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 剧本的搞笑剧本,谁有啊?急用~

急急急!谁有安徒生童话的剧本?(丑小鸭除外)_百度知道
急急急!谁有安徒生童话的剧本?(丑小鸭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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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25):诗剧《阿夫索尔》(1822?),《圣尼古拉教堂钟楼的爱情》(1829),歌剧《拉默穆尔的新娘》(1832),歌剧《乌鸦》(1832),诗剧《埃格纳特的人鱼》(1834),轻歌舞剧《离别与相逢》(1835),歌剧《司普洛峨的神》(1839),《黑白混血儿》(1840),《摩尔人的女儿》(1840),《幸福之花》(1844),独幕诗剧《国王的梦想》(1844),《梨树上的鸟儿》(1845),《小基尔斯滕》(1846),《科莫河边的婚礼》(1848),四幕喜剧《比珠宝还珍贵》(1850),歌剧《北欧的女神》(1850),《新房产》(1850),《睡魔》(1850),喜剧《海尔德摩尔》(1851),喜剧《接骨木妈妈》(1851),喜剧《出身并非名门》(1863),喜剧《长桥》(1863),三幕剧《西班牙客人》(1865),独幕剧《初来者》(年代不明),《罗斯基里达之夜》(年代不明)。
她是一个废物
作者:安徒生
译者:叶君健
市长站在开着的窗子前面。他只穿了衬衫;衬衫的前襟上别着一根美丽的领带的夹针。他的胡子刮得特别光——是他亲自刮的。的确,他划开了一道小口,但是他已经用一小片报纸把它粘住了。
“听着,小家伙!”他大声说。
这小家伙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贫苦的洗衣妇的儿子。他正从房子面前走过;他恭恭敬敬地把他的帽子摘下来。帽子中央已经破了,因为这帽子是经常被卷起来塞在衣袋里的。孩子穿着一件简陋、但是干净的、补得很整齐的衣服,脚上拖着一双厚木鞋,站在那儿,卑微得象是站在皇帝面前一样。
“你是一个好孩子,”市长先生说。“你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我想你的妈妈正在河边洗衣服吧?你藏在衣袋里的东西一定是送给她的吧?这对于你的母亲说来是很不好的。你弄到了多少?”
“四两,”孩子用一种害怕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
“今天早晨她已经喝了四两,”市长继续说。
“没有,”孩子回答说,“那是昨天。”
“两个四两就整整是半斤。她真是一个废物!你们这个阶级的人说来也真糟糕!告诉你妈妈,她应该觉得羞耻。你自己也要当心,不要变成一个酒徒——不过你会的!可怜的孩子,你去吧!”
孩子去了。他把帽子仍然拿在手中。风吹着他的金黄的头发,使得那些鬈发都竖了起来。他绕过一个街角,拐进了一条通向河边的小巷。他的母亲站在水里的一个洗衣凳旁边,用木杵打着一大堆沉重的粗被单。水在旁边滚滚地流过,因为磨房的闸门已经开了。这些被单被水冲着,几乎要把洗衣凳拉翻。洗衣妇不得不使尽力气按住凳子。
“我几乎也被水卷走了,”她说。“你来得正好,因为我需要更多的力气。站在水里真冷,但是我已经站了六个钟头了。你给我带来什么东西没有?”
孩子取出一瓶酒来。妈妈把酒瓶凑到嘴上,喝了一点。
“啊,这真是救了我!”她说。“这真叫我感到温暖!它简直像一顿热饭,而且价钱并不贵!你也喝点吧,我的孩子!你看起来简直没有一点血色。你穿着这点单衣要冻死了。你要知道现主已经是秋天了。噢,水是多冷啊!我希望我不要闹起病来。不,我不会生病的!再给我喝一口吧,你也可以喝一点,不过只能喝一点,因为你不能喝酒喝成习惯,我可怜的、亲爱的孩子!”
于是她走出水来,爬到孩子站着的那座桥上。水从她的草编的围裙上,从她的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淌。“我不怕吃苦,我要拼命工作,”她说。‘孩子,只要我能凭我的诚实的劳动把你养大,我吃什么苦也愿意。“
当她正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个年纪比她大一点的女人向他们走来。她看起来相当穷,有一只脚也跛了,还有一鬈假发垂在她的一只眼睛上——这只眼睛是瞎的。这鬈假发本来的作用是要盖住这只眼睛,不过它却反而使这个缺点更突出了。她是洗衣妇的朋友。邻居们都称她“假发跛子玛伦”。
“咳,你这可怜的人!瞧你在水里累的简直不要命了!”她说。“你的确应该喝点什么东西,让自己暖和一下;不过坏心肠的人一看到你喝几滴酒,就大喊大叫起来了!”
不到几分钟,市长刚才说的话就传到这个洗衣妇的耳里来了,因为玛伦把市长的话全都听到了,而且她觉得很生气,因为居然有人能把一个母亲所喝的几滴酒,那样象煞有介事地告诉她亲生的儿子。但是使她更生气的是因为市长要在当天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在这个宴会上,大家将要整瓶地喝酒——强烈的好酒。
“有许多人将要喝得烂醉——但是这却不叫做喝酒。他们是有用的人;但是你却是废物!”玛伦气冲冲地说。
“咳,我的孩子,他对你说过那样的话吗?”洗衣妇说。她说话的时候嘴唇在发抖。“你看,你的妈妈是个废物!嗯,也许他说得有道理,但他不能对我的孩子说呀,况且我在他的家里已经吃够苦头了。”
“当市长的父母还是活着的时候,你在他家里当佣人,并且住在他家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从那时起,人们不知吃了多少年的盐,现在也应该感到渴了,”玛伦笑了一下。“市长今天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他本来要请客人改期来的,不过事情已经来不及,因为菜已经准备好了。这是门房告诉我的。刚才他接到一封信,说他的弟弟已经在哥本哈根死了。”
“死了?”洗衣妇问。她脸色变得象死人一样惨白。
“是的,死了,”玛伦说。“你感到特别伤心吗?是的,你在他家里当过佣人,你一定在许多年以前就认识他了。”
“他死了吗?他是一个心地那么好的人!象他那样的人真是不多。”于是眼泪就顺着她的脸滴下来了。“老天爷!我周围一切东西在打转——这是因为我把酒全都喝掉了的缘故。我实在没有那么大的酒量。我病了!”于是她靠着木栅栏,以免自己倒下来。
“天老爷,你真的病了!”玛伦说。“不要急,你马上就会清醒过来的。不对!你真的病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家去吧。”
“不过我这堆衣服——”
“交给我好了。扶着我吧。你的孩子可以留在这儿看守这些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把它们洗完;衣服并不多。”
可怜的洗衣妇的双腿在发抖。“我在冷水里站得太久了,”她用微弱的声音说。“从清早起,我就没有吃过,也没有喝过什么东西。我全身在发高烧。啊,仁慈的老天爷!请帮助我走回家去吧!啊,我可怜的孩子!”她哭了起来。,孩子也哭起来了。他单独坐在河边,看守着这一大堆湿衣服。那两个女人走得很慢。洗衣妇抱着一双困倦的腿,摇摇摆摆地穿过一条小巷,拐一个弯,来到市长房子所在的那条街上。她一走到他的公馆面前,就倒在人行道上。许多人围拢来,跛子玛伦跑进公馆里去找人来帮忙。市长和他的客人都走到窗子面前来。
“原来是那个洗衣服的女人。”他说。“她喝酒喝得太多了,她醉了!她是一个废物。真可惜,她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儿子。我的确喜欢那孩子。母亲却是一个废物。”
不一会儿。洗衣妇恢复了知觉。大家把她扶到她的简陋的屋子里去,将她放在床上。好心肠的玛伦为她热了一杯啤酒,里面加了一些黄油和糖;此刻她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药品了。然后她就匆匆忙忙地跑向河边去,把衣服洗完——洗得却够马虎,虽然她的用意是好的。严格地说,她只不过是把湿衣服拖上岸来,放进篮子里罢了。
天黑的时候,她来到那间简陋的小房间,坐在洗衣妇的身边。她特别为病人向市长的厨子讨来一点烤洋山芋和一片肥火腿。她和孩子大吃了一通,不过病人只能欣赏这食物的香味。她说香味也是很滋补的。
不一会儿,孩子上床睡了——就在他妈妈睡的那张床上。他横睡在她的脚头,盖着一床缝满了蓝色和红色补钉的旧毯子。
洗衣妇感到现在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温暖的啤酒使她有了一点力气;食物的香味也对她起了好的作用。
“多谢你,你这个好心肠的人,”她对玛伦说。“等孩子睡着以后,我就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你。我想他已经睡着了。你看,他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样子是多么温柔好看。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妈妈的痛苦——我希望天老爷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那时替那位枢密顾问官——就是市长的父亲——做佣人。有一天,他的在大学里念书的小儿子回来了。我那时还是一个粗野的年轻女孩子;但是我可以在老天爷面前发誓,我是正派的。那个大学生是一个快乐、和蔼、善良、勇敢的人。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善良和诚实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好的人。他是这家的少爷,我不过是一个女佣人;但是我们发生了爱情——我们的爱情是真诚的,正当的。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母亲,因为在他的眼中她就象是世上的神仙。她既聪明,又温柔。他那时要到一个地方去旅行,但是在他出发以前,他把他的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他一离开以后,我的女主人就把我喊去。她用一种坚定的、但是温和严肃的语气对我谈话——就好象智慧之神本身在讲话似的。她把他跟我的区别,无论在精神方面或物质方面,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我。
“‘现在他被你的一副漂亮面孔迷住了.’她说,‘不过你的美不会永远是那样的。你没有受过他那样的教育。你在智力上永远赶不上他——事情的不幸就在这儿。’她继续说:”我尊重穷人。在上帝的面前。他们的位置比许多富人还高;不过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前进的时候必须当心,不要越过界限,否则我们的车子就会翻掉,我们自己也会跌到路上去。我知道,有一个很好的人想跟你结婚——一个手艺人——我指的是那个做手套的匠人爱力克。他的女人已经死了,没有孩子。他的境遇也很好。你考虑考虑吧。‘“她讲的每一个字都象刺进我心里的一把尖刀。不过我知道她的话是有道理的。这种认识使我的心更加沉重。我吻了她的手,流出苦痛的眼泪。当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到床上的时候,我哭得更伤心。这是我最难过的一夜。只有上帝知道,我是怎样难过,怎样挣扎!
“第二个礼拜天我到教堂里去,祈求上帝给我勇气并且指引我。当我走出教堂的时候,爱力克正向我走来——这好象是上帝的旨意似的。这时我心中的一切疑虑都消除了。我们在身分和财产方面都是相称的——他还可以算是一个境遇好的人。因此我就走向他,握着他的手,说:”‘你对我的心还没有变吧?’“‘没有,永远不会变,’他回答说。
“‘你愿跟一个尊重和敬佩你、但是不爱你的女人结婚吗——虽然她以后可能会对你发生爱情?’我问。
“‘是的,爱情以后会来的,’他说。这样,我们就同意了。我回到女主人的家里。她的儿子给我的那个戒指一直藏在我的怀里。我在白天不敢戴它;只有在晚间上床去睡的时候才敢戴。现在我不停地吻着戒指,一直吻到我的嘴唇几乎流出血来。后后我把它交还给我的女主人,同时告诉她说;我和手套匠人的结婚预告下星期就要宣布了。我的女主人用双臂抱着我,吻我。她没有说我是一个废物;不过那时我可能比现在要有用一些,因为我还没有碰上生活的灾难。过了几个星期我们就结婚了。头一年我们的生活还不坏:我们有一个伙计和一个学徒,还有你,玛伦——你跟我们住在一起,帮我们的忙。”
“啊,你是一个亲切善良的主人,”玛伦说。“我永远也忘记不了,你和你的丈夫对我是多么好!”
“是的,你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我们日子过得最好的时候。我们那时还没有孩子。那个大学生我也再没有见到过——啊,对了,我看到过他,但是他却没有看到过我!他回来参加他母亲的葬礼。我看到他站在坟边。他脸色惨白,样子很消沉,不过那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后来他的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正住在国外,没有回来送葬,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一直没有结婚,后来成了一个律师。他巳经把我忘记了。即使他再看到我,他大概也不会认识我的——我已经变得那么难看。这也可以算是一桩幸事!”
于是她谈到她的那些苦难的日子,和他们所遭遇的不幸。
“我们积蓄了五百块钱,”她说。“街上有一座房子要卖,估价是两百块钱。把它拆了再建一座新的,还是值得。所以我们就把它买下来了。石匠和木匠把费用计算了一下;新房子的建筑费要一千零二十块钱。爱力克很有信用,所以他在京城里借到了这笔钱。不过带回这笔钱的那个船长,在半路上翻了船;钱和他本人都没有了。
“这时候,现在正在睡着的我的这个亲爱的孩子出世了。长期的重病把我的丈夫困倒了。有九个月的光景,我得每天替他穿衣和脱衣。我们过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而且负了债。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接着我的丈夫也死了。我工作着,操劳着,为我的孩子奋斗,我为人擦楼梯,为人洗衣服,粗活细活都做,但是我的境遇还是无法改善——这就是上帝的旨意!他将在适当的时候把我唤走,而且他也不会不管我的孩子。”
于是她便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她感到精神好了许多,同时也觉得有了些力气;她以为自己还可以去继续工作。不过她一走进冷水,就感到一阵寒颤和头昏。她用手在空中乱抓,向前走了一步,便倒下去她的头倒在岸上,但她的脚仍然搁在水里。她的一双本鞋——每只里都垫着一把草——顺着水流走了。这情形是玛伦送咖啡来的时候看到的。
这时市长家的一个仆人跑到她简陋的屋子里来,叫她赶快到市长家里去,因为他有事情要对她讲。但是现在已经迟了!大家请来了一个兼施外科手术的理发师来为她放血。不过这个可怜的女人巳经死了。
“她喝酒喝死了!”市长说。
那封关于他弟弟逝世的信里附着一张遗嘱的大要。遗嘱里有一项是:死者留下六百块钱给他母亲过去的佣人——即现在那位手套匠的寡妇。这笔钱应该根据市长本人的考虑,分期付给她或她的孩子。
“我的弟弟和她曾经闹过一点无聊的纠纷,”市长说。“幸亏她死了。现在那个孩子可以得到全部的钱。我将把他送到一个正经人家里会寄养,好使他将来可以成为一个老诚的下力人。”
请我们的上帝祝福这几句话吧。
市长把这孩子喊来,答应照顾他,同时还说他的母亲死了是一桩好事,因为她是一个废物。
人们把她抬到教堂的墓地上,埋在穷人的公墓里。玛伦在她的坟上栽了一棵玫瑰树;孩子站在她的旁边。
“我亲爱的妈!”他哭了起来,他的眼泪不停地流着。“人们说她是一个废物,这是真的吗?”
“不,她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人!”那个老佣人说,同时很生气地朝天上望了望。“我在许多年以前就知道她是一个好人;从昨天晚上起,我更知道她是一个好人。我告诉你,她是一个难得的人。天老爷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的。让大家说‘她是一个废物’吧,大家喜欢怎样说就怎样说吧。”
鬼火进城了 从前有一个人会讲许多新的童话;不过据他说,这些童话都偷偷地离开他了。那个经常 来拜访他的童话不再来了,也不再敲他的门了。为什么它不再来呢?是的,这人的确有很久 没有想到它,也没有盼望它来敲他的门,而它也就没有来,因为外面有战争,而家里又有战 争带来的悲哀和忧虑。 鹳鸟和燕子从长途旅行中回来了,它们也没有想到什么危险。当它们到来的时候,窠被 烧掉了,人类的住屋也被烧掉了,门都倒了,有的门简直就不见了;敌人的马匹在古老的坟 墓上践踏。这是一个艰难黑暗的时代,但是这样的时代也总有一天要结束。 事实上它现在已经结束了。但是童话还没有来敲门,也没有送来什么消息。 “它一定死的,跟别的东西一起消灭了,”这人说。不过童话是永远不会死的! 一整年又过去了。他非常想念童话! “我不知道,童话会不会再来敲我的门?” 他还能生动地记起,童话曾经以种种不同的姿态来拜访他:有时它像春天一样地年轻和 动人,有时它像一个美丽的姑娘,头上戴着一个车叶草编的花环,手中拿着一根山毛榉的枝 子,眼睛亮得像深树林里的、照在明亮的太阳光下的湖。有时它装做一个小贩到来。它打开 它的背包,让银色的缎带飘出来——上面写着诗和充满了回忆的字句。不过当它装做一个老 祖母到来的时候,它要算是最可爱的了。她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她的一对眼睛是大而又聪 明。她能讲远古时代的故事——比公主用金纺锤纺纱、巨龙在宫门外守卫着的那个时代还要 古。她讲得活灵活现,弄得听的人仿佛觉得有黑点子在眼前跳舞,仿佛觉得地上被人血染黑 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和听到这样的故事,真有些骇人,但同时它又很好玩,因为它是发生在 那么一个远古的时代里。 “她不会再来敲我的门吧!”这人说。于是他凝望着门,结果黑点子又在他眼前和地上 出现了。他不知道这是血呢,还是那个艰难的黑暗时代的丧服上用的黑纱。 当他这样坐着的时候,就想起童话是不是像那些古老的童话中的公主一样,藏起来了, 需要人把它找出来呢?如果它被找出来了,那么它又可以发出新的光彩,比以前还要美丽。 “谁知道呢?可能它就藏在别人随便扔在井边的一根草里。注意!注意!可能它就藏在 一朵萎谢的花里——夹在书架上的那本大书里的花里。” 为了要弄清楚,这人就打开一本最新的书;不过这里面并没有一朵花。他在这里读到丹 麦人荷尔格的故事①,他同时还读到:这个故事是由一个法国修道士杜撰的,是一本“译成 丹麦文和用丹麦文印出来”的传奇,因此丹麦人荷尔格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同时也永远 不会像我们所歌颂的和相信的那样,又回到我们这儿来。丹麦人荷尔格和威廉·退尔②一 样,不过是一个口头传说,完全靠不住,虽然它是花了很大一番考据功夫,写上书本的。 ①这个故事见《安徒生童话全集》第五分册。 ②威廉·退尔(VilhelmTell)是传说中的瑞士民族英雄,他反抗当时统治 瑞士的奥国领主,曾两度被捕。德国诗人席勒曾把他的事迹写成一部诗剧《威廉·退尔》。 “唔,我要相信我所相信的东西,”这人说,“脚没有踩过的地方,路也不会展宽 的。” 于是他把书合上,放到书架上去,然后就走到窗前的新鲜花朵那儿去;童话可能就藏在 那些有黄色金边的红郁金香里,或者在新鲜的玫瑰花里,或者在颜色鲜艳的茶花里。花瓣之 间倒是有太阳,但是没有童话。 “多难的时代里长出的花儿,总是很美丽的。不过它们统统被砍掉,编成花圈,放进棺 材里,上面又盖上国旗!可能童话就跟这些花儿一起被埋葬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花儿就 应该知道,棺材也应该知道,泥土也应该知道,从土里长出的每根草也应该能讲出一个道理 来了。童话是从来不会死的。 “可能它曾经到这儿来过一次,敲过门——不过那时谁会听见和想到它呢?人们带着阴 郁、沉重、几乎生气的神情来望着春天的太阳、喃喃的鸟儿和一切愉快的绿东西。舌头连那 些古老的、快乐的民间歌曲都不唱;它们跟我们最心爱的东西一起被埋在棺材里。童话尽可 以来敲门,不过不会有人听见的。没有人欢迎它,因此它就走了。 “我要去寻找它!” “到乡下去找它!到树林里去找它!到广阔的海滩上去找它!” 乡间有一个古老的庄园。它有红色的墙和尖尖的山形墙;塔顶上还飘着一面旗。夜莺在 繸子很细的山毛榉叶子间唱着歌,望着花园里盛开的苹果树,还以为它们开的就是玫瑰花 呢。在夏天的太阳光里,蜜蜂在这儿忙着工作,围着它们的皇后嗡嗡地吟唱。秋天的风暴会 讲出许多关于野猎的故事,关于树林的落叶和过去的人类的故事。在圣诞节的时候,野天鹅 在一片汪洋的水上唱着歌;而在那个古老的花园里,人们坐在炉边倾听歌声和远古的传说。 在花园一个古老的角落里,有一条生满了野栗树的大路,引诱人们向它的树荫里走去。 这人便走进去寻找童话,风儿曾经在这儿低声地对他讲过“一个贵族和他的女儿们”①的故 事。树精——她就是童话妈妈本人——曾经在这儿对他讲述过“老槲树的梦”①。在祖母活 着的时候,这儿有修剪得很整齐的篱笆;可是现在这儿只长着凤尾草和荨麻——它们把遗弃 在那儿的残破的古代石像都掩盖住了。这些石像的眼睛里长出了青苔,但是它们仍然能像以 前一样看得见东西——而来寻找童话的人却看不见,因为他没有看见童话。童话到哪儿去了 呢? ①这也是安徒生的一篇童话的名字。 千百只乌鸦在他的头上飞,在一些古老的树上飞,同时叫着:“它就在那里!它就在那 里!” 他走出花园,走出花园外面的护墙河,走到赤杨树林里面去。这儿有一个六角形的小屋 子,还附带有一个养鸡场和养鸭场。在屋子的中央坐着一个老太婆。她管理这儿的一切事 情;生下的每一个蛋,从蛋里爬出的每一只小鸡,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并不是这人 所要找的那个童话:这一点她可以拿出那张受过洗礼的证书和那张种过天花的证书来作证。 这两件东西都放在抽屉里。 在外面,离屋子不远,有一个土丘,上面长满了红山楂和金链花。这儿躺着一块古老的 墓碑。它是从一个乡下市镇的教堂墓地里搬来的;它是城里一个有声望的参议员的纪念碑。 他的太太和五个女儿,全都拱着双手,穿着绉领,在他的石像周围站着。人们可以把他们观 察很久,一直观察到使它在思想上发生作用,同时思想又在石像上发生反作用,使它能讲出 关于远古时代的事情——那个找童话的人最低限度有这种想法。当他来到这儿的时候,发现 有一只活蝴蝶落在这位石雕的参议员的额角上。蝴蝶拍着翅膀,向前飞了一会儿,然后又落 到墓石的近旁,像是要把这儿生长着的东西都指出来似的。这儿长着有四片叶子的苜蓿;一 共有七棵,排成一行。幸运的事情总不是单独到来的。他摘下苜蓿叶子,装进衣袋里。这人 想:幸运是跟现钱一样好;但是美妙的新童话比那还要好。但是他在这儿没有找到童话。 太阳,又红又大的太阳,落下去了,草地上升起了烟雾;沼泽女人正在酿酒。 现在是晚上。他单独站在房子里,朝着大海、草地、沼泽和海滩上望。月光很明朗,草 地上笼罩着一层烟雾,好像一个大湖。像传说上所讲的,它的确曾经是一个大湖——这个传 说现在在月光中得到了证明。这人想起了他住在城里时读过的故事:威廉·退尔和丹麦人荷 尔格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是,像作为传说的证明的这个湖一样,他们却活在民间的传说里。 是的,丹麦人荷尔格会再回来的! 当他正站着深思的时候,窗子上有相当重的敲击声。这是一只雀子,一只蝙蝠,还是一 只猫头鹰呢?如果是这类东西,就没有开门的必要。但窗子却自动地开了,一个老太婆向这 人望。 “什么?”他说。“她是什么人?她直接朝第二层楼上望。难道她是站在梯子上吗?” “你衣袋里有一棵长着四片叶子的苜蓿,”她说。“是的,你有七棵,其中有一棵还有 六片叶子呢。” “请问你是谁?”这人又问。 “沼泽女人!”她回答说。“酿酒的沼泽女人。我正在酿酒。酒桶安上了塞子,但是一 个恶作剧的沼泽小鬼把塞子拔掉了,而且把它向院子里扔来,打在窗子上。现在啤酒正在从 桶里往外直淌,这对什么人都没有好处。” “请你讲下去!”这人说。 “啊,请等一下!”沼泽女人说。“我此刻还有一件别的事情要做。”于是她就走了。 这人正要关上窗子,沼泽女人忽然又出现了。 “现在我做完了!”她说。“不过,如果明天天气好,我就把另外一半啤酒留到明天再 酿。唔,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我现在回来了,因为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呀。你衣袋里 有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这使人起尊敬之感,因为它是长在大 路旁的一种装饰品,不过这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发现的。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呢?不要站着 像个呆子呀,因为我得马上去看我的塞子和桶!” 于是这人便问起童话,问她在路上是不是看到过童话。 “嗨,愿上帝保佑我的大酒桶!”沼泽女人说,“难道你所知道的童话还不够吗?我的 确相信你所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你应该关心别的事情,注意别的事情才对。连小孩子也不再 要什么童话了。给男孩子一支雪茄,给女孩子一条新裙子吧;他们会更喜欢这类东西的。听 什么童话!嗨,应该做的事情多着呢,更重要的事情有的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人问。“你懂得什么世事?你所看到的只是青蛙和鬼火!” “是的,请你当心鬼火吧,”沼泽女人说,“它们已经出来了!它们已经溜走了!这正 是我们要讨论的一件事情!跟我一块儿到沼泽地来吧,我必须在场,我可以把整个的事儿都 告诉你。当你那七棵有四片叶子的苜蓿——其中有一棵是六片叶子的——还是新鲜的时候, 当月亮还是很高的时候,请你赶快来!” 于是沼泽女人就不见了。 教堂上的钟敲了12下;最后一下还没有敲完,这人已经走出了屋子,来到花园里,站 在草地上了。烟雾已经散了。沼泽女人停止了酿酒。 “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才到来!”沼泽女人说。“巫婆比人走得快得多。我很高兴,我 生来就是一个巫婆!” “你现在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呢?”这人问。“这跟童话有关吗?” “难道你就不能问点别的东西吗?”沼泽女人说。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一点关于未来的诗的问题呢?”这人又问。 “请你不要卖弄学问吧!”沼泽女人说。“让我回答你吧。你心里老想着诗,而嘴上却 问起童话来,好像童话就是一切艺术的皇后似的。她是一个最老的人,不过她的样子却显得 最年轻。我对她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我有个时候也是年轻的,这也不是什么幼稚病。有个 时候我也是相当漂亮的一个妖姑娘呢;我也在月亮底下和别人跳过舞,听过夜莺的曲子,到 森林里去过,会见过童话姑娘——她老是在那儿东跑西跑。她一会儿跑进一朵半开的郁金香 或一朵普通的野花里去,一会儿偷偷地走进教堂,把自己裹在祭坛蜡烛上挂着的黑丧布里睡 去!” “你的消息真灵通!”这人说。 “我知道的东西起码应该和你一样多!”沼泽女人说。“童话和诗——不错,它们像同 一材料织成的两段布。它们可以随便在什么地方躺下来。它们所做的事和讲的话,人们可以 随意编造,而且编得又好又便宜。你可以一文不花就从我这里得到这些东西。我有一整柜子 的瓶装诗。这是诗精,诗的最好一部分——它是又甜又苦的草药。人们对诗的无论哪方面的 要求,我的瓶子里都有。在节日里我把它洒一点到手帕上,不时闻闻它。” “你所讲的这番话真是奇妙极了!”这人说。你有瓶装的诗?” “比你所能接受得了的还多!”沼泽女人说。“你知道,‘踩着面包走的女孩’①这个 故事吧?她这样做,为的是怕弄脏了她的新鞋子。这个故事被写下来,而且还被印出来 了。” ①这是安徒生的一篇童话的名字。 “这个故事是我亲自讲出来的。”这人说。 “对,那么你应该知道它了。”沼泽女人说,“你也知道,那个女孩立刻就沉到地底下 的沼泽女人那儿去了——那个魔鬼的老太太这时正来拜访,为的是要检查酒厂。她一看见这 个女孩子沉下来就要求把她带走,作为她来拜访的一个纪念品。她得到了这个孩子,我也得 到了一件毫无用处的礼品。它是一个旅行药柜——整柜子全是瓶装的诗。老太太告诉我柜子 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它还立在那儿。请你去看一次吧!你衣袋里装着七棵带四片叶子的苜 蓿——其中一棵是六片叶子的——所以你应该看得见它了。” 的确,沼泽地的中央有一根粗大的赤杨树干。它就是老太太的柜子。沼泽女人说,这柜 子对她和对任何国家任何时代的人都是开着的,人们只须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就得了。它的前 面,后面,每一边和每一角都可以打开——真是一件完整的艺术品,但是它的样子却像一根 赤杨树干。各国的诗人,特别是我们本国的诗人,都是在这儿制造出来的。他们的精神都加 以考虑、品评、翻新和净化以后才装进瓶子里的。祖母以她“极大的本能”——这是人们不 愿说“天才”时所用的一个字眼——把这个或那个诗人的气味,再加上一点儿鬼才,混合在 一起封在瓶子里,作为将来之用。 “我请求你让我看看!”这人说。 “是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沼泽女人说。 “不过现在我们是在柜子旁边呀!”这人说,同时朝里面看。“这儿有种种不同体积的 瓶子。这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那一个里面装的什么呢?” “这就是人们所谓的五月香,”沼泽女人说。“我自己还没有用过,不过我知道,如果 把酒洒一滴到地上,马上就会有一个长满了睡莲、水芋和野薄荷的美丽的小湖出现。你只须 滴两滴到一本旧练习簿上——甚至小学最低班的练习簿上——这本子就可以成为一部芬芳的 剧本。它可以上演,也可以叫你睡过去,因为它的香气是那么强烈。瓶子上贴着这样的标 签:‘沼泽女人监制’——其用意是要恭维我一番。 “这是一个‘造谣瓶’。它里面装着的似乎只是最脏的水。里面的确是最脏的水,不过 它含有街头闲话的发酵粉、三两谎话和二钱真理。这几种成分被桦木条搅成一团——不是在 咸水里浸了很久的、专门用以打犯人的流着血的背的那种枝条,也不是小学老师用的那种枝 条,而是从扫沟渠的扫帚上抽下来的一根枝条。 “这是一个装满了仿照圣诗调子写的、虔诚的诗的瓶子。每一滴能够发出那种像地狱门 的响声。它是用刑罚的血和汗所做成的。有的人说它不过是一点鸽子的胆汁罢了。不过鸽子 是最虔诚的动物,并没有胆汁;那些不懂得博物学的人都这样讲。 “这是一个最大的瓶子,它占了半个柜子的面积——装满了‘日常故事’的瓶子。它是 用膀胱和猪皮包着的,因为它的力量不能被蒸发掉。每个民族都可以依照自己摇瓶子的方法 做出自己的汤。这儿有古老的德国血汤,里面有强盗肉丸子。这儿还有稀薄的农民汤,在它 里面真正的枢密大臣像豆子似的沉到底,而面上则浮着富有哲学意味的胖眼睛。这儿有英国 的女管家汤和法国用鸡腿和麻雀腿熬的‘鸡汤’——这在丹麦文里叫做‘康康舞汤’①。不 过最好的汤是‘哥本哈根汤’。家里的人都这样说。 ①康康舞(Kankan)是19世纪中叶在巴黎流行的一种疯狂的四人舞。 “这是一个香槟瓶子,里面装着‘悲剧’。它能够爆裂,它也应该如此。喜剧是像能打 到眼里去的细沙——这也就是说,较细致的喜剧。瓶子里也有较粗的喜剧,不过它们还只是 一些待用的剧名——其中有些非常有名的剧名,如:《你敢向机器里吐痰吗》,《一记耳 光》,《可爱的驴子》和《她喝得烂醉》。” 这人听到这番话,就沉入到幻想中去了。不过沼泽女人想得更远一点;她想把事情做个 结束。 “这个老柜子你已经看得相当久了!”她说,“你已经知道它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不过 你应该知道的更重要的东西,你还不知道。鬼火现在到城里来了!这比诗和童话要重要得 多。我的确应该闭住嘴,不过大概有某种力量,某种命运,某种无可奈何的东西塞在我的喉 咙里,老是要跑出来。鬼火进了城!他们在猖狂作乱!你们人呵,当心啦!” “你说的这一套,我连半个字也不懂!”这人说。 “请劳驾坐在柜子上吧。”她说,“不过请你当心不要坐塌了,把瓶子打碎——你知道 它们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有一件大事我非得讲出来不可。它还是昨天发生的;并没有很早就 发生。它的有效期限还有364天。我想你知道一年有多少日子吧?” 下面是沼泽女人所讲的话: “昨天沼泽地上有一个很大的热闹场面!那是一个孩子的盛会!一个小鬼火出生了—— 事实上他们有一打同时出生。他们得到了许可: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可以跑到人世间去,也 可自由行动,发号施令,好像他们生下来就是人一样。这是沼泽地上的一件大事,因此鬼 火,在沼泽地和草原上,像亮光一样,男的女的都跳起舞来——因为他们中间有几个是女 性,虽然他们一般都不讲出来。我坐在那个柜子上,把这12个新生的鬼火抱在膝上。他们 像萤火虫似的发出亮光来。他们已经开始跳起来,而他们的体积每一秒钟都在增长,因此不 到一刻钟,他们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的父亲和叔父那样大。按照大家公认的一个老规矩和特 权,如果月亮照得完全像昨天一样,风吹得完全像昨天一样,在这个时刻所出生的一切鬼 火,都有权变成人,而他们每一个人,在一年的时限内,可以行使他们的权利。如果每个鬼 火不怕掉到海里去、不怕被大风暴吹熄的话,他可以跑遍全国,跑遍整个世界。他可以附在 一个人身上,代他讲话,随意行动。一个鬼火可以随意以任何形式出现;他可以是男人或女 人,可以依照他们的精神行动,但是必须走自己的极端,把他想要做的事都做出来。不过他 在一年之中要大规模地把365个人引入歧途:把他们从真理和正确的道路上引走。只有这 样,一个鬼火才能达到最高峰——成为魔鬼专车前面的一个跑腿。这样,他就可以穿起深黄 的衣服,从喉咙里喷出火焰来。这足够使一个普通的鬼火得到满足。不过里面也有一些凶 险。一个有抱负的鬼火想完成这么一个出色的任务,得碰到一些麻烦。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 看清面前是什么东西,而把鬼火一口气吹走的话,那么鬼火就完蛋了,它只有再回到沼泽里 来。同样,如果鬼火在一年终结以前要回家来看看、而放弃他们的工作,那么他也就完蛋, 再也不能照得很亮,于是他很快就会灭了,再也燃不起来。当一年终了的时候,如果他还没 有把365个人引入歧途、离开真理和一切美善的东西的话,那么他就要被监禁在一块腐木 里面,躺在那儿发着闪光,不能动弹一下。对于一个活泼的鬼火说来,这是再厉害不过的一 种惩罚。这一切我全知道。同时我也把这事情讲给我抱在膝上的12个鬼火听。他们听了乐 得不可开交。我告诉他们,说最安全和最简单的办法是放弃这种光荣,什么事情也不干。可 是小鬼火们不同意这种说法。他们已经幻想自己穿起深黄的衣服,从喉咙里喷出火来。‘跟 我们住在一起吧!’年老的几位鬼火说。‘你们去和人开玩笑吧,’另外几位说。‘人把我 们的草地都滤干了!他们已经开始在排水。我们的后代将怎么活下去呢?’“‘我们要发出 火光来!发出火光来!’新生的鬼火说。事情就这样肯定下来了。 “一个跳舞会开始了——时间只有一秒钟;它不能再短。妖姑娘们跟别的妖姑娘们转了 三个圈子,为的是不要显得骄傲,她们一般只是愿意和她们自己跳舞。接着舞会发起人就散 发礼品:‘打水漂’——这就是礼物的名字。礼物像矽石似的在沼泽地的水上飞过去。每个 姑娘又彼此赠送一小片面纱。‘把这拿去吧!’她们说,‘那么你就会跳更高级的舞——那 些不可少的比较困难的旋转和扭腰。这样你们就有恰当的风度,你们就可以在上流社会里表 现自己。’夜渡乌教每一个年轻的鬼火说:‘好——好——好。’而且教他们在什么场合说 最恰当。这是一件最大的礼品,它可以使你受用不尽。猫头鹰和鹳鸟也提了一些意见——不 过他们说,这都不值得一谈,因此我们就不提了。国王瓦尔得马尔这时正来到沼泽地上野 猎。当这些贵族们听到这个盛会时,他们就赠送了一对漂亮的猎犬,作为礼品。它们追起东 西来跟风一样快,同时能够背起一个到三个鬼火。两个老梦魔——他们靠骑着东西飞行过日 子——也来参加了这次盛会。他们马上就传授起钻钥匙孔的技术来,使得所有的门等于没 有。这两位老梦魔还提议把小鬼火们带到城里去,因为城里的情形他们很熟悉。他们一般是 骑在自己的鬃毛上在空中飞过,而且总是把毛打一个结,因为他们喜欢坐硬席。可是他们现 在叉着腿坐在猎犬身上,把这些年轻的鬼火——他们打算到城里去把人引入歧途——抱在怀 里,于是嘘的一声,他们就不见了。 “这全是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现在鬼火到城里来了,开始进行工作——不过怎样进行 呢?唉!你能够告诉我吗?我的大脚趾里有一根气候线。它总是告诉我一些事情的。” “这倒是一个完整的童话呢。”这人说。 “是的,不过这只是童话的一个开头,”沼泽女人说。“你能够告诉我,鬼火的行为和 做的事情是怎样的吗?他们以什么样的形态来把人引到邪路上去呢?” “我相信,”这人说,“人们可以写成一部鬼火传奇,分成十二卷,每一卷谈一个鬼 火。也许更好是写成一部通俗剧本。” “你写吧,”沼泽女人说,“不过最好还是让它去吧。” “是的,那当然更容易,更舒服,”这人说。“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受报纸的拘束 了。受报纸的拘束,其不舒服的程度跟鬼火关在朽木里发光而不敢说一句话没有两样。” “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沼泽女人说。“让别的人——那些会写的和不会写的人—— 去写吧!我把我桶上的一个旧塞子给你。它可以打开放着诗瓶的那个柜子,你可以从那里取 出你所需要的东西。可是你,亲爱的朋友,你的手似乎被墨水染得够黑了。你似乎已经到了 懂事的年龄,不必每年东跑西跑去寻找童话了。世上特别应该做的重要的事情还多着呢。你 已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鬼火现在进城了!”这人说。“我听到过这事情,我也懂得这事情!不过你觉得我应 该怎么办呢?如果我对人说,‘看呀,鬼火穿着庄严的衣服在那里活动!’人们一定会把我 痛打一顿的。” “他们有时也穿着裙子活动呀!”沼泽女人说,“一个鬼火可以以各种形式,在任何地 方出现。他到教堂里去,不是为了去做礼拜,而是为了要附在牧师身上。他在选举的时候演 讲,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一个画家,也可以是一个演员。不过他把 权利抓到手上来了以后,它的颜料匣子可就空了!我闲聊了一大阵子,但是我必须把塞在我 喉头的东西拉出来,即使这对于我家庭不利也管不了。现在我要把许多人救出来!这并不是 因为出自善意,或者是为了要得到一枚勋章。我要做出我能做到的最疯狂的事情,我把这事 告诉给一个诗人;只有这样,整个城市才会马上知道。” “城市将会一点也不在乎,”这人说。“谁也不会感到惊慌。当我以极端严肃的态度告 诉他们说,‘沼泽女人说过,鬼火进城了。你们当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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