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看的泰国电影爱情里的主人公名字叫曾艾琳和夏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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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水推开病房大门,却意外地发现陆臻并没有跟上来。
“他……醒了。”陆臻说得很轻,几乎是气声,好像眼前浮着一个脆弱的肥皂泡,只要呼吸稍重就会破裂。
“哦。”白水马上走回来。
夏明朗茫然睁大的眼睛里泛着水光,那是漫无边际的黑,剔透晶莹,陆臻感觉自己完全无法挪开视线,眼眶越来越热,几乎要调动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不失态。
“嗯,这位是白医生。”陆臻发现自己的嗓音瞬间沙哑。
夏明朗漫无意识地看了白水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陆臻脸上。白水伸出食指在夏明朗眼前移动,被夏明朗一把抓住甩到了一边。
“呵呵。”白水好脾气地笑笑:“他可能刚刚醒过来,还有点意志模糊。”
陆臻胡乱点头,赶紧把夏明朗抱进病房。房间比想象中要好,很宽畅,有独立的卫浴小间,房门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深夜,外面黑乎乎的,似乎有树影在摇曳,这种病房即使没有海景可看,比起闷罐子式的医疗船来,还是要好上太多了。
陆臻小心翼翼地把夏明朗放到病房上,一个护士匆匆赶来,十分熟练地在夏明朗身上粘贴各种电极。白水拉了拉陆臻的袖子,示意他到外面说话。陆臻转身却发现迈不开步,身体一僵,视线一点一点往下走……
裤脚被攥住了,夏明朗抓得非常用力,粗糙的指节泛出青白色,病服裤子宽松的布料挤成一团。
好像忽然就崩溃了,陆臻握住夏明朗的手背:“我不走,我就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夏明朗茫茫然看着他,一声不吭,视线好像没有焦点。
陆臻的手指抖得厉害,脑子里有一个小人在叫喊:快点放开,放开,否则白痴都能看出你跟他的关系!可是手指无力地嵌进夏明朗的指缝里,施不出半点力道,只能不断重复着:“我不走……你放心。”
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布料从夏明朗指间扯出来,陆臻感觉心都被挖掉了一块,简直不能呼吸!
去他妈的事业、未来、别人的看法……那所有所有的一切,我只想让别人明白我有权亲吻你,陪伴你……像所有人那样!
“看来他很需要你。”白水说道。
“啊?”陆臻心里一慌,手下失了分寸,一下子从夏明朗手上挣脱出来。令人意外的是夏明朗并没有坚持,手掌慢慢放下去,落到病床上。
陆臻走远了几步,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发说道:“是啊!死人堆里一起爬出来的,我就是他另一条命……他也是我的。”
白水一愣,忽然有些惆怅:“嗯,这个……应该是吧,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想我可以理解这种感情,就像……”
“有事吗?”陆臻急躁地打断白水,夏明朗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那视线像绳索,几乎可以扯痛皮肤。
“嗯,是这样,我发现当你抱着他的时候,他的呼吸特别平缓;而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气息会有变化。”
“然后?”
“当然,我刚才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我没有与你们相似的经历。”白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现在已经可以理解了。我目前初步的判断是这样的,他受到了很严重的惊吓……”
陆臻忍不住笑了。
夏明朗受到很严重的惊吓??死算不算?严刑拷打算不算?不知怎么的,当“惊吓”这个词与夏明朗联系到一起时,给人的感觉几乎是荒诞的。
“而且他很敏感,对周遭的事物有很强的感知能力……”
“等一下,医生?”陆臻问道:“能问一下你的专业吗?”
“脑外科及心理学。”白水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戒毒医生?”
“事实上,成瘾是一种综合病,如果你有兴趣,这个问题我们明天讨论。”白水看了看表:“回到刚才的话题。创后的心理反应会让人变得缺乏安全感,易怒,甚至神经质。”
陆臻越来越烦躁。
“我收到的资料说他是你的上司,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他现在是很严重的病人,无论是在生理还是心理上。我希望你能多给他一点耐心。”
“这不需要你来说!”陆臻终于愤怒了,老子居然为了听这种屁话,把爱人的手指掰开?!
“不,你不会。”白水严肃地:“否则你刚才就不会笑。”
陆臻愣住。
“我能看出来,你很想把他照顾得更好,但是你在潜意识里并没有把他当成很严重的病人看待。”
陆臻哑然,半晌,低声问道:“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应该用急救床来搬运他,尽可能少的牵动他的伤口。”
“但你并没有阻止我。”
“那是因为我发现他在你怀里会很平静,如果你也是基于这个理由,我道歉,并收回以上所有的话。”白水的目光平和,然而温蕴有力。
陆臻一时失语:我应该怎么说?我能说我只是想接近他,越近越好吗?
“我不了解他,可能他是很厉害的战士,你应该也很崇敬他,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是病人。你们给我的资料说他伤于直升机失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更了解。他一定经历过很严重的虐待……虽然你也是病人,但……”
“对,我没事,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从善如流,这是陆臻最大的优点。
“暂时忘记他曾经的样子,记住他是个病人,非常脆弱,从身体到心理。假如他有什么反常的情绪,宽容他,让他放松。”
“我明白!”陆臻忽然笑:“我把他当我老婆养着。”
白水眨了眨眼睛,也笑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
“那现在是不是把我跟我老婆的床拼到一起去,既然你说他这么需要我?”陆臻笑得很像是在开玩笑。
“那样你会睡不好,会担心压到他。”
“我凑合一晚上,说不定明天他就能好点儿。”
白水略略深思,笑道:“你真是一个很好的病人,很容易沟通。”
陆臻狂喜:“那是,我一向很听医生话的!”
白水一边帮护士挪床,一边说道:“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我们可以初步讨论一下他的戒毒方案。”
陆臻心里一紧。
“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我需要你的建议。”白水最后与陆臻握手,留下一个护士陪在病床里。
陆臻十分无语,看看天花板,看看再次陷入沉睡的夏明朗,又看看床边端坐的那位。国外的护士多半并不小,四十多岁的一位黑人大姐,满脸的慈爱。陆臻几乎想用脑去撞墙,这算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躺在你身边,床边却坐了个大妈!
陆臻的全体脑细胞飞速运转,在所有靠谱与不靠谱的理由中抽出一条,对黑护士可怜兮兮地说道:“您能不能回值班室去,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叫您,如果这个房间里有陌生女人我会睡不着。”
“为什么?”护士大姐惊讶地。
“我是个中国人,嗯,这是信仰问题。”陆臻紧张地盯着护士大姐圆亮的大眼睛,心想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们这里还有男护士。
“哦,很神奇。嗯,OK!”护士大姐满脸困惑,却并没有坚持,只是反复叮嘱,把报警器硬塞到了陆臻手里。陆臻躺在床上挥手,微笑,眼看着房门合拢,然后在千分之一秒内像火箭弹射那样坐了起来。
“队长,队长……”陆臻轻轻摩挲夏明朗的脸颊,声音雀跃:“我把他们都赶跑啦!”
夏明朗皱着眉,呼吸微弱,裸露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原本光洁饱满的线条失去了弹性,皮肤干涩得可怕。陆臻俯下身去细听夏明朗的心跳,那个强壮的器官还在坚强地搏动着,声音沉静而有力。
陆臻脸上浮出笑容,低头吻一吻夏明朗的胸口,起身,把嘴唇印到夏明朗干躁的唇瓣上。之前持续不断的高烧让夏明朗的嘴唇干裂,带着血的腥味。陆臻皱眉,一遍一遍地舔舐。
蓦然,好像有一滴水从心头滑过,陆臻缓缓抬起头,夏明朗安静地看着他,瞳色漆黑如夜,然而明亮。就像在遥远的夜空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些来自异界的光芒挟裹着千万光年的星云,走到这里,静谧而夺目。
陆臻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夏明朗抬起手贴到陆臻脸上,小心地触了触,手指捏住陆臻的脸颊。陆臻不明所以,却不敢动弹,只觉得脸上的皮肉被拉紧,又松开,亲昵地拍了拍。
夏明朗终于开心地笑出来:“是真的。”
“难道还会是假的?”陆臻也乐了。
“嗯!”夏明朗很认真地:“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处找你,可是一捏就碎了。”
“我一直在啊!”陆臻眼眶一红。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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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太感人了。看着小臻耍着小心眼,就是为了和队长近点,再近点,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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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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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139楼快乐似神仙h于 18:16发表的&&:
真得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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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到底受了什么虐待啊
你 健康快乐的成长是我幸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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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网站,啥到没做 提示我 回复被删除,财富-10分。 有病啊 我又没有罐水没发黄发暴力攻击。
你 健康快乐的成长是我幸福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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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下)
夏明朗按住眉心呻吟道:“扶我坐起来,躺着太难受了。”
陆臻连忙跳下去把两张床一起摇高,夏明朗瞪着自己的肩膀说道:“为什么我不觉得疼?”
“吗啡。”陆臻无奈道。
“为什么还要给我打这玩意儿?”夏明朗露出厌恶的表情。
“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住戒断反应。”
“他说扛不住就扛不住了?”夏明朗大怒:“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替我做主?”
陆臻愣住,眼着看夏明朗气得脖根发红,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能凑上去吻住夏明朗的嘴。小心安抚了一番,夏明朗的火气终于消下去,万般不爽地说道:“等天亮了我就去找他。”
“乖,既来之则安之。白医生说了,最多一礼拜,我们就开始处理这个事儿。”陆臻心里嘀咕着,还找他呢,等你能下地再说吧!
夏明朗兀自瞪了一会儿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张开一边手臂,歪了歪脑袋。陆臻有些犹豫,虽然夏明朗这边肩膀是没受伤,可是……
“让我抱一会儿嘛。”夏明朗的口气软下来。
陆臻曲肘支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贴到夏明朗肩头,这个动作虽然别扭,却能尽可能少的给夏明朗压力。两个人之前都睡了太久,再加上时差问题,越是夜深越是清醒。陆臻听着夏明朗心脏的跳动,一边絮叨着夏明朗昏迷以后发生的事。从喀苏尼亚到南珈,从陈默到聂卓,那么多人,做了什么,在做什么……
“然后我们就到这儿了!”陆臻说得口角发白,从夏明朗身上越过去拿水喝:“聂老板真是够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们得回国。”
“那当然。”夏明朗说话很慢:“在喀苏他是老大,把我们送过来他还是老大,罩得住。可回到国内他算什么?”
陆臻眼珠子一转,马上明白过来:“你是说聂老板害怕节外生枝,有人拿这事儿搞他?”
“不就这风气吗?不办事儿的说三道四。”夏明朗露出烦躁地神情。
陆臻看着夏明朗因为发怒而显得越发幽深的双眼,忽然笑了。刚刚白水说得吓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风吹怕冷,手捧怕疼。没想到全不是,返老还童变成十几岁愣头小青年,七情上面,可爱的不得了。
凌晨时分,护士大姐进来补了一针吗啡,夏明朗的眼神凶得像是要杀人,陆臻哈哈笑着蒙住夏明朗的眼睛,像是带孩子去打针的家长,只是这会儿害怕的是护士。
窗外已经有些亮了,晨曦是一脉泛着珠光的鸽子紫,像迷雾一样。
陆臻下床关了大灯,陪夏明朗静静地躺着,耳边的呼吸轻而浅淡。白水说得对,这样子的确是睡不着的,朦胧中困意袭来,一个翻身就会醒,好像在梦中跌下悬崖,惊出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看看果然已经斜在床边,离开夏明朗倒是十丈远,再翻三个身也压不到他。
陆臻忽然想起之前他受伤那一阵,夏明朗总是趴在他床边睡。当时没往深处想,以为只是公众场合不敢过于亲密,可现在想起来却恍然大悟。以他那会儿炸得酥透的骨头架子,恐怕借夏明朗十个胆子也不敢睡在自己身边。
陆臻站起身喝水,窗外是草木繁茂的热带花园,硕大的花朵与鲜绿的叶子被晨辉镀上了一层奇妙的光彩。往极远处眺望隐约可以看到海水的亮色,朝阳不在这一面,那落日时,想必景色会十分可观。
陆臻注意到花园旁边有一个不大的露天健身场,拉着沙滩排球的网子和一些简单的健身器。天色还太早,整个岛还没有醒来,成排的海鸥从林子里飞起,融入天际。
“你在干嘛?”
“喝点水。”陆臻转过身看着夏明朗微笑。
“喝水干嘛跑那么远?”夏明朗不满地嘀咕着,眼睛很亮,在暗处闪闪发光。
陆臻折回去坐到床边,把手指放进夏明朗的掌心里。夏明朗手上紧一紧,又满意地睡去了。陆臻这才感觉到腿上的胀痛,半褪下裤子一看果然感染了,缝线处肿得厉害。
早班医生名叫Kevin,是一个长着灰白色卷发的中年人,表情严肃,是这里的外科主治医师。对夏明朗的伤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把陆臻骂了个彻底,重新拆线清洗消毒再缝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陆臻没敢回嘴,知道是医生都不会喜欢这种没事儿找事儿的病人,小伤都养不彻底。
夏明朗不再进行昏睡疗法,当体内的麻zui药物彻底代谢完,病床边上那些唬人的高科技仪器被撤了个干净,病房里看起来更加通透,更显得窗外阳光明媚,绿树蓝天。
夏明朗吃过午饭就吵吵着要下床,陆臻心想我的祖宗,能不能给小人省点心血,我这颗心为你挂着就没正经放下过,您乖乖地配合一下治疗成不?这边好说歹说的哄住了,不一会,等白水查房查到这间,夏明朗又嚷开了。
白水这路长相,在陆臻眼里看来叫温润如玉;在夏明朗看来就叫好欺负。气哼哼劈头盖脸地问道:“就是你小子觉得我扛不住是吧?你凭什么!”
白水笑眯眯地看向陆臻,陆臻有些哭笑不得,使了个眼色过去:你说的,对病人要耐心。
白水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夏明朗保持到同一个高度,十分温和地说道:“不凭什么,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开始。”
陆臻吓了一大跳。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能有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主要是因为吗啡。我们现在给你注射的吗啡剂量超过晚期肝癌病人,所以你感觉不到疼。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感觉一下,如果没有吗啡你会变成什么样。”
夏明朗沉默着与白水对视,一声不吭的。
白水等待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去安排一间重症监护病房给你,帐单会寄送到你们陆军总部的。”
“哎!”夏明朗喊道:“你一个医生,跟我赌什么气啊?你多大了?”
陆臻噗的一声笑出来。
白水额头滚下几条黑线:“那现在的情况是,暂时听从我的安排?”
夏明朗低声喃喃骂了一句什么,白水只当是没听到,做完例行检查,写好病程记录,把当天的药单交给护士。陆臻跟着白水出去,拐到走廊上笑道:“您别跟他计较,他就是特别讨厌毒品。”
“没关系,正常人都厌恶毒品。”白水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宽容地看着陆臻微笑:“以他的伤势来看,他并不算是个难相处的病人,但是他非常之要强。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很好。”
“是啊!”陆臻的心情复杂,有些自豪又有些苦恼的。
“要强的人很难释放心结,他在戒毒时会很辛苦。”
“为什么?”
“因为任何人在那种时候都会很丑陋,那就像一个恶梦一样,那不是一个可以独自坚持下来的工程,很多时候人需要外来的帮助,而比较不那么要强的人,会过得更容易。”白水无意识地轻扣手里的记事本:“但我想,他是不会同意用药物替代疗法的。”
“我们可以骗他,”陆臻急道:“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什么药。”
“但是,无论你用任何东西替代毒品,你都可能对替代品产生依赖。”白水严肃地说道:“用美沙酮戒毒的人会依赖美沙酮,利用酒精的人会依赖酒精……”
陆臻忽然握住白水的肩膀:“您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彻底戒断根儿?”
“当然可以!”白水肯定地回答道。
“真的?”陆臻松开手指,呼吸有些粗重。
“其实药物依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没有戒不了的毒品,只有戒不了的生活。对于很多长期吸毒者来说,毒品是他的全部人生,他所有的朋友,所有的时间与整个生活方式;所以学界一直认为戒毒不是个医疗问题,而是社会问题。而他没有这个问题,我想他的生活很健康,毒品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强加的意外。”白水按住陆臻的肩膀:“你不用担心这个。记住,信心是最重要的。
“嗯!”陆臻用力握拳。
……“哎,你们在外面说我什么坏话。”
“来了。”陆臻听到夏明朗在门内嚷嚷,忍不住浮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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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朗恢复得很快,白水开始提前进入戒毒疗程,使用美沙酮代换一部分海洛因注射,用量控制在不发生明显戒断反应的边缘;并且很刻意地把毒品与普通药品混在一起,在外壳上根本看不出分别。夏明朗甚至恍惚觉得毒品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或者从来没存在过。
然而,那些阿片类药物的联合催动下,夏明朗精神状态起伏不定,倒是完全没有重症病人的疲态,只是脾气越来越躁。陆臻被指使得团团转,十分郁闷。心想老子生病那会儿多乖啊,净被大爷你欺负,怎么这会儿轮到你病了,还是你当大爷呢?
然而,在比拼气场的PK中夏明朗是无敌的,陆臻有心无胆,一切止于腹诽。
这岛上是典型的加勒比海气候,热得通透爽快,空气湿润,万物都像疯了一样在生长,植物张开艳绿肥厚的叶子,花朵斑斓夺目。大约是因为这样活着太不费脑子,岛上无论花鸟虫鱼还是人类,都显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眉宇间一脉单纯,智商直线下降。
陆臻仍然是护士们的宠儿,下至18上到58都爱他,整日围着他叽叽喳喳,连带着夏明朗的待遇都升级。倒是病友之间彼此疏离,迎面连招呼都不打,相互无视。
夏明朗休养到第三天就开始恢复工作,申请了一条加密卫星频道口述记录整个刺杀与被俘的经历,这些资料通过卫星打包加密发送回基地,统一保存在麒麟的服务器上。方便相关人员调取查看,当然……那得是一些拥有超常规权限的相关人员。
陆臻会在下午某个固定的时间出去散步,因为夏明朗不让他留下旁听,这是一种骄傲的宣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曾经独自经历,也打算独自承受。
有些东西就像沙滩,它一直存在,你却无法看清,直到海浪退去后才会显出本色。
陆臻在渐渐认清这一点,渐渐明白,原来夏明朗从不曾向他坦白真正的脆弱与伤痛,那种不自然的掩饰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是的,他曾经痛哭,曾经气息奄奄,曾经看起来无比柔弱过……但那并不是他真正脆弱的时候。在他强悍的肉体里隐藏着更强大的灵魂,那个灵魂屹立不倒,将一切尽在掌握。
陆臻偶尔会想起夏明朗当时伤重昏迷,呼吸轻浅地好像不存在。那时陆臻还睡在离开他一米远的另一张床上,时常在噩梦中惊醒,翻身看过去,夏明朗凝固的侧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于是瞬间就能平静下来,心思无比安宁。
那种单纯的信任来得毫无理由,仿佛只要他还能呼吸,他就是夏明朗;在他吐尽最后一口血之前,他都能保护你;安全感就像一张网,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张开。
陆臻感觉懊恼,但无计可施,是他用最热切的仰望将夏明朗捧上神坛,要如何再把他请下来……他是否会觉得累?
陆臻漫无目的地走着,有人组队在打沙摊排球,穿着比基尼的小护士们身材傲人,蜜色的肌肤上沾满了雪白的沙,场边人拍手叫好。在这一片喧闹中陆臻敏锐地听到风声,是利拳出击时那种尖啸,他四下查看,发现海默正在一棵树下打沙包,白水站在树冠的阴影里看着,神色温柔而安详。
这是一幅很神奇的画面,最尖锐有力的女人与最温润如玉的男人。
白水注意到陆臻走近,微笑着点头。
“嗯,你女朋友很厉害。”陆臻笑道。
“是啊!”白水的眼角延伸出笑纹,由衷自豪的模样,眼神迷恋:“你看,她多么美,生命的力量。”
陆臻有些愣神,然而转瞬间恍然大悟。他看到海默麦色的皮肤上流动着汗水,在出拳时飞溅开来,肌肉瞬间鼓起释放,那种强悍的力量感割破空气,迫人眉睫。
是啊,生命的力量,多么美!
“她很配你。”陆臻说道,你的渴望正是她所拥有的,再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事儿了。
白水露出讶色:“很少有人会这么说。”
“你介意别人怎么说?”
“噢,那当然不。”白水笑了:“我想,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你真正的需要。”
陆臻摸了摸鼻子,站到白水身边去:“对了,可是你老婆的工作很危险啊,你居然也舍得……”陆臻很好奇,毕竟他很少有机会跟一位“战士的丈夫”交流心得体会。
“舍不得,但是……如果你喜欢是食肉动物,却不想让她杀生,那是矛盾的,那不和谐。”
陆臻苦笑着点头,的确。
黄昏与黎明是岛上最美好的时候,阳光里调和了牛奶与蜂蜜的色彩,陆臻懒洋洋地靠在树杆上,看着夏明朗从花园的入口中处走进来。
夏明朗赤裸的上半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除了肩膀上还包着纱布,那些浅表的小伤都已经收口了,露出浅色的新生组织。可大约是这具身体的线条太过绝妙,那些原本丑陋的伤疤反而凭空给他增添了几分狂烈的气质,像一只慵懒的豹子在满不在乎地晒着它战斗的勋章。
陆臻咬住手指吹出一声口哨,夏明朗爽朗地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
“收工了?”陆臻伸出手去,摸一摸夏明朗刺硬的头发。
“嗯!”夏明朗抓住陆臻的手指贴在脸颊上。
陆臻静静地看着他,夏明朗偏过头微笑,侧脸被霞光镂成一道剪影。这画面似曾相识,所有最初的,最后的感动,那曾经的期待与热望。
陆臻感觉到那种热血涌上心头的悸动,然而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是啊……你爱上的是一头狼,他所有的骄傲打造出他非凡的骨架,这是他让你痴迷的理由,你无法强求他放弃,除非他自己愿意给。
“你在说什么?”夏明朗诧异。
“我刚刚碰到白医生,他说明天可以开始断药。”
陆臻感觉到掌下的皮肤僵硬了一下,很快拉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老子都等得烦死了。”
陆臻有些想笑,却不知怎么的眼眶又热起来,他忽然觉得,或者有一天,当夏明朗真的老了,老到走也走不动了,他仍然会这样固执的骄傲着,变成一个可爱的倔老头儿。
“是啊,多大点儿事啊!我也等得烦死了,早点儿收工早点儿回家嘛!”陆臻故作轻松地应和着。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当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我就对你释放星星眼。就像我爸那样,永远真诚地对我妈胡扯:你十八岁那会儿哪有现在这么好看!
夏明朗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侧过身吻住陆臻的嘴。
戒断在一间专门的房间,走进去就有种森然的气势,四壁与地上都包着软垫,仪器都嵌在墙壁里面,不露出一点棱角。
“这是干嘛的?”陆臻指着墙上嵌的大幅液晶屏幕。
“用来放片子的,转移病人的注意力。”白水一边解释着,一边给夏明朗肩膀上的肌肉注射局麻类的药物。这块组织还没长好,如果肌肉骤然发力很可能会撕破伤口。
护士小姐抖开一件医用紧束衣,夏明朗看着那满身的布条极为不爽:“一定要么?”
“对你话,一定要。”白水笑道:“我没有那么好的保安可以按住你。”
这个理由很给面子,夏明朗无可反驳,皱着眉头穿上。
陆臻一直靠墙边站着,看医生与护士绕着夏明朗忙碌,宽阔厚实的白布带捆扎住夏明朗身上的每一个关节。夏明朗露出非常难耐的表情,甚至不自觉地挣扎,眼神闪烁不定,不断地看向陆臻。
陆臻能理解那种感觉,对于一名战士来说,再没有比被人摆布的感觉更糟糕的了,可是……陆臻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夏明朗,方便白水他们收紧系带。
“我他妈应该站着还是坐着还是躺着?”夏明朗试着活动四肢,发现居然纹丝不动,现代医学对人体的了解果然超越监狱。
“坐着吧。”白水掰开拮抗剂的玻璃瓶,把药液吸入针管:“你很快就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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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要开始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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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夏明朗转头看向陆臻:“你先出去。”
陆臻盯住他的眼睛:“你确定?”
夏明朗重重点了一下头。
陆臻抿起嘴角,再问了一次:“你确定?”
“好吧。”陆臻无奈地笑了,在经过白水身边时抓住他的肩膀:“靠你了。”
“放心吧。”白水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陆臻想了想,俯到白水耳边低语:“照顾好我老婆。”
白水一愣,哈哈大笑着说没问题,一切交给我。
大门在身后合拢,陆臻感觉到一种没着没落的焦躁,有些时候你明白前因后果,知道所有的道理,但那并不代表你会没有期待。陆臻靠在门边呆望,眼前是大片的礁石与碧蓝的海,一只羽毛艳丽的热带鸟扑楞着翅膀飞过来,停在走廊的扶栏上,微微歪过脑袋好奇地瞪着陆臻。
四周很安静,只有海浪与风的声音,时间像停滞了一样。天气并不热,但陆臻持续地流着汗,汗水濡湿鬓角滑到颈窝里,痒痒的,陆臻抬起手背擦汗。鸟儿受了惊吓,扑楞着飞起又落下,华丽的毛羽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很美丽,然而醒目,将同时吸引天敌与雌鸟。
有很多东西就像硬币的两面,截然不同却又无可分割,令人左右为难,鸟也如此。
似乎并没有过太久,陆臻听到门后哗啦一串乱响伴随着女护士的尖叫,穿墙而出。
“怎么了?”陆臻大力推开门。
“出去!”
陆臻听到夏明朗在咆哮,他不自觉地退开了一步,发现门内一片狼藉。夏明朗蜷缩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白水倒在一边,可怜的护士姑娘已经跌到了墙角,花容失色。
“按住他,按住他……”白水连声道。
“出,出什么事儿了?”陆臻小心翼翼地接近。
“他要自残,我们按不住他。”白水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他,他这样子怎么自残……”陆臻感觉匪夷所思。
“滚!”夏明朗抽搐般发着抖,把脸压在膝盖上,好像子宫里的婴儿那样蜷缩着。
陆臻看到雪白的束缚衣上洇出血色,脑子里嗡得一声就炸了,当即也顾不上夏明朗的面子不面子里子不里子,把人强行拉开。只听得一声布料撕裂的脆响,膝盖部分的束缚衣被夏明朗硬生生咬下一条,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陆臻一时失措,几乎让夏明朗从手下挣了出去。
“哎,你别让他动。”白水急道:“他要用肩膀撞地板,我们两个人按都没按住,结果艾琳就飞出去了。”
虽然脑子跟不上,但身体的直觉反应还在,陆臻几乎是下意识的手脚并用,一套关节锁技流畅地施展出来,把夏明朗压制在身下。
“都,他,妈别管我!”夏明朗咬牙切齿地嘶吼着,把脸扭到一边。
“你别这样啊,队长。”陆臻看到夏明朗绝望睁大的眼睛里浸透了泪水,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夏明朗转过头瞪着陆臻,眼神凶悍而倔强。
“我不看你,好吗?我不、不看你……”陆臻结结巴巴地保证着:“白医生,给我一卷纱布。”
白水把护齿套递到陆臻面前:“你先帮他把这个用上吧!要不然牙全得崩了。”
陆臻腾出一只手握住夏明朗的下巴,低声诱哄着:“张嘴,队长。”
夏明朗眨了眨眼睛,泪水从眼角滑下去,喉间咯咯作响。陆臻闭上眼睛,手指摸索着用劲,把夏明朗的下巴卸开,血水混和着唾液从口中涌出来。白水用手术钳夹了棉花草草擦干,手脚利落地把护齿板垫进夏明朗的两排利齿中间,收紧绑带,在脑后扣死。
“行了。”白水脱力似的坐到地上:“艾琳你怎么样?”
“我的腿好像断了。”可怜的小护士抽泣着。
“不会吧!”白水霍然站起。
艾琳眼泪汪汪地拉起裤管,果然,脚踝上已经肿起了一大圈。
“OMG!”白水惊叹,急匆匆把人抱起来就要往急症室送,可迈出去两步想想又不对,停在屋子中间踌躇。
“你去吧,这里我看着。”陆臻说道。
“我马上回来。”白水倒底经不住女孩子就埋在自己肩头哭泣。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夏明朗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陆臻微微睁开眼,看到夏明朗眼中涌出大量的泪水,而他失散的瞳孔里找不到任何焦点,似乎对这一切无知无觉,就像两个新鲜的伤口那样无可奈何地流着血。
“你真是个混蛋,夏明朗!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让我滚!”陆臻感觉委屈之极,胡乱舔吻着夏明朗眼角的湿痕,咸涩的苦味在舌尖化开,连胃里都在抽痛。
走廊上传来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陆臻愤怒地转头,正看到白水领了四名大黑塔闯进来。
白水被陆臻凶狠的视线逼得倒退了几步,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
陆臻闭上眼,低声说道:“没什么。”
一张重型医疗床随即送到,宽厚的皮革环扣敲打在钢铸的床架上,叮当作响。身高马大的黑大哥们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很快的,在陆臻的帮助下夏明朗就只剩下眼珠子可以动了。
陆臻这时候才感觉到累,刚刚猝然发力太猛,小腿像抽筋了一样隐隐在痛。他坐在地上看白水一通忙活,调节皮带,固定床位,用手术钳夹取药棉帮夏明朗擦脸……虽然白水的手法专业无可挑剔,陆臻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那明晃晃的钢钳子各种碍眼,完全不能忍。他从地上拾了一团纱布挤过去,口里嚷嚷着我来我来,把白水从夏明朗身边隔开,用宽阔的后背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白水经验丰富,对病人家属那么些小心思自然心知肚明,当下示意保安们离开,并且重重地关上大门。
“为什么他一直在哭,是不是很疼?”陆臻听到自己声音里的水气,却无法控制。
“他不是在哭,是面部肌肉失调,不能及时排走泪水和吞咽唾液。”白水抱肩站在陆臻身后:“我可以用药物缓解他呕吐症状还有心率问题,但这个我没办法。”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陆臻喃喃自语,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感觉无力。
这床显然是专业订制的,夏明朗连额头和下颚都被皮带牢牢的固定住,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他现在就像一只被束缚在茧里的毛虫,有再深重的欲望与苦痛都被硬生生收紧。陆臻能摸到那茧衣之下的肌肉在痉挛抽搐,但他的确帮不了什么。
夏明朗被塞住的嘴里吐出破碎的咒骂,陆臻小声安慰着他,把同一句话说无数遍,直到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直到夏明朗精疲力竭地合上双眼。
“好了?”陆臻不敢相信。
“是昏过去了。其实你刚才对他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见的。别太难过,他以后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所以你最好也忘记。擦擦吧。”白水递过去一团药棉。
陆臻接到手里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好吧,坚强点儿。开工了,先生。”白水摆一下头,按铃通知护士送热水进来,松开皮环锁扣大刀阔斧的开剪。
夏明朗贴身的那层病号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皮肤上勒着一道道红痕,有些已经开始转做淤青,令人触目惊心。
显然,夏明朗的杀伤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最后敲门进来的居然是保安。白水示意他把热水递给陆臻,自己从柜子里抱出一大圈尼龙绳,踩着凳子登高爬低,忙得不可开交。
“你在干吗?”陆臻这才注意到那些隐藏在墙体里的钢环。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绑着他,肢体会坏死,我们得给他活动余地。”白水把那些尼龙绳索连到钢环上,收束到一起:“这是之前为一个拳王设计的。当时也是,差点打死我们一名保安。”白水有些黯然:“所以艾琳的事是我疏忽了,我总以为他的伤势还没有恢复。”
白医生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夏明朗的待遇全面升级:特种尼龙绳,混合了金属丝织造的连体束缚衣,缝合在关节处的金属扣,以及与墙体浇筑在一起的合金钢环。
当所有这些东西排布妥当,夏明朗就像一只绷在标本架上的蝴蝶那样,被四面八方延伸过来的绳索牢牢地固定在房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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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能感到夏大隊長面子裏子的痛
隊長, 我信你一定能挺過這關
不知作者為何用這方法虐隊長
在我常識裏, 強大心理的隊長應該很易挺過這心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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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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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一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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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洛.因戒断的关键在前三天,在那七十多个小时内各种戒断症状几乎无休无止的在发作着。肌肉痉挛、呕吐、皮肤发热、泪涕横流、各种狂躁……夏明朗沾毒时间极短,但苦于纯度颇高,虽然比不上多年成瘾者那么难熬,但反应的激烈程度还是让白水有些意外。
差不多10个小时以后,夏明朗开始出现疼痛症状,这是因为内源性阿.片肽缺乏引起的神经痛反应,深藏在关节处发作,无药可医。那十几条弹性尼龙绳把夏明朗的骨骼与房屋承重墙连到一起,陆臻几乎能感觉到大地在震颤,细碎的水泥屑从钢环的固定处簌簌抖落,在墙上剩下一条暗色的灰迹。
陆臻有时会觉得他就站在夏明朗的身体里,他能看到那付强健的躯体里每一条肌肉的颤动与每一根神经末梢脆弱的呻吟……然而,他毕竟是无感的,他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能感觉到一丝疼痛,然而这样的痛楚比起他所看到的简直不值一提。
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只剩下夏明朗醒来或者昏迷两种情况。医院派了两名医生轮班陪护,但是陆臻一直没有休息过。夏明朗无论晕着醒着都不会消停,不过短短两三天时间陆臻就瘦了一圈,眼下显出两抹淡青色的阴影,眼睛越发幽亮。
这些日子夏明朗骂光了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但是没有从来开口讨要过毒.品,白水信心十足地说这是一个好消息,陆臻却并不觉得意外。他总觉得夏明朗是知道他在的,虽然他从来不看他。
陆臻从不相信他的上帝会在他的注视中屈服于任何恶魔,那是不可能的,夏明朗即使跪着死,也不会倒下。
也不知经过几番起落,夏明朗又一次在精疲力竭之后半昏迷式地睡去。白水拉开窗子通风换气,陆臻闻到来自海洋的温热气息,被汗水打湿了无数次的病号服腻在皮肤上,散发出馊臭味,这几天光顾着抓紧时间把夏明朗收拾干净,完全没顾上自己。
“你应该去睡一下。”白水说道。
“我睡不着。”陆臻垂头坐在墙角。
“那你也应该去洗个澡,这样会舒服点。”白水顿了顿:“别让他看到你这样子。”
陆臻眸光一跳,慢慢转头看过去,白水站在窗边吹着风,眼神温和澄净。怎样看都是一个无害的人,全身没有一点棱角,而同样的,也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是真的像水一样,静水深流。
“隔壁有淋浴间,去护士台拿套衣服,他暂时醒不过来。”白水把墙角的地铺抖开,贴墙坐下去:“我在这儿看着。”
“麻烦你了。”
白水摆摆手,笑了:“我收钱的。”
陆臻用冷热水交替着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外套,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服务台里还有点吃的,护士给他热了一杯巧克力,又拿出一盒华夫饼干放在柜台上。陆臻到底放心不下,匆匆抓了一把攥在手里,一路走一路吃,塞得嘴里鼓鼓囊囊。
夏明朗还没有醒,白水躺在地上抬了抬手,证明自己还醒着,陆臻把几块饼干放到他枕边,左右看了看,不自觉地皱起眉。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这里脏,遍地的狼藉,各种器械、用过的纱布、棉花、还没来得及倒出的水、收集在胶袋里的呕吐物……
陆臻这才意识到护士们从来没有出现过,真的,她们似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一个沉痛的决定:消失!
陆臻苦笑,从走廊里拉了垃圾筒进来收拾。这房间不大,陆臻手脚利落,能扔的能扔,该理的理,不一会儿就收出了大样子。白水朦胧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说了一句谢谢,但很快又睡了过去。虽然有别的医生可以轮班顶一阵,但白水毕竟是主治,又没有护士协助,也是累得够呛。
陆臻把垃圾筒抬出去,从隔壁间的医生那里讨了一支烟。看天色现在应该是下午,陆臻脑子里晕沉沉的,居然算不清是几号的下午,他把烟头咬在嘴角,掰手指计算时间,忽然听到屋里有人在喊:“陆臻……”
“嗯?”陆臻随口应了一声,猛然僵住了。
“队……长?你,你好了?”陆臻狂奔过去,激动地语无伦次。
这些日子以来夏明朗骂过他十辈祖宗,操过他全家族女性,也叫过他心肝宝贝儿,求他放开他,或者给他一刀……但是,他从来没有叫过这个名字:陆臻。
夏明朗睁大眼睛在看他,有些迷茫而困惑的。
“队长?”陆臻双手搂住夏明朗脖子:“怎么样?队长……是我啊。”
夏明朗歪着脑袋凑近,某种微妙的熟悉感让陆臻忘了躲避,唇上一热,下唇被咬住,却并不觉得疼,血腥味在舌尖化开。陆臻没有挣扎,手指摸索到夏明朗下颚关节处按住,夏明朗却主动离开了。
陆臻抿掉唇上沾的血,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委屈。夏明朗舔了舔下唇,露出一些满足的样子。陆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白水,确定他还在睡着,至少……在装睡着。
“咬我!”陆臻喃喃自语:“要不是你现在这样子,我真想揍你。”
“揍吧,现在……”夏明朗的眼底闪着光,亮得可怕。
陆臻感觉无措,他不自觉地又看了白水一眼,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叫醒他。夏明朗仰起头喘息,哑声道:“给我一刀吧,求你了,挑块好地儿。”
“很难受吗?有多难受……”陆臻心疼地摸着夏明朗的后颈。
“这有你他妈什么事儿啊!”夏明朗忽然暴怒:“我让你滚你不滚,我让你动手不动手,你他妈呆这干嘛的?”
“凭什么你让我滚我就得滚呐?”
“因为你不喜欢!”
“什么叫我不喜欢?!”陆臻勃然大怒:“夏明朗你给我说说清楚,你哪个耳朵听我说过不喜欢,你别血口喷人!”
“你他妈难道会喜欢吗?!”夏明朗不耐烦地嘶声大吼,最后一个音哑得变了调,呛得咳嗽不止。
陆臻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什么叫“你不喜欢”,蓦然有种无力感。
“我当然不喜欢。”陆臻终于明白什么叫气得手足发麻却又无可奈何:“我还不喜欢你受伤,不喜欢你冒险……可那又能怎么样?人活着不可能事事都喜欢,我受伤那会儿……你就喜欢看着我那样吗?我没让你滚吧?”
“那不一样。”夏明朗把头偏过去:“你不丑。”
陆臻就像一颗被忽然碾碎的可可豆,被各种浓厚的滋味包裹起来,苦涩的、甜蜜的……他有些想笑却又觉得愤怒,忍不住想拥抱又恨得牙痒。
“你何必呢……”陆臻叹气:“我又不会嫌弃你。”
“你敢!”夏明朗黑着脸,眼中寒光四射。
“我不敢,不敢!”陆臻终于笑了:“你帅死了,真的!再让你折腾两次,这楼都得塌了。”
“没关系,我们有保险。”白水从地铺上坐起来:“别吵了。”
“兔崽子,你死在哪儿?”夏明朗费劲儿地转过头去找人。
“43个小时,第一次清醒,比我预计得要快。成瘾时间短就是好啊。”白水低头看表,把数据记到病程卡上。
“少废话,先把我放开。”夏明朗的脸更黑了。
白水把病程卡夹到腋下,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行!”
“你等着!”夏明朗赤裸裸地威胁。
“等可以放开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放开,到时候你就算求我绑,我也不会绑。”
夏明朗不屑地撇嘴。
“你别笑,等你彻底离开它,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行为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怀念它了。”白水一贯的温和,解释周道:“我可以给你松开几根绳让你躺一下。但睡过以后你的精神会变好,不那么疲劳,发作起来会更厉害……”
“让我站着。”夏明朗很坚定地说。
“你别笑,等你彻底离开它,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控制行为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怀念它了。”白水一贯的温和,解释周到:“我可以给你松开几根绳让你躺一下。但睡过以后你的精神会变好,不那么疲劳,发作起来会更厉害……”
“让我站着。”夏明朗很坚定地说。
“很好,你的逻辑判断力还在,你果然清醒了。”
“是不是我想躺你也不会让我躺啊?”夏明朗怀疑地。
白水有些惊讶,伸手到夏明朗颈边数了一下脉膊:“清醒程度很高。如果你能保证不揍我的话,我可以把你放开一会儿,让你活动一下。”
“好!”夏明朗答应得非常爽快,对于这种完全不占上风的讨价还价,夏明朗从不做多余的纠结。
不过,刚一松绳子夏明朗就倒了。虽然陆臻一直趁他偶尔昏迷的时候帮他放松肌肉,但能支持着站到现在,完全是依靠那十几根弹力绳的拉扯。连夏明朗自己都没料到他的肉体居然已经虚弱得这么厉害,脚上肿了一圈,木的没有知觉。
好不容易甩开那一身束缚,却仍然不得自由,夏明朗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被人抬上床。当然,陆臻完全有能力一个人搬运他,但是为了照顾夏大爷那倔强的自尊,他们还是选择了更隆重的方式。接下来的工作陆臻就做得很熟了,换衣服、擦身、按摩肌肉,活动关节……唯一的区别在于,夏明朗现在睁着眼。于是,陆臻非常体贴地请白水去值班室好好睡一觉。
陆臻阴郁了两天两夜的心情终于明亮起来,搓毛巾的时候甚至哼起了歌。有些事就像时间那样让人无可回避,但也就像时间那样终究会过去,只要你不放弃,只要你坚定信念的不放弃。
夏明朗像个孩子那样抬起手臂让陆臻搓揉,陆臻数着他掖下的刀痕忽然问道:“为什么老要我给你一刀?划刀子也疼啊,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不一样。”夏明朗含糊地哼哼着:“不一样的疼。”
“那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陆臻抬起头,盯住夏明朗的眼睛。
“就像……嗯,”夏明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嗯,像饿了三年没吃饭。特别饿,胃里抽着疼,全身疼,就想把每一根骨头都抽出来,刮一刮再放回去。”
“别说了,睡会儿吧。”陆臻按住夏明朗的眼睛,掌心又湿又热。
“我不想睡,一睡又过去了。”夏明朗拉开陆臻的手掌,恐惧就像一张网,从他的眼底漫延开来:“那种感觉……他妈的,糟透了!就像你光着身子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乱搞!嗯,我还不能动。”
“不会的。”陆臻说道:“我一定不在你面前乱搞。”他试图说句笑话让气氛轻松一点,但是眼底的泪光出卖了他。
“你敢!”夏明朗嘟哝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陆臻感觉到掌下的皮肤在颤动,汗毛直立,暴起一个个鸡皮疙瘩。
“又来了?”陆臻心头一紧。
夏明朗没有回答,双手握住床架的边缘。
“怎么办,我要不要再把你绑起来?”陆臻一下子没了主意,双手无所适从地在夏明朗身上乱摸。
夏明朗一声不吭地瞪着他,瞳孔渐渐散开,绝望、愤怒、不甘……各种情绪像烟花一样在纯黑的底色上炸开。陆臻猛一拍脑袋,心想我真昏了头了,这种时候让他选择,难道想逼死他?
“给我挺五分钟!我去叫白水!”陆臻飞快地在夏明朗唇上吻一下,拔腿就跑,一脚踏出门边才觉得有事不对,连忙仰过身喊道:“我不喜欢你弄伤自己!”
夏明朗的右手颤抖着从大腿上移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水具有做一个指挥官的基本素质,因为他总有很多套方案,而且灵活机变,随手抖开一床毯子扔到夏明朗身上,然后从头到脚一路收紧皮带,不到十分钟已经把人捆了个结实。
“不要挣扎得太厉害,试着依靠你的自制力,如果你不想截肢的话。”白水郑重警告。
夏明朗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听到,手臂上的肌肉收紧,浮出粗大的血管。白水轻车熟路地采到一管血样扔进口袋里,揉着睡眼对陆臻说道:“跟他聊会儿天吧。”
“聊天?”陆臻需要确定白水没在开玩笑。
“吵架也行,总而言之转移他的注意力。有事儿叫我……”白水打着哈欠飘出去。
吵……吵架?陆臻在夏明朗床边坐下,挠着浆糊般的脑袋思考从哪一头吵起。夏明朗呼吸浊重,像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陆臻习惯性的绞了一把毛巾给夏明朗擦脸,叹着气说道:“你看,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陪护去?还叫我滚。我滚了……你哪能有这么享福?”
夏明朗应该是听清了,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转瞬又被扭曲的面部肌肉改换了神情。很明显,他暂时还没有能力与任何人聊天。
当白水睡醒回屋时,看到的是这样的情形:夏明朗大剌剌地躺着,陆臻蜷缩在床角。
这是个高难度的动作,因为那块空间长不过一米,宽不到一尺。白水估摸着自己的身形缩进去,感觉难度实在有点惊人,而且陆臻手里还握着夏明朗的手腕,指尖扣在脉搏上,十分尽职。
白水忽然很想按住夏明朗的口鼻令他心跳加速,看陆臻是不是真的会醒……当然,他只是这样想想而已。
“唔?怎么了?”陆臻感觉到有人接近,艰难地睁开眼。
“有好消息,他的内源性阿片肽已经开始恢复了。”白水笑道。
“啊?”陆臻呆滞地。
“最艰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白水换了个说法。
陆臻由衷笑开,迷蒙地睁大着眼睛看起来傻乎乎的,纯真无邪,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开着花。白水微微一愣,眼角温柔得弯起,他推着陆臻的手臂说:“换个地方睡,我帮你看着他。”
“谢了。”陆臻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手掌在夏明朗大腿上用力一拍,严肃地说道:“要乖!听医生的话!”
夏明朗咕哝着暴出一大串脏话。
白水没撑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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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体内各系统平衡的重新建立,夏明朗的毒瘾开始减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白水解除了他身上大部分束缚,只留下扣在腰侧的两条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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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体内各系统平衡的重新建立,夏明朗的毒瘾开始减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白水解除了他身上大部分束缚,只留下扣在腰侧的两条合金缆,还有一副包裹住每一根手指的厚重海棉手套。
夏明朗对这副手套深恶痛绝,戴上就跟机器猫的爪子似的,团出硕大的两颗白球,无论揍人揍已,还是挠人挠已都成了完全不可能的任务。
为了分注意力,陆臻每天陪着夏明朗24小时的海聊,说到最后几乎想吐。所有的话题都耗光,从小时候最后一次尿床到念书时第一次泡妞,夏明朗在意志薄弱的关口出卖了好几段情史,好在陆臻的神志也不清,没记下多少。
即使陆臻的嘴皮子够利落,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热衷于交心的伴侣,可几天下来还是说伤了。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海风呼呼地灌进来,夏明朗不喜欢开空调,汗水延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滚。陆臻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视线沿着那些亮晶晶的液体往下……
胡聊的话题没有延续性,一边断了另一边又可以接起。夏明朗语无伦次地说着当年在军校的经历,陆臻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忽然说道:“你上次说,犯瘾的感觉就像看我跟别人乱搞?”
夏明朗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那样卡了几秒钟,转而重重点头说:“对!就那样。”
陆臻起身锁上门,后背贴墙坐下去:“那看着我跟自己乱搞呢?”
这家医院的病号服是白底浅蓝色条纹的宽松圆领,细麻布料子,凉滑柔软。陆臻之前没有注意,推开第一枚纽扣时,才发觉这其实很像睡衣。
夏明朗不自觉舔了舔下唇,胸腹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舒展,像海浪一样。
陆臻解开了上衣所有的扣子,不需要太多抚摸,身体开始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昂起头卡卡地爬坡。憋了太久,只要心思转到那里,自然就硬了。陆臻拉低裤腰把手探进去,掌心太粗糙,满手的茧衣握着生疼。陆臻轻嘶着呻吟,抬头看了夏明朗一眼。
合金钢缆颤巍巍的绷着,像一束头发丝那么细,仿佛随时都会断。夏明朗的身体向前倾,像一只跃起在空中的豹子,被看不见的束缚锁在半途,即使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陆臻都能感觉到那赤裸的皮肤上有烈焰在升腾。
陆臻对这个效果很满意,他微微笑着闭眼,舔湿了掌心和手指在衣物下滑动。这个过程被拉得很慢长,好像有一个隐形人在配合着他,细致的爱抚,没有休止,这是陆臻喜欢的方式……到最后哑声喊着夏明朗名字达到高潮,热液飞溅上来,沾到小腹上。
像曲交响悠然掠过高潮,夏明朗感觉从天上落下,被拉力拽着踉跄了半步,脱力坐倒,愤愤不平地撕咬着那只可笑地大手套。
陆臻乐得大笑,眼睛眯起,鼻尖上皱起细小的纹路,像一只漂亮的猫。他俯身爬行几步,伸出食指蘸着自己的精液抹到夏明朗的下唇。夏明朗下意识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喃喃骂道:“我操,你等着。”
“好,我等着。”陆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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