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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纯情梦醒时
文 / 凯西·威廉斯 转载天地 - 上虞论坛 0575bbs 浙东上虞网 浙东新商都 上虞门户 上虞BBS 上虞社区 0575社区 绍兴 上虞 0575 论坛 门户 BBS 社区 - Powered by phpw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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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 window.open('/Cover/nopic.jpg');" style="max-width:700max-height:700" onload="if(is_ie6&&this.offsetWidth>700)this.width=700;" >&纯情梦醒时
文 / *&  简介:  乡村姑娘的城市情缘&  英国约克郡小镇的清纯女孩谭莉丝,为了弟弟的前途,&  接受祖父故友的好意,前往伦敦替律师雷尼可工作。&  尼可虽深受莉丝吸引,却怀疑她只是觊觎雷家的财富,&  对她百般讽刺。两人感情在矛盾中滋长之际,&  却传出尼可即将娶门当户对女友的消息。&  莉丝该为所爱奋战到底,抑或就此黯然离去?
楔子 &  纯情非罪谭莉丝&&  儿时记忆纠结在你爱嬉弄的发梢&&  情愫就由发梢一路往内心燃烧&&  成长岁月里风暴吹不灭这火苗&&  纯情不是罪过误解才带来烦恼&&  故乡是张白纸印不出都会喧嚣&&  情路由红尘铺陈却通往你怀抱&&  崇尚多金的世界里财富最不牢靠&&  抢不走夺不去的真情才值得夸耀&&  ★主要人物&&  谭莉丝:约克郡的乡下女孩,人穷不志不穷,为了弟弟的前途,接受雷约翰爵士的&&  帮助到伦敦雷家,为雷尼可工作。&&  雷尼可:成功的伦敦律师,黑发灰眸,他误会莉丝是拜金主义者。&&  谭瑞迪:莉丝的弟弟,在爷爷死后结交坏朋友,尼可救他免于牢狱之灾。&&  雷约翰:尼可的爷爷,也是莉丝爷爷的好友,固执但不失和善亲切。&&  汤西卡:尼可的女朋友,高挑的金发尤物。&&  吉瑞:富家子弟,追求莉丝。
第一章 &  过去两个月渐渐消散的怒气现在全回来了。谭莉丝站在法庭外,感觉怒气迅速冲进脑中,冲得她一阵晕眩。&&  入夏四个礼拜以来,太阳第一次在约克郡露脸。她在阳光下眯著眼睛,快步走上地方法院外面的几级石阶。&&  她在脑中拟好一篇稿子,预备等这件恼人的事情过后,好好痛骂她弟弟瑞迪一顿。&&  当然在开始之前,她必须找个能单独和他讲话,又不会让他逃掉的地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逃过这顿骂,如果他以为时间会软化她的态度,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从温暖的阳光下走进阴凉的石造建筑里,她迟疑地四下张望,不知该往哪里走。她自眼角瞥见两个警员在看她,心想:他们可能以为她也是个罪犯吧!这也难怪,不是只有涉及某种罪行的人才会来这个地方吗?那些在她身边站立成走动的人们看起来都很正常,但又有谁知道他们所为何来。&&  她很想转身走出去,但是瑞迪在等,再说她也不能浪费已准备好的精彩讲稿,如果不趁已培养好情绪的这当儿痛骂他,她可能就永远放他一马。&&  其实她很疼爱顽皮的小弟,八个月前爷爷过世后,瑞迪成为她唯一的亲人。每次当她大发脾气时,只要他睁著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著她,她的怒气便瞬间消散。可是,她皱著眉想,这回他顽皮到触犯法律,她可不能轻饶他。&&  自从爷爷死后,他结交一群无法无天的狐群狗党,这次居然为了兜风而偷人家的车子,即使他只是个坐在后座的从犯也不可原谅。&&  更糟糕的是,此事被他爷爷的好朋友雷约翰爵士知道了,就派他的律师孙子来为瑞迪辩护,以免瑞迪一生的名誉因年轻时的一次无心之过而受损。&&  家丑由约克郡张扬到伦敦去。真没面子。&&  莉丝迳自沈思著,低头快步往她以为是对的方向行走,结果差点跟她弟弟撞个满怀。
  一个高大黑发的男子站在瑞迪身旁,莉丝看都不看他一眼。她集中注意力盯著弟弟看,他被她看得紧张起来。&&  “嗨!姊!”他怪不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莉丝站得直挺挺的,双手插腰,嘴厉生气地抿成一条窄线。&&  “怎么样?”她用不准备原谅他的强硬语气问,还是不去看站在弟弟身旁的那个男人。&&  “尼可,喔,我是说雷先生设法说服法官我只是年幼无知,恶作剧太过火,结果我被训一顿就没事了。”他露出笑容,不想让姐姐安心。但莉丝的表情并未改变。&&  她张开嘴巴,正待开始已经预习好的讲稿。那个她到目前为止不去理会,假装不存在的男人却抢了先机。他的声音颇为低沈。是那种磁性悦耳的低沈,“谭莉丝,我一直在想你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雷尼可以嘲弄的口吻说。&&  两姊弟都转头看他,瑞迪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可暂时不必做老姊日光的焦点和怒气的靴子。莉丝则被他的揶揄语调气得火上加油,她瞪著他看,对他的记忆已模糊不清。&&  他们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可说是一起长大的,上同一所学校。可是不同年级,他大她七岁。因为两人的爷爷是好朋友。两位老友常聚会,孙辈也就因为常见面而玩在一起,直到雷家离开约克郡搬去伦敦。&&  说他长大了还不足以形容她的感觉。他变了,变得很多,不苒是以前那个稚气的男孩。&&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个陌生人。&&  他高大健壮、那头深色的头发,颜色没变,只是变直了。冷冷的灰眸好奇地望著她。&&  她红著脸,感觉自己像实验室里被人观察的细菌。她知道自己没改变多少,和孩提时代同样红棕色头发,同样的蓝色大眼,和同样丰满的嘴唇。但是他那副当她一成不变,
  仍是以往那个老是被他捉弄的小女孩的样子,真教人生气。&&  “雷先生,谢谢你为我弟弟辩护。”她昂首挺胸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律师会去通知今租父,你实在不必为偷车兜风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大老远跑来。”&&  他以律师的口吻说:“令租父谭杰寇是我爷爷最好的朋友。他死后,我爷爷吩咐你们的律师,如果你们发生任何事,务必要通知他,他会尽力帮你们姊弟的忙。”&&  “我懂了。”她回答。其实她觉得叫雷尼可来跑这一趟根本是浪费时间。过去几年间,她曾自爷爷口中得知雷尼可是个出色的律师,业务繁忙。&&  羞辱感又一次袭击她。他一定当她和她弟弟是一对乡下穷酸,他们哪付得起这位伦敦大律师昂贵的费用?必须接受他的免费施舍。令她颜面尽失。全都要怪瑞迪!&&  “总之,”她尴尬地说。仰头看他好累,脖子都酸了。“谢谢你花时间帮助我。你什么时候要回伦敦?”&&  最好是现在,那么她就可以免去请他吃饭的礼数。不知为什么她很想尽快离开他,离得远远的。雷尼可今她不安。他从小就令她不安。现在她只想赶快带弟弟回他们的小窝,把所有的气都出在瑞迪身上。&&  她应该让雷尼可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和有关法律的事务接触,虽然她对法律一无所知,但是以后也绝不会再麻烦他。她惹不起像他这样英俊又性感的贵族律师。&&  她把注意力转向瑞迪,准备好了的稿子却全忘了,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我们边喝咖啡边继续讨论?”虽是问句,尼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不待她回答,他使轻扶她手肘,领她走向法院大门。&&  他的手指碰触到她肌肤,竟使她感到灼痛,她狼狈地缩手。
  “我很想请你喝杯咖啡。”她扯谎道,“可是我必须先带瑞迪回家。”&&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她一愣。她本以为他会识相地点个头,说再见,随即上路。他怎么可以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问为什么,好像在问他的恋人为什么拒绝邀约似的。他已经是该死的英竣该死的世故、该死的自信,还该死的从跟她讲第一句话开始就目不转睛,这些她全无招架之力,她只不过是个单纯的乡下女孩。就像小时候,只能无助地任他捉弄。&&  她暗暗做个深呼吸。“因为,我们有事情要谈,或者应该说我有话要对他说。”她抛给瑞迪一个警告的眼光。“再说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正好相反,我现在闲得慌。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事实上我们搬走后我始终没回来过,我很想看看故乡有什么改变。此外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什么事?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哪有什么好谈?&&  他推开门,颇具绅士风度地退开一步让她先出去。她迅速经过他身边,避免接触他或他的衣服。她不想让他以为他使她神经紧张,然而事实确是如此。在优越的贵族大律师面前。&&  她自觉藐小,却又不甘低他一等。&&  她没碰过像他这样的男人。他们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单纯、友善、直率,根本不必去猜疑别人心里在想什么。雷尼可却是那种看情形说话的男人,极端自制、冷静。彷佛即使火烧屁股,他也不会著慌。她相信她的直觉没有错。&&  一旁的瑞迪已经蝶喋不休地说要邀请尼可回家,莉丝不由得很不淑女地厉声说:&&  “闭嘴。”她知道弟弟为什么这么热心想带这个陌生人到镇上逛。他知道回家会挨一顿骂,正在设法拖延时间。
  “我想你弟弟说得对。”尼可对她微笑。该死的迷人微笑,该死得今她紧蹙眉头。&&  “好吧!我们回镇上喝杯咖啡。”她不情愿地说,听到弟弟呼了一口气。“你是开车来的吗?”&&  尼可点头。“你带路,我跟在你的车子后面,我的车就在那里。”他指向停在街边的一辆积架。正配合他身分的高级跑车。&&  “我坐尼可的车。”瑞迪迫不急待地叫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她低声自语,再大声说:“好吧。”&&  一直在严密观察他们两人。对他而言,他们姊弟恐怕是跟他不同种的生物。在强烈的阳光下,他看起来比在阴暗的法院走廊上还威严。他的黑发浓密乌亮,眼神机灵锐利。&&  他盯著她看,她不肯退缩,和他对望著。这里是她的地盘,谁怕谁?&&  她的目光掠过他全身,他的西装合身完美,是她在电视上看过的高级品。人要在装也得要有好身材才能装扮得登样,像他这样宽肩阔胸,手长脚长的,就算不做律师也可以做模特儿。真没天理,这个高傲的家伙凭什么集上帝的恩宠于一身。&&  只不过是只阔绰的都会动物罢了!他还不是得和大多数人一样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奔波。真令人无法相信他曾在民风粗悍的约克郡住过,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乡土味。&&  “通常你遇到男人就盯著他估价吗?”他问。&&  “你是我们镇上少见的稀有动物,我不是在估价,只是观察,满足我的好奇心。”
  “我们可以走了吧?”瑞迪问。他不耐烦听他们斗嘴。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那件裤子是为了能使他出庭时给法官一个好印象,她才忍痛买给他的。穿著西装裤,让穿惯了牛仔裤的瑞迪很不自在。他也在用表情抗议他们干嘛站在烈日下烤人乾。&&  她能有什么选择:完全没有。那篇精心拟好的骂人稿已经飞出脑袋,在开车回镇上的短暂旅程中,她只好独自生闷气。而每往后视镜瞥一眼,看到雷尼可种气地开著名车的那副德性,她就愈发生气。&&  到了镇上,各自停好车,她决心尽快喝完咖啡付钱走人,别做不必要的寒暄。他要不喜欢她的态度,大可一走了之。&&  瑞迪看起来轻松多了,好像找到靠山似的。竟敢嘻皮笑脸地问她,他可不可以先回家。&&  莉丝望著他,骇然发现必须和电尼可单独相处。&&  “你为什么要先回家?”她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我要赶功课。”&&  一个她无法否决的藉口:即使瑞迪自动想赶功课是被天荒的事情。&&  他笑得好乐,明白能暂时逃过一劫。&&  “好吧!你先回去打扫、倒垃圾,修理厨房的门。”她拒绝在一个厚脸皮的十六岁男孩面前认输。&&  “为什么要修理厨房门?还满好的嘛!”&&  “铰链脱落了。”&&  “没关系啦!反正还可以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瑞迪,你乖乖去修理,不然就陪我们进咖啡屋坐著,然后我们找间鞋店替你买双新鞋,再去理发院给你剪头发。”&&  她知道瑞迪最怕逛街和剪头发,待会她回家时。厨房的门应该已经修理好了。果然。&&  瑞迪匆匆逃逸,临去还不忘谢谢尼可救他免于牢狱之灾。&&  “他以为他已经无罪开释了吗?我还没跟他算帐呢!”莉丝低声喃喃自语。&&  她瞟向尼可,按捺住自己想看表的欲望说:“我们走吧!”她的声调中有快点把这件事情办完的意味。&&  “不急。”他柔声说,彷佛能读出她心思。不过他还是跟著她走,走不到几步她就必须加快脚步,以便跟上他的大步伐。&&  他们在镇上走,尼可礼貌地表示小镇变化不大,大致上仍如同他以往住在这里时一样。&&  “不需要变化呀,我们喜欢维持原貌,没必要让高楼大厦和五彩霓虹灯破坏景观。&&  我们也不需要把自己关在铁窗里,因为我们不怕会有歹徒闯入。小镇上大家都彼此认识,守望相助、敦亲睦邻……”&&  他点点头。“很好,我喜欢这样。”&&  莉丝愕然瞟他一眼,怀疑他有没有讽刺意味。不过他语调显得颇为愉快。不知怎的,她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会在暗笑她是个心胸狭窄,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她生平第一次臆想:如果离开约克郡去住在大都市,她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她以前不曾有过这种念头,从来不普向往都会生活,一直很快乐地住在纯朴美丽的约克郡,即使牺牲到城里上艺术学院的机会,也无怨无悔。她在当地的图书馆做事。很满足,很安定,又能照顾爷爷。
  她小时候父母因飞机失事过世,由爷爷抚养他们姊弟长大。爷爷老了,她工作赚钱养家也是应该的。现在这个外来客却侵扰她的思维。害她无端幻想约克郡以外的天地,令她怀疑生活或许仍有欠缺。走在他身边,她甚至觉得焦躁不安,他究竟有什么魔力?&&  甫一出现就搞得她心神不宁。&&  他说镇上的店铺都和他离开前一个模样。她微笑道:“要是你曾偶尔回来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尼可转头看她。“你很坦率。”&&  “我们这里的人都这样。”&&  好似为了证明她的话,在镇上和丈夫一起经营邮局的中年妇人伊凡斯太太迎面而来,向莉丝打招呼。&&  “你不介绍我们认识吗?”伊凡斯太太好奇地盯著尼可。&&  “这位是雷尼可先生,”莉丝不得已地说:“他来帮瑞迪辩护。”&&  “喔,对。你们家的瑞迪闯了祸,你爷爷如果地下有如,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雷尼可……,雷尼可,这个名字好熟……”&&  雷尼可对伊凡斯太太绽开迷人的笑容。&&  莉丝望著他,忽然被他男性魅力吸引祝老天!她震惊地想:他不只俊美,还很性愈。&&  她在他眼里呢?她当然不在乎他对她的评价,但是她恐怕只是只毫不起眼的丑小鸭吧!&&  因为天气突然转热,她穿的是一件开襟的紧身上衣和一条印有蓝色和紫色小花的棉布裙。没有化妆,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条法国式的长辫子。这身打扮很不正式。&&  难怪他会用不以为然的眼光看她,当她是个此十六岁的瑞迪大不了多少的小女生。
  事实上她已是个二十三岁的成熟女人。&&  他必然是脂粉阵里的宠儿,再傻的人看他那副外表也看得出他是有钱有势的人。在他那个圈子里的女人,无疑必定和他一样世故精明,那些金发长腿的美女,无一不懂得以精巧的化妆术和媚态勾引男人。&&  莉丝抿紧嘴,决心做她自己。反正那些狐媚手段她学也学不来。&&  他友善地和伊凡斯太太聊天,说还记得年幼时见过伊凡斯太太,这么多年了她看起来还是一样年轻美丽。伊凡斯太太被他这么一说,又喜又羞,嫣红著双颊,哭得阖不拢嘴。&&  “他是不是很可怕?”她转向莉丝说,“他长大了变成一个迷人的帅哥,还逼我这个老太婆开心。”&&  如果伊凡斯太太想要莉丝承认他是个帅哥的话,那她可要失望了。“我看他和以前差不多嘛,只是年纪大了些。至于他是否迷人,我不予置评,反正我有免疫力,他迷不了我。我还很清楚地记得他以前老是捉弄我。”&&  “我不记得我曾捉弄你。”尼可在伊凡斯太太离去后呢喃道。&&  “你以前常常扯我的头发玩。”&&  “你的头发一如我记忆中的柔细光泽,可见我并没有造成伤害。”&&  莉丝脸红心跳,拚命提醒自己镇定。他休想用帅哥的笑容迷倒她,她虽然是个见识不多的乡下女孩,但并非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白痴。&&  她领他走进咖啡屋,不耐烦地等老板巴莱德先生至述伊凡斯太太的一套话。他对尼可极感兴趣。莉丝不禁希望巴莱德先生这种过分好奇的态度会使尼可感到不安,结果他在这一群粗人中间竟是一副十分自在的样子。她孩子气地想:真不公平,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他?
  他们入座,等待咖啡和蛋糕送来时,他说:“我很高兴我们能够单独谈话了。”&&  巴莱德太太烤的蛋糕美味可口,有机会的话莉丝从不放过。平常即使只是走经咖啡屋,她也会深深吸几口蛋糕的香味。&&  “我想跟你谈的事情,瑞迪不在的时候比较好说。”&&  他慎重的神色今她神经进入警戒状态。“如果你想教训我没把瑞迪管好,省省你的口水吧!我知道他做错了事,他自己也省悟了,我相信他绝不会再犯。他一向是个乖孩子,只是爷爷死后,他太寂寞,交了一群坏朋友,导致行为出轨。你不必告诉我要怎么管教,我已经在加强督导他。其实如果不是陪你走这一趟小镇怀旧之旅,我现在正在数落他。”&&  她一点都不想陪他,也不想和他单独相处。她应该表示得够明白了。&&  尼可靠在椅背上,凝视著她。“说得好。”他拖长声音平稳地说,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在浪费她的时间。“不过身为一个律师,我看过太多端迪这种男孩由小过酿成大错,你虽然有心管教他,但是他容易肥你的话当成耳边风,一有机会又和坏朋友去鬼混找刺激。你还这么年轻,自己也才脱离孩子的行列不久,一定很难管教他。别以为好好训他一顿就可以保证他不会再犯,即使他有心改过,过不了多久又会被那票朋友拉去胡作非为。”&&  莉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是谁?是谁给他权力来指教她如何管教瑞迪。“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能力照顾我弟弟?”&&  “我那么说了吗?”&&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她试著和缓声调。&&  “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打算拿瑞迪怎么办?”&&  莉丝蹙眉,觉得自己掉入陷阱。“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思索了一下再接著说:
  “我预备骂他一顿,然后密切地注意他,不让他再惹麻烦。我相信他可以从这次的过错得到教训。&&  瑞迪不笨,他不可能再为了一时好玩而自毁前程。我们姊弟的感情很好,他会听我的话。不会让我伤心。”&&  “你所说的都是你的期望。当初你曾料到他会闹出这种犯法的事吗?”&&  “我……爷爷过世后。我知道他变得比较不乖……”&&  “你有把握能使他变乖?”&&  “当然有。”她气得涨红脸,站起来预备走出咖啡屋,管他什么叫礼貌。&&  “坐下。”他的命今语气威严有力。&&  她不情愿地服从。“你无权告诉我该怎么做。”她喃喃抗议。&&  “我根本不需要多说,”他平缓地说:“事实俱在,不然我也用不著来这一趟了,不是吗?”&&  她无言以对,可是仍忍不住气得要死。气他傲慢自大,毫不客气地把她教养瑞迪的苦心一笔抹煞,更气被他找到弱点,一击就中她的要害。&&  瑞迪被捕后,她不断怀疑在爷爷死后放纵他是不是错了?她不是没有自责过,但是任由一个陌生人指责,教她情何以堪。&&  “不然,”她冷冷的说:“你建议我该怎么办?把他关在房间锁在床上,不让他再有机会犯错?”&&  “相反的,我建议他出走,离开那群坏朋友,离开约克郡。”
  巴莱德先生已经送上自制的蛋糕,她刚咬了一口,闻言瞪大眼睛,差点被蛋糕噎死。&&  “你说什么?”&&  “你们离开约克郡。”&&  “好高明的主意呀!”她冷声挖苦,“或许我们该去抢银行,然后风风光光地去法国的里维耶拉度假。我不想失礼,可是,雷先生……”&&  “请叫我尼可。我们又不是不熟。”&&  她不理会他的话,继续说:“你可能是好意,可惜我难以领情。我在图书馆有份好差事,瑞迪和我也都喜欢住在这里。”&&  “如果他想换个环境呢?”&&  莉丝差点被咖啡呛到。他到底自以为是何方神圣,有权扭转别人的生活。照顾瑞迪是她的责任,她绝不容许别人侵犯她对瑞迪的监护权。&&  “看在老天分上,莉丝,别当我是没别的事可干,专程来欺负你的大野狼。”&&  莉丝愤怒的蓝眸遇上他冰冷的灰眸。他还敢说!她从小就受他欺负,现在她长大了,懂得自卫,不会任他戏弄。她也大可不甩他,没必要坐在巴莱德先生的咖啡屋里被他盘问。&&  “举个例来说好了。对瑞迪的教育问题你有什么打算?”&&  “她刚考完试,就快毕业了……”&&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再进修不是人可惜了吗?他告诉我想去学做精细家具,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去学。”
  “他告诉你的?”&&  “是的。”&&  莉丝默默看著他。幸好瑞迪不在这里,否则她会把他的脖子扭断。&&  她不是不知道瑞迪的兴趣何在,可是她没有余饯供他去满足成为艺术工匠的渴望。&&  虽然他早就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是一直深感内疚。她告诉过他,可以先工作一段时间,等他们一起存了些钱,再让他去学习。那是她唯一想得出的办法。&&  他怎么可以把心事毫不保留地向这个陌生人倾诉?天知道他除了告诉雷尼可他们的经济窘况之外,还透露出多少他们家的秘密?&&  “目前瑞迪没有进修机会,也许以后会有。”&&  “因为你的经济情况不容许。”&&  莉丝无奈的点头。“爷爷留下来的钱只够维修我们的房子。我们早就该整修房子了,只不过一直拖著,到现在已经快拖不下去了。屋顶得修理了,不过我想先把暖气修理好,因为预算不多,必须挑最重要的部份先做。墙壁也得油漆了……”她的声音颓丧地消失。&&  “可能地毯也该换了,沙发也超龄。”&&  “差不多。”她耸耸肩,痛恨必须招认他们如此穷困,想到家里还有一直零一件以上的东西需要更换,她就乐观不起来。“不过我们生活还能过得去,我的薪水足以应付开销。”&&  “生活还过得去。薪水刚刚够应付开销你就满足了吗?”&&  他不说话也没人当他哑吧。为什么一个英俊如斯的男人会这么爱管别人闲事?他以为她乐意剥夺弟弟进修的机会吗?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雷先生,喔,对不起,尼可,现在既然无法改善环境,我们就必须接受现况。”&&  “你想过要改善环境吗?”&&  “你想过别多管闲事吗?”话一脱口而出,虽然有股发泄的快感,但是她更觉得自己粗鲁无礼,有失风度。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她只好望著空咖啡杯,不去接触他的眼神。&&  “我不是自愿来管闲事,是受我爷爷的请托而来。”他仍然不愠不火。&&  她没搭腔。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发现他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他逼她面对残酷的事实对他有什么好处?穷就穷,她并不觉得可耻,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哪知穷人的甘苦。她盯著他看,很想说他们能不能改善环境不干他事,不过她选择用温和的口气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无法改善环境,只好适应环境。”&&  平常她不是个会轻易冒火,胡乱叫嚣的人。从小他就有激怒她的本事,那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他们又成冤家。她说话坦率,那又怎么样?她是不懂得城里人那套虚伪奸滑。&&  他不高兴听的话,大可快点滚蛋,别在这里惹事生非,巴莱德先生从柜台后面伸长脖子好奇地在看她。过不了多久全镇的人都会知道她和来自伦敦的大律师起争执。&&  她强迫自己对尼可微笑。“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要回去。”&&  他无视于地想改变话题的企图。“我跟你的家庭律师谈过,我知道你的财务状况不只是不宽裕而已。你们家那间之房子就快倒塌了,你根本没有能力修缮。对不对?”&&  莉丝惊怒得抽了口气。“他真没有职业道德!”&&  “我说服他为了你们的利益著想,最好坦白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监护人,也知道我们是赤贫阶级,该满意了吧!你可以爬进你的高级跑车回伦敦去,别再打搅我们了吗?我当然很感激你远道而来为瑞迪辩护,但是你不请自来,我们其实不欠你什么。至于你希望我改善环境,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无能为力,你也查证过。”&&  她有个恐怖的感觉,在他面前隐私荡然无存,彷佛被剥下外衣,任人品评。她现在只想赶快飞奔回他们的老屋,把有关这个男人的所有记忆全部清除。&&  “我不想让你失望,不过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招手示意巴莱德先生再送一壶咖啡来,并问她还要不要再吃蛋糕。&&  她已经吃三块了,还是点头,问巴莱德先生有没有他太太拿手的果冻蛋糕。也许饱啖美味可以舒解压力。&&  “你通常都这么能吃吗?”他好奇地问,“是乡下的新鲜空气使人胃口大开吗?在伦敦每个人都苍白得像幽灵,走在废气蔽日的街上,吃东西只是为了维持生存。”&&  嘿嘿!她终于听到几句能使她心理平衡的话。“可是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往伦敦挤。”&&  “不错。我刚才说到哪里?对了,我还不能离开,因为我的使命还没有达成。我长途开车过来不只是为了帮你弟弟辩护。”&&  “哦?”她又紧张了,紧张得胃痛。他还要扔出多少颗手榴弹?她的自尊心已经受伤,经不起再炸了。&&  “我爷爷听到瑞迪闯祸时大吃一惊,他和令祖父是最好的朋友,他常说只有杰寇是他真正的朋友,他很喜欢杰寇,因为杰寇当他是一般人,没把他的爵位和财富看在眼里。也只有杰寇敢在地做错事情时严词告诫他。”
  听到尼可谈起她爷爷,莉丝不禁鼻酸,爷爷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实人,很有爱心,从不认同世俗的名利贵贱,看不顺眼的事就直言无讳。也因此容易得罪人,亏得雷约翰懂得他的优点和他深交。&&  尼可继续说:“我爷爷听到瑞迪出事,立刻命令我来帮他打官司,并且要我带你们回伦敦,让他照顾你们的生活。”&&  “什么?”&&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我想不需要重述。”&&  “我是听到了,可是我不信。谢谢你爷爷的好意,不过我们敬谢不敏。我们可以自己设法活下去,不需要别人的救济。”&&  “不是救济。”尼可冷冷地说:“我爷爷只是想接你们去和他一起祝不过,如果你要那么想的话,不妨想得更实际一点,你们是需要别人的救济。”&&  “你是什么意思?在你来之前我们不活得好好的吗?我们不靠施舍也能活下去。”&&  “我并不以为你们会饿死,但是既然有机会可以改善环境,为什么不把握时机呢?&&  你们暂时离开约克郡一段时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爷爷愿意资助瑞迪去上技术学院,学做艺术工匠。那不是他的最大愿望吗?”&&  “我不能去下工作去伦敦,爷爷的老屋呢?有谁能看管?”&&  “找人看管呀!”&&  “不,不,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爷爷的施舍。”&&  “难道你要为了维持你可笑的自尊心而牺牲弟弟的前途?”&&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无助地呢喃,“我在这裹有工作,丢掉了可能要不回来。&&  我永远没有办法还清瑞迪的学费,我也不喜欢负债。”&&  “这些你都不必担心,”他又靠回椅背,一派悠闲的眯起眼睛看她,“我爷爷要发挥人性的光辉照顾你们,我可没有遗传他的仁慈。我不同意白白供养你们,你必须工作,为我工作,这样我们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第二章 &  十天后莉丝和瑞迪抵达伦敦的国王十字路车站。&&  她设法说服爷爷的一个朋友艾德华老先生时而抽空照管他们的老屋。交换条件是她的樱桃派时会送给他吃。这看来是颇公平的交易。其实,在她手头较为宽裕请得起人之&&  前,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她未在尼可面前完全坦白她的经济窘状,不过他也已经了解得够清楚。她真的无力改善环境。她赚的钱即使省吃俭用,再加上爷爷留下的那一点钱,仅仅勉强够应付他们的日常生活所需。&&  雷尼可离开之后,她想了又想,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成功律师。&&  他一定设想过她可能有异议,所以一定要她以瑞迪的前途为重。她从来没有被人说服过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这回却不得不向现实环境低头,必须为了瑞迪牺牲自尊,选择到伦敦寄人篱下。&&  要不是瑞迪兴致勃勃,一再催促,她可能还没有勇气打电话给尼可,告诉他,她同意接受他的建议。&&  他说她必须为他工作,她强烈地感觉到那只是为了抚平她自尊心的另一种施舍方式。&&  他真的在乎是否伤害到她的自尊吗?还只是不甘见到不受他欢迎的客人在他家好吃懒做?&&  他已经表明了接他们到他家去是他爷爷的命令,连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一定不高兴他们去打搅他的生活,只好塞给她一个工作让她赚钱打发自己的开销。&&  他是否以为他们会像两只无耻的寄生虫,缠著他爷爷不放,故意利用他爷爷的慷慨?
  想到他不知以何等轻视的眼光看他们,她就后悔来伦敦。要不是为了瑞迪,她再穷也要穷得清白,穷得有尊严,绝不依赖别人。&&  此刻站在拥挤的月台上。周遭的人全都衣履光鲜,手提公事包穿梭,她愈发觉得来错了,他们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小镇上的悠闲从容,和这裹的人形色匆忙,直有天壤之别。&&  光是她在月台上所看到的人,就已超过他们全镇人口的总数。在约克郡。人人都是熟人,人人遇到别人都会停下脚步打招呼,这里的人却只和火车打交道。在约克郡任何要是看到他们提著行李,一定会自动上前帮忙。在这裹没有人肯浪费一秒钟多看他们一眼。&&  她弟弟兴高采烈地东张西望,对任何事都感到很新奇。伦敦车站出他想像中大了好几倍。比较起来,他们小镇上的车站寒酸得可怜。&&  莉丝爱怜地看著他。叫他去找一台推车来。&&  “推车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你去找找看。我们如果要站在这裹等人家帮我们提行李,恐怕要等到头发发白。”&&  他听话地走开去找推车,留下她一个愈想愈怀疑是否来对了。她小时候来过伦敦一次,那时瑞迪还只是个奶娃娃。她对伦敦几乎没有印象。原以为雷尼可会如言来车站接他们,没想到他食言了。如果他们姊弟俩必须拖著沈重的行李,自己坐计程车去他家,那不啻是一场噩梦。&&  噢!上帝!当初她怎会同意搬来伦敦?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在他们宁静安详的小镇上,人们唯有在特殊的场合才会盛装赴会,而最吵杂的地方是市常在这里每个人都穿得时髦摩登,高跟鞋和正式的套装随处可见。男人们西装笔挺地提著小手提箱,宛如人人都是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她不记得普经看过爷爷穿西装,不过她相信他至少有一套以备不时之需。
  她有戴帽子的习惯,因为她只要晒多了太阳,脸上的雀斑就会变得明显。现在她恨不得没带帽子来。她是车站数千人中唯一戴遮阳帽的,别人看了一定会想:那个女孩多滑稽呀!&&  瑞迪推著推车回来了,他们又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找到出口。走出车站和里面一样拥挤,人群熙来攘往,令人眼花撩乱。&&  “哇!”瑞迪叫道:“姊,你看过这么多的人吗?”&&  “你应该问我喜欢看这么多的人吗?”&&  “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嘛。”瑞迪蹙眉看她。&&  “我没有可怜兮兮,我只是觉得空气里缺氧。”&&  “我不觉得。”&&  “我知道你不觉得。你好像觉得可以来伦敦玩像中了大奖似的。”&&  她笑著点头,她也跟著微笑,用手环著他,发现他竟然感到尴尬。难道他这么快就入境随俗,觉得在大都会的街上,公开表达姊弟间亲密的感情是不应该的?&&  她还抱著点希望,希望能看到雷尼可。随即听到他低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安然抵达,没有遇到困难吧!”&&  她旋过身。发现那对亮晶晶灰眸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衣棠。&&  她面红耳赤,几乎想用帽子遮掩自己。&&  “没有困难,”她说。既然来了,最起码她得做个有礼貌的客人,但也没必要太友善。
  为了瑞迪的前途,即使将有任何不快。她也必须隐忍。&&  “很好,”他提起她的行李箱,轻若无物似的,迈开大步领路。莉丝匆匆跟著他,一手抓紧帽子,一边欣赏他走路的优雅模样。手提沈重的行李箱,他却没有不平衡的问题,臂力不可低估,从背影看来,他也像个运动健将。&&  他边走边和瑞迪聊天,回答所有能令瑞迪兴奋的问题。两个人谈得好不愉快,就像是一对交往多年的朋友。他对瑞迪显然没有敌意,只有她一个人是他的冤家。&&  她得警告瑞迪别被五光十色的伦敦迷惑。他们只是伦敦的过客,他必须记住自己是个乡下孩子,千万别改变本性,瑞迪见到雷尼可的那辆积架,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兴奋。&&  “瑞迪,这也只不过是部车。”莉丝故泼瑞迪冷水,她也故意忽略雷尼可过来扶她的手,迳自上车。“车子只是有四个轮子的代步工具,只要能走、能发挥功效,什么车&&  不都一样?”她坐在前座,假装漫不经心地浏览车内的装备,暗暗抚摸豪华的椅座。&&  “有很多女人对这辆四个轮子的车感兴趣。”尼可喃喃道。&&  她知道他的眼睛在瞄她,但是佯装不知,也佯装脉搏没有加快。“真的?”她望著窗外,心情复杂。“我真不懂为什么,以我来说,我不可能以一个人的车评判这个人。&&  同理可证,他住的房子、穿的衣服也与他的人格无关。”她真正想说的是:不管你多有钱,都与我无关,我重视的是一个人的品格与才华。&&  “你对男人感兴趣过吗?”&&  莉丝抿紧嘴没有回答,这点更不关他的事。
  “没有。”瑞迪自后座发出声音,“自从她跟狄史丹分手之后,已经好几年没有交男朋友了。”&&  “瑞迪,我的私事用不著你广播,要不是你已经比我高了,我会打你一顿屁股。”&&  她寒著脸警告。&&  瑞迪对她扮个鬼脸,每次他顽皮挨骂,却又不服气时就对她扮鬼脸。一旁的尼可看得愉快地笑了起来。&&  该死的性感笑容!&&  她换成甜甜的声音说:“你开这种车就是为了使女孩对你感兴趣吗?”&&  “我是不和女孩约会的……”&&  她一楞,他该不会同性恋吧!&&  “我只和女人约会,而且我也不必用车子加深她们对我的印象。”&&  哼!她不想问他是用什么吸引女人。光是他低沈磁性的嗓音就可以迷倒一般女人了。&&  幸好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禁想像他温柔地对她耳语……一个喇叭声适时惊醒她,她坐直,回到现实,握紧拳头全神戒备,不敢再大意任想像飞驰。&&  他应瑞迪的要求,载著他们在市区里兜风,将几栋较具象徵性的建筑和古迹指给他们看。车内只有他和瑞迪对话,有好一段时候。他们好像忘了她的存在。&&  她静静聆听他导游般的解说,不懂他为什么能对瑞迪和颜悦色,谈笑风生,对她却像防贼似的,不给好脸色。不过尽管他是在跟瑞迪开玩笑,她也不觉莞尔。反正既来之则安之,管他对她的态度如何,等瑞迪上完技术学院,她就不必忍受雷尼可了。
  过了一个钟头,车子才驶进雷约翰爵士的家园,他们在伦敦的花园没有他们旧时在约克郡的大。她想伦敦的地价当然不比约克郡,在伦敦能拥有这样花园的人或许不多。&&  他们的房子倒是不小,气派非凡,窗子很多,她光想到要如何保持窗玻璃的乾净手就酸了。&&  瑞迪大声吹口哨,无法置信他将住进如此正点的房子似的。&&  “你们家比我们镇上最大的旅馆还大。”她说。&&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别人住什么房子。”尼可说。&&  “我不在意。只是在陈述事实。这里只有你和你爷爷住吗?”&&  “差不多是,我爸妈每年冬季回来住两个月,家里还有几个帮佣的人。”&&  车子停到屋子门口,莉丝下车。双手抓著帽子,左右转头打量她的新住处。她没有绑头发,长发自然散落在肩上,随著她的转动而晃动。&&  尼可就站在她背后几尺的地方,看她看呆了。然后他摇摇头,彷佛不赞同白己方才失神,他快步经过她,用钥匙打开上了两道锁的门。&&  门内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上前迎接他们,帮他们提行李,另一个中年妇女也从里间的一扇门走出来,等著带领他们去房间。&&  莉丝慢慢走著,不想马上上楼。她仔细地欣赏这间乳白色的大房子,墙上的画和几处墙角的大盆植物,配色恰到好处,给了寂静的房子些许生气。&&  瑞迪提著他的两箱行李,兴冲冲地两步并做一步,踩著深紫色的地毯,随仆人上去他的房间,一下就不见人影。莉丝回头一看,尼可还在,似乎已经默默观察了她好一会
  儿。&&  “我好像还没有谢谢你!”要向他致谢的困难度比她预期还高,“虽然是你爷爷邀请我们来的,我还是得谢谢你帮忙。瑞迪很高兴能有机会来伦敦上技术学院。”&&  “从你的声音听得出来,你不像他那么兴奋。”&&  “是的。”她便声回答。若非被迫,她才不会来打搅他。&&  “你可以一直留在约克郡,让你们那间老房子的整修费用花光你的钱,而我想你那份图书馆的薪水大概只够糊口。”&&  “即便如此,如果不是为了瑞迪的前途著想,我不会来这里。”&&  “不过,你还是来了,”冷冷的灰眸不友善地扫射著她,“不必再装作你不喜欢改变环境,真正的受害者不是你。我会插手管你们的事全是因为我爷爷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你本人并不欢迎我们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来此可以脱离困境……”&&  “我应该感激。”她帮他把话说完。她本来想保持礼貌,但是这个男人又开始激怒她。&&  “你不该感激吗?”&&  “我感激。”她紧声说。心不甘情不愿地感激。现在她掉进他的陷阱,他可以随时捉弄她,随时提醒她该感激。&&  “我并不要求你感激,只是不想见到你一副殉难者的模样。你想上楼休息一下吗?
 ”&&  “好,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去。”他上楼,莉丝跟著他走。&&  他这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蕴含著一种逼人的傲气。他和她过去认识的男孩都不同,她最好牢牢记住他们是不同类型的人,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他谈起他爷爷,说他奶奶死后,他爷爷改变很多。“他几乎足不出户,他说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是在等死。除了有时候下楼来用餐,或到书房里找书看,平常他都把自己关在房襄。”&&  莉丝听了好难过。她爷爷是个精力充沛、活动力很强的老人。即使在他死前几个礼拜,已经病痛难当了,他还坚持要像平常一样走路运动,生活琐事全部自理。&&  它的卧室在三搂,也就是顶楼,瑞迪的房间隔壁。尼可开门,她走进去,它的行李已经放在雅致的老衣橱旁边。房间里的家具都很陈旧了,梳妆台、椅子,无一不是古董,最醒目的是一张四柱床。&&  “好棒!”她轻叫道。暂时忘记他们之问的敌意。伸手摸摸家具,走进浴室看一看,里面挂著成旧的浅绿色毛巾和浴巾。住在最舒服的大饭店也不过如此。&&  尼可本来靠在门上,现在他走进房间,浏览一下,耸耸肩,边走向窗子边说:“我已经习惯住在古董堆裹。”&&  “当然啦,你是富家子弟,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都还无法使一家温饱。”&&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人分类。”&&  “我哪有把人分类?”&&  尼可在她还来不及躲避之前就走到她面前,和她面对面。他的手指插进她发中,逼她抬头看她。“你是我所见过最爱吵架、最固执的女人,而我所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
  莉丝凝视著他英俊的脸庞,想解释平常她不是个爱吵架的人,可是她的喉咙好乾,乾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发热,她的呼吸因为他热烈的眸光而急促,所有的意识和坚强的戒心即将融化,幸好她及时眨眨眼回到现实。&&  “我一点都不希望成为其中之一。”&&  她握紧双拳,但仍便不出力气把自己由他身边拔开,他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一不留神,她就可能失心失魂,敲门声响起,瑞迪跳进来。尼可突然放开她的头发,魔咒消失。&&  她返到她的皮箱旁,把皮箱抬到床上,和瑞迪聊天,尽量显得自在。假装她几分钟之前不留被尼可的魔力迷惑祝瑞迪的兴致很高,恨不得能立刻游遍伦敦的每个角落。他说他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她可以想见他只是把所有的衣物往抽屉、衣橱里随便乱丢,就准备出去玩了。他游说尼可带他去见识皮卡狄圆环,而且还要搭地铁去。莉丝想像尼可被夹在拥挤火车里的样子,不觉莞尔。&&  “尼可可能必须回去上班。”她说。试著收敛笑容。&&  “噢!”瑞迪叫道:“你不能放一天假吗?”&&  “瑞迪!”她斥道,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没关系。瑞迪,我已经放自己一天假,预备让你尽快认识伦敦。”&&  瑞迪高高兴与地跳回他的房间,莉丝则觉得好累,不懂他怎么那么有精力。&&  尼可转向她。“你愿意跟我分享你的秘密吗?”&&  “秘密?什么秘密?”&&  “刚才使你微笑的秘密。”
  莉丝拂开脸上的一撮头发。“那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像你被挤在火车里动弹不得,像只沙丁鱼。”&&  “哦?我也想像你被挤在火车里哀叫,早知道你就要留在约克郡。”&&  “我要是没来,你不是失去嘲笑我的机会吗?”&&  他一走出房间。她就赶快去洗澡。放松全身紧绷了很久的细胞,泡在温暖的浴缸里。&&  在过去的数周里,她很少有时间思考;如今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回想最近发生的事,简直难以相信她已置身伦敦,在一间巨宅里泡热水澡。她有化身为灰姑娘的感觉,然她并非自愿当灰姑娘,也没有华丽的衣服和玻璃舞鞋。&&  她突然想到:她带来的衣服合适吗?印花布洋装、凉鞋、牛仔裤,在小镇里人人都这么穿,在这里她同样这么穿可能被当作是异类。她耸耸肩,告诉自己何必在意,如果一个人仅从穿著来评判她,那么便是不值得交往的人,她又何必为这个问题伤脑筋。&&  稍后等她换好衣服预备下楼去用餐,她看看衣橱,这一回意志不再那么坚定。她的衣服都旧了,实在找不出一件能今人满意的来。爷爷死后,她不曾逛街买新衣服,即使所有的旧衣服都已洗得褪色。她刚换上的绿色洋装算是她最好的衣服了,今天晚上要和电约翰爵士见面,她希望能给他一个好印象。&&  尼可出去吃饭了,可能会往他们用餐完毕喝咖啡时才回来。&&  她审视镜子里的自己,犹豫著是否该化妆,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只要他在场她就紧张,上了妆也没有用。&&  她几分钟后下楼,发现约翰爵士在起居室里等地。她介绍瑞迪跟爵士认识,在他俩寒暄时,趁机打量爵士。她几乎不认得他了。他比她爷爷大不了几岁,可是看起来比她爷爷生前老多了。蓝眸失去了往日的光采,眼角和嘴角满布皱纹。所有的线条都下垂的
  老脸明明白白题示著他不快乐。&&  他转头跟她说话。连他的声音都变得粗粗哑哑的。他为没能早一点跟他们见面而致歉。&&  “我的医生不准我太累,我大部份的时间都在看书、休息。”&&  听起来他健康堪忧,医生才会限制他活动。她礼貌地点头,和他谈她爷爷。她每讲两句话,瑞迪就插嘴,抢著叙述有关爷爷的一切。不一会儿爵士脸上的线条超了变化。&&  嘴角也向上弯了。&&  “杰寇年轻的时候是个大众情人呢!”约翰爵士笑道。&&  莉丝笑著说:“不只是年轻的时候,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一直是个大众情人。”&&  “他很有女人缘。”瑞迪笑道。&&  “真的吗?”&&  莉丝点头。“他常常请女客人来家裹喝咖啡,如果他真的喜欢她……”&&  瑞迪抢过去说:“他就会送她自己做的小玩艺儿,他的手很巧。”&&  莉丝望著弟弟,两个人相视而笑。&&  “有一次有位女士,鲍尔太太,她是个寡妇……”瑞迪还没讲完就笑得眼角湿润。&&  “瑞迪!约翰爵士不会想听有关鲍尔太太的事。”&&  “我想听,继续讲下去,年轻人。”
  “鲍尔太太是一位很文静的女士……”莉丝说。&&  “她是假正经!”瑞迪说。&&  “爷爷第二次请她来家里喝咖啡时,听说她拚命把咖啡吹凉,然后假装不小心泼在身上,把衣服弄湿,再明说她烫伤了,飞快地把衣服脱下来。”莉丝笑得说不下去。&&  “我和莉丝听到她的叫声跑去厨房看时,她正要脱下身上仅剩的内裤。”&&  约翰爵士第一次笑出声:“她一定以为你们不在家。”&&  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聊杰寇的趣事,老人好像很久没这么快乐过,频频笑著摇头说他好羡慕杰寇的生活。&&  “听起来你们祖孙相处得其乐融融。我爱我的孙子尼可,可是他常常不在家。我则不出门。外面的世界怎么改变,我也不想知道,反正我的日子不多了。”&&  莉丝轻握他的手,正想引他去回忆约克郡美丽的乡村景色时,门开了。她回头看见尼可穿著正式的礼服,更频得仪表出众。&&  然后才看到他背后有人。一个女人。她大剌剌地走进起居室,艳丽得令莉丝为之瞠目。&&  这是莉丝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性感尤物。她高躺、身材曼妙,也明白自己有本钱,一袭黑色洋装紧紧包裹著身体,曲线毕露。胸口开得之低,今莉丝咋舌。&&  她身上唯一的饰物是一条粗粗的金项链,看起来相当名贵。事实上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相当名贵。剪得短短的黑发造型很俏丽,那对深色的大眼睛经过完美的化妆,莉丝唯一能挑出的缺点是她的眼种太冷。可是尼可一定不觉她冷,事实证明当那个女人瞟向他时,冷冷的目光就变热了。&&  “约翰爵士,时候不早了,你还没睡呀!”女人穿若非常高的高跟鞋,微挂著臀部走近,她定定地看了莉丝一下,慢慢绽开笑容,似乎觉得莉丝不会对她构成威胁所以放心了。
  “莉丝和瑞迪,”尼可介绍道。他坐到沙发上伸开长腿。“这位是汤西卡小姐。”&&  他松开领带拉下来,再打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很高兴认识你。”莉丝站起来,礼貌地伸出手。汤西卡和她握一下手马上放下,彷佛觉得和她握手是一件既无聊又幼稚的事情。&&  瑞迪就聪明一点,他只说声:“嗨!”无意与汤西卡握手,便趁机告退。&&  莉丝也想告退,可是约翰爵士留她,要她坐回椅子;他自己则预备站起来,同时拒绝尼可扶持。&&  “噢!达令,你还是扶他站起来吧!”汤西卡嗲声道。约翰爵士不领她的情,反而嗤之以鼻,“你知道你可怜的爷爷身体多虚弱。”&&  约翰爵士对莉丝挤了眼睛,逗得她不禁失笑。&&  “爷爷,你要睡了吗?”尼可问。他让爷爷自己慢慢站起来。&&  “是呀!”&&  尼可扶约翰爵士走出起居室。莉丝坐著苦思想找话说,可是看汤西卡那副根本不把&&  她看在眼里的样子,恐怕没兴趣和她聊天。&&  “尼可把你的事情都讲给我听了。”汤西卡坐下来,叠起修长的双腿。“你看起来&&  比我想像的还年轻。如果我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会猜你只有十四岁。”&&  莉丝提醒自己,她是这个象的客人,要对主人的朋友有礼貌。她咬了咬牙,浅笑道:&&  “真的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恭维我,就当作是耶!”私底下她相信汤西卡小姐是在暗讽她幼稚、不成熟。
 “噢!你想到哪去了?我当然是在恭维你罗。”汤西卡的腔调更今莉丝怀疑。“不过,说句老实话,你看起来年轻又天真,不像是爵士家的客人,倒像是管家找来帮忙打扫的佣人。”&&  莉丝脸上礼貌的微笑僵住了,如果她缺少教养的话,会拿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住汤西卡脸上泼去。&&  “你可别以为我故意损你,我只是好意,想帮你和你弟弟适应伦敦的生活。”&&  “我们会适应得很好。”莉丝紧声说。&&  “我相信你会,可是呀!伦敦不比乡下,到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你们得小心。”&&  “我会记祝”&&  “你想在这里待多久?”汤西卡检视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装作随意发问,莉丝却觉得汤西卡很在乎她的回答。&&  她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真的吗?”这回汤西卡盯著莉丝看,似乎想看清她是否说谎。&&  莉丝点头。&&  “那你的花费要从哪里来?”汤西卡发问的动机不像是出自关心。&&  “尼可要我帮他工作。”&&  汤西卡挑高眉毛,显然不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不过她立即又皮笑肉不笑地说:“尼可就是这么个好人,他总不能眼看著你和你弟弟饿死。他那个人外冷内热。心肠其实很软。”她娇笑起来。“你想像不出他热情时的疯狂劲儿吧!”&&  莉丝的血往脑门冲。她站起来,几乎无法控制怒气。“对不起,我想去和瑞迪道晚安,我自己也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她其实才不管汤西卡介不介意,她再留下来任汤西卡贬损的话就要爆炸了。要是她发起脾气,恐怕大家都会很难看。
  这位无礼的小姐和高傲的雷尼可真是绝配。是他告诉她,他可怜他们姊弟即将饿死,所以才要他们来伦敦投靠他爷爷吗?他还对汤西卡说了什么?&&  汤西卡也站起来,她穿著高跟鞋,比穿著平底鞋的莉丝高了不少。“你们乡下人一定都早睡惯了吧!尤其第一次进城,兴奋过后自然会觉得特别累。”&&  莉丝在心里暗笑,这个蠢女人真以为伦敦以外的人,晚上七点喝杯好立克便关灯就寝?&&  “是的。”她压制著怒气简短地回答。&&  “尼可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喜欢成熟懂事的女人,你懂吗?男人都喜喜欢吃熟透了的红苹果,不喜欢吃酸涩的青苹果。也许等长大一点你就会懂了。”&&  莉丝瞪著她。够了!她的忍耐度已至极限。她用冰冷的声音,掩饰怒气。“如果你是怕我跟你抢他的话,放心吧!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他是红苹果还是青苹果,他都是你的。”&&  她转身,头仰得高高的。双手握拳,走出起居室,差点撞上尼可。&&  “你要睡了吗?”他注视著她被怒气涨红了的脸。&&  “我们乡下人都很早睡觉,不习惯夜生活。”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说完,快步&&  冲上楼回到房间。&&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换了睡衣躺上床关了灯,怒气仍未消。她太傻了,干嘛任汤西卡欺负她?今天晚上她本来和约翰爵士聊得很愉快的,现在好心情全被汤西卡破坏掉了。&&  太可笑了!汤西卡居然以为她会跟她抢尼可。哼!那种傲慢的男人送给她她都不要。&&  汤西卡如果能抓得住尼可的心,别人想抢也抢不走。真是莫名奇妙!她要管也该管好她的男人。欺负她一个无辜的乡下女孩算什么都会英雌!下次汤西卡再敬骑到她头上,她一定要让她知道乡下女孩也不是好惹的。&&  她气得好累,在跌入沈沈梦乡之前,警告自己以后要离雷尼可远一点。
第三章 &  第二天早上,约翰爵士得知莉丝要尽快开始上班时吓了一跳。&&  “你没有告诉过我,你要莉丝为你工作。”约翰爵士不悦地对孙子说。&&  “没有吗?”尼可吃完最后一口蜂蜜吐司,啜一口咖啡,再看看表。&&  莉丝低头专心吃她的培根和煎蛋,在他们讲话时才瞄了一下尼可。早晨神清气爽的他,看起来更加英浚像是个完美的冷面模特儿。&&  真正专心在吃早餐的人是瑞迪,他已经快吃完第二份早餐。&&  “没有,你没有跟我说过。你是什么时候跟莉丝说的?”&&  “我去约克郡的时候。”尼可瞟向莉丝,她急忙垂下眼验看盘里的食物“我都觉得要她来为我工作是个好主意。”他等待她辩驳,但她并未做任何表示,他又继续说:&&  “我的一位职员凯伦走了好几个礼拜,我正在找人接她的工作。莉丝喜欢自食其力,不喜欢接受施舍……”他盯著她看。&&  “施舍!”约翰爵士轻叫著打断尼可的话,“你怎么会想到施舍?是我求你们来和我作伴,我很高兴你们能来。”&&  “我知道,”莉丝尴尬地说,她知道约翰爵士真的是一片好意,尼可则很难说,&&  “不过尼可说得对,我喜欢自食其力,我已经辞掉约克郡图书馆的工作,可是我们的老房子需要钱维修……”&&  “那你也不必急著工作,先休息一阵子再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莉丝用眼光问尼可,已经意识到他不仅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同时也是她的老板。
  “明天?”他问。&&  “好。”她点头说。自己在心里嘀咕:我敢不听老板的话吗?&&  “明天早上我都在事务所里,我可以告诉你要做什么事,你该如何接手。”&&  “好。”&&  “那端迪呢?”约翰爵士看瑞迪的眼光已经多了几分疼爱,“你就不能和姊姊一起去观光了。”&&  瑞迪微笑。“我可以跟你去呀!”&&  “我?孩子,别开玩笑,医生吩咐我不能太劳累,户外活动不适合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人。莉丝才刚到伦敦。明天就叫她开始上班真是太过分了。终于有人没当我是半个白痴,我正想和她多聊聊。”&&  饭厅安静了十几秒钟,尼可才缓缓地说:“没人当你是半个白痴。”&&  “没有吗?”&&  尼可不答,用叹气表明不想和爷爷争执。&&  “爵士,你的头脑那么清楚,几十年前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还记得。昨天晚上我和莉丝都听得津津有味,还想听你讲更多我爷爷年轻时的糗事,怎么会有人当你是半个白痴?”&&  约翰爵士找到诉苦的对象,对瑞迪说:“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汤西卡,她就当我是该送进精神病院等死的老废物,我真不知道尼可看上她哪一点。”&&  “爷爷!”尼可沈声警告。
  莉丝真想放声大笑。瞧他铁青著脸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太好了!她会和约翰爵士同一阵线,一起讨厌汤西卡。这种不懂得尊重老人、趾高气昂欺负外来客的女人,人人厌之。&&  “她跟我讲话都当我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聋子。”约翰爵士还不罢休,“有一天她也会老,如果她被人那样对待,看她会有什么感受。莉丝跟我讲话就当我是个心智健全的老人。”他慈爱地看著她。“我还记得你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扎个马尾在花园里跑,一副&&  天塌下来都不在乎的样子。”&&  尼可突然站起来。“恕我没有时闲陪你们忆旧。”&&  “你还记得莉丝小时候的样子吗?尼可,你们两个常常在一起玩。”&&  莉丝忆起童年,甜笑看看他,他盯著她瞧,眉头愈皱愈深。他双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说:“记得,不过记忆已经模糊了。”&&  “等你老了就知道,老人是靠记忆活下去的。”约翰爵士再慈佯地对莉丝说:“如果你决定明天就开始工作,我也不再罗嗦了。我的身体状况无法陪你游览伦敦,请你带著我的信用卡去。”他摇摇手指头阻止她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能亲自选购礼物给你,如果你肯用我的信用卡,我会很高兴。”&&  “我不能用你的信用卡。”莉丝大惑尴尬,尤其尼可正以锐利的眼光在看她。&&  “请你接受我的信用卡,就算我拜托你帮我买礼物送给你和瑞迪。杰寇的孙子就像我的孙子。换成我死了杰寇还活著的话,他也会照顾我的孙子。”&&  “可是他们不是你孙子。”尼可淡淡地说。&&  “尼可!就不能让我做一件能让我高兴的事吗?莉丝,来,收下。”&&  莉丝点点头不再推辞。
  “莉丝,我出门之前可不可以跟你谈一分钟。”尼可板著脸说。&&  她的脸色迅速泛红,明白他想说什么,她跟著他走向门厅,一边做好自卫的心理准备。&&  他打开手提箱翻看一下里面的文件,关上手提箱后再转身面对她。“请你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她想退后几大步,他凶巴巴的目光挺吓人的。&&  “你当我是傻瓜吗?”&&  “你爷爷喜欢我是我的错吗?”&&  “他喜欢你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利用他喜欢你的弱点就是你的错了。”&&  “你是什么意思?”&&  “别人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收受馈赠吗?”&&  “当然不能。”&&  “那么是你以前从来没有机会接受?”&&  “你……”她气坏了!他以为她没人要吗?斯可忍孰不可忍,“你没有权利侮辱我。”&&  “哦?如果你没有错,我又怎么能侮辱你?你托我爷爷的福才能住进这间不必担心会倒塌的舒适房子,现在你又可以无限制地使用他的信用卡,我当然会以为你利用他喜欢你的弱点挥霍他的钱。”&&  “我不是那种人!”她涨红脸,自觉已经输了。事实摆在眼前,她住进这里也算接受别人的馈赠,“从你的表情看来,你问心有愧,”
  她是透明的吗?还是他有看穿别人心思的通灵眼?她不肯来伦敦,他威胁利诱她来。&&  她来了他又看她不顺眼,处处找她的喳,她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他?“你看错了,你以为你从来不犯错吗?”她忿忿瞪著他,一颗愤怒的心却渐渐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起化学变化。她的脉搏开始加快,也才发现他们离得多近。他自以为是,既傲慢又对她有偏见,她厌恶他,却又每每在未设防时被他吸引,就像现在,她疯狂地以为他就要吻她了。&&  “我很少犯错。”他继续凝视著她,语音低绫混沌。&&  “我同情你可怜的女朋友,她怎么受得了像你这样自大冷漠的人。”说完她咬住舌头,怪自己语无遮拦,她又有什么权利批判他?&&  他突然伸手轻抚她脸颊,温柔得像在爱抚情人,同时低声轻笑。&&  莉丝往后仰,头晕得要命,不只被他碰触到的肌肤发热。简直全身都发烧。他想证明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诱惑一个天真无知的乡下女孩?她气愤自己无法不对他的触摸起反应,明知他又在捉弄她,却不能觉醒。&&  他的手揩沿著她的锁骨,慢慢滑下她的乳沟,她摒住呼吸,胸部胀痛得不得了。她好想要他继续下去,她的理智吃了一惊,急忙回神,拚命拉她后退。他的手却已早半秒钟离开她的身体,安全地关进他的裤袋里。&&  “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她试著以平稳的声音说,“对不起,我不欣赏这种都市人的游戏。”&&  她双手在胸前交又,压压仍胀痛的乳房。&&  他看到她的防卫姿态,挑眉微笑。“你喜欢什么游戏?”&&  “我喜欢诚实,”她提高声音加重语气,“我喜欢与人坦诚相处。”她的心仍在颤栗,刚才如果她不够理智,如果他不肯停止,现在已经玩到什么阶段?“我不会占约翰爵士的便宜,”他们的身体不再接触,敌意又升起了,她也安心多了,“我并不打算用他的信用卡。
  我接受只是为了他的一番好意,如果我坚持拒绝,他会不高兴。”&&  “希望我能相信你的话。”他瞄瞄她身上,“你可以用信用卡买几件衣服。”&&  “为什么?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好?”她又火大了,他连她的衣服都要管。&&  “你的衣服是很可爱,可是不适合在律师事务所里穿著。”&&  “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不著。”&&  “我管得著,别忘了我是你的老板。”&&  “你是我的老板,我就必须凡事听命于你吗?”&&  他微笑,该死的迷人。“我当然希望如此。”他提起手提箱,“明天早上我很早就有个约会,你得自己去事务所。”他告诉她该如何乘车,她用心记住,明白他只会讲一次。&&  那天她在逛街时,不时必须将他逐出脑海;他像个幽灵,一有机会就入侵她的思维。&&  即使是在更衣室里,她也不禁想:他会不会喜欢这件衣服。&&  她买了几件衣服。虽然他允许她用他爷爷的信用卡买衣服。她还是不愿花别人的钱。&&  她的自尊心太强了,不能为钱折腰。她真的衣服不多,但是都可以上衣、裙子拆开来搭配做变化,应该够撑场面了。&&  第二天早上,她紧张地拉拉身上的衣服。心想他如果不满意的话,自己去跳伦敦桥好了,她才不在乎。想像他尖叫著从桥上跳下去的样子,她紧绷的脸上松开来泛起笑容。&&  一整天她紧张时都利用这个想像玩笑舒解,结果屡试不爽,非常好用。
  尼可不在事务所里,山一个职员教她该做哪些事,如何做。她不甚了解的就发问。&&  问别人总比问尼可好,她可以问得详尽些。&&  “我想这份工作你做得来。”那位上了年纪的传兰克先生微笑鼓励她。&&  她抱著几本法律参考书,急切地问:“我行吗?”&&  他点头鼓励她。&&  她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暗暗呼出一口气。他不知道,他对她有信心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尼可必定会藉由工作考验她的能力,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如果她做得好,他也没有理由随便解雇她。&&  下班了,其他同事陆续离开,她也觉得累了,可是微笑摇头婉拒傅兰克叫她下班。&&  “我得先把该搞清楚的都搞清楚,才不会拖累你们的工作进度。”&&  “也好,尼可私底下很随和,可是工作时他讲求效率。他自己是个工作狂,常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是工作狂。”&&  莉丝脸上保持微笑,和傅兰克说再见,却在心里冷笑。尼可私底下很随和?这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吗?&&  撇开他,她专心工作。事务所里只剩她一人,安静无声,她因此更能全神贯注地吸收所阅读的资料。&&  听到开门声时,她抬头,没想到进来的人是尼可。她一整天都没看到他,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本以为今天不会见到他,所以看到他时,睁大眼睛,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你还在这里?”&&  莉丝浅笑。“有好多东西要学,不加油不行。”
 “到我的办公室来吧!”他领先往里走,她急忙起身跟在后面,暗自后悔为什么不早几分钟走,就不会碰上他。&&  他的办公室虽然不能算小,她进去后却觉得氧气不够。和他同虚一室没旁人在,令她有种恐惧感。&&  他直接走到窗前,心不在焉地眺望街道。他头发有点乱,神色有点累,看来他今天恐怕不太好过,可能遇上不顺心的事。&&  “我到目前为止满喜欢这个工作。”她的声音打破寂静,他转头著她。&&  “跟你图书馆的工作不一样?”&&  她微笑。“不太一样,不过还是和图书馆脱离不了关系。”&&  “傅兰克要你去找参考资料?”&&  “嗯,差不多是这样。”&&  “对不起我今天不在,”他走到办公桌前,用手揉揉眼睛,“干这一行无法完全按计画行事。”&&  “没关系,傅兰克帮我了解很多事情。”她再盯著他瞧几秒钟,终于说:“你看起来好像该回家躺下来休息。”&&  “我还要在这里看点东西,你还要待多久?我可以顺便载你回家。”&&  “好啊!我想,再半个小时吧!如果你想晚点走的话也无所谓,我可以自己搭地下铁回去。”&&  他眯起眼睛看她,拖长声音说:“如果你无意逃避我的话,我们就半个小时后一起走吧!现在我要则个单子给你,明天早上你帮我把这些档案找出来。”他在一张纸上振笔疾书,然后递给她,“你办得到吗?”
 “应该可以,我想找档案不需要核子物理学位吧!”&&  他微微牵动嘴角,心事重重似地笑不出来。&&  她正准备转身走出办公室,他的话使她停步。&&  “你买新衣服了。”他靠坐在大椅子上,双掌在脑后交叉。&&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细条纹衬衫和灰蓝色窄裙。在约克郡时她不曾穿过窄裙,伦敦女人却普遍如此装扮。她等著他批评,可能又要开战。&&  “很适合上班穿。”他喃喃道,“你把头发盘起来显得成熟诱人。”&&  她楞住,他非但没有挑她的毛病,还说她……诱人?&&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出办公桌,伸手到她脑后。放下她早上好不容易才盘好的头发。&&  她的心跳沈重。空气中的氧气似乎更少了,她必须连连深呼吸才能活命。&&  “这样比较顺眼。”他满意地呢喃。&&  她的长发披散到肩上、背上,他帮她把胸前的头发拂到背后去。&&  他又要开始捉弄我了!她无助地想。他当我是玩具吗?心情不好时就逗我玩玩解闷?&&  她张开嘴巴要抗议,他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汤西卡站在门口,日光凌厉地注视他们两个站得很近。&&  莉丝顿感难堪,彷佛被捉奸在床似的。&&  尼可则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他没有退回办公桌后,是莉丝匆匆退后。与他拉开距离。
 “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啊!”汤西卡以嘲弄的口吻说,“真勤劳。”她以嫌恶的眼光斜瞄莉丝。&&  尼可坐回他的椅子,双手在胸前交叉,好像等著看两个女人对决。&&  莉丝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目视汤西卡踩著模特儿脚步,走到尼可身旁,双手勾住他脖子。何必表演给她看?莉丝在心里冷笑,她又不是白痴,岂不知道他俩早有暧昧。&&  “尼可。达令,”汤西卡的下巴搁到尼可肩上,“你没忘记我要来这里跟你碰面吧!”&&  “我是忘了,”他缓缓地回答,眼睛看著莉丝。&&  “你真顽皮。”汤西卡尖尖的指甲在他胸膛上轻划。他却突然站起来。&&  汤西卡抱不住尼可,把气全出在莉丝身上。“你没事做吗?你看不出我们不想被别人打搅吗?”&&  莉丝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走之前会把你要的档案找出来。”&&  尼可点点头,她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他的办公室,随手关上门。&&  她直接走到档案室,边找档案漫骂自己笨。她和老板清清白白的又没有怎么样,刚才干嘛心虚得脸红?再说汤西七又不是他老婆。&&  她真的毫无必要心虚吗?也不尽然。如果他想怎么样,她会阻止他吗?还是会任他为所欲为?刚才在他的办公室里,她是不是曾偷偷希望他会对她怎么样?&&  好吧!她承认他是个帅哥,是个很有男性魅力的迷人家伙,又是个有脑袋的律师,很少女人能抗拒得了他的吸引力。那又如何?他们的个性不合,阶级不同,根本不可能怎么样,她连作梦都没必要。&&  只是因为她工作了一天累了,他趁她的防卫力薄弱时,搔得她心头痒痒的。如此而已。
  她该感谢汤西卡打断尼可和她的亲密接触,否则继续下去的话,她可能会迷失。汤西卡要是晚一分钟出现,情况可能更尴尬。&&  找完档案,她瞥向他办公室的门,慢慢走过去。汤西卡在里面,尼可不太可能如刚才所约的顺便载她回家,可是她也不想像个懦夫,不置一词就偷偷溜走。&&  她正要举手敲门时,听到有人提及她的名字。她放下手,犹豫著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听听看,还是立刻走开。&&  汤西卡的音量不大,但仍可听得相当清楚。&&  “你根本就不该为了你那个反覆无常的爷爷一时兴起,就让她来伦敦投靠你们。现在她赖上你们了,一定赶都赶不走。”&&  莉丝气得发抖,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拔不起来。&&  汤西卡的声音继续从里面传出来,“你要是不小心一点的话,恐怕你这只金龟婿很快就要被她钓上了。”&&  汤西卡提高声音,压过尼可的低笑声,“你笑好了,别说我没警告过你,到时候你被她死皮赖脸地缠上,脱身不得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她要的只是你们家的钱,那种穷人家的女孩……”&&  莉丝在气昏之前转身快步走回座位,拿起皮包,茫然地走出办公大楼。&&  她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气死也没人会赔她一条命,或替她伸免。她本来就知道尼可对她有偏见,他也表明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又何必在乎他对她的观感如何。汤西卡跟他沉湿一气,应该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他们两个门当户对,又同样的自以为是、傲慢无礼,本是绝配。他们现在一定一起在嘲笑她吧!还是在计画该如何防止她染指他们家的财富?&&  汤西卡已对她起了戒心,势必会加紧看牢尼可,免得丢掉金龟婿。也许她该小心汤西卡使出诡计对她不利。
第四章 &  那个礼拜剩余的几天中,莉丝埋首于工作。但是除非她确定尼可不在,否则不冒险加班。不是她不信任自己已做好铜墙铁壁的防御工事:而是尽量避免战争免得平白生气伤身,岂不更好。到礼拜五晚上都无战事,她大大松口气。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或许他们能相安无事下去。&&  他常在事务所里进进出出,进来就关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如果他在大办公室里与职员交谈,她就低头假装忙得投注意到他的存在。就像学生在上课时把脸躲在书本后面,祈祷老师不会叫到她。&&  礼拜六早上她下楼吃早餐,觉得有点愧疚。这个礼拜忙著工作、忙著武装自己、忙著逃避尼可,结果连瑞迪和约翰爵士也很少见到。&&  他们已在饭厅等地,她用特别甜蜜的笑容和他们打招呼,以弥补她的愧疚。&&  瑞迪说他等不及技术学院开学,已经先找到一份工作。莉丝好高兴,她第二次恭喜他的时候,他叫道:“别乐过头,老姊,我只不过是找到一份工作而已,尼可给你工作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兴奋。”&&  “是吗?”尼可的声音冒出来。&&  莉丝抬头看尼可,他一向走路都不发出脚步声的吗?大家的眼睛都看向她,她甜笑道:“我当然兴奋,有多少女孩能幸运地一到大都会不必苦找就有工作。”&&  尼可坐下来,自己倒一杯咖啡。&&  约翰爵士的眼睛轮流看看莉丝和尼可。“我跟瑞迪已经庆祝过他找到工作。我想今天晚上我们三个成年人可以到剧院庆祝一下。”&&  莉丝诧异地看他。“你要出去?我以为……”&&  “你以为我有生之年都得关在家裹了?”他望向尼可,似乎在等尼可反对,可是尼
  可迳自吃早餐,默然不语。他再接著说:“我把自己关在家裹太久了。你们两个来陪我,为我注入生机,其实医生从来没说过我不能出去活动。”&&  “爷爷,如果你自信健康情况良好的话,我不反对你出去。不过你和莉丝得自已去剧院,我另有约会不能……”&&  约翰爵士不悦地打断孙子的话:“又是和那个可怕的女人?”&&  “爷爷,她不可怕。”&&  “我老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你已经提醒过我很多次……”&&  “我想趁还活著的时候出去玩……”&&  “你还能活很久……”&&  看他们租孙俩斗嘴挺有趣的,莉丝慢慢吃吐可做壁上观。&&  “没想到我孙子一点都不关心我……”&&  “爷爷,我当然关心你……”&&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没耐心听对方把话讲完。&&  “我以为你会高兴听到我想出去,没想到你宁可把我关在家里老死,不让我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让我呼吸新鲜空气……”&&  “伦敦的空气没有一分钟是新鲜的……”
  “莉丝,”约翰爵士转向她说:“你来评评理,他为了和那个可怕的女人约会,不肯带我去剧院,这样对吗?几年来我第一次想出门,他一点都不替我高兴,说不定他早就在埋怨我这个老不死……”&&  “爷爷!你怎么这样说?我怎么会埋怨你或诅咒你?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曾这样。”&&  莉丝清清喉咙。他们再吵下去就要真的生气伤感情了。约翰爵士在用眼光催促她帮他讲话,她不好再默默坐视不语,“爵士,你也年轻过、恋爱过,应该能体谅尼可想和汤西卡独处的心理。”&&  “我的心理不必劳烦你分析。”尼可冷冷地说。&&  她瞪著他看,心里忿忿不平。不是她爱管他的闲事,是他爷爷要她评理的,她帮他劝他爷爷,他不领情还责怪她。那她的事小自穿什么衣服大至用不用信用卡,他为什么都要管?&&  凭什么?&&  “她说得对,尼可,如果你实在很想和那个可怕的女人约会,就随你吧!我不再勉强你了,免得人家暗地骂我是个不近人情的死老头……”&&  “好吧!好吧!”尼可举双手做投降状,“我们要去哪个剧院?”&&  约翰爵士显然早已计画好了,他选择了一出爱情歌舞剧。“我已经打过电话订票。&&  七点开演,我们看完再去大吃一顿,我也好久没上餐厅了。”&&  尼可不作声,几分钟后吃完早餐喝完咖啡,先行告退出门去,他们在饭厅还听得到他摔上大门的声音。&&  约翰爵士用餐巾擦擦嘴巴。“我也要告退了。莉丝,去买一件今天晚上穿的漂亮衣服。&&  我太太留下一条很可爱的项链。我要你戴上。她死后那条项链一直收藏在珠宝盒裹。
  我想把它送给你。”&&  莉丝摇头,开口想拒绝,可是他阻止她,抢先道:“请你收下。你肯收的话我会很高兴。这几年来我很少高兴,你忍心拒绝我吗?”&&  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这样请求她,她实在不忍心拒绝。等尼可知通这件事,一定以为是她贪婪。她发现约翰爵士常说他老了,活不久了;但是一旦他想做什么,总能够做到。当初他希望接他们姊弟来祝尼可一定反对过。最后还是拗不过他爷爷的要求到约克郡跑一趟。&&  现在爵士希望尼可和他们一起去剧院,尼可抗拒过,不过终究还是顺从爷爷。爵士也不容许她拒绝收受信用卡和项链,他真是有一套“逼人”的本事。他唯一还没有达成的心愿,就是逼尼可远离可怕的女人汤西卡吧!可见尼可对她用情之深,明知爷爷很讨厌,也不肯和她分手。&&  想到汤西卡在尼可办公室里讲的话她就有气,还是想些快乐的事情吧!今晚要去剧院看表演,真今人兴奋,即使尼可将同行。反正到时候必须安静地观赏演出,不必找话和他谈。&&  今晚应该不会太难过,万一他和她一言不合,大概也不至于在他爷爷面前吵起来。&&  她听从约翰爵士的话,上街选购漂亮衣服,终于在一间大百货公司找到一件黑色的小礼服。这种衣服她在约克郡绝对不会买,因为派不上用常在伦敦,她刚必须至少准备一件礼服,以便在某些正式的杜交场合穿。&&  那天晚上她打扮妥当。对著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微笑。这件长袖的礼服几乎贴著她的身体,把她的曲线都显现出来,但又不至于紧得惹火,使她看起优雅、高贵又可爱。&&  她戴上约翰爵士稍早给她的钻石项链,再审视自己。好像是灰姑娘要去参加舞会,不同的是她的故事里没有王子,相同的是明天早上她又要恢复为平凡的莉丝。无论如何,&&  能做一个晚上的灰姑娘也不错。
 她下楼,推开起居室的门,看到尼可站在大理石壁炉旁,手裹拿著一杯酒,帅得不得了,几乎今她无法呼吸。&&  她急忙把眼光调向约翰爵士。“准备好了吗?”&&  “亲爱的莉丝,你好漂亮,尼可。你说她是不是美极了。”&&  莉丝没理会尼可的反应,她叫道:“爵士,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我们不去了吗?”&&  她好失望。&&  “我不去,你们两个年轻人去。”&&  “为什么?”她真想尖叫:没有你陪著,我无法忍受整晚和你孙子在一起。&&  “我不舒服。”&&  “等你出去你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他摇头。“下次吧!你们两个去,好好玩。”&&  “可是……”&&  尼可放下杯子走向她。“走吧!我已经劝他半个小时了,没有用。早上坚持要去的人是他。现在坚持不去的人也是他。”&&  爵士高兴地和他们挥手道别。“慢慢玩,我已经向餐厅订位,尼可知道。晚点回来没关系,明天见。尼可。你要替我好好招待莉丝。”&&  莉丝简直必须小跑步才能追上尼可。伦敦的男子都这样没有绅士风度吗?“请你走慢一点好吗?你爷爷突然不舒服又不是我的错。”
  尼可转身面向她,脸色很难看。“你真以为他不舒服?别傻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和我们一起去。”&&  “即使如此那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该怪我。”&&  “不然我要怪谁?”他盯著她的项链皱眉,“这条项链是哪来的?”&&  她注视著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知道了,又是他送你的小礼物。”他面有愠色,转身大步走向用电话召来接他们的计程车。亏他还肯为她开门,等他自己也上了车,他用力摔上门,惹得司机瞟她一眼。&&  车子里暗暗的,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想必是满脸怒容。她想解释当他爷爷拿项链给她时,她曾再三推辞,直到老人说她不收他就要生气了,她才不得已收下。她也打算只是暂时收下。等她离开伦敦时一定不会带走,连同不曾用过的信用卡一起留下。他肯听她解释吗?&&  他会相信她的话吗?答案恐怕都是否定的。&&  一路寂静,进入剧院后就吵杂了。半个伦敦的人好像都挤到剧院来,个个打扮得体面光鲜,像是一场上流社会的盛会。&&  尼可挤进人群,她紧跟在他背后,发现他引起不少女人对他行注目礼。也许他被人看惯了,一点都没感觉似的,她却很不习惯被人观赏、品头论足。&&  找到位子坐下后,她才松一口气。“好漂亮的剧院。”她向两面转身,观看整个剧院。&&  他眼中浮起笑意。“这是你第一次进剧院吗?”&&  “对,人好多,我们全镇的人加起来也不到这里的三分之一。这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经验,也许你不高兴来这里,我却已经觉得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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