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让子弹飞大胸女》同时也是该片导演的是谁?

姜文是一个怎样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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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甲骨文》在内地出版了,我就把这个答案删了。答案来源于Peter Hessler(彼得·海斯勒)一本书《甲骨文》里面的一个篇章《姜文和混沌的西部》,我作了一点改写,不是很严肃的艺术评价,讲个故事。2001年11月,彼得·海斯勒前往新疆鄯善县采访姜文,姜文当时正在拍摄《天地英雄》,这次角色是演员,距离《鬼子来了》在戛纳首映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这个时间也是张艺谋在拍摄《英雄》的时间。该年3月25日,在洛杉矶神殿礼堂举办的第73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卧虎藏龙》获得十项提名,最后斩获最佳外语片、最佳美术指导,最佳原创配乐三项大奖。和《卧虎藏龙》一样,《天地英雄》同样是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制作的。一年半以前,姜文凭借《鬼子来了》在戛纳电影节赢得了评审团大奖,随后该片被禁,来自官方的态度是姜文不尊重国家的历史,从那以后,就不允许他出演和执导大制作的电影。《天地英雄》是姜文想要恢复政治合法性的尝试——这部背景设置在久远过去的动作片不会对Party构成威胁。这也是彼得来采访姜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外媒对被禁的事物总是有着正常的新闻嗅觉。彼得去采访姜文的时候,恰好姜文的法国妻子舍尼韦斯.桑德琳带着他们的小女儿来到了拍片现场,据彼得的描述,桑德琳美貌惊为天人。在片场,彼得和桑德琳用中文作了一些交谈,彼得问桑德琳,法国对姜文获得戛纳大奖有什么反应,她边回想边微笑起来。“戛纳电影节结束以后,我们去了法国南部旅行。我们每到一处,都有人把我们认出来。他们说,噢,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了。祝贺你们!我们走进一家巴黎的咖啡店,人们就会放下咖啡,要和我们拍照。”日后彼得回忆起那天聊天的场景,在日记中写道:耀眼的光线,无边无际的戈壁,一位金发女子说着带法国口音的中文。从彼得的文章中,我们得知,姜文的父亲是解放军部队里的一个军官。作为军官的儿子,姜文有着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胸膛,还有未经修剪的胡须。中国人常说他长得像个“流氓”:板寸头,往外鼓的双眼,轮廓硬朗的下巴。他的双肩很宽。他不停地抽烟。他的声音低沉而洪亮,从他嘴里迸出的每一个词,都像从腹部下面发声,然后从多年抽烟积聚的烟雾中升起。不过,虽然他长着流氓似的外表,却在电影方面却受过很好的教育:他毕业于北京中央戏剧学院。除了拍戏以外,他还执导过两部大获好评的电影。 彼得认为姜文是一个伟大的演员,和所有伟大的演员一样,姜文很懂得扮演那些抓住了民族情绪的角色。姜文的电影之路,也是整个中国社会变迁的一个映照。在电影业改革开放最初开始繁荣的时候,电影制片人把镜头对准了黄土高原:那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中心,也是城市的起源地——例如安阳和其他黄河岸边散布的土地。1988年,姜文在电影《红高粱》中一炮而红,这部戏也捧红了巩俐,巩俐最终成为中国最有名的女国际影星。《红高粱》在中国观众中大受欢迎,也在国际电影节中大获成功。五年不到,电影人对黄土高原的痴迷已经消失。1990年代初,中国知识分子的圈子涌起了一股反外的国家主义思潮。1993年,一部叫《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连续剧上映,里面追踪了一群移民的故事,这些来到美国的中国人具有陈规的中国个性,为人有教养、品行端正、诚实正直,而这种个性受到了来自美国的陈规挑战:空虚的物质主义。姜文扮演的是一个移居美国的艺术家,在异乡艰难地适应新的世界。有一回,他叫了个白人妓女,把美元扔到她身上,命令她用英文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北京人在纽约》在中国受到了观众们的热烈追捧。除了这两个角色以外,姜文还塑造了其他许多著名的角色。姜文一直广受欢迎,而且他扮演的角色跨越了整个的中国历史。这些年来,他扮演过秦始皇,那是历史上第一个统一中华帝国的统治者;他扮演过浦仪,那个无能的、看着清朝四分五裂的末代皇帝。他还演过皇宫里的太监,演过农民和经常,演过小骗子和小商贩。彼得认为他抓住了现代中国男人的基本心理——他的渴望和恐惧,他的梦想以及安全感的缺乏。1994年,姜文执导了他的第一部故事片《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部戏是根据著名小说家王朔的一个短篇小说改编的,背景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北京。通常,历史电影总是具有很强的叙事性,电影人物的生活与当时发生的重大事件纠缠在一起;但《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部戏却由意象推动情节的发展。这部电影最初的脚本包括姜文画在笔记本草图: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盯着一群跳舞的女孩看。在电影里,这男孩总是在观察着:他透过望远镜凝视着什么;他从一个女孩的床底下看出去;他窥视着父母的东西。那些席卷一切的政治运动消失了,而受苦、伤痛这些常见的文革气氛,则被青春期的渴望和性觉醒所取代。男孩和他的朋友们基本上都没有大人管教;他们的父母都被政治事件占据了精力。这部电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尤其让1980年代成年的年轻人找到了共鸣。1970年代,姜文住在边远的贵州省,他的父亲和解放军部队一起驻扎在那儿。他们住在一个铁路沿线的小镇里,从北京出发的列车经过那条铁路,到达中国的西南部。唯一能窥见外面世界的途径,就是电影了。“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建筑物里,那栋房子就像一个旧的仓库。”有一回,姜文告诉彼得。“在房子外面是镇广场,每周有两个晚上,那儿会放映电影,就是露天的放。我躺在床上,从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电影。那些电影让我着迷,因为它们来自那么远的地方——像阿尔巴尼亚、罗马尼亚。我还记得《白毛女》这部电影,场景真美。那部电影以前,我从来没看过芭蕾舞。还有,我第一次看见拉丁文,也是在一部电影里。是印在美国士兵头盔上的两个字母:U、S。”“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记得这些电影里出现的所有的漂亮女孩。通常她们穿得不多:她们的短裤剪裁得很短,衣服的袖子扯掉了,腰间紧紧地别着一条革命装的皮带,手里握着枪站在那儿。天啊,她们真美。有一部关于纳粹和阿尔巴尼亚人的影片,我还记得里面的一个场景。一个阿尔巴尼亚的女人解开了衬衣的几个纽扣,弹着吉他——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吉他。我还清楚地记得她弹的那首曲子。”姜文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奖以后,被禁了,不过没有任何媒体发布过来自官方的消息。不过有两个神秘的文件泄露到了网上。据推测,这两个文件出自广电总局。其中一个文件的标题是“第28号宣传简报”,里面写道政府“暂时中止姜文在中国国内从事所有电影、电视相关的活动”。他们避免发表正式的声明,也从来没有告诉姜文,禁止他出现在电影和电视节目的时间是多长。实际上,官员们根本拒绝和他见面。他们的目的只是要他在担忧中等待。电影被禁以后,姜文数次告诉外国记者说,这就是个生活模仿了艺术的例子:戛纳大奖就像电影里的囚犯一样,是一件只能带来麻烦的东西。他说,审查制度让他想起了文化大革命。这种评论在中国电影业界内部受欢迎,姜文的同行们并不欣赏他的话。姜文总是树敌不少:他的魄力和名声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力,而他又有一副火爆脾气,还有几分固执。有一段时间,姜文为自己是个受到压迫的艺术家而感到荣耀,但随后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改变。他其中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姜文私底下承认他有些自找麻烦。后来,他不再发表煽动性的言论。在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他突破了限制,出现在一些电视播放的颁奖典礼上。随后他拍了一部低成本的电影,那部电影的导演是第一次拍片(陆川的《寻枪》)。最后,他和这部中国西部的电影签了约。他从来不是武打明星,很明显,他也不喜欢扮演这类角色,不过要从政治上复出,这是他必须做的。新疆是他“放逐”归来的第一步。彼得文章中的重头戏开始了:————————————在新疆,又度过了漫长的拍电影的一天,某天夜里,我来到了姜文住的旅馆房间,和他碰面。我问姜文,观众们应该如何理解《鬼子来了》的历史观。小心翼翼地,他往后坐了坐,靠在椅背上——他的脊椎骨还在隐隐作痛,然后点了一支烟。“我从来没有说过,这部电影是反映历史的。”他说。“我认为导演应该展示内心的事物。可能这和遗传有关。我在河北附近的一个地方出生,我的内心就有很多历史。从某种程度上说,我觉得这部电影就是自传。”我提到有些批评家认为这部电影的内容不准确,因为它没有把中国人刻画成战争的受害者。 “中国人是受害者,这一点我同意。”他说。“但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错;我们必须仔细地看看镜子,反思一下,为什么我们会变成受害者。你不能只是指着别人,说他们就是坏人——你能这么指着林彪或江青,或日本人。这太简单化了。”他搓了搓散乱的黑色胡须。他穿着旧的宽松运动裤,还有耐克的运动鞋;他的眼睛看起来很疲惫。“把中国想象成一片土地,”他继续说道。他用一只手比划着,仿佛在旅馆房间的地毯上整齐地种下了一排稻米。“国民党,共产党,林彪,江青——他们都是这片土地里的种子。他们以不同的方式成长;有些长得很好,有些不行。有些长坏了。日本人来的时候,你可以很安全地说他们就是坏人——他们是法西斯。但为什么他们来到这儿以后会变得更坏了呢?我们中国人必须要讨论这个问题,有那么多坏的事物变得越来越糟糕。大部分人的说法都太简单化了——,,他们是坏人,我们是受害者"。然而,这段历史其实就相当于一个人的人生。我有朋友说,我应该在广电总局工作,这样那个机构就会变得更宽容。我告诉他们,这只会让我变成一个更坏的人而已。如果你在门口弄一个警卫,这警卫就有了压迫的意味。这和那个人无关;是整个制度、整个环境的事情。”他告诉我,很多中国人需要心理方面的帮助。“人们应该花更多的时间,读懂自己的内心。”他说:“个人和历史是相同的——我这么说的意思是,个人的历史是极为丰富的。一个个体可能甚至比一个社会更为复杂。不过中国人并没有多少时间去审视自己。每个人都太忙了;缺乏足够的平静去反思。在遥远的过去,这是个和平而稳定的国家,但现在一切都变得太快了。当然,改革开放以来就是这样了,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说,过去两百年都是这样。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们还没有找到适合我们的道路。在20世纪初期,中国人做出了尝试;有些人想从我们自身的传统中寻找,而其他的人想从外面的世界中获得。这样的辩论如今还在继续。”他继续说道:“毛主席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他常说,他不喜欢中国的历史,共产党人最初取得成功,是因为他们超越了传统。然而毛泽东用传统的中国语言去反对旧的事物,而且他逐渐变成了一个传统的皇帝。这不是说他决定要这么做,他只是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他是一个悲剧人物——是中国历史最悲剧的人物。他就像一颗种子,长成那么大,却已经扭曲了,因为这颗种子无法战胜它的土地。”我问他,对此可以怎么做。“你必须改变土壤。”姜文说。房间里很安静;他停了下来,点燃了另一支烟。“我想拍一部关于毛泽东的电影,”他说道:“毛泽东比哈姆雷特更具有悲剧意味。毛泽东是个搞艺术的人,而不是一个搞政治的人。他应该做一个诗人、一个哲学家,他应该有所创造,而非和政治打交道。”姜文笑起来,他承认,近年都不可能拍这样的电影。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再执导电影;他还在一步步试探着周围的政治气氛。尽管如此,毛泽东这个人物仍然让他着迷。“我觉得毛泽东和每个中国人都有关联。”姜文说。“他代表了很多的中国梦和很多的中国式悲剧。”———————————电影布景吞没了外面的世界。有些场面里出现了扎着头巾的突厥战士;在镜头之外,演员们管这些临时演员叫“塔利班”。除了这样的玩笑以外,人们都淡忘了新疆的那一边正在打仗。 后来我问导演何平,美国西部的人和中国西部的人有什么不同,他的回答巧妙而得体。“美国西部的人是把文明带到西部去,”他说:“是一种文明来到另一个地方;他们把法律和秩序带到了西部。而中国西部的人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两种文明之间的交流。”面包车在渐渐变暗的沙漠里颠簸着。没有树,没有草;只有平坦的、一望无际的死寂。我问姜文,他最喜爱的电影是哪一部,他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有10多年的时间,总是反复地看《愤怒的公牛》。“我看到那部电影的时候,”他说:“它给我的感觉不是一部美国片,或者一部关于拳击手的影片。我觉得它讲的就是我的家。”我问他,他看的影碟是否有中文字幕,他摇了摇头。“我只能看懂十分之一。”他说:“不过真的,要紧的只是看着它,理解它的情绪。我喜欢那些阴暗的色调,那些黑白图像,还有整个气氛。我也喜欢罗伯特.德尼罗,因为在那部电影里,他让我想起了我妈。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我妈。”我有些小心地问道:“你妈妈是怎么样的呢?”“太复杂了,一时解释不清楚。”他说。“这是我将来要拍的另外一部电影。”面包车颠簸着前进。太阳挂得很低,随后就消失了;远处燃烧的油井闪烁着暗暗的橘黄色光芒。姜文手里的烟也发出了这种颜色的光。他谈到了一些鼓励他拍电影的外国导演——他和马丁.斯克塞斯见过两面,而《铁皮鼓》的导演沃尔克·施隆多夫帮助他拿到了他第一部电影的资金。姜文寻找着词句,想要表达他对电影的热爱,最后他指了指他的烟。“就像抽烟一样。”他说:“我离不开拍电影,就像我离不开烟一样。”起初,我不太肯定他的意思:是对电影制作成瘾,亦或是一项被要求节制的必须物品,还是一个职业——这个职业通过名望或审查制度或骑马,注定最终要把他毁灭。但随后我注意到他的笑容:在他那张线条硬朗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如此温柔的模样。——————————彼得·海斯勒写的这篇报道,让我对姜文的看法完全变了,远不是几个词语可以描绘的。日
还有一件事:当年姜文曾找王朔要「动物凶猛」的版权,还要求王朔改成剧本。王朔应许了版权,但说明不帮忙改成剧本。此时的王朔已经写过「渴望」(中国第一部室内电视剧)以及大热的「编辑部的故事」,并与马未都(就那个收藏家)成立了海马工作室。王朔的意思是,版权给你没问题,但这小说,我改不了。姜文一咬牙一跺脚自己把本子写出来了,也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后来的事你们也就知道啦。从演员到导演的跨界也比不上到编剧的跨界。我认为这是评述姜文时不可忽略的一点。
导演才华远高于表演才华:作为演员,他很优秀,但类型、风格并非绝无仅有,作为导演,独一无二。才气很高不过基本功不算扎实。偶露的峥嵘太过耀眼,足以令人暂时忽略瑕疵。一旦沉淀下来,一些细节上出来的糙、乱还是明晃晃的有些扎眼。这点跟李安不同,李安是内容你可能不赞同,但技术上近乎无可挑剔。姜文是导演中的乔治·贝斯特,牛逼的时候连克鲁伊夫的裆都敢穿,但从来不完美。他的缺点你会在很多国产片中看到,但他的天才中国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精神气质与其说阳刚,不如说略自恋。用一个朋友的话讲,他属于“在大庭广众公然撸管”,不过撸得自然撸得豪迈撸得赏心悦目撸得让不少人也情不自禁地边看边往下伸手……(打住!)当然,这种气质也会引起一些人反感。他的地位,这么说吧:《让子弹飞》是他艺术上最差的一部,即便如此,仍然妥妥甩中国平均水平n条街。
理解姜文导演和他的电影,需要先引入三个视角。第一个是政治的视角,第二个是姜文价值观的分裂,第三个是姜文艺术手法的特征。姜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演员,也是一名政治性很强的导演。姜文至今执导的四部电影,全都是把政治题材隐藏在个人故事中的电影,讨论的政治议题也都是中国社会中争论得最撕裂的那一类。所以,理解姜文这样的导演和他的电影,必须引入政治的视角。没有基本的政治认识,则很难看懂姜文在电影中寄寓的各种隐喻。姜文是一名价值观分裂的导演。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对姜文个性塑造最为深刻的当然是他的童年时代,这便是毛时代的中国。而姜文在事业上的成长和成功则贯穿了整个改革开放。姜文的感情世界是偏左的,主要又是偏英雄主义的;姜文的理性世界是偏右的,主要又是偏精英主义的。这种价值观的分裂,良好的记录了中国的时代巨变对个人的影响,并通过艺术创作反映在姜文的电影中。姜文还是一名非常有才华,却过于自恋的导演。爱看电影的姜文是导演电影的姜文最重要的一名观众;由于把才华都用到了满足属于他自己——这个知识和艺术水平都极高的观众——身上,导致姜文电影不接地气,或者说极度自恋。-----引入了这三个视角,再来看姜文的电影,一些规律就比较容易摸清楚了。姜文所有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太阳照常升起》、以及《让子弹飞》,都有极强的政治隐喻。然而一些电影人按自己的政治立场轻易对姜作评论,反而陷入他的诡计了。正因为姜文自己价值观是分裂的,所以在他每一部电影中也寄寓了分裂的两种价值观。不愿意直白地站队,使得姜文有意用暗喻的手段隐藏真实想法。而这使得姜文电影总是场面好看,人物丰满,但立意晦涩难懂。也让影评人有了见仁见智的机会,各取所需,尽情地对姜文电影做出符合自己立场和价值观的解读。我理解的姜文是这样的:首先,作为主体的姜文,拥有对劳动人民的真诚情感,不但能分享底层百姓的艰辛苦难,还能够欣赏和赞美中国劳动人民的勤劳勇敢、朴实真诚。他愿意用普通百姓的评价尺度来看待自己,这是毛时代教育的道统。但姜文也有毛时代青年心中普遍存在的深入骨髓的英雄主义情结。那时候的青年,都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样,在毫无政治知识的情况下,幻想自己成为革命英雄。迷恋的只是舆论的风向,而非真正的革命事业。英雄主义情结,和姜文对自己出众才华的自恋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了姜文身为导演左的一面。而作为客体的姜文,是中国电影界三十年来最优秀的人之一,锋芒毕露。改革开放之初,否定毛时代的文艺大爆发,也是通过姜文这些才华横溢的演员来打开局面的。这样的姜文,在整个社会向右转的三十年中,凭着他的才华,像濮存昕、陈道明等人一样,很自然地融入了精英圈子中。在左翼社会(从经济基础,到道德,到文艺)瓦解崩溃的三十年中反而获得了极大的名誉、财富和地位。长期的张弛、妥协,和地位成就混合在一起,使姜文思想自由主义的一面也非常洗练。姜文明白很多底层劳动者难以感知的事情,比如金钱的力量、权力的力量、名誉的负累、富人的道德、精英的真情等等。在一些受苦的底层群众眼中十恶不赦的富人,姜文也能感受到他们有血有肉的一面。姜文也明白精英们难以感知的事情,比如劳动人民的美好、善良、勤劳和伟大。他对劳动人民偶尔崭露的粗鄙和缺乏教养有明显的宽容。同时对权贵富豪对底层人的剥削压迫有强烈的同情和义愤,却并非感同身受。姜文无论是做演员还是导演,对群众的、精英的这两种社会秩序,两种艺术尺度,都能心领神会,游刃有余。这是其他导演演员不具备的优势。这样的姜文最擅长耍他的花招,在左翼的语境下讲自由主义,在右翼的语境下讲人民英雄,让我们这类有个人立场、价值观,想对姜文电影自取所需、引导舆论的人很是头疼。姜文总是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性和精英们赞叹的美术感,把他的真实想法包装得晦涩难懂,因此造就了许多经典的误读。举一个非常典型的误读,右翼看《鬼子来了》,看到的是中国人好面子、愚昧、麻木、奴性、窝里斗等等。得出来一大堆西式的、精英式的结论。最后姜文角色被日本人行刑,人头落地、瞑目而死的这幕画龙点睛,也被解释成民族向强权臣服的劣根性。《鬼子来了》满足了部分精英逆向种族主义的自残倾向,而被右翼大为赞叹。姜文在《鬼子来了》中,的确没用传统左翼对劳动人民无限歌颂的语境,且明显不认可毛时代左翼对大众的觉悟和力量的夸赞。这的确是典型的右翼语境——在愚昧的群氓中开展叙事。然而姜文又在这种语境下赞美最底层劳动人民,赞美中国人无比美丽的善良、真诚和无所畏惧。为此姜文刻意制造了两个不可能的超现实的对比:一个是,挂甲屯全村百姓对杀鬼子一事都表现出胆怯,但到结尾遭日本人屠杀时,下至小孩上至残疾老人,没有一人求饶或害怕,全都怀着极大的仇恨手无寸铁与鬼子们拼命。我们知道,现实中的中国人肯定有敢对俘虏下杀手的,也肯定有在屠杀面前尿裤子的。电影中超现实的极大反差,是导演故意为了让人意识到,不敢杀鬼子,表面上看是“愚昧”和“胆怯”,骨子里却其实是善良,善良而已。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是因畏惧才不杀人,到了日本人屠杀,就该畏惧得跪地求饶了。姜文准确地表达了底层中国人普遍存在的“善良的畏惧”,当你反抗欺负只能杀死对方时,反而只好隐忍了。这在中国武侠片中也是恒久不变的主题之一。而真正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懦弱的时候,应该是他面对死亡的时候。于是再看电影另一个超现实的对比:片中所有的日本鬼子,在得意时都威风八面,被俘时、尤其是面对死亡时全都胆小如鼠奴颜婢膝。战俘营里马大三手持刀具,追得所有日本兵抱头鼠窜。与中国人懦弱的背后是善良相比,日本人荣誉骄傲的背后却是奴性,是盲从日本军国主义对人的控制。而姜文扮演的农民马大三,在手握鬼子生杀大权时彷徨犹豫、胆怯焦虑;而在昔日的俘虏在法场上对自己行刑时,却能圆睁怒目死盯着持刀切下自己首级的仇人。这才是电影结尾点睛之笔的寓意所在:马大三临死对仇人也没有丝毫恐惧,人头落地也得有气节,于是死也瞑目了。之前黑白片灰暗的色调突然变得刺眼得明亮和鲜红,好像一切都只是落地人头脑海中的闪回,现实却是明艳地刺眼的鲜血淋漓。死也瞑目这点,作为全剧的点睛,也充分体现了姜文的自恋。他在接受访谈时强调了他想战胜中国人记忆中对日本军刀的恐惧。但结局主角怒目而死,既不能安抚左翼奋发图强的满腔热血,也破坏了右翼把民族彻底批判的自残快感,只满足了姜文幻想自己在现场的英雄气节而已。这便是姜文在右翼语境中讲的左翼价值观的结果。与《鬼子来了》相反,《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太阳照常升起》,其实是在左翼的语境下描述右翼的情感。这和大多数影评人的理解也大相径庭。《阳光灿烂的日子》,右翼影评人普遍觉得对文革批判不够,过度地表达了姜文对童年各种性冲动、暴力冲动背后的青春气味的怀念。这种基于个人的军队大院式的“阳光灿烂”,反而掩盖了右翼想塑造的哀鸿遍野。所以,《阳光灿烂》中“太阳”的一语双关(“红太阳”毛泽东在世,以及姜文童年的灿烂体会),使这部电影在一个正面评价文革历史的语境中展开。但电影中的一切故事,其实都是针对左翼历史叙事的解构。在电影中的姜文童年时代,时代的主流语境是进步、文明、道德、奉献,以及为了革命事业的持续与各种敌对势力做坚决而残酷的斗争。我们从电影中看到的,却是权贵子弟们偷看西方情色电影,天天吹牛打屁无所事事,泡妞抢女人,下馆子斗富,找茬打架,动手极狠且成群结队,一个老大背后一片帮闲小弟,而且背后比得是父母势力。这一幕的青年和旧社会的纨绔子弟唯一的区别,在于腐败堕落的同时,脑子里幻想的却是成为革命英雄那样受人瞩目爱戴。这是联动覆灭后,文革高干子弟在上山下乡前的真实写照,却也让革命的主流宣传变得可笑而且无耻。所以姜文本质上还是在左的语境里讲右翼的价值观,讲革命话语背后的性、暴力、自私等种种人的原始欲望,这是自由主义反乌托邦题材的经典叙事,和1984也没太多本质区别。之所以满足不了右翼,只是因为文革是右翼集中控诉和谩骂的对象,到了姜文这里仅仅作解构而已,太不通人情罢了。而左派对这部电影的盲目推崇,也仅仅是为了各应右派而已:你看,你们口中那个暗无天日的文革,怎么在姜文这里还是阳光灿烂的呢?另一部《太阳照常升起》,同样是左翼语境下的右翼电影。电影通篇都是劳动人民非常熟悉的场景,充满着表面上的质朴和欢快。可故事描述的却是毛主席陨落那一年,平凡人们个人的生活变故,通篇没有引入时代巨变,最多也只是姜文和崔健聊感情问题时背景广播里的声音。电影却用“照常升起”做标题,本身就是再次讲述自由主义者的情感——对人们而言,再重大的历史进程,即便是毛泽东去世,也大不过房祖名和姜文两个角色普通人生命中的变故,根本不值得在他们生命的舞台中纤毫提及。故事中黄秋生和周韵两个经典的配角,也表达了右翼精英在左翼社会中难以言喻的痛苦。《太阳》中的疯妈,因为年少时忠实于“爱他人”的心情而成为了军人的妻子,在丈夫的影子中默默无闻地生活,不仅背井离乡,也离开她所喜爱的精英文化—— 一种对生活的一切细节洋溢着审美,渴望被欣赏被怜爱的文化—— 这是左翼语境下才有的,类似于娜拉出走那样的故事。在丈夫去世后,疯妈爱他人的一面又指向自己百花丛中天使一般的儿子。然而当儿子长大之后,疯妈爱他人的这面便失去了依托,而精英的那一半灵魂通过一个有关鞋子的梦醒过来,重新占据了人格。这个女人也是从小就渴望被爱的,渴望被欣赏的,她小时候正是因为这种渴望才痴迷过一次红鞋子。梦醒了,也是疯妈爱人的自我死了,渴望被爱的自我醒了,但在这个人人勤勉无人在意高级审美的小山村,疯妈的精神世界不可能得到满足。她如此优秀的诗性和美丽,只会换来无穷的孤独感。以至于她想逃离这个世界,自己建一个精致的石头房,作为灵魂的新家姜文导演深知左翼社会对个人审美的漠视,也懂得欣赏精英女性在知识、智力、外观、气质上的美好。姜文带着强烈的审美深爱着他的妻子也是剧中的演员周韵,这样的角色如果放在毛时代会是如何呢?于是疯妈买鞋、修房子,在高处用吴语吟诗,终于找回了属于精英的真情、优雅、美丽和自然,却在底层社会的“别人”眼中疯掉了。对这样的人而言,扭曲的是社会的理解力而不是自己。于是,死亡是疯妈唯一通向内心真诚的途径。从获得真诚的角度来说,疯妈被解放了。因为导演无比怜爱这个角色,所以让她死得都很抽象。这部电影中,黄秋生扮演的老师之死与疯妈相得益彰。为建设祖国的理想而回国的知识精英,却在政治斗争中被埋没。一个既显老又不帅,个性沉闷的教师,却因为其文艺气质而受到了广大年轻女性“湿漉漉”的青睐。这反而承托了左翼社会对知性的客体审美是多么匮乏,本身就是右翼的经典控诉。黄在“摸屁股”事件中遭到了不公正审查,可这种审查在他心中却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的确有过摸屁股的冲动,他有很强的自我反省和道德自律。虽然事业还不如意,但生命是服从在自己的意志之下的,是自由选择的结果。这是在自己的才能和热情不被祖国认可的前提下,维系黄秋生角色生存的精神支柱。可他的认罪居然被醉心于派系斗争的新领导给赦免了。表面上,得利于一场政治斗争,赦免了一次诬陷。可事实上,这等于宣布对黄秋生角色重于泰山的自尊和自律,在政治斗争的大环境下也是轻于鸿毛的。一口气吸过来,一口气能吹走,而黄秋生的自由选择,在命运面前其实是自欺欺人。与疯妈被社会价值观否定的真诚和自然一样,黄秋生角色要在不被理解的社会中兑现内心的尊严,唯有一死来反抗。他在无罪释放后,却手插口袋轻松赴死,这个反差极大的画面,无非是宣示我从过去到现在,就从来没在乎过你们的道德评判或是利益关系,用死的抗拒来证明自己选择的崇高地位。选黄秋生扮演这个角色是非常恰当的。黄秋生作为香港老派毛左派和成功的电影人,精神世界和姜文有许许多多的相似之处。这两个角色都是用赞美人性的手法来表达对左翼社会价值观缺乏包容和理解力的控诉。对右翼而言,这种控诉存在最大的缺点,只是极端地追求了个人本性的实现,却没有将抗争矛头指向左翼的社会秩序。姜文价值观的分裂导致他着力没有挠到痒处,结果很多右翼也不太能看懂了。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太阳照常升起》这两部电影中,姜文是一个右翼的艺术家,在左翼的语境里表达右翼人的精神世界。右翼的精英总喜欢哀叹“只有少数人”才能理解的“美好”,在底层社会中遭受的忽视和践踏。他们以精英之腹度劳动人民之心,总觉得别人的一切言行都是对虚名与利益的追逐,只有审美下的冲动才是真诚的,只有自律下的道德才是高尚的。与疯妈类似的角色也出现在《投名状》中,徐静蕾扮演的苏杭富家小姐,在乱世里唯一的依靠却是连基督教十字架都不认识的大老粗土匪。只有李连杰这样高贵出身的军人才能理解她的美好。徐静蕾角色的死亡,也同样表现出自怜自爱的精英们对社会的恐惧感,自己珍视的一切在强大的社会暴力面前不名一文,仅仅因为误解和冤枉就被轻易的抹杀。李安在《色戒》中做得更加过分,他描写了一个家境衰落的王佳芝;因经历过富裕生活的熏陶,即便流落底层也拥有旁人不及的优雅和高贵。与疯妈的情况类似。沿着李安的叙事思维,在丧权辱国的历史背景下,两情相悦的王力宏因其底层人灵魂固有的不自由,却服从道德虚名把她的初夜也让给唯一去过妓院的“同志”,恰好只有罪孽深重的日本走狗才具备真实地欣赏和怜爱她这种美好的能力。在内心对这种被爱的渴望驱使下,王佳芝背叛了社会道德虚名,迎来了死亡。这就是李安的本意,在(右翼的)个人真情面前社会伦理也是无足轻重的。这些精英们因其阶级属性,陷入自我关注的囚笼中,别人的一切言行都是被动的,自己的一切言行都是被审查的,总是无法理解左翼文化中因真心关爱他人、为人奉献而形成的社会伦理。姜文就生活在精英们那个阶级所在的世界层面中,他要表达右翼的情感也相当流畅自然。姜文之前的电影,其情感是一左一右;那《让子弹飞》到底该算左还是右呢?窃以为《让子弹飞》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情感,都是左的,是《太阳》之后的回归。刨去《让子弹飞》强烈的英雄主义情结,它在一些至关重要的地方都反映了深刻的“左”的思辨,例如:1、 辛亥革命的主导者既有革命者,也有大财主(黄四郎)。革命成功后,大财主成了新的剥削阶级,而革命者坚持志向,却成了新社会里的土匪。这简直是旧民主革命、到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到继续革命 的必然性的直接论据2、普通县官都是跪着给财主要钱的,三七开,真正的统治者是财主。这涉及了当今左右翼最深刻的论战之一:人民的苦难是强权政府造成的,还是剥削阶级资本家造成的。姜文选择了后者。姜文像个左翼一般地认识到:官员们好贪腐的道德亏欠根本不是人民苦难的根本原因,官员只是傀儡,收完90年的税后滚下台走人就是。根本原因是阶级斗争;真正的统治者,剥削阶级,靠着他们豢养的假“张麻子”们,把好官都杀死在路上了3、县官挣财主的钱,发给穷人。这又涉及了左右翼另一个核心争论,强而有力、能与剥削阶级对抗的政府是否有必要?右翼主张强力政府就是坏的,腐败是其必然;而左翼主张要靠“好”的专政来保护人民利益。姜文以县官身份恶斗黄四郎,恰是革命建国后仍要靠专政政权继续与剥削阶级斗争的逻辑。4、叫张牧之的人不能做土匪,人们认为做土匪的就该叫张麻子,而且一定满脸麻子凶神恶煞。这又是群众观点,和精英观点的一次碰撞。中国的右翼总是认为革命者聚集的都是社会上成功不了的一帮“losers”,为颠覆社会牟取私利才会铤而走险。难道就没有一些有才干有知识的人,因为对人民苦难的感同身受而奉献一生投入革命事业?革命者只有“麻子”、不能有“牧之”?归根结底还是自私自爱与仁义的区别5、跟“这帮人”“玩不起”的张牧之,要追求内心的自由,只能上山去做土匪张麻子。而当他真正要解放穷人的时候,发现一定得“玩得起”。拯溺者不得不濡!这是中国人从儒家到革命者,一切投身于革命实践的人必须懂得的道理6、玩阴谋诡计,张牧之被黄四郎三番两次玩残了。好人跟恶狼斗,能靠嘴皮子吗?改良道路,议会民主有出路吗?最后还是要靠暴力革命。7、四个土匪精英打不下土豪的碉楼,得靠鹅城大众的觉醒和斗争,枪杆子里才出政权!8、先锋队要做的,把碉楼的铁门打得千疮百孔。子弹打穿的问号在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答案是可以的,剥削阶级的暴行早就已经教育好人民了,只要把武器发给群众,再给人民一个胜利的榜样,人民就能够团结起来踏破千疮百孔的铁门,势如破竹地攻占碉楼。 作为一个左翼青年,叹息一声姜文的英雄主义情结还是太重了,带穷人分了一个五代土豪的家产,就急着与敌人惺惺相惜,与兄弟们各奔前程。这是英雄需要的功成身退式的圆满,却不是革命者需要的死而后已式的圆满。胜利不是永恒的,斗争才是永恒的。打土豪分田地,离真正的胜利还远得很,远得很。但作为观众,无法丝毫苛责?没有姜文这部爷们到极致,却也血腥、暴力、粗口、自虐、搞基、三P、露点的R级电影,三十年来就根本没有一部符合左翼价值观的受欢迎商业大片了。《让子弹飞》还是把许许多多观众心中深埋已久的斗争情绪,重新以英雄主义的途径给诱导了出来。这是几千篇理论文章也达不到的宣传效果。作为左翼青年,对他还是应该感激的。无论看到右派们在赞美《让子弹飞》还是大骂纳粹,都是一件乐事。这三部电影的分析,体现了一个擅长拍政治隐喻电影,价值观分裂,才华横溢又过于自恋的姜文导演。那么问题来了:在《一步之遥》上映的前一天,应该如何预测这部电影的价值取向呢?——如果按本文中姜文左一次右一次的惯性,那这部商业电影的价值观应该是极右的,叙事语境也是右的。只是故事背景是在民国,预告片又透露了悲剧气质,右的语境下的时代崩坏,总会引发左翼对时代的控诉。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补完姜文存在的左的一面。今天还不知道这个预测是否正确,明天应该能看到了。
关于姜文的几个关键词,提一下,挖坑跑路。1,反思民族性。鬼子来了中的村民,让子弹飞里的底层。2,毛泽东。太祖对民族性的失望,改造及其失败和成就。太阳照常升起,阳光灿烂的日子中的文革。让子弹飞的结局。3,野性,以及对孔孟儒教的挣脱,诅咒,批判和不屑,让子弹飞中的师爷和乡绅。阳光灿烂的日子中雄性力量的觉醒和迷惘。鬼子来了最后阶段的爆发力——对野蛮中国,少年中国,先秦汉唐时代中国精神的一种想象。这是姜文的思想性。单纯从塑造形象来说,姜文类似古龙,塑造了角色千万,其实,都是他自己。从导演水平来说,密集的隐喻和完美无瑕的节奏感。
姜文作为一个导演,起点就相当的高:他既是导演,又能做演员,在他刚毕业的十年内,也就是他出道之初,就和当时最优秀的演员和导演合作过,陈家林的《末代皇后》,谢晋的《芙蓉镇》,张艺谋的《红高粱》里都出现过他的身影。姜文的电影产量并不高,但是质量都很有保障,每一部作品都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可以说是一个精品导演。姜文的作品带有鲜明的个人风格:他将自己的生活经验与个人想象注入到电影之中,使作品既融入了他成长中的恐惧感,又展现出他霸气硬朗的男性风格;他对题材的把握和对人物的演绎都很有水准,“文革” “抗战”这类不太容易掌控的敏感话题,于他却可以尽情地展现他的导演才能;再加上他善于独立思考的性格,这最终形成了他独特的姜式风格。姜文的骨子里透着一股英雄主义情怀,这,以及他的男性风格,源于其对于中国社会和所处时代颇为冷峻的观察理解。可以说,敏感而独特的视角成全了姜文。姜文的突出能力主要体现在个人风格,技术,和电影的内涵三个方面上。此外,他充满哲理和富有幽默感的对话也为其影片增色不少。能在嘈杂的演艺界里保持独立思考,这是姜文最为重要的品格。他曾经说过::独立思考,不是哪个人说的,原本你的心在你的躯体里,它有在你的思想里,心灵里遨游的权利,如果放弃这个,是你的悲哀。“始终能够保有自己的思维独立,能够固守自己内心的感觉,这也正是姜文电影的魅力所在。(以上的观点不少都参照了影视专业高考专享教材里的话……我本人对姜文的认知比较浅薄,上不了台面,所以便拾人牙慧了,望能帮到您……)(顺带感谢czpd的纠正,如果之前的错误有引起什么误会的话真是对不起了)
昆丁对姜文的评价:China has a lot of films and filmmakers. Zhang Yimou's works are very good. I think he is cool, and is always cool, even cooler than I thought. Jiang Wen is China's best director.
一九九一年,香港。影评人焦雄屏问毫无导演经验的姜文,中国这么多导演,哪个优秀,姜文说,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焦雄屏问,谁呀。年仅二十八岁的姜文说,我!①时隔二十一年后,拍出四部可以记入中国影史的姜文在《小崔说事》谈及自己最喜欢的三个导演,他说,谢飞,谢晋,台下有观众喊,姜文。姜文笑了,说,那行吧。②这就是姜文,二十一年前吹过一个牛逼,二十一年后实现了它。倘若要给姜文寻找影史上与之相像的导演,我以为是库布里克+昆丁+马丁斯科塞斯。拍片类型的夸度之大如库布里克,在《太阳》上结构的玩味如昆丁,而《鬼子来了》里的现实主义,则类似老马丁。我将从以下三个分析青年导演姜文的过人之处。一:情怀。我觉得情怀就是以一种风骚的姿态作死,并且让人受用异常。姜文对谢飞导演的评价中说,他不随着时兴的东西走,并且很有底气地不随着时兴的东西走。李安的《卧虎藏龙》成功之后,02年张艺谋拍摄《英雄》,04年又有《十面埋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接着是陈凯歌《无极》,姜文看了看,呵呵一笑,在06年的时候拍出了票房惨败的《太阳》。他后来在接受《让子弹飞》的采访里说到,拍完《太阳》,他才有足够的轻松来拍《子弹》。他深知《太阳》足以看晕观众,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把它归为自己最喜爱的作品,“《太阳》就像上帝送给我的礼物,好像有一个声音叫我这么写(剧本)的”。③姜文又说我给观众的是酒,不是白水。④而没有完全看懂太阳,我只能喊道,好酒,然后不省人事。二:态度。编剧述平曾说一件事,姜文在拍摄《鬼子来了》的时候,要求每一个饰演日本兵的演员必须在衣服内部以及外部写上自己的名字,他要让演员相信,这件衣服不是道具,他真的就是你的。另一个耳熟能详的是姜文在《让子弹飞》的剧本创作里,动员了七个编剧为自己写剧本。⑤其中之一的过士行说:他要极致,所以产生种种要求,他翻来覆去地试、辨别,就像在商场买东西的主妇,挑挑拣拣。他在跟自己较劲。中国有两样东西拿不出手,电影和足球,态度不能决定一切,但至少让中国步行者队闯入一次世界杯三十二强。我相信下一个站在奥斯卡领奖台的大陆导演必定是姜文,因为牛X的李安说:他的才气远高于我。⑥三,角度与高度。《阳光》里,姜文从一个少年成长的角度来描述当年的WG。同时期的有田壮壮的《蓝风筝》。《鬼子来了》,那句:我们杀不了了,也不想杀人,如芒在背。姜文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起《太阳》:人生是没有起承转合,只不过是被法律,被教育装上了起承转合,但那个跟你们的生活感悟不是一回事,那是电影伪造的生活。⑦从鞭挞人性,到和盘托出对生活的感悟,姜文走得漂亮而且 稳当。崔健说,《鬼子》来了像一个奇迹,《太阳》像一块天鹅绒⑧,而我觉得,如同《长天过大云》的扉页,在黎明要来临的时候,路上跑这一个人,后面跟着一辆火车。姜文写过一首打油诗,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而今我辈狂歌,不要装乖,不要吹牛逼。⑨与中国电影共勉。声明:1:艺术凭各人喜好,没有高低,只有爱或者不爱,或者没那么爱2:我没有做平行的对比,不要喷我--------------------------------------------------------------------------------------------------------------------------------------------1:2:3:4:《长天过大云》275页5:《长天过大云》257页6:见评论7:8:《长天过大云》274页9:《长天过大云》封底
是一个在中国可以站着挣钱的导演。
很聪明的导演,擅长取经,所谓博观而约取。
大一的时候选修电影鉴赏课,是大学期间唯一称得上改变我三观的课。为了上这个课不惜每周坐两个小时的校车去西校区上课……跑题了正是这个老师让我知道了国产电影也有非常出色的,张超生不光能生,其实拍电影的水平也是不错的,姜文是世界级的,不论是才华还是能力。简直是一生挚爱,到了连他老婆都爱的地步了。
你不能给平庸的年代一颗自由飞翔的子弹,你不能唤醒一个平凡人草莽与铁马的英雄梦想,除非你故意想让他泪流满面···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没有你,对我很重要······让子弹飞一会吧姜文是中国最好的导演,没有之一。
电影界的鲁迅《鬼子来了》批判民族劣根之精准,隐喻之老辣、深刻,不愧是电影界的鲁迅:一刀刘杀同胞行云流水却杀不了鬼子,讽刺朝廷鹰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毛驴强奸日军战马吓坏村民,显示懦弱的国人还不如牲口有反抗精神。被俘日军花屋从但求速死的强硬到一心苟活的变化,堪称历史寓言:继鲜卑、蒙元、满清(满文消失,八旗子弟成为腐化堕落的代名词,想当年入关吃铁吐火,何等刚健)之后,再一次表明汉化之后的民族什么鸟样。安排英俊、潇洒的吴大维扮演拄着拐杖的国军少校令人叫绝:外柔内狠的国民党傍着美国朋友、抗战胜利一呼百应,实则马屎皮面光、下盘不稳,大厦将倾。影片举手投足都是诗,每一个隐喻都是那么平淡而又强烈,只是最后砍杀日军战俘的情节过于离奇且不符合影片黑色幽默、冷峻、写实的格调,戛纳未能拿下金棕榈,实在可惜。但影片整体艺术、思想品质,华语影坛允称独步。真正的大师,不仅杀戮暴君,对草民同样手起刀落;浅薄、廉价的同情,如何对得起曾经的苦难与牺牲?太阳未曾升起,阳光何从灿烂衡量姜文作品的好坏,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不是看它拿了几个国际大奖,而是看它能否公映。禁片未必就好,但套用鲁迅的话来评价公映影片却无比贴切:那时可真厉害,这么说不可以,那么说又不成功……在这种明诛暗杀之下,能够苟延残喘,和观众相见的,那么,非垃圾影像又是什么呢?伊朗、苏联导演面临严苛的审查体系,依旧佳片如云,以此推论姜文戴着镣铐也能跳好芭蕾、站着也能挣钱,距真相岂止一步之遥。07年为《太阳照常升起》公映预热,《阳光灿烂的日子》被某周刊誉为国人十多年来共同的文化记忆。不知媒体是嫌国人太愚昧接受不了优秀、深刻的文化,缺乏艺术鉴赏力,刻意降低标准,还是嫌国人不够愚昧,必须得到伪劣文化的惩罚。大陆描述文革青年的影视片,除了《枫》(1980)真实地表现了年轻人的狂热和幻灭的悲剧,绝大多数都在刻意回避历史真相、青年人的迷茫和精神上的痛苦,以及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受到的残酷打击,《阳光灿烂的日子》《血色浪漫》《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等影像,只是让后来人加深对那段历史的错误认识,如果它们算文化,只能说是可耻、可悲地阉割了艺术家创作良知的太监文化。文革背景的影片不一定要表现残酷的批斗、武斗,但疯狂的时代对剧中人有何影响,诚实的艺术家无可回避。别说现在的中学生,就是大学生、博士,有几个知道反右、文革的根源在哪里?经济至上导致物欲横流和普遍的政治性冷淡,而历史教育的蒙蔽和文化对权力的极度献媚,又加剧了遗忘和背叛。“有人说,经常吃苦的人经过锻炼,就会不怕苦不怕累,这是一种混蛋逻辑。大家都是人,干了牲口的活都会吃不消。”王小波《最灿烂的阳光》针锋相对,通过同名同姓的马小军艰苦的知青生活,辛辣地讽刺了着意模糊时代背景、回避尖锐的社会冲突和政治斗争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省得后来人以为马小军们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除了泡妞争风吃醋挥发荷尔蒙就没时间干点别的。同样是表现懵懂少年迷恋成熟女性,在结合时代的背景、挖掘人性的高贵与残酷,以及整体的艺术表现力方面,背对苦难营造浪漫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与《西西里岛美丽的传说》相比,是多么贫乏和苍白。如果人们就是通过这种矫情的奶油蛋糕来认识一段残酷、荒诞的岁月,进而成为国人共同的文化记忆,该是多么荒谬。隐喻没那么神秘《阳光灿烂的日子》至少值得一谈,没想到《鬼子来了》之后,姜文以过山车的速度陷入低谷。《太阳照常升起》《让子弹飞》《一步之遥》从艺术角度毫无评论价值,居然掀起解谜热潮,媒体之愚劣、影评人之令人作呕,《皇帝的新衣》亦不过如此。马拉列车意即马列,姑且不论这种解释是否合理,你连最简单的特技都做不好,台词听着让人肉麻、尴尬,剧情苍白、牵强,表演虚伪、装逼,隐喻再多有啥用?评价一部影片离不开剧情台词表演,这些东西及格了才谈得上其它;连最基本的东西都烂出翔,隐喻就成了镜花水月。毫无价值、意义。题材、隐喻若能决定艺术品质,样板戏早就超越《红楼梦》和莎士比亚了。反抗暴政的题材酷得流鼻血,但样板戏塑造有血有肉的人,出来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除了在封闭的环境瞎忽悠,正常人谁看这个呀?隐喻没那么神秘,它需要坚实的细节和草蛇灰线、举重若轻的高超技巧,以及不让荒诞、狂放流于荒唐、粗俗的控制能力和分寸感,如《地下》、《鬼子来了》。即便《让子弹飞》《一步之遥》从头到尾巴都是隐喻,也只是充满隐喻的影像垃圾。电影市场由观众水平决定。《让子弹飞》让老美发行商退避三舍,北美票房才几万。当下市场也是一奇。烂出翔的片子先赚一轮,隔三差五,披上3D外衣接着又赚:人傻钱多速来!
就当代国内范围来讲,姜文是不可多得的导演、演员、电影人,国内商业导演中最迷人的一位。他是优秀的,独特的,锋芒尽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作为演员,一些人将自己变成角色,而姜文把几乎所有角色都变成自己。作为导演,姜文将这种强大的气场顺理成章地带入到自己的电影中。指导演员,是作为导演这一工种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演员出身的姜文,在导戏工作中驾轻就熟,他导的戏都是张力十足,同时在早年参与一些影片时更是展现出不俗的调度能力。总之方方面面来看,姜文的作为“导演”的能力都值得肯定,,这也许跟他的演员出身有关,相比其他一些行当转行的导演,他有自己的优势。换句不恰当的话说:张艺谋是优秀的摄影师,那姜文就可以是优秀的导演。姜文有个性。“个性”这个词在当下似乎泛滥了,但姜文是真有个性,从他的作品和一些访谈中就能看出来,他不管周围的纷扰,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看问题有自己的视角,也说过自己读的书比看的电影要多得多得多。饱受争议。有人对他一往情深,有人对他嗤之以鼻,好事,有争议的东西才是有价值的。的确姜文有一些可供诟病之处,就是如此,我倒希望中国多点姜文这样的导演。人缘好,斯科塞斯,德尼罗等等,不解释。一个好汉三个帮。阳刚的男性力量。这一特点充斥了他全部4部作品,即使是一些或迷惘或阴郁的题材(《阳光灿烂的日子》、《鬼子来了》),相比国内其他导演,明显要果断,明快,毫不拖沓。姜文(至少刚开始)不卑不亢,不会弯下腰耍俗套,也不会故弄玄虚卖文艺,在国内商业电影极尽媚俗和独立电影矫情文艺的两极对立的今天,姜文为中国电影人指出了一条不一样的出路。说到这也许会有人喊了——那《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怎么一回事?我认为这部电影是姜文玩脱了的铁证,也许是《鬼子》之后自信心爆棚,或者想换块肉吃,他拍了这么一部不明所以的电影。影片本身情节虚无,脆弱,不堪一击,不过我想影片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处理好个人经验和共同经验,个人情感和共同情感之间的关系。这几乎是每个导演一生都会遇到的问题,总是某一时有个思路,哎哟特他妈牛逼,越想越牛逼,被强烈的自我情思蒙蔽双眼,别人越劝还越不听,最后就陷入个人情感的怪圈。估计全世界只有姜文自己能把《太阳》看懂,票房自然惨败。记得姜文曾解释:“《鬼子来了》是我送给观众的礼物,《太阳照常升起》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我只想对姜文大爷说——为什么放弃治疗?影片终究是给观众看的,再晦涩的语言也要成体统,要与众生有联系,这种解释,未免显得有些阿Q。借用Graphic Design的用语,显然,这是一部视觉传达失败的作品。也许是经历了《太阳》的失利,姜文拍摄了另一个极端作品《让子弹飞》。问起创作缘由,姜文坦言部分原因是想要在《太阳》之后证明自己有能力拍出讨喜的叫座的商业电影。这部电影的确票房不俗,口碑也甚佳,但于我看来,是姜文电影里最失力道的作品,他从《太阳》的大虚走到大俗。同时这部电影也被过度阐释,以至于阐释本身已经代替了电影,使得后者失去意义了。综上所述,还是开头那句话,姜文是当代中国不可多得的导演,有才,有气场,只是近来有些失水准,暴露出他有能力但欠控制的弱项,他刚过50岁,倘若未来找准方向,必前途无量。非常期待下一步与罗伯特德尼罗合作的作品。
明明可以拍出一部比《让子弹飞》更叫座的商业片,却去拍了一部微博上差评一片的《一步之遥》,这还不够牛逼?
有强烈个人英雄主义 霸道却让人不自觉的喜欢他的风格
在中国来说,能够用电影很隐喻的表达出某种思想,又让总局审核无可奈何的一个神奇的导演。
一流的演员以及超一流的导演
我也来说说,姜文导演的电影都看过了。大家统一的意见都是姜文是才华横溢的演员和导演,这点我也非常同意的。他的作品风格里带着他独立的思考原则,而且不容他人质疑及破坏。有人问他,听说你拍电影从来不关心票房是吗?姜文回到,我是拍电影的,又不是搞宣传的,我只关心电影,票房的事自然会有人关心。第一,我觉得他在电影上非常的专注,能准确的把握自己所要表达的东西而不受外界影响。第二,他的思想性格独立,一般这样的导演要拍一部电影需要很长的时间(相对而言),姜文和王家卫都说过,我怎么都不觉得我拍的时间久啊。只是让观众们等久了而已,因为没有其他的好电影可以期待啊。第三,在于这个浮躁的年代,姜文的沉淀使得他的作品更具风格和独特的魅力。一个第一部导演就能拿到国际大奖,在国际上饱受称赞的,名利都双收的导演。还能一如既往的追寻他自己喜欢的电影,坚持自己的风格和特点,这一点最为难得。他,能顶住那么多的诱惑,也就能创造出更好的电影。我很期待他的作品。
说懂电影,有几个人真的懂电影?!说白了,电影不还是拍给我们这些不懂得电影的人看的。大部分人看电影看得就是一个故事,有开头有结尾中间有起伏,要么是有生活气息的,要么就别掺和一丝烟火气,纯想象的东西。别把电影想的太高深,不过是钱砸出来的几滴眼泪而已。。。姜文的电影拍的怎样我无法从专业的角度去分析,但是我看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和他的一些思考和困惑。导演要把一个故事说圆了,不做作不装逼,在现下的社会里有时候真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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