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设计和游戏心理学领域，有哪些较为经典或有启发性的书？
《DOOM》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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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任科/李华杰国内作者的一本书。有意入这个行业的朋友但经验不太多的可以看看，虽然都是很基础的内容，但各方面写的都很详细，可以作为入门读物。，[美] Scott Rogers从游戏开发之初需要考虑的问题、游戏制作周期和各阶段安排开始讲解，甚至连说明书该如何设计都有涉及。算是游戏策划和设计师必读的一本书。，[美] Michael Thornton Wyman书内采访了诸多知名游戏设计师，剖析这些游戏为什么会取得成功，在设计精品游戏时的思路是什么等等。也是策划必读。如《神海2》、《魔兽世界》、《小小大星球》等案例。，日本TRUTH IN FANTASY编辑部 游戏美术设计师可以参考的一本书，详细的介绍了各类冷兵器，从古代中国的刀枪剑戟到中世纪骑士的长枪，乃至忍者的手里剑都有图文详解。奇幻文学爱好者也可以作为兴趣阅读。这书不太好买，我是在图书馆借到的。，[日]苑崎透各类奇幻生物和神话生物的设定合集，甚至有解剖图……其实这个书单： 里面有很多看似不错的图鉴，不过公认质量最高的还是那本武器屋。西洋神名事典这本翻译有很多错误，非常遗憾。 DND的三本宝典设定集，特别是怪物图鉴，对游戏敌人的设计有很大帮助。当然，注意不要使用那些有版权的设定。最后，真希望国产网游设计师能多用点心。希望国产单机市场还能回到2000年初的黄金时代。
game feel the
designer guide
游戏设计可以从众多领域吸取灵感。个人推荐以下几本，可作精读：剧本和情节写作：《故事》视觉：《以眼说话》机制深度研究：《游戏机制——高级游戏设计技术》设计综合概述：《全景探秘游戏设计艺术》（最好看英文版）
也许我们该变种思维，去想象。不要局限于现在的大环境推荐《游戏之道》
老魏这问题也太深澳了！
DOOM启示录...
谢邀。其实我比较反对从书籍中得到一些做游戏的门路，我感觉最好的做游戏的教材还是你有一个10M的宽带+一台NB的电脑+若干平台机种+一个爱游戏的心。多玩、多想、多看才是做好游戏的基本法则。真心话。不过既然问题是说书的事，那么我就推荐几本我看了以后有点启迪的书吧。《怪诞行为学》这本书其实不是一个做游戏的必备的书，但是对我来说比较有启迪。是当年带我的一个哥们要求（注意不是推荐）我看的。并且还要求我写了一篇读后感。这本书主要以实验和文字介绍来阐述了作者对用户、消费者的消费心理进行的分析。例子浅显易懂，说服力很强。基本上看5遍左右就可以吸收全书的90%的知识了。推荐指数：?????《快乐之道》这本书是一个同僚推荐我看的，很有意思的书。讲述的是一个游戏设计师对设计游戏的心得。个人看起来与其说是书还不如说是一本笔记。说的直接，讲的直接。我从里面学到什么我真说不出来，更多的是学到了一些信念。推荐指数：???《福尔摩斯探案集》以及各色侦探小说估计有人看见这个以后以为我跑题了，这不是侦探小说推荐中心是吧…其实很简单，我感觉一个游戏设计师或者一个面对游戏设计的产品经理必然要有一个逻辑思维比较强的脑子。看看侦探小说锻炼下脑子很有必要。毫不客气的说，你们看过的侦探小说我基本上都看过。阿瑟·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爱伦·坡、江户川乱步、松本清张、横沟正史、约翰·迪克森、埃勒里·奎因、约翰·迪克森·卡尔什么的都要看看。当然，以上是作为一个主要围绕功能开发的策划或者产品来说的。如果你是一个运营向的产品的话我建议选读。推荐指数：????《素描的诀窍》估计有人又会以为我跑题了，怎么看这也是一本有关绘画的书是吧…没错，确实是一本有关绘画的书。我感觉作为一个策划或者一个产品来说，“画面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你设想，你再做一个功能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什么样或者你知道什么样却描述不出来，你怎么让技术和美术给你实现呢？就算实现了你能保证玩家玩起来开心嘛？所以我一直带策划的时候会传授一些基础的绘画技巧，这本书适合任何时期的美术基础者观看。里面的例子浅显易懂，理念简单明了。如果有心的话，看这本书坚持3个月左右就可以画出一手还算不错的画（当然，指望这么快去考美院和拿炭笔钓妹子的请自觉退散）。推荐指数：????漫画没看错，就是漫画。我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看漫画的习惯，漫画是一种很好的书籍种类。看漫画会让你的司维的活性变大。如果你想天马行空的做一些功能，你必然要看一些天马行空的书籍。所以漫画我认为是首选。至于看谁的…推荐浦泽直树、富歼义薄这类型的漫画家的书。话说《怪物》和《冥王》真是经典……推荐指数：????以上，希望各位有用～
居然没人说《游戏的人》。
不是很同意目前排名靠前的 cOMMANDO 和 Akasha 的答案中读游戏设计书籍的观点。在我看来“中国国情特殊”和“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设计指导书籍，基本上没用，即便是大师的”这两点并不是不读书的理由，至于如果因为有人会因为读书而陷入“会陷入‘看功能学功能‘的谜团“则劝人不要读书，恕我直言，如果某人看书的结果是这样的，那么他也许不太适合干游戏设计这一行，如果你有这样的手下可以考虑请他走人。因为我英文不好所以我只能推荐一些中文书，排名有先后（我自认的标准），自认为翻译质量尚可。书名链接为豆瓣页面。1、 这本书很多答案都推荐过了，中文版出版的时间靠后但的确是一本很好的书。本书的一个特色是章节编排很有特色，每章的知识构成了一副游戏设计与开发的知识图谱，全面但又不失深度。2、上面那本书出来之前我一直都是向人推荐这本书的，据说第二版质量更好了。英文好的话强烈推荐看原版，中文的翻译质量有点差，有些地方翻译的不好甚至漏翻，但我认为倒不至于过分影响阅读。碰到这种地方看看英文就好了（因为我英文不太好所以自己是对着中文版本读的）。这本书的一个特色是提供了很多问题列表，也就是设计的 checklist，对于初学者来说，仔细对着 cheklist 列举的问题来思考有助于找到设计思路。这是我认为这本书价值最大的地方。3、虽然国产的网游关卡设计这门基本功不太被重视，实际发挥的作用也确实不大。但我依然顽固地向人推荐这本书， 如果初学者能熟读本书并且动手做一些游戏地图或 mod，比如最普遍的 war3 地图。那么一定能在游戏公司找到初阶的策划职位。4、这本书翻译质量非常好，但现在不太容易买到了，因为出版年头有点久了，但质量依旧是很不错的。如果能弄到的话，也建议仔细读一读。推荐本书的理由这本书真的是结合了原理和实践，书中直接附带了一个完整游戏的策划文档案例，仔细读下来的话会很有帮助。我之前建有一个豆列
，不过并不是很完整，此外如果对更多的书籍感兴趣，豆瓣的”喜欢xxx 的人也喜欢 “也可以方便的找到相关的书籍，此外上面提到的3本书里也提到了大量其他的书，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找来看看。不要担心书籍会误导你，功不唐捐，凡走过必有足迹，以前我经常和同事说”把反复打 dota 的时间分一些出来看看书吧“。至于游戏心理学，这个是一个更大的话题，我个人的积累也不多，稍后我再整理一下吧，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游戏心理学，其实，可以归到用户心理学里面，这个看书很难得到什么有实际用途的经验。不论是做普通产品，还是游戏产品，要把握用户的心理，都不是看书能获得的。最重要的是接地气，不会玩游戏的人，是绝对做不出一个好游戏的，征途的老板，名字大家都懂，我就不说了，他本身原来就是个超级玩家，为什么征途游戏做得好？玩家才能了解玩家，闭门造车。没用的，什么书都没用。楼主自己感受下吧。
《游戏改变世界》社会科学角度的游戏分析。不过具体的还要去看相关书籍
天之虹专门整理了一个书单：他还翻译了好多本书，都在他博客里，我个人最推The Art Of Game Design
如果单指网络游戏开发，如祝老师所言，去玩游戏和真正的游戏用户交流了解他们为什么会玩游戏，这个最靠谱的。如果你想读书，那么也不妨看几本，这个问题下面其他几个回答推荐的都不错，比如《全景探秘游戏设计艺术》。但是基本都是方法论和新人指南类的书籍。其实任何行业想要像武侠小说的主角那样掉下悬崖拣到武功秘籍那是不可能的。顺便，Jessica Mulligan的 《网络游戏开发》里有这么一段，是我印象最深的：”然而事实上,那些从事在线游戏行业的入门者从不耐烦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经验教训,因此他们一错再错。他们认为那就是游戏的全部,但这是错误的,令我们这些制作并运营游戏几十年的人一直十分疑惑。游戏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吸引消费者坐下尝试你的作品的一个诱饵。如果不能理解90%的工作在游戏运营后才真正到来,那些工作到底是什么,以及掌握玩家期望的真正含义,任何一款游戏在开始设计前就注定只能是纸上谈兵。这些工作就是针对玩家群体的客户服务。“
貌似之前喷过一个类似的问题。作为游戏设计，想要功利性的找特定几本书来学习成功之道，这本身就是个奢求，游戏作为第9艺术，这尼玛的是艺术啊！你看过哪个艺术大师是看教材学套路最后NB起来的。最多只能是通过行业书籍了解一些基础知识，对于游戏这种特殊的艺术形式，最靠谱的还是自己多玩游戏，多写策划文档，目前看来还是只有实战是最有效最正确的提升方式，另外有空多看看游戏新闻，业界访谈，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玩家写的游戏感悟游戏分析。关于游戏心理，个人建议看看市场营销学相关的入门书籍就可以了，适用度还挺高的。
《乌合之众》这本书的逆向解读可做社区运营指南这本书的正向解读可做公司运营指南
1 设计心理学 Donald Arthur Norman 著2 社会心理学 侯玉波编著3 快乐之道 拉夫.科斯特 著4 游戏架构与设计（第2 版） Andrew Rollings ,Dave Morris
实际上我，呃，注视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但是一直没有下决心回答。因为我个人的经验看起来和这个问题其实关联性并不大，有心写答案，又觉得答不对题。不过恰逢被邀请，就说我个人的感受吧。在国内，优秀的中文版本的游戏开发书籍并不多，台湾出过一批，但是甚浅，洋大人出过一批，又略显学院派，抽象得很。最关键的是，就我的感觉而言，所看过的所有游戏制作类相关书籍都比较空，不够实，理论居多。而且洋人的书一般都构建在一个前提下：他们有相对完善、科学的开发团队架构和工作流程，这在国内就水土不太服。而且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群??中国的MMORPG游戏玩家乃是世界游戏领域的一片奇葩，我个人的感觉是，在网游界（含各种联网的玩意儿），中国是世界的试验田。中国玩家被《传奇》、《征途》等游戏连洗几轮，其心智之成熟、思维之活跃，令到洋大人瞠目结舌。我觉得你在任何一个参考书里都找不到“月收入不到1000但每天至少5小时上线时间”或者“虽然开着五金店但是每月持续往里砸3万元钱”之类的用户。至于那些游戏玩家分型什么的??因为太概括，所以很准确，但实际意义存疑。所以，我个人的感觉和经验是，想要研究玩家的心理，就去找一个游戏从头玩，加入一个帮会，在游戏论坛里混迹，和那些二三线城市的玩家聊天，参与线上线下聚会。但当然你得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想，否则就会如 Akasha 的说法一样，也许会陷入“看功能学功能”的谜团。但如何从实际升华到经验？我个人觉得还是得多玩多聊。就我的观察，这应该有用。
不停地学习再学习各类知识。另外设计游戏，对人类心理潜意识了解很重要。男人和女人……
作为一位游戏从业者，虽不能自称阅书无数，但目前仍旧保持每月2-3本书的进度。如果说想从大家的经验中找出一条捷径，这种做法未免有些功利和急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特别看书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才能让自己从量变达到质变。每一本书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个提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看的这本书会对你下一个想法、灵感、总结、经验等产生帮助。文学、各类小说、哲学、经济，无论有没有条件都建议每天抽2个小时看书，历代大多成功者永远都有一个阅读学习的习惯，游戏从业者应该也不能例外。希望对你有帮助。
先列几本自己看过的并且觉得对游戏设计有价值的书，抛砖引玉。希望有大牛和前辈来这个问题里做分享！供我们学习~1.《21天搞定电影剧本》什么？电影？有没有搞错啊不是游戏？没错，是电影。游戏设计师就是编剧。在游戏世界观的设定和主线剧情推进上，设计师要像一个导演或者说是编剧一样一样的思考。这本书给我的启发就是各种剧情都是有套路的，而游戏中的任务和剧情也是有套路的。这些套路已经是行家们揣摩过受众（玩家）心理归纳出来的方法了，作为新手咱就先别胡乱揣摩心理了，先学着做再说。因此，这本书的实用价值很高。2.《the art of game design》这本书也是一本归纳的很完备的方法论。我们借鉴的也是其中的片段环节中提出的方法和套路。书中也有比较仔细的就“为什么是这个方法”的阐述，第一遍读的时候超级带感，后来会根据工作经验的加深有越来越多的共鸣或者思考。是一本又有分析又有方法论的好书。3.《格式塔心理学原理》为什么说格式塔心理学会和游戏设计有关系？因为即便是同一个产品（游戏），不同的玩家也会把他认为是不同的产品（游戏）。这本书我在读研的时候，还没见过翻译成中文的版本，英文烂，所以放弃阅读。后来才读到的中文版。倒不是说给我在专业上提供了多少帮助，而是给了一种启迪，让我更愿意去探究用户（玩家）心理。产品是我们设计的产品，也是用户选择的产品，用户的每一个选择就决定了我们的产品在用户的手上是个什么产品。像游戏这样有着高度开放性的产品就更是如此了。4.《货币战争》表说我俗气俗不可耐啊，这本书对于游戏中经济体系的设计把握还是很有用的。如果我们用政治经济学的观点来看游戏世界，游戏内的竞技阶段本来就是自然经济到商品经济的发展，所以这本书是本扫盲书。起码对我这个不是竞技科班出身的人来说很有效果，我也从这本书里面受到了很多的启发。比如解决财富盈余和通胀等问题。5.《龙与地下城玩家手册、主城指南、怪物指南》说实话这些书我没读，但是觉得看一下也不会怀孕的。牛B公司当然有牛B设计，学习借鉴一下也不会怀孕的。现在还没有收藏，是我计划要收的，收一下也不会怀孕的。另外我想说，游戏设计并没有专门需要看的“红宝书”，因为设计制作人除了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了解经济，设计剧情和关卡把握游戏的种种种种，还需要做一个合格的产品经理，一个合格的运营，还需要协调开发、推广团队……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拓宽知识面和自己的眼界非常重要，对时间的管理和对知识的管理也非常重要。对了，还有本书，个人觉得比较好读。《全景探秘游戏设计艺术》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内容提要圣经中所刻画的魔鬼， 具有淫欲、 傲慢和诱惑等特性， 它是美好事物的异化。按伦理标准来衡量，
基督教的魔鬼是一种比人还要低劣的生物，这一点使它们有别于希腊罗马世界的魔鬼。尽管基替教称得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一神教，
但在早期基督教社会里，魔鬼与基督无疑是伦理价值上的两端， 分别代表着邪恶与正义， 人们必须在这二者之间作出最终的选择，
这是对人类良知的一种考验。因此，魔鬼既是基督教发展的自然结果， 又是一种社会现实需要的产物，
它的出现实际上是从威慑和警醒的角度为世人的道德水平设里一根杠杆，它在维护社会正义和防止人性堕落方面是不可或缺的。
&&& 关键词 圣经 魔鬼基督教
教会神职人员对圣经中的魔鬼的解释，
主要是建立在信仰主义和基督教普世化的基础上。这类解释大多借用人类文化学和社会学的方法和成就，把基督教的魔鬼与世界上其他文明民族和野蛮部落的魔鬼作了大量的附会和类比。本文将刻意避开这一明显的神学倾向，
并本着详人所略、略人所详、 扬长避短和实事求是的原则， 力图从历史分析人手，
从社会伦理的角度揭示圣经中魔鬼的某些最基本的特征。
一、魔鬼与上帝、 天使和蟒蛇
魔鬼一词虽然起源于希腊文， 但它并不直接来自希腊神话。无论是荷马的史诗还是赫西阿德的作品，
都没有有关魔鬼的明确概念。实际上，魔鬼一词是希腊罗马的哲学家对神话中众神的所作所为进行道德评判的产物，
他们把从事善良工作的精灵看作是真正的神，把从事邪恶工作的精灵则称为魔鬼。但是，
希腊罗马哲学家心目中的魔鬼是一种介于神与人之间的生物。他们通常把一切有理性的生物划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为神， 它们住在天上，
拥有永恒的生命， 并且不受任何激情所左右; 第二类为人， 它们住在地上， 既受寿命的限制，又受激情的支配; 第三类为魔鬼，
它们住在空中， 享有永久的生命， 但要受激情的左右。例如， 罗马时代的新柏拉图主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期义者阿颇琉斯在给魔鬼下定义时指出: 魔鬼从种属上看属于动物， 其灵魂屈从于激情， 其心智是理智的，其躯体是由空气构成的，
其寿命则是永久的。在它的这5种秉性中， 头3种与人一样， 第4 种是它本身所特有的， 第5 种则与神相同① 。根据这一分类法，
阿颇琉斯断言: 魔鬼无时无刻地穿梭于天上与人间， 成为众神与人类的调停者，它们把人类的祈求传达给众神并把众神的答复传回给人类②
。由此可知， 至少在部分希腊罗马人的心目中， 魔鬼的社会伦理地位虽比不上神，但肯定高于人。因此， 人类不仅要祈求于神，
而且还必须经常向魔鬼祷告。
基督教兴起以后，魔鬼的伦理地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它在3 个等级的排序中由第2 位跌落到第3 位，
神与魔鬼分别成为道德两极即善与恶的象征，人则成为这两者争夺的对象而处于中间位置。从此以后， 魔鬼便被普遍看作是邪恶的精灵，
它的一些主要特性也随之改变: 它的住处由空中逐渐地移到了地狱或某个罪恶聚集的地方; 它的永恒生命也被解释为“ 永恒的痛苦” ;
它那易受激情左右的理性则被说成是恃知识而骄傲。如奥古斯丁所指出的: “ 我们必须认识到它们( 指魔鬼— 引注) 实际上是这样一种精灵:
它们的惟一愿望就是造成伤害， 他们完全与任何正义格格不人， 它们充斥着傲慢和嫉妒， 充满着狡诈和欺骗。 ” ③
在圣经中，魔鬼的最初名字叫“ 撒旦” ( S a t a n ) 。此词源于希伯来文， 本义为“ 抵挡” ，
即阻挠耶和华的意志，引申为耶和华的敌人。后来圣经中讲到“ 敌人” 时， 很多情况下是指魔鬼或撒
旦， 如新约中“ 上帝的敌人” 或“ 基督的敌人” 即为此意。
&&& “ 上帝的敌人”
这一说法本身已经表明了上帝与魔鬼的关系， 即是一种直接对立和对抗的关系。但是从圣经中可以看到，
魔鬼并非处处与上帝为敌，在特定的场合中， 魔鬼也为上帝所利用， 即成为上帝考验和试探某些人的工具。根据《 历代志》 ，
撒旦曾纵容大卫王点数以色列人，大卫果真上当， 结果遭致耶和华的惩罚— 以色列遭受大瘟疫， 死亡人口达7万④
。至于为什么点数人口会导致如此恶劣后果，圣经上没有明说， 大概是由于这种规模庞大的人口普查工作过于劳民伤财， 因此引致民力枯竭，
瘟疫趁机而发。在这里，撒旦的行动是否获得过耶和华的同意或默许， 我们无从得知，
不过根据神具有无所不知的能力来推断，我们是不能贸然否定在这件事情上上帝与撒旦的合作关系的。如果说这一事件写得较为含蓄，
那末圣经在对另一
件事情的叙述上则较为直截了当。在某个偶然的场合中， 撒旦征得上帝的同意， 多次对虔诚而富有的约伯进行试探，
用天灾人祸毁掉了他的财产，并最终剥夺了他的健康，
可是约伯仍一如既往地信奉上帝。尽管上帝对发起这一连串残酷的试探行动表现得似乎有些被动和勉强，但毕竟他是同意撒旦的动议的。值得注意的是，
在此次事件中， 撒旦是作为天堂议事会中的一个成员而与其他天使一起侍立在上帝身边的⑤ 。这似乎表明， 迟至那时，
撒旦的形象还未曾恶化到千夫所指和万恶不赦的程度。《 启示录》 的作者约翰告诉读者，基督曾预言魔鬼将要对约翰等一伙人进行试探，
试探的方法是把他们打人监牢， 为期 1 0 天， 基督甚至暗示其中有人可能会
① 圣奥古斯丁: 《 上帝之城》 ( S a i n t& A u g u s t i n e
,& C i t y& o f&
C o d ) 第8 卷， 三落市1 9 8 4 年版， 第1 6 章。 ② 圣奥古斯丁: 《 上帝之城》 第8 卷， 第1 8
③ 圣奥古斯丁: 《 上帝之城》 第8 卷， 第2 2章。
④ 《 旧约· 历代志上》 (& J& C h r o n i c
l e s )第2 1 章， 第1 -1 4节。 本文使用的英文版圣经为U n i t e d& B
i b l e& S o c i e t i e s ,& G o
o d& N e w s
&&& B i b l e
,& T o d a y ' s& E n g l i s
h& V e r s i o n ,& A m e r i c a
n& B i b l e& S o c i e t y
,& N e w& Y o r
k& 1 9 7 6 。拉T文版圣经为B i b li a& S
a c r a ,& l u x t a& V u l g a t
&&& V e r s i o
n e m ,& 1 9 9 4& D e u t s c h
e& B i b e l g e s e l l s c h a ft
,& S t u t t g a rt ，
以下引用时将不再注明版本。另，圣经各卷名将按新教习惯译出。 ⑤ 《 旧约· 约伯记》 (& J o
b ) 第1 -9 章。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因此而丧命① 。不仅凡夫俗子要遭遇魔鬼的试探， 即使是贵为神子的基督也未能幸免。根据福音书，
耶稣在受洗以后，便被圣灵引到旷野去接受魔鬼的种种试探: 魔鬼先是要他在禁食4 0天、 饥肠辘辘的状态下用石头变食物;
继而又要他从圣殿顶上往下跳; 最后还要他向魔鬼顶礼膜拜， 并许以万国的荣华富贵。在这些要求均被一一拒绝之后， 魔鬼只好逃之夭夭②
。圣灵既然引导基督去接受魔鬼的试探， 它必然是预先接受了上帝的旨意， 可见，
对基督的试探，是上帝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如果说对于凡人的试探是要证明信徒对于上帝的忠诚和虔信程度，那么对于耶稣的试探则在于表明他的神圣性及与众不同。
魔鬼虽是上帝的敌人，但二者的关系并不是对等的。如果把上帝与魔鬼理解为对等的或并立的关系，
那就有把基督教变成摩尼教的危险。摩尼教是一种二神教，它把善神大明尊与恶神魔王的关系并列起来，
二者均被当作是崇拜的对象。而作为一神教的基督教， 是不允许在上帝之外另有一个崇拜对象的; 上帝耶和华是惟一的创造者和最高统治者，
其余一切都是被造物。那么是否可以说魔鬼是上帝创造出来的呢?当然不能。因为上帝只能创造好的事物，所有坏事物不过是好事物自行变坏的结果，
这种变坏的过程在哲学上称作“ 异化” 。如上帝创造出了善，但某些善常常异化成为恶。上帝在完成了创造工作以后，
被造物便遵循着二元对立的原则在不断地发生异化， 例如由恩转向罪、 幸福转向灾祸、天堂转向地狱、 永恒转向死亡、
圣洁的耶路撒冷转向罪恶的巴比伦， 等等。魔鬼自然也是由原先的某种好事物转化而来的，这种好事物就是天使。
&&& 根据《 创世纪》里所说，
在创世的第一天里， 上帝创造了光。据说这光就是天使。不过天使中的一部分很快就发生了异化，
它们堕落成为魔鬼。有关天使的堕落，圣经中有两处叙述值得注意， 其中一处就出现于《 创世纪》 : 上帝的儿子们看见人间的女子美貌非凡，
于是就各自娶她们为妻③ 。“ 上帝的儿子们”
被认为就是天使。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对人类寿命的限制以及随之而来的大洪水的灾难。该事件后来经犹太教拉比们的演绎，便成了天使堕落的滥筋④
。在这里， 导致天使堕落的原因是淫欲，
这意味着淫欲就是魔鬼的最初特性，虽然当时还没有出现魔鬼这一概念。另一处有关天使堕落的更为详尽的描述出现于新约的《 启示录》 中:
天上出现了一只7 头 1 0 角的大红龙， 它带领一部分天使， 与天使长米逛勒所率领的天使在天堂里进行
了一场大战。战斗的结果是， 大红龙被打败了， 天上再也没有它容身之地，
他和他所率领的天使便被摔到了地上。这只大红龙就是魔鬼，又叫撒旦⑤ 。由此看来， 魔鬼或撒旦曾经与其他天使一起在天堂里呆过， 这与上引《
约伯记》 中的说法相一致。显然，是这场天堂里的恶战最终决定了魔鬼后来的全部命运， 因为“ 被摔到地上” 只是“ 堕落”
的另一种说法。对于《 启示录》中的这一段描述， 后人也作了一些演绎， 他们认为大红龙的真正名字叫“ 路西弗” ，
它美貌非凡，原先与米迩勒等一起在天堂里担任天使长职务。“ 路西弗” 一词的拉丁文词义是天堂里“ 光的负荷
( 新约· 启示录)) ( R e v e l a t i o n ) 第2 章， 第1 0 节。
《 新约· 马太福音) ( M a u h e t y& ) 第4章， 第 1 -1 1
节;《新约· 马可福音》 (& M a r k ) 第 1章， 第 1 3节;《 新约·
路加福音》
( L a k e ) 第4章， 第1 -1 3 节。
《 旧约· 创世记))& (& G e n e s i s )
第6 章. 第 1 -4 节。
塞缪尔· 桑德梅尔
馆1 9 7 8 年版， 第
《 新约· 启示录》 第
: 《 犹太教与基督教的早期阶段》 ( S a m u e l& S a n d m e l
,& J u d a i s m& a n
d& C h r i s t i a n& B e g i n n
i n g s ) ， 美国国会图书
， 第3 -1 2 节。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期
者” ， 可见该角色在众天使中的重要性。但路西弗是一个极其傲慢的精灵， 它梦想与上帝比高低。它的野心终于膨胀到反叛上帝的地步①
&&& 把魔鬼的首领与“
路西弗” 这一名称联系起来， 这并不是没有圣经上的依据的。“ 路西弗”一词曾出现在较早版本的旧约中， 例如， 《
以赛亚书》借以赛亚的口谴责路西弗: “ 路西弗， 巴比伦之王， 你已从天堂坠落! ” ②当把这句话与《
启示录》中打败仗的大红龙被摔到地上的故事连接在一起的时候，
大红龙或魔鬼首领的名字自然就是路西弗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傲慢而又野心勃勃的前天使长为何叫“ 路西弗” ?原来， “ 路西弗”
一词最初是罗马神话中启明星的名字，其希腊的名字叫“ 福斯福罗斯” 。启明星就是金星或晨星。在希腊和罗马的神话中， “
路西弗”作为早晨显现的星座， 总是赶在太阳出来之前露面，人们认为它与太阳争光辉。由于它具有这样一种特性，
它便成为争强好胜和傲慢的象征。也许在旧约的时代里，犹太人就习惯于把傲慢的路西弗与上帝对立起来，
但当时还没有把它与撒旦完全等同起来。随着基督教的兴起， 由于
出现了大红龙的故事， 因此把路西弗看作魔鬼首领撒旦的名称似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不过， 必须指出的是，
较晚版本的圣经中的《以赛亚书》 并没有出现“ 路西弗” 这一名字， 因为该名字被直接译为“ 晨星”
了。显然，从这类文本中是无法说明魔鬼首领的名字及其确切含义的。
&&& 由此看来，
魔鬼的出现，是与由天使的淫欲和傲慢所引致的堕落直接有关的， 这与人类堕落的原因是基本相同的。
有趣的是，路西弗或撒旦并不是惟一一位魔鬼首领。在新约的福音书中， 我们还发现了另一个魔鬼首领的名字: “ 别西 卜 ”
。例如，耶稣曾告诫他的门徒: “ 学生不能高于老师， 奴仆不能高于主人……如果有人骂家长是别西卜 ，
那末家庭成员得到的骂名就更难听了。 ” ③这段话所要表达的真实意思是: 由于老师、 主人或家长固有的名望，
他们所受到的对待自然会比学生、仆人和家庭成员所受到的更为客气些。重要的是， 耶稣在这里提到了别西 卜 。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们别西 卜
到底是什么，但既然它通常是骂人的代用词， 它就不会是好东西。此外， 显然还存在着比别西
卜更难听的骂名。福音书中的另一段叙述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依据: 耶稣正在为病人赶鬼治病， 法利赛人听说后， 便说: “
这个人赶鬼，无非是靠着鬼王别西卜 。 ” ④现在我们才知道， 别西 卜
是一个魔鬼的首领，当时的犹太人喜欢用魔鬼的名字来骂人。根据上述耶稣的那段话， 如果法利赛人给耶稣这位“ 家长” 起的骂名是别西
卜，那么他们给耶稣门徒即所谓“ 家庭成员” 起的骂名很可能就是路西弗了。
卜这一角色究竟从何而来?圣经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塞缪尔· 桑德米尔则告诉我们， 别西 卜 这一名称来自对迎南古神( 即“
天堂中的别尔神” ) 的戏谑性改动⑤ 。至于这种异教神抵是如何被借用来特指犹太教和基督教的魔鬼的， 我们一无所知。
如上所述，反叛的天使作为魔鬼的一个起源， 其重要性在于突出魔鬼的傲慢特性。此外，理查德· 卡文迪什主编: ( 神话集: 插图百科全书》
( R i c h a r d& C a v e n d i s h
,& e d s . ,场，教俄尔比斯出版有限公司1 9 8 0年版， 第1 6 3 -1 6 4
《 旧约 · 以赛亚书》 (& I s a i a h& ) 第
1 4章， 第 1 2节，尤其是拉丁文版的圣经m n h o l o g y&
;& A n& Mu s t r a t e
d& E n c y c l o p e d i a ) ， 伦: B i b l i
a& S a c r a& V u l g a t a
,& 1 9 9 4& D e u t s c h e B i b
e l g e s e l l s c h a ft ,& S t u t t g a rt ，第1
1 1 1 页。
《 马太福音》 第1 0 章， 第2 4 -2 5 节。
《 马太福音》 第1 2 章， 第2 4 节; 《 马可福音》 第3 章. 第2 2 节; 《 路加福音》 第1 1 章， 第1 4
塞缪尔· 桑德梅尔: 《 犹太教与基督教的早期阶段》 ， 第4 4 3页， 注释第1 6 0
⑤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魔鬼另有一个起源， 即教唆人犯罪的蟒蛇， 对这一点的强调， 目的是为了突出魔鬼的另一特性
— 诱惑。《 创世纪》 第3 章说: 蟒蛇诱惑夏娃吃禁果， 夏娃又说服亚当一起品尝。吃禁果被看作是对上帝的反叛，
是罪恶的开始。那么，对于这种罪恶是如何追究责任的呢?首先， 男人的犯罪是由于女人的教唆，
这导致了中世纪社会普遍流行的女性低劣论，因而从根本上确定了两性关系的基调。早期中世纪的西欧人普遍把妇女看作是邪恶发生的重大媒介，
如5世纪初的圣徒阿巴· 阿瑟尼乌就指出: “ 魔鬼正是通过妇女向圣徒发起战争的。 ” ①其次， 更重要的是，
较为同情妇女的神学家则认为， 女人的犯罪毕竟是较为被动的，这种罪归根结底是蟒蛇的诱惑。在这里，
最终的责任者是蟒蛇。对于人类始祖的惩罚与对蟒蛇的惩罚是同时的， 他们均被赶出了上帝的伊甸园，放逐到地上。
人们普遍认为，这条蟒蛇的遭遇实际上就是天使长路西弗的遭遇， 这是同一件事情的不同说法。当然，
蟒蛇的说法具有更大的象征意义，它表明了诱惑在人类犯罪史上的巨大重要性。把蟒蛇与路西弗相等同的观点， 也是来自上述提到的《
启示录》有关大红龙的叙述。在讲到双方的战斗结束后， 《 启示录》 的作者特意加上一句: 大红龙就是那“ 古时的蟒蛇” ②
。这一简要的补充十分重要， 它把蟒蛇与魔鬼间的同根关系勾勒了出来。此后，
在新约中出现的蟒蛇，往往就是魔鬼的代用词。这方面的例子不少。有7 0
个耶稣的信徒被派往各地传播福音，他们回来后高兴地向耶稣报告说魔鬼已经被迫服从。耶稣回答道: “
我曾经看见撒旦从天上坠落……我已经授予你们权柄， 可以践踏蟒蛇和蝎子，及征服一切敌人的能力， 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们，
但你们不要因为魔鬼服从了你们而高兴。 ” ③耶稣说他亲自 看到撒旦从天上坠落，这自然是印证了《 启示录》 中大红龙的故事;
从前后的逻辑关系看， 耶稣在这里所说的“ 蟒蛇” 、 “ 蝎子” 和“ 敌人” ，不仅仅是指魔鬼，
而且还强调了它的诱惑作用。为什么不能因为魔鬼服从了而高兴呢?
耶稣没有明说， 但通过“ 蟒蛇” 和“ 蝎子” 等比拟， 无非是要提醒信徒们注意:
敌人在正面斗争中的失败并不能排除它们以更加恶毒的诱惑手段取胜。在《 马太福音》 中，
耶稣曾有两次斥责法利赛人，而且两次均把法利赛人比作蛇。其原话是: “ 你们这些蛇， 既然你们属于邪恶的种类，怎么会说出好话来呢? ”
④“ 你们这些蛇和蛇的子孙， 你们如何能够逃脱地狱的惩罚呢? ” ⑤耶稣在这里所说的蛇， 与引诱夏娃的“ 古时的蟒蛇” ，
显然具有同质性，这首先是因为法利赛人正是以花言巧语诱惑听众而受耶稣斥责的， 他把他们比作蛇， 无非是要揭露他们的诱惑性;
其次是因为耶稣对蛇的诅咒与上帝在伊甸园里对蛇的诅咒是一样的⑥ 。此外， 使徒保罗也曾对哥林多教会人员说: “
我怕你们的心智败坏，放弃对基督完全和纯真的忠诚， 夏娃正是以这种方式受到蟒蛇聪明的谎言所欺骗的。 ”
⑦这就更是直接地把魔鬼的诱惑功能揭示出来了。
戴安娜， 韦布: 《 中世纪的女朝圣者》 ( D i a n a& W e b b
,& " W o m e n& P i l g r i m
s& o f& t h e& M
i d d l e& A g e s " ) , 《 今日 历史》 ( H i s t o
ry& T o d a y ) 第
4 8 卷， 1 9 9 8 年7月。
《 启示录》 第1 2 章， 第9 节。
《 路加福音》 第1 0 章， 第1 8 -2 0 节。
《 马太福音》 第1 2章， 第3 4 节。
《 马太福音》 第2 3 章， 第3 3 节。
( 创世记》 第3 章， 第1 4 -1 5 节。
《 哥林多后书》 (& H& C o ri n t h i a n
s ) 第1 1 章， 第3 节。
⑦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期
二、魔鬼与疾病和死亡
&&& 根据《 创世纪》
，人类始祖在上帝的伊甸园里，
既无疾病也无死亡。疾病和死亡是作为亚当和夏娃背叛上帝的一种惩罚而出现的。不过，既然导致人类背叛上帝的初始原因是以蟒蛇的面目出现的魔鬼，
那么， 疾病和死亡的最终责任者自然也是魔鬼。
罗马时代后期的人们普遍认为， 人之所以有病痛， 是因为魔鬼附身，
这一观念也流行于整个中世纪社会，尤其是下层的世俗社会。既然疾病由魔鬼引起， 治病的过程自然也就是赶鬼的过程，
而赶鬼则体现为行神迹。因此， 在早期基督教社会里，治病、 赶鬼、 行神迹三者是相辅相成、 合为一体的。这种情形在新约中比比皆是。不过，
能行神迹为他人赶鬼治病的人是有资格条件限制的: 首先， 他必须是耶稣本人、 耶稣的门徒、 修行得法的圣徒或后来的资深传教士; 其次，
他在整个过程中必须奉上帝之名来进行，奉上帝的名就是借用上帝的权能，
这就把行神迹与行巫术从根本上区别了开来，因为行巫术所借用的是魔鬼的权能。行神迹治病的最常见的方式有两个: 一个是用手触摸患者的患处;
另一个是对着患者发出某些话语。有时两者取一，
有时则两者兼用。例如， 有一次彼得的岳母患了热病， 耶稣一摸她的手， 她的热马上就退了;
到了晚上，有人带来了许多被魔鬼附体的病人来到耶稣面前， 耶稣只用一句话， 就把魔鬼赶了出去， 所有病人的病都好了①
。有一人因被魔鬼附体而成为哑巴， 耶稣帮他把魔鬼赶跑了， 哑巴又会说话了。至于耶稣用何方法赶鬼， 这里没有明说②
。有一个孩子被魔鬼附体， 患上了癫痛症， 多次跌人火里和水里; 耶稣斥责了那魔鬼， 魔鬼一出来， 那孩子就痊愈了③
。有一人患了麻风，耶稣对他用手一摸， 他的病就好了④ 。有一号称“ 玛达丽纳”
的女人玛利亚被七个魔鬼附体，也被耶稣赶了出去。这里没有交代玛利亚患的是何病， 也没有说明耶稣用何法赶鬼⑤ 。还有一名妇女被魔鬼附体，
病了1 8 年，腰弯得直不起来。耶稣对她说: “ 女人， 你离开这病。 ” 然后用手按她， 她马上就痊愈了⑥ 。
&&& 有意思的是， 在4
部福音书中， 《 约翰福音》 较少提到耶稣赶鬼治病的事， 只有一处提到他只治病、 不赶鬼:
他用唾沫和泥涂在一个盲人的眼上，然后轻轻一洗， 眼病立愈， 盲人重见光明⑦ 。
&&& 《 使徒行传》也记载了3
例使徒为听众赶鬼治病的事件: 其一， 许多人带着被魔鬼附体的病人从耶路撒冷附近的城镇来找彼得治疗， 均被治愈⑧ 。至于如何治，
没有明说。其二， 排力在撒玛利亚行神迹， 为病人赶鬼， 那些魔鬼大声呼喊着从病人身上出来， 许多瘫痪的和瘸腿的病( 马太福音》 第8
章， 第1 4 -1 6 节。关于耶稣医治彼得岳母的热病以及被魔鬼附身的人， 《 路加福音》 的说法略有不同: “
耶稣喝令热病离开她， 热病便离开了她， 于是她立刻起来. 开始服侍他们。太阳下山以后，
患有各种疾病的人被他们的朋友带到耶稣面前，耶稣把双手分别按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的病就好了。 ” 《 路加福音》 第4章， 第3 8
《 马太福音》 第9章， 第3 2 节。
( 马太福音) 第1 7 章， 第1 4 -1 8 节。
( 路加福音) 第5 章， 第1 2 -1 3 节。
《 路加福音》 第8 章， 第2 节。
《 路加福音》 第1 3 章， 第1 1 -1 3 节。
《 新约· 约翰福音)) ( J o h n ) 第9 章， 第5 -7 节。
《 新约· 使徒行传)) ( A c ts ) 第5 章， 第1 6 节。
⑧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人均得到了救治① 。我们也无从得知排力赶鬼治病的具体方法。其三， 有人拿保罗身上的毛巾和围裙放在病人身上， 魔鬼就出来了， 病也好了②
无庸讳言，对于一个具有理性思维的当代人来说，
圣经中的赶鬼显然是无稽之谈。但是，耶稣及其门徒所行神迹的灵验性则是不容怀疑的，否则信从者的队伍就不会有如此迅速的扩大。其实，
所谓赶鬼， 无非是在神迹的外衣下所施行的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救治活动，其中可能包含了心理的、
物理的和药物的等等现代医学所常用的医治方法。当然， 如果相信这一解释，我们首先应当接受两个假设:
一个是必须承认绝大多数前来求治的病人的疾病均是当时的可治之症;
另一个是作为施治者的耶稣及其门徒必须粗懂医术。只有如此，引起疾病的魔鬼才会在施治者的口、
手或药的综合作用下离开患者的身体。
如果说人们有理由相信魔鬼导致了疾病， 那么他们便更有理由相信是魔鬼引起死亡。虽然《 启示录》
的作者念念不忘基督的权能，他认为死亡和复活的最终权力均归于基督， 基督也曾自称“ 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 ③ 。不过，
在魔鬼嚣张肆虐的时代里，尤其是在民间社会， 基督的这种权力常常被打折扣— 他尽管还具有复活的权能， 却似乎把死亡的权能赋予了魔鬼。在《
马太福音》 中，魔鬼及其随从( 即堕落天使) 被安排在“ 永火” 里④ ， 这“ 永火” 以后被引申为“ 地狱” ， 这就是说，
魔鬼成为地狱的主宰，它对于死亡拥有权力。《 希伯来书》 的作者更直截了当地说: 魔鬼是死亡的控制者⑤ 。
与可以治愈的疾病不同，在多数情况下， 死亡是难以逆转的。因此， 在现实生活中要让死者复活， 一般是做不到的。但是， 由于“ 复活”
是基督教信仰之一，为了证明未来的末日审判期间的大复活是一个确实可信的理念， 必须在现实社会中找到某种凭据，
于是，新约中还是出现了个别复活的神迹。例如， 有一名叫拉撒路的男子死了4天， 已经被埋进了坟墓，
但耶稣还是把他复活了，其方法是先进行祷告， 然后大喊一声: “ 拉撒路出来! ” ⑥另有一名死去的妇女叫达比塔，
她是由彼得复活的，其方法与耶稣所使用的相似⑦ 。还有一名叫犹提库的少年摔死了， 这一次是保罗使其复活的， 他的方法有些独特:
他先是册饼吃了，然后谈论了一阵便回去了; 他走后该少年就活过来了⑧ 。必须指出的是， 在这些复活的事例中，
表面上没有一例与魔鬼的活动联系起来，这一点甚为费解。当然， 这并不意味着当时的人相信死亡与魔鬼无关。事实上，
根据基督教二元对立的原则，只要有人把复活看作是一件地地道道的神迹，
他就不得不承认复活的成功同时也是魔鬼的一大失败。复活的原理与治病的原理不同，这也许是解开在复活事件中不提及魔鬼的一个关键。治病牵涉到赶鬼，
把魔鬼从体内赶出来， 病就好了; 而复活则是要把一个被魔鬼夺走的灵魂夺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耶稣和彼得在施行复活时均要大喊“ 某某出来”
的理由， 从哪里“ 出来” 呢?当然是从魔鬼的束缚下摆脱出来， 只是施神迹者没有明
① 《 使徒行传》 第8 章， 第6 -7节。
② 《 使徒行传》 第1 9 章， 第1 2 节。
③ 《 启示录》 第1 章， 第1 8 节。
④ 《 马太福音》 第2 5章， 第4 1 节。
⑤ 《 新约· 希伯来书》 (& H e b r e w s ) 第2 章， 第1 4 -1 5
⑥ 《 约翰福音》 第1 1 章， 第1 -4 4节。
⑦ ( 使徒行传》 第9 章， 第3 6 -4 0 节。
⑧ ( 使徒行传》 第2 0 章. 第9 -1 2 节。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期
&&& 可见，
使死者复活，实际上就是从魔鬼手里抢夺灵魂。可是， 现实的残酷性使人们逐渐意识到: 使死者在天上复活比在人间复活要实际得多;
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来说，
人们能够做的是帮助他克服死亡的痛苦和不安。这就是天主教特别看重终敷礼的原因所在。宗教改革以后，终敷礼在新教地区被废止了，
但这丝毫也没有减轻人们对死亡时刻的忧虑。在宗教改革的时代里， 欧洲广泛流行着一种看法: 一个人在临死时如果极其痛苦和不安，
其灵魂必下地狱; 相反， 如临死时表现得安宁和无痛苦， 其灵魂必上天堂。因为当时人普遍认为，有罪的人必有负罪感，
这种负罪感加重了死亡时的痛苦和焦虑; 要减轻痛苦和焦虑， 首先是要减少负罪感， 这就需要赎罪。于是，临终前牧师的到场就显得极其必要，
因为牧师可以代表上帝赦免死者的罪过; 全体家人在场也很有必要， 因为他们是不可替代的见证人。迟至1 8 世纪，
英国的福音派新教徒还特别重视死的那一刻， 称之为“ 神圣之死” ，这一刻所发生的一切均被看作是上帝与魔鬼争夺死者灵魂的战争①
三、魔鬼的形象及社会伦理功能
圣经中对魔鬼外部形象谈得最多的是《 启示录》 ， 不过它只是集中描述了魔鬼首领路西弗:天上的路西弗是一只7头1
0角的大红龙，头上戴着7 个冠冕， 尾巴拖着天上 1 / 3的星辰，
并把其摔在地上。它在窥视着一名即将生产的妇女，企图在婴儿生下时即一口把他吃掉。但它无法如愿，
因为出生的男婴已被天使接到上帝的宝座去了。于是， 它与天使长米迩勒发生了一场恶战，战败后被逐下了人间，
继续与妇女的其他儿女在地上争战② 。然后， 撒旦将被捆绑， 并被扔进无底洞里， 长达1 0 0 ( 〕 年。1 0 0 ( ) 年后，
撒旦将被放出来， 为害世人， 与圣徒交战， 最后战败，
被仍到硫磺的火湖里， 在那里永受折磨③ 。这些描绘具有十分典型的象征主义色彩， 它包含了魔鬼的起源( 即堕落) 、
上帝的救世计划、末日审判及魔鬼的最终结局等一个相当完整的时间进程。其中， 那名身处危境的妇女常常被附会为圣母玛利亚，
婴儿显然指的是基督，而妇女的其他儿女则暗喻基督的门徒和信徒。
对于其他一般魔鬼，圣经并没有详细的刻画。不过， 《 启示录》 的作者还是自称曾经看到过3 个魔鬼的幽灵，
样子像青蛙。它们分别从大红龙、大怪兽及假先知的口中出来， 它们能行神迹， 并且来到天下众王那里， 鼓动他们聚集一起争战④
。此外，但丁的作品也丰富了我们对魔鬼形象的认识， 他所描述的魔鬼形象大致如下: 其一， 魔鬼是坠落人地狱的灵魂的折磨者，
它们头上长着角，手里握着鞭子， 从背后抽打罪人的灵魂⑤ 。其二， 多数魔鬼均为黑色( 这与《 启示录》 中的魔鬼首领大红龙不同) ，
长着翅膀，极其凶恶， 并留着长爪， 持着钢叉⑥ 。
( 神圣之死: 福音派教会对死t的态度) ( R .& C e c i l
,& " H o l y& D y i n g
;& E v a n g e l i c a l& A tt i
t u d e s& t o& D e a t h " ) , (
今日 历 , 1 9 8 2 年8 月。
1 2 章， 第3 -1 7 节。
2 0章， 第1 -1 0 节。
1 6章， 第1 3 -1 6 节。
· 地狱篇》 第十八歌， 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4 年， 第1 2 0 -1 2 2 页。
· 地狱篇》第二十一歌， 第1 4 1 -1 4 4页。
⑥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魔鬼的住处也有一个历史的演变过程。毫无疑问， 魔鬼在堕落以前住在天堂， 堕落以后的永久住处则是地狱， 即《 启示录》 中的“
硫磺的火湖” 。不过， 它们也常常萦回于人间，
因为它们在天堂的恶战失败以后就被摔到地上。它们在人间时也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栖居地，那就是“ 罪恶的大巴比伦” 。《 启示录》
曾借一位天使的口说道: “ 大巴比伦城已经陷落了!陷落了!她成了魔鬼和肮脏精灵的住处，成了污秽可憎的鸟雀的巢穴。 ” ①当然， “
大巴比伦” 也常常被看作是地狱的象征。
魔鬼的数量自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根据一种说法，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 这个世界中大大小小的魔鬼一共有4 , 3 3 3 , 5 5
6 个② 。
魔鬼除了能导致疾病和引起死亡以外， 还拥有其他一些邪恶的才能。例如，
魔鬼能够从人的身上转移到动物的身上。有一人被魔鬼附身，耶稣先是把魔鬼从此人身上赶出来， 然后让它进入一群猪(
多达二千头!)的身上。猪被魔鬼附身之后， 便狂奔不止， 最后均摔死在悬崖之下③ 。看来， 魔鬼不仅可以转移附体，
而且具有分身术。魔鬼的这一本领是否与毕达哥拉斯的轮回学说有关，须待进一步研究。魔鬼还具有超出凡人的识别能力。有些魔鬼被耶稣从人身上赶出来以后，
居然对耶稣说: “ 我知道你是上帝的儿子” ，耶稣叫它们不要声张④ 。此外， 魔鬼还会装扮成光明天使， 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⑤
。魔鬼甚至相信上帝只有一位。使徒雅各在论证善行和信仰一样重要的问题时说道: 你相信上帝只有一位，
那很好!但魔鬼也这样相信，而且怕得发抖⑥ 。当然， 魔鬼的信与基督徒的信是有本质区别的， 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
基督徒的信纯粹是来自行善的愿望，而魔鬼的信则是由于可信性证据在它们心智中的强制性影响⑦ 。
从纯智力的角度看，基督教的魔鬼的确与希腊罗马时代的邪恶精灵有着某种相通之处，
即它们的智力水平均远远超过人类，它们正是利用这种高超的智力傲慢地背叛上帝和残害人类的。因此， 应当承认，
一切魔鬼都与过度聪明有关，而所有的愚蠢都与魔鬼沾不上边。这正如使徒雅各所说的: “ 智慧若为了歹毒的目的， 便是属于魔鬼的” ⑧
。可是，如果按伦理标准来衡量， 基督教的魔鬼则是一种比人还要低劣的生物， 这一点使它们有别于希腊罗马世界的魔鬼。
尽管基督教称得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一神教， 但在早期基督教社会里， 魔鬼与基督无疑是伦理价值上的两端，
分别代表着邪恶与正义，人们必须在这二者之间作出最终的选择， 这是对人类良知的一种考验。因此， 魔鬼既是一种宗教发展的自然结果，
又是一种社会现实需要的产物，它的出现实际上是从威慑和警醒的角度为世人的道德水平设置一根杠杆，
它在维护社会正义和防止人性堕落方面是不可或缺的。
应当说，圣经尤其是新约的作者， 在利用魔鬼发挥社会伦理功能方面是相当成功的， 这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 启示录》 第1 8 章， 第 1 -2 节。
爱德华· 傅克斯: 《 欧洲风化史: 文艺复兴时代》 ， 辽宁教育出版社2 0 0 ( 〕 年， 第5 1 2 页。
《 马可福音》 第5 章， 第1 -2 0 节; 《 路加福音》 第8 章， 第2 6 -3 9 节。
《 马可福音》 第3 章， 第1 1 -1 2 节; 《 路加福音》 第4 章， 第3 3 -4 1 节。
《 哥林多后书》 第1 1 章， 第1 4 节。
《 新约· 雅各书》 第2 章， 第1 9 节。
约翰· 詹金斯: 《 托马斯主义中的知识与信仰》 ( J o h n& 1
.& J e n k i n s ,& K n o w l e d
g e& a n d& F a i t
h& i n& T h o m a s 勺‘ 。) ，剑桥大学出版
社1 9 9 7年版， 第1 7 1 页。
《 雅各书》 第3 章， 第1 4 -1 5 节。
⑧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期
首先，魔鬼的形象被用来抵御某些违反伦理准则的现象。例如， 为了揭露叛卖者， 福音书把犹大与魔鬼联系了起来。在(( 约翰福音》
中，耶稣对十二门徒说: 你们中的一个人是魔鬼。他指的是加略人犹大① 。很明显，
耶稣把叛徒比喻为魔鬼，而不是真的把犹大当魔鬼。这里的重点在于突出犹大那魔鬼般的贪婪特性， 即为了金钱， 不惜出卖主人。在另一个场合里，
《 约翰福音》的作者说: 魔鬼早已将出卖耶稣的思想放进加略人犹大的心里了② 。即犹大的心已被魔鬼所诱惑，
已准备好出卖耶稣。这里的魔鬼，其被强调的特性却在于“ 诱惑” 。还有一个说法更为特别: 耶稣拿了一点饼递给犹大， 犹大吃了，
撒旦就进人了他的心里③ 。虽然这里要强调的仍然是魔鬼对犹大的诱惑， 但魔鬼对犹大的影响是通过耶稣本人的行为( 蘸饼和递给犹大吃)
来起作用的，这就使得这场著名的叛卖活动带有了某种神学目的论的色彩。与此同时，新约的作者还通过魔鬼这一角色对说谎者进行了无情的鞭答。一个名叫亚纳尼亚斯的人变卖家产捐献给教会，
在捐献过程中私留了部分款项，却谎称已捐出了全部。彼得说他的心被撒旦充满了。听了彼得的指责后， 此人及其知道内情的妻子皆先后死去④
。假如此人在私留款项之后能够老实说出， 彼得也许不会指责他， 即便要指责，
估计也不会联系到撒旦，因为撒旦才是说谎的高手。保罗在给以弗所人的信中， 也劝告他们要弃绝谎言， 与邻人说实话， 勿给魔鬼留下机会⑤
。基督更是告诉《启示录》 的作者: 那些属于撒旦一伙的人自称是犹太人， 其实不是， 而是说谎者⑥
。此外，各式各样的淫荡行为也被归咎于魔鬼而受到严厉的谴责。《 启示录》 曾提到骑在7头 1 0 角怪兽( 不是大红龙) 身上的“
巴比伦大淫妇” ， 她与地上众君王行淫。巴比伦既为魔鬼的
住所， 这位大淫妇的淫行便与魔鬼联系了起来⑦ 。淫既然是魔鬼的第一特性，
使徒保罗便特别告诫人们要从该方面防止魔鬼的侵袭。保罗说，年轻寡妇应当出嫁、 生男育女和照管家庭， 以免留下被敌人辱骂的把柄，
因为有一些寡妇已经跟随了撒旦⑧ 。显然， 这里的“ 跟随了撒旦” 就是个人私生活的不检点。在另一场合里， 保罗提出要把行淫者交给撒旦，
好败坏其肉体， 拯救其灵魂⑨ 。保罗还坚持夫妻应当同房，免得撒旦引诱。 。
其次，魔鬼的形象也被利用来反对异教和异端邪说。基督教是在同各种各样的宗教势力及教派的艰难斗争中发展起来的，它对违反其正统学说的其他教义和信条从本能上进行拒斥，这是可以理解的。在谈到叛教者时，
耶稣以播种为喻， 说撒旦常把撒在人心里的道夺走。。基督还曾指示《 启示录》 的作者写信告诉别迎摩教会的使者，
该教会所处之地有魔鬼的宝座。 因别迎摩教会中有人相信巴兰的教义，而巴兰教信徒崇拜偶像， 且行奸淫之事， 故基督以“ 魔鬼
① 《 约翰福音》 第6 章， 第7 0 -7 1 节。
② 《 约翰福音》 第1 3 章， 第2节。
③ ( 约翰福音》 第1 3 章， 第2 6 -2 7 节。
④ 《 使徒行传》 第5 章， 第 1 -1 0节。
⑤ 《 新约· 以弗所书》 ( 称h e s i a n s ) 第4 章， 第2 5 -2 7 节。
⑥ 《 启示录》 第3 章， 第9节。
⑦ 《 启示录》 第 1 7 章， 第 1 -6节。
⑧ 《 新约· 提摩太前书》 (& /& T i mot h y
) 第5 章， 第1 4 -1 5 节。
⑨ 《 新约· 哥林多前书》 ( !& C o r i n t h i a n s ) 第5
章，第5 节。
0 《 哥林多前书》 第7 章， 第5 节。
0 《 马可福音》 第4章， 第1 5 节; 《 路加福音》 第8 章， 第1 2 节。
0 《 启示录》 第2 章， 第 1 3 -1 4 节。圣经中的魔鬼及其社会伦理意义
的宝座” 相喻。基督还指出: 那自称是犹太人的人其实并非真正的犹太人， 而是撒旦一伙的①
。基督在这里所谴责的显然是破坏基督信仰的犹太人上层和保守分子，
也许包括撒都该人和法利赛人。基督教即使是在其产生的初期，也严格地贯彻了二元对立的原则，
在对待不同教义争端时采取非此即彼的判断方式。例如使徒保罗说: 外邦人所献的祭是祭魔鬼……不能喝主的杯又喝魔鬼的杯，
吃主的席又吃魔鬼的席② 。 保罗还指出: 传道者的任务就是使那些已被魔鬼俘获的人们醒悟③ 。这就是说， 未阪依基督者，
均为魔鬼的俘虏。这有他的另一句话为证: “ 离弃真道者便听从了邪灵及魔鬼之道” ④ 。在另一场合里，
保罗说他想到帖撒罗尼迎人那里去，但撒旦阻止他前往⑤ 。这里的撒旦，如果不是指阻挠他自由旅行的罗马当局，
就是指反对他的说教的敌对教派。保罗还贬斥魔术师伊利玛斯是“ 魔鬼的儿子和众善的敌人” ⑥ 。他之所以对这位魔术师如此恼怒，
主要并不是因为后者擅长于施行魔术， 而是因为他曾经阻挠帕弗斯地方总督塞吉乌· 保罗阪依基督教⑦
。基督教这种非此即彼的做法在中世纪时也被广泛应用。例如， 1 0 5 9 年的教皇尼古拉二世《 选举令》 就指出: “
不按教皇法令非法选出的人不是教皇， 而是魔鬼， 支持和跟随他的人则是反基督者。 ” &# 9
5年，教皇乌尔班二世在十字军动员大会上也说: “ 伊斯兰教徒是魔鬼的宠儿。 ”
⑨到了宗教改革时期，魔鬼则成了新教与天主教双方互相攻评的工具。例如， 有一幅天主教徒的漫画， 刻画一个魔鬼正在与马丁· 路德附耳交谈，
相处甚欢; 而另一幅新教徒的漫画， 则描述路西弗因修道院被毁而向路德宣战， 双方剑拔弩张⑩ 。
最后，魔鬼的形象还被利用来驱除内心的邪念和达到宗教内修的目的。当涉及到人的心灵深处时，
外在的魔鬼便常常内化为心中的不良念头，这种情况极为普遍。据福音书载， 耶稣告诉门徒们自己准备按计划去赴难， 这时彼得出来阻挠，
耶稣骂道: 撒旦， 滚开吧!你是我的绊脚石; 因为你所想的不是上帝的想法， 而是人的想法。 。很明显， 耶稣在这里所说的魔鬼，
并不简单地指彼得本人，而是指造成彼得出来阻挠上帝计划的私心， 这种私心被认为是由魔鬼作祟所导致。耶稣接着教导其门徒说，
只有忘我的人才配当我的学生。 。“ 忘我”
实际上就是摒弃私心。另一例子也颇能说明问题。四福音书均记载了耶稣被捕后彼得三次不认耶稣一事，彼得这样做当然是害怕受到牵连。按照对观福音书的说法，
耶稣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而
在《 路加福音》 中， 耶稣则明确把彼得这将要表现出来的胆怯行为与魔鬼作祟联系起来。 。不过尽管如此，
耶稣还是原谅了彼得，因为让他白白搭上一条命无论如何都是缺乏策略的。此外，
人们处于告别旧信念和饭依新信仰的紧要关头所表现出来的苦闷和焦虑，也常常被归咎为
《 启示录》 第2 章， 第9 节。
( 哥林多前书》 第1 0 章， 第2 0 -2 1 节。
《 新约· 提摩太后书》 ( 1 1& T i mot h y ) 第2 章， 第2 6 节。
《提摩太前书》 第4章， 第1 节。
《 新约· 帖撒罗尼迎前书》 ( 1& T h e s s a l o n i a n s ) 第2
章， 第1 8 节。
《 使徒行传》 第1 3 章
《 使徒行传》 第1 3 章
， 第 6 -8) 节 节。
布赖恩· 普兰主编: 《 中世纪欧洲历史资料集: 从8 世纪中叶至1 3 世纪中叶》( B r i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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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赖恩· 普兰主编: 《 中世纪欧洲历史资料集: 从8 世纪中叶至1 3 世纪中叶》 ， 第5 8 页。
罗伦培登: 《 这是我的立场: 改革先导马丁· 路德传记》 ， 译林出版社1 9 9 3 年， 第2 8 6 页。
《 马太福音》 第1 6 章， 第2 1 -2 3 节。
& 马太福音) 第1 6 章， 第2 4 节。
《 路加福音》 第2 2 章， 第3 1 节。
01 0 0 世 界 历 史 2 0 0 4年第4 期
魔鬼作祟。例如奥古斯丁就坦承自己在摒弃摩尼教和接受上帝信仰时的内心痛苦与魔鬼有关①
。宗教改革以后，魔鬼在个人灵魂深处的影响力明显加强。马丁· 路德及其追. 随者认为，人的堕落使人直接印上了魔鬼的形象② 。这无异于说，
由于堕落，人开始拥有了某种魔鬼的性质。马丁· 路德说过: 与成了肉身的魔鬼争战， 要比与属灵的魔鬼争战容易得多③ 。根据上下文判断，
所谓“ 成了肉身的魔鬼” 当指罗马天主教会， 而“ 属灵的魔鬼” 则是指闲散、 孤寂与懒惰等个人心境。在另一个场合里， 路德告诉人们:
“ 若不是私下的悔罪不断地支撑着我， 我早就为魔鬼所战胜和扼杀了。 ” ④这里的“ 魔鬼” 当然是属灵的。据说，
耶稣会的创立人依纳爵· 罗耀拉在老家养伤期间， 思想上也曾经历过一个痛苦的转折阶段: 一方面他仍留恋着游侠骑士的浪漫生活;
另一方面又向往着基督的事业，这种极端矛盾的状态， 他认为是上帝与魔鬼在他灵魂
深处的斗争。在他的事业有成以后， 他在写给巴塞罗那一名修女的信中称该修女忧虑不安的情绪是魔鬼在捣蛋⑤ 。
〔 本文作者林中泽， 华南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广州 5 1 0 6 3 1 ]
( 责任编辑: 任灵兰)
奥古斯丁: 《 忏悔录》 ， 商务印书馆1 9 8 2 年版， 第1 1 6 , 2 2 8 页。
贾洛斯拉瓦· 皮里坎:《 基督教传统— 教义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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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出版社1 9 8 4年版， 第1 4 2 -1 4 3 页。
教会与教理改革之四， 1 3 0 0 -1 7 0 0 )& ( J a r o s l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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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加哥大
罗伦培登: 《 这是我的立场: 改革先导马丁· 路德传记》 ， 第1 7 3 页。
贾洛斯拉瓦· 皮里坎: 《 基督教传统— 教义发展史: 教会与教理改革之四， 1 3 0 0 -1 7 0 0 ) , 第1 7 9
詹姆斯· 波洛德雷克: ( 耶稣会的起源》( J a m e s& B r o d r i c
社 1 9 7 1 年版， 第 1 0 -1 1 , 4 9 -5 0& X 1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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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涅狄格州韦斯拍特格林伍德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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