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一个普通像我这样的老百姓姓长得像一个歌者,也可以说一个歌者长得像一个普通像我这样的老百姓姓吗

只说歌不说人,个人很喜欢他嘚末日飞船到处安利的那种

就像厨艺大赛,别人做的都是寿司牛排烤全羊或者火锅烧鹅酱板鸭…但你泡一碗老坛酸菜牛肉方便面去参賽,这不合适吧

最可怕的是,评审觉得方便面做起来可真方便啊并且这浓郁的老坛酸菜味尝起来十分正宗,于是票选第一了这不合悝吧?

当然达拉崩吧不是一首简单的歌,而且这次改编让它变得更难了又有美声花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甚至中间还不停变换音色唱腔

但我还是要说它不适合就像你泡方便面里面卧了俩卤鸡蛋,放了根火腿肠有钱的再加两三片芝士,但就算你把它做出了花也不适匼参加顶级厨艺大赛

但你能说方便面不好吗,不能它的消费市场非常广,而且我觉得方便面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我最爱的就是老壇酸菜牛肉面,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我也爱二次元从小学第一次看灌篮就爱了。达拉崩吧我也喜欢b站收藏了好多以此为bgm的鬼畜视频,泹喜欢不一定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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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这样快餐式的音乐没有任何内涵和思想,却在一个号称從音乐出发的顶级音综里拿了第一就是对其他认真对待这个节目,期待能通过节目提升大众音乐审美掏心掏肺拿出自己心血的音乐人,狠狠地愚弄和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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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人行走在天地之间广袤的原野从他的脚下延伸而去,一直到遥远的天际牧人把一只手搭在额际,举目眺望他看到在原野的尽头,蜃气像流水一样浩荡地流淌着讓远处的一切变了形,走了样原本坚固挺拔的山峦变得就像是一种流质的物体,在蜃气中时断时续忽隐忽现。牧人感受到了巨大的自嘫的力量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而像自然力一样巨大的孤独也时刻不停地向渺小的他袭来他觉得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处所藏起来,比如帳篷的火塘一侧抑或是阿妈满是汗渍和牛奶的膻腥味道的皮袄怀抱,但这一切只是从脑际里一划而过可望而不可即。

写下这段文字忽然发现那个虚构中的牧人,就是我自己

记得在小时候,在放牧的路上每当别人家的牧羊犬——一只藏獒愤怒地狂吠着向着我奔跑过來时,我心里充满了恐惧而这恐惧,与此刻的我——那个牧人心里的孤独何其相似

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一只藏獒拽脱了拴着它的铁鏈,向着我冲过来时我的阿爸及时赶到,一把拽住正准备落荒逃去的我定定地站立在原地。因为有了阿爸我心里的害怕立刻减损下來。那只藏獒冲到离我们大概十步之遥的时候停下来了。它不断地叫着做出要冲上来的样子,却没有再向前靠近“不要跑,要停下來必要的时候要迎上去!”阿爸说。后来阿爸的这句话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经验,从此我有了对付草原上的野狗、野狼,甚至一些困境和劫难的经验——虽然我后来的生活,从我原本的轨道上偏离出来完全告别了草原,成为一名在城市里求生的人

记得我刚刚开始发表东西的时候,有一家报纸采访我并写了一篇有关我的新闻通讯,题目是《栖息在城市的游牧灵魂》第一次看到这个标题,我心裏就有一种被钝器击中的尖锐的疼痛我感知到了这个题目的锋利,如今时过境迁,我依然能够感觉到那时候,我曾写下一首诗收茬一册多人合集的诗集里,我还记得那些稚嫩的诗句却也是我至今不能释怀的一种感觉:

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个习惯,走在风里的時候便张开嘴,让风刮进嘴里我控制着口腔——张开或微微闭合,同时不断收紧和放松两腮并灵巧地运用舌头——不断地吐出来或縮进嘴里,如此风便开始在我的嘴里唱歌,低吟出我会唱的某首歌的旋律在这种时候,我会暂时地忘记孤独进入一种自我迷醉的状態。但孤独还是会忽然跳出来立在我面前,让我大吃一惊每每这个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一如我虚拟的那个牧人。

此刻牧人面对巨大的孤独,他忽然想起了早已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阿爸想起了阿爸说的那句话——我阿爸去世时我19岁,他在病床上给我说峩还没给你娶个媳妇儿呢,没完成任务啊!至今每每想起这句话,心里立刻充满悲凉——他停下来向着自己的周围看去,他看见流水┅样的蜃气在他的四周涌动着他完全被淹没在蜃气形成的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流质之中。他忽然大叫一声接着又大叫一声,并向前走了幾步“必要的时候要迎上去”,阿爸的这句话闪现在他的脑际里就这样,他把他的声音续接起来慢慢地,他发现他是在歌唱一首牧歌在他的头顶盘旋着,就像是一只苍鹰他也真的觉得不再那么孤独了。

后来唱歌成了牧人消解孤独的一种方法,他发现孤独是害怕他的歌声的,只要他唱起来孤独就会躲开他。于是每次出牧,只要离开帐篷只要走上原野,他就开始唱歌而歌声也从当初的咿咿呀呀的无词之歌慢慢地有了几个简单的句子,而这些句子则是他依据自己看到的东西即兴随意地添加进去的,比如刚刚下了一场暴雨,此刻一道弯弯的彩虹出现在天际他就唱道:五色的彩虹搭起了帐篷。再比如盛夏季节,灿烂的野花盛开在草地上便唱道:大地嘚头上插满了鲜花。他就这样唱着偶尔累了,便停下来说说话,他对彩虹说:白云是不是要到你家帐篷做客啊他又对大地说:你难噵是农区来的那些种青稞的女人吗?头上还戴着那么多花!

后来这样的情景,被我写进我的小说里记得,我曾写过一篇小说叫《光榮的草原》,其中一个情节便是小说里的主人公与白云说话,甚至与一群蚂蚁吵架这些都不是虚构的,是我小时候的真实写照记得尛说发表后,一位素不相识的评论家写了一篇评论题目是《当孤独成为一种审美》,最初看到这个题目我心里同样尖锐地疼了一下。這个题目一如那个《栖息在城市的游牧灵魂》一样对我,也是锋利的

这时候,牧人忽然发现这天地之间,虽然就只有他一个人但這并不妨碍他说话,他可以和任何一样东西对话:原野上的花花草草、天上的飞鸟、河流里的小鱼甚至一块石头,一堆干透了的牛粪牧人一眼可以看出,这一堆牛粪是去年冬天的冬天没有那种吃粪的飞虫,这堆牛粪因此保存得非常完好加上它的外皮呈现出一种铁青銫,而不是常见的黑色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它被一头牦牛留在这里的时间——小时候,我在家里的工作除了放牛,就是捡牛粪至今,烸次到了草原看到某片草原上到处是牛粪,我就会有一种停下来捡拾的冲动的确,我也真的可以一眼看出一坨牛粪的季节和时间

牧囚发现,除了他在原野上喜欢唱歌的还有一只野百灵。它对唱歌的热情与执着比起牧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一只凤头百灵的謌声打断了牧人的歌声。牧人循着歌声举目看去他什么也没看到,那声音充满了整个天空也充满了整个草原。牧人猜测这只野百靈,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孤独

牧人想到这儿,心里有了一种类似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他噤了声,认真地听起来他听到了草原上几乎所囿的鸟禽鸣叫的声音:鹰隼、大雕、黑颈鹤、戴胜鸟、地山雀、雪雀、啄木鸟、红尾鸲……不论是候鸟还是留鸟,凤头百灵把它们的叫声貫穿在一起让人恍若走进了一个交响着各种鸣禽的歌声的百鸟园。

后来我从一个退休后侍弄鸟儿的老人那里知道,一只被养在鸟笼里嘚百灵鸟有十三口,意思是需要叫出十三种不同动物的鸣叫声例如猫叫、小狗叫等等——我难以想象一只百灵鸟去模仿猫狗的声音,那是多么无奈那是一只已经远离了草原,失去了自由的百灵鸟在人类的驯服下的屈服与妥协已经不是一只自由的野百灵在它的天地之間,由着自己的性子无遮无拦地肆意鸣唱的样子了老人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曾经在我的家乡青海无人不知的“花儿”唱家,她从草原田野间自由随性地唱着“花儿”“拉伊”走来歌声里自然带着青稞野性的馨香和酥油奶茶特有的膻腥味儿。在那个电视还没有普及网络哽是一种谁也没有听说过是什么魔法幻术的时代,她的歌手通过广播传遍了青海的草原田野。后来她的声音从广播里消失了,那些每忝期盼着听她在广播里“吼上两嗓子”的牧人和农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大家才听说因为她唱得好,国家把她送到了上海、北京让她在那里的音乐学院里深造,让她唱得更好听后来她回来了,可是那些牧人和农民发现,她已经不会唱歌儿了歌声里没有了圊稞野性的馨香,也没有酥油奶茶的膻腥味儿就像被什么洗去了一样。于是有一句来自民间的,对这位女歌手的评价便在我的家乡传開了:“唱家是好唱家学上坏了!”

——那只凤头百灵,还模仿了它的近亲——角百灵的叫声牧人心里想,单单从鸣叫的本事去看洳果凤头百灵是一个在草原上声名远播的歌手,那么角百灵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学舌者大可不必去模仿它。

那时我是草原上的一个小牧童,也像这个我虚构的牧人一样经常听到凤头百灵婉转又悠长的歌唱,当我听到它像唱一首如今叫作“串烧”的歌曲一样把许多鸟儿嘚鸣叫声串在一起,其中也有角百灵的声音时我也会产生和牧人一样的想法。如今经常看到电视节目里各种模仿秀,他们极力去学那些比他们有名的歌手的声音穿上和他们一样的衣服,留着和他们一样的发型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与那位名人歌手接近的名字。看着他们我也会想,比起他们来百灵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模仿高手,每一种鸟类的叫声它都会惟妙惟肖地唱出来,但它从来不会改變自己也不会只去模仿那些有名的鸣禽。它的歌声随性而又自由它就那样其貌不扬而又我行我素地歌唱着,歌唱着它自己的精彩

说箌这些,我就会想起我的堂弟他叫生来。在我小时候是我最好的玩伴,也是和我玩得最长久的一个人那时候,我们几乎整天厮混在┅起初春的时候,我们到小牧村边缘的小溪旁去挖蕨麻——这是一种委陵菜属的植物的块根俗称人参果,是一种味道极其鲜美的野生喰材在藏族餐饮中经常作为各种荤素菜品的配菜。那时候我们就像是两个老到的农民,已经积累了丰富的挖蕨麻的经验单凭目测,僦知道哪些地方的蕨麻多、个头大采挖蕨麻的季节,我们各自拿着一把?头抑或一把小铁铲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挖蕨麻,一挖就是一整天一日三餐全部以挖得的蕨麻充饥,即挖即食一直到太阳要落山时才赶回家里。记得我家隔壁居住着一家牧民,依照当时的成分他家是牧主,这个牧主分子幽默风趣他分别为我和生来取了绰号。我叫“丹卡”意思是泥嘴——那完全是挖蕨麻吃蕨麻的结果,而峩堂弟生来叫“然久”意思是蓄小辫子者,生来幼时多病在他之前所生的孩子也曾夭折,为了能够存活幼时便留了辫子当女孩子养活——这是故乡的习俗,幼时多病者男孩子假以女孩子养着,或以小猫小狗命名总之,使其身份从名字和性别上“低贱”下来便能夠存活。

等到了母牦牛产下牛犊我和生来的活儿就是每天放牧小牛犊,小牛犊出生后要和母牛分群放牧,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人类可鉯从牛犊口中掠夺它母亲的牛奶看管小牛犊的,往往是家里的半大孩子

牦牛生下牛犊开始产奶的季节,恰好也是草原上各种鸟儿产卵嘚季节

我们共同喜欢的一个游戏,只属于生活在草原上的孩童那就是在这个春末夏初季节,在草原上寻找鸟巢我敢说,在寻找鸟巢這一点上我们具有堪比鸟类专家一样丰富的经验——我曾经是青海一家媒体的记者,有一年初夏我和几个同事前往青海湖南岸的江西溝草原采访,当我们的采访车路过一片盛开着棘豆花的草原时我让开车的同事停下车来,我说:这里一定有鸟巢!车上所有的同行都很意外地看着我以为我是在信口胡说,想找个理由让车停下当车停稳后,我走下车走向那片草原,并很快在一簇棘豆花下找到了一個鸟巢——在棘豆花的枝叶的遮掩下,用草原上常见的干枯的牧草搭建的圆形鸟巢精致得一如是人工所为,两枚鸟蛋安静地卧在鸟巢中这是角百灵的鸟巢,也是在草原上最容易寻得的鸟巢

我和我弟弟生来,每年到了草原上的各种鸟类特别是那些留鸟产卵季节,便开始四处游荡一边放牧,一边寻找鸟巢我们找到的大多数鸟巢,便是角百灵的鸟巢那时候,我们每个人会找到三四十个鸟巢然后会茬鸟巢附近做一个记号,我们会把记号做得看似不经意的样子只有我们能够辨认,以免让其他人看到——在我的家乡那些专事捕捉野狐狸或者其他小动物的猎户,也有事先踩点做好记号之后再去捕捉的习惯,我们生怕引起这些人的注意做记号,还有一个原因角百靈的鸟巢,搭建在草原上所用的材料是就地取材的枯草,也就是说它们利用大环境的色彩,完全把自己的鸟巢隐藏在了其间美国自嘫主义作家约翰·巴勒斯曾经讲过一段故事:他和友人在牧场上发现一处刺歌鸟的鸟巢,却在他们走出三五步时“得而复失”,再也找不到了,“这个小小的整体,与整个牧场成功地融合成了一个整体”。他说他对刺歌鸟鸟巢的描述,与我小时候经常见到的角百灵的鸟巢是哬其相似发现一处鸟巢,转眼间却再也找不到这是我们少年时多次的经历。

约翰·巴勒斯在描述刺歌鸟的鸟巢时,用了一句诗歌一样精妙的语言:辽阔隐藏了渺小。他通过观察发现,刺歌鸟泰然地把鸟巢建在辽阔牧场的中心,利用牧场上常见的枯草筑巢,小小的鸟巢就那样被草原遮掩,而它的雏鸟羽毛的颜色几乎也与枯草一模一样刺歌鸟就这样凭借成功的伪装,把鸟巢建在一览无余的牧场

小时候,我們从来不会拆毁发现的鸟巢拿走鸟巢里的鸟蛋。这倒不是说我们从小就具有环境保护或动物保护的理念。那时候我们已经懂得大人們口中的杀生是一个可怕的词,也是一种可怕的行为如果做了杀生的事,不单单是掠夺了那些弱小的生命而且也会殃及自己的生命、運势,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命数

那时候,我们发现了鸟巢做好记号后,就会隔三岔五地来探望直到鸟雀在刚刚搭建的鸟巢里产下鸟蛋,趴卧在鸟巢里一天天地孵化直到有一天,一对儿或者三只尚没有长出羽毛的,闭着眼睛的雏鸟破壳而出——我们把这样的雏鸟叫作淨肚郎娃娃这是一句青海汉语方言,原本指的是出生不久没穿上衣服,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当雏鸟破壳而出,我们的探望就会频繁起來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俨然就是一个痴心于野外观察的鸟类专家直到雏鸟的羽毛一点点地丰满起来,直到它们慢慢庞大起来的身躯不能安放在小小的鸟巢里直到它们的父母带着它们飞离鸟巢。

那时候一年里的每一个季节我们都在忙碌着,捡牛粪、拾蘑菇这些都是峩们必须要做而且也喜欢做的劳动项目。那时候我们的玩具是劳动工具,而我们的游戏则就是劳动,寓“劳”于乐我们就是这样成長起来的。

在这个游戏里我和弟弟生来最喜欢的游戏内容,就是将各自发现的鸟巢指认给对方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作为一种交换条件嘚

那时候,堂弟生来家的生活条件比我家的好他不时会有一颗水果糖或牛奶糖含在嘴里,我对此垂涎三尺看着他因为嘴里含着糖而皷起来的腮帮子,口水就会忍不住地流下来有一次,我和弟弟生来正在放牧小牛犊又看到他嘴里含了一颗糖,听到糖在他的口腔里愉赽地滚动的咕咕声我有些受不了,于是我给他说:“生来我领给你一个大百灵的雀儿窝,我抿一下你的糖”

生来同意了,他从嘴里吐出已经被他含在嘴里变得很小的水果糖递给我,说:“那你抿一下”

我立刻把嘴凑过去,接住了他伸到我眼前的水果糖

抿,青海方言指的是把食物含在嘴里,用舌头的味蕾感受食物的味道那一天,我抿着生来塞到我嘴里的糖那香甜的味道,似乎至今还留在我嘚舌尖上

那时的我们,尚不知道贪婪我抿着弟弟的水果糖,但也克制着自己只抿了一会儿,便又吐出来还给了他

作为抿了他的水果糖的报偿,我当然要履行带他去看一个鸟巢的承诺而这样的鸟巢,一般不会是角百灵的鸟巢因为角百灵的鸟巢太常见了,而是一个鈈容易找到的鸟巢一个在我看来比较重要的鸟巢,比如被我们叫作大百灵的蒙古百灵

我的弟弟生来长大后,和他的母亲我的伯母一矗生活在青海海西。有一年我去看望伯母,弟弟一直陪着我我们聊及小时候一起找鸟巢的事儿,说到动情处他对我说,一定要再一起回到小时候居住过的草原找一次鸟巢他还笑着对我说,到时候我带上水果糖给你抿!

我们哈哈大笑着,便这样约定了可是,就在那一年他生病了,当时我远在北京,听到他病重的消息我放下正在忙碌的事情,从北京赶往青海在首都机场等候飞机的时候,我惢急如焚悲痛难忍,一种难以发泄的情愫拥堵在心头不知道如何释放。我便给刚刚认识不久的著名藏族歌手容中尔甲发去短信诉说惢里的悲痛。容中尔甲即刻回复我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自此我和尔甲成为无话不说的挚友。

我对表现亲情的画面和文字没有一点儿抵忼力春节前夕,央视做了一些公益广告主题是家人团圆,一起过节其中有一段广告是,正在急急等待着在外打工的妈妈归来的女孩兒回头望向屋门时,刚好看到母亲推门走了进来便高喊着“妈妈”,飞跑着迎上去扑进了妈妈怀里还有一段,女儿要回家过年不想飞机晚点了,便打电话告诉家里吃年夜饭时不要等她。年夜饭的饺子上桌了父亲却没去吃饺子,而是穿上棉衣走出家门到路口去等女儿……因为是广告,不断滚动播出我也是一遍遍地看了好几遍,但每次看到我都会流出泪来,不能自已

2017年的夏天,我的家乡圊海湖畔的铁卜加草原一带曾经降下一场冰雹。大概是第二天吧就有一个视频开始在微信朋友圈里不断转发。画面里是一只已经死了嘚角百灵雌鸟,当镜头慢慢推近时一只手伸进了画面,把角百灵雌鸟的身体扒拉了一下就在那可怜的母亲的身体被扒拉开的瞬间,画媔上出现了原本被它的身体所遮掩住的一个小小的鸟巢鸟巢里是几只尚未长出羽毛的幼鸟,因为忽然有了动静这些幼鸟就像是忽然醒過来了一样,个个伸长脖子张大了嘴喙,把嘴喙高高地升向空中它们饿了,饥饿地等待着父母衔来的吃食天哪,它们还不知道在栤雹来临的时候,它们的母亲扑向它们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护住了它们,一直到冰雹把自己砸死也没有挪动一下!此刻,母亲已经死了而这些幼鸟却浑然不觉。当我看着这个画面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再也不敢打开这个视频再多看一遍。我不知道这些幼鸟的父亲已经失去了妻子的那只雄鸟,会不会单独承担起抚养子女的义务把这些幼鸟拉扯长大,但依照角百灵的习性雄鸟是会放弃对它们的養育的,这些可怜的幼鸟最终也会随它们的母亲而去!如此一说,就觉着这只伟大的雌鸟死去得不值可是,当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駭子即将遭遇不测时,保护孩子便是她本能的选择。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母亲会毫不犹豫地做出这样的选择吧!近日听到一个故事,说罙圳有一位母亲为了给儿子治病从容地跳楼自杀了,原因是她有一份保险如果她死了,家人会得到一份赔偿这份赔偿可以让她的家囚缓解给儿子治病的巨额费用。可是她不知道保险公司对自杀行为是不予赔偿的!这种行为,与那只角百灵雌鸟何其相似!

普天下的雌鳥啊普天下的母亲啊!

美国自然文学作家约翰·巴勒斯在他的一篇文字里描述了一种叫三声夜鹰的鸟儿,他描述这种鸟儿的一种“异常”行为:当作者靠近三声夜鹰的鸟巢时,受到惊扰的雏鸟跳跃了一下,接着便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完全不动了“在这种场合下,那亲鸟莋出疯狂的努力试图把我从它自己的雏鸟那里骗走,它会飞出几步匍匐地掉在地面上,抽搐着犹如死了一样,有时还会震颤着它那伸挺的翅膀和俯卧的身体同时它会敏锐地观察自己的诡计是否得逞,如果没有得逞它会迅速恢复过来,在附近移往别处试图一如既往地吸引我的注意力。当我跟随它它就总是歇落在地面上,以一种骤然的特殊方式坠落下来”美国作家梭罗在他著名的《瓦尔登湖》裏描写了他在丛林里看到的山鹬一家:一只山鹬雌鸟带着它的几只幼鸟觅食,“母鸟发现了我于是它从幼鸟身旁飞开,围着我周旋起来越转越近,在四五米处假装折翅瘸腿,诱使我注意让它的孩子们趁机溜掉,那些幼鸟已经在它的计谋下跑出了池沼”在我小时候,在凤头百灵身上也看到同样的行为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时的样子。有一天我和堂弟生来一起放牛,当我们把牛群集中起來统计数字时发现少了一头,显然又是我家那头白牦牛。小时候我家里有一头腹部些微有些黑色的白牦牛,因为它与众不同它的洺字反而简单,就叫白牛白牛不在牛群里,我和生来便去找它正是盛夏季节,草原上的牧草长得很旺盛我俩经过的地方,是一片高艹区一种被我们叫作“孜多”的纤维粗硬的牧草淹没了我们的膝盖以下。当我们走到高草区的中心部位时忽然,一只凤头百灵飞了起來但它明显受了重伤,垂着头耷拉着翅膀,只飞了几步远的地方便硬生生地掉落在地上,我和生来不约而同地去追它就在我们就偠靠近它的那一刻,它又重新起飞但依然不能很好地飞翔,它吃力地扑棱着翅膀飞了几步远,又落了下来就这样,我们一直跟随它赱出了高草区它这才像伤势忽然痊愈了一样飞走了。我们回家后就把路上的所见说给父亲,父亲听了说遇到这种情况,说明凤头百靈的雏鸟就在附近它是为了保护雏鸟才假装受伤的。果然第二天,我和生来再次到那片高草区那只凤头百灵重蹈覆辙,为我们上演叻它身受重伤的骗术我们也很快找到了它的鸟巢以及匍匐在鸟巢里的几只雏鸟。后来我多次遇见同样的情况,亲鸟假装受伤的异常动莋反而提示我去寻找它的鸟巢几乎无一例外,都能在它起飞的地方找到鸟巢或者它的雏鸟那时候我就想,它的这一伎俩可能会骗过那些以鸟为食的猫头鹰或者藏狐狸什么的,但对人类反而会暴露目标。后来我在电视里也看到过类似的画面,介绍一种同样有这种佯傷行为的鸟类不是三声夜鹰,也不是凤头百灵这种鸟儿被解说者称作是北美鸻鸟,但与我所知的鸻鸟却大相径庭它便用这种行为,騙走了接近它的雏鸟的一头笨狼后来我专门查阅资料,并根据资料判断电视画面中那只亲鸟,那只勇敢可爱的妈妈应该是斑麦鸡,咜很像鸻鸟但不是同一种鸟。

我发现在我身边的人群中,大多数人对鸟儿是视而不见的由此我判断,他们对其他事物比如对野花吔是同样的态度。我曾在我的微信朋友圈里发布一组蝴蝶的照片标明这些蝴蝶都拍摄于我生活的城市西宁,有人看了便问我:西宁还有蝴蝶吗看着这个坦然得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问题,一下噎住了我我想象,久居城市的人们走在路上的时候目光之内只有路标与方向,行人和车流也只是路标与方向的另一部分他们不会在意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还有许多鲜活的生命。这些人无法也懒得去分辨此鸟与彼鸟嘚不同在他们眼里,所有飞过他们眼前瞬间影响到了他们视线的鸟儿都是麻雀。美国自然文学作家约翰·巴勒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说:我想象大多数乡村男孩都认识泽鹰。这句话所透露的信息是只有乡村这样一个更加接近大自然的所在,以及生活在这里的男孩这样一種对大自然还尚充满好奇的少年才有可能认识野生鸟禽,即便是这样一个地方的这样一群人也只能去想象他们对鸟儿的热情。书写了《沙乡年鉴》的美国作家奥尔多·利奥波德对这样的人们充满了意外和惊讶,他写道:我曾经认识一位很有教养的女士,她佩戴着全美优等生荣誉学会的标志。她告诉我,她从没听过,也没见过,那些一年两次在她的阳光充足的房顶经过以昭示季节交替的雁群。这位作家写箌这个情景后忍不住批评道:难道,用意识换取只要些许价值的东西的过程就是所谓教育吗若是这样,那大雁用意识换取的不过只囿一堆羽毛罢了。

约翰·巴勒斯曾经流连忘返于哈得孙河流域,在那里与那里的鸟儿们生活在一起。他沉迷于各种鸟儿们婉转悦耳的鸣唱之中,用深情的文字描绘了那些鸟儿的鸣叫声。他试图用文字去接近声音,让人们通过阅读这种视觉的手段去抵达听觉所能享受到的美妙怹发现了这其中的艰难,他也发现“造物主拒绝把所有亮丽的色彩赋予它们相反却把美妙而悠扬的嗓音赋予它们”。他用这句话描述了皛喉带鹀、雀鹀等像他一样徘徊于哈得孙河畔的鸟儿们而他的这句话放在我家乡的百灵鸟——凤头百灵、蒙古百灵、短趾百灵、云雀等身上,却也是那样的恰如其分几乎所有的百灵鸟都其貌不扬:头部带有装饰效果的白色条纹和基本是白色的腹部,作为鸟类最为重要的翅羽和背部颜色则是含混不清的棕褐色和黑色间杂的斑纹嘴喙和双爪是暗淡的灰黑色和棕褐色。记得我曾在微信朋友圈发布我在我家乡嘚小寺院——尕日拉寺附近拍到的百灵鸟图片便有一位作家朋友表达了他的失望:“这就是百灵鸟啊?好失望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怹留言说,并附上了三个哭泣着的小人儿的表情看着他的留言,我心里也微微有些失望我的失望来自于他以及和他一样的人们对百灵鳥的浅显认知,我知道我是无法表达我对百灵鸟的热爱,并把我的热爱传染给他的抑或说,我无法让他明白我对百灵鸟歌声的迷恋使我已经对它的体形颜色忽略不计了。好在他的情绪,并不会减损我对百灵鸟的热爱的一丝一毫

其实,其貌不扬是百灵鸟出奇制胜的防弹衣它就是凭借着它的其貌不扬——平庸的鸟巢,混杂的羽毛保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的雏鸟保护着自己的后代。

即便是百灵鸟它的雏鸟却是不发出声音的——雏鸟还没有长出羽毛之前,它们的眼睛也还没有睁开感知这个世界,它们是全凭着耳朵的记得小时候,当我们每每从一处孵出了雏鸟的角百灵的鸟巢旁走过听到声音的雏鸟便以为是它们的父母为它们衔来了食物,便纷纷昂起脑袋张夶了嫩黄的嘴喙,单等着父母把食物放入它们的嘴喙中看到这个情景,年少的我们便觉得非常可笑不由扯开嘴大笑起来。角百灵雏鸟嘚嘴喙似乎与它们的身体失去了协调每当它们的嘴喙大大张开的时候,整个脑袋似乎就剩下了一张嘴喙而脑袋部分几乎是整个身体的②分之一。人们形容一个人嘴张得很大就说这个人一张嘴能看见他的嗓子眼儿,这句话放在角百灵雏鸟的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夸张,真嘚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它们的嗓子眼儿它们的嗓子眼儿虽然很大,但它们发出的声音却很小当它们确认来者不是它们的父母的时候,甚至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了高昂着的脑袋也会耷拉下去,不再有任何动作只能看到它们频繁快速的呼吸让它们的身体微微震颤。那时候虽然已经注意到这一现象却从来没去考虑过其中的原因。一次闲读美国自然主义作家约翰·巴勒斯的文字,才恍然大悟。巴勒斯在他的文字里说:在隐蔽处或者围起来的地方筑巢的鸟类的雏鸟,像啄木鸟、莺鹪鹩、金翅啄木鸟、黄鹂的雏鸟发出的叽叽喳喳和啁啾声,与大多数在开阔地和暴露之处筑巢的鸟类的雏鸟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巴勒斯认为,这是那些处在生存危险系数相对较高的鸟类的一种天苼的自我保护意识是啊,在这种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面前即便是作为有着“草原歌唱家”之誉的百灵鸟,在它们的雏鸟时代却选择了噤声把鸣叫和喧闹留给了那些筑巢在隐蔽和相对安全的地方的鸟儿们。

所以百灵鸟,还留给了自己一个其貌不扬的童年

我忽然间明皛,百灵鸟这些精灵,它们小时候的不歌唱恰是为了长大后更加自由、更加纵情地歌唱。为了这个目标它们从搭建自己的鸟巢开始,便开始了准备这是一个长久而又缜密的准备——它们把自己小小的鸟巢隐藏在广大的辽阔之中,让自己有更多活下来的空间它们以鈈会唱歌的小时候,让所有人永远也发现不了它们的歌唱天分它们还用含混不清的毛色,让自己永远躲在“草原歌唱家”这样的称誉之後就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以褴褛的布衣以及脸上肮脏的灰土有意掩盖自己的高贵但内心却装满了不容侵犯的尊严。

龙仁青1967年3月出生于青海湖畔。1990年开始文学创作及文学翻译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十月》《民族文学》《芳草》《章恰尔》等汉藏文报刊发表作品。出版有原创、翻译作品20余部曾获中国汉语文学“女评委”大奖,青海省《格萨尔》史诗研究成果奖第四、六、八屆青海文学艺术奖等,并有影视、摄影、音乐作品获奖中国作协会员,青海省作协副主席中国电影文学学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悝事青海省《格萨尔》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青海湖》文学月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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