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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阅读题,电话里传来的暖气里的暖气指什么_百度知道
二年级阅读题,电话里传来的暖气里的暖气指什么
• 电话里传来的暖气 今年冬天来的格外早。大雪早已盖满了原野,封住了每一条小道。豪猪先生已经三天没见到小白兔了。他非常想念自己的好朋友,他知道小白兔是非常怕冷的。也许,此刻他正躲在房子的角落里,嗦嗦直抖呢。豪猪先生自言自语地说:“我应该给小兔送去一点暖气”。小白兔家的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豪猪先生的温和语气,他正在读一篇文章:“那一年,我来到了热带森林里,头上是火辣辣的太阳,人们大汗淋漓,四周 到处是绿树红花……”小白兔再也不冷得发抖了。紧贴耳朵的电话筒,给他一阵阵暖气。电话里传来的暖气里的暖气指什么急
提问者采纳
豪猪的关心和用心,让小白兔感觉心里暖暖的。这里是虚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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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豪猪给小白兔讲的故事,小白兔感到身临其境,也不会觉得冷了。
暖器指温暖的气息
可能是豪猪先生对小白兔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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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老魏遇到了平生第一次失眠,并且这次失眠持续了整整三个晚上。
在某机关家属住宅小区的自行车地下车库,在一个不足6平方米没有窗子的小屋里,在两个破夹心板子搭成的小床上,本文的主人公老魏已经“烙”了三个晚上的烧饼。老魏遇到的这件事,实在是让人拿不定主意,换了谁赶上这档子事,都难以抉择。
三天前,老魏在自己管理的小区垃圾箱中捡到了一盒包装完整的月饼礼盒。
在垃圾箱里捡到上好的食品,这对于老魏来说,并不是稀奇的事情。在老魏做勤杂工的这个小区,不是一般的城市胡同里的大杂院,而是某机关的家属楼,里面住着大部分是机关的处长以及处长以上的干部。一到年节,下边总要意思意思,大车小辆送来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什么骊水小米、潮阳大枣、玉山白梨、河口鸭蛋之类;还有句阳河蟹、江海刀鱼乃至更高级的鲍鱼海参之流。送的多了,自家自然享用不了。待亲戚朋友家该送的都送了以后,一些低等的东西自然就要扔掉。所以,管理垃圾的老魏全家也能偶尔吃到一些省内外一些中低档的土特产品。老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因为,老魏在这个小区里已经工作了五年,地下室里也住了五年。可是,见怪不怪的老魏为什么捡到一盒普通的月饼就失眠了呢?老魏心里明镜似的,一盒月饼哪里能让他失眠,而且是一连三天!
那天捡到月饼盒的光景,像电影的慢镜头回放一样,在老魏的脑海里反复播放了三天三夜,这当然就占用了老魏的睡眠时间。
三天前,算算春节也过去快半个月了。老魏照样是早早起床,先是清扫了小区的院子。
这小区院子不大,两座高达33层的楼房,并排站着,两个楼中间用廊桥连着,有点像曼哈顿的双子塔,就是被恐怖分子炸掉的那个世界贸易中心。高高的大楼,住户很多。就是因为地处黄金地段,属于寸土寸金,开发商要的是面积,只有面积才能带来效益,所以就千方百计压缩绿地而增加住户,所以绿地就留得很少。楼里住的都是机关干部,有一定的文明程度,通常院子里很干净,每天老魏都是象征性地扫扫就行了。老魏对这份工作非常认真,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之不易。
五年前,老魏还不是老魏,也就五十多岁,人们叫他大魏。当时在这个省的西部边缘小市城边子的魏家堡子当农民,在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上种菜。老魏是个本分人,年年种地也种不够,看着自己种的地上一茬一茬地小苗成长,老魏心里踏实,他知道种的是金钱、希望和乐趣,所以村里谁出去打工,他也不动心。本来对于老魏来说,种地是他的本分,他从没有改变自己现状的愿望。可是忽然有一天,村里传出了出让土地搞商品房开发的消息,还没有等老魏缓过神来,他就被通知已经是城市户口,速度之快没有让老魏多想。没有地种的老魏不知道下步的日子该怎么过,这时两个读高中的儿子却高兴的劝老魏进城打工。老魏闲不住,听了儿子的劝说。他觉得,自己还身强力壮,不能坐吃山空,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技术,但有的是一身力气,他盲目地相信,凭力气换钱的地方还是有的。没有想到,他经人介绍在一家建筑工地打工一年,年终只得了一张欠款白条,他伙同他人多次找工头要钱,可最后连工头都找不见了。辛苦一年的老魏才明白,原来出力气也经常是换不来钱的。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老魏无计可施的关键时刻,他的一家远房亲戚来找他,这位亲戚据说是什么机关的办公室主任,他要老魏搞一块土质较好的地,专种一些低产量的粮食,要求只有一个:“老品种,上农家肥”。远房亲戚全部高价收购,据说,收回的粮食供应机关的领导和送给上一级的领导。种地是老魏的老本行,干起来得心应手。于是到山沟里租了几亩地,干了两年,收获不错,收入也不错,双方合作非常满意。可是亲戚在仕途上成长很快,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被培养到下一级单位当领导去了。亲戚临走前对他说,地就不要再种了,进城吧。我给你安排个地方,将来把孩子都带到城里去,为下一代想想,城里对年轻人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老魏听了亲戚的话。这不就来到了省城大机关家属楼当上了大院的清扫工。只当清扫工每月只有600元,亲戚又出面和有关方面说了话,将家属大楼的两个自行车库的管理权交给了老魏。在小区里,头几年没有几户买得起家用小汽车,自行车还是大家上班的主要交通工具。每台自行车每年收费100元,还有十几台摩托车,每年收120元,加在一起还是不错的收入,于是回老家将女人也一起接来。小区两栋楼,两个地下存车库,每人负责一个。两个高中毕业的儿子也跟着进了城,找到了打短工的地方,老两口住一间地下室,两个儿子住一间地下室,房子虽然很小,其实也不算房子,就是个看车棚子。但没有房租煤水电费用,全家人住在这里很省钱。老魏心里明白,在城里生活,省钱就等于挣钱。在城里当了一年建筑工地力工的老魏心满意足——这可是每月按月开钱啊,600元是分文不少,从不拖欠,家属楼里的自行车主也从不难为他,到缴费时主动缴费,绝不耽误。
还是说三天前吧,老魏先是清扫了院子。第二项工作是清理垃圾箱,就是在清理垃圾箱的时候,见到了那个月饼盒。就是这个月饼盒子让老魏三天失眠。
社区里的垃圾箱挺特别,不是塑料桶,不是翻盖的专用垃圾桶,却是用水泥修的一个大槽子,快有一米来高。小区的人很怪,做事似乎从来不为别人考虑。早上,上班的人们顺手将家里的垃圾袋拎出来,远远站在离垃圾箱十米开外,就像投篮一样将垃圾袋扔进水泥槽子里。常常是这样一投篮,塑料袋就张开了,垃圾便撒了一地,给老魏收拾垃圾造成很大麻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老魏曾经自己歪歪斜斜写下了“温馨提示”,提醒过这里的业主,但没有什么反应,大家照样远远投篮。后来老魏才知道,他的“温馨提示”,压根就没有人看,叫“人微言轻”不会有人重视的。这座楼里人们重视的不是你老魏的“温馨提示”而是机关里的“领导批示”。当然,老魏没见过什么“领导批示”。但老魏不生气,他知道城里人都是这样惯出来的,不给别人制造点麻烦,似乎总是于心不忍。他也不能一时半会给改过来,再说了,亲戚给自己找这个工作实在不容易,不能因为这样小小的不快将业主们得罪了,砸了饭碗。关键是,砸了自己的饭碗不要紧,带出两个儿子让他们变为城里人的希望说不定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也得泡汤。
水泥槽子里的垃圾是这个小区人们生活的晴雨表。渐渐地,老魏从人们的投篮姿势、塑料袋破碎后滚出的垃圾质量上,看出每家的生活水平,进而判断出业主的身份地位,是否有钱,是否官大,是否贫穷。垃圾里的学问如此之大,老魏也渐渐从中获得了不少的乐趣。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小区里来来往往的各个市县的车牌子,运送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里有进口水果、有大闸蟹、有海参、还有叫鲍鱼的东西,据说这些都是很贵重的物品,老魏没有见过。当然还有老魏熟悉的榛子、栗子、小杂粮、红枣之类的大路货。每当老魏穿行在大车小辆中收拾垃圾的时候,他都会想,城里人真幸福啊,酒足饭饱之后,还有拉肠油的小杂粮。有时候下面送的东西太多,业主也拿不动,就会叫在院里干活的老魏帮忙扛上楼。这样的事情多了,老魏也逐渐知道了什么叫鲍鱼,什么叫海参。老魏原以为,鲍鱼一定是一种鱼,有头有尾,有鳞有刺,一次帮助人家往楼上拎鲍鱼,从盒子外面的包装上才知道,鲍鱼原来不是鱼,是一种贝类的海生物。海参也长得怪怪的,浑身长肉刺,不像山里种的人参,像个胡萝卜。为此,老魏还神秘地学着正大综艺里的“你知道吗?”给女人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你说,鲍鱼、海参长的什么样?女人当然不可能回答出来,老魏就笑她“土老帽,没见识!”很是开心了一回。
每年过了正月十五,老魏一家春节的美好生活才正式开始。那时,在水泥垃圾槽子的旁边,会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包装完好的鱼虾、水果之类,最多的是鸡蛋、鸭蛋。丢下东西的业主,常常是晚上偷偷放在垃圾箱旁边从不当面送给老魏,不知道是怕人说自己腐败,还是怕伤了老魏的自尊心。老魏每当捡到这些好东西,都会让女人统一收好,统筹安排,待孩子们都到齐了再共同享用。
老魏对女人说:“你说这城里人,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要了呢?”
“吃不过来呗!”女人显然比老魏判断能力强。
每当这时,老魏总是喜滋滋地说:“那是,那是,这一车一车的送,谁也吃不完啊。”
所以说,每年的正月十五以后,是老魏一家开始过年的日子。
你看,又扯远了,还说老魏清理垃圾箱的事情。
这不,和往常一样,老魏喊上在地下自行车库忙活的女人,拿来几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子。他们要把这小山一样的垃圾装到大塑料袋里,再运到小区的大门口,等待环卫的垃圾运输车,够老两口忙活一上午了。
老两口一个挣着塑料袋,一个收拾垃圾往袋子里装。寒风中,老魏头戴前几天捡来的一顶棉帽子,很暖和。为了这顶棉帽子老魏也和女人嘟囔过:你说这些城里人,这么好的帽子,就不要了。女人还是那句话:“戴不过来呗!”老魏没有吭声,心里想,这老婆子真是没有见识,不是戴不过来,是这个楼里根本就没有人戴帽子。冬天戴帽子出门的人,都是从乡下来城里的农民工。据老魏观察,这个楼里真的没有人出门戴帽子的,就是到了零下25度,也不会有人戴帽子。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几乎都是油头粉面表情严肃皮鞋铮亮的人,胳臂上夹个公文包,个个都是一副能做大事的样子。再说,很多人下楼就上车,根本用不上什么帽子。
老魏的脖子上现在围得是一条獭兔的围脖,那是住在1栋4楼的一个年轻女人给老魏的。那年轻女人长的十分漂亮,特别是那头弯弯曲曲波浪一样的卷发披在肩头上,让人看了很那个。她带着个很小的长着一双大眼睛的男孩子,开着一辆宝石蓝色的跑车。每天带着孩子来来往往,似乎很忙。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先生。物业的保安小陈悄悄告诉老魏,这年轻女人是被老板包养的“小三”。老魏不懂什么叫“小三”,但知道什么叫“小姘”,后来在打工儿子的帮助下,他弄清了这两个原来是一回事。后来,每当在小区遇到那年轻女人,老魏都会心动一下: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给人做了“小”?
一次,年轻女人的跑车被大雪埋住,老魏帮助她铲清了积雪,把车从雪堆里拉出来,还帮她将车擦干净。为此,老婆和他狠狠干了一仗,说他是别有用心。其实老魏什么用心也没有,只是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就给人做“小”,怪可怜的。于是就帮了她。那女人后来扔给老魏一条獭兔围脖,老魏不知道这玩意很贵,叫“皮草”。但软软的,很暖和。特别是老魏仿佛能感受到这围脖的兔毛里隐隐散发着某种香气,他觉得,那一定是有着披肩长发年轻女人的味道,因为那天帮助女人铲雪擦车时,就好像闻到了这种味道。这让老魏很惬意很得意。那顶棉帽子戴着让老魏感到暖和御寒,这獭兔围脖围着让老魏感到熨帖温馨,似乎参杂了精神层面的东西,这就是老魏回家了也常常不愿意摘下来的原因。
有一天晚上,老魏从外面回来。在小区院子里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揪住那年轻女人的头发拖来拖去,在地上打转儿,狠狠地低声骂着什么。可那女人一声不吭任那男人打着骂着。老魏看不过去,上前阻拦了一下。没想到那年轻女人冲着老魏大叫:“滚蛋!关你什么屁事!”把个老魏骂得落荒而逃。回到地下室里,莫名其妙地冲着老婆喊“滚蛋!”,吓得女人从床上滚下来跑回自己分管的地下车库里去了。
后来,在小区里,再也没有看到那年轻的女人和孩子,那辆醒目的跑车也不见了。小区保安小陈告诉他,那“小三”退房了,不租了,走了。听了小陈的话,老魏仿佛有点失落,看着那女人经常停车的地方发了一会呆。
老魏每天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像上了发条的钟,不停地摆动。累得他早已忘记了女人的存在,偶尔也会想起那件事情,可是还没有等到女人收拾完上床,老魏早已呼呼睡去。
老魏的工作岗位就在小区的大院里,他觉得两座大楼的几百号人,似乎都认识他,又似乎都不认识他。天天见面,他总是事先酝酿一个笑脸,准备和业主们打招呼,可是业主们似乎要看心情,常常是越过老魏的笑脸,不认识一样从身边走过,这里包括常常让他帮助扛东西的那些人。就是老魏帮助擦车,又给了他“皮草”围脖的年轻女人也像不认识他一样,毫无表情。在这个环境中生活,让老魏知道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知道了自己无论多么努力也不会和城里人平起平坐,在这里自己永远是个可以被人呼来喝去的“下人”。
艰辛的老魏也有自己的生活乐趣,晚饭以后,老魏会把饭碗一推打着饱嗝,一手柔着肚子一手拿着牙签剔着牙花子,自言自语说:“喝足了,吃饱了,谁也不吊了。”这是他老家的粗话,意思是吃饱喝足后,谁也不用搭理了。他独自一人跑到小区旁边的广场,那里有一队一队扭着秧歌的老年人。其中一个领舞的女人大约五十来岁,身材窈窕,扭起来很风骚,一双大眼睛,虽然老的有些耷拉眼角,但还是扎挣着不停地向她的男舞伴飘飞眼,最惹老魏注意。每当此时,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老魏,总是眼里带着淫笑,随着那领队女人扭动的屁股在广场上转圈儿……直到晚上9点多钟,跳舞和散步的人们都散去,老魏才拖着发沉的两腿回到地下车库睡觉。这就是老魏唯一的娱乐生活,而且是纯属精神层面的享受。老魏还有个习惯,就是常常用些散碎的钱去买份当地的街头小报,他喜欢看小报上登载的那些不真不假的社会新闻,每当看到别人生活中遇到的种种麻烦和闹心事,就越发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感到心满意足。
这两年最让老魏高兴的是,两个儿子都陆续搬出了地下室,来到地面。不仅在这座城市里都找到了自己挣钱糊口的营生,而且都娶回了老家的姑娘做媳妇,还出去租房子住了,有了自己的家。这是老魏勇敢地将他们带到城市的功劳。老魏觉得,用5年的时间,使儿子们从地下来到地面,就是人生一个大的飞跃,就具有里程碑意义。儿子们不仅安了家,老大还马上给他生了个虎头虎脑的大孙子。老婆也时常像小区的老人们一样,抱着自己的孙子在小区的休闲椅子上晒太阳,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孙子成长中的种种趣事。那一刻,老魏兴奋的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城市人。
老魏在小区的勤劳还是换取了一些业主的好感,于是熟门熟路的老魏经常得到业主们的关照。其中,最实惠的是废品的收购。这个小区大部分是机关工作人员,报纸杂志会经常当做废品处理掉。为了安全省事,他们会招呼一下老魏上门收购。大院外的废报纸收购,每公斤可卖1.6元,老魏给1.3元,再加上抹去一些斤两,这里是有些赚头的。还有一个财路,就是小区的人经常搬进搬出的,每进来一户,都会有家具电器买来,那些包装的纸箱子总是堆满走廊。业主们会喊:老魏,9楼有纸箱子!老魏便扔下手里的活计,赶快跑上9楼,将包装纸箱子捆好拖进地下室,攒多了,一块拿去卖。再加上年节的一些送礼的包装盒子,一年下来,也是积少成多。
实际上,多年来,两座大楼的废品是由老魏一人垄断的。后来新来一位扫楼梯的保洁工,把老魏的垄断打破了。
新来的女保洁工四十来岁,牛高马大,按照本山大叔的说法,就是长的有点着急,四十来岁倒有些像五十来岁一样的老相。关键是这女人看样子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长的粗手大脚,粗壮的大腰板子,像个日本相扑,看样子什么事情都能对付。她一来,立刻将整个大楼里的废品包下来。更可恨的是根本不把老魏放在眼里,每天一层楼一层楼地扫下来,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各个楼层的废旧纸箱子,她毫无顾忌地将各个楼层的废品收拾到一起,捆好。中午休息的时候,背上一大捆废纸壳子,到了废品收购站。下午,在扫荡一次,晚上下班再去一趟废品收购站。为了制止她这种有恃无恐的行为,老魏曾暗示过她:这大楼里的废品历史上就是他老魏所有,保洁员是没有这种收购权力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可那女人嬉皮笑脸听也不听,外甥打灯笼——照旧。这样让老魏忍无可忍了,他想办法要将这种情况制止在萌芽状态,决不能让其肆意蔓延下去,蔓延下去必将会影响另一大楼的废品垄断问题。
老魏并没有理由证明楼里的废品就是他老魏所有。老魏决定找她开诚布公谈谈:“我说,这大楼里的废品你不准再拿。由我来统一收拾,你的活就是打扫楼梯的卫生。”老魏不知道新来的保洁员姓什么叫什么,只好用“我说”开头。“谁规定那些纸壳是你的?叫它它应吗?”保洁员似乎没有把老魏的话当回事,回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就上楼去了,把个老魏仍在楼下。
老魏的谈话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自己的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于是跟着保洁员也上了楼。那天也是该着,保洁员坐着电梯直接上了33楼,恰巧33楼新住进一家买了家用电器,楼道里就扔出一堆家用电器的纸壳包装。保洁员正弯着腰捆纸壳的时候,老魏跟着来到33楼。老魏一看,急了:“给脸不要脸,放下!”“不放!”保洁员根本不理那个茬。老魏情急之下抓住已经捆好的废纸壳和保洁员抢起来。此时的老魏全然没有了男人风度,那保洁员人长的牛高马大,力气和老魏也不差上下,一个回合下来,老魏并没有看出太多优势。急的老魏心生歹意,他不坏好意使劲一拉,然后一松手,那保洁员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倒在地,后脑勺重重地撞到身后的墙上,顿时晕了过去,被两人拉断的纸壳散了一地。见此情景,老魏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是好。那保洁员靠在墙边像睡着了一样。老魏跪在纸壳上又是拍打又是掐人中,那保洁员才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大喊头疼。老魏知道自己这下惹了大祸,赶紧下楼找来老婆,将保洁员送到社区的卫生所。保洁员经这么一折腾清醒了很多,坐在卫生所的长登上大哭大闹:“老魏你这个挨枪子的,我和你没完。你这个乡下佬想在城里撒野,撒泡尿照照,德行!敢动老娘,我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说着一跃而起,扑向老魏——这一仗打得老魏丢盔卸甲,不仅替保洁员付了400多元的医疗费用,而且完全将这栋大楼的废品捡拾垄断地位丧失。这对老魏的打击很大,经济损失已无从计算,关键是将老魏日益增长的城里人的“范儿”折腾没有了。此役让老魏懂得了,城里人就是城里人,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就是都做“杂役”的身份,底气也是大不相同的。
大楼里的纸壳废品,老魏是再也不能捡了。好在老魏在院里多年,业主们的报纸杂志之类还是叫上老魏上门收购,这对老魏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常常拎着杆称在保洁员面前晃悠,带有点“示威”的性质。但院里多了个“仇人”,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让本来纯洁的老魏有些闹心。
你看又扯远了,还继续说三天前老魏捡月饼盒的事。
那天,老魏和老伴一块收拾里一半外一半的垃圾槽子,刚刚装了两大袋子,就出现了一个月饼盒子。老魏一拎,挺沉。“又是谁吃不了了,造孽啊。”老魏嘟囔一句。“春节还有送月饼的,送礼的都不会送,怪不得被人扔出来!”女人内行地说了一句。“现在送礼还讲什么节气?前几天还帮他们扛上一小箱粽子,那是五月节才吃的东西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垃圾箱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老魏叫女人将月饼盒子和半袋脆生生的潮阳大枣先拿回地下室,自己找来了手推车,将垃圾一袋一代装上车,拉到小区大门口,等待环卫车的到来。
中午,疲惫的老魏吃完女人做的炖鸡块,满意地靠着床头剔牙,不一会就朦胧着双眼昏昏要睡去的样子。女人收拾下碗筷,一扭身坐在床沿老魏的腿边上,回身将上午捡到的月饼盒子放到怀里,慢慢地打开。这是一个极其一般的月饼盒子,包装的盒子上印着“羊城名牌”的字样,显然是广式月饼。女人拿出一块月饼说道,你看,这月饼盒子挺大,月饼太小,城里人还是好胡弄。正说着,女人“妈呀!”一声!把将要睡去的老魏吓了一跳。只见女人的手在月饼盒子上不停地发抖,眼睛惊恐地看着老魏。老魏一跃坐了起来,他看到,女人手里握着的是捆得板板整整的五捆百元人民币。老魏和女人四目相对,相互对看了许久,女人才战战兢兢地说,钱,钱,是月饼盒子里的。老魏一把拿过女人手里的钱,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
地下室小屋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老魏紧紧抓着钱,整整齐齐的五捆,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打手。老魏不敢看那五捆钱,却直勾勾地盯着女人问:这,是月饼盒子里的?女人惊恐地点点头,没有说话。老魏夺过女人怀里的月饼盒子,将钱放进去,问:是这样?女人又点点头,算是回答。强烈的刺激似乎将女人的说话功能抑制住了,脸上毫无表情的点头摇头。老魏将月饼盒的盖子盖好,快速地藏到了行李下面,又不放心地抻了抻被角,将盒子盖得严严实实。他定了定神,走出小屋。地下室的车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影,只有一排排自行车静静地停在没有灯光的暗处,老魏从两排自行车中间穿过,四处撒目着,确信地下车库里确实没有人。
老魏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小区里也没有人,人们大概都在饭后午休。老魏觉得小区里静得不太真实,他抬头看看天,没有风,天空好像也很静,也有点不真实。忙碌的老魏过去没有注意到中午的天气是什么样子,中午的小区里是什么样子。他揉揉眼睛,又掐了掐大腿,有疼感,老魏仿佛又回到了现实中。他正在踌躇之间,楼道里走出一个人来,熟头熟脸笑呵呵地和老魏打起招呼:老魏,干什么呢,吃了?老魏吓了一跳:啊啊,没,没干什么,吃了,吃了。那人从老魏身边经过,向小区的大门口走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过去这里的业主,没有人正眼看他老魏的,除了让他帮助扛东西更没有谁主动和老魏打招呼啊!于是老魏又回到了不真实的感觉里。他恍恍惚惚在地面上站了一会,两个大楼的单元门开始有人进进出出,小区里动起来,午休结束了。
老魏晃晃悠悠回到地下室,经过通往地下室弯弯的坡道时,老魏觉得自己步伐不太稳,有一种明显跑偏的感觉。女人还坐在床边没有动。老魏镇静了片刻对女人说,“这件事权当没有,不准对外人露出半句。”“可是,我总觉得上午收拾垃圾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女人喃喃地说。“有人看见了?你看见谁了?真的有人看见了?”“大概可能差不多吧,我觉得好像是,是有人看见。不一定,也许是没有人看见。”女人早已语无伦次,她也叫不准上午捡月饼盒子的时候,到底是有没有被人看见。老魏被女人搞得思绪混乱,也觉得捡到月饼盒子的时候,恍惚那个牛高马大的保洁员从身边走过去,而且还仿佛盯着那月饼盒子看了一眼,还有别人也好像经过垃圾箱……
两口子反复回忆,谁也不敢肯定到底有多少人看到了他们捡到月饼盒子的那一刻。两人在煎熬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盼到了晚上十点以后。这天晚上,老魏没有去广场看那个他一直心仪的领舞女人,让砖头一样的几捆钱搞得两口子连晚饭都忘记了做。
夜深了,喧闹的小区终于迎来了宁静。对于老魏来说,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老魏让女人从行李底下的月饼盒子里拿出钱,6平米的小屋里没有开灯,十分黑暗,老魏听到女人急促的喘气声音。老魏手里握着钱,感受到崭新人民币的坚挺,感觉一打子新钱拿在手里的奇异感受。他从来没拥有过这种成捆的百元票,长满老茧的手里从来没有握过这么多的钱。过去,老魏偶尔在银行里见过一捆一捆码成一小跺的人民币,那是隔着厚厚的玻璃,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现在则不同了,五捆厚厚的钱真真切切地捏在手里。女人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和,老魏也从激动人心的时刻逐渐转出来,情绪有些平稳了。他捏着厚厚的钱,小声对女人说,该不会是假的吧?女人照例摇摇头,黑暗中老魏是能感受到女人在摇头。给领导送礼,应该不会是假的。老魏很有经验地说。女人又点点头,当然女人点头也是黑暗中老魏感受到的。
这一夜,老魏和女人就是坐在黑暗中,手里捏着钱,老魏偶尔蹦出一句话,女人则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早起,老魏首先将月饼盒子撕碎扔到垃圾箱里,把钱塞到褥子底下。在老魏6平方米的小屋里,行李底下是最安全的地方。老魏嘱咐女人今天不要去地面了,就躺在小屋里。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头疼,不太舒服。
老魏照例在院子里收拾卫生,他对收拾卫生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老是不由自主地朝进进出出的小区的业主们脸上瞅,他觉得不管谁丢了这么多钱,不会不发现。就是有人送礼,一般也会择机提示一下。假如失主当时没有发现,事后也一定会回去找的。所以,老魏觉得小区里的每个人都像那个丢钱的人。老魏在煎熬中挨到了中午,他回到地下的小屋里,女人还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居然还盖上的大棉被。女人有气无力地说,你自己弄点什么吃吧,我怕是真的病了。老魏看女人的样子,摸了摸女人的额头,滚热的烫手。你在发烧。老魏说,喝点姜汤吧。老魏就给女人熬了碗姜汤,女人喝了下去,昏沉沉睡去。老魏没有心思吃饭,他感到自己很饱,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一个整天都没有吃饭了。自从捡钱到现在,该过去四顿饭了,老魏居然还是没有饥饿的感觉,“莫非那钱还顶饿?”老魏想。
下午的时光更加漫长。垃圾箱的垃圾都堆上了尖,老魏拉来4个大塑料袋子
,开始收拾垃圾。垃圾箱里依然有一些各种精美的包装盒子,可每一次和这些盒子见面,老魏都会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拾垃圾。
“大哥,恭喜发财呀!”牛高马大的保洁员在老魏的身边走过,带着挑衅的神情和老魏问好,老魏瞪了他一眼。自从老魏被保洁员打败之后,两人从不对话,见面了就像不认识一样。保洁员每次捡到纸壳都特意大摇大摆地背着从老魏身边经过,并且递过去挑衅的目光。每当这时,老魏都会心里骂上一句:“臭娘们。”今天,这保洁员竟然主动和老魏打招呼,不仅叫声大哥,还恭喜发财。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老魏恨恨的没有理那个茬。一转身,老魏的心又哆嗦一下:恭喜发财?莫非这娘们真的看见了?老魏不敢想下去,急忙将垃圾收拾干净,转身进了地下室。女人还躺在床上,看样子喝下的姜汤还是起了作用,发了一身大汗,轻松多了。老魏摸了摸女人的额头,湿漉漉有些凉,老魏想,女人的病就是那几捆钱吓出来的。老魏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也有点热,老魏楞了一下。正愣着,车库的地面出口有人大喊:“老魏!老魏!”老魏又是一哆嗦,答应着。“经理叫你来门卫室一下。”老魏听出这可能是保安小陈的声音。老魏答应着心想,坏了,一定是经理知道自己捡钱的事了。老魏一面答应着,一面和女人商量,这钱是交出去还是密下,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说,经理叫你,还不知是什么事情,去看看再说吧。老魏来到地面,向大门口的小区门卫室走去。门卫室里有两个值班的保安,不见经理的身影。老魏问,经理呢,叫我什么事?其中一个保安笑着说,老魏你真把自己当干部呐,今天经理压根就没有来,叫你?叫你能干什么?老魏说,我真的听到说经理在叫我呐。没有的事,去吧。保安说。
老魏回到地下室,将手伸到女人的身子下面,几捆钱还在。可能是女人喝了姜汤发了汗,弄湿了褥单,褥单底下的钱明显没有昨晚那么硬帮了,有些潮乎乎的发软。老魏感到身心疲惫,想躺一会,休息一下,反正今天的大活已经干完,边边拉拉的碎活晚饭后再干也行。于是,挨着女人躺了下来。
女人向旁边挪挪,边给老魏让了个地方边说,“这东西硌的腰梁子直疼。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女人问。“还想问你呢。”老魏回答:“这事我寻思了半宿,要是没有人看见,密下也就密下了。要是有人看见,就不好办了。这好歹也算是巨款,那天电视上说,捡到东西不还,也要判罪的。可这钱,真的舍不得啊。要不再挺挺?”“我看这钱也不是好道来的,我们是捡的,也不是偷的,怎么就犯了法了?”女人说。“也是。”老魏叹道:“那个臭娘们,今天看着我说恭喜发财,是不是她知道了?要是那个臭娘们知道了,咱就密不下了。不但要交出去,还得把咱们磕碜一把,那咱可就没脸在这里呆了。”女人没有说话。老魏也不再说话。
老魏的手在女人的褥子底下捏着那几捆钱,心里盘算着:五万元,真壮手啊,能买多少东西啊,是自己多少年的工钱啊。两个儿子租房需要钱,孙子上托儿所也需要钱,要是人不知鬼不觉能留下,那该多好啊。自己想着,又捅了捅身边的女人:“刚才我分明是听到说物业的经理在叫我,可我去了没看见。你说,经理从不叫我,是不是有人发现丢了钱,经理帮助找一找。还是那个娘们告了密?”女人看看他,又摇摇头。“我寻思,要不咱两干脆拿钱走人算了。回老家去,能开个馒头铺呢。”“你不打招呼就走,你那亲戚怎么交代?再说咱们走到哪里都能被找到。”女人想的倒是切合实际,老魏不说话了,女人也不说话了。
外面有人叫老魏了,要他帮助给自行车打气,老魏翻身起来。女人又把身子挪过来,躺在钱上。
打完了车气,老魏来到地面,看看夜幕已经降临。下班的人们在匆匆回来。照样是从老魏身边走过,没有人正眼看老魏一眼。老魏感到自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钱由女人专职保护着,不会出什么意外,自己的胸口还是满满的,看样子晚饭也不用吃了。他毫无目的的又来到广场,大秧歌还在扭着,那风骚的女人还是领队,还是和并肩扭秧歌的领队老头儿互相抛着媚眼。可在今天的老魏眼里,那女人是一点魅力也没有了,那凸凹有致的腰身不值一看。老魏恹恹地回到地下室,女人还躺在床上,给人的感觉是睡着了。“没心没肺的玩意!”老魏在心里骂道,悄悄在女人的身边躺了下来。“刚才经理又叫小陈来找你,说是有急事。”女人没有睡。“我说你出去了,他就走了,说明天再说吧。也不知什么事情。”老魏又哆嗦一下坐起来:“什么?又来找我?找我能有什么急事?”“没说。”
这一夜,老魏还是一夜没有睡,手里握着两捆钱,挣着眼睛直到天亮。
两天没有睡觉的老魏,感到精力有些不支,眼睛又红又涩,脑袋涨的像套个葫芦,感觉像大了一圈。
女人还躺在床上,但已经退了烧。老魏晃晃荡荡瞪着个通红的兔子眼来到地面,昨天晚上吃了碗面条,直到现在还没有感到饥饿。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来了,昨夜的大风刮得小区到处都是塑料袋子。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昨夜里刮了大风?老魏想。大概是地下室没有感觉到吧。老魏照例开始从打扫院子开始一天的工作,扫着扫着,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地面一下子在眼前竖了起来。老魏急忙扶住眼前的小树,低着头静了一会,慢慢恢复了常态。老魏知道,谁也经不住这样的不吃不睡。夜晚失眠的煎熬,他是深有体会了。他不敢在院子里倒下,于是就硬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磨磨蹭蹭回到地下室。女人见他脸色苍白,就说,躺一会吧,我去给你做点粥。老是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那件事还是拿个主意吧。我看这两天经理到处找你,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人家已经知道了,不说破是要给咱们个机会。老魏说,咱又不是偷的,干嘛非得交上去,那可是整整两万那!我看还是交上去算了,咱也没有那个命,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怕是还没等花着那钱,咱自己就先倒了,哪是本哪是利?不上算。女人又说。你这个娘们懂个屁!唠叨唠叨没个完!闭上你的臭嘴。让我再想想。老魏骂道,又嘱咐:再给我煮两个鸡蛋,觉没有睡好,身子有点虚。
老魏吃了女人给他煮的鸡蛋,身子好像硬棒了许多,身底下的钱清楚地硌着他的腰。他是该拿个主意了,这五万块钱到底怎么处理,老魏拿不定主意。深夜里,老魏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打架,一个声音叫他赶紧交上去,说是捡来的钱也是要交出来的,穷人要有个穷志气,不能因为这两捆钱,弄得一辈子不清不楚;另一个声音要他不用交,显然这钱是有人向当官行贿的,只是没有及时说明白,被领导当成一般的月饼扔了出来,属于不义之财。两种声音各自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连三个晚上,老魏就这样煎熬着。在老魏看来,那两个理由都不充分,关键是他和女人都确定不了,在捡钱的当口是否有人看到。如果有人看到,如果不及时交出去,后果恐怕就不好说了。特别是这几天,物业的经理总是在找老魏,有点暗示的意思,也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否则老魏已经在这个小区当勤杂工好几年了,经理连正眼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这几天为什么事居然找的这么急?看起来,这钱是密不下了。
正想着,地面上又传来喊老魏的声音,保安小陈站在车库的地面出口冲着地下室大喊:老魏,经理叫你马上去物业的经理室,快点!唉!知道了。老魏应着,心里又哆嗦了一下,摸着钱的那只手更哆嗦的厉害。女人紧张的看着老魏,老魏咽了口吐沫,坚定地说,就是不承认!咱两一个口径,就是没捡到。说着,拍了女人的肩膀一下,像是给女人打气,也是为自己打气。
老魏来到地面,向小区物业的经理室走去,边走边给自己说,根本没有的事,根本没有的事!可是越走近经理室,自己的腿越不争气,竟然哆哆嗦嗦的直抖。他踉踉跄跄走到经理室门口,隔着房门的玻璃看到了经理严肃的脸,老魏就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几乎是撞进经理的房门,喘着粗气对经理说:我,我,在垃圾箱,捡了五捆钱,是真钱。经理抬起头:什么?你说什么?钱,是我捡的。真是捡的。经理好像刚刚反应过来,好好说,别着急。
老魏将捡钱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向经理做了汇报。经理拍着老魏的肩膀不相信的样子说,真幽默,老魏!什么叫真幽默老魏?老魏没有弄明白。经理瞅了瞅老魏,轻松地说,把钱拿来吧。经理又低头干什么了。老魏出来,进了地下室,将褥子底下的五捆钱拿出来,看了又看,放在手里打了打,钱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老魏一咬牙一跺脚,用废报纸包了,直奔经理室。经理看着老魏真的拿来五万元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再说说经过。于是,老魏又前前后后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经理奇怪地看着老魏说,你的拾金不昧的精神值得表扬啊!把钱放这儿吧。老魏放下钱,转身走出去。唉,唉,老魏,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明天一号楼的王部长要把凉台封上,那边人手不够,你去顶一下。手里的活先放一放。经理叫住老魏说。唉,知道了。这几天您找我就这事?老魏问。是啊,怎么老是看不到你呢,去吧。经理埋下头不再理老魏。
老魏怏怏地走出经理室,经理找他原来根本就不是钱的事,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到底是挺不住了,说交就交了。老魏越想越沮丧,仿佛看到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第二天,小区的大门前张贴出一张大大的告示,失物招领启事:有业主丢失一笔钱款,被物业人员拾到。有丢失者请到物业认领。这里没有提到老魏,也没有提到垃圾箱里的细节,如月饼盒之类。
失物招领启事贴出整整一个月,也没有人来认领。每天早上,老魏从地下室来到地面,第一个任务就是去小区的门卫问一下,是否有人来认领这笔钱。当小区的人们都知道这笔钱是干杂活的老魏在垃圾箱里捡到的时候,就议论纷纷,有的说,老魏真是好人,自己那么困难也不占便宜,精神可嘉。有的说,老魏真是多余,一个勤杂工还想当先进啊,两万元那,干嘛就交上去了。还有的说,这是向贪官行贿的钱,谁丢了也是白丢,给他个胆也不敢来认领。没听说吗,有的贪官被小偷偷了都不敢报案,这老魏真是傻透了,唉,我咋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一向沉闷的小区被这个告示一下子搅得兴奋起来,老魏自然成了舆论中心。真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老魏,你就是个傻逼!
终于,小区大门的失物招领启事被撤掉了,小区里的业主们没有人敢去认领。这笔钱就充了“公”,这个“公”自然是放到了物业经理的抽屉里。后来大家发现,经理经常以个人名义请保安们吃饭喝酒,给四个保安每人买了一辆自行车,自己则武装上了一辆名牌电动自行车,唯独没有老魏的份儿。大家议论说,老魏上缴的这笔钱,成了经理自由支配的“小金库”。
听了这些话,老魏的心如同刀搅。他又失眠了,一连几天,为自己的上缴行为懊悔不已。渐渐地,他变得呆呆痴痴,常常是绕着垃圾箱来回走着,见着人就打哆嗦,连小区的杂活也干不了了。
再后来,老魏被物业解雇,他的那位亲戚早就调到外市当了领导,管了大事,也就没有更多的精力再关心老魏“失业”这样的小事。于是女人领着老魏,从地下室来到地面,沿着来时的路,从城里回乡下去了。
保安小陈说,老魏走的那天,只有牛高马大的保洁员到地下室帮助老魏收拾东西,她流着眼泪将一打零碎的钱塞到老魏手里。嘴里说着,魏大哥,你就是个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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