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看像根柱横看如架粱世数日本男优小光头名字就是不成双打一字

  我小时二逼淘气,曾惹下一段祸事。
  为此,我和中了大乐透一样,牛逼轰轰的有了三条影子。
  一黑,一红,一蓝。
  我没少拿这事儿得瑟,虽然这三条影子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一日夜里,红色影子离开我的脚下,向着漆黑夜色狂奔而去。。
  我一看,急了,拔腿就追!你丫跑了我拿啥得瑟!跟我这么久了,要走也得打声招呼吧!
  点点渔火的河畔旁,我追到了我的红色影子。正跟在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男人身后。
  男人抱着一只大大的玻璃罐子蹲在地上,右手在地上摩挲着找什么。
  我向前两步,气喘吁吁的搭话,“这么晚了摸石子干吗?”
  男人没有抬头,每往罐子里放一颗‘石子’,便轻数一下。
  一只、二只、三只、四只……十二只?
  男人的声音变得迟疑。把罐子里的东西倒出,又数了一遍。
  一只、二只、三只、四只……十二只……
  “数啥呢?”
  男人抬头,怀中的罐子被远处的河灯照亮。那里面,不是石子,而是一颗又一颗血淋淋的眼球。
  我吓的一哆嗦,身上寒毛炸起。
  这个男人五观不全,没有眼睛,嘴大鼻子小,和后来电影里的伏地魔长成了一个德行。
  瓶子里的十二颗眼球同时看我,‘伏地魔’桀桀的笑了。
  “第十三只眼,原来你在这里……”
  另类灵异《第十三只眼》长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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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苏青柠,玛丽苏的苏,青苹果的柠。  名字的来由,是因为我妈怀我时,我爸买的一兜橘子。  那个酸,别说我爸,就我妈这个孕妇,吃一口也是直皱眉,根本无法下咽。  我妈就说这个肯定不是橘子,虽然季节不对,可橘子肯定不是这个味儿。我爸是粗人,买的时候也没问。因为心虚,就嘴硬说是橘子,我妈吃不下去,是因为我妈胃口不好。  两人因为这事儿嘴碎的吵了两天,最后拿去给见过市面的村支书看。  村支书说这是青柠檬,不能鲜吃,只能榨汁。  我妈一听不错,就用这个给我做名字了。我也觉得不错,不然叫苏橘子,想想就后怕!  别看我名字起的挺秀气,其实小时候特别淘气。淘气到什么程度,我能在一天里把住在我隔壁的二蛋修理三遍,把他蛋蛋拿绳系上扯着玩……  气得隔壁我二婶,也就是二蛋他妈天天上我家找我爸揍我。  要说我爸揍我,可比揍我弟狠多了,倒吊起来用皮带抽。我妈那老娘们儿还时不时的在边儿搭把手,把一一单方面猛K变成二对一男女混合双打。  还根据战况喊出各种助战口号。  我爸那老爷们儿如是喊:“小B崽子,看今个儿不拔你一层皮!敢把二蛋蛋蛋系上,系坏了,你给他当老婆?”  我妈那老娘们儿心更狠:“往死了抽,抽死我再生!”  嗯,不用你们说,我也觉得我不是这对混合双打冠军亲生的。(说打得对的那几个站出来,有本事放学别走,老娘要用刀和你们谈谈你们的下半身和下半生!)  可没用,我就是改不了这性格,打多少遍都没记性。  直到有一次,我惹在一桩祸事,性子才算有所收敛。
  我那会儿刚六岁,整天在村儿里晃着玩儿。要说那会儿的治安,可比现在好多了。我早上天刚亮就跑出去,晚上擦黑才回家,绝对不会丢。而且我妈不用担心我饿肚子,到谁家,谁家都乐意给喂得饱饱的。     不像现在,女大学生说失联就失联,不是被那啥了就是被那啥了。反正没有我小时候那啥,多的话我也就不那啥多说了。 一天闲来无事,我就招呼我那些虾兵蟹将去野地里玩。     男娃去水田里抓蛤蟆,女娃在田梗边上挖菜。     要是往天,身为孩儿子头的我一定会下水摸蛤蟆。可因为上两天刚挨了顿狠打,走道费劲儿,所以就消停的拿着XX卫生巾的袋子在一边挖菜。   乡下的野菜很多,有婆婆丁,抢莫蒜(家香话,一种小野蒜),蒿芽,柳籽儿等等。因为刚回暖不久,野菜就只有两样。     婆婆丁和抢莫蒜。不用烹制,洗干净蘸鸡蛋酱就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因为我弟特别喜欢吃抢莫蒜,所以我就只往那上面盯。抢莫蒜长在地底下,非常不好找,要看叶子。     用手轻轻一捏,叶子是圆的空心的,那就是了。拿刀从一侧往深了一剜,就出来一个小蒜头。     我找这个很有经验的,边走边挖,不一会儿就挖了半口袋。当然,离我那些小伙伴儿,也越来越远。
  刚想起身回去,就发现脚下有三簇圆圆的叶子迎飞轻摆。我用手一捏,果然是抢莫蒜。   这么粗的蒜叶,下面的蒜一定很大。   也不想着回去了!我把XX卫生巾的包装袋往旁边一甩,撸起袖子开挖。   先用刀后用棍最后用手拔,不知不觉,眼前的地面已经让我刨了个半尺深的坑。   可蒜,还没影呢!   哎呀我去,这小玩意儿长得还挺顽强!   心中不服的我捡起刀,继续往深了挖。挖了几下,刀被挡住,再挖不下去一点。   我用刀戳了戳,不是石头。拔开土一看,是块木板。   已经腐烂了,我用刀又戳了两下,一下子戳出了个黑窟窿。   一股说不出的臭味传来,熏的我跌了个跟头。   要是一般人,这时候早跑了。   可我就跟魔障了一样,非要把那三颗蒜挖出来不可。   于是我屏着呼吸,连扣带刨,硬是帖着木板把那三颗蒜给挖出来了。   心满意足的站起来一看,我才发现我刚刚挖到的那块木板,是棺材的一角!   而且,被我用刀戳了个窟窿!   我小时胆壮,不仅没害怕,反而蹲在地上往窟窿里面看。   窟窿里面纯黑,看不清一点东西。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直射下来,没能把里面照亮一点儿。   见什么也看不到,我拎起袋子往回走。   远处,二蛋已经生火烤蛤蟆了。
  回去的路走到一半,我突然觉得长在坟边的这三颗抢莫蒜特别恶心。于是三两步跑了回去,忍着臭气把蒜又埋回去了。   本来想把那个棺材角也给埋上,可那味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再加上那会突然刮起了小风,吹的我心里毛愣愣的。   一连打了个两个冷颤后,我撒丫子就往回跑,就像后面有狗追一样。   回去的时候,二蛋他们已经把蛤蟆烤好了。虽然不多,身为大姐头的我却独享了五个。   美味当前,谁还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擦擦沾灰的嘴,我狠扁了二蛋一顿,以解他妈到我家告状之仇。   并插着腰,和颜悦色的对他教训道,“二蛋,你敢告诉你妈我揍你,我就把你蛋蛋揪出来当泡踩!”   二蛋一捂裤裆,撇着嘴哭道,“小柠姐,我,我不和我妈说。”   “叫大王!”这蠢货,怎么教不会,真让我操心。   晚上,‘蠢货’的妈,我二婶再次杀进我家,我的晚饭也从蛋炒饭变成了竹板炒肉,扫帚巴掌一锅烩。   这回的男女混合双打结束后,我非常争气的发烧了,体温差点就把温度表的红线顶到头。   我琢磨着,这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度吧。   我妈抱着我直掉眼泪,一水瓢砸向我爸的脑袋,“哪有这么打孩子的,你当老娘生孩子和母鸡下蛋似的,蹲那一使劲儿就出来了?小丫要是有事儿,你信不信老娘把你根儿剪了喂狗?”
  我爸脑袋被打水瓢打得‘嗡’的一声,脸色当时就变了。不过他没和我妈这个老娘们家家的见识,转身出去找大夫去了。   我们村儿不大,就两大夫。一个是快八十岁的赤脚郎中,一个是念完中专回来,拿行医执照的西医。   我爸先找的,是那个牛逼轰轰,要钱死贵的西医。   一个退烧的小平针扎下去,我这体温不仅没降,反而噌蹭的往上窜。   那感觉,和被放锅里煮了一样。   当时电视上有个感冒药的广告,主角是一青一红两大闸蟹。   青蟹问,哥们,让人煮了啊。   红蟹说,什么啊,发烧。   我此时的感觉,就和锅里的螃蟹差不多。   那个大夫给我治了两天,打针吃药吊水一样没少,可体温就是占领高位不后退一步!最后那大夫把听诊器一摘,和我爸说,“送医院吧……”   那会医院那个烧钱劲儿,我就啥也不说了。仪器做了一堆,结果是我除了发烧没别的问题。   可这烧,打多少药退不了。   住了两天院后,我妈主意颇正的带我回家了,为此,还和我爸打了一架。最后,以我爸失败告终。   回到家,我妈就把那个八十多岁,一条腿都迈进棺材里的老郎中——我三爷找来给我治病。
  三爷把三根像树皮一样的手指往我脉门上轻轻一搭,只一会就拿开了。没等我妈问,他就明说他治不了。   三爷虽老,说话却中气实足,他把手往西一指,“她得的不是实病,你们去那儿看看吧。越快越好,别耽误了!”   我们村儿的西边是一大片树林,在没改道前(废弃了原来的土路,另修了沙石路),树林里有个只住了十几几户人家的老村。   现在,那十几户人家都搬进了我们村儿,只有一家姓吴在那坚守。听村儿里的老人家说,那家的女主人是跳大神的。   跳大神也叫看香,出马,反正就是封建迷信的东西。   我三爷走了后,我爸妈没再耽搁,把我弟放在隔壁二婶家,背着我往西边去。   到老村时,正是天擦黑的时候儿。   因为荒废了,村里到处都是一米多高的高草,走到里面,沙沙直响。那些被废弃的房子,只有两三间上着锁的看着去还算完好,其余的,都已经破败。   没了门和窗户的老房,像张着大嘴要吃人的怪物。   老吴家住在老村的最西边,要穿过整个废弃的老村。深草里有条羊肠小道,可因为刚下完雨,特别难走。   而且特瘆得慌,不时的有不知名的动物在草丛里跑过,还有树上的鸟,叫的和小孩哭一样。让人听了不由得心里打颤,头皮发麻。   我不敢看不敢听,把脸藏在了我爸的后背上,用双手把耳朵捂得紧紧的。   我爸背着我到老吴家时,老吴家的男人正在院子里打水。天色黑漆漆的,勉强能看清人影。
  我爸让我叫他三叔,我妈让我叫他四哥,也不知道这两人都是从哪论的辈份儿。   因为老村儿只住了这一家人,所以没有拉电。吴三叔把我们进西屋后,点了两根蜡烛照明。   屋里灰蒙蒙的,除了炕和炕柜,就是地上摆放的两只用树桩做成的椅子。我们一家三口的影子被拉长映在发黄的墙上,张牙舞爪的。   空气里,是灰尘和刷锅水的味道。   问明我们的来意后,吴三叔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过来带我们去了东屋。   东屋里也是点了两根蜡烛,光线却比西屋亮堂的多。摆设也多,炕上有炕柜,饭桌,被隔,地上有两口牡丹花大柜,三四只凳子。靠南墙,还有一个披红挂金的香案。   吴三婶坐在炕上,闭着眼睛,吧嗒吧嗒的吸大烟袋,脸色灰暗,手指甲里全是泥,头发梳的也不整齐。   她不像吴三叔看起来那么和气,睁眼睛瞄了一眼我妈后,让我妈带着我去香案前跪下磕头。   磕完后,给我把脉。不同于三爷的只用三根指头,她是用整只手握在手腕上。
  说来也怪,我爸背我来这一路,我都没觉得怎么样。可吴三婶一握我手腕,我脑袋里和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   难受到看东西都是双影,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却怎么也哭不出声来,喉咙里像是塞了块棉花。   我用力甩吴三婶的手,不想让她碰我。偏偏她的手就如生了根一样,怎么都甩不下去。   等吴三婶真把手从我手腕上拿下去后,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和被人敲了一棍一样。那种痛,根本没法忍受,我把头扎进我妈怀里,器闹着让我妈拿刀把我头给砍下去。   吴三婶去拜了香,咿咿呀呀的念唱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后,身子大幅度的摇摆起来。   新点的香烧下去三分之一时,吴三婶突然站起身,脸色变得极为不好。   我妈问怎么了,吴三婶摇头说没救了。   “这丫蛋太能惹祸,她三天前刨了人家坟,拔了人家坟前三注香,还把人家棺材给凿了个天洞。这两天,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人家一把老骨头都被泡水里了。这种大仇大恨,人家怎么会轻饶了她?”
  我妈再彪悍,也是个娘们儿,听了这话心中没大主意,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追问什么吴三婶这事儿要怎么破,吴三婶却不搭理我妈了。   我爸虽然是个庄稼人,可到底每年农闲时都到外面打工,多少有见过点市面。他见吴三婶盘腿往炕上一坐,吧嗒吧嗒的吸烟袋不说话,脸上的神色也没起初那么难看,就知道这事儿,吴三婶心中有掂量。  没犹豫,摸摸兜,掏出一张蛤蟆皮(老版五十人民币,黄绿色,和老家的蛤蟆颜色相近,被笑称蛤蟆皮)塞到了吴三叔的手里。   吴三叔往回让了两让,也就收进了兜里。那边儿,吴三婶瞄了一眼,也说话了,“那坟主没想要你家妮子的命,不然早就索她的命了。”   “他三婶,你说得咋破破啊?”我妈问。   吴三婶把烟袋在炕沿上磕了磕,再次下了地。重新点燃了三炷香,坐在香案前的小板凳上又摇了会儿后,回头对我妈说,“有法儿。堂上的仙家已经和那坟主商量过了,只要让小妮子过去赔个不是,再把坟主的屋子修修,别再让坟主在水里泡着就成了。”  我妈一听,回问,“这赔不是,是咋个赔法儿?去坟上给磕个头?我去磕行不行?”   吴三婶没接我妈的话,边摇边唱。口齿不清,唱的东西我一句也没听懂。   明显,我爸妈也没听懂。   吴三叔就在一边解释。我头痛的厉害,趴我妈怀里意识一会清晰一会糊涂,话也听得断断续续的。
  “一只红毛大公鸡,一只圆肚大坛子,一件儿妮儿帖身穿的小衣裳……一个香炉……去时把香点着……左三圈右三圈……香灭了,马上跑,千万别回头!”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等我彻底清醒时,我被一根布带绑在我爸后背上,他一手拎着一只公鸡,一手拎着一个大坛子,手电夹在腋下,照出的光线,照亮了杂草从生的小路。   我回头,看到我妈正跟在旁边。双手捧着一个插了三柱香的香炉,胳膊上,搭着一件儿我的小衣裳。   夜极黑,天上连颗星星都没有。远处一片蛙鸣,还能听到几声猫头鹰的嚎叫声。近处,则是‘噗通’‘噗通’的青蛙跳水声。   水声落后,周围寂静的厉害。   我想尿尿,就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我妈连忙压住嗓子嘘了声,“别说话!”   我搂住我爸脖子,不问了,扭了两下身子见我爸没停下来的意思,就忍着尿意。   反正,还没到尿裤子的地步。再说,尿裤子本山大王也不在意,又不是没尿过!   野地里不好走,全是备泥的水田梗。我爸带着我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一片水田,来到一片处地时,我终于认出这是哪里了。   正是我们这群小孩子挖野菜烤蛤蟆的地儿。   我爸没停,直接走到了我那天挖到棺材的地方,把手电晃了过去。
  赶上直播了,今天还有没?
  我挖的那个坑还在,因为这两天下雨,坑里全是泥。那三颗被埋回去的抢莫蒜叶子已经蔫了,东倒西歪的没一点精神。棺材角淋了一天的雨,和泥土几乎分不颜色。那个被我戳出来的窟窿,不知为何变大了。  我爸看了会儿,把坛子和公鸡放下,把我从后背上解了下来。   发麻的脚一沾地,我差点瘫倒在地。我爸连忙把我扶住,这时,我才看见原来我后面还绑着一根铁锹。   我妈在没有坟包的坟周围转了两圈,找了个块平地,把香炉四平八稳的放下。   刚想拿出火柴点着,被我爸制止了。   我妈一愣,连忙把火柴塞进兜里,把一直拿在手里的小衣裳穿在了被五花大绑的公鸡身上。   我爸则拿起铁锹,顺着棺材一角开始挖土。挖土的时候,铁锹不小心磕到棺材上,无数只眼冒红光的耗子从里面‘吱吱’叫着跑出来。   那耗子,可比平时看到的大多了,和猫似的!   我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跑到我妈身后躲了起来。我不怕耗子,再大的也不怕。这要是白天,非neng死它们不可。可这大晚上的,还是红着眼睛的……   我妈也吓了一跳,差点把大公鸡给扔出去。   相比我们娘俩儿,我爸就爷们儿多了。虽然手一抖把棺材又砸了个窟窿出来,可到底是没跑,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那里继续挖土。
  不过只挖了几下就停了,挥挥手让我过去。先是安慰我不要害怕,他和我妈就在旁边不走,然后让我从窟窿下到棺材里,把里面的骨头都摸出来。   “他三婶不是让把棺材盖打开吗?”我妈着急了,回身找家伙什要削我爸。   我爸一下子把铁锹模在胸前,显然已经把我妈当成了阶级敌人,“他三婶是让把骨头拣出来放坛子里,这棺材下面埋的深,一时半会挖不出来,再耽搁天都亮了……先把棍子放下,咱们有话好说……”  我妈犹豫了下,掂量下直接下去和耽误时间的后果后,同意了。拿过手电往窟窿里照了照,见里面再没有红眼耗子后,回身直接把我抱起放下去了。   那一连惯的动作,把还一脸商量态度的我爸惊呆了。   我也惊呆了啊!我上一秒还在地面上看这两口子拌嘴呢,下一秒就进棺材了!   而且我妈手没什么劲,我几乎是直接跌下去的啊!   一棺材底儿的稀泥,我左边身子着地,大头从下和做滑梯似的,差点从棺材头滑到棺材尾。要不是滑到半路有什么东西把我卡住了,我可能就冲出棺材走向地心了!   我被吓哭了,寒毛全部炸起!
  这里面乌漆墨黑的不说,还特别的冷,就和村支书家里放冰的地窖一样,冻得我直打哆嗦。   味道,就不用提了,熏的我都要把几天前吃的烤蛤蟆吐出来了!   哭了几声后,一束光向我照了过来。我爸在光的那头说,“丫头,快过来……别,别过来。你快把那边的骨头都捡出来。”   “爸,我害怕……”我哭的更厉害了,用手擦眼泪,却擦了一脸泥。   “憋回去!”我爸狠声骂道,“没用的玩意!害怕你刨坟!害怕你闯祸!快点,再墨迹,看我怎么揍你!”   我猛的一下止住声音,不哭了。   相比我爸那大巴掌来说,棺材里这点黑算个屁。我爸打我可是十打十的痛,能痛得几天睡觉挨不了炕。   “我拿手电照着,你快捡。”手电晃了几下,光线照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爸,我想尿尿……”稀泥里冷,我尿意更浓了。   “快捡,捡完出来尿。”我爸语速极快的说了句。   我哦了声,抖着手在稀泥里摸骨头。摸起一根,就扔到棺材头去。   一边摸了几根后,突然手中一软,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蛤蟆?   我拔开稀泥一看,居然是条比我手腕还粗的蛇!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蛇,我吓得头皮发麻,不停的打摆子。随之,下面一热——尿了。   外面,我妈‘妈呀’一声惊叫,“香……香灭了!”
  我本来就害怕,我妈一叫,我更害怕了。  我僵硬的手脚,哭喊着往上面爬,“妈啊,爸,有蛇,有蛇!”  棺材里面有泥太滑,我爬一块就滑下去,爬一块就滑下去。次次都滑到半路就被卡住,次次都砸到那条蛇比冰还凉的身上。  不知折腾了多久,棺材里突然发出一声类似人打隔的声音。一股带着腥臭的凉气,直吹我的脖梗子。  我吓得大叫尖叫,不敢回头去看,再往上爬,身子却依旧向下滑了下去。  慌乱中一抬头,看到一个有我半个脑袋大的蛇头正悬在半空和我对视。  青黄色,带着斑斑条纹。琥珀色的眼睛,眼仁坚成了一条缝。  嘶啦啦出了一下蛇信,一股腥臭迎面扑来。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此刻别说动,已经连叫都不会叫了。  我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大蛇,大蛇也愣愣的看着我。过了我认为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大蛇突然对着我张开大嘴——华丽丽的吐了。  当年年纪小,曾经以此战绩为荣过。和大蛇狭路相逢,它不仅不吃我,还吐了,看,本山大王多厉害,就多看它两眼的事儿。  长大后,他妈的越想越憋屈!  操,它吐了,它和我对视半天后,吐了,吐了!!!他妈的它吐了!!!  大蛇呕了七八次,和村里怀孩子的孕妇似的。不过人家孕妇吐的是饭菜,大蛇吐出来的,都是带着胃酸的红眼儿耗子。  吐完后,动了。我以为它要吃我,手脚并用着又想往上面爬。  大蛇却没理我,倦起身子盘成一团不动了。一个骷髅头被它盘在中间,黑呼呼的眼洞正对着我。  我不敢再乱动,怕踢到它。  就这样和大蛇对峙了不知多久,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响起,快拣啊,天都快亮了!
  哈哈哈,好看。快更快更  
  听声儿,像我妈。  那会儿我脑子都木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快拣,再不拣看回家怎么揍你!  这回,声儿是我爸的,而且是贴着耳边说的。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了。不知为何,看着那垂着脑袋眯神的大蛇也不害怕了,把手伸进泥里开始拣骨头。  一边拣一边往地面上扔。  别捡这些了!我爸的声音说,去,把头骨拿来。  我想也不想的就把手向蛇伸去。  大蛇‘嘶’的一声,把头立了起来。黄色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那意思明显是你动一个试试。  快拿啊,磨蹭什么呢!我爸说。  “嘶”“嘶”大蛇的头动了两动。  快点!天就要亮了!  “嘶”“嘶”大蛇一扭头,立成一条线的眼睛不再看我,而是看向我身后。  我回头,见一个长发长须的小老头就蹲,不,飘在我身后。  “快拿,你这孩子咋这墨迹!”小老头说话了,我爸的声音。
  看到这个小老头,我脑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的害怕都袭上心头,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我在棺材里,前面是蛇,后面是鬼,身底下坐着死人骨头……  见我只哭不动手,小老头抬脚就把我踹了出去。我一下子撞向大蛇,想扶住什么的右手正好插进骷髅头的眼眶里。  湿呼呼的全是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想把手拿出来,往回一缩,却把骷髅头从蛇身上带了过来——手卡里了!  小老头用我爸的声音在后面大叫,快回来!回来!  不用小老头说我也想回去啊,可刚一转身就被蛇缠住了腰。而且越勒越紧,勒的我喘气儿都费劲。  我两只手在不大的空间里挥舞着,右手上的骷髅头不时的磕在棺材顶上。  小老头上来拿我手上的骷髅头,大蛇却一动身子,把我甩到棺材里面去了。
  ‘呯’的一下,我被撞的七晕八素,眼冒金星。手上的骷髅头被甩出去,飞出老远,正好砸在头顶窟窿上放着的手电上。  手电掉进稀泥里,棺材里的光线剧减。  我心中更害怕,挣扎了两下,蛇把我缠的更紧了。我哭着叫了两声妈,无意中握了握右手,发现手心里有个圆圆的东西。  我把手拿到眼前,睁着眼睛仔细看。被泥裹着,黑呼呼的,和外面卖五毛钱一个的玻璃弹那么大。  再想细研究,却听‘嘶’的一声。一抬头,见大蛇正看着我——手心里的东西。  我心中打了个哆嗦,刚想把这玩意扔出去,就见大蛇咧着血盆大嘴向我扑来。  “妈呀!!!”我放声大叫,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翻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我在家里的炕上躺着。我妈我爸都在,一左一右,我弟坐在炕下面的椅子上,一脸贱相的啃鸡腿。  我问我妈昨天在野地里,为啥我在棺材里咋喊都没有人。  我妈不正眼瞧我,说我说胡话,说当时我拣完骨头她就抱我出来了。  我不信,去问我爸。我记得我爸当时和我说拿着手电不走的,可后来那手电竟然被打了下来。  我爸眼神飘忽,说法却和我妈一样,而且还信誓旦旦的。  说是他把我背去的,一直用手电照着我拣骨头,把骨头放进坛子里再放进棺材埋好,又把我背了回来。  这期间,他根本没看到大蛇和什么小老头。  我糊涂了,难道那条大蛇和小老头是我在凭空想像出来的?我还记得我在棺材里面撒了一泡尿,还有手里那圆溜溜的东西。  “别瞎咧咧!”我妈把一个鸡腿塞到我嘴里,“出去瞎说一句,让你爸打死你!”
  我抬头看了一眼板着脸的我爸,把嘴闭上了。  和棺材里看到蛇和小老头比,我觉得我爸更可怕。毕竟,蛇和鬼不常见,拿着棍子的我爸却天天见!  我小时性格愣,傻大胆,除了我爸外没怕过别的。  可自从那件事儿后,特别怕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不敢往后看。  晚上不敢出门,不敢往月亮下站,因为我总能看到我有三个影子……  这事儿我没少和我妈叨咕,可那会儿正是田里锄草的时候儿,我妈天天累的要死也没时候搭理我。  至于我爸,我压根儿就不敢说!从坟地里回来后,我爸特别忌讳提这事儿。我总觉得我我要是说了,我爸手里那锄头得直冲我脑门飞来!  那段时间梦多,稀奇古怪的什么都做。  一会梦到回到棺材里看大蛇孕吐,一会梦到飘在天上,看见对着香炉磕头的我妈和抱着公鸡绕着坟走的我爸……  恍恍惚惚间,自己又心惊胆战的跟着脚影子走,走着走着,那影子突然回头吐着蛇信说,把东西还给我!
  村儿老人常说一句老话,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我觉得我现在天天做恶梦,看到三影子,就是做了亏心事所致!  先把人家坟刨了,后来又往人家棺材里尿尿,放谁都得生气啊。  这种想法在心里生根后,我就想着怎么弥补一下过错,又或是,减轻一下罪孽。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我把村儿里的孩子都齐集在了那个坟头儿。  让他们分成两排跪在那儿后,颇有气势的喊了一声,“磕!”  一群孩子齐刷刷的磕了个头后,我又喊,“叫爷爷好!”  “爷爷好!”  “让爷爷别怪山大王了。”  “爷爷别怪我们山大王了!”  ……  这种道歉方式,一直持续到二蛋向我二婶告状,我二婶找到我家。  那会儿,我都背着书包上学前班了。  当天晚上,我被我爸这心狠手辣的吊在房梁上打!  苏青柠,年七岁,半卒。
  我爸往死里修理我一顿后,我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可能我并不是向表面上那样大咧咧,那天下到棺材里拣骨头这种事儿,在我心里落在了阴影。  于是,在我养好伤能下地不久,我妈和我爸,带着我弟和我去了距离家几百里的一座山庙上,给我们一人求了一只护身符。  不管这护身符有用没用吧,反正自带上这玩意,我心里有了底气,不怕后了。有时还会故意走到月亮下,拿着它对身下的三个影子得瑟——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上了学前班,认了一二三和123,我开始不屑于和同村儿里那些穿着开裆裤的五六岁小孩儿玩。等到系上红领巾,入选了少先队员,就显少再拿我下过棺材见过鬼,现在身后有三个影子和别人得瑟。  为什么?  因为那是封建迷信啊!
  这里问一下,你们小学入少先队,从家里给老师拿了几个鸡蛋?  我们班明码标价,十个!  九十年代初,鸡蛋这种东西在农村算是少数补身子的营养品,不是给老人孕妇和小孩儿吃,就是留着卖钱,换些针头线脑。总之,不轻易送人。  我家鸡养的多,光下蛋的就三四十只。我妈这个壕出手就是二十三个还外搭了十个咸鸭蛋。于是我除了顺利入选少先队外,还外捞了个宣传小队长当。  小学二三年级的宣传队长干不了什么,也没啥实权,不过老师就和疯了的红眼耗子一样,天天提问天天提问。  因为小学底子打的好,小升初的考试和玩儿一样。  然后就不行了,初中三年没人管,是混着过的,中考时败的一塌糊涂。第一年中考的分数连个技校都进不去,复读一年,拿了笔扩招费,才勉强上了高中。  上了高中后,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得废了的我开始埋头苦学。可老师上课时讲的内容,在我眼中和甲骨文一样。
  这时,对我帮助最大的莫过于陆明,也就是二蛋。  要说这岁月啊,真是他妈的一把杀猪刀。  从小学到高中这十年里,二蛋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变,成功从小时候被我扁的鼻涕虫蜕变成学习好,体育好,长相帅气的校草一枚。  我,却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从小学那个老师喜欢,拿了无数奖状的三好学生,变成了一个污染环境的学渣。  而且全无女孩习性。  班花刘婷婷跑完步捂着胸口历轻喘,别人看到了说那是千娇百媚。我要是跑完步捂着胸口历历轻喘,别人看到了说是心力憔悴。  所以别老说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这个世界一直看脸,谢谢。  在陆明一年的努力下,我升高二时,成绩终于从吊车尾变成了中游。老班看到我都会笑了,而且下了定语,只要我继续这样努力下去,考个三本不成问题。  我讪讪一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陆明的志向:北大清华。  我的志向:北大青鸟。
  到了高二的后学期,陆明忙得不可开交。他马上面临高考,除了常规的复习外,还经常出入各科老师的办公室开小灶,所以给我补习的时间,从以前的中午空闲时间变成下了晚自习后。  地点不定,反正是人少的地方,不然他讲不下去,我也听不下去。  一天,我们约好了在音乐楼前给我实习英语。  音乐楼在学校的西南角,白天挺热闹,晚上时人特少。  我拿着两根烤玉米到那里时,整座大楼都熄灯了。只前门亮着一盏大灯。明晃晃的灯光下,蚊虫乱飞。  那天本来是阴天,晚饭时还飘了阵小雨。可我到了音乐楼下不久,不知哪刮了来一阵风把乌云吹散,露出了许久不见的月亮,还是毛月亮。  等了近一个小时也不见陆明来,我气的捶胸顿足的,在心里按顺序问候陆明的祖宗十八代。  再过十五分钟,女寝就要锁门了。学校有规定,夜不归宿,记五分。  我初中时被记过两次大过,差点被开除,所以对这个特别在乎。  心里刚问候到陆明的爷爷,有人拿着手电走了过来,连走边往我身上晃。
  “陆明你大爷的,”我一只手挡着眼,一只手把给陆明准备的烤玉米用尽全身力量甩了过去,“我让你得瑟,我让你得瑟,选了他妈的这么一个破地儿,还来这么晚……!”  “呯!”  “啊!”  训导主任惨叫一声,差点摔倒。  站稳后,他用手电在我脸上一个劲儿的乱晃,狂吼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不回寝室睡觉在这里乱叫什么?早恋?约会?等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把胸牌拿来,明天请家长……你别跑,回来,站住!”  不跑?  这种时候谁不跑谁傻逼!  借着月色,我纵身往离音乐楼旁儿不远的绝佳圣地定情林里钻,一边跑一边大喊,快跑啊,猪头来了!  如我所想,不一会就有四五对野鸳鸯被惊动,几个女生大叫后,十来个人影在小树林四处乱窜!  呀呀个呸的,我就不信猪头能从十几个人里抓到我!  跑出小树林后我绕路去了音乐楼后面,那会学生还用不起手机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我怕陆明来了找不到我白等。  跑过楼拐角,我突然就跑不动了,就像有人在抓着我的脚一样。
  回头一看,愣住了。我那三条影子,黑的,红的,好好的跟在身后。那条蓝的,竟然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一动不动。  我心中一气,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对它说,“怎么着,这种时候你还想让我背背你不成!你丫一条影子,和我闹啥……”  话没说来,楼上传来‘刺啦’一声开窗声。紧接着,什么东西在我左后方不足五米的地方砸下来,落到地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  高空掷物?  可什么东西这么沉。  我下意识的一扭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了原地。  蒙蒙月色下,一个穿白连衣裙的少女,正姿势诡异的仰躺在水泥地上。后脑下鲜红一片,身子一个劲儿的抽搐。每抽搐一下,血就从嘴角流下……  女孩的眼睁的极大,死死的盯着楼上的某一处。  我呆呆的抬头,一束光打下,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吱下  
  马克,马克
  马了等更  
  我小时是傻大胆,可长大后胆子明显往回缩了几里地。所以在那束光打在我脸上时,我眼一翻,晕过去了。  再睁眼,是医院。  听给我陪床的孙老师说,是训导处主任跟着我跑到音乐楼后,报的警又给我送到医院的。  这老头,眼睛还挺管用。那么黑的天,他居然能在十几个人中紧盯着我不放。  我又问那个从楼上掉下来的女生怎么样了,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孙老师言辞闪烁,只让我好好休息,昨天晚上的事儿别往心里去。最重要的是,别乱说话。  别乱说话四个字,孙老师咬音咬得极重。  当时我愣住了,什么叫不能乱说话?  等十几分钟后,警察进来给我做笔录的时候,我明白了。
  等十几分钟后,警察进来给我做笔录的时候,我明白了。  不乱说话,大致就是别说话,一切问题全由孙老师代为回答。  问题大致有这几个。  1,下了晚自习后你不回寝室就寝,去音乐楼后面做什么?  2,你都看到了什么?  3,你认识死者吗?  孙老师如是回答。  1,苏青柠平时是个上劲努力的好学生,去音乐楼后面,是白天去上课时把英语书忘记在那里了。(瞎扯,音乐楼是艺术楼,我去上艺术课,拿英语书干什么?)  2,苏青柠去音乐楼,是和训导主任一起去的。一看到从上面掉下来了个人就晕过去了,这点训导主任能佐证。(瞎扯,明显是追着我过去的,哪里是一起。)
  3,苏青柠是非常非常努力的学生,和跨年纪的学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她不可能认识死者。(瞎扯,没,这点没瞎扯,我看清了她的脸,的确不认识……)  然后,来给我做笔录那个胖子,收拾收拾东西起身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和港片儿里演的不一样啊。问题不是应该由我自己回答吗?给我做笔录时不是不能有别人在场吗?不是要把手放在圣经上宣誓我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吗?  为毛这胖子就这么走了,还对孙老师咧嘴一笑,“……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结案了。”  “老师,”我叫住孙老师,“我……”
  我还有情况要反应,昨天晚上,我看到楼上有光打下来。也就是说,上面很可能有人……  孙老师回过头,一脸关切的打断我的话,笑了,“苏同学,这几天你先安心养病。落下的课程,回去后老师和同学会帮你补上的。看……”孙老师对胖警察一笑,“这孩子醒了就嚷嚷着要回学校上课,怕把学习落下了。其实我们学校不主张学生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身体才是更重要的,还要学会舒缓心情……唉……”  我无语,刚经历过这种事情,谁还有心思回学校上课!  可胖警察却相信了,安慰我别急在这一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我在医院住了六天,回学校上课时,那天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跳楼自杀的,是我们学校三年十七班的宋丽敏。原因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摸底成绩不理想,一时想不开,所以……  正式进班上课前,老班特意把我叫到办公室开导我,让我尽快忘掉那天的事儿。也别把这种事儿当成谈资去和同学们说,对自己对大家影响都不好。
  我郑重的点头点头再点头,这话,在我住院的那四天里,孙老师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不要对人说宋丽敏平时在学校里的人品怎样,也不要和外人谈论学校的校风校纪。  其实学校还能管得住学生的嘴吗?  白天不让说,就晚上说。班里不让说,就寝室说。  于是,我回校的当天,我们寝室里就开了夜谈会。不仅我们寝室六个人如数参加,还有隔壁寝室的人来凑热闹,人乌怏怏的挤了一大屋子。  可能是怕我不高兴,开始没人问我那天的事儿,都把话题往死都——宋丽敏的身上扯。  要说宋丽敏,那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  如何有名?  一,才名远播。  宋丽敏的成绩虽然一般,却能押着唐宋的调调做几首小诗,深得她们班对红学走火入魔的语文老师喜欢。  我高一时,学校建校六十年庆典,挂在校门口的一对大对子就是她写的。  去年新年晚会,我们学校校花石菲打扮成古典美人,在台上一边弹古筝一边诵读的那首访古的《长寿乐》,也是她写的。
  二,艳名远播。  宋丽敏长的不错,如果不是和石菲同班的话,那些正值荷尔蒙旺盛时期的男生肯定要推选她为班花儿。  而且,她身上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小女人气质。  不管和谁说话,都是微低着头,再抬起眼用余光打量,羞涩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谁和她说话时要声大点,她脸刷一下就白了。开了个重点的玩笑,眼里准含了泪花。  笑时抿着唇,嘴角弯起的角度不会大,却又能恰好能在脸颊展现一个洒窝。  高中时的小伙子都血气方刚的,这种柔弱的小女生最能激发他们的保护誉。  所以,她身边从来不缺护花使者,更新换代的速度堪比子宫内膜循环周期(大姨妈)。  要说宋丽敏为情自杀还勉强说得过去,说为成绩自杀,根本没有人相信。  上学期时,宋丽敏因为和不知每几任的男朋友闹别扭,期中大考的卷子一个字儿也没写。  宋丽敏还和她同桌说过,她爸已经拖关系让她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上班,坐办公室的工作,风吹不着雨晒不着的。
  当时她们班的女生都挺羡慕的。  大家这么努力的学习,考大学,为的不就是大学毕业后能找份舒服工作,不再和土地打一辈子交道吗?  十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说到最后,意见出奇的统一。宋丽敏跳楼自杀的真相,根本不像是学校所说的那样。  然后,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似乎要我发表什么意见。  我被她们看得发毛,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天,我看到一束光打下来的那一瞬就晕过去了。醒来后,的确是认为上面有人,也曾想和警察反应。可后来就含糊了,那束光,也很可能是宋丽敏推开的窗户,反射的不远处路灯的光。  在医院时我还特意试过,窗户开着时,只要角度正确,路灯光的确可以照到下面的草坪上。  见我不愿意说话,我同桌李丹够义气的把话接过去了,“她胆子小,都晕过去了能知道什么,你们别问她,谁问我和谁急……这事儿,我倒是打听到一些……”
  说完,还挑挑眉笑了。  大伙儿连忙问怎么回事。  李丹也没卖关子,压低了声音说,“……我二姨夫是市医院的,听他说,那谁,有了。”  宋丽敏死后,大家聊天时忌讳的不说她的名字,都用‘那谁’代替。  我对面床的赵丽丽推了推眼镜,迷茫的问,“什么是‘有了’?”  “有了,就是有小孩儿了!”性子直爽的孙娜切了一声,“这都不知道。”  “就是有小孩儿了。”李丹继续说下去,“听说三个多月了……前些日子看到她,是觉得她胖……”  话没说话,灯一下子灭了,寝室里一片漆黑。  赵丽丽一声尖叫后,寝室里十几个小姑娘狼哭鬼毫。李丹更是跳到我床上,猫进了我被窝里。  走廊里不知谁喊了句,“停电了……”  不一会儿,寝室老师拿着手电上楼,正式吼了句,“学校电闸坏了,都收拾收拾睡觉吧,别唠嗑了,快回寝室……”  隔壁寝室的几个女生连忙下床,开门摸黑出去了。噗通噗通的乱跑后,走廊里彻底安静了。  李丹从我床上爬到上铺她床上,拿出手电打亮,叫声道,“咱们继续,停电了,那娘们儿不会来查寝了。”  留了电,再没有人敢谈越丽敏。几个小姑娘,说了会儿哪个男生长的帅,成绩好后,都把心思放在了高考上。  我们离高考,也就一年了。  一直窝在角落里,号有神婆之称的王晓梅突然把手电照在自己的脸上,嘻嘻笑着说,“咱们请笔仙问问吧……”
  后续?
  笔仙,大家都玩过吧。听说地方不一样,细节也有所不同。   我们那块,是在一张大白纸中间写唐宋元明清五个字,左右两端写‘是’‘否’,上下写‘男’‘女’。然后两个人用右手交错,中间夹着一直笔,由一个人念咒语。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今生有事,请前世速速出来。   笔仙来时,两人夹着的那只笔会自己动。   这时候,就可以聊天了。问笔仙是哪个朝代的啊,是男是女啊,聊的差不多了再问问题。   一个笔仙,只回答三个问题,然后就要送走了。还有问题,请下一个。
  笔仙,我们寝室长玩,其中又以神婆王晓梅最通透。有时候没人陪她玩,她能左手握右手,神经兮兮的和笔仙聊半晚上。   王晓梅属于行动派,话一说完,回手把纸和笔拿了出来。   李丹可能被刚才突然停电吓到了,极力反对。赵丽丽本来就胆小,也附和李丹的话,“别玩儿了,清明节才过去不久。”   “滚犊子,”王晓梅笑骂了句,“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眼瞅着就吃粽子了。你们不玩是不是,等我请下笔仙,可不给你们问问题……”
  周玉婷上几天测试没考好,正是闹心怀疑自己的时候,一听这话,从上铺爬下来,说了句,“我玩儿。”   住在隔壁寝室,没回去的吴小霞从床底下把我们平时吃夜宵用的小折桌抽出来,支在地中央,然后仰头问了句,“她俩玩儿完,谁和我玩儿……不会没人和我玩儿吧。”   “我和你玩,”窝在赵丽丽床上,和吴小霞一个寝室的郑静应了声儿。   郑静说完话,王晓梅和周玉婷开始了。   两人蹲在小桌子两边,架空着手,夹着笔,一遍又一遍的念咒语。   笔动了后,还没等王晓梅说话,周玉婷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句,“前世前世,我,我一年后能考上大学吗?”   王晓梅撂了脸子,笔仙请出来后,要先聊天,不然笔仙会生气。而且,笔仙回答的第一个问题是最准的。周玉婷没征求她的同意,她心中不高兴。
  再不高兴,也没松手。请笔仙有诸多禁忌,其中一条就是,没送走笔仙前前不能放下笔,不然会招来大灾难。   黑色的水笔在纸上胡乱划了几个圆后,在‘是’字上面划了圈。   周玉婷高兴坏了,连忙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陆明喜欢我吗?”   ……   李丹回头看了我一眼,撇了嘴角,从嗓子眼里说了句,“陆明真招女生喜欢。”   我连连点头,心中有些不要脸的得意。当然招女生喜欢,也不看小时候是谁修理出来的!   笔在‘否’上划了个圈。   王晓梅讽刺了句,“浪费一个问题,你问笔仙,还不如让青柠去问问陆明自己。”   “就是,就是,”我没脸没皮的附和,“给我买套《哈利.波特》,我说服陆明和你去吃麻辣烫。六块钱的,他请客……”
  最后一个问题,王晓梅问的,“下次英语考试第一个选择题,是不是选A?”   笔在‘是’上划了圈。   送走笔仙后,赵丽丽问,“离下次测试还早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晓梅瞄了眼周玉婷,叨着根果丹皮轻飘飘的说了句,“要是下次英语考试第一道选择题不选A,那这个笔仙说的话就都不准。”   我看到周玉婷的脸,在不亮的光线下,变得极其难看。   第二轮是吴小霞和郑静。两人按着规矩走,问出请来的笔仙是明代的,一个男人。因为是郑静念的咒,这个男笔仙暂且被认定为是郑静的上世。   同样是问能不能上大学,吴小霞能顺利考上,郑静不能。郑静问复习一年呢,笔仙在‘是’上划了个圈圈。
  送走笔仙后,郑静泄气的叹了口气,“在咱们学校复读,要挺多钱的吧。”   都是村儿里出来的孩子,谁家都不富余,郑静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呢。   “一样拿复读费,谁选这傻X学校,”李丹接了句,“当然去实验高中,没准就重点大学走起了。”   王晓梅回身又拿了张大白纸,问我和李丹玩不玩,见我们摇头,切了一声,“怂货。”   “怂你二大爷,都快十一点了。”李丹往我被窝里一钻,“睡觉睡觉。”   八十公分的小床,五月天儿,和我挤一张床!!   我抬腿就踹了李丹屁股一脚,这货不肯吃亏,回手捶在了我一马平川的胸上。   操,痛死我了,砸到骨头了……   我和李丹这边儿闹着,她们几个人又玩上了。乱七八糟的啥问题都有,不是谁喜不喜欢我,就是考试如何,郑静居然还问她上星期在商场看到的那双鞋子会不会降价……
  我感觉笔仙蛮辛苦的,除了要当感情大师,成绩预言师外,还要搞下市场行情预测。   当刘婷婷,也就是我们班的班花从床上爬起来,问了句她怀没怀孕后,我的三观被轰成了渣渣。   我了个去,原来笔仙还能当测孕纸!   后来我实在是困了,就和李丹抱在一起睡着了。   再醒,是被吵醒的。   就在我睡着的那么一会儿时间里,周玉婷和王晓梅那会儿又玩了次笔仙,周玉婷记恨选A不选A的事,就隐晦的问笔仙,王晓梅是不是处女。   结果笔仙在‘否’上划了圈。   王晓梅极力否认,却越描越黑,于是和周玉婷说刚才那次不算,再请一次笔仙,问问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处女!
  嗯,没错,笔仙还能检查处女膜……   我来了精神,揉揉眼睛坐起来,拿过李丹的手看了一眼,零点刚过两分钟。   玉晓梅和周玉婷蹲在小桌子旁,脸上都带着怒气。   因为那会儿是周玉婷念的咒,所以这次是王晓梅念咒。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今生有事,请你快出来……”   笔没动。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今生有事,请你快出来……”   笔还是没动。   周玉婷讽刺,“你前世都觉得你不是处女丢脸……”   王晓梅咬牙了,板着面孔又开始念咒,“笔仙笔仙,你不是我的前世,我不是你的今生,宋丽敏,你快出来!”   周玉婷破口大骂,“王晓梅我X你妈,你疯了!”
  郑静和吴小霞下意识的就想去夺笔,却被王晓梅阻止了。   昏暗的光线下,王晓梅阴森森的笑了,“都别动……不然,会有大灾难。”   说着,握紧周玉婷的手,继续念起咒来,“笔仙笔仙,你不是我的前世,我不是你的今生,宋丽敏,你快出来!宋丽敏,你快出来,宋丽敏,你快出来!!”   屋子里,静极了!我们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死死盯着那张写了唐宋元明清的白纸。   随着王晓梅的一声又一声震得心底发麻的咒语,我觉得越来越冷,不由得把被子都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第不知多少声后,笔,突然动了。   赵丽丽‘妈呀’一声,滚到床上把自己捂在了被子里。吴小霞和郑静紧紧抱在一起,已经抖成一团。
  我紧紧抓着棉被,眼睛死死盯在王晓梅和周玉婷的手上。   一只带血的手,正握着她们夹着的那只笔,在纸上来回划圈。   我稳着自己,努力不顺着那只带血的手臂往上看,沙哑着嗓音说,“晓梅,快送笔仙走。”   王晓梅还阴冷冷的笑着,跟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   “快送走!”我牙齿直打颤,都快吓哭了。我不敢往上看,却看到王晓梅的脚下全是血。   周玉婷脸色惨白,看看我,又看看她面前的王晓梅。   突然,一滴血从第三只手上滑下,滴在了白纸上写的‘元’字上。   周玉婷‘啊呀’一声大叫,把手使劲儿抽了回去。   啪嗒~   笔,倒了。
  这断的,楼主别太监了  
  笔倒的那一瞬间,我脑子就像被二踢脚崩了一样,嗡的一声后,一片空白。   等到反应回来,目光已经不知不觉落在了王晓梅的身后。   宋丽敏就站在那里,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被鲜血浸红,脸色惨白发青。略歪着头,正饶有兴致的盯着那只笔。   王晓梅也在看那只笔,突然,她站起身来使劲推了周玉婷一把,扬手甩了周玉婷一耳光,“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请笔仙的禁忌你不知道?”   周玉婷正愣愣的盯着那张白纸,白纸上,那滴血在错暗的光线下鲜红刺眼。
  猛的被王晓梅推了一把又甩了一耳光,她的脾气一下子火爆了起来,回推了王晓梅一把后大骂道,“他妈的眼瞎?那纸上的血你没看到?你不知道宋丽敏是凶死的,你请她来你是安的什么心……”       “别,别说那三个字了。”我牙齿打颤,舌头都打结了,手忙脚乱的下地,一边用余光去看宋丽敏,一边把睡的和死猪一样的李丹往床下拽。       周玉婷每说宋丽敏一次,宋丽敏就向她走近一步。现在宋丽敏就站在周玉婷的面前,和她脸贴着脸,眼对着眼……       王晓梅跌倒在地,没起来,而是盘腿坐在那里,哼笑了一句,“我能安什么心?我想让你死……”
  ‘死’字一出,宋丽敏突然动了。她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狠狠掐在周玉婷的脖子上。   然后,举过了头顶。   周玉婷一声闷哼,双脚一下子离地悬空。她瞪大了双眼连抓再踹,却没能碰到宋丽敏分毫。   郑静愣了几秒,盯着周玉婷悬空的脚突然放声大叫!   吴小霞的反应比郑静快,她一把把郑静推到一旁,回身拧开门跑了出去。   郑静颠倒在地,尖声痛哭,一边哭一边抖着手脚往门外爬。   冷风从门口灌入,吹的我一连打了无数个冷颤。   李丹刚被我拽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抬头看到被宋丽敏举起来的周玉婷,迷糊着问了句,“青柠,周玉婷在干吗?”   干吗?在被鬼掐!往死了掐!
  没给李丹穿鞋的机会,我摸起手电拉着她就往门外跑!跑前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有鬼!快跑啊!!”   一冲出门,我产就陷入了无尽黑暗。我虽然拿着手电,光线却只能照到前方不足三米的范围。   409的门前,吴小霞正在敲门。听到我们跑出来,尖叫一声,头也不回的就向前狂奔,只几步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赵丽丽,刘婷婷几人的哭喊。   我不敢回头,拉着李丹死命的跑。我们俩的手心里都是冷汗,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几次滑开,再抓住,再滑开……   两个人影从我们身侧一前一后跑了过去,是刘婷婷和郑静。
  吴小霞跑到哪里去,我已经分辩不出。可刘婷婷和郑静,却是在我眼前往楼下跑了。   我本来也想下楼,可念头一转,硬是咬着牙,拉着她跑上五楼,躲在了楼梯口旁边的水房里。   蹲在水房的门后,我关了手电。周围,立马陷入黑暗。   这,就像小时候玩捉谜藏,人不能往一处藏,不然鬼一来就是端一窝。四下分开,我们都多出几分胜率。   我打开手电看了眼时间,又匆匆把手电关上。   零点三十分。   东北夏日天亮早,零晨三点就已经是晨曦。我们只要坚持住两个半小时,天一亮,鬼肯定会走。
  灵异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这几年我没少看。   李丹靠在我身边,刚说出一个‘你’字,就被我制止了。因为什么也看不到,我伸过去想捂住她嘴的手直接插进了她的鼻孔里。   要是往天,李丹一定回手甩我一巴掌。而今天,却是把我的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她在瑟瑟发抖,我也在瑟瑟发抖,和同时开了震动模式似的。   楼道里,是隐隐的跑动声。   听着那声音,我更加的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静,她们动,我们又多了一分胜算。   等到那跑动声没了,我的耳侧,就只余下我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不知多久,我一直紧崩着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眼睛,也适应了水房里的黑暗。   下意识的,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五楼的水房和四楼的水房一样,都是门的左边是一个高半米的长条型洗漱池,右边是洗墩布的污水池,水池旁边放着一堆墩布。   唯一的不同,是五楼水房的最里面,放着一台双缸洗衣机。   这洗衣机可不是学校给配的,而是学校里某一个护花使者给校花石菲买的。连电线,都是那位护花使者找电工专门给拉过来的。   洗衣机后面,就是窗户。因为窗户上没安防护网,我多瞄了两眼……   将目光移开那里正想看别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隐隐的哭声。   那哭声,由远及近,如泣如诉,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了,回身把脸埋在李丹的肩膀上,抖得更加厉害。   不会这么背吧,四分之一的机率都会被我们摊上?   哭声越来越近了,中间还夹杂着和小猫一样的叫声。   “苏青柠……你在哪……”   “李丹……呜呜呜,我害怕……刘婷婷,你说话啊……”   那声音,和赵丽丽的一模一样。   李丹抖着声音,在我耳边悄悄说,“是赵丽丽,咱们,去接她进来吧。”   “鬼能变声,别信,别说话。”我语速极快的小声回了过去。   当年那鬼老头骗我拣死人骨头,装的就是我爸的声音。而且,外面只有哭声,没有脚步声。
  赵丽丽是人,走路再轻,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丹一听,果然不再劝我。而且,伸出手把水房的门给往上推了推。   我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想掐她一把,却忍住了。   还好门没发出什么声音,不然,不是把鬼给引过来了?   ‘赵丽丽’的哭声越来越近,“吴小霞……苏青柠,你们快出来啊……”   谁出去谁傻B!我和李丹抱得更紧,当然,抖的也更厉害。   突然,空气里传来‘噗’‘噗’‘噗’几声轻响。随即,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门外,‘赵丽丽’的哭声嘎然而止。
  顶顶更健康!
  可怕啊
  继续啊
  写得不错,收藏了,快些更啊
  再顶!
  不过楼主没有解释你为什么能看见她们看不见的东东。
  “别,别说那三个字了。”我牙齿打颤,舌头都打结了,手忙脚乱的下地,一边用余光去看宋丽敏,一边把睡的和死猪一样的李丹往床下拽。  周玉婷每说宋丽敏一次,宋丽敏就向她走近一步。现在宋丽敏就站在周玉婷的面前,和她脸贴着脸,眼对着眼……  王晓梅跌倒在地,没起来,而是盘腿坐在那里,哼笑了一句,“我能安什么心?我想让你死……”  ‘死’字一出,宋丽敏突然动了。她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狠狠掐在周玉婷的脖子上。  然后,举过了头顶。  周玉婷一声闷哼,双脚一下子离地悬空。她瞪大了双眼连抓再踹,却没能碰到宋丽敏分毫。  郑静愣了几秒,盯着周玉婷悬空的脚突然放声大叫!
  此时此刻,就是有人送来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上的撞伤。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非掐着李丹的脖子对她大吼:李丹你二大爷三条腿的,这种时刻你居然他妈的放屁,还是这么臭,熏得人不能喘气儿的屁!你他妈的不会是拉了吧!  心里的话还没喊完,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这败家娘们儿,居然捂着我的嘴,狠狠掐了我一把!  我痛一哆嗦,回手就想揍她。可余光往门下一瞄,身子僵住了。  不亮的光线中,一角白色的裙尾就悬在那里。上面,带着斑斑血迹。  我吓的不敢呼吸,更不敢抬头,连腰间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李丹见我僵住,以为我生气了,又一个劲儿的揉我腰。我连忙把她的手扣住,不让她再动。
  死死盯着那角裙尾,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南无阿弥陀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有用,可也总比什么也不干的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门下面的白色裙子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我出了一头的冷汗,汗水从额头流到眼角,落在眼睛里难受的厉害。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还是没有缓解后,我回过头,靠在李丹的肩膀上用力蹭了两蹭。  因为太用力,再抬头,眼前黑红相交,花的厉害。等再次适应水房里的光线,门下面的那尾裙角已经不见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门后没有裙角,鬼走了。  松开李丹,我抬手揉眼睛。  滴嗒~  一滴水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停下动作,觉得手背上那滴水的颜色有点深。好像,是血……
  滴嗒~  又是一滴‘水’落了下来。  我抬起头,向水滴下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妈呀!”我放声大叫,扑到李丹怀里抖成一团。  宋丽敏,宋丽敏就在我们的上面,上身从门的另一边穿过来,正在低着头俯视着我们。  李丹抬头也看到了,她叫的比我还要厉害。  然后,‘嗝’的一声,晕了过去……  我更害怕了,大叫变成了痛哭。  李丹你大爷的,你敢放屁倒是敢醒着啊,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宋丽敏算是什么事!  正在我狼哭鬼嚎的时候,放在墙角的拖把突然动了,一个人从里面钻出来,尖叫着拉开门冲了出去!  门‘呯’的一下撞到我的腿上,又用力的弹了回去,‘咔嚓’一声,关上了……
  意识到水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鬼相对后,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想看,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把目光看了过去。  宋丽敏歪着头,就像刚刚看那只笔一样,正在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咽下口吐沫,往李丹的身边又缩了缩。  两两相对,足足过去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宋丽敏突然把手对我伸了过来。  我闭上眼睛,捂着脖子一声尖叫,“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别杀我!不然等我去穿身红衣裳,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喊过后,耳朵里嗡嗡鸣响,听不到任何声音。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把自己给喊聋了。直到自己‘呯’‘呯’的心跑声传入耳中,才知道自己还能听到东西。  可,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我再听不到别的。也没感觉到宋丽敏碰到我,脖子上没有一丝的压迫感。  小心翼翼的睁睛,发现宋丽敏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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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仗着胆子前后左右的看,没有发现宋丽敏的身影。  走了?  真的走了?  我又哆嗦着看了眼天花板,确定什么也没有后,瘫坐在了李丹的身边。  真的走了……  我想把李丹叫醒,推了她两把,没推动。想掐她一下,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我把自己抱紧了。  这半个晚上又是吓又是哭,平静下来后,我脑子木的厉害。  看着光线昏暗的水房,有那么一瞬,我疑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真的看到宋丽敏的鬼魂了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想着,我把手电打开,把手掐在自己的脸上,想证实自己在梦里。  还没等用力,水房的门被‘呯’的一声推开了。门脚狠狠磕在我的腿上,却被有像上次那样反弹回去——被人支住了。  一个白色身影走进来,就停在我的前面。裙角微动,几次刮在我的腿上。
  这鬼道行是不是太深了点,而且冤有头,债有主,这鬼是不是找错了人了?就算玩笔仙吧,找的也是当事人,管其它人什么事呢?  如果是我这种性格的话,我又没惹这鬼,也不欠她啥,她要找我的话,我决对会非常生气!哈哈
  我吓得一哆嗦,神经再次绷紧。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发现不是宋丽敏,而是石菲,穿的,是白色的睡衣。  石菲没有多做停留,和没看到手电光一样,竟直走到了水房的最里面。  然后,推开洗衣机后面的那扇窗户,爬了上去。  我倒吸了口冷气,石菲想干什么?难道,难道她想自杀?!  石菲站在大敞的窗户上,扬起了双手。冷风灌入,把她的白色蕾丝睡衣裹在身上,显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喊石菲一声,让她别做傻事儿时,石菲突然从窗户上跳下来,直直的向我走来。  我吓得猫叫一声,把手电光照在了石菲的脸上。感觉这不对,一晃,照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石菲在我面前停下,站稳,声音幽幽的道了句,“你看到了……”  “我,我……”我结巴。  我看到什么了?如果说看到石菲自杀,可石菲根本就没跳下去啊。  再说,就是跳下去了,我看到又怎么了,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你肯定看到了……”  石菲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后,拉开门走了。  这会儿,我才发现石菲没有穿鞋。右脚或是右腿可能受伤了,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石菲这么一来一去,我不再那么害怕。总算,看到除了我们寝室外的别的活人了。  虽然情况有些诡异,可到底是真真正正的活人,还和我说话了不是。  我把抖着的手放到手电光下看时间,已经二点半。  再有半个小时,天就亮了。  这半个小时,就好像过了半年。当一屡新阳照在水房的玻璃上时,我感动的都要哭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白天这么好。
  周玉婷死了。  就死在我们宿舍。  几条手巾结扣,系在上铺的栏杆上,周玉婷半蹲着身子吊死在了那里。  让人啼笑皆非又毛骨悚然的死法。  当天上午,除了王晓梅外,我们寝室其余四个人和隔壁寝室的吴小霞、郑静被孙老师带到派出所做笔录。  这次,要比我在医院时做笔录正式的多。  我们六个一个一个进去,虽然孙老师在我们进去前,已经隐晦的提醒过我不要乱说话,可我还是把昨天晚上遇鬼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从王晓梅和周玉婷玩笔仙吵架,到王晓梅和疯了一样喊宋丽敏的名字,再到我大喊一声有鬼啊,大家伙跑出了寝室,一字不差。
  没办法,昨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惊悚了。  给我做笔录的,是以前给我做过一次笔录的胖警察,除了他还有一个女记录员。胖警察的表情十分严肃,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在我叙述完全部后,他用笔点着记录本问道,“是你喊的那声有鬼,然后跑出了宿舍?”  “不是我先跑出去的,先出去的是吴小霞。”  “是你喊的有鬼?”  “当时周玉婷被……被举了起来。双脚离地……”  “是你喊的有鬼?”  “吴小夏和郑静都看到了,周玉婷她……”  “是你喊的有鬼?”胖警察十分不耐烦的说,“苏同学,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头,“是的,是我喊的有鬼。”  “苏同学,”胖警察的脸依旧板着,“世上没鬼。”  “有鬼!”我据理力争,“我……”
  我想说我看到了,可话到嘴边儿却咽了下去。  胖警察再次强调,“这世界上,不可能有鬼。苏同学,请你不要误导警方的视线和判断。”  误导警方视线,我误导警方判断?  我一下子火了,站起身,对胖警察不顾一切后果的喊了过去,“我说的都是实情,我没有误导,这世界上的确有鬼,那个鬼就是宋丽敏。她穿着被血染红的白色裙子回来,就是跳楼时穿的那一条,她的血滴在白纸上,她把周玉婷举过头顶!”  “苏同学,你冷静一点。”胖警察站起来对我摆手,让我坐下。  “她还把李丹吓晕,她……”  “小吴,带苏同学出去吧。”胖警察对外面喊了一句。
  当天下午,我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进行精神类疾病鉴定。  和我一同去的,还有李丹和我自跑出宿舍后就一直没见过的王晓梅。  我知道我和李丹肯定没事,王晓梅,情况有些不妙,自上了车就一直大喊大叫,还揍了她旁边的护士一顿。  为此,我们三个人被一人扎了一针。  我不知道是什么药,总之打完后大脑就木了,能听到,看到,可脑子就是没法对所听到的看到的做出反应。
  进了精神病医院,我们三个人被分开。  我在里面住了一周,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和个小白鼠一样被人放在笼子里观察。等出院里,书包里满满的全是舒缓神经病的控制性药物。  我没疯,更没有精神分裂。  医生给的专业术语是刺激性突然癔症。  大概意思,就是我目睹宋丽敏跳楼,大脑神经受到过度刺激,从而引发幻听,幻视。  病情还是初期,只要坚持服药,再找个好些的心理医生疏通辅导,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出了精神病医院的大门,我甩手就把书包扔了,去你妈的癔症,老娘平时脑子是少转一道弯,可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分得清!  李丹比我早三天出院,我下了车一进校门口,她就把我拦住了。  然后,带着我去了校门口的冷饮吧。
  我一进去,坐在吧台前的几个女生就慌乱着跑开了。两个坐在窗口的,还低声细语的对我指指点点。  我回头一瞪眼,她们俩‘妈呀’一声,跑的比兔子还快,连书包都不要了。  灌了两口冰可乐,我对李丹努了努嘴。  李丹平时对我脾气,一张嘴就往干活上来,一句废话也没说。  周玉婷的死,警方和校方已经给了结果。  经过比对,警方可以证实周玉婷脖子上的手印,系王晓梅右手所有。那根系着手巾的栏杆上,找到了王晓梅的大量指纹。  经推断,很有可能是王晓梅将周玉婷掐晕后,又把周玉婷挂在手巾上勒死!  至于理由……
  “因为王晓梅是个疯子,她不能受刺激!”李丹八婆兮兮的对我说,“我回来时,学校里就已经传开了。原来王晓梅他们家有遗传性神经病史!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在十五年前,咱们市里曾经有一个男的神经病发作,拿菜刀把他怀孕的老婆给砍死了!那个男的,就是王晓梅的三叔!”  十五年前我还在村儿里玩泥巴,对这种杀人犯法的事儿哪会知道。  不过王晓梅有杀周玉婷的心,这点我深信不疑。那天晚上,王晓梅那句阴森森‘我想让你死’,我现在想起来还如坠冰窖。  “你也信周玉婷是王晓梅‘亲手’neng死的?”我问李丹。  李丹摇头,“是不是她亲手我不知道,可这件事中真有鬼,我却可以肯定。青柠,不仅是我,吴小霞和郑静她们都心里有数。你知道为什么她们没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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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因为她们听话,孙老师让说什么她们就说什么,所以她们可以平安无事。就连李丹能早我三天出来,也是因为她改了口,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鬼。  学校把维护校誉的工作做的滴水不漏,所以现在这件事儿的结果就是,周玉婷是被突然发疯的王晓梅给杀的。  除了我之外,其余几人只听到了我喊有鬼,肯定没有看到。跑,是因为从众心理。  而我看到鬼,则是因为我受了刺激,得了病,那病的名字叫癔症,和精神分裂只有一步之遥。  “你不生我气吧。”李丹用爪子挠我手心。  我一巴掌拍了回去,“关键时刻你放屁我都原谅你了,为了学业撒这点小慌算什么!”  李丹笑了,一口把面前的果汁干掉后,又沉下语气和我谈了一件学校里的另一件大事儿。
  就在我们撞鬼后的那天早上,石菲被晨跑的学生发现赤身裸体的躺在学校外的小树林里。身上那叫一个脏,雪白的胸上不仅带着几个脏手印,身边还扔着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石菲的名誉,毁成了渣渣。现在,已经退学了。  “妈的!”我把手捂在脸上,痛骂了一声。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出石菲不对劲儿,我为什么没有拦一拦她?  李丹和我都是傻大姐,以往聊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型。今天,话题却一个比一个沉重,聊到最后,李丹说了句时间不早,回家了。还说了句,我被分到了409寝室。  我们的寝室已经被封了,余下四个人就都被打散分到别的寝室。李丹的家就在市里,住校图的是方便。这事儿一出,直接搬回家住了。  李丹走后,我出了冷饮吧闲走。  低头走出三十步,前面横出一堵墙。一抬头,是陆明。  一身灰色的运动服,因为逆着光,和渡了一层金边似的。
  我也就半个月没见他,可感觉上,和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眼睛有点热,鼻子有点酸。在眼泪要掉下来时,我把头低下了。  陆明搂住我的肩膀,大步向前,“走,带你去吃饭。”  “不饿。”我甩开他的手,“妈的,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你拔了我裤子看蛋蛋时咋没说这话?”  “我操,”我炸毛,一巴掌朝他呼了过去,“这事儿不是说好了不提!”  陆明大笑,“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蛋蛋儿!”  晚饭吃的我最喜欢的红烧鱼,吃完后,陆明逃了晚自习带我去市区打电动。  对着机械骂了一通街后,我心情阳光了不少。回去的时候,已经能说能笑!
  我们寝室关门的时间是十一点,我们摸进学校时已经十点五十,没再相互罗嗦,各自摸回了自己的寝室楼。  女寝最近事儿多,我跑进去的时候,寝老师正好锁门,走廊里一个人没有。  我直接跑上四楼,往409的寝室跑。  一跑近,愣住了。我的行礼,竟然都堆在409的寝室门口。  吴小霞正在扔我的脸盆,见我过来,转身进屋,‘啪’的一声把寝室反锁了。  我上前使劲敲了两下,一个听不清是谁的声音喊道,“你走吧,我们寝室不要你。”  理由,简单。  她们不跟疯子一起住,怕半夜睡着了被掐死!
  我吓得猫叫一声,把手电光照在了石菲的脸上。感觉这不对,一晃,照在了她身后的墙上。  石菲在我面前停下,站稳,声音幽幽的道了句,“你看到了……”  “我,我……”我结巴。  我看到什么了?如果说看到石菲自杀,可石菲根本就没跳下去啊。  再说,就是跳下去了,我看到又怎么了,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  “你肯定看到了……”  石菲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后,拉开门走了。
  发错一段……没事,当给自己顶楼了。嘤嘤,都没有人帮顶的!!!
  写的不错,很逗,快点更新吧。
  我火了!  我平时虽然不太爱说话,可绝对不代表我是个包子。  后退两步,我抬脚踹在了409的寝室门上。  ‘咣’的一声,房门颤了两颤,开春时新刷的白灰星星点点的飘落下来。  附近的寝室有人开门出来看,看见我正在踹409的门后,纷纷把门关上了。  也有胆大的,湿着头发拎着盆,三五结群的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围观。  409的门依旧紧闭着,没有丝毫要开的意思。也没有人说话,就好像里面的人突然之间全都死绝了一样。  我心中有气,又狠力踹了四五脚。最后那下力道没用对,一下子把脚踝给崴了。  火燎燎的痛,痛的我满心委屈。  我靠着墙,一边深喘,一边咬牙切齿的盯着409。  周围的人正在窃窃私语。  原来,我是哪一个寝室都不愿意接受的人。被分到409,是因为当时这两天409的寝室长请病假不在,所以老师强给安插了进去。
  “那个,那个谁……”离我不远处,一个外班的同学说,“你这样踹门,我们还睡不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早自习呢……”  我甩头看过去。  可能是我的面孔太过狰狞,那小娘们儿‘啊’的大叫一声,风似的跑回了寝室,“当,当我没说。”  我冷哼一声,垂下头闭眼冥思。  我不可能真把409的门给拆了,不然,我就真成了疯子,百口莫辩。  可409不开门,我晚上又要住到哪里去?我现在才高二的下学期,整个一个高三,我要去哪儿?  去外面租房子?  对不起,我除了不要脸外,还没钱。  晃神间,走廊里的光线突然变暗了。我抬头,看到日光灯从远到近,正在一组组熄灭。  看热闹的都不看了,三两成群的都回了自己的寝室。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走廊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长叹一口气,看了眼我原来的寝室410。410的门紧锁着,原本挂了一块蓝色门帘的门窗上,帖着几张报纸。  又叹了一口气,我把堆放在409门口的行李都移到了410的门口。  刚把行李都移过去,409的门突然开了。吴小霞探出头来,看到我还没走,‘呯’的一下又把门关死,就像我会突然扑上去掐死她一样!  她关门的那声巨响,震得我双耳鸣响,好一会儿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怒了,一步一拐的走回到门前,拿起脸盆‘咣’的凿了上去。  里面有人‘嗷’的一声哭了。  我咬牙又狠力凿了两下,怒骂道,“你们这群二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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