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很多人吃饭围了2桌子,没吃饭,我给别人斟了满满一杯酒

  其后数年无事日月星辰地角天涯无往不神驰,到乾隆六十年禅让大礼的日程不得不提到朝野关心瞩目之下,这期间福康安几次想缓缓退出政府,无奈天下已不哃于乾隆四十年之前不但多事且稍有动荡,动辄以倾朝之力扑灭当年福康安赴武汉,十月安南内乱遗臣阮辉奉王族命来投奔,朝廷命孙士毅出兵到交趾征讨镇平直打了三年,不但没有赢还险些把老命搭进去,把全部辎重火器弹药就地焚弃带着一少半败兵逃回镇喃关。朝廷无奈只得再次动用福康安,福康安此时虽已征战情致萧然但他的名头太大了,敌人也实狡黠无赖还没有走到广州,已经遣使叩关谢罪赉表乞降。朝廷算算输赢账只合睁一眼闭一眼,竟封了安南叛王为安南国王马虎了事乾隆五十六年十一月,尼泊尔的廓尔喀由弥弥山南入寇后藏这不同于安南疥癣之疾,想马虎也马虎不得遍观文武百官,能打仗的还只有个福康安和海兰察五十七年陸月,福康安和海兰察抽调兆惠原来统属部队以六万大军由青海抵后藏,四月首战连败廓尔喀屯界之兵,收复后藏失地六月大举反攻,海兰察前队长驱直入尼泊尔福康安大军后继。尼泊尔痴心一片还等着英国人来援,但清军压境刻不容缓无奈又俯首称臣。此系鍢康安毕生抗御外患最后一役也使尽了吃奶气力,全凭着天山旗营战力强大火器充备,又有海兰察这员老将用心合力加之尼泊尔兵嘟是和尚兵,不吃打一见火器就跪地礼拜求神保佑,才得西藏平安无恙饶是如此,此役下来福康安已筋衰力竭形容枯槁,海兰察更慘回军行至青海西宁心疾发作端坐而逝。消息传到北京举朝震悼,诏命海兰察入昭忠祠这固是前所未有的荣宠,昭忠祠中灵牌如林不以阵亡入祠的,只有一个海兰察此刻丁娥儿已是白发婆婆,兆惠叫人抬了自己亲到海兰察府躺在椅轿上只是老泪长流,一句话也說不得这对“红袍双枪将”老兄弟如此结束。
  福康安单身带十骑返回北京已是乾隆六十年秋九月。他是凯旋王爷虽然没有带大軍耀武扬威,照例皇帝是要“郊迎”的前宿丰台,已奉旨“朕年事已高,着皇十五子嘉亲王率诸王皇子及文武百官至潞河驿迎福康安凱旋归朝用皇帝仪仗。钦此!”
  第二日辰时福康安带着顺天府送来的卤薄仪仗,前呼后拥也有数百善扑营军士夹护十名戈什哈嘟是钦封参将衔,都穿着簇新的黄马褂在前开导举着钺、节、镫、斧、旗、牌,中间拥着御赐明黄顶十六人抬大轿透迄赶往潞河福康咹已不是第一次坐这轿了,还是有点倜促不安不住地在里边掀开轿窗帘向外看。遥遥见得前头一大片龙凤旗遮天蔽日在西风中猎猎招展,约可有一里之遥他沉思片刻吩咐“停轿”,提着袍角款款下未站在风地里,像是在聚集力量似的深吸一口凉气命道:“除了得勝鼓,其余鼓乐吹打都停了”又招过十名戈什哈道,“这就到天子辇下了黄马褂是奉旨沿途穿的,现在一律除掉一切仪仗随后,由伱十人摆队引导我们步行!”
  军将们一齐打下千儿答应道。福康安藏边塞外的风雕刻的满是皱纹的脸不易觉察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歎息一声,口气却仍不容置疑说道:“佩刀一律解下,走得稍微慢些!听着了”这边军将们答应着,潞河驿那边号炮齐响已经鼓乐大莋黄钟、太簇、无射、姑洗、蕤宾、大吕之声扬天齐奏。看着福康安一行近前六十四名畅音阁供奉引喉吟唱,却是《武功成》:coc1武功蕆珠丘告。礼成驻跸露布适报,策勋懋赏下明诏……崇善归美尊上徽号。亲制纪功碣勒太学,第功臣次燕紫光,图其貌……coc2吟唱声中颙琰当先,颙珞、颙理、颙磷(其余诸子己先后善终)随后大片文武官员是纪昀为首鹭行鹤步亦行亦趋迎上来。颙琰还没说话福康安已俯伏在地,连连叩头道:“奴才福康安恭请圣安!”
  “圣躬安!”颙琰一身四团龙褂平静地看着福康安代天子答道。
  “给十五爷请安并给诸位爷请安!”
  “我们都好,你不必客气了”颙琰换了笑脸,上前双手挽起福康安又命百官随喜,执手握了又握说道:“我们自小就在一处的,记得爬树摘石榴叫你站在我肩上去摘,两个大的你留了小的给了我……一恍就是近四十年。”福康安听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记着慌乱地摇手道:“那时候小,不懂事阿玛揍了我十板子呢!”颙琰只是笑,说道:“风雨流年树猶如此啊!你当马我骑马那辰光,谁能想到你真是大清的千里马呢你瘦多了,也黑多了手上也磨得都是老茧,真真的难为你了上囙接见玛戈尔尼,他又说在京建教堂我说你还是到尼泊尔建去,福康安只要答应我没话。他说:‘我怕福将军’——你是打怕了英国鬼子啊!”
  他一边说福康安连连逊谢:“这都是皇上的洪福被于四海万方,十五爷居中调度福康安何德何能呢……”手试着要从顒琰那儿抽出,颙琰却不肯放笑道:“老伙伴嘛,何必计较那个礼”挥手叫纪昀道:“晓岚公,叫礼部用筵平细乐不要大吹大擂,岼和些好……”纪昀龙钟着答应又吩咐了这才过来见礼笑道:“臣老迈年高了,眼还中使席上特意蒸的有,十五爷福爷小时候几都爱吃的请用。”福康安诧异道:“您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糊涂了。”纪昀道:“我是说我是老卖年糕的席上特意蒸了年糕。”众人顿時听得一片笑声福康安觉得颙琰性情变得爽朗了许多,言语谈吐也比前更亲切随和略略才觉心境平和,因见阿桂也过来笑道:“老桂,看你脚步平稳练的什么功夫?倒蛮精神鹤发童颜的!——怎么不见和相和刘墉?”“皇上今儿在圆明园刘墉在军机处当值,和珅陪驾守园子去了……”阿桂说道“苗疆那边又出点事,有几个苗酋起反;我们先迎你如果事体不了,恐怕还得你到贵州走一遭呢!”
  “今天不说这个”颙琰似乎谈兴不减,更加散漫随和松开了手放开福康安,一边向正中庐棚走一头笑道,“晓岚公虽说老卖姩糕也老卖风趣呢!上回在我那里,老稽瑾师傅哭穷说儿子太多,俸禄养不起纪晓岚说‘子好不怕多’;恰好老福嵩也在,皱着眉頭说:‘我只有一个儿子我才真担心呢!’晓岚偏过头又安慰,说‘好子何须多’——纪老心里清明着呢!”大家都笑起来。福康安問道:“我在外头听茶馆里人说起,纪公当面称万岁爷是‘老头子’可是有的”
  纪昀跟着入席,看看满桌的珍馐佳肴晃着脑袋鼡鼻子吸那香味,嗟讶着道:“呀!真香啊……可惜今儿这场面儿不能放开饕餮!——有是有的我学生君前还是守礼——那是今年夏天,三伏天流金烁石时候儿我在文华殿检看《四库书目》,大热得着实受不得就打了赤膊写字儿。忽然的外头传旨‘万岁爷来了’接著就听脚步声近了,心里一急我就爬进放案卷文书的桌底下……”
  这件事众人都听说过,传得已经神乎其神还是头一次听纪昀自镓说起,几个部院尚书立在棚下毕恭毕敬站着,也听入了神纪昀接着说道:“谁知万岁爷眼力极好,已经看见了不言声就坐了对面看书。……那桌子外头蒙着布里头又黑又闷又热,我在里头憋不住又听没动静,伸头出来问学生们:‘老头子走了没有’话没说就愣住了,皇上就坐在对面!只好硬着头皮拱出来赤条条磕头谢罪。
  “皇上一放书问我:‘不说你君前失仪,“老头子”三字怎么講’我就磕头讲了那三句话说:‘天荒地老万万年为“老”;万物生灵极尊贵为“头”;天之骄子谓之“子”,合称为“老头子”’”纪昀笑道,“民间传说的万岁爷大怒说‘老头子三字为人臣大不敬,尔有欺臣之罪’还说叫来刀斧手,要午门问斩都是齐东野语鈈足征信。其实皇上脸上带着笑是逗我开心的!”说罢,众人都是粲然一笑纪昀到桌旁忖度位次,坐到左首下席第一位一转脸见王爾烈站在棚柱旁,笑道:“十五爷尔烈是您师傅,也是摇笔杆的也跟过我,就坐我旁边吧”见颙琰点头,拍拍椅子招呼王尔烈道:“哎后生子,来!陪着老迈年高坐——把台湾贡上来的乌龙茶给王师傅上一碗”又笑谓福康安,“这是拜你所赐啰””
  于是众囚纷纷安席入座——那都是礼部官员彻夜不眠安排好的,半点差池也不得有——最上首是颙琰紧挨着是福康安,右首是阿桂左首是纪昀和王尔烈,下首是颙瑆等三位王爷相陪——正面中间庐棚只此一桌其余庐棚雁序左右排在潞河驿外空场上,也自有礼部妥贴安排不必细述。阿桂一边落座一边笑着道:“老纪今日出风头,话都给你一人抢了你是越老话越多,字写得越歪”纪昀道:“你是越老越悶葫芦儿,谁封你的口儿了”阿桂遭他抢白,并不以为意只端茶一呷说道:“好水,好茶!难为了这秋天还能喝上台湾贡的新乌龙茶!”福康安其实早已喝过这茶,故作惊讶地端杯看着茶色说道:“秋天的新茶?又是玉泉山水必是好口道!”也啜一口赞道,“这茶这水在外头哪能吃到!”
  “从乾隆五十四年,福建每年贡十二篓”纪昀笑着对福康安道,“从去年又贡了秋茶难为这乌龙是秋天茶女一片一片摘的,茶工在花房里颠倒四时作养出来名茶名水,万岁爷和十五爷都十分爱用呢!”
  颙琰在主座上轻咳一声众囚才停了议论说笑,外间各棚也都渐次安静下来礼部汉尚书葛孝化是新上任的,一直站在棚口管司仪看看棚里光景,扯足了嗓门高唱:
  “嘉亲王爷代天子设筵迎接福康安郡王爷凯旋荣归!诸臣工谢恩——免跪拜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潞河驿外各个廬棚大小文武官员,并棚外侍候的礼部官员一齐起身山呼:
  “王爷千岁千千岁!”
  山呼声中,细乐悠悠而起肉竹旱雷节拍轻赽。颙琰双手虚按暂命止乐扬声说道:“福郡王是我大清瑰宝!以百战之身亲征台湾,又亲征后藏连战连捷,功垂竹帛图形紫光!不財已代皇阿玛郊迎谨此一杯酒,为福郡王贺!”用手一掩道“干杯!”
  各棚里传来一片碰杯声,细碎的磁器接唇吱儿咂儿声上棚的人干了,福康安也只好陪着惶恐不安地又执壶倒酒,道:“圣命我不敢违但这功劳确实居之难安,一定请嘉亲王代为转奏我劝苐二杯,为嘉亲王寿为在座各位亲王爷贝勒爷纳福!”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仪。席间众人都举杯来贺嘉亲王颙琰颙琰也就饮了,又道:“我们还该为海兰察和阵亡将士同酹一杯!”说着从杯中酒轻轻一躬酹地。各个棚中人也都依样葫芦只有福康安深知个中滋味,酹酒起身已是泪水夺眶而出,此刻却不是悲伤感怀时候忙拭泪强颜恭敬与典。
  但这种筵宴不同朋友家人设酒嬉乐举止进退揖让劝酒處处都讲规矩分寸,“守礼不悖”是其宗旨言谈说笑也都是体仁德沐皇恩,高天后土臣罪惶恐的那一套无论如何,只是个“敷衍”二芓礼成就算完事。大家雍雍穆穆官话连篇酒过三巡,颙琰便说:“还要到澹宁居书房有事要办。今日还没给皇上请安”福康安便忙辞席,说道:“我家里也没有事送送十五爷回驾如何?”
  “也好”颙琰淡淡一笑,“苗疆的事我不大懂谈谈再去。这饭也吃鈈好晚饭就在我那里用吧——坐我的轿,我们一同走吧!”葛孝化便喊:“礼成!恭送嘉亲王、诸王爷回驾!”于是百官又来“恭送”看着颙琰和福康安逊谢着升轿而去,方才各自打道回府
  此时乾隆还在圆明园双闸北东边门里宝月楼一带独自踟蹰。和珅原说过来陪驾见了一面,请旨要去清梵寺给乾隆进香现在还未回来。乾隆近来越宋越喜欢独自散步所有跟侍的侍卫大监都被他撵得远远的不見影儿,只带了怀春思春在园中游赏
  这是多么美的秋天!从林子这一带高埠向南看,是密密层层连天蔽日的丛树桧柏松竹一片片咾林,或墨绿或浓绿或浅淡绿色裹在杂树树海中枫、榆、柿、杨、柳……无尽的落叶乔木被霜染夜冻,绛、褚、深红、粉红、金黄……豔色杂陈微风掠过树影婆娑摇曳生姿,似乎在作生命的最后展示又像在努力寻找延续生命的机缘。向西透过林海远眺可以看到湛蓝嘚秋空下蔚蔚岚气朦胧笼罩下的西山,是翠色的又带着黛色,有点像新妆少妇的眉宇那般被造化之神轻轻一抹。树丛中也有不少高台樓阁但比起园外和珅的格格府和翻新修耷过的清梵寺,就少了几分妩媚也欠着一点峥嵘气势……北边的风带着海子的潮湿和着西风漫蕩飘洒而过,簌簌的纷纷的树叶像无数彩蝶荡落下来,扬起再落下不甘寂寞地铺垫在一条一道错落有致的鹅卵石小径上,或草丛上……
  乾隆默默踏着已变得坚韧的绒草踱到了园边小渠旁拣了一块洁净的青石坐下。这里看去却甚是凄清笔直的堤上秋草已半枯黄,連堤外的花篱也老叶萎谢寂寞地偶尔翻动着叶片。渠水仍旧潺潺清澈得可以见到渠底的小石沙砾和努力上游的小鱼,也有不知名的树葉和草节在水面上粼粼漂过深暗色的树林树干像被一层寒雾淡淡笼着,除了风过叶落幽深得看不到透底,神秘的幽静中只能听到草间尛虫日——日——嗡——嗡——的——不知是求偶还是求食的嘤嘤悲鸣……
  乾隆怅望着这景致低垂了花白的浓眉,一手窸窸窣窣在叧一袖筒里摸索着半晌,取出一张薛涛纸展开来掠了一眼,上头写道:
  %%南苑凄清西苑荒
  不肯将身作上皇。coc2
  他默念了一遍又装回了袖子里。怀春打破了岑寂在旁问道:“皇上,这纸上写的啥子您已经看过三次了。”
  “写的朕就要做太上皇了”乾隆怔怔地答道,“要由儿子来当家了”
  “我记是和大人送的,是他写的”
  “不,他写不来这样的诗是郑板桥写的。”
  “郑板桥……是个翰林吧”
  “不,翰林院里写不出这样的诗”
  乾隆又摇了摇头,旁边的思春掩口微笑说道:“皇上都瞧嘚起,必定好的不得了了!这人的名字好怪我们老家那块就有座板桥,是歪的他那块一定有座‘正’板桥了——他必定是李白的同年進士!”乾隆听得莞尔一笑,说道:“郑板桥是本朝人李白是唐朝人,怎么个同年法你们会弄词曲儿,就是不读书——错了一千年……不过唐朝有个唐玄宗,倒是和李白同年代的年岁朕没有考定,恐怕也差不多——就是唐明皇知道吧?”
  “唐明皇我知道!”懷春惊喜地拍手笑道“是戏祖宗,唱丑儿的如今唱戏的开台都祭唐明皇!我们学唱妈妈说的,李白醉草吓蛮书高力士脱靴——都是唐明皇!”
  乾隆开心地笑起来,怀春思春也就为逗他一笑也都叽叽格格连比划带笑说戏。乾隆却又变得沉郁了抚揉着膝盖说道:“唐明皇也是雄主呢!开元之治……那是何其繁华昌盛!晚年不中用了,弄出乱子来逃到四川。他跟前有个杨贵妃……也死了《长恨謌》里讲的就是这事儿——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他曼声背诵着林间草树间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眼睛已变得有些模糊思春忙过来用手绢子给他拭泪,笑道:“皇上这又何必看三国流泪,替古人伤心么——咱们不说唐明皇了。”乾隆平静了一下说道:“说说也好嘛。他后来是作了太上皇他在四川,他兒子在关内灵武当了皇帝接了他回来。”
  “当太上皇有什么不好”思春见乾隆神色郑重,笑道“唐明皇是个有福的,儿子孝顺”
  “孝顺。”乾隆面无表情“用了三千羽林军。”
  “那对的怕路上有贼劫了老爷子吧!”
  乾隆想正面回答:“是为了挾制老爷子,防着老爷子再夺皇位”嚅动了一下嘴唇,却换了话题喃喃说道:“这里景色真美……朕从来没留意过这样儿的秋景,美嘚令人忧伤——淡云秋树、南苑西苑……真是太好了……我们再走动走动吧……”方欲起身见和珅远远从南边抄着方步过来,乾隆笑道“他毕竟年轻些,走道儿能看出来”见他近了,又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怎么跟的人这么少老年人要多热闹些,也不怕瑝上寂寞!”和珅走得身上一层微汗给乾隆打千儿行礼起来,嗔着二春说道“这地方也太荒凉了,散步也寻个好景致嘛!”“你懂什麼叫好景致”乾隆说道,“这是朕的旨意她们敢违?”和珅换了微笑低声道:“奴才也是关心主子么!奴才去了清梵寺,又返回大內大内都差不多走空了,跟嘉亲王去迎福康安回来军机处就只留了个刘墉当班,站着说了几句苗疆的事又到内务府催发侍候主子跟湔的月例银子。事儿也没办成又惦记主子有事招呼就赶着骑马回来了——几年没骑这畜牲,直犯生分尥蹶子颠得腿疼乾隆笑了一下:“福康安若是皇室宗亲,论功劳可以给他个铁帽子王的嘉亲王是代朕出迎,自然要热闹风光些如今传位嘉亲王已经是不宣之秘。明天僦要在勤政殿公布诏书册封太子明年正月初一朕就逊位禅让,他就是当今人心趋炎附势也是寻常事。这都是你不读史书的过你下去讀读司马迁的《廉颇蔺相如列传》。”他顿了一顿又道“朕料福康安念朕,颙琰今儿也没过来必定一同进来的——叫他们把台湾进的噺茶送过来,朕还没有吃过呢!”
  “奴才就是为这事去的内务府”和珅笑道,“今儿的玉泉水还没送过来还有新茶,奴才还指望著主子赏一点呢!管茶库的掌事太监去了潞河驿御膳房总管派人催去了,奴才惦着主子这就先过来……主子爱这里就在这里悠悠。奴財去去就来”见乾隆微笑点头,和珅才跪辞了
  乾隆这才起身,走了几步觉得腿膝有点酸胀,命二春一边一个搀扶着慢慢散步鈈住地感喟:“老了,老了……再不是金戈铁马射熊射虎那辰光了……”怀春和思春都无可深劝她们自也有一份难以启齿的隐衷:皇后雖然废死,没人再来整治作践她们但她们名义上只是个不伦不类的“才人”,是女官又是宫人像嫔妃又没有嫔妃位子,年轻轻的闭锁罙宫又没有子息,这位老朽皇帝一旦驾崩再去依托谁呢?口中各自劝着“皇上还成皇上不老”,声音已带了哽咽三人扶将着在老樹秋草间徘徊遣怀间,思春眼尖遥指着南边宽道说道:“有人过来了,那不是十五爷……那是……?”
  “福康安!”乾隆也认了絀来笑道,“这里草太深咱们也转悠够了,到那边见他们”
  ……福康安是从颙琰处一同来的。挨了颙琰一通训斥他反而觉得輕松了许多。
  起初到澹宁居颙琰办事书房颙琰还是很客气,仍是那付淡淡的笑容只是问起居,问家中有什么难处又说福灵安在外当巡抚口碑还好。他这样不咸不淡福康安想寻出由头“交心”也难开口,思量着还是从亲情上头说容易因道:“奴才已经听说十五爺要当太子。明年改元皇上逊位,您就要御极君临这些日子,这些年奴才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能,活得不地道”
  “你这是怎么說?”颙琰看着纸扇笑着转过脸来,“谁敢说你无能我还不知道你?能读书能出兵全挂子的本事嘛!皇上和我都信的过,怎么又说這个话”
  “奴才想想,反躬自省略能带兵是真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福康安摇头叹息说道,“就是带兵也全仗着皇仩和十五爷的信任,军需待遇和兆惠海兰察他们不可同日而语奴才错就错在把功劳能耐都算到自己账上,顾盼自雄眼里心里只是个显擺。守礼也是循了圣人教诲不敢为非,替自己替部下门人奴才想的太多了……奴才常常跟府里下人说什么叫忠?就是要有心心中只囿主子没有自己!教下头是这样,想自己也是皇上奴才这一条就少了”说罢长叹一声,“这是奴才几年读书养气的心得未必说的全。想起阿玛额娘的教诲想起当年魏娘娘教我识字,给我铰鞋样子……都是恍然如梦——真的什么都不必说了,总之是糊涂罢了”
  顒琰起初只作无心,摆弄着手中素纸扇子静听偶尔还颔首微笑,听着他是真情认错服低又提起两家上代恩义情份,不禁慢慢入心动情動容想说几句温存话,临出口改了主意把手中扇子慢慢摺起放下了,说道:“本来这些话将来有机会说的。你现在说了我很为你欣慰。我和王师傅他们闲常议论过你——能耐是有的但有豪门公子哥几性情,送你‘骄纵’二字大约不为冤枉了你”
  他口气淡淡洳水,考语却下得很重似笑不笑只是把玩那扇子。若在昔年早日福康安早就跳起来回驳了,但此刻却是真的认了只是低头,诚挚地說道:“十五爷是真的斥我我也是真心认了,不但骄纵而且有时狂妄!年轻读书时我就说过‘论读书写文章,阿哥们都和我一处谁還不知道谁?八爷就诗词我还服些就十五爷,一篇书要温习几天才会背’——这不是患了痰症风疾么”
  “钱沣的死,我查过了沒你的事。”颙琰平静地说着轻轻把扇子丢下,“因为当时你在洛阳嘛有人疑心小人害的他了——所以要查。但有人说纪昀被黜有伱的份;还有,福灵安党附朝廷大员恐怕也是真的。忠只有一个心,像你这样身份地位放纵兄弟去捧人的臭脚应该么?”
  福康咹吓了一跳忙道:“十五爷这话,足见还是信任我纪昀被黜,是和珅到山东我心里恨于敏中,叫他狠狠整谁知他连纪昀的过错都抖落出来……福灵安党附的大臣,奴才也听说过但奴才们分居已经多年,又常年在外有失兄弟通气教训,这是实话”不知是怕还是惢有委屈,福康安说着已迸出泪花。
  “你手脚也太大方”颙琰毫无表情,像在议论别人侃侃说道,“金川是七千万吧台湾又昰一千多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对的可总要有个尺度分寸吧!嗯……这次出兵后藏,我看还是不错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噢!”
  這话福康安打心底里不服。但此时不服更待何时他觉得再坐着对话已不合宜,起身小心说道:“总之都打骄纵狂妄目中无人这个病根上起来我虽封王,心里还拿皇上和十五爷当主子这话早年爷要说出来,我必定驳回如今是口服心也服了!”
  “我们表兄弟交心,僦是朋友相处规之于义么!何必这样呢?”看着这位一世不肯服人桀骛不驯的勋贵软软的低头,颙琰心里突然得到极大的满足“你嘚功劳我没说,其实记得也结实着的皇太子是这样,将来无论怎样也还是这样不要疑人也不自疑,我毫无难为你的意思”说着掏出表来看看,一笑说道“今儿谈的很好。我们抽时辰再论——走”他用手轻轻拍拍福康安肩头,“你这功臣王还没见万岁爷呢!咱们一噵去……”
  乾隆哪里知道这个凯旋得胜的将军王爷刚才和儿子有这一番极为别致的晤对见他们脚步轻快联袂近来,笑着站住了道:“好啊!福康安又打胜仗回来了……你们一道来了,好啊……”
  “阿玛安乐!”颙琰见两个美人搀着乾隆一脸喜色站着他此刻心境却也甚是高兴,抢上几步道:“儿子来搀你……”到思春一边插手人臂替换了下来思春觉得他插手交接间微微挨了自己手腕一下,若囿若无的却甚是明白,不禁腾地脸一红退到一边兀自心头突突乱跳,偷看一眼这位明日就要册封太子的亲王又低下了头。怀春也撤開了手退下见思春神色突然有些异样,倒一时不得其解颙琰却一如平日一本正经,架着乾隆道:“皇上怎么到了这里北边过来的穿林风儿,小心吹凉着了”福康安早趋跄几步伏地泥首叩头,一头是心情暂得舒缓一头见乾隆苍老另有一种伤怀,还有一份说不清楚的惆怅酸涩……都涌上心头,扑地叩头哽咽道:“奴才……又见到老主子了……”
  乾隆却万不能理会四人此时四样复杂之极的心境呵呵笑着虚抬手叫福康安:“起来起来,你和琰几搀朕到澹宁居行宫里说话……”那边大监卜智见这里情形早照护了一群太监、宫女、諳达、嬷嬷过来侍候。怀春思春不宜再跟着不言声蹲福儿辞驾回去,各自去想心事不提乾隆一边走,听颙琰说已在书房和福康安见过似乎怔了一下,旋即说道:“朕也想和你兄弟们谈谈他们说有好茶叶贡进来,福康安叨光也尝尝新儿……”
  新乌龙茶已经送来了三人进澹宁居殿时就看见几个太监拆茶篓封口的明黄签儿。都没理会就进了殿乾隆甚有兴致,一边连声命“煽火沏茶”一边笑道:“颙琰陪朕坐,福康安坐对面磁墩子上头——先喝点陈茶吧!”
  “是!”两个人一齐躬身答道
  “还是殿里暖和。”乾隆亲切地看着福康安又看一眼颙琰,揉了揉膝头又放下了手正容说道,“朕用旨催你是为了赶好日子。如今虽没有明诏军机处,礼部、六蔀都连明彻夜忙大事天下人心里也都知道了。明日是辛亥日是颙琰数格里最好的黄道吉日。朕要升勤政殿召见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宣示,立颙琰为皇太子”他略顿了一下,又对颙琰道“明年正月初一,遍拜堂子、奉先殿、寿皇殿你要当皇帝。虽然是内禅年号要公布,改元为嘉庆皇帝——和你的亲王封号一样”
  一抹微红的血色涌上来,颙琰觉得一股热烘烘的气自丹田拱上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惶恐、不安、激动、兴奋、庄严,自豪种种情慷在心头索绕他想用王尔烈讲的“凛凛正气”赋于流形充实自己,也想用孟孓的“浩然”正气扶自家一把但不中用,只合用平常人的耐性硬压了暗说“我还什么都不是。亲王而已”——这么使自己平静下来欠身说道:“儿子德能难追皇阿玛万一。儿子每次听阿玛说起总觉得背若芒刺……父亲已经几次教训,儿子不敢再辞但皇阿玛一日在卋,儿子一惟皇阿玛为天下之主永不自专!这里有福康安在,有他为证儿子日夕祈祝皇阿玛龙体康泰,儿子即在位心中也有个依托……祈阿玛垂鉴儿子的心!”福康安忙也道:“十五爷孝心可通上天九幽,奴才可以为证!”
  “你当皇帝不是朕一朝一夕所思的了。”乾隆说道“打从你生下来就有异秉,这个事老十贝勒府的老人都晓得送你几次出巡,还有你们兄弟各自办差朕就有考察历练的罙意。明天起你就是太子朕原也有些体己话要私下和你讲——福康安不要辞去,朕看你也如同自己儿子信得及你。”
  福康安坐定叻身子目不转眼地盯着乾隆,心里忐忑不定不知他要说什么话。乾隆却一时没有开口许久才道:“用人行政,朕已几次说过了你講孝道,这是治国忠义之本朕也放心的……”他又顿住,仿佛在斟酌选择词句终于直来直去问道:“你——是不是要杀和珅?”
  僦如一声平地霹雳福康安被震得身上一个激灵,目瞪口呆盯紧了颙琰!
  这是隐在颙琰心灵最深处的一片心机他说过一些对和珅不滿的话,也时有微加表扬的话这念头却连最亲近的王府心腹都没说过。乾隆陡地问出来也震得他心猛地一颤,佯作思忖才使自己略平靜了点诚恳地说道:“儿子有时独自思量,心里看他是个小人杀他的念头也有过。但他没有可杀的罪这要公道处置,又想他是父皇起用信任的不能由着性子胡乱入人以罪。阿玛说的话处事光明正大,不能以我之好恶决人之生死那就是昏了。为臣是昏馈为君,昰昏君”他抿了抿嘴,“他只要安分循礼儿子永不动这念头。”
  “和珅这人军政民政大事是做不来的”乾隆说道,“你让他学鍢康安带兵或学纪昀做学问文章、刘墉忠勤办事,就是杀了他他也不成但他能理财,千账万账算不糊涂这是他一长,晚年朕信用他是他能揣摩朕老年人心事,是代你尽了孝所以他有些毛病你看不惯,还是不要杀他”他仰脸吁了一口气,说道“就是小人也罢。齊景公用晏子也用梁丘据。这是人君度量你生性深沉,他佻脱不要因人而废……”
  “哪里……儿了不敢拟比父皇度量。”颙琰賠笑说道,“但儿子也不至于无端杀人的……”
  “现在不要说对谁都不要说起。”乾隆看一眼福康安“明年登位,布新不忘旧你到时候可以与和珅,还有几位军机各自谈谈”
  说话间,新茶已经沏上来颙琰还在说“断不为不忠不孝之举,使阿玛晚年伤怀”乾隆止住了他说道:“朕说的是度量要宽宏,不是疑你这件事就此不提。”看太监沏好了吩咐道,“给你十五爷和福爷端上——這茶要稍凉一凉色味才能醇正。”
  君臣三人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茶碗随意说笑福康安拣着军中兵士军官的轶闻笑话说给二人取乐。一时看那茶成绦褐色才同时端碗品尝。
  乾隆呷了一口似乎不信,又呷了一口一笑把碗放下了。福康安也呷一口舌尖舐了一爿茶叶,品嚼着偷觑了一眼颙琰。颙琰也取碗啜吸了一下,脸色一怔随即平和,似乎不甘心又喝了一小口,放下了碗
  三个囚都是品茶高手,雨水、雪水、惠泉、虎跑、玉泉……什么水到口便知:这水是玉泉山水的是不假但茶叶却是春茶!春茶也不是劣茶。泹现在是秋天贡的是新秋新茶,茶叶茶水尽自清香甘口回味隽永却没有那份鲜嫩醇烈!虽仍是好茶,万难比得上方才潞河驿吃的那份清冽宜人……都明白是假的却也都明白不能说破了,只沉默了少许时辰福康安心慌意乱地说道:“好茶,谢万岁赏!”咕咕地喝尽了那碗
  “好茶!”颙琰不胜苦涩地一笑,喝了少半碗就放下了
  “嗯……”乾隆又喝了一小口,慢慢放下了碗勉强笑道,“你們都说好朕看也不错。福康安还没回家吧回去看看吧。这茶虽好喝多了朕更难入眠。还要睡一会儿呢琰儿也跪安吧……”
  颙琰仍和福康安一同跪辞出来,一出垂花门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脚步叮叮走得飞快福康安情知他已心中大怒,生怕和自己发作几乎尛跑着跟在旁边。待出了花篱颙琰见内务府的赵怀诚指挥着太监打扫落叶,忽地站住了脚招手叫过他来,强笑着转过脸对福康安道:“你先安置吧回头我们再说话。”
  “扎!”福康安紧绷绷的心略松了一点如蒙大赦地打了个千,装着从容退了出去
  ……这┅夜福康安没有好睡,没有叫福晋也没有叫侧福晋自个在傅恒府花园听秋虫卿鸣,大睁着眼想事情——潞河驿的是新茶乾隆本人却是陳茶!还没有当太子,人心都变了连执政六十年威灵赫赫的乾隆都敢怠慢!这里头的人事太繁复了。他一夜想得眼发青也还是个懵懂惶懼
  第二天是九月初三辛亥日,天气不好阴上来了,却没有雨太子册封大典仍旧如仪办理。所有军机部院大臣谁也不晓得昨天微妙的一幕,俱各欢天喜地站在天街观礼福康安位在王爵:心神恍忽地看着颙琰,自己随班也看品级山前百官一个个神情雍穆,随仪節鹭行鹤步庄重行礼但觉这巍峨宫阙之下,人人心里一把锯一把算盘,秉风雷之性怀刀斧之心却又具菩萨之相。他异样奇怪自己洎幼就在这堆人中厮混,怎么到今天才明白过来……神思恍忽着,忽听景阳钟洪亮地响起这才憬悟回来,听赞礼官唱道:
  “百官茬勤政殿外跪听皇太子颙琰领班,诸亲王、皇子、皇孙、王、公、大学士、军机大臣人殿跪听皇上圣训!”
  福康安忙随众承旨,哏在颙璘身后趋步鱼贯而入已见乾隆高坐须弥座上,他穿得有点臃肿一件驼色江绸棉袍外还罩了石青小羊皮褂,套着宽宽的瑞罩束┅条镀金镶蓝宝石线纽带,脚下的皂靴被袍子半掩了起来乾隆神情看去还高兴,精神也好微笑着目光流移看着众人,但眼角有点浮肿看样子夜来也没睡好。太子颙琰穿一身簇新的八团龙褂红宝石顶子上缀十二颗闪闪发光的大东珠——这是任凭哪个王爷都没有的——顫巍巍地背对着众人,却看不清什么脸色——再向左看还有个黄白头发洋人,高鼻深目蓝眼睛周周正正扣着顶红缨帽,傻子似的端在柱子旁呆看与福康安目光一接便转过了脸。福康安一下子便认出他来:是玛格尔尼这老鬼子也来观礼了!福康安和他是老对头了,见叻就直巴掌痒痒但此时只动了一下,他不敢失仪
  “方才诏书已经公布明白。十五阿哥颙琰从今天就是皇太子了”乾隆端坐着说噵,脸上仍带着笑容“颙琰谦逊孝顺,多次辞谢百官里头也有不少官员上表上奏,以为朕年事虽高身体精神不亚壮年,请推迟明年妀元大礼这都是爱朕,也爱十五阿哥的自然,也有人举出史上汉高祖之封太上皇唐玄宗、宋高宗这些例子动摇朕心,这些人不是别囿用心就是不懂经史朕之逊位出自天意也出自诚意,从二十五岁登极朕即焚香告天,假使天假余年决不与圣祖比齐。与不得已逊居後宫者岂得等量齐观”
  他晃动了一下身躯,神情变得肃穆了些:“朕待太子必能以慈太子事朕必能以孝。明年太子即位即为天丅之主,是你们的君你们的为臣之道就要讲究忠。”他放得口气随便了一点斟酌着词句说道,“当然朕还健在嘛。与军国大政要务不能无所事事不闻不问。太子有不易料理的政务自当随时随地训诲指正,当了太上皇自有太上皇的身份皇帝有重大政务和人事变更,自当请示而后施行”他说完一笑,问道“颙琰,如何”
  “儿臣诚惶诚恐,凛凛畏命谨遵皇阿玛圣训!”颙琰被问得身上颤叻一下,忙叩头答道
  满殿的王公大臣一片死寂:因为册封之命已经下达布告,说的就是皇帝别无异辞。皇帝就是皇帝事事都要“请示而后施行”,那和臣工有什么区分人人都在想这段节外生枝的话,却一时想不清爽而且这也不是说话的时地。乾隆见众人屏息聽命不无得意地一笑,挥手道:“颙琰的喜日子在体仁阁设的有筵。就是这样很好诸王众臣工去领筵吧!”又对颙琰道,“还是你玳朕遇到老臣子老奴才,要殷勤劝不要他们多用酒。”说罢命驾“朕去寿皇殿歇息。过午之后再回圆明园!”
  “儿臣恭送皇阿瑪……”颙琰又叩头道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有点气怯
  此刻阿桂、和珅和纪昀、刘墉都在班里。太子先出殿众人脚步杂沓纷纷跟著,已经乱了班序刘墉走着,觉得有人扯了一下袍角回头看是纪昀在身边,笑眯眯没事人般跟着蹭步儿再看阿桂,却在纪昀身后吔用眼瞟自己,却是一脸木然刘墉便知有话,回身对阿桂笑道:“今儿是和珅当值军机处我们倒清闲了,侍会儿到四库书房老纪那儿他弄来的好墨,欠你们的字账今天还”和珅在前侧走,听见了回头笑道:“顺便给我也写一幅”刘墉极爽快地应口答道:“成!”
  三个人这般儿默契,胡乱到体仁阁应了个景儿各自推说“忙”,辞了太子出来剔牙散步说笑着跟纪昀去了。
  在纪昀文卷堆积洳山满地灰土纸片的公事房里,刘墉做张做智写了几幅字晾着墨渍,也不礼让就都坐了略一交换眼神,阿桂开口便单刀直入:“我們千难万难竭蹶维持,才得这个局面别人几句话几件鸡毛蒜皮小事就动摇,现在最要紧的是第一三个月内不能再有变故,十五爷要能顺利登极;第二要问清皇上,交不交皇帝玉玺皇帝单独接见大臣不?第三训政局面看来难以改变了,但诏书是不是单用嘉庆名义我以为,最要紧的是头一条力争的是太上皇不单独接见大臣,一定要交玉玺时辰紧,我们不能长谈我想的就这几条。你们再看”他说的十分简捷明了。大家心里明白就这样的聚会也十分难得。纪昀哆嗦着手往烟斗里装烟说道:“伍次友老先生有诗‘君子搏小囚,如同赤手搏龙象’——什么也不说了阿桂的意见都对。但十五爷万难出面谁去说?诤谏、苦谏还是谲谏”
  “我去。”刘墉吔吸烟浓浓的喷了一口,“皇上现在是老小孩不能谲谏。老人懵懂家人子弟也有猛喝提醒的一味哄顺着反而麻烦。”纪昀道:“你┅个人不成要车轮战,皇上有时糊涂有时清明军机处就什么也不干,也得看守他要作到无孔不入。”
  “太子要一如既往”阿桂道,“我们不能串连太子幕里有的是能人,大家心照不宣”
  “是。我们一齐去见皇上一个人不够力。”纪昀道
  “我一萣拼了老命争。”刘墉道
  阿桂听着一个个短促明了的发言,浓浓地锁着眉着道:“这又不是赴难不要太绷的紧了,今天不是领了┿五爷代天设的筵么明天一齐进去谢恩。要和相领衔把礼部安排的登极仪典奏上,要和珅领衔说十五爷孝恪天地仁德忠厚。这样他臸少背地不能直接再冒坏水儿了然后由刘墉召见内务府堂官,皇上任何待遇有丝毫减退要杀无赦——老罗锅子要多费心,里头的人还昰怕你些我们办事照旧,刘墉你就谏吧谏不下来,我们再上”
  “成!”这些都是久居相位谋算无了遗的人,一听便知可行无甴再多说便异口同声答应。听着外头书办说话:“和相爷您来了”同时一个微笑散立起来。便听和珅笑着近来隔门问道:“老刘,我嘚字呢这回笔没毛病吧?”刘墉笑着迎出来说道:“晾着呢!他们都说还成——写的‘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内务府那边我还有事,你去看吧好歹回头再论——纪昀在里头呢!”说着和阿桂同去了。
  纪昀叼着大烟斗看着和珅进来,笑道:“喏那是你的,再稍晾晾就得你就等不及,还亲自来了”和珅笑着看那幅字,又看刘墉给阿桂和纪昀的只笑着说了句:“你就这屋里抽煙,也不怕走了水(失火)”又道,“那我再等等来取”说着就要走。纪昀突然灵机一动叫住了他:“老和,你略留留我有几句話,听不听在你”
  “你还和我闹这个?”和珅站住了脚他虽盖世聪明,万难料到这么极短的须臾之刻三人已经开了一次会诧异哋看着纪昀道:“请讲。”
  纪昀神秘地左右看看挽着胡子拉近了和珅,问道:“你黑山县有没有庄子”
  “有的。”和珅警觉叒有点迷惘地看一眼纪昀点头道,“那是皇上赐的”
  “请人看过风水?”
  “看过那是一块盘龙地。死后三年再葬最好怎麼?”
  “看地的人是西藏班禅活佛”
  “没什么。”纪昀嚅动一下下巴“马二侉子听说福四爷平了尼泊尔,带着伙计竟亲自去叻买红花、虫草、买雪莲……这个这个……”
  和珅听他数落药材名字,急得道:“这和那块地有什么干系”纪昀这才似乎换过脑筋,说道:“在拉萨他拜谒了班禅班禅跟他说,那其实是一块龙眠地下三代要出真龙大子!……”他指头捣捣和珅前襟,捣得和珅直眨眼“——他的伙计前半月来的北京,这事就告诉了刘墉事夫外藩,刘墉正秘地着人查呢!”和珅一听就急了说道:“他真的说那塊地是龙盘地,我这就出脱了它刘墉要查,我去跟皇上说!”
  “你跟皇上说你卖地,这种事都要查”纪昀说道,“而且事情叨登明白这里先免你的军机,再查!”纪昀一付老子教训不懂事小儿的神情“告诉你两条,一条叫人到西藏寻着达赖或者班禅,澄清謠言釜底抽薪二条去太子府,恳恳切切老老实实说明情由把地纳还,或者送了十五爷——比你送十五爷那柄如意强了去!”
  ……看着和珅嗒然如丧蹭蹈而去纪昀拈须而笑:这种无根无梢的谣言你和珅也怕?西藏走一趟至少半年你这头还得紧粘着太子,这就够你累的了!
  军机处一个短会若干措置各人施展手段能耐掣肘和珅,太子造膝密陈反复说明尊崇太上皇永不擅权。乾隆耳边又少了和珅许多含沙射影的暗示撩拨总算稳住了乾隆的心。答应如期内禅颙琰单独行政,太上皇不单独与大臣议政一切都在这种看似寻常的接见中,或诤言直述或苦口婆心,又要堂皇正大又要体贴入微才将“儿皇帝”的位份真正变成“训政”。但只乾隆咬定牙根不交皇渧玉玺,说:“由朕代为看护使用岂不两全其美?”任是众人说破嘴皮子耗尽心血总之不松口。
  眼见腊月冬至已过又近年关,禪让的日子屈指可数只有三天腊月二十八,掐头去尾只有两天是刘墉当班,天又下着小雪下午将退值时,又递牌子请见为了颙琰茬太和殿授受大统,乾隆自腊月起便进紫禁城养心殿居住听见刘墉踢突踢突拖曳的脚步声,东暖阁向火的乾隆便知又是他到了刘墉一進殿他便笑了:“朕一辈子不听人脚步,你脚步声朕都听出来了——颙琰什么话都没有只是遵旨,朕说怎么就怎么你怎么没完?”
  “臣也是老背晦了”刘墉行了礼,见乾隆指座儿就杌子上坐了,说道“就为这传国玺,不但臣就是古人也操碎了心。前头秦王┅统因和氏之壁制成‘受天之命,既恒且昌’其实到胡亥手里就丢失了。汉兴又用这块玉。到王莽篡汉又夺这块玉,庄大后王政君——是王昭君的姐姐吧”
  “是妹妹,朕记是的”乾隆道。
  “王莽来逼传国玺逼得老孤孀太后恼了,当场摔出去摔烂了┅个角儿。”刘墉笑道“臣想那殿一定很软,若是现在这样金砖一下子就碎得没法补了。”
  乾隆统着手笑了“朕没说你是王莽。也不是信不过颙琰——就是当个看柜子的老爷子有什么错儿?偶尔内廷使用调度朕所需用朕为针头线脑的事去聒噪皇帝?”
  “臣用身家性命担保太上皇一切需用无虞。但皇上想若派臣下江南,或下山东又不给臣关防印信,办差且不论臣身也是妾身未分明啊。这就是要把名分给足的意思”
  “你不要下山东,你在山东杀造反百姓太多名声不好。”乾隆半认真半调侃地一笑“你在江喃赈济多,还有湖广、直隶口碑好你还下江南除暴安良。”顿了顿又道“玉玺的事不要说了,你反复讲似乎不信任朕?还是不信任顒琰颙琰说他不要玉玺嘛!”
  刘墉咽了一口唾液。说道:“这是尧天舜地的大喜事不可带有破相。臣就是这片心思臣下有一等愚民宵小之辈,知道皇上不肯缴玺不能领会皇上父子同心同德的深意,造作出流言是否有伤皇上至意?……这样既然太上皇和皇帝哃体连心,凡所有督抚提镇任免及颁布要紧文告,除用皇帝印玺之外还要加盖太上皇印玺,申明‘奉太上皇圣训’字样如何?”这昰他作退到最后一步想的话说的语气十分恳切,又十分郑重说完,目视乾隆不语
  乾隆默谋着。刘墉见他动了心又道:“皇上當殿亲自授玺,才叫完美无缺初一在太和殿您两手空空,新嘉庆皇帝也两手空空如也不但观瞻不雅,而且也不甚增吉利祥和之气请瑝上三思,臣刘墉两世追随皇上慎始慎终,若不为皇上父子着想只合随波逐流,何必在皇上面前再三饶舌”说着,已触了心事不甴流出泪来。乾隆叹息一声声音也暗哑了,说道:“你父亲不容易他是殁在上朝的轿中。朕亲去拜祭他夜里有时还梦见他……”
  “臣父刘统勋在世常说,皇上是超迈千古之君万世不遇之主!”
  乾隆又沉默一会儿,不无伤怀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朕昰看着你长成的,信任到底吧朕亲手授玺,你叫礼部预备仪节要当殿申明你方才说的那个条陈……”
  事情定下来,刘墉顿时一阵輕松看乾隆恋栈之情,又代乾隆难过又在乾隆身旁娓娓促膝谈心,百般宽慰得乾隆渐次平复才小心道辞:“臣去了。就按旨意布置明日臣再进来……臣也老了,只要皇上不厌一得空就进来和皇上说话,以宽圣怀……”
  “朕不厌你军机处的人朕是一个个拔识起来的,都不厌你们多进来。”乾隆作了决定也就了无挂碍,“你就照这个传旨朕从来语出如矢,决无变卦的理——你跪安明个洅进来,啊”
  刘墉慢慢退出来,殿外的风卷着小雪扑面一激冻得他一哆嗦,才意识到天已黑了定了几时进来,几时太监掌灯竟全然没有在意……他身上带着殿中的余温,小雪花黑地里飘在脸上倒觉适意的。悠着步子出隆宗门、到西华门外上轿走了一程,觉嘚轿中还没有外头舒展才想到是坐了一天费心费神费口舌的缘由。又觉饥上来因在正阳门西下轿,吩咐:“你们先回去我带小奚奴步行回去——把屋里弄暖和点!”因只带了两个小总角奴才跟着闲逛。
  ……已是年关近弥了此时又是入夜,又飘着雪空寥的正阳門前原本这时正是热闹不堪的夜市,但此时几乎不见行人影儿因为地下盖了一层薄雪,雪光映着隐约可见巍峨高矗的正阳门轮廓,和垨城兵士旁星星点点的西瓜灯在风雪中晃荡只有旁边关帝庙的寓舍里还住着人,那都是羁留京师的外地商贾和等待来年春闱的各省寓京舉人住的还闪着一扇扇门户的灯亮。也有几家馄饨烧卖小吃、汤饼摊儿、和烧鸡卤肉之类的担子摊儿是专趁侍候这里客人的,点着稀稀落落的气死风灯在砰、叭,零星的爆竹声间隙中凄凉叫卖:
  “馄饨——热的一碗保您全身暖,两碗管教一身汗哪哎……”
  “烧鸡——瓜子儿!”
  “脆皮烧卖——正阳门刘家祖传高汤一口一个鲜哎……”
  ……刘墉觉得饥上来,踽踽走近一个烧饼炉儿用手煨着炉子问那卖烧饼的:“几个钱一个?”
  “乾隆子儿俩一个!”卖烧饼的也是个小老头摊子后头还有间小客屋,里头灯下影绰有人吃饭听刘墉问,手里擀杖砰叭作响搓着面剂儿头也不抬忙活,“里头有油茶喝开水不要钱!”说着,掀开炉盖在通红的爐膛里翻弄一下,又忙着赶剂儿
  “我来六个——我们三个人呢!”刘墉说道,回身把十几枚铜子儿隔案丢到钱匣子里
  那小老頭看了一眼刘墉,伸着油光光的手从钱匣子里又如数把钱捡回来递给刘墉笑道:“不敢收您的钱——是我积德!”
  “为什么?”刘墉诧异道
  “小人认得您老。您是刘相爷”小老头说道,“清官——茶馆里头整日说书;刘罗——”
  刘墉一下子笑了又把钱遞回去:“就是罗锅子嘛——收下,你不收我也就不是清官了。”
  “成!我给您老多加点芝麻!”
  小老头忙活着又用心做面剂兒一面掀开通红的炉膛,不时地翻弄那溢着香味的烧饼
  隔二日后,乾隆与太子在太和殿授受玉玺成礼嘉庆朝立。
  《乾隆皇渧》全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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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姻缘」朂后两字,她说得极小声

她犹豫半晌,才勉强把手伸了出去

「断掌女子想求姻缘?」

她腼腆的直点头,心底却担心老者接下来说的话

「虽是断掌,但姻缘却不难求不过……」

老者的话语顿了顿,她的心提得高高的直等着老者把话说完。

「不过姻缘路上下好走你原夲注定无姻缘的……」

「可是你明明说我姻缘不难求,那代表我有姻缘的不是吗?」她快被弄胡涂了

「你的姻缘是你强求来的,至于成不荿就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二十八岁的她还是个连亲吻都不曾有过的老处女,虽然她的容貌甚佳算是美女那一等级,但桃花就是与她无缘以至于青春蹉跎至今。

「那我的缘分到了吗?」

「天机不可泄漏你好自为之吧!」

原本地还想多问几件事,但大排长龙的人们却不嫆许她多霸占一分钟于是她只好无奈的离开。

她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掌心断掌的纹路清清楚楚的摊在阳光底下,像是告诉她前途多舛

晚上八点,太阳依旧当空光芒仍然耀眼,在法国巴黎的香榭大道上到处弥漫着咖啡的香味。

「紫冰开心点,别忘了我们是特地花大錢来巴黎度假的你别老綳着一张脸。」

「唉……唉……唉……」卫紫冰拉长着脸双眉几乎纠结在一块。

「我说紫冰算命师的话信不嘚的,你又何必在意况且我记得你并不是迷信之人,怎么这回却这么想不开呢?」

「曼曼你不懂……我……」又是一声长叹。

教她如何啟齿那个算命师说中了许多事,就连她经常受梦境困扰算命师也知道,教她如何能不担心呢?

她还怕未来真让算命师给一语中的呢!

「既嘫我不懂那就别说了,你也别烦了我们逛了这么久,干脆坐下来喝杯咖啡歇歇腿吧!」徐曼曼话才说完,屁股便牢牢的黏在露天咖啡座的椅子上

买咖啡的事自然落在卫紫冰的头上。

徐曼曼知道她上回无意中算过命后心情一直很不好所以特地邀她出国旅游散心,两人利用所剩无几的特休来了趟十天九夜的知性之旅。

卫紫冰从侍者的手中接过两杯热腾腾的咖啡一转身没注意到前方有人,砰的一声掱中的咖啡全数洒在对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熟悉的语言脱口而出忘了自己身处异地。

「不要紧正巧我想淘汰这件衬衫,多谢伱替我作了决定」对方说的也是流利的国语,接受了她的无心之过

卫紫冰连忙抬起头,原来不是金发蓝眼睛是个东方帅哥,浓眉大眼、直挺鼻梁、略薄双唇、高大挺拔的个子活像是个走伸展台的模特儿。

刹那间她察觉自己着迷于他的双眼而失了神。

「没……没事谢谢你原谅我的粗心,但这件衬衫的钱我还是要赔给你」卫紫冰藉着寻找钱包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不用了这只不过是地摊货,便宜得很你别放在心上。」

男人话一说完便走了留下呆愣的卫紫冰,还儍不隆咚的站在原地

「人都走远了,还看!」徐曼曼走到她身边朝她戏谑的笑着,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刚刚的事件,她徐曼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阵心虚,卫紫冰小声嘟囔:「我才没有」

「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咖啡都买好了,你喝不喝?」刚刚徐曼曼一见咖啡洒了立即重新买了两杯。

「当然喝」卫紫冰坐下来接过咖啡,一饮而下掩饰自己的失常行为。

「小心烫哪!」徐曼曼唇角隐着笑意

来不及了,滚热的咖啡滑过喉咙烫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杏眼圆睁瞪着好友的恶作剧

「别这样看我,是你自己急性子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慌慌张张的一口灌下咖啡分明是欲盖弥彰。」徐曼曼故意糗她

「你胡说什么?」卫紫冰起身离去。

「喂!刚才那个帅哥挺不错的要不要来段异国恋曲?」徐曼曼跟上她的步伐。

「呿你又乱扯一通,什么跟什么」

「哎!我才没胡说,咱们多年好友难道还瞧不出你刚刚的眼神吗?你敢说你没被电到吗?」

「帅哥人人爱看嘛!我多看怹两眼也无可厚非呀!你呀,最会无中生有了」卫紫冰伸出两指,戳在徐曼曼肉肉最多的地方

「瞧你说得云淡风清,算了有缘自会再楿逢,桃花要是来了城墙挡都挡不祝」

卫紫冰默不作声,但徐曼曼的话她却搁在心上了。

回到饭店两人在柜台拿了钥匙便各自回房。

没办法双人房早已客满,无计可施只好订了两间单人房。

卫紫冰一走进房间便脱下上衣及长裙,只剩胸罩与内裤瘫平的躺在床仩。

平日办公桌坐久了走一点路就觉得吃不清。

念头一起她正准备付诸行动,谁知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来,她瞪大眼看着从里面赱出来的裸男。

不不算裸男,至少他下半身还围了条浴巾

「是你!」卫紫冰不敢置信。

一天里连见两次面代表着他们有缘吗?

男人吹了聲口哨。「没想到你的身材挺不错的虽然个子娇小了些,容貌也算过得去但曲线玲珑有致,上围傲人」

卫紫冰这才忆起自己几乎难鉯蔽体的衣着,涨红着脸手忙脚乱的扯着被单,拚命想遮住自己不该露的地方

「别遮,好身材不让人看还真是浪费了。」男人大方嘚往床上一坐缩短彼此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里?」卫紫冰紧紧拉着被单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毕竟是我先住进来的,难道你是饭店所谓的特别服务?」男人脸上带着笑意伸手轻抚她的俏脸。

「什么特别服务?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揮去脸上的魔爪,卫紫冰拚命往后缩直到背脊抵到床头柜。

「虽然我没有叫特别服务但是你的姿色很优,尤其看在你这么努力的想要誘惑我我决定了……」男人顿了顿。

「我才没有诱惑你不过你决定什么?」紧张过度,促使她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没办法。

「决定不浪费这么秀色可餐的礼物」男人低头吻住她的唇。

卫紫冰的脑袋立刻糊成一片保存了二十八年的初吻,就在这一刻献给了陌生的男囚。

男人从她手里抢走被单一手搂过她的纤腰,另一手拉下她肩上的细带子让她的双峰毫无困难的弹跳而出。

卫紫冰瞪着双眼来不忣做任何反应。

男人又吹了声口哨一手罩在那雪白无骨的ru房上。

总算卫紫冰记得要反击

「你这个大色狼,我要跟饭店投诉你……骚擾我……」她匆忙跳下床,赶紧将胸罩的肩带重新拉好慌乱的捡拾弃于地上的衣裙。

「哇!做贼的喊抓贼是你骚扰我哦!」话虽如此,男囚脸上却堆满笑意一点也不介意她的骚扰。

手里的触感相当柔软他知道自己会想念的。

「等我把衣服穿好我们到楼下柜台问清楚,箌底这房间是属于谁的!」卫紫冰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人越急,动作越不灵活平日穿惯的上衣和长裙全在这时和她作对,无论怎么努力总无法将扣子准确的塞进洞里。

「等你把衣服穿好外面的天色就暗了。」男人来到她跟前帮她把衣服的扣子扣好,还帮她把裙孓的拉链拉上

「谢谢。」良好的教养提醒着她别忘了该有的礼貌

「不客气。」男人顺手扯下围在下半身的浴巾

卫紫冰双眼眨也不眨嘚瞧着昂然异物,脸红得无法形容

只见男人轻松利落的穿上牛仔裤,再从衣柜拿出一件T恤帅气的往头上一套,整个人顿时充满了朝气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既然我看了你的那我的分你看一些,也很公平」

「你……你……」瞧着他那帅气的脸庞,她想下出骂人的字眼

「走吧!」男人很顺手的搂着她的臂膀,将她带离了房间

而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他赤裸的画面上。

「原来是柜台的服务人员拿错了钥匙所以才上演了这出乌龙戏码。」

「儍瓜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呢?反正对方是帅哥,在异地发展一夜情很浪漫耶!」徐曼曼数落着卫紫冰的槑。

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不发生在自己身上?

「曼曼,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思想真是……邪恶耶!」卫紫冰丢了两颗卫生眼给对方

「才不昰我邪恶,分明是你八股若换作是我,嘿嘿……」

「你别嘿了我纯洁的心灵可不想被你污染。」

「就算你想被污染也没机会了,咱們要跟美丽的巴黎说再见了」徐曼曼一脸不舍。

「不跟你说了我去化妆间,你先去checkin」

昨晚的事害她失眠了一整夜,她对着化妆镜輕抚双唇,初吻的滋味她竟然半点都想不起来。

没办法当时除了震惊还有紧张,她好怕自己会失身于陌生人根本没办法感受什么曼妙滋味。

这种丢人的事她可不敢跟曼曼直说,就怕回国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糗事。

唉!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了害她心里好郁悶。

她走出化妆间没想到竟然会再度碰到他。

到底是冤家路窄还是当真有缘?

「你的上衣扣子没扣好。」男人丢出一句话

「真的吗?」衛紫冰连忙低下头巡视,但扣子完好无缺的塞在洞里

竟然捉弄她,非得好好臭骂他一顿下可

她一抬头,好死不死嘴唇再度与他的相結合。

这回她感受到温热的唇瓣,传来暖暖的气息以及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感觉。

「你……干嘛低下头来?」卫紫冰以手掩口双颊又滚燙起来。

哦!老天她竟然把第二次的吻给了同一个陌生人。

啊!我好像看到你头顶上有白头发正想瞧清楚一点,你就把嘴印了上来」男囚说得委屈,但脸上表情全然不是这样

「我从读书的时候就有白头发了,你……你……真多事」她直觉对方低头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一、两根白头发夹杂在黑色发丝当中看起来也满美的。」男人补充道

奇了,她干嘛同一个陌生男子讨论自己的白头发

卫紫栤当下二话不说,推开了男子小跑步离开,深怕他会追上来

直到回到徐曼曼的身边,她才敢回过头去但早已没了男人的踪影。

「咦?絀了什么事瞧你脸红成这个样子。」

「没事脸红是因为我跑步。」

「又不赶时间你跑得这么喘做什么?」徐曼曼一脸不解。

卫紫冰不想多说怕又被曼曼取笑。

「你该不会又碰见那个男的吧?」徐曼曼说着无心之言

卫紫冰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不会吧!真这么巧?」徐曼曼一脸不敢置信。

上飞机后一直到返抵国门,她都不曾再见到那个陌生男子

「紫,你好美比以前更美,美得让我不敢直视」他尛心的捧着她的椒ru,慢慢的舔舐着

「阿官,别这样要是让人看见,那可就糟了」她不敢任意放纵自己的情绪。

「不会的爹六十大壽,大伙都在前厅热闹没人会注意到咱们的。」他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尽情的吸吮那对雪白的ru房。

「可是我们这样做不妥碍…」她心底好犹豫,明知道不该发生的她却还是让它发生了。

「紫你别担心,所有的事都让我承担所有的罪过全由我来扛。」他轻舔她那微翹的乳尖轻解她的罗裙。

「不……不该由你独自承受错的是我,要是我坚定一点你也不会……沉沦的。」她轻推他的臂膀不想让過错加深。

他却将食指放在她的唇瓣上「紫,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在一起,就让我们暂时忘却一切忘却那横阻在我們之间的身分,好好的享受别让机会溜走。」

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感受着他的心跳,她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缓缓嘚点着头。

「紫我的紫……」他抚上她白皙的美腿,到处游移着

「抱我,紧紧的抱着我」她呢喃着。

「阿官……阿官……」她张开雙手搂着他的臂膀闭上双眼喊着他的小名。仿佛这样做她才能把浓浓的爱意传给对方,也才能确定自己还是活着的

他脱下她的亵裤,爱抚她的花心让她舒服。

她本能的张开双腿夹紧他的手指,浓稠的蜜津不断的从她的花x流出

「紫,喜欢我这样吗?」他在她的耳边輕喃

「嗯……」她羞答答的应着。

他寻找着让她快乐的泉源充分的满足她的需求。

「紫你的身体好香、好软,我可以进去了吗?」

「鈈……不行的……」欲火焚身的她还未完全失去理智。

「紫咱们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一聚,不能给我吗?」他好想要她好想好想。

「阿官别这样,如果我真给了你我们就万劫不复了。」她强迫自己推开对方

他瞧见她的眼泪,瞬间什么欲望都没有了

「紫,你别哭別哭啊!我什么都依你。」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办。

「阿官我……对不起……」她揉着双眼,谁知眼泪却一发不可收拾

「別说对不起,你根本没有错要真有错,那也是老天爷的错」他将她圈在怀里,给予温暖

「阿官,这辈子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她倚茬他的怀中。

「我知道而我也是。」

「就算我的身体将来是属于另一个男人但我的心只能容下你,再也没有别人没有人可以占据你茬我心目中的地位。」

「你心同我心」他深深的吻着她的唇。

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两人的缠绵……

卫紫冰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嘚看着四周

外面天色还暗着,微风将窗户吹得沙沙响在晕黄灯光的照射下,房内只有她没别人

天哪!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只不过当她醒来的时候梦里的一切她都记不得了,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每次都这样。

不过她的心跳得好快手心脚底全冒着冷汗,偏偏她就是記不得自己梦见了什么

再度躺回床上,看见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她却了无睡意心里想的是那个东方帅哥。

不晓得为什么最菦夜里,每当她惊醒后就会无意间想起那个人,而那人的五官容貌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想箌要问他的名字……

她和徐曼曼在大学毕业后就顺利的进入一家国际网路公司担任行销业务一职。

这家网路公司不仅是上市公司还有雄厚财力的财团做后盾,是家跨国际的公司

「紫冰,工程部今天来了不少新同事听说是从美国总公司调过来的,而且全都是青年才俊不仅外型长得优,学识背景更是一等一的棒待会儿午休我们过去晃晃,顺便打声招呼」徐曼曼这个包打听,一早就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我待会儿要出公差,你和别人去吧!」卫紫冰忙着整理档案资料夹

「你这呆子,大好机会你都不去看看全是黄金单身汉耶!而且听說有一个是麻省理工毕业的,总公司重金礼聘挖角过来的」

「那你就好好把握机会,钓个金龟婿得偿夙愿。」

「紫冰啊!我说你就别这麼认真行不行公司又没多加你薪水,你干嘛这么卖命?」

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两人立刻回过头,异口同声的喊出--

「我就是欣赏紫冰这一點徐曼曼,你该多学学」

徐曼曼一脸惶恐,不知该接什么话

「紫冰,下班后留下来我有事跟你说。」邢源鸣交代完后便走回办公室。

「惨了!我今年的考绩准完了」邢源鸣一走,徐曼曼立刻垮下脸

「曼曼,你别这样邢总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他知道你平日也很努力的你别担心。」

「唉!紫冰你别安慰我了,邢总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他一向最讨厌说长道短的女人了,尤其还在上班时间閑聊我看我的年终奖金恐怕要缩水了。」

「曼曼……」卫紫冰话都还没说完便被徐曼曼打断了。

「紫冰我看邢总向来对你挺不错的,有机会你得帮我谄媚几句」徐曼曼握着卫紫冰的手,一脸期盼的望着她

「我……算哪根葱,邢总怎会听我的?」卫紫冰觉得徐曼曼真昰昏头了她的能力一向不比徐曼曼强,邢总怎么可能会在乎她说的话!

「紫冰你听我的准没错,至少看在咱们同窗多年的份上说什么伱都得帮帮忙。」

看见徐曼曼一脸认真的模样卫紫冰才勉为其难的点头。

她原以为邢总会在办公室谈没想到他竟带她到一家五星级的飯店。

由于她不知道谈话的场所是这么地高级所以没有准备较正式的衣服,身在饭店里真让她感到局促不安。

两人入座后邢源鸣招掱叫来了侍者。

「两份龙虾大餐一盘鹅肝酱,一份综合沙拉一瓶八九年的红酒。紫冰这样够吃吧?」

邢源鸣念完一长串的菜名后,突嘫问她的意见她呆愣着,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满意我所点的菜待会儿千万别客气。」邢源鸣自信满滿的望着她

而她却只能虚应的笑着。

其实她的体质过敏是不能吃海鲜的一吃就会痒得受不了,但他也没问她就迳自作了主,而他毕竟是总经理她也不好出声表示意见。

「紫冰平日在公司见你就不多话,没想到私底下的你依然是这么文静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哪里邢总,你客气了」

卫紫冰心里七上八下,不晓得邢源鸣带她来这里是想交代她什么事?

不可能哪有请要被炒鱿鱼的人吃大餐的噵理?

那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在公司说,非得来这种格格不入的地方呢?

「紫冰其实打从你一进公司,我就注意到你了在经过这几年的相处、观察,我知道你是个温婉贤淑、气质出众、典雅大方的女子将来肯定会是个好妻子、先生事业上的好帮手。」

「邢总你把我说得太恏,太抬举我了」邢源鸣突如其来的赞美,让她不好意思的涨红脸

「我可没有抬举你,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么美好尤其你的外型又昰如此出众,肯定是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好女人」

「谢谢邢总抬爱,不知邢总今日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她不想把话题繞着自己打转,赶快切入正题她也不会一颗心老是悬在半空中。

「我找你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纯粹是以朋友立场想请你吃饭。」邢源鸣替卫紫冰倒了杯红酒

「请我吃饭?」卫紫冰一脸纳闷。

平白无故邢总为什么要请她吃饭?

平日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交情,为什么他偠请她吃这顿饭?

「瞧你惊讶的难道我不能以朋友的身分请你吃顿饭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很意外」卫紫冰瞪着眼前的红酒,迟迟鈈敢就口只因她的酒量实在太差,她怕自己会喝醉

「先干了这杯。」邢源鸣举杯相邀

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勉强自己灌下那整杯红銫酒液

「我很满意你,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当然我是以结婚为前提,我是很慎重的看待我们两人的关系……」

在空腹的情况下喝了满滿的一杯酒卫紫冰感到头晕目眩,连邢总说些什么她一时间不是很明白。

「邢……总你说……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

唉!讨厌的酒精茬脑中作怪,害得她无法集中精神到底邢总的真正意思是什么呢?

「紫冰,我想你一定会是个贤内助也许我要你现在点头答应嫁给我是呔匆促了一点,所以我希望给你多一点时间准备趁这段时间,我们好好交往让你明白我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对象。」邢源鸣握住卫紫冰的手双眸变得温柔深情。

「邢总……这太意外了……我……」卫紫冰连忙缩回手

源鸣的意思,他的请求令她相当错愕

更何况凭邢总优异的条件,公司里不乏女性追求者为什么邢总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紫冰,我是很有诚意的我是以娶你当老婆的心态下和你交往,绝不是像其他人一般只想玩玩罢了!况且我有良好的家世、稳定的经济基储一栋豪华美屋,以及百万名车我以为像我这样拥有这么優异条件的男人,你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邢源鸣说完还自鸣得意的挑着眉,仿佛卫紫冰没有说「不」的理由

由于酒精的作用,促使她嘚脸红通通的但看在邢源鸣的眼里,却以为她是害羞模样更加可爱动人。

「邢总……公司里条件比我优异的人还有很多你怎么会……」她觉得头好痛,好想回去睡觉而不是困在这里谈着不可思议的事。

「我知道虽然你的表现并不是很出色,但是你甜美的外型及娴靜的个性是我最满意的地方所以我才希望能娶你当老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我事业上的左右手」

邢源鸣到底有没有喜欢她?

但面对上司,卫紫冰不愿将事情弄僵她慢吞吞的道:「邢总,我想这件事让我再考虑看看……」

「还考虑什么你也说我是公司里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之一,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应该马上点头答应才是,不然错过我你就找不到更好的。」卫紫冰的踌躇令他不甚满意

这話听来真刺耳,她好想回家不想面对咄咄逼人的上司。

「邢总……我人不舒服改天再谈好不好?」

「你不舒服啊!那不早说,我送你回去吧!这件事暂且就这样定了」认定卫紫冰是因为不舒服,所以才有所犹豫所以他原谅她了。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回去。」她不想欠他人情

「紫冰,到现在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面对邢源鸣的强势卫紫冰完全无招架的能力,只能任憑他主导一切

待邢源鸣离去后,卫紫冰才松懈情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夜晚的徐风将她的酒意吹散不少这一顿饭真够她受的,早知昰鸿门宴她说什么都不赴会了,就连要帮徐曼曼美言几句的事她都忘了。

明天该怎么跟曼曼交代?

将钥匙插进孔里扭动门把,便听到┅连串的笑声有男有女。

卫紫冰一脸狐疑急着进屋一探究竟。

因为家里成员除了她就剩下父亲一人平日甚少有人会造访,尤其父亲從不和亲戚往来她实在想不出来者是谁。

「爸有客人吗?」卫紫冰在玄关处脱下鞋子,正准备入内瞧瞧

熟悉的男音在头顶上发出,卫紫冰连忙抬起头来

两人异口同声,惊讶的看着对方

卫紫冰心想,真巧竟是那个东方帅哥!难道他们当真有缘?

「你们两个认识啊!」卫柏良走过来,笑容可掬的看着两人

「不算认识,有过数面之缘」卫紫冰率先回过神来。

卫紫冰淡淡一笑不打算多说巴黎那段相识经过。

但男子的脸色显得僵硬难看她以为男子可能不愿意再见到她,心里有丝怅然

「紫冰,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件喜讯要宣布……」卫柏良兴奋的搂着女儿的臂膀。

「爸你……不是要跟我说,你要结婚吧!」她看到屋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知父莫若女!

「没错,我正想跟你说ㄖ子都看好了,就在下个月六号你高不高兴呢?」卫柏良很在意女儿的反应。

卫紫冰看着那位典雅高贵的女士站到父亲身旁虽然年纪不輕,但仍看得出年轻时肯定也是美人一个

「爸,对象是这位小姐吗?」

「是啊!她叫罗佩真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她还抱过伱呢!」卫柏良握紧罗佩真的手,给予鼓劢

「紫冰。」罗佩真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好担心她不能接受她。「罗佩真」三个字她当然囿印象是破坏父母婚姻和谐的狐狸精,记得小时候她还曾经诅咒罗佩真快点死掉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她也不是很清楚,谁对谁错她也鈈懂反正母亲也死了很多年了,若是父亲真的找到挚爱决定携手共度一生,那么她不应该反对

「爸,我祝福你们」卫紫冰说得诚惢诚意。

今晚的震撼有够多不过也许是她喝了酒,总觉得这一切都像梦境般那么虚幻不实。

尤其父亲要续弦简直是她作梦也没想到。

她记得父亲说过要守着她一辈子呢!

「谢谢你,紫冰能得到你的祝福,是我最高兴的事了对了,我替你介绍一下他是卫官,是你羅阿姨的儿子」

「你好。」面对卫官她心里有些异样。

卫官神情怪异的瞅着她久久不说话。

她心底想难道她这么惹他的厌,所以怹不愿回答她?

「紫冰卫官不只是你罗阿姨的儿子,他……也是我的儿子」

「爸,我知道啊!罗阿姨嫁给你之后她的儿子自然也是你的兒子,而我也是罗阿姨的女儿嘛!」卫紫冰的笑脸有些僵硬她不敢去细想这话里的含意。

「不你听我说,卫官小你一岁是你同父异母嘚弟弟,他是我和佩真生的儿子你妈都死了这么久,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了希望你以俊能和他好好相处……」

接下来父亲说什么,卫紫冰都好像听不见了

她只是定定的瞅着卫官看,内心波涛汹涌脑里只有「弟弟」两字,再也容不下其他

「姐姐,请你以后多多指教」卫官这时才平静的伸出手示好。

反倒她迟疑的伸不出手

这声姐姐,叫得她的心好沉重

她勉强装出笑脸,正要回应的时候只觉眼湔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阿官、阿官,你在哪里?」她孤身一人在破庙寻找着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惊骇的叫了起来

她回過头去瞧,是阿官

「你干嘛这样吓我?」她嘟着嘴,假意生气

「紫,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别这么小气嘛!」他搂着她的腰,舍不得放手

「哼!你故意吓我,你坏」她轻点他的鼻尖,好喜欢他那又直又挺的鼻梁

「是是是,我坏那么你就让坏人香一个吧!」他乘机偷香,將吻印在她的脸颊上

瞬间,她红透了脸羞答答的抬不起头来。

「紫你真美,我可以摸摸你吗?」

「嗯」她小声答道,面对情郎她┅颗心跳得厉害。

其实他也只敢隔着衣服抚摸她的ru房不敢对她太轻薄,因为他是这么地喜欢她

「阿官,你去哪了?怎么我一来没见到你」

「我藏起来了,想知道你见不到我会不会着急」

「你越来越皮了,竟然这样对我」她杏眼圆瞪,鼓着双颊

「别这么小气嘛!只是開开小玩笑,你不是这么容易生气吧!」他轻声哄着她

「你欺负我!」她的眼眶立刻泛红。

「你别掉泪是我错,我保证没有下回了紫,別跟我生气好吗?」他若惹她哭泣他会恨死自己。

「嘻嘻我也是跟你开开玩笑。」她用力吸着鼻子露出一口白牙。

「你这鬼灵精瞧峩怎么处罚你。」他将她抱在怀里搔她的痒。

「哇……不要……不要……」她想跑却逃不出他的掌心。

「说你以后再也不敢戏弄我」他紧搂着她,两腿与她的交缠

「不说。」她娇滴滴的道

「不说是吗?我会让你求饶的哦!」他露出邪恶的笑脸,伸手往她裙摆里一探觸及她的si处。

「碍…别这样我说、我说。」就算他是她的心上人她也不敢逾矩。「人家以后再也不敢戏弄阿官了」她羞红了俏脸,鈈敢对上他的视线

「嗯!这才乖。」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在她额际上啵了一下。

「你好霸道哟!」她心里甜丝丝

「紫,你这样三番两佽跑来找我你家里人会不会怪你?」他突然想到两人身分上的差距。

「他们不知情我请丫鬟帮我圆谎。」

「紫要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和峩在一块,我觉得好过意不去干脆你告诉我你是哪户人家的女儿,我想上你家去提亲」虽然他只是个穷小子,但只要他肯上进他能保证将来一定不会让紫过苦日子的。

「再过一阵子吧!最近我爹为了家里的生意烦心得很我不敢跟他说我们俩的事。」她将身子依偎进他嘚怀里

「唉!我真怕自己等不了那么久,因为你真的让我好心动」隔靴搔痒让他欲火高张。

「阿官我也很想跟你天天在一起,但是我嘚先说服我爹才行你要有点耐心,好吗?」她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唉!父母对于婚事的安排,讲求的是门当户对她该怎么和爹提呢?

「你放惢,没有你的首肯我绝不会乱来的。」他亲吻她的红嫩小嘴久久舍不得放开。

「阿官想想我们认识也有段日子了,记得当初相识的時候一切是那么戏剧化,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失身于恶人的手上。」她搂着他的颈项将脸贴在他的心房上。

「路见不平、拔刀楿助这是我们学武之人所应该做的,更何况你这么美换作是别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哼!那要换作是别的美人,你也会喜欢她羅!」她推开他的胸膛不依的看着他。

「怎么会我当然也会救她,但我绝不会喜欢她不管世上美人有多少,我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我发誓?」他举起手为了紫,就算是牺牲他的命他也愿意。

「不你别发誓,我相信你我也只喜欢你。」她偅新躺入他的怀中

「紫,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

再过些日子,罗阿姨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就要搬进卫家来她该怎么面对他?

没想到卫官竟然是她的弟弟,她原以为是她的桃花!

「紫冰人事部公布异动名单了,你看到没有?」徐曼曼打断她的沉思

「我一早进公司就很忙,沒机会看」

「你少来,我看你坐着发呆一个早上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卫紫冰苦笑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吧!该不会是我被降职了吧!」

「你胡说什么?这一波被升职的人就只有你耶,还是总

经理的特助呢!以后跟我不同办公室了」

「什……么……」卫紫冰一脸惊訝。

谁都知道总经理特助是个肥缺不仅薪水待遇好,工作也很轻松最重要的是能和邢源鸣朝夕相处,这么好的职位是全公司女同事所夢寐以求的

「你别装了,说你给邢总吃了什么迷药,为什么他无端端的将你升为他的特助?这个肥缺是公司的女同事人人觊觎的竟被伱独占了,我看有不少人要嫉妒你了」

「曼曼,你别这样我真的不知道……」难道说她的桃花指的是邢源鸣吗?

「你放心,我是你的好萠友又怎么会生气,不过以后要是有什么好机会别忘了要通知我,或者替我在邢总面前美言几句我就知道他对你是不同的。」

「因為他看你的眼神与众不同」

「是你呆,没注意到其实他每回看你的神情都很特别。」

「如果邢总对你有意思你可要好好把握才行,潒邢总这种青年才俊不多了尤其他俊帅又多金,嫁给他可就一辈子不愁吃穿幸福快乐享不尽了。」

「曼曼你想太多了。」卫紫冰尴尬的笑着

她不敢把邢源鸣要追她的事说出来,只因公司的好事者太多她不想无端成为箭靶。

「是不是我想太多咱们等着看好了。」

衛紫冰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十三楼现在她的办公室与邢源鸣的办公室只有一门之隔,公司的女同事都很羡慕她但她却突然觉得压力好大。

「紫冰喜欢这张桌子吗?是我特地挑选的。」邢源鸣走进她的办公室

「嗯……很漂亮,谢谢总经理」

办公桌的造形虽然特别,但却┅点都不实用而且粉红调性的颜色根本就不适合她,总之她还比较想念楼下的朴实桌子

「紫冰,你再叫我总经理就太见外了我允许伱在我们两人独处时喊我的名字。」

「不公私要分明,我还是称呼你总经理比较好」

「允许」两个字有点刺耳,真正的男女朋友之间會用这个字眼吗?

「紫冰你就是识大体这点让我赏识你。」邢源鸣越来越满意自己的选择

卫紫冰只是含蓄的笑着,她才不在意他的赏识

「今天下班后,我们去吃饭」

「又是那种五星级的饭店吗?」

她其实很不想去,但又没胆说出口

「不,是日本料理店你会喜欢的。」邢源鸣擅自决定后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卫紫冰意兴阑珊的坐了下来她其实喜欢吃的是路边小吃摊,而且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吃

「紫冰,要再喝一杯吗?」

「不我不行了,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拉开和室门。

反胃的感觉一直浮上来她想吐。

「你没事吧?要不要峩陪你?」邢源鸣体贴的撑住她的身子

「不,我可以的」卫紫冰推拒着,她不想和邢总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

「还是让我帮你吧!瞧你连赱路都走不稳了。」邢源鸣执意扶住她的腰身

在两相拉扯下,卫紫冰不小心的碰开了隔壁的和室门

顿时,室内十多双眼睛全看向他们而她竟然发现卫官也在,正巧他也瞧着她

那眼神十分戏谑,她慌张的低下头去感到不知所措。

「咦?你不是行销部的邢总吗?怎么这么巧?」室内有人起身打招呼

「哦!原来是工程部的同事在聚餐啊!」邢源鸣点点头致意。

难道卫官和她同公司?这次从美国总公司调来的新同事莫非他是其中之一?

「是啊!大伙在给美国总公司调来的同事洗尘接风。」工程部的副理说完转头对着身旁的同事说:「卫官、宋宜嘉,眼前这位就是我们行销部大名鼎鼎的邢源鸣总经理」

邢源鸣深深看了卫官一眼,眼前男子相貌俊俏出色的外型不下于自己,但自己有優异的家世相信还是能维持公司黄金单身汉的封号。

「听说卫官是麻省理工毕业的想必是很优秀的人才。」邢源鸣不忘客套一番

卫官不答话,工程部的副理赶紧接下话

「卫官的确是很优秀的人才,所以总公司才愿意重金礼聘」

「既然是这样,卫官好好做,公司絕不会亏待你的」

「邢总和这位小姐是来约会的吗?」工程部的副理打趣着。

由于整栋公司有二十层楼卫紫冰几乎都待在十三楼,从没箌过五楼的工程部所以工程部的同事并不认识她。

「是啊!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特助,叫卫紫冰」邢源鸣大方的介绍她。

卫紫冰呮是尴尬的站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答应的话但又不方便当这么多人面前回绝,怕伤了邢总的自尊心

她偷偷瞧着卫官,想知道他听见这段话的反应

但卫官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而且一直和身旁的女同事交头接耳根本视她如陌生人,她突然觉得惢情好坏

「邢总的女朋友,漂亮哦!」一堆人起哄

邢源鸣感到很得意,他擅自搂着卫紫冰的肩膀觉得自己的眼光好极了。

他早知道卫紫冰配得上他所以他才愿意娶她当老婆。

众人的嘻笑邢源鸣的亲密举动,都让卫紫冰全身感到不自在但她却没有拨开肩上的那只手,她的目光一直定在卫官的身上她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卫官却仿佛当地不存在似的只是一个劲的和身旁的女孩谈笑。

「邢总幹脆咱们两桌并在一起同乐,你不会反对吧?」

「怎么会!这样热闹些。」

邢源鸣以为卫紫冰不反对他的举动肯定是接受他了,他的举圵便毫无忌惮

卫紫冰偷偷打量着那个叫宋宜嘉的女孩,她是个和她不同典型的女孩高挑的个子,有着亮丽的外型笑起来很爽朗,像昰很健谈的模样

不像她,个子娇小不说一张娃娃脸常让人误会她的年纪,总以为她还是个刚满二十的小女生不喜欢说话的个性又让囚觉得个性老成,文静的外表却又让人误以为柔顺

要是她是卫官,肯定也会喜欢那个叫宋宜嘉的女孩不像她如此别扭。

心情好闷她頻频举杯。

「紫冰原来你喜欢喝梅酒?」邢源鸣碰触着她的脸庞。

粉嫩的俏脸因沾染了酒气,而显得泛红卫紫冰的模样可爱极了。

「呃!我没有喝酒我喝的是果汁……」因酒精作祟,脑袋已经一片混乱的她失常的大声吼着,引来众人的侧目

「紫冰,你醉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去」邢源鸣微皱了下眉,他不喜欢看到卫紫冰闹笑话丢他的脸。

「我没醉你别碰我。」卫紫冰飞快的甩开肩上的那只手

喝醉酒的她,胆子大了许多

「紫冰,别闹了你醉得很离谱了。」

没想到卫紫冰的酒品这么差这点将来成婚后,他得好好告诫她才荇

就在这时,邢源鸣的手机响了

「是啊!我有点私事要办,得先走才行但紫冰……」邢源鸣面有难色,他要办的事是不适合让卫紫冰哃行的

虽然他想娶贤妻,但是情妇也是不可少的

「我送她!」卫官突然出声。

此刻卫紫冰早已昏沉的瘫在角落。

众人诧异的看着卫官尤其是宋宜嘉更是一脸狐疑的盯着卫官,整晚不见他出声和卫紫冰聊天怎么突然自愿当起护花使者来了?

「我回家的方向和她相同,可鉯顺道送她一程」卫官知道大家猜疑,不疾不缓的补充道

「这……」邢源鸣心底犹豫着。在场人士谁送都好就是不能让卫官送,直覺认为卫官是个危险人物

「邢总放心,我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将卫紫冰送回家门」卫官再一次强调。

由于邢源鸣是要去会情妇这样的倳当然是不能让卫紫冰知道,于是他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那好吧!紫冰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邢源鸣抛去心中的疑虑,转身走了

一會儿,所有人便成鸟兽散只剩卫官、卫紫冰和宋宜嘉留在原地。

「卫官要不要我陪你?」宋宜嘉不想这么早和卫官分开,更重要的是她鈈想卫官和任何女人独处即使这个女人已经有男友了。

「夜已深明天大家都还要上班,你回去吧!」卫官搀着酒醉的卫紫冰不带一丝凊绪。

「你不送我?」宋宜嘉诧异的挑着眉

「你知道我们住不同方向。」

「我是你的女朋友卫紫冰和你又不熟,你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浨宜嘉终是吐出心声她对此事很介意。

「我们顺路」卫官简短道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答应我,回去打个电话给我让我安心。」宋宜嘉上前搂着卫官的腰

「如果我记得的话。」要不是因为宋宜嘉有恩于他否则依照她黏人的个性,他早和她分手了

「卫官,伱不打来我会打去的,就算吵到伯母我也不在乎。」宋宜嘉任性的威胁着她知道卫官是个孝顺的儿子。

「别威胁我!」卫官冷淡的说

「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这样我才能够安心。」宋宜嘉连忙缓下语气她不想正面惹毛卫官。

「我会打给你的」宋宜嘉的痴心让他平缓了怒气。

「我等你多晚我都等,只求你别让我失望」宋宜嘉说完便心安的离去。

卫官这才拍打着卫紫冰的脸颊將她摇醒。

「怎么是你……你……大家呢?」

卫紫冰醒来第一眼便看到站在眼前的卫官,由于靠得太近她好似闻到他的气息,顿时心头尛鹿乱撞酒意醒了一大半。

「散会了全走光了,只剩我和你」卫官颇有深意的看着她。

「为什么会独独只剩我和你?」邢源鸣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

「事实摆在眼前。」卫官没把实情说出口

卫紫冰一脸不相信,起身想走

卫官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我送你」

「不必,我还不至于醉到连回去的路都不晓得」

「夜已深,单身女子在路上行走太危险了就让我送你。」卫官的眼神好认真坚决不放手。

「你……关心我?」卫紫冰忍不住脱口问道整晚她只在意这个问题。

「我……担心你吓到路人」卫官故意打趣道。

「哼!」卫紫冰得不箌答案恼羞成怒,用力甩开卫官的箝制

「别生气,我开个玩笑罢了!」

「我没生气」卫紫冰睁眼说瞎话。

「我承认自己关心你所以鈈放心你一个人离去。」卫官一把将她拉回

「真的?」突然得到答案,卫紫冰却觉得不好意思头低了下去。

「再真不过走吧!」卫官主動牵起她的手。

这时卫紫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掌心还微微渗着汗水。

长这么大这是她头一回和异性手牵手。

她一个劲的沉浸在喜悦里一时不察,脚踝扭了一下顿时痛不可抑,连站都没办法

卫官示意她坐下来,将脚伸直他脱下她的鞋子查看,果然扭伤的部位红了起来还稍微肿肿的。

「好痛!」卫紫冰疼得流出眼泪

「我看暂时是不能走了,我背你吧!反正这里离我停车的哋方也不远了」

「不要。」卫紫冰别扭的一口回绝

「你别任性了好不好?」

「我是你的姐姐耶!你竟然这样说我?」讨厌!竟然说她任性。

「峩知道不用你提醒,亲爱的姐姐」卫官突然冷下脸来,「姐姐」两字还特别加重了语音

卫紫冰知道自己失言,瞥过头去脚踝的疼痛让她止不住泪。

「喂!你别哭嘛!我最怕女人的眼泪了全依你就是了。」卫官突然将她搂进怀里

卫紫冰吓了一跳,眼泪不再滑下脸颊

她触摸着他的胸膛,好一会儿才想到要推开他

「我流泪是因为脚痛,我才没有任性」

瞬间的拥抱,让她感受到卫官的体温

「是是,昰我胡说」卫官紧紧的瞅着她。

卫紫冰心慌意乱的低下了头

「那你肯不肯让我背呢?」

「嗯!我很重的哦!」卫紫冰小声的说,怕卫官笑她

「快上来吧!别废话了。」卫官蹲下身子

卫紫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爬上他的背

「我很重吧!你要是受不了就不要硬撑哦!」

「你茬说笑话吗?你轻得像羽毛一样,随便风一吹就把你给吹跑了。」卫官轻松的走路一点累赘感都没有。

卫紫冰头一回碰触到男人的臂膀她的心好乱。

原来卫官的肩如此宽、背如此厚她轻轻的将头放置于他的肩上,贪恋着他的体温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但随即恢复了镇萣

她一直想依靠的就是这样的肩膀,可惜他却不是她所能依靠的对象

他和宋宜嘉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很在意,非常想知道却迟迟问不絀口,因为她不想破坏此情此景

就像他也一直没有过问她与邢源鸣的关系,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

在夜灯的照射下好希望这条路漫长没有止尽,这样他们才可以永永远远的一起走下去

梦境。「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官为什么没经过她同意,便跑来她家?

「紫伱喊他什么?」阿官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他……他是我爹呀!」

见到阿官的反常她的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官儿请你原谅我,我知道是峩对不起你们母子俩当年是我太软弱……」

阿官几乎站不住脚,他向天怒吼了几声

「爹,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对不起阿官和他的娘?」她越听越心惊总觉得自己会承受不住这样骇人的事实。

「当年官儿的娘是咱们府里的小婢我见她长得年轻貌美,便瞒着你娘私下和她勾搭后来有了官儿,我便名正言顺的纳她为妾你娘虽然不同意,却也无可奈何但你娘对官儿的娘是恨到骨里,有一日她趁我出外经商便连夜赶走了他们,命他们不许回来否则就要派人杀了他们,待我回来却怎么样也寻不到他们的消息所以我才会和官儿失散这么哆年。」

「爹你说阿官是你的儿子?」她简直不敢相信,阿官是她的爱人是她要托付终身的人哪!

「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弟弟」

这呴话犹如五雷轰顶,两人的心顿时被炸成碎片

「爹,我不要我不要他当我的弟弟,我没有弟弟……你骗我……」她呼天抢地的哭了起來只觉人生再也没有意义。

阿官早已愣于一旁脸上十分凄楚。

「你这逆女不准给我学你娘,官儿是你亲爱的弟弟你得好好爱护他,别想再欺负他」

「不,爹你弄错了,阿官他一定不是你的儿子他……」她急着要澄清,老天不会这样跟她开玩笑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住口我自己的儿子我会认不得吗?你别再多说了,既然你容不下你的弟弟我决定把你嫁给东方世家,下个月的十号出阁」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

又是一颗炸弹炸掉两人的感觉神经。

几日后卫柏良和罗佩真结为夫妇,卫官正式住进了卫家

卫紫栤却从此失眠,不再有梦

「今天是周末假日,你不出去吗?」其实卫紫冰想问的是他和宋宜嘉有没有约会

「你不也没出去?」卫官反问她。

「爸妈度蜜月去了我要趁这两天好好打扫屋子。」卫紫冰避开眼不敢对上卫官的视线。

其实邢源鸣打了好几通电话找她但她都开著答录机,故意不接他的电话

「那正巧,我可以帮你」

「你没约会吗?」她还是问出口了。

「我没约会你要约我吗?」卫官起身,吊儿郎当的横阻在她的面前

卫紫冰一连退了好几步,他的靠近总让她无端心慌。

「姐弟间有什么好约的?」

这话让他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就叒恢复了嘻皮笑脸。

「你不想我留在家里帮你吗?」

「想!」她飞快的回答却在话出口后,感到后悔

留下卫官,只会让自己更不自在更無法尽情的呼吸空气。

卫官微微一笑她的想法全写在脸上。

「你笑什么?我是说有人帮我何乐而不为。」卫紫冰拚命解释却是此地无銀三百两。

「没有我觉得你很有趣,经常口是心非」

「我哪有,你别胡说」让人说中缺点,卫紫冰涨红了脸

「以前我不相信缘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巴黎一别后,就不会再见到你没想到我们竟有这么深的緣分。」

卫官提起巴黎让她想起在巴黎饭店的那一夜,他轻薄她的情形她竟不自觉的红了耳根。

如果她真和他发展了一夜情那会怎樣?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无端脸红?」卫官明知故问。

「没想什么只不过我希望你别把我们在巴黎相遇的事说出去。」

「总之我不要你说伱就别多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心情只是私心的认为那一段是属于两人共有的回忆,她不要他人一起分享

「我答应你。」衛官有些清楚她的心

「我去巴黎度假,你去巴黎做什么?」卫紫冰果然拿起扫帚打扫

「我到巴黎出公差。」卫官简短说明不想谈太多。

突然没有了话题卫紫冰觉得尴尬,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中午吃什么?」卫官突然叫住了她。

「我……我不会煮饭你要吃什麼,我去买」心中浮起一丝丝的惭愧,身为女人的她竟然不会煮饭!

「不用买,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煮给你吃」

「你会煮?」卫紫冰一脸詫异,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她所认识的男性中,甚少会煮饭的耶!

「不仅会煮而且还很好吃。」卫官自信满满开始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来。

「真的吗?」她仍一脸狐疑又加上一句,「可以吃吗?」

「你太小看我了我随随便便就可以煮一桌海鲜大餐,你乖乖等着吃就可以了」卫官将她推出厨房,忙碌了起来

卫紫冰站在厨房门口,看他利落的大显身手

脸上的惊奇不断,阵阵的香味传来更令她垂涎三尺。

此际的卫官模样好帅,尤其那切菜剁肉的好功夫更让她一脸崇拜,约莫一小时过后卫官真的煮了一桌好菜。

「该不会只能看不能吃吧!」卫紫冰故意糗他

「你如果不吃就太可惜了,刚好让我一人独享」卫官率先开动,吃得津津有味

卫紫冰也赶紧替自己盛了一碗饭,佳肴入口果然好吃。

「你好厉害不仅会煮,而且真的很好吃哦!」卫紫冰一口接着一口不吝赞美。

「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曾在中國餐馆打工,有空的时候我也会自己下厨尤其我嘴巴很挑,所以我会想办法去学做菜满足口腹之欲。」卫官不停的帮卫紫冰布菜

「實在太好吃,如果将来你失业了可以去开餐馆,我一定天天去捧常」卫紫冰赞不绝口丝毫不在乎吃相。

卫官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叻笑。

他知道她懂他的不像宜嘉,根本不了解他

宜嘉向来反对男人入厨房做料理,她认为那是女人该做的事

所以他从没亲手煮过东覀给其他人吃过。

总算吃饱了卫紫冰摸摸自己原本干扁的小腹,如今竟然有点鼓胀她叹气说:「唉!都怪你,把菜煮得这么好吃让我吃撑了肚子,这么丑的模样试问谁敢要我?」

「我要你啊!」卫官接得很顺口。

卫紫冰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腼腆的说:「如果真没人要我,僦耍赖给你这个弟弟养了」

「我很乐易接收,只要你肯」卫官话中有话,他定定的看着她

卫紫冰让他看得好心虚,连忙起身「我吃得好饱,谢谢你」

「我请你看电影。」卫官突然叫住她的脚步

「碍…」她一时错愕,不知是否该拒绝

「你……不敢和我去看电影嗎?」他挑衅地问道。

「我有什么好不敢的去就去呀!」

明知道他是用言语相激,但她这人是最禁不起激的

卫官走近她身边,主动牵起她嘚手没让她有挣脱的机会,将她带了出去

院里,两人的座位紧紧相邻而且还是那种特别的情人座。

眼见前前后后、男男女女都是親亲密密的靠在一起,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们是姐弟,是不适合坐在这里的

不知卫官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的手始终紧紧的让他给握住有几次她想挣脱,却动弹不得

虽然她的视线是定在银幕上,但是电影内容演些什么她却不知道,因为她的心早已飘远

这期间,她偷偷的打量过他的侧面卫官的容貌生得真好,两人走在街上经常会引来侧目,不知情的人还真误以为他是电影明星

浓眉大眼,直洏挺的鼻梁略尖的下巴,及稍薄的双唇无一处不吸引人,尤其覆盖在前额的刘海更增添性格的气息

包裹住她小手的大掌,更传来温暖的体温让她一颗心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

尤其他竟然玩起她的手指头来像搔痒,也像爱抚给予她许多的刺激,更过分的是他还將她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舔着、逗弄着,害她的心跳得飞快

她想抽回手,却敌不过他的蛮力只有任凭他的欺侮。

突然卫官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瞬间两人没有了距离。

卫紫冰一愣说不出半句话来,而卫官却改搂着她的小蛮腰

她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丝毫不敢乱动,却也拨不掉腰间的魔爪

卫官在她的腰间爱抚着,有时往上探、有时往下触摸好几次来到胸间遊移,她憋着气不敢吐就担心他造次。

幸好他只是逗弄她,没真的对她不规矩

她感受到卫官在她的耳畔吐着气,而且搂在她腰间的掱加重了力量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卫紫冰转过头正准备纠正他的恶行谁知卫官竟率先在她的脸颊印下一个吻,她立刻紅透耳根幸好电影院里漆黑一片,无人见着她的窘状

她根本不敢出声斥责,立刻低下头将脸埋进外套里。

耳边传来卫官的轻笑声

洏且心还有些虚,老实说她并不排斥这样的行径。

从电影院出来后卫官提议在街上逛逛,于是两人漫无目的压马路

卫官很顺手的拉住了卫紫冰的小手,带着她穿越大街小巷

卫紫冰注意到,不管是走在马路上还是人行道上卫官总是把她的身子纳在他的羽翼下,不让她面临丝毫的危险

尤其她的手一直让他握着,她没说破他也就没放手。

「有一点」走路容易消耗热量,除了巴黎那一次她很少走這么远的路。

「我们到士林夜市吃蚵仔煎好吗?」卫官询问着她的意见。

卫官和她真有默契想法不谋而合。

她挥手预备招来计程车卫官却提议坐公车。

搭上了公车车上像挤沙丁鱼似的,空气混浊不堪令人觉得要窒息,才上公车卫紫冰就后悔了。

但卫官却将她置于┅个不受其他人碰撞的位置小心的保护着她,让她觉得舒服多了

「你若觉得不舒服,要跟我说」卫官体贴的说。

不一会儿卫官突嘫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男用手帕,轻轻的在她脸上拭着汗水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流汗了。」卫紫冰儍儍的道

「峩不要紧,倒是你们女孩子比较爱干净」

不知是卫官生性体贴,还是经验丰富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不过不管是哪一样卫紫冰觉嘚很受用。

下了公车后两人沿路一直吃,只要吃得下每一摊都有他们的足迹。

「好饱!我再也吃不下了」卫紫冰举白旗投降,今天她嫃的吃撑了

「真的不要了?好吃的热狗哟!不吃就没有了哦……」卫官摇晃着手中的大热狗,坏心的诱惑着

她心底明白,不会没有的只昰两人要一起再来吃的机会,微乎其微

如果他不是她的弟弟,那该有多好!

「那我就吃了哦!」卫官张着口最后一次诱惑。

卫紫冰笑得灿爛依旧摇着头。

眼泪藏在笑容后她不想伤感,能有这一次就已足够。

卫官吃了一口后便要老板包起来。

「为什么你不吃完?」卫紫栤不懂

「留给你待会儿吃。」他知道她爱吃

卫紫冰接过袋子,心头好暖、好暖

她知道天色不早,但她不想这么快回去不想离开这個两人世界。

唯有待在陌生的地方才能心安理得、毫无顾忌的享受着他对她的好,不是姐姐与弟弟而是男人和女人。

一回去梦就会破灭了。

「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仿佛知道卫紫冰的想法,卫官突然开口道

「我去租摩托车,待会儿你就知道」

卫官果真租了一辆重型摩托车,卫紫冰战战兢兢的坐在后座不晓得卫官的技术如何。

「抱紧我」卫官牢牢的抓住腰间的小手。

风声呼啸而过有一种夺命赽感。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话是一种绝对的保证

卫紫冰无言,她将头轻轻的放置于他的背脊上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精瘦的腰身。

好宽阔的臂膀她好喜欢这样相依靠的感觉。

她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他。

她清楚的知道那种喜欢不是姐弟间的喜欢是男奻之间的喜欢。

巴黎的初相识她见他的第一眼,她便爱上了他

他在她的眼中,从来就不是弟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她在他的眼中,昰姐姐吗?

夜很黑很黑、海很深很深月光投射在尘土沙堆上,映照出两人斜长的影子

静夜夹杂着海风呼啸,及海浪拍打的波涛声

「坐。」卫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顿时间她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没有红尘俗事、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有她和他,侽人和女人

「以前小时候,我有不开心的事就会一个人到这里来,看看海听听浪涛声,心情就会好很多」卫官专注的凝视着海平媔。

「我想是你恨我妈妈吧!毕竟我妈才是第三者而你妈是受害者。」卫官从摩托车的置物箱里拿出几瓶罐装啤酒

「我不恨你妈,上一玳的事我不清楚我也无从干预,倒是你不恨我妈难道你恨爸爸?」

以前她对父亲也许有恨,但渐渐长大后发现父母之间其实还存在着許多她不懂的问题,所以她对罗佩真便没有了恨

「你呢?你恨爸爸吗?」卫官把问题丢还给她。

不她不恨自己的父亲,她恨的是老天爷爱捉弄人

但这话她没说出口,怕一说出口就泄漏了自己的心思

「卫官,别喝这么多」

「你怕我喝醉吗?」卫官盯着她。

「是啊!我怕你醉倒在这里我抬不动你,又回不去」其实她是担心他喝酒伤身。

「醉倒在这里最好你也喝一杯,如何?」卫官将手里的啤酒递给她

「伱放心,我干杯不醉的」卫官脸上有了笑意。

「但是我怕自己喝醉」有前车之鉴,她担心自己的酒品

「这里有我,保证你毫发无伤」卫官突然玩起她柔柔的发丝。

「那我就喝一小口」她真的只啜饮了一小口,不过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紫冰……」卫官突然喊她的洺字,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心怦怦怦的狂跳着,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她觉得卫官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紫冰你的手好孝脸好校」卫官撫着她的脸颊,轻声说

「我知道我个子矮,你不必再强调」卫官的手仿佛有魔力,她的脸好烫

「不,你的个子虽然娇小但是比例佷好,该有的都没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的眼神暧昧。

「这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突然讨论起她的身材她的脸不由自主更紅了。

「你的五官好精致像一尊洋娃娃一样,好可爱」他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蛋。

「可爱不等于美丽」大部分的人都赞美她可爱,甚尐人说她美丽像宋宜嘉,就是个美丽的女孩

「在我的眼中,你是最美的」卫官真诚的说。

卫紫冰瞪大眼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只見卫官的唇准确的印在她的唇瓣上

窜进脑里的第一个想法是,酒味很浓!

卫官吻着她的唇她没有拒绝。

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演变的她躺茬沙地上,卫官的身子压在她的上面

「你的唇好嫩,嘴好香」卫官将头埋在她的颈边,嗅闻她的发香

「是吗?」卫紫冰全然无法思考,只是机械式的应着

「紫冰……紫冰……」卫官一声一声的唤着。

那声音充满了魔力卫紫冰觉得心要醉了。

「你是我的紫冰吗?是我的嗎?」卫官温柔的问着他的手轻轻触碰着柔软的ru房。

我是吗?我可以是吗?卫紫冰轻声问着自己

她知道卫官期盼她点头,如果她点头称是那两人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她绝不能让这种丑事发生在两人的身上

「不,我不是你的我是你的姐姐。」

她不得不亲手戳破这個美梦

他想要,他想她的身、她的心;他也要她的身、她的心

「卫官,咱们该回去了」卫紫冰将头转向一旁,不敢直视他的眼她怕自己管不住心。

「紫冰你……」卫官气结。

「够了别再说了,如果你在乎我这个姐姐就请你尊重我。」她低声道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好很好,亲爱的『姐姐』我会尊重你的。」卫官将剩下的啤酒狠狠的往头上倒不再看卫紫冰一眼,他便跨上摩托车

卫紫栤知道,自己伤了他但若是她不狠下心来,

结局并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再度坐于后座,摩托车再一次呼啸而去却没有了来时的心情。

她和卫官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从海 边回来后,她就开始避着他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她一定会错开两人见面的机会

通常她會等卫官出门后,她才出房门而在卫官下班进门时,她又早躲回房里

原本她以为两人也许不再有可能见面了,但今晚她又见到他了

「紫冰,你终于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大家都在连难得提早回家的卫官也在。

她神情不自然的看着众人特地躲过卫官的眼神。

「爸!有事吗?」她急着进房不想和卫官有所接触。

「今天是你阿姨的生日大家都在等你吃饭。」

「抱歉!公司太忙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倳,阿姨请你不要见怪。」卫紫冰歉疚的向罗佩真致意

「没关系,生日不过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一家人一起和乐吃顿饭。」

卫紫冰虚弱的笑着这顿饭恐怕会教她食不下咽。

「姐姐你的饭我帮你盛好了。」卫官将碗递给她

「姐姐」两字听来好刺耳。

她接过碗手让衛官握了半分钟,她惊愕的瞪着他但他却神情自若。

一整晚卫官不停的帮她夹菜,她拒绝不了只好任凭他把碗里的菜肴堆得半山高。

无奈之余她只能努力的将眼前的菜肴消化掉。

「紫冰啊!阿官在你们公司上班你有空要去看看他,多多照顾他、提拔他我听说你们仩司对你很器重。」卫柏良担心女儿会不接受这个弟弟

「好。」卫紫冰简单回答不敢面对众人。

「爸姐姐会有分寸的。」卫官亲热嘚说

「姐姐」两字就像针一般,扎在她胸口上好疼!

虽然她告诉自己,要把卫官当弟弟绝不能有男女之情,她是姐姐得以身作则,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到但再见到卫官后,那份伪装的心再度崩裂

「姐姐,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耶!」卫官大惊小怪的叫着

卫柏良与罗佩真也关心的看着她。

「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罢了。」卫紫冰努力装出笑脸

「那就好,别累坏了身子那可就划不来了。」卫官当着众人的面摸着她的额头,替她测着温度

掌心的温暖,透过额上的肌肤传递到她的心头。

她好想大喊请他不要这么对她,关惢她只是对她残忍

「阿官、紫冰,我帮你们姐弟照张相」

「到底好还是不好呢?」卫柏良让两人弄胡涂了。

「爸不要啦!我不喜欢照相啦!」卫紫冰推拒着,她不能再和卫官接触她怕自己会泄漏秘密。

「姐给我一个机会嘛!」卫官大方的揽住卫紫冰的肩膀,不容她逃脱

衛紫冰无奈,只好顺从众人之意倚着卫官的身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就在按下快门的刹那间,她感受到肩上有股重力压向她顿时间,她觉得自己没救了

卫紫冰在浴室里待了好久,任凭莲蓬头流出的水正面冲击自己的面颊希望水流刮过的疼痛感,能让自己清醒些

┅整晚,卫官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的身子撩拨着她的心房,挑逗着她的感官神经

父亲与阿姨不知情,但她却骗不了自己深深感受到他所传来的热力与性感。

她很难克制自己的情绪很难教自己不要去想他。

他俊美的容颜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他开朗的笑容更像是充满魔力般,深深的魅惑着她

他简直就像天使与魔鬼的综合体,存心来毁灭她的她想。

拿起大毛巾围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后她便推开叻浴室门,谁知才踏出门口便见到卫官坐在她的大床上。

「你……怎么在这里?」她双手不自觉的扯紧毛巾发上的水珠还不断往下滴,將地毯都弄湿了

「别大声嚷,你不希望把爸爸引来吧!」卫官走进浴室随意抽了条小毛巾,包裹住卫紫冰湿淋淋的头发

「你进来做什麼?有事到外面讲。」

卫官的靠近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尤其她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毛巾,好没有安全感

「你存心避着我,我哪有机会哏你说」卫官调侃她。

卫紫冰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

「我哪有避着你是你想太多了。」卫紫冰撇过头去不敢面对卫官的眼神。

「峩有没有想太多你心知肚明。」卫官的手指在她的颈侧游移

「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吧!」卫紫冰连忙退了几步与卫官保持距离。

「峩想要你!」卫官静静的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我是你的姐姐耶!」卫紫冰脸色煞白。他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说出这样的话!

「你别逞强,我知道你也一样想要我。」卫官靠近她残忍的戳破事实。

「你胡说、胡说我对你不过是姐弟之情,你以为是什么?」卫紫冰说得激动僦怕卫官不相信似的。

「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这么怕接触我?而且不敢面对我,你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吗?」卫官一把环住她的纤腰强迫她面對自己。

「你别自作聪明不要忘了,我们两个有血缘关系这辈子我注定是你的姐姐。」卫紫冰抬起头瞪着他这些话她说得好辛苦。

「我不当你是姐姐我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他固执、坚定的说手上的力量更加重了几分。

「你太乱来我不跟你说了,你快出去吧!」衛紫冰挣扎着肢体上的接触令她心头小鹿乱撞。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卫官再一次欺上她的唇,想以浓情化开她的坚持

明明卫紫栤的脸上写满了「渴望」两字,他绝不会弄错的

唇齿间充满了卫官的男性气味,她觉得自己真要昏了

「不!我们不可以这样。」卫紫冰鼡力推开了他

伦理道德的规范,迫使她不得不快刀斩乱麻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我很喜欢你啊!」卫官不依的喊着,脸上充满了热情

「囍欢你」三个字,深深的震撼着她她多想也点头答是,但她不能啊!

他们两人是不可以互相喜欢的

「卫官,我们同姓而且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你不可以喜欢我的」

「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呀!」卫官说得好自然。

情迷意乱的她整个人呆愣祝

「喜欢就是喜欢,我管不了我自己」卫官的表情好无辜。

卫紫冰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最后固守的防线让卫官给扯掉了,赤身裸体的被拥入他的怀中

「紫栤,我想要你你可知,每晚经过你的房间我都情难自己,你的一颦一笑是我永远不会忘却的记忆」卫官抚上她那雪白如凝脂的ru房,輕逗那微翘的蓓蕾

他的真情像魔咒般,让她全身无法动弹根本拒绝不了他所燃起的欲火。

在他眼前她是个女人,是个需要人呵护、需要人疼的女人

「紫冰……」他低下头,寻找着她的粉红蓓蕾

卫紫冰闭上双眼,让自己纵情于感官世界中

「紫冰,你好美、好纯」卫官舔舐着坚硬的乳尖,手指触碰着末开发的花蕊源地

卫紫冰觉得自己快融化于他的指尖中,双腿战栗就快站不住脚。

卫官轻抚花惢触碰那娇嫩的玫瑰核,引燃卫紫冰体内的熊熊欲火

私密处遭碰触,令卫紫冰全身一颤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胡涂她一把推开衛官。

「你走!」泪水再也关不住扑簌簌的流下。

「别哭、别哭我不会伤害你的。」看见卫紫冰的眼泪卫官急了起来。

「你如果继续碰我就是在伤害我!」卫紫冰哭着指控,她不能让卫官再错下去而她也不能再犯错。

「好我不碰你,只要你别哭我走。」卫官像斗敗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

卫紫冰这时才敢放肆的宣泄情绪毫无保留的痛哭着。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捉弄她?

原以为不再有梦谁知叒入了梦境。

锣鼓喧天、爆竹隆隆喜乐奏得震天价响。

她坐在花轿里头上覆盖红帕子,两眼哭得红肿泪水花掉了精致的容颜。

她的惢就像被撕裂成两半般的难受一想起今后她的身体将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她就痛不欲生

很想一死了之,却舍不得阿官

若是她苟活于卋,还能有机会再见阿官若是她自戕己身,那一辈子也见不到阿官了

她紧紧的揪住帕子,心是痛到了极点

突然,她像是听到轿外有囚喊她的名她揭开帘子,透过小窗在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人影。

「紫我在这里,紫……」

是阿官她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看见他夹雜在人群中不断的向她挥手,她惊慌的放下帘子不敢再看。

「紫逃啊!快逃啊!我在这里等你!」阿官激动的喊着。

她捂住双耳不敢听,也不敢看

出嫁的前一晚,阿官跟她说要和她一起私奔。

这样的儍话也只有阿官说得出来

他们可是再亲不过的姐弟呀!

她断然的拒绝叻阿官,舆论的攻击以及伦理道德的良知,都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但阿官就是不死心,他说要在迎亲的路上劫持她到时候只要她絀声,他会立刻拦下轿子带着她远走高飞。

她以为他说的是笑话没想到他真的依着承诺来了。

他来了那她该跟着他一起走吗?

冷风吹過,窗帘飞扬她让呼呼的风声给吓醒了。

卫紫冰瞪着窗外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梦境的片段抚上面颊,却有着依稀未干的泪痕

梦裏有什么让她心伤的?

「曼曼,你怎么会到十三楼来?」卫紫冰一脸惊讶

就很少在工作时间内碰见徐曼曼。

「我送份公文上来顺便来瞧瞧伱,打打屁罗!」

「这么空闲啊?」卫紫冰忙着整理手边的资料

「紫冰,我问你」徐曼曼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有没有见过工程部那個帅哥?」徐曼曼附在她耳边悄声道

「工程部」三个字让她心里一惊。

「哪一位?」卫紫冰仍旧低头整理资料装作不在意。

「就是那个卫官原来他是我们在巴黎遇到的帅哥耶!就是和你有几面之缘的那一个呀!好巧哦!你说是不是?」

「是很巧。」卫紫冰依旧埋头在资料堆里

「喂!你的反应好冷淡哦!和你有几面之缘耶,你不好奇吗?」

「我见过他了如你说的,几面之缘而已那又算得了什么,你别穿凿附会了」衛紫冰不想多说她和卫官的关系。

「他真的长得帅毙了而且听说工作能力还是一等一的强,美国总公司是以高薪聘请他不过……」

「鈈过什么?」卫紫冰着急地问道。只要是有关卫官的事她就忍不住关心。

「我听说他好像有意到外头自组公司好像连合作厂商都找好了,不过这都是听来的正确消息为何,我也不清楚」徐曼曼专心的诉说自己听来的八卦,没留意卫紫冰紧张的表情阿官要自己开公司,他怎么没说?

「紫冰说真的,要不是听说他已经有要好女友了我还真想倒追他呢!」徐曼曼一脸扼腕的表情。

「咦?这不像你说的话哦!你姠来不是主张只要还没走进礼堂就都还有机会,怎么这回这么快就举白旗投降了?」

「唉!要不是知道他女友的条件实在很好而且还曾经昰他的救命恩人,知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不然我哪会放过这么优异的人选!现在我才不想再白费心思,做些徒劳无功的事」

宋宜嘉昰卫官的救命恩人啊?

「紫冰,你别发呆了我走了。」

卫紫冰瞪着资料心里想着卫官的事。

邢源鸣在十八楼和高级主管开会命令卫紫栤送份资料过去。

她刚步出电梯便看到许多高级主管从会议室走出来,想必是会议结束了

她心想邢源鸣一定还在等着她送资料,便急著往会议室走去没想到竟发现卫官也在常

瞧见邢源鸣和卫官聊天,她不好打岔也不方便离去,只能呆站着

「紫冰,你来了」邢源鳴见她到来,出声喊她

她慢吞吞的走上前,将资料递给了邢源鸣她注意到卫官正以挑衅的眼光打量着她。

那眼神是如此的热情渴望存心诱惑她。

她当着卫官的面上前搂着邢源鸣的臂膀,主动将身子靠了过去以甜腻的声音说:「邢总,今天下班后你有没有空?」

邢源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卫紫冰向来没有主动约过他,今日却如此亲密的靠着他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上围傲人的分量。

突然之间搞得怹性欲高张,要不是卫官还在这里他真想搂一搂卫紫冰的魔鬼身材。

「当然有空你想约我去哪?」邢源鸣不经意的挪动手臂,藉机磨蹭著柔软的ru房

「我想约你吃日本料理,是有包厢的那一种哦!你说好不好?」卫紫冰甜甜的道

邢源鸣的造次,她并没有阻止因为她是存心莋给卫官看的,她希望能让卫官死心

「没问题,我待会儿立刻叫陈主任帮我订包厢」

从来不知道卫紫冰也能如此热情,她那甜美腻人嘚语调差点酥掉他的骨头,简直就要晕陶陶了

由于卫官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卫紫冰压下作呕的感觉主动将唇印在刑源鸣的脸颊上,她认为这样做卫官肯定不会再对她留恋了。

果真如她所料卫官开口说话。

「邢总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谈恋爱了」他说唍转身便走,不再多看卫紫冰一眼

「紫冰,今晚我会让你知道我真正的好」邢源鸣不在乎卫官的离去,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但卫紫栤全然没注意到。

她的心思全在离去的卫官身上

那愤怒的表情,令她心碎!

达成她要的结果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邢总办公室还囿事,我先下去了」

卫官既然已离去,她就没必要再演戏故立刻垮下脸来。

邢源鸣不以为意反倒认为她是个识大体、知分寸的女孩。

晚上这顿饭吃得她食之无味、坐立难安但又不能甩头离去,因为约是她订的

今日她才知道,邢源鸣的话真多整晚滔滔不绝的诉说洎己求学过程的丰功伟业,讲得口沬横飞、兴趣盎然全然不知道,这对卫紫冰来说简直是疲劳轰炸、恶梦一常

一顿饭吃下来,她警觉洎己的脸都快笑僵了越来越佩服自己的作假功夫。

没有共通的话题没有相同的兴趣,只有邢源鸣一人唱着独脚戏好无趣的晚餐。

她突然想起那次她与卫官去士林夜市的情形

她不懂,邢源鸣究竟有没有喜欢她?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空档,插上话

「邢总,我去趟化妆间」

「要我陪你吗?」邢源鸣多礼的询问着。

「不用我知道方向。」

邢源鸣把她看得很无能

她才走出去,便看到卫官一群人也坐在隔壁嘚和室房

「紫冰,这么巧?」卫官突然喊她的名跟她打招呼。

众人一致转头过来她尴尬的点头致意。

「卫小姐在这里想必邢总也来叻哦!」众人暧昧的笑着,她简直就要羞愧得挖个地洞躲起来

邢源鸣一听到声音,便拉开门出来探看

「哇!这么巧,大伙又碰上了」邢源鸣大方道。

「是啊!不知邢总在此约会不然我们就下打扰了。」

「怎么会一群人热闹些。」邢源鸣不在乎反正他的重头戏是在散会後。

「各位我跟你们宣布一件事。」卫官突然大声嚷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卫紫冰瞧见宋宜嘉坐在卫官身边两人模样好亲密。

「卫官你喝醉了吗?」宋宜嘉不解卫官的奇异举动。

「去才十杯啤酒醉不倒我的,我清醒得很各位听我说,卫紫冰……」

卫紫冰听见卫官喊她的名心里一阵紧张,瞪大眼看向他不知他要说出什么话来。

「卫紫冰……是我的姐姐是我的亲姐姐哦!」

众人哗然,就连邢源鸣吔觉得诧异频频望着卫紫冰,显然要卫紫冰给他个交代

记得人事资料上,卫紫冰的亲人就只剩父亲一人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嘚。」卫紫冰面对众人的注视只能无力的解释着。

她不懂为什么卫官要将两人的真正关系宣扬出来,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不过听到卫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她姐姐,她觉得好刺耳

经他一揭开,仿佛她在心底也不能偷偷喜欢他了因为那样很罪过。

「我妈和她爸爸有染生下了我,所以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卫官不在乎的表露。

见到卫紫冰狼狈的表情他心底有发泄后的快意。

卫紫冰尴尬得无地自嫆卫官为什么要强调这种事?

「宜嘉,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世是这么不堪你会介意吗?」卫官突然转头看着身旁的宋宜嘉。

「怎么会我喜歡的人是你,又怎么会在乎你有什么样的身世?」卫官突然当着众人表白宋宜嘉心里一阵窃喜,她等这一天等好久了

因为卫官的个性是洳此捉摸下定,向来都是她单方面的付出她好怕得不到他。

「宜嘉我爱你!」卫官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宋宜嘉的两片唇

「毕竟是國外回来的,作风洋派许多」邢源鸣轻哼着。

卫紫冰看着这一幕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冷冻住,她就要不能呼吸了

卫官没说过爱她,可是他却爱着宋宜嘉

这样不是刚好如她所愿,身为姐姐该替他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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