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片,三个人去住宿30元假设抢劫银行,却被一老谋深算的人逼真的动手,后来通过彼此的信任摆脱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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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要讨论的是有关背叛与信任的话题。关键时刻背叛你的,往往是你比较信任的那个人;这个时候,我们自己也比较喜欢出卖些什么,比如信誉、价值等一切此前我们视为神圣的东西。当然我们中也有始终如一的,但他们自杀或被他杀的机率会比较大,真要死掉了还会被认为是殉道,若只是半死,就只能被当作事故。至少在我的故事里是这个样子。 人啊
你为什么如此地迷恋权力?就像魔鬼贪嗜天堂里的泉水人啊
你这万物生灵的主宰为什么就只有你学会了背叛?
第一章 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早上按时睁开眼睛。今天早上也是,但今天早上还与平时有点不一样。我发现猪头正乐不可支地在床上滚着,问他说是昨晚梦见锤子用锤敲他一下子敲掉了二十斤肉。我说要真这样以后就不叫你猪头了。他白了我一眼,又问锤子醒了没有。锤子早就走了,他要去教室占两个位子,一个给他自己,一个给那个学中文的妖精。来到教室的时候,人早已爆满。我们冲锤子打招呼,他正与那妖精热火朝天的笑着,当然不会理。找个靠后的位子坐下,很快地,我们俩都打起了呼噜。如果像平常一样,睡觉、早退、吃饭,就毫无故事可言了,所以那个妖精就突然拍案而起,跑了出去,正当大家开始怀疑自己眼睛的时候,那小妖精又折了回来,骂了句:卢小川真不是东西!卢小川就是我的上铺,锤子。有关这个外号的来源是这样的:我们这所南中国名校要求学生在大一时进行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当时我、锤子、猪头、爆头儿四个人一组。锤子说他对这一带很熟,我们都说你吹牛啊你来长沙才一年你老家在河北你又不梦游你怎么来过这儿?锤子又说他精通地图学,反正我们三个都是棒槌,最后就只好花高价打车才找到目的地。自那以后卢小川就被称作棒槌,后来考虑到顺嘴的因素,就改为锤子。而且以后只要碰上这种夸夸其谈又没什么真本事的人我们都把他称为锤子,再后来慢慢地发现锤子越来越多,校园里到处都是,而且锤得程度越来越狠。由于经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锤又无能为力,时间久了,猪头落下了偏头疼,我得了老寒腿,爆头儿先是拉稀,后来就疯掉了。黄金侠初到长沙的时候,正值十月天气,秋高气爽,人心畅快无比。黄金侠身上除了一把雨伞、一双草鞋、一身破旧的衣裳,就只剩下自己编的一套《黄金算法》了。这部书花了大侠三十年的时间。史书记载黄金侠乃是宋朝的御敌招讨大将军,所以我们可以推知这是一部兵书。黄金侠南下有两个目的,一是推销自己的兵书,二是助长沙的洪山王镇压叛乱的苗人,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一条正经出路,好让自己也能坐上轿子、穿上皮鞋。有关黄金侠需要补充解释一下:祖籍西域,生在长白山,在河南长大,所以我们可以推知他长相骠悍,性格豪爽,又比较有谋略。有一天黄金侠在河边打水漂,突然从水里蹦出来一只巨蛙,那巨蛙对他说,看公子年纪轻轻便轩宇不凡,定有撼世之谋,若苦修三十载,定能著成惊世之作,文功武略俱矣。于是黄金侠花了十年时间造纸,十年时间磨墨,十年时间打狼做毛笔,三十年时间过去了,家产殆尽,他的父亲先是以治儿无方休妻,后来又剜目以明志,再后来就死掉了。黄金侠就开始诅咒那只让他家破人亡的蛤蟆,不料三十年最后一天晚上,灵感大发,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九九八十一页,史称《黄金算法》,并借此成就了大业,加封招讨大将军,声名显赫,威震四方,这是后话。洪山王跟现在的许多领导一样,早上起床之后先是打扫庭院,做体操,再是吃早点,读报纸,不同的是,王爷还要观看自己的三千厢兵纺棉花,每天一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刚来的士兵大都不解,大宋将士不去苦练镇压蛮夷叛乱的本领,却来纺棉花,有甚道理?这时总有热心的老兵对其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新战士立刻茅塞顿开,为自己先前的愚蠢后悔不已。但至于究竟为什么王爷不打球,不遛鸟,不赌马偏好纺棉花,具体说应该是嗜好看别人纺棉花,洪王府上下三千多人竟无一人知晓,大概也包括王爷自己。有关这一点我很清楚,生活压力太大了,就会滋生出许多怪僻出来。就像猪头考四级都快六次了还没过,所以就开始收集外国糖果纸一样。所以我们不要取笑王爷的这种癖好,这只能说明中华民族自古就生活在重压之下而已。这天王爷看完士兵纺棉花之后,就对自己的跟班球球说,把你前几天推荐给我的那个人带过来吧!大约一杯茶的功夫,黄金侠便跪在了洪山王的面前。接下来便展开了一场日后要夺掉数万湘西苗人性命的对话。“把头抬起来萨!乡巴佬宝里宝气!”黄金侠虽然听不大懂长沙话,却能感觉出王爷的鄙视与不屑,当然很生气,心想我好歹也是个举世无双的大谋略家,你这老杂毛咋这么不要脸!但又想到轿子与皮鞋,就很情愿地把头抬了起来。叫什么?黄金侠。哪里来的?河南。河南产棉花吗?要多少有多少。档案和介绍信拿来了吗?都是大宋的子民,还要什么档案?王爷睁开了眼睛,瞅着眼前跪的这位青年,感觉很面熟,像是在那见过。又觉得他眉宇之间似乎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尽管他现在皮笑肉不笑一副令人恶心的样子。听球球说,你懂兵法?不光懂,还著有兵书一部,旷世罕见!王爷心想,河南人就他妈的爱吹,跟赵佶一个德行!什么兵书?拿过来萨!从球球手中接过那部据说是旷古未有的兵书,扫了一眼道:纸上谈兵!我为什么要信你?王爷可以不信,但若将厢兵交与我操练,三年之内,定能平复苗疆!王爷听后心中自是激情澎湃,他的厢兵与苗人苦战数载,大小战无一不败。有一次九千将士竟在沅水全军覆没,可想而知黄金侠的话能对他产生多大的震撼。你有什么打算?严法纪,苦操练;重奖罚,让士兵知道不死就享福!待兵以情,遇将以礼!好!自今日起,由你统领洪山三千厢兵加五百禁军,都统兵马步骑棉纺各营,节制三州四县军务!来人,赏白银五百两,绢一千匹,茶五百斤,良马十匹,加玉如意两对,高丽歌女一名!关于上面的对话有几点需要解释一下:一、黄金侠是球球的远方表亲,早年球球的始祖球荣随太宗南征楚荆,助洪山王世祖赵平攻打潭州城,之后赵平封长沙郡王,后代可以袭世职,球荣因战功没有被太宗裁掉,跟洪山王入府做了侍卫,后来又升到亲兵统领。到了洪山王赵尚这一代,因为剿匪有功又加封为洪山亲王,球球自然袭了祖位,做了王爷的心腹,至于具体职务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秘书或保镖之类吧。黄金侠曾从母亲那里得知了这门远得不能再远亲戚,所以一到长沙就到府上来找球球。二、大宋与辽国、西夏、金国作战无不失利,所以不免有些逃兵,众所周知,回家务农远没有当兵划算,又得知洪王府养兵以纺棉花闻名,逃兵们大都贫苦出身,对纺织技术均略知一二,便来投奔,至今已有五百左右,王爷内心骄傲,冒了杀头的危险,仍称其为禁军。三、宋朝的国策讲究“兵无常将,将不识兵”,王爷拥兵自重,偏隅一方,已经犯了大忌,现如今又将兵权草率地交与外姓人,简直无异于自杀.一连几个星期,我都在构思一部叫《洪王府》的小说,虽然没有像黄金侠那样见过什么巨蛙,但却碰到过一位作家,说我文笔基础厚实,一定能写出好东西来。我当然深信不已,可面对白纸时脑袋里总是空无一物,不知从何写起。锤子这几天郁闷至极,原因是到手的“优秀学生”称号竟没了!我和猪头劝他想开点,不就是一破称号吗!你丫学习好本该就是你的,得不了就拉倒!其中黑幕留与后人评判吧!有关“优秀学生”是这样的:我们系每年评一次,奖金甚丰,还有新马泰三日游的机会。规定先在每班评选十人,再报系学生会,最后由系领导审定。锤子本已高票居首,不料班长竟以锤子违反系里规定为由宣布无效,又选了十次不得不以自己当选而告终。至于锤子违反了什么规定,按班长的话说是锤子往宿舍的地上扔了一个烟头,影响了班级的量化考核,还有就是和中文系一女青年乱搞男女关系行为不检点,其实这年头不检点的人多了,所以我比较同意锤子的看法:就是班长看自己不顺眼,至于究竟为什么,至今仍是个谜。也许班长也由于压力太大得了怪僻症吧!日子还是这么过着,猪头睡觉,还打呼噜,我在写《洪王府》,锤子一边生闷气,一边研究费曼物理讲义。只是我们开始提防班长的暗算。这不是无中生有:“选票事件”以来,我们三个夜里翻墙进来的时候老能碰到班长,还有几次二百来斤的猪头一屁股坐在班长的大腿二宏肌上;锤子每次去女生宿舍找那小妖精肯定会被学生会一帮老K抓住;猪头每逢开会就会被批判,罪名老长,“四级不过,阻碍了学校迈向世界一流大学的雄健步伐!”,完事后还要到系里备案,老用这个罪名,后来系领导也烦了,什么世界一流?折阳寿!我练过跆拳道,又是体育特招生,所以班长每次见到我就会微笑,常使我毛骨悚然。整人还要连坐,什么东西!时间长了,他也腻歪了,你着什么急呀?老谋深算!猪头不愧是师傅!我最喜欢听许魏,尤其是那首《天鹅之旅》。“飞越这群山,飞越这洁白云海”。我觉得那里有一种童话般的纯净,有许魏用旋律来解释的理想。大学人心叵测,连梦都没得做了。不料却被锤子们耻笑,你真俗!老听些不入流的东西!有关这一点我绝没有黄金侠幸福。黄金侠自上任王府统兵一来,立即成为全长沙城的文化偶像,被称为“少女杀手”。每到周末来洪山桥想一睹大侠尊荣的美女得用簸萁往外搓。那时没有手机,所以就让大侠少了删除短信的苦恼,但这并不是说大侠平时很省心,因为大侠每天得往外打扫鸽子粪,最多时得用五十辆大车。原因是美女们都想用飞鸽传书来宣泄自己的相思之苦,传书的内容无不让人怦然心动。那时候长沙没有电信局,却有动物输运府,专门负责驿马、飞鸽传输、漕运什么的,集官商于一体,赚来的黑心钱全让洪山王用来买棉花。好在鸽子性欲比较旺,产的比较多,价格便宜,市民只需向府里申请一个账号便可以用御鸽传书,一份才两个铜板。鸽子的品种很丰富,北欧的,朝鲜的,扶桑的,还有国产的,其中北欧鸽子识路最多,寿命也比较长,无论黄金侠在哪有多偏僻都可以找得到。国产的外形漂亮而且功能多,跳舞唱歌还会桑拿按摩,只是识路不多又短命。但是黄金侠在王府里却郁闷之极,因为所有人都讨厌他甚至开始排挤他。每天早上除了门口堆着尺把厚的鸽子粪之外,还有些死蛇死耗子什么的,而且大侠也开始收到恐吓纸条,大都写着“河南人是骗子”、“骗吃骗喝不要脸”之类的东西,对这些谩骂性质的问候大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用我们的话来说,他的心中还有理想,不光是为自己找一条正经出路,还要为大宋立功,平苗乱、定西域、剿契丹、灭金国,就像我喜欢听许魏,想写一部好小说,猪头想过四级,锤子想找个像样的女朋友一样,中间有无可奈何的成分。至于黄金侠招人烦受排挤的事还得从头说起:上任第二天,他向王爷上书一篇名为《吾王厢兵改革威震策略》的奏折,开篇就说:纺棉花固然重要,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困境中能让士兵生存同时又能锻炼士兵的手脚协调性,但士兵要打仗,主业是操练,操练,操练,况且大多士兵对纺棉一事大为不满,情绪低落,便会滋生懒惰,就是纺也纺不出好质量的棉花来!不料,王爷对此大为光火,你小样才来多长时间你懂个屁!老子一生戎马,平定南北、立功无数,助吾皇定湘楚征吴越打台湾,你算个球!!黄金侠在心里面骂王爷是个白痴,但这毕竟是在长沙,不比在河南时可以呼风唤雨。湖南人自古比较强悍,搞不好要挨揍,大侠当然不敢吱声,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王爷把那篇文章撕碎,完事后就嬉皮笑脸地退了出去。黄金侠又一次走在长沙的大街上。不过这一次确是银甲当身,威风凛凛。为防止少女们的暗算,就用生铁做了个面具,又在腰间缠了一扇子猪肉。看见几个乞丐边走边从身上搓泥球,大侠就骂:你算个球!几个乞丐回头一看,弄不清楚自己看见了什么,吓得拔腿就跑。小闪当然知道黄金侠骂得到底是谁,所以就觉得这个人很无能,背地里扯淡算什么本事?!不是男人。但小闪绝对不会去向王爷告密,她也不喜欢王爷,觉得王爷这个人更无能,连人都算不上。小闪的父亲老闪早年在王爷手下当一名营管,至于营管就是厢兵建制中的基层军官,具体地说当时老闪负责棉纺营,我们已经知道王爷嗜纺棉如命,不难想象老闪这个位子属于王府要职,官不算大但权限无边,这有点像前清朝的九门提督。有一年洪山王派棉纺营分乘五十大船,意欲出海昭显大宋神威,同时也想在国外攀一门亲事,以便金国人打过来的时候能有个退路。不料老闪的船队走错了方向,人死掉一半的时候到了美洲,后来由于耻笑当地土著的纺织技术被杀掉了一半,老闪带着部下躲进了原始森林,不过又因为跟里面的大棕熊抢吃蜂蜜又被人家煽死了一半,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只听说三百多年后密西比河流域活跃着一支与西班牙人打仗的土著兵,体格高大,毛发旺盛,牙齿黑黄,异常勇猛,被西班牙的远征大将军斐萨公爵誉为“上帝的黑鞭”。小闪自小就跟了王爷。毕竟老闪的命是因为王爷才丢掉的,如果再霸占人家女儿也未免有损国威。王爷就采纳了球球的建议,让小闪女扮男装,戴上假胡须,白天出入洪王府,晚上陪王爷睡觉。这一点黄金侠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很感激王爷送了一个女人和那么钱财,如今又把小闪这样精明能干的跟班送给自己。大侠身上缠着几十斤猪肉,又戴着一副令人作呕的面具。长沙人自古喜欢新鲜玩艺儿,以为又是哪家商号在搞促销,纷纷出来观看,并且索要报价单,黄金侠不敢说话,怕穿了帮会引来少女们的围攻。小闪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们家阿明要回家睡觉了。可是大侠又不想回去,回去了就要看许多人的白眼儿,就索性唱起歌来,按照史书的记载,他唱的极有可能是那首《天鹅之旅》,飞越这群山,飞越这洁白云海-----等大侠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市民们都走光了,旁边只剩了个小闪。黄金侠刚当上统兵的时候,让各营每天晚上一个环城跑,晚上熄灯前还加一千个俯卧撑,所以立刻遭到士兵们的唾弃。有人恐吓要他的人头,因为大侠这样做有损宋朝天兵神威。后来黄金侠又撤掉了不少走后门进来又没什么真本事的营管,再后来又发起了“向老闪将军学习的活动”,最后又规定所有营管必须和士兵们同吃同处,纺棉花时必须参加,早上必须起床之类的事情,并且不准包二奶,每月初一、十五还要要学习《黄金算法》。一个月后,人跑掉了一半。黄金侠对王爷说,他们还会回来的。又过了一个月,人果然都回来了,王爷惊叹自己遇到了贵人,但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都说这是小人当道好人蒙冤。原先我也挺纳闷的,人怎们都回来了?后来知道宋朝重赋税重养兵,当兵抵得上十个农民,当时的军人待遇在全世界是最高的,不像现在,当兵的钱又少,又得被奸商们下刀子。大家都和黄金侠一样,心里想着吃饭、皮鞋、轿子和女人,所以又都厚着脸皮回来了。但可悲的是我没有黄金侠那样幸福,大侠之所以为侠,是因为他身边有一群傻逼,而我身边却到处是人精儿,这点小把戏谁也蒙不了,反过来他们还骂我河南人奸诈无比,我羡慕黄金侠还在于大侠身边还有一个仰慕他的小闪,仔细想一下也怨不得谁,我一无特长,学习又差,身高又不足一米六。猪头会做flash,所以身边总少不了一些可爱的电脑女棒槌;锤子学习好,期末总有一群妖精跟着前呼后拥,我很遗憾上天让我生在这个年代。当然平时也少不了注意一下女扮男装的现象,但时间长了又被人怀疑成同性恋,所以我就得了梦游症,为的是能回到宋朝,去见我的小闪,而且我还觉得我自己就是黄金侠,怎么就跑到公元两千年来了?一定是中邪了,要不就是在做梦,或是自己发了蒙、犯了傻。想来想去,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只记得身边老有一矮胖子在收集糖果纸,一瘦高个在锤人。刚开始只有小闪能看懂《黄金算法》。但黄金侠却不屑一顾,他老想着让所有人,尤其是王爷看懂它的兵书,了解到他的用苦良心。王爷并不是不识字,而是坚信军队打胜仗不在于什么兵法,而在于士兵的思想觉悟,纺棉花就能提高大家的思想觉悟,因为洁白的棉花能摒除人的杂念,并且能培养大家自力更生的优秀品质,还有就是要采纳算法上的措施进行整顿必然会得罪王府里一些身居高位的人,用王爷的话说就是,你黄金侠脑子里还有没有政治?!这话我理解,我们平时最忌讳大刀阔斧,而且比较喜欢向领导上说舞大刀的这些人很偏激。杀人于无形,这才配称得上是长袖善舞。王爷重用黄金侠是因为他觉得大侠聪明,肯定能纺出好棉花来,还有大侠是河南人,那地方产棉花,没准儿能搞到一些内部指标来。那次大侠在街上唱歌,只有小闪没有被吓跑。其实大侠心里清楚得很,小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郁闷的人。他一定有难言之隐,刚开始的时候黄金侠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小闪只是在拍自己的马屁而已。因为自己就经常拍别人马屁,黄金侠知道这种人心里面阴暗得狠,要是坏起来就没救了。但后来大侠又发现整个王府只有小闪一个人在自觉地读《黄金算法》,而且当别人骂它是一本狗屎的时候,小闪总会皱他的眉,大侠知道这是装不像的。再后来大侠又发现小闪的眉毛很特别,起初以为这大概是因为南方人长得白净的缘故,慢慢得又发现小闪的手也和别人不太一样,属于白嫩修长的那种,大侠就笑他,怎么长得像个女人呀!每当这个时候,小闪总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让大侠的脸竟有点火辣辣的,因为大侠觉得有点害羞。大侠就奇怪了,我怎么会害羞呢?难道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一定程度吗?但大侠的脸还是红,到后来竟然一想到小闪就脸红。小闪当初是丝毫看不起黄金侠的。并不是因为大侠出身卑微,而是鄙视他的夸夸其谈。就像我们把夸夸其谈的人蔑称为锤子一样。这之前我确实挺佩服黄金侠的,它毕竟让王爷的军队强了一些,并且有出征湘西的勇气和决心。但事实上小闪是真正懂兵法的人,她认为黄金侠一直在领导面前作秀,就像今天的许多人一样。无非让士兵跑跑步、走走队列、踢踢正步而已,只不过以前士兵们散漫没事做,今天有所顾忌罢了,至于人数的增加,无非是由于连年灾荒,农民没了活路儿当兵又比较划算而已。所以小闪就根本没有把黄金侠放在眼里。但当她某一天无意中翻看到《黄金算法》的时候,觉得黄金侠还是有点本事的,后来又发现大侠跟府上的许多人都不一样,所以就想好好的了解了解他,所以那天强忍着听他唱歌,回去吐了一顿之后心想,他不是一般人。小闪的父亲在海上迷了方向跑到了美洲,生死未卜,好歹也算对大宋朝有功,所以王爷就不敢明目张胆地霸占她,就让她女扮男装,后来黄金侠来到府上,就让小闪作了大侠的跟班侍卫,所以大侠就根本不知道她其实是女儿身,后来知道真相后小闪又被赵构抢走了,抢她的人猪头说是蔡京,锤子说是高俅,把我都搞糊涂了,小闪被抢是在北宋政府发兵勤王之后的事,那时蔡、高二人早被处死了。大侠后来也糊涂了,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只说当前小闪与黄金侠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黄金侠现在一看到小闪就脸红,刚开始大侠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约翰克里斯多夫也有过类似的毛病,只能说明黄金侠开始把小闪当成知己罢了。黄金侠是新来的,府上的游戏规则他还没有太懂,所以老是犯别人的忌讳,要是没有小闪,大侠恐怕也活不了那么久,这一点大侠是知道的。自从黄金侠上任第一天起,就有人想让他滚蛋。渐渐地想赶他走的人越来越多,整个洪王府一改往日的轻歌燕舞、处处欢声笑语的景象,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像个坟场。大家当然都怪罪黄金侠,说他是扫把星,扫掉了大家的福气。刚开始洪山王对这些还不怎么在乎,因为我们知道领导的度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比如有一次开座谈会时我得罪了校长,最后他老人家一个劲儿劝我想开点,不要有心理压力,不要担心领导会给自己穿小鞋,领导怎么会生学生的气呢?别怕别怕!呵呵!但我总认为他是在威胁我。尽管后来老头照会我们系领导,系领导又劝我们班主任整我,但老家伙能说出那样的话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小气的人,换了别人当场就会让我滚蛋。有关那次座谈会我的收获是这样的:一、说是可爱的座谈会,畅所欲言,其实就是轮各作报告,领导这样说是想沽名钓誉;二、绝不要一味的歌功颂德,否则大家会鄙视你;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拣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义愤填膺一下,比如学生吃饭不排队,食堂开饭太早之类的事情,谁也不得罪,又落了个敢说话的名儿。当然这样的前提是你得挑明学生和食堂那样是自作主张不听领导的安排才行,因为领导是不会犯错的,否则人们会说你立场不坚定。切忌批评领导上的无能或形式主义,否则就是找死,比如我。前面说到洪山王的度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后来王爷听说黄金侠是赵佶那王八蛋派来的奸细,就开始怀疑起大侠来,想把他处死,但小闪对他说,王爷你有没有政证据干嘛要杀他?王爷一听,我又没证据我干嘛要杀他!就真是个间谍岂不更好,让赵佶看看我的威武之师吓死他个狗日的!球球在旁边扭了扭脖子,扮了一个酷像说,有道理!小闪白了他一眼,滚!大侠一来就得罪了王府原来的三位厢总,因为大侠断了他们的财路。洪王府在当时属于皇室显赫家族,是赵氏的正支嫡传,占地虽然不多,也就一两百亩的样子,但若再加上中央拨款,各种税收,还有卖棉纱的钱就不是个小数目了。所以三位厢总都是富的流油。大侠一来到府上就任就告诉王爷,您老被人给耍了,您这王府的正经主子怎么会穷得叮当响?点灯都用不起香油,得靠自己熬的些蒲草,又不卫生还致癌。王爷一听勃然大怒,对呀!我不成傻二百了吗?你怎么不早说嘛!王爷天生不会理财,所以就让大侠从此负责这件事,管理府上银子的进出,就算谁买针买线也要先交一份预算表上去。三位厢总就开始憎恨黄金侠。觉得还不够就煽动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恨,恨来恨去慢慢地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开始恨这个世道,骂小人当道,王爷瞎眼竟信任这个土包。现在来说说“厢总”的事情。王爷的厢兵分三路,北厢、南厢、东厢,各辖数个厢兵营,本来还有西厢,但由于西边有强悍的苗人所以就没人敢当这个厢的总兵, 王爷就只好撤掉了。至于现在的三个厢总都是跟王爷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对王爷自然是忠心耿耿。这些人根本瞧不起出身贫微的黄金侠,根据伟大理论的观点,这叫阶级差异。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我所在的这所著名大学的学生就天然地被分为三类,我、猪头还有锤子是典型的草根派,这不光因为我们均出自工农家庭,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精英派那种儒雅与高贵,而且和潮流派比起来又实在是土得掉渣。比如说我就被那两派人称作老烟枪、泥鬼和屁精,而且我一不喜欢看足球二不喜欢谈论美国大片,所以无论是精英派还是潮流派都对我的存在表示极大的不解与愤慨,所以按这个逻辑来看并不是我不想成为精英或加入潮流派,而是非常想,只是人家不答应罢了。这中间还有个人性的恶和上帝赐之原罪的问题:只要我学会扮酷或是装嫩就会成为精英,只要我学会装神弄鬼就会获准加入潮流派,而我又缺少这方面天赋,所以我说这是个原罪问题,还有就是我天性比较恶,但这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下午学生会的一个干部来找我谈话。他一坐在我面前就让我感到自惭形秽,因为无论从举止还是谈吐,外表还是仪容,还是对当今国际局势与政治走向的把握,这位干部都让我对自己的存在感到不好意思。干部先开口说,付三句同志,最近你老爱说一些错误的话,上课经常迟到。另外一个,晚上熄灯后你和卢小川、冉木瓜老是在楼道里走动,影响别人休息,这是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了,严重违反了系里的有关规定呀!系里对此很重视,让我来找你谈话,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当然也不要背思想包袱,争取改造好!这让我想起了解放前我军内部的贪污犯临死前老说,给我家里捎个信儿,就说我是跟鬼子拼死的。要不是精英的一席指点,我还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很严重了。不过他们精英派比较喜欢一分为二的看问题,这位学生会干部还是说了我的许多优点:付三句能够勇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很好嘛!面对组织的态度也很端正嘛!其实他这是在感谢我没有像其他许多同志那样当场煽他一巴掌。其实我以前是认识这位学生干部的,记得他刚入学时有着严重的八字脚,后来系领导找他严肃地谈了一次话,干部一下子就改了过来,不过可能是因为决心过大,又从外八字纠成了内八字,一走路屁股的右半部分就会扭得一塌糊涂。精英派是无愧于绅士称号的,单从内八字这件事情来看,精英派不仅思想觉悟高,而且比较有毅力,所以我一坐在内八字干部面前就感到不好意思,最后竟然有点想自残。有关内八字我还知道一些情况:在内八字刚成为内八字的时候,看上了外语系的小茶仙,可能他当时受罗素的影响比较厉害,事先自称是流氓,然后又托萨罗奔,也就是小茶仙现在的寝室长,当红娘牵跟小线,可小茶仙最讨厌不要脸明明自己不流氓偏说自己很流氓的人,我这样说并没有小茶仙喜欢真流氓的意思,只是说她比较诚实。而且她已经有相好了,据说还是个军人,内八字就丢了一次人。我讲是这个例子是想说明精英也有他人性化的一面,防止大家对精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偏见。后来从猪头嘴里才知道,内八字找我谈话是在履行他的一项义务。事情是这样的:系里看我们草根派也挺可怜的,决心治病救人,于是就派比较能干的学生干部一帮一地找我们谈心,一来可以摔打摔打队伍,二来可以在我们当中抓一些后进的典型,内八字毕竟属于办事历练的那种类型,三下五除二就让我明白了自己落后在哪里。但是按照猪头的说法,我并没有坏的不可救药到引起领导上注意的地步,不妨假设内八字先前是在向我扣帽子,改造好了可以去邀功,要想理解好这个假设还得牵扯到人性本恶和上帝原罪的一些问题,稍有点法学背景的朋友很容易明白这个前提,还会知道扣帽子整人或邀功也属于民族性格之类的范畴,比较典型的例子有:文字狱,造反派夺权等等。可能因为没有当场挨我一巴掌,内八字给了我一个晋身精英派的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当早根总不是个正经出路。骂和想当完全是两码事,这不能怪我,纯草根本来就不太多,而且大多活不长。内八字教我入派的程序是这样的:平时注意谈吐影响,待人要温文尔雅;见了越是你讨厌的人越得笑得灿烂一些;在学生面前一定要把谱摆的有水平,谱的大小通常情况下是随机的,有时要让人觉得隐隐有点恶心,有时要能够吓死个把小孩儿;系里的大小规定一概积极执行,见了同行觉得再难受也不能当场就煽他。说完之后我急忙点头称是,他面子上当然很受用,我又说,我学习差得不得了。内八字一听就乐了,咱们干工作这么辛苦也不能样样都好是吧?你看我学习不是不太好吗?不照样得到领导上的器重吗?我心里一激灵,你他妈的岂止是不太好?!简直就是一文盲!好意思!?不过话不能这样说出来,否则就是犯错误。洪王府的三位厢总看不起黄金侠是有道理的。不光是因为大侠出身草根派。人们一般比较反感故作高深的人,这种情况古今无异同。在王府的三位厢总看来,大侠不仅故作高深,简直就是在装神弄鬼。大侠写了一本《黄金算法》,又如此博得王爷的信任,这中间还有脱离大众,献谄谀于权贵的嫌疑,所有这些因素加起来,黄金侠自然是罪孽深重了。王府的三位厢总应该是属于潮流派的,比较喜欢向别人说自己酷爱足球,而且人们也会经常看到他们对球赛如饥似渴的样子,细心的人们也会发现他们喜欢一位吐字不清的歌手,关注娱乐动态艺术人生之类的事情。在潮流派看来,这个世界的土包太多了,要想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自然不能和土气的东西粘在一起,另外潮流派的生活是很高雅的,轻松潇洒,这一点与精英派又有差异,潮流派说精英派活得很累,自欺欺人。精英派说潮流派很浅薄,行话叫作玩物丧志。黄金侠当然没有意识到厢总们不再冲自己抛白眼是因为对自己早已是怒火中烧了。还以为府里的人变得和外面的发烧友一样对自己很崇拜,所以就时刻保持着兴奋的状态,这一下子就惹怒了各位营管,再后来士兵们都想造反,都想置他于死地。至少应该教训这小子一下,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洪王府的主子,让他也知道知道王府里面是有游戏规则的。其实黄金侠并没有得罪太多的士兵,只是让他们操练的多一些,整治了一批懒鬼罢了。而且大侠上任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克扣兵饷的事情。士兵们并不是知恩不报,只是想看看处置这个不可一世的黄金侠是个什么样子。北厢总王清桂站在点将台上吼了一句:干他个狗日的!士兵和营官们听了便兴奋无比,大家一起喊起了口号,地动山摇,气壮山河,声势壮大,据说还吓得几个孕妇提前分娩。王爷在屋里面问小闪,打雷了?衣服收了没有?小闪说黄金侠去收了吧应该。大侠此时正在看书,听到有人吵,心想磨练毅力的时候来了!三个人都没听见,这就注定洪王府的平静生活到此就结束了。由于声音很大,不到一刻钟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沙城,我们早知道长沙市民自古喜欢新鲜玩意儿,听到风声就纷纷往洪山桥赶,刹那间浏阳河两岸就人山人海。这个时候王府上下除了正在午睡的小闪和王爷、正在看书的黄金侠外,都跑到路口向市民们受过往费,没人再提整人的事情,收着收着士兵和营官们看到银子都落到三位厢总手里,就纷纷回家找辆车子来跑出租,或是叫上老婆孩子出来摆个烧烤摊儿、袜子鞋垫摊儿什么的,棉纺营的士兵大都卖起了棉花糖,小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步兵营当起了导游,并肩负起开辟旅游路线的重任,水师营赶制了几艘快艇,并把军舰开到河里收费参观。总之各营都找到了发财的门路,极少数赚不到钱的士兵就把军装穿出来,找一群少女收费合影。来的人都被截在了洪山桥一带,所以那地方一连七天,不分昼夜,比意大利的狂欢节还热闹。但毕竟还有几个潮流派的元老级人物,雇了几个士兵为自己在人群中开了一条路,口号是从洪王府里面传出来的,没准有发生了金国人侮辱大宋子民的事,还可以参加游行展露一下自己的爱国心,反正非得看个究竟不可,话是这样说,其实最恨本的想法还是想回去吹吹而已。这和我们差不多,都是有想法的人。来到洪山桥反而觉得冷冷清清的,他们当然不知道偌大一个洪王府此时只剩下了三个人,就坐在大门口等了起来。有关黄金侠掌管王府的财政大权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以前这个工作是由三位厢总来做的,而且做的井井有条,有张有弛,“张”是指让王爷改掉了生活铺张奢华的毛病,在皇族中以节俭朴素闻名,这一点连徽宗、蔡太师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所谓“弛”就是让王爷偶尔也听听戏娱乐一下。所以现在突然让新来王府不久的黄金侠插手这件事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用我们现在的话叫做“越权”,非常讨嫌,我们管得好好的,凭什么让给他!这种情况古今无不同。府里的人大都不愿意,原因很简单,这小子穷惯了指不定要贪污,这不就枉了王爷一番信任吗?再加上这小子一上台就换了府里的财政官,连个招呼都没有给三位厢总打,办不好就罢了,若办好了,自己财路就断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吃什么去!更要命的是会暴露自己的无能让那小子更得宠,这样自己不就失宠了吗?如果亏空再让他给查出来那可是杀头的罪啊!但最后又不敢找去王爷说理,只好跟大侠唱对台戏,拆他台,打打小报告什么的,王爷又没有让吏部作书面票拟,中央也没下旨,我们都是在案的干部,谁承认他黄金侠!有学历吗?有档案吗?商量好之后,表面上顺从,暗地里拆台,毕竟原班人马都是自己人,黄金侠初来乍到,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说明厢总们在工作的时候没有平常心:活不管干得怎样只要是自己干的就行,王爷又没有参照,以为只能办成这个样子,绝不会想到他们整天风风火火是由于无能而不是有责任心,风风火火是厢总们在以博得同情为跳板来换得领导上的赏识。但现在由于黄金侠的插手,一切游戏规则的平衡被打破了,厢总们没有从府里的利益出发自动让贤,就说明他们在权力这个问题上没有平常心。反过来说,大侠也没有平常心:太相信能力的人反而最终会成为最没有能力的人。他不了解大宋朝的哲学,权力与能力从来都势不两立。但小说还是让黄金侠这样做了,那是因为大侠在感谢王爷的知遇之恩,他不想让王爷被当作傻逼来耍,这说明政治在大宋朝也有浪漫可言的,这种情况古今无不同。有关这个事情再说最后一点:士兵们还是挺主张大侠管银子的。厢总们老是克扣军饷,办的伙食又差,士兵们吃不饱就去买零食,可府里的商店都是厢总们的家眷开的,来回又被坑了不少。所以士兵们对大侠多少抱点幻想还是有可能的。大侠一直都蒙在鼓里,怎么到自己手上的银子这么少?其实府上大多数人都清楚佃户交租还有卖棉纱的钱都跑到厢总那里去了,王爷的俸禄没有多少,大侠不但要让王爷生活得好些,又要给足士兵军饷,一折腾,还得倒贴。我们前面说过士兵们也想处死大侠,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军饷是应得的,并没有把恩记在大侠身上,处死大侠是想看热闹,两者是有区别的。让我说清楚黄金侠属于哪一派是很困难的。我估计以前黄金侠是草根派的,至于现在肯定是因为也有个内八字找他谈过几次话,大侠也认为老做草根不是个办法,就决心到洪王府来某个差事,当然这只是推测。但有一点可以被许多人肯定,草根派出身的人一般是比较愚蠢的,按我们现代人的说法叫吃饱了撑的瞎积极。对于这件事我体会不太深,因为内八字还没有最终宣布我成为精英派的一员,所以要我真正说清楚是不是这回事还得等一段时间,但这样想又很让我悲观。据我所知精英派大都比较忙,对一些小事自然不能老记在心上,精英自有精英的事情去做,首先得经常向别人证明自己是个精英吧,这一件事情就很费脑筋,尤其是精英的脑子一般比较小,禁不住折腾死掉是常有的事,我想内八字早就把我忘记了吧!所以让我说清楚草根成了精英后是不是很蠢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知道黄金侠自小到大从没当过官,所以我们可以怀疑王爷用人的眼光出了问题。大侠一上任就让厢兵们跑五千,并规定不准私自外出,这一点可以证明黄金侠的确是吃饱了撑的瞎积极。因为这样做既得罪了士兵,而且又一次开罪了王府的三位厢总。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大侠刚上任不久就向王爷建议严整军纪、严加操练,但后来又发现王府里经常冷冷清清的,一问才知道士兵都跑出去钓鱼遛鸟去了。王爷知道了大怒,问这件事是谁负责的,几个厢总怎们搞的!大侠心里很害怕,因为他一来到府上就发现无事可做,空挂个统兵职名,本来就担心大家骂他光吃粮食不下蛋。这下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乱子算在谁头上都不好。王爷说,黄金侠以后你就专门负责这件事情吧,谁要再私自外出违纪就让他到房顶上站一夜。黄金侠听了之后很高兴,终于熬出头了!可这也证明了黄金侠在这种问题上的确是个大傻逼。按照政治学上的观点,大侠又一次犯了三位厢总的忌讳,因为这等于在事实上证明了厢总们的失职(我们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推托不干)。所以当黄金侠在点将台上宣布这一命令时,三位厢总就开始无语了。前面我们已经证明了黄金侠确实有点蠢,而且还知道因为财政官的事已经得罪了厢总们一回,所以我可以肯定黄金侠到现在还没参透这个理。他脑子里正在筹划怎么才能烧好自己上任的这三把火,想着想着却看见一位厢总跑到点将台上说,吾观军阵风纪败坏日下,倍感痛心疾首,黄统兵言之有理啊!即日起各营管做好记录,将违纪人员呈于厢务局与吾三人过目,必严惩不贷!由于黄金侠是草根派出身,所以就慌了神,越想越糊涂。这时候小闪告诉她,人家是正牌,你是哪门子的爷呀?惹了他们小心王爷砍你脑壳!大侠天生怕死,就不吱声了,只是觉得王爷派下来的差事办不好同样得死,还辜负了王爷的一片知遇之恩。在这之前还有个前提,我们可以推断黄金侠当时是知道精英由于忙,肯定会将这种查人数之类的小事情忘掉的,所以就有了上面说到的担心。由此我们还可以证明汤因比先生那句话是正确的: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是因为古今人有着相同的性格特征与心理结构。我们现在知道黄金侠不仅是个傻逼,而且喜欢装神弄鬼,当然这还是与他不懂政治学的一些基本原理分不开的。黄金侠上任没几天,就想把他的《黄金算法》让大家学习。大侠把三位厢总叫到房里来,说厢兵的理论素质太差了,不像个正规军的样子。他的意思是首先让三位厢总好好学习一下,但他没有想到这样做会伤害到下属们的自尊心。我们知道厢总们是不识字的,所以大侠这样做就有装神弄鬼或是故弄玄虚的嫌疑,再加上厢总们平日里做精英比较忙,谁也没有精力和大侠一起疯。他们互相挤眉弄眼,心里都说,快看!二百五!出门之后三人均捧腹大笑,南厢总还震坏了胸角膜。这些小闪都看在眼里,叹了一声气道:王爷的军队是打不了胜仗的!但她也没有告诉黄金侠,那样只能为大侠增添烦恼:厢总是正牌,而且有御封的等级证书,黄金侠是杂牌,一个草根而已。第二章 王府惊云那几个潮流派元老带了干粮,准备在大门口等上几天看个明白,由于人都到洪山桥去了,所以这里冷清清的。几个人就开始聊天。正起劲的时候, 有人看见一道白影倏地一晃进了王府,便"啊"地叫了一声,几个人回过神来,又笑那人多事或者说他比较幽默。大家都说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是不是还看见一支飞刀"刷"地一下把那个白影打了下来?被嘲笑的那人自然就红了脸,我们知道,潮流派是最讲究面子的。
其实白影子是有的。小闪在把王爷哄睡之后就到院子里来,她看到的是一块淡红色的天和吹着黄风的院子。大侠从窗户里看见院子里有个女人,以为是小偷就跑了出来。刚走到门口,听见小闪喊了一声:谁!但那白影子早已来到大侠跟前,抓住衣领,在小闪看来也就一眨眼工夫,两个人已经越过墙去。小闪大叫:有刺客!声音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激起了回声,王爷穿着睡衣跑了出来,吼什么,闹鬼了?王爷快回去,来人!保护王爷,有刺客!王爷一听就跳了一下,什么!在哪儿!我去拿家伙!进了屋里好久再也没有出来。
小闪又喊了几声仍然没有动静,人都到哪去了?不会是喝醉了吧?但考虑到大侠安全,再也耽搁不去,抄起一跟鞭子就追了出去。小闪出身将门,工夫也还是懂得一些的。府上也真有些习武之人,耳濡目染,时间长了,对付十几个人还是可以的。追了不到一里便碰到一群和尚,和尚!见过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没有?手里面还拿着一个大个子,络腮胡?一位年张和尚笑道:女施主真会说笑,既是大个子,怎么可能被拿在手上?小僧刚从河南来到贵地,不知此处竟有这种怪事,小僧很感兴趣,女菩萨不如坐下一聊,听小僧讲经布道如何?小闪一听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老淫僧看鞭!小闪本想教训他一下,往脑袋上拍两下鞭也就是了,不料那老和尚竟一把抓住鞭子,顺势一提,将小闪揽入怀中,阿弥陀佛!小娘子这又何苦!这和尚力大无比,小闪当然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红起脸来,老大爷您放了我吧!求求您了,我朋友被人绑走了。还得去救他呢!这时和尚们都大笑起来。不远处一个胖头大耳个头矮小的老沙弥笑道:原来湖南女人竟这么蛮横,连我们方丈也敢打!还不敢紧脱光了衣服赔罪。小闪心想:妈的!竟然碰到一伙淫僧!!刚才小看他们了!嘴上便说:好啊好啊,小女子守寡多年,佛祖宽恕,今日让我开开荤!一句话若得众和尚大笑。那老和尚更是得意忘形!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得意之间只感到两跨之间一阵剧痛,原来是小闪趁老和尚不防使了个阴招,一下子就挣脱掉,随后抄起鞭子,照那颗光光的脑袋上"啪啪"就是两鞭,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觉得前眼前一道金光,脑袋上也均结结实实地挨了两鞭。小闪跳到一块空地上,向正在发愣的一群和尚道:快说!那白衣人哪去了?老和尚往头上擦了一把,小娘子动起怒来还真好看!话音刚落便向小闪扑来。这一招是"伏虎罗相功"中最为淫荡的一招,小闪当年陪父亲去京城出差,在少林寺见人使过。就把大腿一伸虚晃一招,转眼间已趴到地上来了个扫荡腿,那和尚怪笑一声,显然识破了她的雕虫小技,飞身跃至半空中,使出一招“饿鹰扑虎”,向地上的小闪一掌飞来。小闪看到老和尚从天上掉下来,灵机一动往胸脯上一边放两枚图钉,老和尚下来时,众人只听"嗷"的一声,就见他又跳了上去,小闪瞅准机会,顺势滚到旁边,抄起鞭子向半空中又是一鞭,这下打到老和尚耳朵上,力道适中,老和尚摔到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道:赖皮赖皮!哪有这么打架的!还不快上!众和尚愣了半天,见小闪冲自己伸舌头,就一下子把她围了起来。老和尚在一旁恨恨地::贫僧出家数十年,行云四海,所到之处哪里见过你这么不知趣的女人!上!把这婊子剁成肉泥!其实这伙和尚懂武功的就这老和尚一个人,其他人都只会些花拳绣腿,根本不是小闪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都倒在了地上。小闪冲老和尚道:老秃驴!还有什么本事快使出来吧!呆会就没机会了!老和尚咬了咬牙,他们们往那边去了!快滚!小闪一听马上就向西北方向奔去,边跑边向后喊!老和尚,找到我朋友后再和你玩!那老和尚自然是气得浑身哆嗦,冲倒在地上的和尚们吼道:还不快点找点药来!
黄金侠一出院子围墙就被那白衣人装进一个大袋中,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推知那白衣人定是个功夫了得的人。大侠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玩儿似的拿在手上,一杯茶的功夫就来到星沙镇,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事。白衣人把口袋往间茅屋里一扔,刚解开绳子黄金侠的脑袋就冒了出来,我的妈呀,可把我给憋死了!你谁呀!什么意思这是!?白衣人作了个揖道:帮源洞李效叩见黄大人!一边说一边把大侠从口袋里提出来轻轻放到一个凳子上。
大侠见李效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长叹一口气,我以为你要杀了我呢?说完整了整挤皱的衣服道:找我什么事?
久仰大侠威名,我家主人特地派小人来拜访!
拜访?!这就拜访啊!知道我是谁吗?小子?!
大人息怒,小人有官司在身,不便现身府上,请恕罪!
噢,你个朝廷命犯还这么横,不怕我拿了你吗!
大人说笑了!
大侠听到这儿脸上一阵躁热,好了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吧!有什么事快说吧!
李效是浙江方腊帮源洞起义的一位首领。帮源洞是个距离清溪县七十多里的山寨,方圆四十里,盛产方漆竹木,家有漆圆的方腊,受到朝廷"花石纲"的骚扰,多次被造作局"酷取",无奈之下走上了造反道路。浙西宣抚使张苑进剿不成反而丢了浙西重镇青溪,随后又丢掉睦川,使得方腊坐拥百万之众,一时间朝野震怒,赵秸派童贯率各路军配合禁军大肆进剿,这时方腊放弃江宁,转而向南攻袤、衙诸州,却因此丢了战场主动权与长江天险,历时一年苦战,终于在丢掉杭州后,又被刘光边、张思正、姚平仲等人堵回青溪,之后虽然义军又向东移,但大势已去,最后义军首领之一洪载投敌,方腊被杀,李效随管孙众散在各州县搞地下工作。但最近朝廷派方庚到浙西去,杀人无数,义军伤亡惨重,分析一下原因,义军上下知兵者殆尽,所以管孙众一听到黄金侠在荆湘有一定威望,就派李效务必将黄金侠带回浙西助阵。李效日夜兼程,刚到长沙,得知洪王府上下无人防备,就潜入将大侠拿了出来。
大侠听罢惊了好久,虽然他一向自诩为知兵善战,但从未听过如此精彩的战争,心理这么想,脸上却装不出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江宁一失,全盘皆输。李效一听骂道:你他妈不屁话吗?嘴上却道:我家主人久仰大人威名,帮源洞义军生死存亡在此一役,请助击退方庚!
一席话说得黄金侠更是得意扬扬,心中十分受用。但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在为朝廷效力,跟他走不成吃里扒外了吗!于是站起身来,背对着李效说:你我各事其主,你还是回去吧!赶紧把你家主人救出来,找个地方藏一辈子吧!
李效冷笑一声道:好个各事其主!那赵佶在金国人面前跟条狗似的,又巧立名目,捐什么花石纲,狗贼蔡京、高俅把持朝政,大宋早晚要完蛋!见大侠面色有所松动,又接着说:我帮源洞义军信奉明教,主张明既归于大明,暗亦归与积暗,要达到"明界",哪一个才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大侠既为豪杰,还是想想吧!
黄金侠正想说点什么,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放你娘的狗屁!说罢,一个人影破窗而入,李效刚要伸手接住那女人打来的一鞭,不了那蛇头般的鞭哨急转直下,李效不防备,虽有了得功夫在身,脸上还是挨了一鞭子。
黄金侠看见一位黄衣女子站在茅屋中央,警惕地盯着李效,好个造反的毛贼!竟敢在这妖言惑众!这女子虽然披头散发,显是未加妆洗,但仍掩不住那娟秀可人的姿色,大侠看着入了迷又忽然觉得这女子特别眼熟,但一时苦于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李效惊魂定了之后,心想这女子既出此言定是官府中人,却想不明白这么年轻能担任朝廷何职,不象官军中人,又不似宦官打扮,而且出语粗鲁,却似个风尘中人。便笑道:你倒说说我怎么个妖言惑众?李效此时轻松地站在那里,一脸笑容似是毫无防备。小闪心想:能躲过自己刚才一鞭定有了得功夫在身,不由更加紧张起来。她看了黄金侠一眼,本想说我家主人是朝廷命官,你刚才分明是在策反,怎么不算妖言惑众!但转念一想这必定会把自己的女儿身暴露给黄金侠,便信口来了一句:大宋子民,怎听得你这造反的毛贼!李效哈哈地大笑起来,小闪顿时没了由头,只听李效笑道:姑娘倒底是哪门哪派,还是着实说了罢!见小闪不明白,李效接着说:你这种忠君之人倒是少见,当下我大宋朝政黑暗、厄运将至,还有为狗皇帝说话的大宋子民吗?小闪一听自知刚才失了言,平日对蔡京等人把持朝政,皇帝败坏朝纲是知道的,百姓无不深受其苦,天下各路起义军造反她也略知一二,刚才说的真让人发笑。便向李效道:你造反,我事主,你我水火不容。这位大侠也是官府中人,你分明想砸我们的饭碗!小闪深知当今皇帝失道,百姓造反也无指责,只是自己身出将门,自然将命运与朝廷系在一处,但却钦佩眼前这位揭杆抗主的英雄,心里并不想为难他!
你放了这位大侠我便不为难你!小闪话音刚落,那李效又大笑起来,你小小年纪口出狂言,我不放你又如何!顿时两人就剑拔弩张起来。
黄金侠在一旁忍不住了对小闪说,姑娘怎么认得我,为什么出手想救!小闪心里骂道:你这个猪头哪来这么多废话!嘴上却道:仰慕大侠不愿使落如贼手!黄金侠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三分感激,七分得意。姑娘有所不知,这位英雄想请我出阵帮他们打仗,怎么会加害于我!呸!你身为朝廷命官,敢说出这样杀头的话来!吃力扒外的东西!骂得大侠脸红了起来,像烧红的炭。
既然这么说,李效就先领教姑娘的手段了!说话间,使出一招"惊鹤转云"一掌向小闪推来。小闪吃了一惊,你这王八蛋耍赖皮欺负一个女人,不要脸!看出这一掌力道浑厚,赶紧低身一闪,不了李效立刻由掌变拳,使出一招"松间寻雾",随即又一招“醉月勾魂”,转身打在小闪右肩上,只听小闪"啊"地一声飞出去两三米远,黄金侠喊了起来:李英雄手下留情!小闪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闭嘴!说罢抽出鞭子,甩出一式"釜底抽薪",这是小闪家传"闪门三十六式"中比较厉害的一招,看似近乎无力的一鞭,其实稍有不防,那持鞭一变,鞭稍会急抽敌人咽喉,李效却看破这道玄机,轻笑一声,从容使出"大回环手"中的一招"深海斩龙",这一招"大回环手"中最为普通,但让李效使出来却极为平稳,干净利索抓住鞭子,小闪死死挣脱不掉,心中急道:今天连碰两个高手,栽死了!怎么都喜欢抓我鞭子!想着想着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嚷着:不玩了不玩了!怎么都抓我鞭子!黄金侠不禁笑出声来,心想这女子不仅漂亮,而且可爱之极,这辈子若能讨来作老婆可不奇爽无比。但李效听小闪一哭便心中一惊:刚才那一鞭打、甩、抽、拍,倒也地道,没有很高的功夫不会轻易抓到,这姑娘刚才定是也碰到了什么高人,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门哪路会在此时出现在长沙,此地只有洪王府亲兵长陈廷路能算上一等一的好手,但这姑娘必是官府中人无疑,陈廷路想必也不会难为她,想上前问个明白,因为他怕自己暴露了行踪引起事端。正欲低身去问,小闪一手甩出一把沙子,顺势一耳光抽在李效的脸上,随即抄起地上的鞭子使出一招"林间索骥",直插李效腰间。眼看就要被缠住腰身,李效飞身使了"大回环手"中的逃命招"回马枪",竟一把抓住小闪脖颈,也许是用力过猛,只见小闪顿时翻了白眼,黄金侠着了急,英雄!英雄!放、放了她吧!我一命换一命!小闪听了这话也就不装了,心里自是美得不知从何说起,这傻冒还有点良心!大侠不要被和小妖精骗了!小小年纪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怕是祖传的吧!李效早已将小闪反手拧紧抓在手里。小闪听见有人骂自己老子,怒极之下破口大骂,我操你姥姥!你这么不要脸欺负我一弱女子,你这娼妇养的,啊! 啊!没说没完小闪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两个耳光,黄金侠本想替这女子申辩几句,但看见李效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把话吞了下去。
“李都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竟对一个小女子大动干戈,何况人家听说的也是实情嘛!三人不约而同转向门口,只见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身或也随即跟上来几个鼻青脸肿的和尚来。李效立刻紧张起来 ,并摆开打架的姿势,小闪乘机挣脱开来,因对那排头的老和尚笑道:老秃驴,还没打够啊,还想让我陪你玩啊!老和尚刚才的趾高气扬一扫而光,又冲身后几个偷笑的和尚瞪了一眼,几个和尚一时间脸上没了表情。
“蔡叔,你厚颜无耻竟扮起了和尚!上次没能要你的狗命,我看这次你就是插翅难飞!”
老和尚一阵奸笑,颇有震破耳膜的架式,屋中人无不感到毛骨悚然。你这个不孝子,连你大伯也要杀,今天就让我为天下人清理门户!说罢便出手向李效奔去。小闪在一旁看得明白,这老和尚使的确实少林功夫无疑,但又不明白李效缘何说他是假扮。更为不解的是,刚才骂李效为“娼妇养的”也不过随口胡诌,怎想到李效听了竟如针刺耳那么敏感,老和尚又为何称自己是李效的大伯。这中间疑惑太多也由不得她多想,索性拉起躲在墙角的黄金侠想夺门逃走,此时那十几个在旁观看的和尚想阻挡,小闪扑哧一声笑道:滚!十几个人触电一般让开了一条道。他们已经领教过小闪鞭子的厉害,不想无端再挨一顿打。老和尚见小闪带着那个傻大个不见了踪影,便破口大骂:这群废物,还不快追!”众和尚吓得赶紧一窝蜂跑了出去,说是追小闪,但此时哪里还见得小闪的影子,于是便偷偷钻到一处林子里躲了起来。
李效正与那蔡权打得难分胜负。李效虽是帮源洞中一等一的好手,十六路“大回环手”更是使得炉火纯青,但平日里却非蔡老和尚的对手。此刻由于李效怒火中烧,出手比平时自然多出几份狠劲来,招招力道无不以一当十,一时间蔡权也难以赢他。
有关上面的故事需要补充一下:那李效原是浙西路提点刑狱司李寻之子,李寻与帮源洞方家时代交好,平时仗仪疏财,喜结好各方名士,家中常是宾客满朋,倒也是个正直禀性之人。李寻对蔡权,朱勖等人把持朝政,以索捐“花石纲”之名牢民伤财,不满之情由来已久,而且经常溢于言表,甚至加以抵制,朱勖便寻了个罪名抄了李寻的家,并将她押解东京杀掉。李效生母李方氏本是方腊年幼妹妹,国色天香,当朝太师蔡京垂涎已久,朱勖便将李方氏献于他。李方氏携当时不满两岁的李效作了蔡京的偏房妾室,由于身负反贼之名,李方氏在太师府自当是受人欺凌,但却忍辱负重欲将李效抚养成人。李效自幼被称作“逆种”“贼子”,府上小孩无不时刻欺侮他,自小就养成了欲将仇人杀之而后快的性格,按我们现在的话说叫报复心极强。但这种人对待真心诚意之人也爽快的狠,实能为其两肋插刀。当时府上唯有一门房之子陈廷路对他不存芥蒂之心,因为李效对其无不处处付之肝肺,两个可称知真情至诚朋友。常常是李效受了欺负,陈廷路为其出气,两人便时常为此一起被太师府中人殴打。陈廷路平日里偷偷到少林寺偷看僧人习武,由于悟性天分极高,日进日长,回来便将所学传于李效。李效虽不及陈廷路资质,但身负家仇,练得倒也刻苦,几年间武艺也很了得。蔡京日里繁忙,很少顾及各房妾室,其弟蔡权便与李方氏偷起情来,这慢慢成为府上公开的秘密。李方氏起初不从,但无奈寄人篱下又存一子,无奈也由着他去。后来府上有点身份的人,肆无忌惮地玩弄起李方氏来。李效年幼不知其中道理,后来渐渐长大也逐渐知晓此种事,几次劝说其母,但李方氏本不是极持重之人,又正值盛年,竟日渐放荡起来。夜里李效对母亲里间云雨淫乱之事听得清清楚楚,每逢此时无不浑身颤栗、怒及全身,而那帮偷情客好象故意戏弄李效,越发放荡起来,常常谣语浪训不绝于耳。更有胆大妄为者日间扳些碎银子与李效,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所以方才听小闪骂自己是“娼妇养的”,便愤怒至极,如今听蔡权又加以明语凌辱更是恨之入骨。
一日夜,陈廷路的父亲因难以忍受蔡权欺凌上吊自尽。多年积怨加上丧父之仇再也不能让二人容忍,李效当即便想去找那蔡权报仇,不料被陈廷路拉了回来,凭你我此时之力不一定是那蔡老贼的对手,再加上府里高手云集,君子报仇十年不完,李兄不能丢了性命又一事无成啊!二人一把火烧了太师府,打算逃回浙江投奔业已起事的方腊,日后必有机会来找蔡权报仇,不料二人行至东城门便被蔡权追上,三人立刻动起手来。若单打独斗,二人均非蔡权对手,但由于陈李二人平日默契,打起来一招一式无不配合得天衣无缝,如经天成。几经回合之后,那蔡权便被二人拿住。那蔡权此时心中好不后悔,身边高手云集竟没有让他们同来,今日载在这两个小毛贼手里我蔡权脸面何存啊!李效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正欲拔刀诛之而后快,以泄十数年杀父欺母之恨,不料这时李方氏赶到:效儿,看母亲抚养你多年,饶了他吧!李效顿时如挨了惊天霹雳,竟一时愣在那里,蔡权见状急欲脱身,却又被陈廷路一刀割去一只耳朵,重又按倒在地。李效望着母亲,半晌说了一句话:贱人!说罢二人便踏出城门,朝南方奔去。
二人历尽千辛万苦赶到浙江帮源洞投奔方腊,此时方腊刚起事不久。路上陈李二人亲眼目睹了蔡、高爪牙无恶不作,抢劫民财,欺凌人妇,地方官贪污民脂民膏,老弱灾民流离失所,数百里了无人烟,处处白骨坟场,又见当今皇帝荒淫无道,巧立名目榨取民财,下面巴结奉承,为捐献“花石纲”供徽宗玩赏,不惜荒废财政,挪用河工款项致使数百里良田一片荒芜,遂毅然投身方腊起义军,共同抵抗前来进剿的官军。方腊对此二人相当器重,将祖传绝学“大回环手”传于二人,虽让其均为自己的贴身侍卫,地位在起义军中却仅次于各路首领,义军众人也不敢以侍卫视之。方腊闻长沙洪山王是个刚直禀性之人,欲想拉拢过来一起对付赵佶,便派陈廷路在洪王府当一名亲兵打探洪山王意向。转眼四五年间,起义军急转直下,力量被官军扑杀殆尽,方腊本人也被斩杀,李效随义军中另一首领管孙众余部散在周围各县坚持反抗官军。此次来长沙,一是为了逼洪山王起来反抗朝廷,二是找回旧友陈廷路从长计议,与陈廷路在洪山桥嘈杂的人群中接头见面后,得知王爷平日最倚重一个自称黄金侠的人,对其大小事言听计从,视为左膀右臂。虽然这黄金侠也是个吹嘘好大喜功之人,但听陈廷路说也有些忠义骨性,平日里尽管懦弱迂腐了点,但关键时刻若晓之以理还是值得一试的。李效想趁王府空无防备之时先将黄金侠拿了来再说,不料倒霉却被小闪撞见,纠缠不清,费了时辰。
蔡权此时出现绝非偶然,洪山王平时不仅以剿苗疆为由拥兵自重,而且私自扣留长沙的朝贡,捐税帐目银两,对蔡京等把持朝政之人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严加指责,骂其败坏朝纲,侵权坏国,在蔡京等人眼中早已是跋扈之极,但洪山王毕竟是徽宗嫡亲的弟弟,徽宗对王爷扣留朝贡等事也没有太多反感,由了他去。蔡京苦于找不到惩办洪山王的口实,便派蔡权假扮成云游四海的僧人来长沙收集王爷拥兵数万谋反的证据。蔡权在路上收到浙江朱勖手信,得知李效也已经去了长沙,思忖之后,料定李效的目的,这正中自己下怀,即日便可将洪山王法办杀掉。当蔡权行至洪王府附近时,忽见一白衣人扛了个大口袋从府里飞奔出来,急令人躲到路旁林子中,看清在眼前飞闪而过的白衣人竟是李效,看来朱勖的话没错,于是就派同行中另外一个高手朱则善尾随李效,判明行踪,自己由于立功心切想尽快查办洪山王尽快向哥哥交差,洪王府在即,就想先进去王府再说。蔡权心想此事已成了六十分,便得意起来,一时竟又忘了要事在身,因见小闪姿色可人便动起邪念来,不料这小女子武功虽不是甚好,却不防中了她的道,懊悔急恼之下乱了方寸,回头追了上来,想先把这小妖精和李效拿了再说,以解心头真之恨。
数年不见不想李效武艺大增,蔡权见自己三百多回合竟还没有赢他,心中便着起急来,心中骂道:朱则善那狗日的哪去了?如此下去,怕耐力也熬不过李效,且边打边退想着如何才能脱身。李效心中也暗暗吃紧,方才与蔡权过了三百多招算是打个平手,但其中有三分是由怒气所撑,那蔡权自幼深得大内高手指点,早年又在少林寺修炼十余年,此时已集天下武术之大成于身,纵使李效练会了“大回环手”等数种方家绝术,细算起来也不是蔡权的对手。但好在正值年少,心富力强,也还能再支撑些时候,但这样打下去自己最终必败无疑。
“小样儿,剃了毛我就不认识你了?”
二人打斗中均听到这道洪厚刚劲的声音。蔡权突然明白这说话人的意思:坏了坏了,这不是说我吗?这小子来帮手了!而李效则心中大喜,一边拆招一边回答那从别处飞来的人影:陈廷路果然神勇不减当年,近来可好!
却说王爷因害怕刺客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过了一段时间,既不见有亲兵或厢兵士兵前来护架,又不曾听到外面与刺客打斗的声音,而且小闪也不知身在何处,想必是追那刺客去了。王爷偷偷地从窗户缝中往外瞅,只见偌大一个庭院,了无一人,冷冷清清,即使是追刺客也不见得全体出动,又过了些时候,王爷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望了望四处,斗胆喊了一句:洪山王在此,何方神圣尽管现身就是!空荡荡的庭院加上这一句有大无畏精神的措词,本该十分豪壮才对,但王爷心中毕竟胆怯之极,在外人听来竟胆胆颤颤象乞丐敲门要饭。
又过了些时候,王爷猛然明白王府中竟空无一人。混帐东西!一有刺客便只顾自己逃命,王爷轻蔑的哼了一声。但转念一想,此时刺客再来可如何是好,于是偷偷地走到后门向外张望。许久之后便溜了出来。草木皆兵地扑了半里,便发现浏阳河畔却是人山人海,又发现自己的数千将兵竟在这里嬉闹玩耍,就抄起路边一根棍子走到了南厢总周巨源身后。此时周厢总正满头大汗地向过往行人收银子,忽感到头上重重地挨了一棍子,以为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在和自己开玩笑,正要破口大骂,转身就看见五官已经错位的洪山王用棍子指着他:狗娘养的!……不等王爷再骂出下文,周巨源便陪笑道:今儿天真好!王爷您高兴出来溜达溜达?娘希屁老子都差点被人杀了,快吹军令集合!黄金侠呢?王爷向周巨源发号完施令便问身边一位亲兵,这亲兵正是陈廷路。
“黄统兵被人约了去,回来会有要事禀告王爷。”陈廷路说完就发现失了言,也不能肯定李效会说动他。
“被谁?什么要事?有比本王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吗?”王爷正在气头上,此刻什么话都不会中他的意。
三位厢总知道事端重大,自是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拨两个步兵营驱散群众。不一会几在一块平地上将数千人集合下来,由于地方很小,若在平日马上会挤出一些事端来,但今日大家都知道出了大乱子了,谁也不敢放肆,均必恭必敬地站在那里,即使臭屁汗脚蚊虫丝毫不为所动。
看到自己的军队纪律严明至此,王爷的心情也畅快了许多,沉寂了一段时间大家便听到王爷发话:开拨回府。今日之事谁之过自行勉责,本王便不予计较,但下不为例,否则定斩不饶!
大军立刻起程回营。各营次序,竟一改往日拥乱不堪,井然有条。王爷面色凝重,问陈廷路道:张毛,你可知道是何人约了黄金侠?张毛是陈廷路在府中化名,因武艺甚高,平日里也深得王爷赞赏。小人也不太清楚,王爷过会儿即会知道!王爷听出显然张毛在与自己卖关子,但又觉此刻一语点破也无甚意义,便又问起另一事:你可曾见小闪?想必是追那狗日的刺客去了!你快去打寻她的消息。陈廷路正想找个口实脱身,刚才与李效见面时二人便约好在王府后山五里处的茅屋会面,李效拿了黄金侠自可在那里等候,一来可以叙叙旧,二来一起策反黄金侠可能会更有效些。陈廷路独自向王府后山方向奔去,心中想着先见过李效,小闪的消息自然就有了,只要她命大不惹怒了李效丢了性命就行。陈廷路轻功甚佳,很快就来到那个山谷中的小茅屋,一条小路从屋边曲曲折折通向大路来。走近一点便看见李效正与一老和尚在屋后林子里打斗正酣,一边加紧步伐前来相助,料想李效生性暴戾但此时与人纠葛多有不便,一边却细看那和尚发现竟是蔡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紧牙关便和李效一起打了起来。此时陈廷路心想,这老秃驴怎么会在这儿?不好!王爷要出事!这回却真得要出乱子了!他是这么想的:凭李效的身手,加上府上仅有小闪懂一点武功,拿黄金侠自不在话下,但此刻并无那小子的踪影,他当然不可能自行逃脱,想必是李效忙与应付蔡权,黄金侠让小闪救了去或是偷偷溜走。蔡权既想找王爷的碴,这倒给了他一个好口实,说王府统兵勾结反贼首领在山谷茅屋密谈,凭这一条加上王府竟拥兵数千,大大犯了宋朝“将无常兵,王丁不愈百”的训诫,足可以让王爷死上十次,更严重的是自己堂堂皇家亲兵却与方腊头目李效一起对付当朝遗世公,蔡太师的弟弟蔡权,这一条足够诛联王府上下数千人性命。因由便喝道:李兄今日就取了他的狗命罢,时候也差不多了!李效越斗越勇,大叫:善!善!见蔡权想溜,李效只想到他越急越容易出乱子,看来这仇今天是报定了,这样想来竟得意起来。陈廷路深知蔡权的奸诈,时刻提防这老贼使什么阴招,只见这老和尚突然往前一冲,二人正欲追上来,陈廷路看见老和尚猛然将手一扬,小心!说罢便赶紧闪身一躲,却听见李效那边“啊”的一声惨叫,扭头一看,李效正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左眼,鲜血汩汩地往外冒,陈廷路冲上前,却见那颗飞镖大半已刺入肉里,只留个木把在外面,回头去看蔡权,这老和尚此时哪里还有踪影?陈廷路心中骂道:老秃驴早晚有一天会倒大霉的!李效此时已是半昏半醒,嘴里唠叨着什么,可能是在骂蔡和尚,也可能是在呻吟呓语,陈廷路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只将他点了穴,运功将那两寸长的镖拔了出来,并找了些草药砸碎敷在伤口上面,之后又将李效在茅屋中安顿下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等伤势好转些再做打算。小闪拉了黄金侠一口气跑了三四里路,见没有人追上来方敢停下来歇口气。小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嘴里骂着死和尚烂秃驴。那语气在黄金侠听来,就像在骂自己的老公。心想:长这么好看竟嫁给了一个和尚,就算是假扮的,那秃和尚这么大岁数了,也真难为她了。见小闪老是不说话,黄金侠便想说两句中听的话来:姑娘,你家的男人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小闪“唰”地一下子扭过头,跟谁说话呢?大侠心想:还真会装嫩,不跟你我跟谁!但脸上却是一副笑脸:在下是问姑娘不为你家男人担心吗?要不咱们去看看?小闪眼睛一瞪,什么男人?什么意思你?那位法师不是姑娘家……大侠话没说完脸上便重重地挨了小闪两个耳光,你妈才嫁给和尚了呢!黄金侠这一巴掌挨得好不冤枉,一边捂住脸一边喂:你下手这么狠,不是就不是嘛!小闪方才听黄金侠称自己是“姑娘”,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儿身打扮,千万不能让这傻冒认出我来!便扳起脸来对大侠道:我是官府中的捕快,抓你那个李效是朝廷要犯,那秃和尚是他的同伙,我跟了他们几个月了在这儿才碰到他们,顺便救了你一命!黄金侠一听觉得不对劲,既是同伙,怎么打了起来?小闪眨了眨眼睛道:笨呢你!黑吃黑嘛!这都不懂!大侠似懂非懂的样子,又不好再问,见小闪起身要走,便说:姑娘哪里去?小闪心想,这个流氓竟背着我搞女人,但又想自己男扮女装也怨不得他。想到这里小闪的脸却唰地红了起来,坏了,可能被他勾上了!这时小闪走到黄金侠面前,上下打量了一般,心想他来王府也有好几个月了,也算个实在的人,就是笨了点,人长的不怎么样,个头也够了,总比那个病殃殃的王爷强。我要回衙门了,你也该回去了!小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姑娘别走!敢问姑娘尊姓大名?见小闪鼓着腮帮子看着自己,大侠又慌忙解释道:姑娘别误会,有朝一日黄金侠一定报答姑娘大恩大德。小闪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这傻冒,泡妞都不会泡!大侠一听,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脑袋直往裤裆里穿。我叫如如,我还会找你的!回去吧!说完便纵身一跃,几下跳上一棵树梢转眼间就没了踪影。大侠喊了两声,当然没有人理他,只好悻悻地向王府走去。刚才说到那蔡权暗自用了一只镖刺瞎了李效一只眼睛方得以脱身,此刻正向洪王府急匆匆赶来。一边提防着后面有人追来,一边寻思着那朱则善死哪去了呢?怎么也不见那群废物的影子?“废物”是指跟来的十几个和尚,,是蔡权在各地收罗的泼皮无赖,也是他平时行走江湖的得力助手,这些人早已摸透蔡权的脾性,深谙巴结奉承之道,所以很得他的信任,不想今日自己性命不保之时竟无一人相救,但转念一想,那李效和陈廷路武功太高,他们站出来也是送死,也就由着他们去吧。那朱则善长相粗壮,却有严重的智障,人高马大,是蔡权在广西当钦差时碰到的。当时朱则善只有十五六岁年纪。一日蔡权到一酒馆吃酒,见一群人正围成圈大呼小叫,像是在戏弄什么东西。蔡老和尚拨开人群才发现五六个大汉正对一名黑壮的小乞丐拳打脚踢,那小乞丐蜷在地上,手里抱住一块玉佩,任凭旁人如何打骂也不松手,反而瞪大了眼睛望着揍他的那几个人,一道凶光从两个黑黑的眸子射了出来,让蔡权着实打了个寒襟。蔡权心道:这小子也算得上一条汉子,不妨将他领了去,日后定有大用。于是几下把那些人打倒在地,并将这小乞丐带回客栈。不料这小乞丐生性木讷愚钝,智力尚不如七八岁的小孩儿,但这正中蔡权的下怀,为其取名为朱则善,带回东京教他武艺。十数年间,朱则善吃尽了皮鞭,在太师府过着狗一样的生活,受尽了凌辱,最后竟成为京城一等的高手,平日里跟在蔡权身边,对其言听计从,凡忤逆蔡权意者定会惨遭他的毒手。朱则善方才领命去跟踪李效,但论盯梢他那里是李效的对手,几圈转下来就没了方向,转来转去又转了回来,此处正是蔡权等人与小闪打斗的地方。正发愁间远远的看见蔡老和尚朝这边走来,心中大喜几步便迎了上去。等着他的当然是老和尚几个重重的耳光,你这个废物,哪去了!?蔡权看见他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又想起方才自己差点送命,不由便发起火来。主、主人-----主人!朱则善抱住蔡权的脚,吓得浑身斗筛子一样直颤。起来吧!那毛贼太狡猾也怨不得你!主人放心!则善这就去取他的脑袋!蔡老和尚苦笑了一下,以后有你的机会!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则善会意,随即便跟了上来。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洪王府门前,正要敲门,却见那大门自行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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