近都没和廷皓见面的话,我就更不可能了”若白没有丝毫玩笑意味,严肃的眼神令人后怕:“刚刚我在外面碰见他了”亦枫已然明白,原来若白一连串的反常都与廷皓有关,他本已提起精神继续听下去,对方却止住了话语。这时远远跑来一名工作人员,焦急的朝若白喊道:“你还在这干什么,快点第一个就是你上场”若白没有应答,话锋一转对亦枫说:“一定要把初原师兄找回来”他无论如何都会让初原赢。---
---若白险些耽误比赛,当他赶到赛场时,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准备上场。那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懂的方廷皓。他有太多问题想问这个人,几日不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任那无羁的笑也难掩一脸倦容。倒是廷皓先开口问若白,他的声音发虚,有气无力的,似乎动了下嘴皮也耗尽心神:“你真要为他和我撕破脸?”若白觉得这话来得蹊跷,他是点头承认不是,摇头否认也不是。当下他只得以廷皓的话反驳回去:“要和我撕破脸的人是你”廷皓垂下眼,没人知道那波光中闪过些什么情绪,只知道等他再度抬眼时,已然换上一副凶狠的面容。裁判示意,双方鞠躬,比赛开始。两人各自做好准备姿势,隔了半晌,竟谁也没出手,这不免让全场人为此吸了口气。若白心里默念初原教给他的诀窍,奈何没来得及多做训练,仅能生涩的观察,而廷皓反观着若白扫视自己的眼神。他明白这是对方在琢磨自己的动作,但若白眼神飘忽,可见还不能观察透彻,他索性打断若白的思索,高喝着便疾步冲了出去,极其快速的踢出一个侧踢,若白凭借潜意识里对廷皓的了解察觉到此刻的招式,也向斜前方进步,紧跟着用后腿勾踢廷皓头部。廷皓没想到若白能够反击,此时不容思考,他急速收腿,下蹲,一个低扫腿将若白绊倒在地。若白对此惊诧不已,低扫腿是作为实战搏斗的招数,在元武道比赛中使用,就算制敌,也会被判定为警告,方廷皓是疯了吗?若白突然想起在馆外方廷皓说的那句话。他会让喻初原输得一败涂地,甚至是死。裁判记下一次警告,双方继续对战,若白震惊于廷皓的开局动作,心神早已飘忽。廷皓的进攻就如他之前所说,绝不留情,招招致命。他不再把这场比赛当作切磋或是竞技,而是一次发泄的机会,他的每个动作看似连贯变化多端,实则毫无章法,他也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战初原吗?这不是元武道,是不顾性命的厮杀。廷皓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他一定会让喻初原尝到永远躺在病床上的感觉,是多么冰冷又无助。所以,谁也不能阻拦他,就算是若白,他也绝不姑息。廷皓的腿法来势迅猛,若白有几招都是纯靠底子好下意识防住的。他不禁质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离谱的梦,梦里面初原消失不见,廷皓变了模样,他们都把曾经的种种置于天外。也就是几天前,几个人还围坐街边摊,请来一桌同好,吃光了老板娘的所有烤串,廷皓还说自己都买好相机,等着记录初原拿奖杯的样子,他是有过和若白一样的想法,希望把这次机会让给初原。若白还记得,那天就是他们那桌头顶的路灯,好了又坏,到最后就一闪一闪的,大家心情好,仅和老板娘嘟囔了几句,奈何客满找不到大桌,就凑活了一晚,心想,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再聚也好。那时谁也不知道,如今会是这般局面,如果知道,他若白定会开一瓶啤酒,不会喝也给猛灌干净,最好一醉不醒。不出多久,若白扛不住廷皓的攻击,开始有些吃力,他趴在地上喘了有五个数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丝,他走向廷皓步履踉跄,开口的声音也嘶哑着:“为什么……”“这是我和喻初原的事,我劝你还是别这么拼命的好”“什么时候你我如此生疏了”若白大声呵斥,廷皓抬腿又是一个横踢,若白向后倒去,痛得半天未直起腰。他看向台侧的计分器,现在是6比3的分数,他赢的这三里面还有廷皓警告两次扣下的一分。若白心有不甘,怒视着廷皓,眼睛也因愤怒泛红。在最后的一分钟里,他开始垂死挣扎,连续进攻,廷皓只是闪躲,似在寻找时机,又像是有意耗费若白的体力。由于廷皓只是防守,扣掉一分,但双方比分仍旧悬殊。若白体力不支,眼前已经模糊不清,廷皓双腿连续攻击,若白终跪倒在地。然而,没等裁判走近,他就挣扎的站起身,连滚带爬的冲上去抓住廷皓衣领,手和声音都颤抖着:“你不可能赢……”廷皓脸色低沉又哀伤,他托起无力垂在自己身前的脸颊:“你怎么那么笃定喻初原想赢这场比赛”若白的胸腔震了一下,他像个孩子一样反驳:“只要赢了这场比赛,他就能晋级全国赛”“就因为这些吗?”廷皓看若白时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一件碎了的玉器,充满疼惜。裁判隔开二人。“你别拿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其实不然,廷皓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能为我的一个梦,拼命至此呢。裁判喝令继续,然而谁都没有再动。“认输吧”面对血肉模糊的若白,廷皓心有不忍。“除非我死在这里”最怕的不是人有金刚之躯,怕的是一个人心里有一股信念,纵然五雷轰顶,也劈不断他半分。短暂沉默后,又是廷皓率先出腿,若白这次闪身躲开对方突来的下劈,廷皓前脚刚落地重心转移,原地旋转继而后腿用力一踢。若白重新冷静下来,竟在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以360度回旋踢反击。两人瞬间的动作,像是两朵花,旋转开来。廷皓訇然倒下,若白再也控制不住落地,从空中摔了下来。全场噤声,现下胜败已定,若白这次倒地怕是再难站起,而廷皓虽受重创,但再站起身应该没有问题。可世事难料。倘若是从此一蹶不振,便不是若白了。他用手肘勉强撑起上半身,这已然耗尽他全部力气,但他还在挣扎。廷皓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就在这座场馆,若白所问的为什么不可计数,现在,廷皓突然想问问若白。问他为什么不顾及我的原因,他却实在是问了许多次,是我怕说出口而已。问他为什么总是走在前面不愿回头看我,可他却是一步一回头,生怕转个岔路我就会跟不上。问他为什么拼尽全力保护喻初原,那是他的大师兄,是他最爱最在乎的人,换做任何人都会去保护所爱。问来问去,我竟没有任何一句话问你,反倒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敢在乎你。若白忍住全身疼痛再次站起,他赢了,而廷皓却倦了,躺在地上任最后一个数出口,就看着远处初原转身离去的背影。他从未如此羡慕一个人,羡慕那人愧疚的眼神,和这般颓唐的背影。---
第2章 年少事(下) 初原站在大赛组委会办公室的门口,手捏一份退赛申请单,痴痴盯着门牌上印刷的元武道三字,不顾手汗浸湿纸张一角。4岁,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元武道服,他还不懂在白腰带上绣上自己的名字是何概念,这身衣服有何意义。当时他还觉得这件衣服松松垮垮穿起来倒也舒服。后来不停长个,衣服码子换了又换,腰带的级别越来越高。他的卧室不再是堆满玩具,而是落满书籍和奖杯以及合影。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些同道,也多了两位挚友。同样,也失去过一位至亲。他开始懂得这一切的意义,肩负起所有责任。逐渐所有的承诺义务,如细胞般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自此,喻初原为元武道而生,又为其而活。然而,任谁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要放弃这些,就如连体婴儿在万分之一的概率下存活后才让他们分离。他抬手轻叩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的响应,推门进去。屋内坐着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男人见是初原,惊喜得站起身,绕出办公桌迎到门口:“这不是初原吗,快进来坐”初原讶异于他认识面前的人,是父亲的朋友,复姓澹台。既是熟人,退赛的事情说好办,也难办起来。初原开门见山道:“澹台叔,您坐,我把这个交给您就走”他递上手里的单子,男人不以为意的接过手,却勃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初原勉强笑着:“叔叔和我父亲也算是老交情,全当是帮侄子一个忙”男人神情严肃,给初原倒了杯水,示意初原坐过来。初原恭敬接过水,但还站在一旁没有坐下来的意思,两人沉默的僵持了一阵,男人就明白估计怎么相劝也是徒劳。“遇到什么难事,就说出来,叔叔看看有什么法子帮你解决,犯不着就要退赛”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当你真的对一人愧疚至极,那人还是你很在乎的朋友时,就会连保密也当作弥补,就算知道,这些对那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也会去做,哪怕自己被所有人误解。想到这里,初原又下了狠心,继而道:“能有什么难事,就是准备去国外留学了,后天的飞机”他的母亲在元武道的赛场上将廷皓母亲误伤,医院连夜抢救才保住性命,但却有可能这辈子都要在病床度过,无法转醒。得知此消息的廷皓看都没看初原一眼,他说再也不想看见喻家人,他说滚。男人纳闷:“元武道就发源于咱们这,你怎么要跑到国外学习,而且还这么仓促”初原哽咽,有些话总要说出口。“我是打算去学医的”男人谨慎问:“你不练元武道了”“是”初原的回答斩钉截铁。男人大惊失色:“你家里人都同意吗”初原点了点头,男人纵万般无奈,也不再追问。静默许久,就在初原尴尬得想要离开之际,男人又问:“刚才若白的那场比赛你可看见了”初原身子一颤,他最怕的不是别人劝解元武道对他的重要性,而是怕人提起若白。一旦提到若白,他就考虑不清楚了。初原话锋一转,强装无谓:“若白他条件不错还很愿意吃苦,往后还望叔叔多多照顾”“这都没问题,我也算看着你们长大的,但……”男人似乎还有话说,被初原打断。“澹台叔,我退赛的事能不能对若白保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初原沉吟一阵,才开口:“对不起,我去意已决”男人陷在沙发里,把退赛单收了起来,很失望的说:“好,我替你保密”初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却是笑不出来。从此退出元武道的喻初原,仿佛死去,至今仍活在世间的人,如何称呼。---
---若白站在一家照相馆门口,他似乎受人牵引,来到这里。玻璃门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装饰,他小心推开店门,里面袭来一阵暖意。若白打量一番,这里是座普通的小影楼,生意不错,前台站着些人咨询。楼梯转角有间屋子,门大敞开,听得见里面传来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似乎还有一些熟悉的打闹声,他迈开步子朝里面走去。屋子窄小开全了灯,有一间天窗大小的窗子还拉上了窗帘,窗子对面就是照相的背景纸,暗黄色的光打在上面,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门口站着两少年,刚才听到的嬉闹声就是他俩传来的。若白惊讶眼前的人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初原和廷皓。两人都穿着元武道服,手捧奖杯奖牌,一见若白来了,赶紧围凑过来,搂住若白的肩。若白疑惑不已,廷皓怎么会在这里。瞧他还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不禁有些晃神。如果现下叫做现实,那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如此开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你吗。谁都难以拒绝美好的事物,更何况是心中一直怀念与向往的。初原抓了抓若白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你怎么了,还没睡醒?”若白抓住初原的手,捧在手心细细捏着,触感真实,他又捏了下自己的脸,疼得吱哇乱叫。他欣喜,原来,之前的那些真的是梦。其实,他们都好好的,谁也没说要致谁于死地,谁也没和谁打得不可开交。一切皆与从前一样,每赢一场比赛还会来照相馆合影纪念。若白舒展眉头,傻笑起来,廷皓轻锤了一下他,嫌弃说:“怎么,赢个比赛傻掉了,瞎乐什么呢?”若白赶忙收敛情绪,边摇头边一把抱住廷皓。初原浅笑安然,还未开口调侃若白,若白又是一个熊抱,三人聚作一团。唯有失去过的人,才懂失而复得之喜悦。摄影师在旁催促起来,初原拉着两人站到白背景下。三个少年,一般年纪,各个挂着笑容,其中一人笑得最欢,仅是照个相而已,搞得跟如获珍宝般兴奋。不知为何,摄影师也被这种喜悦的气氛而感染,少年间质朴的友谊,难得寻觅。他们犹如同根而生般息息相通,表情动作全部恰到好处,都不用摄影师多做指点。连拍了近百张照片,摄影师让三人到电脑前选照片,若白随便搬了个板凳最先冲上去,不断拖拉凳子,就想凑到最近处观看。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彻底安静下来。电脑里的所有照片都只有他一人,他质问摄影师:“怎么会这样”摄影师笑着不答,他又回头问另外两人:“师兄,廷皓,你们不是跟我一起照相的吗,怎么会没有你们”若白焦急起来,来回问着屋里的所有人,然而谁也没回答他。他心下明了,颓然跌坐在地,初原和廷皓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若白竟丝毫不动,如一滩死泥。他缓缓抬起眸子,眼睛里泛出泪光,夹杂不舍,嘴里面喃喃自语着什么。“如果照片上没有你们的话,没有的话……那这一切不就是梦了吗”---若白挣脱般醒来,急吸了一口气,屋内浓烈的药酒味呛得他不住咳嗽,良久才有心思去看看窗外的天色,外面与屋内一样漆黑凝厚,压得人快要窒息。周围空无一人,他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只觉浑身酸痛,像是松动的零件即将脱散开来。对比现下的空荡,再回味起梦里的镜像,不由一阵失落。他重新躺回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出神。人是否生而孤独,无论曾追逐到多温暖的温度,多热烈的情谊,到最后空气会变冷,人情会疏离。肚子不逢时宜的叫了起来。若白怕再胡思乱想下去会疯掉,索性披上外套,到厨房去了。---
---初原自若白昏迷后日夜守护在床边两天不敢合眼,这会煮着给若白的汤竟就趴在桌边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若白走到厨房,就见火炉上亮着微光,有人趴伏在黑暗的餐桌边缘,他轻步向前,发现那熟睡的人是初原时,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每个孤独徘徊的灵魂,都渴望有个温暖归宿,有什么比那束光恰好就是彼此来得幸运。他恍若很久没见过初原了。何时倦意悄然爬上这人的眼眶,凝重的意味藏进眉宇,呼吸仿佛带上哭腔,是什么让他在睡梦中也如此痛苦。连那人睫毛颤动的幅度也看尽眼底。他的视力并不好,此时角落昏暗,月光都很稀疏,却能看得格外清晰。许是时间让彼此太熟悉,他的举动不用看都很清楚。若白取下身上的外套,趁温热披在初原的身上。听见炉子上火苗微动的声音,若白走近将大火调小,打开砂锅的锅盖,屡屡热气拂面而来,哪管吹在身上的风寒意甚重。他怕吵醒初原不敢走近餐桌,索性站在炉边吃。先是洗了一个汤勺舀了一碗偷偷尝鲜,觉得不愧是初原的手艺,便又盛了一碗。锅里似乎只煮了一人份,险些见底,若白心惦念着初原便放下碗筷,重新加水,加调料,又煮开一锅,自己闲来无事搬过一把藤椅,在旁看起了火。也不知初原何时转醒,所以就在临近天亮时,再次温了温,扣紧锅盖,搁到初原身边,才转身离开。初原在睡梦里就听见忽远忽近的咳嗽声,他缓缓睁开眼,身上轻搭的衣服滑落,反手刚好抓住,眼前摆着自己炖汤的砂锅,灶台上早已空空如也,咳嗽声还在远处,他闻声望去,就见远远的草地走着一位穿白T的少年,少年弓着背捂着嘴不住咳嗽,昏黄的地平线衬得他十分单薄,初原认出那身影正是若白。他赶忙喊住继续往前走的人,若白先没听清,后才略有迟疑回过头。一见初原向他小跑而来,大为惊喜。“若白,早上湿气重,可别再冻病了”说罢就把那件衣服重新披回若白身上,抬起他的胳膊让他把袖子也套进去,又一点一点给系上扣子,最后直接拦腰抱进怀里。若白被这动作震得一惊,就听初原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冷吗”若白陷进初原的肩窝里摇摇头,轻声道:“倒是你在这睡了一晚上,没着凉吧”“我能有什么事”初原迷恋于若白的关心,他喜欢这个不善表达的人唯对他言之滔滔。天不知不觉渐亮,温度也开始回升,蝉鸣断断续续,蟋蟀禁了声音。若白打破沉默,突然发问:“师兄你晋级了吗”初原心颤了一下,低声道:“恩,进了”向来不愿说谎的人,扯开一次弥天大谎,别怪罪谎言,你总有最需要它的时候,尤其在最难过、自卑的时刻。他宁愿选择让若白多开心一会哪怕自己未说出再见,最好是到最后若白都别懂。若白欣喜若狂,抱着初原又蹦又跳,口中还念念有词,各路神仙都被他感谢了个遍。能与初原并肩赛场,和让初原成为冠军,似乎前者更为重要,但还好这两者并不冲突。“往后你要记住,元武道绝非用来争强好狠”初原满心酸楚告别的话想说,张开嘴全都嘶哑的变了声调“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最美的话在于不说,承诺在于我们都忘了。“跟我还来这一套”若白说着就要推开初原,初原死扣住不愿撒开,若白也就索性随他去了,殊不知,初原是为掩饰自己的狼狈。他平稳气息,继续说:“也要学会自己生活,不要再去依赖别人”若白不耐烦起来,觉得今日初原有些不同寻常,应付着:“我知道,除了你我还能依赖谁呢,汤都要凉了,你还要抱着我多久”初原这才想起桌上的汤,松开了若白。若白见初原的眼眶泛红,急忙问:“怎么了,眼圈这么红”初原边伸懒腰边向橱柜走去,解释称:“起得太早”若白不以为意,拉开椅子,等初原洗好碗筷,就接过来倒掉碗底沉的水,就势盛汤。初原坐在对面,最爱的时光配最心喜的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时刻会比现在更幸福呢。只可惜,任何美好都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若白特意给初原多盛了些肉,自己倒只有些汤水,要是平常初原绝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若白只爱喝汤不爱吃菜,要是吃的话最多吃点金针菇。这回,初原破天荒的把碗里所有的菜都给了若白,若白还有些不乐意:“我不吃菜”初原半开玩笑半劝哄:“你不吃可再没人替你吃了,你看看自己躺了两天肌肉都快瘦没了”若白大惊,连忙撸起袖子查看,也没像初原说的那样,转念一想,两天而已,能有什么变化,才觉自己糊涂。再看初原,已是囫囵吞下汤了。初原嘴里苦涩,尝不出这汤比平日里做得咸得多,更加不知道,这汤是若白熬了一夜特意为他煲的。就像是若白也不知道,喻初原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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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若白先来到比赛道馆,站在赛场,看见对手竟是江北道馆的人时,头翁的一下炸开。初原所有荒唐的举动都在这一刻有了理由。他顾不得比赛,跑回松柏,翻遍所有房间都未见初原的人影,却在小路撞上一位师弟。师弟较往常沉闷的多,若白心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道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害怕自己一语成谶。他抓住师弟的胳膊焦急的问:“初原师兄呢,他人呢!”师弟欲言又止。若白不耐烦了,冲他吼道:“你知道什么快说”师弟从未见过如此暴躁的若白,终开口:“初原师兄和师娘走了,他们已经退出元武道了,这本来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但那时候师兄你还在昏迷中,所以不知道,其实退出的那天夜里他们就要离开,是初原师兄说非得等你醒了才走,他说想跟你告别”告别,原来那天他的所有唠叨,竟都是告别。若白恨自己现在才知道。“那他们现在在哪”“大概已经坐上出国的飞机”未等师弟说完,若白已经奔向机场的方向。---若白骑车穿过拥挤的车道,在来来回回的机动车间穿行,所有车子都在鸣笛警告这不怕死的少年。偏偏他将全程的骂声皆抛于脑后,一心所向的唯有初原。如果可以,他想把“为你”这个词,等同于喻初原这个名字;如果可以,他的生命都想能因这人绽放。管什么世界有多大,现实有多难闯,只要是有初原在的地方,若白可以从不考虑这些问题。所以,初原明知他只依赖自己,还说让他学会独自生活。明知他不吃菜还要夹满一碗。明知他会心痛所以才要不告而别。喻初原,你不知,这种选择,一旦变成来不及,会让人更后悔。让我陪你同去,或是你与我同行,怎样都好。只求你,等等我。---若白赶到机场才发现自己的失误到还穿着元武道服,身上连自行车锁的钥匙都没带,也不知道初原的航班号,去往的国家。唯一的信息就是国际航班。但偌大的国际出行航站楼里,人山人海,找起来,每个人都像是初原。若白急得满头大汗,越是着急越找不到人,周围人都被这年轻人的穿着所吸引,指指点点,有些更是光顾着看,也不让道,若白实在没办法对挡路的人破口大骂,路人才纷纷散开。随着时间流逝,他更加害怕,怕初原早就走了,一声招呼不打,太像他对若白的风格。没有初原的以后,他也从未想过。他不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如今也不由感慨,天下真无不散之筵席吗。如果所有的相遇都被迫某一天要面临分离,那为什么当年还要停留,如果没有打算相守,为什么还要牵手。初原和母亲早早到达机场,登机牌还未打出登机口,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快餐,等时间差不多,初原让母亲留在原地,自己先去查询登机口。若白实在有些累了,停在一块登机时刻表旁喘歇。初原来到登机时刻表背面,查找自己的登机口。两人被一块冰冷的铁柱相隔。初原,看着所剩不多的时间,再次掏出手机,手机桌面闪出若白初原廷皓三人得奖的合照,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消息。他是在期盼什么呢,到如今也不安检,甚至还掏出手机查看来电。是在等一个不会来的人吧,初原这样想到。也许一次迈步,也许一个回眸,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翘首以待的人,就在旁边,离自己那么近,那么近。若白急促的喘了两口气,向远处人群密集的安检口跑去。初原转身朝安检口反方向的餐厅走去。每个孤独徘徊的灵魂,都渴望有个温暖归宿。有什么比那束光恰好就是彼此来得幸运。只可惜光就在眼前,他却以为它很遥远。很久以后,若白才懂初原离开的缘由,但为时已晚。这些年他对他的埋怨,不解,愤恨早就超过了两人之间那青涩的感情本身,更何况他始终没醒悟,曾经的那份感情,是爱情。且,迄今犹存。---松柏接连逃赛,初原退出元武道的事情传开,大家都意见纷纷。此时,廷皓找上松柏询问初原下落,若白也是不知,廷皓气急拿下墙上悬挂的照片,愤恨捏在手里,若白恍然明白他要做什么,赶忙阻止,被廷皓一脚踢倒在地。“一切到此结束,从今往后,我要让松柏永世不得翻身”说罢,廷皓扔飞手中的相框,一脚踢碎了三人的照片。碎片落了一地,有些玻璃还落在若白的身上,他有心阻止奈何怎么都爬不起身,这些天所承受的都在这一刻凝结成一根细丝,砰得一声,猝然断裂。一张三人畅然欢笑的照片旋转着落在道馆的地面,显得极其突兀。为什么最后剩我一人,怀念我们仨。---
--- TBC 纯电视剧党可心塞会写跑偏啊! 第二章配合《借过》BGM食用更佳!祝观虐愉快!下章预告枫白正式上线,经过两年的训练若白爸爸脱胎换骨,亦枫却被查出在比赛中用了兴奋剂,松柏道馆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若白能否化解危机保住亦枫呢?
好心疼若白粑粑啊!
被那句“为什么
最后只剩我一人,怀念我们仨”虐到了
我们仨,楼楼是东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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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传闻(上)松柏道馆。本该是训练结束的时间,训练场内却是人声鼎沸,哄哄嚷嚷,有的在呵斥,大多数在抱怨。原是松柏的大师兄在换衣间发现刚以拉肚子为由离开的师弟。衣柜里响彻天地的呼噜声,以及若白骤然打开柜门那刹,师弟睡眼惺忪的样子,都足以证明。他,在逃避训练。还逃了整整一个下午。若白失误自己竟没发现。他也没想到这人会偷懒,一个刚被贤武赶出来的少年,孤苦无依不爱多言,怎么说再进松柏都该勤苦向上才是。“全体到训练场集合”当若白吼出这句话时,亦枫无奈的打了个呵欠。从未有人敢在若白师兄的眼皮子底下这般偷懒,这下可是苦了广大群众了。大部分人本已离开,这下全又集合在训练场,有些个不明其中原因的还穿着便服,更有甚者正在洗澡拎着个澡篮头顶湿漉漉的乱发就站入队伍。若白看这帮穿着参差,一脸倦意的弟子,心中怅然。若白经常沉默,而他的沉默,亦枫似乎都懂。无外乎,松柏、初原。松柏道馆于若白,是近乎生命的存在,为何说近乎,因为他把生命这个词给了喻初原。这些年,若白的付出,亦枫全都看在眼里。自初原走后,若白颓然回到松柏哭了一夜,不停的说着和初原的故事,后来廷皓找上门两人大闹了一场,若白就开始变得沉默,至此以后话便越来越少,没事就憋在道馆里练功,其余时间皆用来扩大生源,定制训练表,跑赛场联系比赛等。他在一夜间倾倒出所有的懦弱,撑起整座道馆。松柏道馆能有如今令人钦羡的光辉,全都仰仗若白,而若白却不僭越馆长之位,还是让人称他师兄。“由于徐归的偷懒,你们所有人都要陪练,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在这集合”若白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让人误以为他很冷血,但其实,他是深思熟虑已久才开口发话。抱怨声响起:“徐归偷懒罚他自己练就好了啊”“还有九分钟……”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众人纷纷一拥而散,各自准备道服。亦枫走近若白,拍肩安慰。若白深深回望一眼,便向角落的拳击袋去了。这场苦逼训练的发起人徐归坐在地上,丝毫不见悔过愧疚之意,亦枫看罢不禁皱起眉头,严肃起来,但这表情仅持一瞬,刹那他又恢复到那副不恋红尘的瞌睡哥状态。十分钟的时间说严酷也够仁慈,都知若白师兄在气头上,没人敢再怠慢,全部到点集合开始训练。止不住仍有些人嘀咕的埋怨声夹在杂乱的踢打声中,传入若白耳内。“我看徐归这个人绝对是贤武的奸细,被贤武赶出去什么的也都是幌子,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分明就是来捣乱的”另一人回答:“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有大师兄愿意收留这个流浪汉”不知何时若白走近窃窃私语的两个女生身后,着实吓了两人一跳,若白递上踢靶耐心督促:“好好练功!”女生被逮到在背后嚼别人舌根,还是被如此养眼的若白师兄,一时脸红起来,连连应答。若白环顾一圈,看到很多人挨着疲倦的身子仍在努力与其中不知所谓的徐归形成对比。他走向徐归,每一步都十分平稳,不急不躁,也可意为怒到顶点,暴风雨前的平静。所有人都停下来注视即将发生的惨剧。然而,若白并没有责打徐归。反倒语气平和:“就算所有人陪你重练,也无所谓吗”徐归本坐在地上歇息,此时站起身,纤瘦的身子竟恰与若白平视。“同甘苦共患难,他们应该的”身旁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听闻此话气上心头,一脚将徐归踹倒在地:“你活该被贤武赶出来”亦枫上前拦住男生,开口劝慰:“徐归,你今是怎么了,要是发生什么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好帮你一起解决”男生冷哼一声,反唇相讥:“他?前几天刻苦练功都是在你们面前装一下,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装不下去了”男生的话挑起众人深藏多日的不满,纷纷吵嚷起来。若白才知,大家都不喜欢这个叫徐归的新人。亦枫看出若白不好出面,挡在大家身前道:“今日训练到此结束,大家都累了,回去歇着吧”众人又偷瞄若白,发现若白也点点头,这才各自离开。徐归想趁机开溜,被亦枫一把抓住后领,拖了回来。若白淡然开口:“500蛙跳,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徐归挣脱开,反驳道:“你这叫过度体罚”若白正视:“好,我陪你一起”说罢若白背过手开始围着训练场蹲跳,腰板挺直,每次下蹲都蹲到最低,跳起时腿部绷直,跳过半圈回头来看,发现徐归跟在身后懒洋洋的,纯粹想给若白找不自在。若白也不明说,继续往前跳。亦枫有些看不下去,欲拽起若白,但见他严肃的神情,便止住脚步。他不再是曾经的人了。如今的若白,介于热情和冰冷之间,恰好和黎明相似,永远温吞却不带一丝柔情。转眼跳过两圈,若白已然汗流浃背,细密的汗珠划过下巴滴落在地。再观徐归,脸不红心不跳,还嚷嚷着:“太累了,歇会吧”若白哪是肯忍让至此的人,他趁最后一跳跃起后落地,转身冲到徐归面前,徐归面对突如其来的人影,怔了一下。若白的反应能力和速度真的很强,徐归不由心生赞叹,如果他并非来意不善,真想跟若白好好勤学苦练一番,可惜,他们生来便不是一类人,有些劳其体肤,曾益其所不能的事,徐归不能拥有,就算有,也仅限生于忧患,死于忧患罢。若白揪住徐归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我们松柏也不收好吃懒做的人,怕苦就滚”亦枫赶忙插在中间挡开二人。“若白,别太心急,明天还有比赛”若白看在亦枫的面子上推开徐归,愤然离去。亦枫也沉下眸子,低头凝视踉跄倒地的人,警告道:“当初求着进馆,一跪就是一天的魄力呢,若白对每个人都尽心尽责,别再让他失望”---
---男浴室木隔板内,亦枫站在淋浴下,偷望身旁的若白,他羸弱的身形,消瘦的肩胛骨,干瘪突出的关节,都在宣告,这人坚强的伪装从内而外,而他的破绽从头至脚。想到就是如此单薄的人一声不吭肩负起所有责任,还要受人误解也不辨说,不免一阵心疼。“徐归年纪小,有些事还转不过弯来,你在这生闷气又是何苦呢”若白以沉闷作答,亦枫没等到接下来的话,继续说道:“要是累垮了怎么办”亦枫很想替眼前人分担,甚至交换全部苦难,哪怕所有难捱的包袱都堆在自己肩上,也不愿看若白走在自己身旁,包裹行囊压垮身躯,自己连扶他一下都办不到。若白抹开脸上的水,细密的发湿成几缕贴附在额头,他单手搂起头发,显得无谓又潇洒。正当亦枫准备开口提分担的事,他的话却卡在嗓子里,哽咽到发不出声音。因为若白说,如果他垮了,松柏就完了。若白用他的不自量力诠释了傻子与疯子之间的关系。---总决赛在岸阳最大的体育馆举行,影响轰动全国,听闻松柏道馆的若白以及亦枫会在早晨7点左右到达,许多媒体便一大早汇集在门口等待。若白带队下了面包车,往体育场走去,所到之处皆能听到短促的尖叫声,待到场馆门口,激动的呐喊声纷乱的脚步声夹带一股夏季的热流扑面而来。亦枫对此场面见怪不怪向各种呼喊他名字的人打招呼,若白还是无法适应围挤在人群当中的感觉,他垂下头面对记者的发问只字不答,就推搡着人群继续往馆内走去。松柏现下的光辉胜过往日任何时候,再无人敢质疑松柏,也再无人敢对若白指点。也许除了方廷皓。方廷皓对松柏的野心从未消退,他似乎要包揽岸阳市的全部奖项,只等有一日用这些奖牌砸烂松柏的招牌。若白也在防备有一天方廷皓的突然攻击,只是这些时日都无消息。这次的场馆面积很大,几乎每一位选手都能分到独立的休息室,但也有例外,毕竟再大也数量有限。恰好初原与若白就只分到一间,但是,两人呆在屋内还不到几分钟,便有人敲门说又空出一间休息室来。都知道,这是对松柏的特殊照顾。若白说罢一番感谢的话就让亦枫拿着钥匙和东西搬到别屋了。可以让亦枫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样的照顾,何乐而不为呢。然而,若白没想到,他的欣然接受,酿成了一辈子都后悔的过错。亦枫拎着衣服随工作人员来到他的休息室,许是好不容易挤出一间的原因,位置在一处偏僻的拐角,不熟悉馆内地形的人来说都无法注意到这间小屋。优点就是格外安静。缺点就是离厕所太近。还好亦枫只闷在屋里,不在走廊晃荡,不然真容易熏出个好歹。一时间不知该对主办的人感激还是咒骂,心里敢这么想,面子上的礼数总是周全。他哈腰道谢送走工作人员,大大咧咧关上门。衣服、包随便丢开,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咽下半瓶,为翻个MP3东西掏了一地,庆幸休息室没有监控。这么折腾还不算完,他把屋内所有的椅子摆齐拼凑成一张床,刚准备躺上去,突然想起木板凳可能会很硌,于是把看起来舒适柔软的衣服也好,包也罢都铺了上去,这才躺下。仿佛是折腾一大顿累了,又好似是太舒服,临趴上去还呼出一口气。享受耳机内的歌声,迷迷糊糊就要补一个回笼觉。此时,却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亦枫最烦的就是这种好不容易要睡觉,突然有人打扰的时候。他烦躁的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徐归的一张大脸,吓得亦枫登时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他语气已没有昨日的客气。徐归毫不在意,甚至面带笑容,他闪了闪身,让出身后站着的几位女孩。“你粉丝,不让进去?”听闻是粉丝,亦枫脑袋一激灵,这是第一次有粉丝来后台找他,想起屋里一片狼藉,像是刚被盗过窃般,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进去?他当即走出来反手关上门,抓耳挠腮道:“咱们去那边聊吧,这里……”说着眼神往洗手间方向瞟去,女孩们立马明了,以笑带过,几个人就往走廊另一边去了。徐归仍站在拐角处,趁人不注意,侧身推门,就进了亦枫的休息室。---
---总决赛松柏的对手是消弭许久的龙成道馆。龙成道馆是岸阳内较早开设的道馆,随着早期的道馆逐一倒散,龙成也就成为岸阳资质最老的馆,在当年称霸一方,可惜后来败于松柏,一场败仗闹了许久,伴随而来的是龙成逐渐的淡出人们视野。如今龙成重出江湖,再次对战松柏,说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龙成的大部分人都对松柏持有偏见,更多的却是畏惧。作为第一场选手,亦枫穿戴整齐站在场上,反观龙成的人步伐错乱慌张,心中更加沉稳淡然。他等不及对手的思考与犹豫,抬腿第一踢便击中右肋。双方差距悬殊,亦枫也毫不怠慢,对手察觉到亦枫的和善更加咬牙切齿。两人较量下来,最后,亦枫竟已12比0战胜龙成。一切都在若白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多说鼓励的话,拿起亦枫那瓶快要见底的矿泉水愣了一下,又拿起自己的水,两瓶都递给亦枫。亦枫全当是若白无言的赞许,坦然接受,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喝下。若白替亦枫捏扁塑料瓶,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垃圾桶。第二局,亦枫更是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单在比分上胜过龙成,甚至还将龙成的选手KO在地。这一局结束后,亦枫友善的伸出手想拽起那人,谁知他趴在地上,竟笑了。那种笑容毛骨悚然,看得亦枫后背一凉,他以为那是不服软的笑意。但,并不是。他就是痛快的想笑,笑得人不寒而栗。那人表情转瞬即逝,紧接着就听身后有人对亦枫说。“胡亦枫,我们怀疑你在比赛中使用兴奋剂,请跟随我们工作人员去检查下吧”亦枫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回身确认。“跟我们走吧”直到工作人员抓住他的胳膊拉拽着催促他。亦枫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反手甩掉压制自己的手,反驳道:“我没用过兴奋剂”若白发觉场上的吵嚷,赶了过去,不问缘由,先把亦枫拉到身旁。“我们也不相信,但有人举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为了大家的公正,还是请您和我们去检查一下吧”工作人员的话倒也和气,亦枫却毫不让步:“我没用过兴奋剂”若白察觉到工作人员亲善的面具下,隐藏着的一丝得意,反问道:“你们这么胸有成足,是认为真能想检查出什么?”“我们最好什么也别查出来,不然……”他有意看了亦枫一眼,又扭头望向松柏道馆的座位,拉拉队早已放下手里的彩带,所有人都站起身关注场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各个神色担忧。若白抓着亦枫胳膊的手颤抖着,亦枫感受得到若白的愤怒,他抚上那只手,就好像能抚平若白的全部顾及。他小声在他耳边说:“相信我”就是这一句话,在所有人都猜忌胡亦枫时,唯若白心无旁骛,信了他一辈子。一句话太单薄,是这些年的感情太厚。---胡亦枫检查出在总决赛中使用兴奋剂,主办方宣布禁赛三年。龙成道馆一战而胜。松柏道馆一直围在主办方处理论,直到天黑,所有人都被赶出体育馆也没有结果。---
---夜,马路,似乎大家都知道今夜会下雨,街头格外空荡。有些刚下班被迫奔波的人们垂头丧气,拖着包,抬不起脚,两者蹭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令人心烦气躁。松柏一行人与大多数劳累的人们步伐相同。不远处,大楼上的新闻播报是这死寂般的街道上最清澈响亮的声源。街口红绿灯交错,若白听见新闻里提到松柏丑闻,刚想抬头,亦枫如疾风般出现在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后又捂住他的耳朵。整齐的斑马线被雨点打湿,灰一块白一块。人群在周围穿插,感受到大片落下的雨,皆快步散去。身旁驶来的车鸣笛绕过二人。雨的味道划破天空,换来心酸的恶臭。纵然大雨滂沱,也冲不走。有些痕迹,有些伤痛,会逗留。留在每一个难过的缺口,当作息肉,替补漏洞。替补的,也是一种难过。切除才算结果。但,那比存在还心痛。不知过了多久,亦枫的手缓缓放下,牵着若白往路边走去。松柏道馆的弟子们再也沉不下气,不知谁嘀咕了第一句,往后大家声音就越来越高,话锋全部指向亦枫。“亦枫,你要是有点觉悟就离开松柏”“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明明是你做了可耻的事情,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们松柏没有你这样的败类”“师兄把亦枫赶出松柏,区区松柏道馆供奉不起他这尊大佛”“我也同意,赶出松柏”若白觉得可笑,他不断训练的团体意识,不屈不挠的品格,竟是在这种时候发挥极致。他沉下眸子,忍住心痛,千遍万遍的劝自己不能露出丝毫软弱,一旦稍有偏差,就会留不下亦枫。“以亦枫的实力根本用不到兴奋剂,此事一定另有隐情”弟子们再看自己的大师兄,与往常无意,镇定自若,心里也都打起鼓,有些难听的话便不再说。但还是有人性子张狂。“隐情?隐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过后他还不走,松柏就完了”有人嫌他口无遮拦,拼命拉着衣角。此话正中若白的心结,亦枫就想负荆请罪,离开松柏,若白却开口了。“亦枫,你今天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事”亦枫思考半晌,突然想起徐归带粉丝找他的事,徐归自入馆与亦枫私下近乎毫无往来,再加上前一天刚闹过一场,怎么会和颜悦色带亦枫的粉丝来。更何况,以往粉丝只会在观众席加油,他只是个练元武道的,撑死算是运动员,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从来没有粉丝特意带东西到后台来找他的。当时只顾得激动,现下想来疑点重重。亦枫将徐归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大家,众人这才有心寻找,所有人都在,唯独徐归早已不知下落。大楼上的新闻突然报出,方廷皓在挑战赛上获得冠军,这是他的第十五个奖杯,也是史上最年轻的冠军获得者。若白不由得想起廷皓的话,又想起徐归是被贤武赶出的。这下心里大惊,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跑,边跑边拨通一个许久未打的电话。嘟嘟声响了良久,就在若白准备挂断再拨时,那头突然传出廷皓的声音。我等你的电话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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