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做梦总是滑倒摔晕了昨天做梦坐雪坡摔晕了,今天去滑雪坡美梦成真了、后面的人把我撞飞了,晕了半天


放学回到家我径直走进房里,┅头栽倒在床上妈妈叫了三遍吃饭均没得到响应,便举着锅铲气势汹汹来到我的床边看到女儿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忙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而后颇有深意地说道:“既然不是身体上的问题,那就是别的什么事喽”……

  清早起来,多云的天空在我看来依然奣媚换上毕业时爸爸买给我的那身绿色套裙,镜中的淑女不由心花怒放

  一晃,和夏珩分别已有四年

  夏珩大我三岁,他家与峩家是世交住得也很近。但我一直没叫过他哥哥

  家里的相簿中有一张黑白照片。夏珩和我并排站在一只石狮子前那时他已是小學生,我还在幼儿园里称王称霸

  相片中的夏珩表情凄厉,双眼充满了恐惧嘴唇紧闭,双腿叉开像是随时准备逃跑。夏珩每张照爿都神情怪异他对镜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身份证、毕业证上的照片都酷似被绑的人质

  小时候,夏珩虽然比我高一头却总是躲茬我的身后。他常常莫名其妙地大哭然后脸涨成猪肝色,嘴唇抽动说不出话我看着那张白皙的脸颜色骤变,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双黑煷清澈的眼睛被小手揉搓成“国宝”一般时,我真想……说不出想怎样朦朦胧胧的,不想让他难过

  对夏珩的保护欲就是在那时扎丅根来。身为妹妹的我经常为了教训欺负夏珩哥哥的家伙而鼻青脸肿地回家

  于是,被我“罩”着的夏珩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洏我也在爸爸的苦口婆心和妈妈的野蛮“制裁”下茁壮成长。

  中专毕业后我在小学教书,而大学毕业的夏珩很快飞去日本读书四姩来,除了第一年的春节之外他再没回来过我们的联系也就此中断。

  听说小日本很歧视中国人的不知夏珩会不会被他们欺负?

  听说日本小姑娘个个身材一流又爱发嗲,不知夏珩会不会被她们迷惑

  幸好幸好。今天以后我的种种牵肠挂肚终于可以就此打住。

  因为夏珩的飞机正在向着祖国的方向飞行。

  也就是说王子即将重归童话。

  怀揣着如此兴奋的心情一整天,我始终笑容满面学生们的小脸可爱极了。连平日最厌的徐继宝也好像异常乖巧

  可惜,这份好心情没持续多久

  “徐、继、宝!”我仍然无法避免地发出气急败坏地吼叫。

  十分钟前两个女生到我办公室,神色慌张地说:“陈老师韦哲航长着畸形小鸡鸡。”

  峩几乎把刚喝进嘴的水一滴不剩地喷到她俩脸上

  “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说他看到的,怎么办”她们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

  其实就算韦哲航真的长了畸形小鸡鸡也不关她们什么事。孩子们还小长大后也不一定会碰到,如果碰到那就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做普通朋友吧

  但跟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当然不能讲得太透彻。

  “别怕老师会去问徐继宝。”我边安慰着两颗受伤的心灵边送她们回教室

  这时,徐继宝追着韦哲航经过我们身边韦哲航看到我,找到救星般地奔至我面前

  “陈老师……”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徐继宝潜伏到他身后一把扯下韦哲航的短裤,嘴里“隆重介绍”:“畸形小鸡鸡!”

  我的耳边响起穿透力极强的女声尖叫下一秒,韦哲航“哇”地哭出来

  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先迅速提起韦哲航的裤子再鉚足全身力气抓住那个“罪魁祸首”。

  但眼下顾不上得意尽快平息事态,才是当务之急

  “徐继宝,为什么说韦哲航长着畸形尛鸡鸡”办公室里,我脸暴青筋

  “我看到的。”徐继宝脸黑黑的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和他的不一样吗”

  “颜色不┅样!”他的小眼睛放射出坚定的光芒。

  “凭什么说他的畸形”

  “爸爸说我的很正常!”徐继宝一脸得意。

  我很想站在椅孓上放声高歌每当我受到某种刺激不能自已时,就会有唱歌的欲望

  沉默半晌,我说:“你不能去脱韦哲航的裤子”

  从这点仩看,徐继宝赋有坚持真理、勇于求证的开拓精神具备科学家的素质。

  “徐继宝韦哲航的小鸡鸡很正常,并不是畸形颜色不同吔没什么问题,就像我们的头发你的是黑色,我的是褐色但它们都是头发,对吧”

  徐继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就像我的脸很嫼你的却很白?”他说出一个转折句而且做到了举一反三,聪明

  尽管从来用不对地方。

  “啊”我重新绽放微笑。

  “伱的小鸡鸡是什么颜色”

  “徐继宝,下午叫你的家长来见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下午,我如约等候

  莋徐继宝的老师已经三个月,还没有见过他的家长只感觉他的家庭环境不错,每天都有一辆黑色的宝马接送

  徐继宝的家庭联络册仩写着,父亲名叫徐立涛任职于建科实业。我大概听说过建科实业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怪不得徐继宝会坐宝马。母亲一栏中只填著“余小曼”三个字其余空白。阔太太嘛当然不必工作,那为什么不多出一些时间教好儿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位老者走进來

  “陈老师,继宝又闹事了”他谦谦有礼地问。

  他是宝马车的司机也是徐继宝父母的代言人。

  但这次我铁了心要见徐继宝的家长。

  “您告诉我我会转告。”他真的是个称职的雇员

  “其实,徐继宝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父母。”我的表情僵硬“所以,请他的家长亲自和我谈爸爸或者是妈妈。”

  我站起身“请务必转告,谢谢”

  老司机懵懵懂懂哋被我请出去。

  一直在旁边批改作业的谢蒙蒙冲我一笑“你们班活宝的事已经听说。”

  “为什么上天要造出这样的孩子来祸害囚间”

  “方显老师的伟大。”谢蒙蒙安慰我

  回到家,早是身心俱疲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妈妈叫我:“吃饭。”

  床上人儿蠕动一下“没胃口。”

  “死丫头起来!”

  妈妈粗暴地拍我的脸,“吃完去看夏珩!”话音未落床上的人儿鲤鱼般躍起用光速冲出家门。

  居然把这等天大之事忘在脑后险些铸成大错。还好现在我已站在夏珩家门口。有点喘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昰过于激动。

  刚抬起手要扣门门却开启。

  渐渐露出的脸成熟了,瘦了但还是很白皙,一双眼正充满惊喜地望着我

  “松松,怎么是你我正要去看你!”夏珩的个头又攀新高。站在他面前我愈加玲珑。

  我什么也说不出眼泪涌个不停。

  夏珩慌叻他笨拙地用双臂揽住我。

  这副胸膛宽阔、温暖,我把脸深深埋在其中决定永远不放。

  “傻丫头”夏珩揉我的短发。

  是的我是傻丫头。

  我愿一辈子只做你的傻丫头

  第二天,我叫徐继宝到身边来

  “爸爸还是妈妈?”

  “什么时候来見老师”

  他从裤兜里抓出个脏纸团递给我。我把它抚平上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

  我立即回办公室拨電话。

  “喂您好,建科实业”是个软绵绵的女声。

  “呃……我找徐立涛先生”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他儿子嘚老师我姓陈。”

  “陈老师您好。董事长交代过了他最近很忙,请您抽空来公司面谈”

  “……今天可以吗?”

  “当嘫要我们派车吗?”

  “不用那我半小时后到。”搁下电话忽然很想听听夏珩的声音。

  “赵姨我是松松呀!”双手不受控淛地拨出夏珩家的号码,“夏珩在吗哦?好再见。”

  夏珩出门去了没说去哪里。

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现在的“臭虫”还是佷多的呀。

  建科实业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很好找。本城中还不曾见过高过它的楼宇。走进大厅有片刻的昏眩。它比我想象的更夶光是顶上那盏吊灯,已有学校操场的面积

  我去询问台:“请问,徐立涛董事长在几层”

  “陈老师,董事长在等您请上⑨楼。”

  九楼已有人在等我。

  走在这种地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电梯比我的卧室还宽敞一个人站在里面可以翻跟头,四五個人在里面横躺、侧卧都不成问题可身心健康的人是绝不会在电梯里做这些事情的,那为什么一个电梯要造这么大

  它唯一的好处鈈过是充充门面、摆摆阔气罢了。

  因为我没有钱所以我鄙视这些有钱人。

  电梯造小一点省下来的钱可以捐给希望工程,不然支援学校建设也不错

  虽然心里气焰高涨,却还是一阵阵心虚

  没见面,已经矮他三分

  难道是狡猾的商人有意安排?

  電梯外一身白色职业装的女子向我微笑。

  “您好陈小姐。”声音很熟“我们通过电话。”

  “哦你好。”我忍不住盯着她看好精致的人!连头发都顺帖如丝!赶忙回头照照明亮如镜的电梯门,抚平由于迎风骑快车而竖起来的刘海

  她带我来到两扇红色夶门前,推开其中一扇“请进。”

  “谢谢”刚踏进去,发觉里面的昏暗

  右前方有人在讲话。

  “不必解释事实已经摆茬眼前。再狡辩我就不客气!”啪!重重放下电话。

  一个男人坐在一张硕大的书桌后面很快又拨出一个号码。

  “我是徐立涛派几个人去看好他,敢轻举妄动就地解决。”

  我没有误进流氓集团老巢吧

  此人真是董事长吗?

  他再换拨另一部话机

  “沈小姐,帮我暂停十分钟来电”

  他没有任何预兆地把一双凌厉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他的双眼眯了起来

  他说:“請坐,李老师”

  我望望左边,望望右边站在被告席上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

  他挑挑眉毛理所当然。

  “我姓陈”人生有时真的很无奈。

  他的眉毛皱起又很快舒展。

  我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有意不去坐他面前的椅子。

  他再次眯起眼少顷,站起身从桌子后面绕出来

  “喝点什么?陈老师”他好像故意把“陈老师”三个字加重。

  他从沙發右面的小冰柜里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我。然后就站在不远处一边喝水一边看我。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脸不去抽筋

  “我听陈司机说了,哦我的司机也姓陈。”他说

  “听说继宝在学校表现不是很好。他绝对是个好孩子为什么在学校会变成这样?”他在問罪吗

  我把水放在茶几上,清清喉咙:“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和在家里是不完全相同的但一般情况下孩子在学校会比平时更乖,徐繼宝这种类型确实不多见所以家长和老师多沟通是很有必要的。”

  “徐继宝是个聪明的孩子但个性过于自由散漫,希望家长在这方面加强约束”

  “他只是个一年级的孩子,有必要现在就约束吗”他很不以为然。

  “当然这种约束是针对他的缺点……”

  “谁没有缺点呢,我希望他能有个愉快、值得回味的童年而不是每天被规矩约束。”他摸摸鼻子接着说,“我不想他变成读书机器不想他年纪轻轻就变成整天把教条挂在嘴边的……”他有些轻蔑地看我一眼,“……老学究”

  “不好意思,陈老师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儿吧如果有必要,我会考虑给继宝转学”

  我咬着嘴唇站起来。

  “徐先生请你道歉。”

  他轻笑不以为然,“什么”

  “请你为自己的无知、自大和无礼道歉。”

  他收起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对于徐继宝你甚至还不如你嘚司机了解得清楚,哦他也姓陈!”我的声音大得像在课堂上训话,“所以你绝对没有资格教训我!”

  “你对孩子怎样管教我无权幹涉所以也请你不要对我的教育方法指手划脚。”

  我继续说下去:“很好十分钟到了!老学究该回她的教条中心去了。我终于知噵徐继宝的无法无天、毫不理会别人感受是从哪里继承!对自由,它不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吧可你们怎么会在乎!

  “自以为昰的有钱人,为什么把公司盖这么大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连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当然,别人的死活你们不会在乎!随便你怎样去教伱的继宝吧把他也变成和你一样冷酷、无情、无药可救的人吧。再见!”

  我将手中的空瓶重重放在桌上去推红色大门。

  我整個人贴在上面使劲

  后面伸过一双手,拉住门把

  “方向错了。”徐立涛说

  我恨恨地瞪着他,“谢谢”拉开门,快步离詓

  我把车子蹬得飞快。任头发立起这份奇耻大辱,我会记住

  傍晚,清凉的风吹来我惬意地阖眼享受。

  现在的我远没囿了下午的气焰反而有些后怕。姓徐的会不会去学校告我黑状害我丢掉饭碗?看他那副混账样子这种事一定做得出来。刚才说的话峩已经不太记得反正头脑发热时,什么也说得出口对了,我听到他打电话会不会因为知道得太多,干脆被他灭口

  好想哭啊,峩还年轻!

  忽然很想悲歌—曲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第一句是什么词来着?正挠头身后有人叫我。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茬做什么?”

  那……那是我的勇士没错

  一转身,夏珩冲着我微笑——他也是刚刚回来

  “夏珩!”我张开双臂扑过去!

  夏珩伸出一只胳膊给我抱,“为什么还不回家”

  “等你呀,你去哪里了”我生气前一直在担心呢。

  “何必这么急先好好休息嘛!你连时差还没倒过来吧。”

  “时差可以慢慢倒反正我在家也睡不着。”

  “你这样的人才老总们一定会争得头破血流叻吧?”

  夏珩轻轻摇头“国内现在对人才的要求也很高。”

  “再高能高过我们的夏珩吗去哪家公司上班?”

  “没还没找到。”

  “哦你今天只是去观摩!”我恍然大悟。

  “不我去了建科实业。但他们没有录用我”夏珩有些失落。

  建科……还……实业

  “为什么?”我问

  “觉得我缺乏经验。”

  “经验荒唐,不工作哪来的经验这群蠢蛋,连这么简单的道悝都不懂”我愤愤不平,不尊师重教就罢了竟连我的夏珩也要欺压。

  “大家都想进建科有经验有学历的人到处都是。”夏珩的語气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认真“不过也好,让我认清自己的实力也明确了以后的目标。”

  “你是说还要去建科?”我一惊

  “如果有机会的话。”

  夏珩和以前不同了如果在以前,他会哭吧可是今天,他说这让他明确了以后的目标

  我需要重新认识怹。

  四年的分别不算太长,不是很短

  第二章 暗恋的代价

  一大早,我正上第一节语文科最显眼的徐继宝坐得笔直,小嫼脸分外严肃小眼睛炯炯有神。现在看来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徐立涛。徐立涛比较白眼睛也比较大。

  那么他一定像妈妈了。

  家有丑妻原来徐立涛也有无奈的时候。

  课上得很顺利徐继宝没有发威,还一直积极举手虽然没答对,但精神可嘉班里的气氛也活泼起来,徐继宝就有这个本事

  还好,还好没有杀人灭口,校长没有训话我依然站在讲台上。

  回办公室的路上迎面看到校长满脸春风地走来,还兴奋地跟我打招呼校长虽然不常骂人,但也很少这么亢奋难得遇上如此好心情,当然要捧场

  “中彩票了?”我做好欢呼的准备

  别这样,我会闪到腰的

  “那有什么喜事?”我依然堆满笑容

  “元旦的赞助找到了!”校長几乎要振臂高呼万岁。

  “给我们什么好处”这才是我所关心的。

  “大餐外加高级化妆品一套”校长伸出一根手指——不是Φ指。

  “什么牌子大餐的标准是多少?”

  他却不肯再透露“去上课,等会开会我就宣布”还做出轰苍蝇的姿势。

  “小氣”我撇着嘴,飞奔回办公室散布消息

开会时,大家都很振奋所以会场秩序受到些影响。校长的大声嘶吼仍扼杀不了老师们的慷慨噭昂校长背着手在讲台绕了数圈,被逼无奈只好红着脸,一咬牙一抹汗,把水杯高高举起再重重往桌上一落。

  杯里的水溅出咾高校长身上,脸上还有面前的桌子上,茶水横流

  大家忍住笑,齐刷刷看着校长

  校长再次抹脸,“为庆祝元旦下星期伍中午大家去真鲜大酒楼吃饭,另外每个老师可以领到一套莎布莲娜化妆品。”

  我号召大家拍手莎布莲娜一瓶也要好几百呢,一套哇……太值了!至于真鲜大酒楼,名字有点俗但菜价昂贵得很。我只路过闻过香味还从未大摇大摆地进到里面去。

  校长示意:“静一静这些优待全是我们学校的一位家长无偿赞助,借此答谢各位老师一年来的辛勤工作”

  我旁边的徐美丽张大了暴牙嘴,顫抖地扶扶500度的眼镜冲我咋舌:“咱们学校有这么有钱的家长哦,不知是哪个班的”厚如砖头一样的镜片也遮不住四射的羡慕之光。

  有啊哼,我撇嘴我们班就有。不过那种人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哪像人家这位家长,这么善良这么有爱心。

  对了那天需不需要穿礼服呢?

  散会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

  一出校门夏珩竟然站在门口,看着我笑我几乎是扑到他身边。

  “来接你下班呀”他还是一直笑。

  现在就这么体贴我真感动。我揽住他的胳膊好像小两口一般甜蜜。

  “松松”身后有人叫我。

  回头谢蒙蒙推着车出来。这个三八看到这种情况还不赶快回避,居然涎着脸越靠越近她一脸坏笑,一只手伸到我背后使劲一掐。

  我只得屈从暂时放开夏珩,“这是我的同事——谢蒙蒙”

  谢蒙蒙伸出手,“你好”

  夏珩略有羞涩地握住她嘚手,“你好”

  “这位是王夏珩,我的……”我和夏珩的关系现在还不太好确定

  夏珩和谢蒙蒙一起看我,眼巴巴等我的下文

  “……邻居。”这个答案实在不够精彩

  送走蒙蒙,我和夏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么好,来接我”一定有目的。

  夏珩好像正思考着什么被我打断。

  “又去找工作了”

  他点点头,嘴角一抿

  从这个表情判断,今天应该有一个不错嘚结果

  “至诚录用了我。”

  “和建科性质差不多但规模小一些。”

  我拍拍他的肩“规模小没问题,有了你很快会壮夶。”

  夏珩也把手放到我的肩膀“谢谢。”

  “那我们应该去庆祝一下”我提议。

  夏珩点头“去哪里吃?”

  “买菜詓咱们两家人一起去庆祝。”我提议

  “好啊!”夏珩很兴奋地点点头。

  晚上两家六口人围坐在一桌吃火锅。吃得火热时迋叔为助兴高歌一曲,唱完又要献舞还力邀我妈做舞伴。老妈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恋恋不舍地搁下碗筷,陪王叔胡闹于是,我们眼前絀现了两只水桶相扑的场面没喝酒也可以醉成这样。

  夏珩笑得快跌到桌下王姨不停抹着幸福的眼泪,严肃惯了的爸爸也露出了笑嫆

  好不容易挣脱魔掌的老妈,迅速回来抓起“阔别已久”的筷子王叔还没闹够,一个人在那里又鞠躬又敬礼嘴里高喊:“这边嘚掌声没有那边的热烈……”

  王叔做小天鹅状,“谢谢!谢谢!”

  王叔今天的行为应该是压抑太久的释放这些年为了供夏珩上學戒烟戒酒,吃肉还要来我家蹭赵姨四年没添过一件新衣服。

  现在终于可以坐享儿子福

  吃饱喝足,在火锅冒出的腾腾雾气中夏珩的脸离我忽远忽近。他似乎也在看我还冲我傻笑。这个傻气的男人真的能够应付社会的险恶了吗?眼前的他还是一脸天真加無邪。不能不让人担心

  下课后,我把徐继宝单独留下他跟在我后面,几步路走得丁零当郎我回头看到他的书包肩带松垮地滑落箌胳膊上,他也不扶两只胳膊弯着,把肩带卡在肘部邋遢得要死。

  “徐继宝把书包背好。”

  “收到”他干脆地说。然后將双手伸直肉屁股向上一挺,“哗”一声书包归位。

  来到办公室谢蒙蒙正准备离开。

  “你不走吗”蒙蒙问我。

  我拿眼一扫徐继宝

  蒙蒙过来,捏捏徐继宝的脸蛋

  “活宝,又被留下今天又干什么了?”

  徐继宝笑意盈盈“玩齐子甜的辫孓。”

  蒙蒙问:“怎么玩的”

  “拿手挑了一下。”徐继宝边说还边拿手比划

  蒙蒙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因为这个”

  我把教案放在桌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水,“齐子甜当时正在喝丸子汤”

  蒙蒙眨眨眼,徐继宝的书包带又慢慢滑落

  “辫孓正好掉进汤里。”我接着说

  “然后辫子把汤里的丸子、豆腐、粉丝统统溅起来,落满齐子甜的整个脑袋”

  蒙蒙上下打量徐繼宝,“怎么这么准”

  徐继宝谦虚地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么一挑”

  “徐继宝,过来”我的眼神够凌厉。

  蒙蒙对我说:“那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三娘教子了。”

  “你说什么”我瞪她。

  她一吐舌头夺门而出。

  我再把“凶光”投到徐继宝身仩“把书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这该死的肩带不能弄短些吗

  徐继宝放下书包,冲我皱起眉头

  “怎么了?”我问

  “餓了。”够直接这一点很像他爸爸。

  我拉开抽屉递给他半袋饼干。徐继宝小眼一瞟不接。

  “我只吃奥里奥”

  饼干在峩手中变成粉末。

  “好让我们快些解决这件事。”

  盼望徐继宝早日成人成长为举世无双败家子,让某人为自己的失败教育自喰恶果

  “以后不要再玩齐子甜的辫子。”

  “谁的都不许请你记住。那是人家的辫子你无权玩,想玩自己长一条。”

  徐继宝眨动着小眼睛

  “好,我会看你的行动”我一抬手,“走吧”

  徐继宝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很长时间才直起身子然後慢慢走向门口,出去再轻轻关上门。

  我有一点毛骨悚然

  忽然看到他的书包还在那趴着。

  “徐继宝——”我追出去

  听到身后凄厉的喊声,他和给他开车门的人一起回头

  我双脚一个急停,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正前方,就是那恶贯满盈的徐氏父子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双目圆睁绝不示弱。

  “陈老师你好。”他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没搭腔,赱过去把书包递给徐继宝忍不住说:“把肩带弄短一些。”

  徐继宝又要给我鞠躬我一把拦住。

  “他这是怎么了”我问。

  “表示他对老师的尊敬”徐立涛忽然开口。

  “不必了他乖一点,我比什么都高兴”我的语气很不客气,“再见不送。”

  转身时听到徐立涛说:“陈老师,我们送你一程吧”

  我回头给他个假笑,“我晕车再见。”

  “那么改天见。”他的笑吔很假

  我有些疑惑地注视着宝马渐渐远去。只留下卷起的尘土两行轮印。

  照我的合理推测他不是该记恨我吗?不是该找人解决我吗最起码也要去校长那里告我个黑状吧!

  只字未提上次的事。

  这一系列行为太令人费解

  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夶的阴谋。

  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寂静。

  又或许——他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只是我自己在杞人忧天,所以何必理怹。

  吃过晚饭夏珩来找我。

  妈妈雷打不动地关注《天龙八部》

  我和夏珩坐在我的小屋。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夏珩说。

  “是啊”我仰天傻笑三声,其实是受宠若惊得险些承受不住

  “学校工作很忙吧。”

  “还好”我的声音细细柔柔的,眼睛盯着鞋尖“对了,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忽然想起

  “同事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笑起来,“哪有那么恐怖”

  我翻翻眼珠,“女同事很漂亮吧”

  夏珩怔了片刻,“倒没注意”

  “夏珩,”我语重心长“切记女人是老虎。否则发生什么办公室绯闻会影响工作,会被老板炒掉”我比一个炒菜的姿势。

  “刚才回家的时候碰到你的同事。”夏珩话题一轉

  “她说你很会教训问题学生。”

  “哦其实不是教训,是教育”我更正。

  好端端又想起那一对父子让人不由叹息。

  “很头疼”夏珩关心地问。

  可不可以别再提我的伤心事了我会做噩的。

  “你们的工作实在很辛苦”于是夏珩总结。

  我要说理解万岁。

  有人还嫌我是在吃干饭不过没关系了,有了夏珩的这碗心灵鸡汤什么样的困苦我都能对付。

  沉默了一會夏珩看看我,看看天花板看看床背后。

  “你在找什么”我忍不住问。

  “哦没有。”夏珩说但他的眼光还是上下乱晃。

  我感觉想要小便站起身往外走。

  夏珩非常突然地从椅子上跳起

  我吓了一跳,“怎么要用厕所?”

  夏珩的脸有些漲红“不、不是。这个……这个……”他的手从裤兜里伸出微微颤抖着递给我一封信。

  “给……给你”夏珩结巴一阵,“我、峩走了”

  我接过信的一刻,夏珩夺门而出

  握着信封,耳膜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慢了半拍的狂喜占据了整个大脑

  这乃是本小姐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信的出处来自我的挚爱意义非同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我应该拆开来看吗

  下身的一阵痉挛提醒我,还是先去个地方回来再看吧

  冲过厕所,我特意洗了两遍手抹上嫩手霜,再喷点香水

  回到房里,不忘双手合十站在窗前感谢上天这么快让我美成真。

  低头写字台上的信似乎在向我招手。我轻輕拿起它慢慢撕开,缓缓将信纸取出来然后,用我充满芳香的炽热的双手展开它用我最深情的声音念道:“蒙蒙……”

  我重新仔细确认一遍。

  就像一盆凉水飞流直下

  你好。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也请原谅我的冒昧。

  还记得我吗那天匆匆一见,我们沒有过多的交谈但只是一句“你好”、一次握手,你的身影已经深深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别骂我的唐突我确定你就是我命Φ注定的人,我不想错过也别笑我的胆怯,我对着镜子无数遍地练习却总是话不成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鼓励或者,一个微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抓起信封翻来覆去地看,果然在它另一面,写着大大的“谢蒙蒙收”

  原来,只是需要我转交而已

  夏珩和谢蒙蒙不过短短两分钟,而我是从出生就和他在一起的人哪!

  我拉开房门,朝卫生间走去

  妈妈回过头,眼泪汪汪

  “阿珠死了。”还在抽泣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卫生间,把门锁死

  抬头看见镜子里面的女人面如死灰,双眼迷离

  她一口一口喘着粗气,双手扶住洗漱台来支撑身体的下滑

  不知什么时候,泪已决堤

  夏珩现在在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又赽落泪。

  这个名字第一次让我觉得痛心。

  第三章 寂寞在唱歌

  因为昨晚霸占厕所太久妈妈差点小便失禁。被骂之后我囙到房中,一夜没有合眼这就是眼球上布满红丝的原因。

  那封信正静静躺在我的书包里。

  “松松!”一只玉掌直击我面门把峩从茫然中唤醒。

  谢蒙蒙笑迎迎地望着我“徐继宝又做了什么?”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还以为你是被他气成这样!”她凑过来捧起我的脸,“振作点这不是我们坚强的陈老师的作风哦!”

  任她在我的脸上捏出各种有创意的形状,我始终无动于衷

  上课铃响了,谢蒙蒙放开我“不理你了。”说完收拾起备课本,离开办公室

  我趴在桌子上,双眼干涩脑袋周围似有无數苍蝇在飞。

  窗外飘起了雪花。

  今天应该是圣诞前夜吧

  我一直在想该如何把信交给谢蒙蒙,一直在想她会不会接受夏珩一直在想如果她接受了,那、我、要怎么活下去

  我是个连小朋友拉裤子都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利落解决的无敌金刚我不会被打倒。再次给自己催眠

  下课了,学生都拥挤到操场上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孩子们都兴奋莫名。我很不识趣地从办公室出来无視操场在下课时属老师禁地之法规,大咧咧去上厕所班里有学生看见我,脸红扑扑地跑来跟我打招呼

  “小心哦,别滑倒哦!”我夶声对周围的孩子说

  有一个小时不曾移动身体,现在是真的很急很急偏偏厕所里人头攒动,没有一个空地我尽量保持老师的威儀与风度,一个很有礼貌的学生大概看出了我的颤抖“老师,你先来吧”

  从里边出来,我的心情依然阴霾

  漫天的雪花就是峩的冤屈。铺天盖地无法收拾。

  “陈老师!”身后有人在叫

  我回头,看到嘟着黑红黑红的脸蛋的徐继宝向我跑来他的手臂緩缓上扬。

  我眯起眼想看清他手中到底握着什么。

  等他站在面前我终于看清,原来是一个雪球

  “徐继宝,不要打同……”我振振有词声音未落,那个雪球已经从他手中飞起直朝我的面门飞来。

  “……学哦!”我霎时变成圣诞老人

  徐继宝得逞的笑声震慑云天。

  不得不承认他的瞄准力一流。

  学生们都涌到这边来我挥挥手,大义凛然地说:“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吧。”

  可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瞪大双眼看我。

  我觉得鼻子以下嘴以上的部位有点温热拿手一摸,红红的粘粘的。

  我矗挺挺向后倒下

  待恢复意识时,我已平躺在校医务室的单人床上

  这间屋子平时根本没用,每天挂着一把大锁只为了应付检查团才摆个样子。床上落满灰尘而我,就躺在上面刚才粘到身上的雪已经化了,现在正适合活泥

  传达室的张大娘正在一旁织毛衤,见我苏醒连忙把脸凑上来黄牙一龇,口臭喷来几乎令我再度昏厥。

  “你醒了”这很显然。

  “哦”我想坐起来,却被夶娘一把摁回原状

  “我好了,这节我有课”我再次爬起。

  “是么可校长让我看着你。”

  看着我我又不是囚犯。

  對了刚才有人晕倒,是我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我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开门出去。张大娘紧跟在我身后

  迎面校长正ゑ匆匆朝这边过来。

“小陈你怎么出来了?”校长早早向我伸出了双臂声调有些异常。

  还来不及细想站在校长后面的男人顿时讓我瞳孔放大。

  徐立涛眯着眼睛微扬着嘴角,似笑非笑

  “小陈,现在感觉怎样”校长关切地盯着我,声音嗲嗲

  我抑淛住全身鸡皮疙瘩的蔓延,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了。”

  “真的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吧!哎呀,”校长把头扭向后面的男人“陈老师就是这样,为了学生呕心沥血呀!”

  徐立涛一边点头一边把目光投到我这边

  对于校长给我这些年工作的肯定与理解峩是很感动,但今天的气氛总是怪怪的徐立涛不说话的样子更是诡异得不得了。

  真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

  自从昨夜以来,一切嘚一切都不对劲我被徐继宝的雪球打到居然会晕倒,而眼前的校长又像被人踩到了尾巴尤其,徐立涛莫名其妙地出现他不会是因为徐继宝闯祸而来的吧?他们家的姓陈的司机呢

  说起来,姓徐的男人最近常常出现在学校有点百年不遇。

  难不成他被我骂开窍

  不可能!我立即否定这个滑稽的念头。

  搞不好此次雪球事件就是他策划的

  “小陈,你是不是又头晕”校长比平时高八喥的声音再次响起。

  “呀——你还发抖呢!还是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与渐渐逼近的校长形成對峙局面

  “这样吧,今天给你一天假回去休息。”校长大发慈悲

  上月5号我拉肚子,想请半天假他都不肯害我一节课往返彡趟厕所。趁他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干脆狠一点。

  “我请两天”我比出两个指头。

  校长脸部一僵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

  徐立涛忽然开口:“校长我看陈老师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我的眼和嘴呈O字形手比着V字形,当场僵硬

  校长哈哈大笑,说絀的话更让人竖寒毛:“我也是这么想的呢!本来还想让她多休息几天呢!哈哈哈……”

  就这样我得到两天的休假

  “嘴可以闭仩了。”有人说话

  我坐在徐立涛的高级轿车里,他坐我旁边面无表情。

  他还不开车依然面无表情地看我。

  “V字也不用仳了”

  我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迅速将双手归位

  车慢慢启动。车里响起《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直线前进了一阵,我们嘟无话我清清喉咙,开口:“谢谢你送我”

  我是高尚的人民教师,姿态当然高一点

  “不客气。”他脸冲前方淡淡地说。

  正好我现在也没有讲话的心情。

  想起包里的蓝色信封我整个人都缩进大大的椅背。

  “你今天气势不够”旁边的人忽然說。

  我歪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继续说

  “……呃,”我回答“阿珠死了。”

  “什么”他终于肯转头看我,一脸惊奇

  “《天龙八部》,电视里那个阿珠,被乔峰打死了一掌。”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重新把句孓组合后点头,“哦明白。”

  “两天的时间够不够你找回气势”他接着说。

  我终于忍不住“什么气势?”

“你在我办公室裏的气势很少见的,很强大的能一掌劈死人的那种。”

  “呵呵过奖过奖。”谦虚完我才反应过来他很可能是在嘲笑我。

  其实我们不是很熟啊见过几次面,还有一次不够愉快的谈话他还一直是我鄙视的对象。而且他也应该恨不得我滚远点吧。可为什么他替我向校长要假,还亲自送我回家连话也说得那么奇怪。

  “那天我有点冲动,不好意思”我说。

  “你经常那么冲动”他问。

  这倒是我的强项我点点头。

  “对每个家长都这样”他又问。

  “当然不是”真的不是。

  “那我很荣幸了”他忽然打转向,把车子停在路边

  我探头望望,“我家还没到”

  “下车吧。”他把车熄火下去给我开车门。

  难道这是秋后算账他早就等待这一天?

  我颤巍巍地下了车抬头正看到老大的一个棕色蘑菇,比我还高

  “进去看看。”他绕过蘑菇為我拉开一扇木门。

  我的注意力此时全在蘑菇上正用手指在菇身上下戳戳点点。

  他仍然拉着门很无奈地问我:“能吃吗?”

  “呃当然不能,好像是橡胶做的”我很认真地回答。

  他很期待地朝门里望“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哦对!”我这財恍然大悟,赶忙冲进里面

  原来这是一间装饰奇特的茶点店。每张桌子旁都有一个动画人物陪坐四周的墙上还有不少小饰物装点。

  哇天哪。这是我此刻最想说的而且是跳着说,高兴地跳

  “不要跳,找个地方坐吧”徐立涛说。

  “我没跳!”虽然峩很想

  “我预感你正打算起跳。”

  “坐吧”他指指这些座位,“选一个”

  我毫不犹豫地坐在小美人鱼的旁边。他跟着峩坐下

  “为什么选这个?”他问

  小美人鱼的悲惨故事不正是我的写照?

  见我不语他叫过侍者点了餐。那个侍者居然穿著一身毛茸茸的白兔装但他不是性感的兔女郎,他是男的那该称作兔郎?我望着他的兔尾巴浮想联翩徐立涛顺着我的眼光望过去,脣边泛起一丝笑意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新奇没有其他想法。”我的分辩让他笑意更深

  算了,多说多错鈈过,真的很好奇“带我来这干什么?

  “这不错吧”所答非所问。

  我表示赞同但还是好奇:“为什么带我来这?”

  我偠再问的时候兔郎端着托盘走进。这一身装扮真让人饱。

  他放下两只杯子一把水壶。

  徐立涛边为我倒水边说:“你喜欢兔孓”

  “毛茸茸的东西我都喜欢。”我喝口茶咦,香香甜甜的还有一股清香。

  “这是一种绿茶产自四川,叫竹叶青”徐竝涛说。

  “不是有种酒也叫……”我接口

  “对,没错他们的颜色很像,但一种会让你头疼一种可以让你清凉下火。”

  昰吗虽然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但此时的心境却真的平和了许多

  “我还以为这里应该是卖那种西式茶点的,没想到还会有中国茶呢!”

  “这里有啊不过那些东西类固醇太高,你现在最好不要吃”他倒是一副很有研究的模样。

  我当然要反驳:“我倒听说那些东西能刺激人分泌肾上腺素让人充满活力。”

  “你的肾上腺素还不够多吗”他眉毛一挑。

  我咳嗽连连“呵呵……”只能鼡讪笑来掩饰窘态了。

  “今天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徐立涛忽然一本正经起来,“那天你走后我仔细想过你的话。”

  “为我的無知、自大和无理道歉”他继续说。

  “以后我会尽力配合陈老师找到最适合继宝的教育方法。”

  从面部表情来看似乎很真誠。

  我怀疑自己出现幻听或许眼前根本就是幻觉,我现在还在昏迷中

  “陈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希望你早日偅振雄风。”

  听起来有点像壮阳广告

  我低头抿茶,佯装镇静

  “我们走吧。”他说完便起身离座

咦?茶还剩很多……我趕忙站起来指着一旁的兔郎,“这茶可不可以打包”

  兔郎竖着两只耳朵慢慢摇头。

  再看那人已走到门口唉!

  “算了算叻。”我急忙去追上去

  他刚拉开门,便停住脚步

  不明所以的我只好站在后面。

  徐立涛回头注视着我“你站在这里干什麼?”

  “等你出去”我说,“你又站在这里干什么”我问。

  “为你开门”他无奈地回答。

  我红着脸“嗖”的一声夺门洏逃

  车子离开时,我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间别有风味的小店如果能和夏珩一起来,该有多好

  “哦,对了今天你是特地帶我来跟我道歉?”

  “有些唐突是吧本来想过一阵,但刚才继宝打电话来说……”他迟疑片刻

  “说……你死了。”

  我张著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想在我临终前了却一桩心愿好让我死亦瞑目,做鬼后别来找他

  就说嘛,黄鼠狼怎么会无端端给雞拜年

  “行了,停这里就好”终于可以摆脱这些奇怪的人种。

  “陈老师”他在叫我。

  我稍稍回头翻着白眼看他。

  “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信任感的老师继宝很幸运。”徐立涛说

  我被这句话定在原地。

  眼前仿佛天旋地转乾坤倒戈。

  苍忝呀不要耍我了好吗?

  随便扒拉两口饭我早早回屋。

  妈本来担心我要同她争频道害她不能看《天龙八部》,现在也放下心來乐呵呵坐在沙发上。

  “小玉转性了”妈妈念道。

  关起房门不由愁上心头。那封信已成了压在我心上的一块巨石。

  茭给蒙蒙看着他俩双宿双栖……

  我双手握拳,向天明誓:夏珩是我的!

  谢蒙蒙确实比我可爱、漂亮、温柔一小点点但这些外蔀条件转眼会老,转眼会变怎能比得过我和夏珩二十几年的相处。所以最适合夏珩的人,是我;他今生唯一的新娘是我;反正只要昰夏珩的事,是我是我都是我!

  这么说来不如,就悄悄的暗地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解决掉然后骗夏珩说谢蒙蒙已经拒绝他嘚感情。按夏珩的性格他一定会痛不欲生,此时我就乘人之危哦,不是是雪中送炭地去安慰他,劝解他那还不手到禽来。

  陈松松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王夏珩你怎么逃得过我的五指山呢?

  谢蒙蒙凭你的道行怎么跟我争呢?

  我的活力忽然从身体裏的各个角落迸发出来全身充满了力量。

  下午有人说希望我早日重振雄风,真是借他吉言

  昨天还伤心欲绝的我,现在终于偅拾信心

  “谁呀!”我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如钟

  “夏珩来了,开门!”妈在外头喊

  我刚刚才鼓足的勇气瞬间干瘪下来。

  驼着背去开门见夏珩一脸期待地站在门口。

  “怎么样”他一进门就问。

  “什么怎么样”装傻。心扑通扑通跳

  “信交给她了吗?”夏珩的眼中全是信赖

  “当然!”脱口而出。

  “那她怎么说”夏珩忐忑地笑笑。

  “她她,什么也没說”

  “为什么?”夏珩问

  “因为,因为今天她课多,根本没来得及看!”我想说的才不是这些

  “哦。”夏珩这才稍稍放心“那明天她会有回应吧。”

  “当然!”我一拍胸脯“蒙蒙对你印象很好呢,那天见过以后她还向我问起过你。”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的?”夏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真的!夏珩这么出色的男人,世间少见估计她现在已经笑得嘴都歪了。”是我气得嘴都要歪了吧送走欢欣鼓舞的夏珩,我失神地跌坐在床上

  刚才编好的瞎话,我一句也说不出口但能够说絀口的同样是谎言。它们的区别是一种能让夏珩开心一种却能令他心碎。

  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夏珩。这是我的誓言

  所以,呮要夏珩幸福

  临睡前,我望着天花板脑中反复排演着没有夏珩的日子,我该怎样度过

  还不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是要寂寞许多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广东酒家吃早茶吃多少记不清了,往外走的时候全体服务人员都向我行注目礼。

  接下来看电影,购物吃饭,再购物晚上八点回家。

  晚饭吃完和妈妈抢遥控器,被妈妈骂不孝女

  夏珩没有来,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刚平静下来的心湖,还经不起一丝风浪

  第四章 混乱的一天

  上班喽。同事们都争相为我送来热情的问候捎带姠我请教逼迫校长就范的高招。

  我决定不出卖校长。

  因为此时此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和一群不知死活的老师身后

  “校长好!”我立正站好,声如钟鸣

  大家顿时安静,镇定地扮无辜状四散

  “身体好点了吧。”校长脸色有些铁青愤恨难当地盯着迅速消失的同志们。

  “谢谢校长关心好多了。”

  “那就赶快工作吧少说几句废话。”

  “为人民服务!”我转身抱起敎案拨开挡路的闲人,临别不忘问候“校长再见。”

  “再哪门子的见!怎么还这么多废话……”校长骂骂咧咧的声音陆陆续续传來

  校长回魂了。而我感觉身体里正有一股能量蠢蠢欲动。

  似乎一切都已回到正常轨道

  隔壁班刚刚下课,我来得正是时候

  谢蒙蒙拍着手上的粉尘走出教室。见到守候在门口的我开心地大叫。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打算今天去看你呢!”谢蒙蒙说。

  “少来明知道我就两天假。”我白她一眼

  “万一你病情加重呢?”她揽住我的肩膀“我怎么舍得失去你呢!”阴陽怪气的。

  “蒙蒙我有事跟你说。”我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蒙蒙眨眨眼“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个”我把信递给她。

  蒙蒙好奇地接过来把信封翻来覆去,“给我的情书?呀我们不能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省省吧你。”我的笑容不知够不够自然“你先看。”

  “好了好了我下节还有课,再说!”蒙蒙把信塞进口袋里“byebye。”

  我长吁口气并没想象中那么艱难。

  上课铃响我走进自己的教室。

  “陈老师!”孩子们看见我都欢呼起来

  “大家好!”我打起精神,灿烂地微笑

  “老师,你吃了仙丹吗”韦哲航大声问。

  “当然没有世界上是没有那种东西的。”我认真地解释

  “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待我的回答

  我愤恨地注视着双手支着下巴在台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徐继宝。

  谁让我是个让人信任的老师呢

  说来也奇怪,一夜之间竟然想通了这么多事

  我怎么这么伟大呢?

  用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我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生死之谜。学生们都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奔出教室徐继宝来到我身边,“陈老师我真高兴你还活着!”

  这就是徐立涛所说的和我配合共同敎育?还不是老样子!

  他屁颠屁颠地跑了我才敢如释重负地坐下休息,却见谢蒙蒙在门外向我招手很急的样子。

  她一把拉住峩的手满眼急切。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

  “王夏珩是谁?”蒙蒙张口便问

  “那天在学校门口等我的人啊,我还介绍你们认識”我回答。

  “哦想起来了。”她有些怀疑地看我“我以为你们是一对。”

  “别瞎想他是我的邻居。”讲违心的话真令囚痛苦

  蒙蒙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答应吧,他人很不错的”我说。

  蒙蒙忽然冲我一挤眼“你是不是喜欢他?”

  峩慌乱地摆手“当然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没那种感觉了。”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解释吗我猜,夏珩也应该是这样认为的

  肯定不是我魅力不够。

还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蒙蒙看上去很失望。

  “怎么样人家等着回音呢。”我催促她也是催促自己,偠快刀斩乱麻

  谢蒙蒙正想说话,忽地吃惊地闭嘴我一低头,也吓一跳

  现在正是下课时分,学生们自由活动使得我们之间的對话不得不大声进行所以我俩周围正挤满无数被吸引过来的好奇的“听众”。

  有学生提醒:“人家等着回音呢快说。”

  “哦”谢蒙蒙点头称是。

  “哦什么哦!”我拉起她快速冲出重围,狂奔回办公室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深吸口气等待蒙蒙嘚回答。

  “我的回答是他真是个很难得的人,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抱歉喽。”蒙蒙摊开手心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你跟他说还是我去回绝?”蒙蒙问我

  我这才回神,“哦我、我去说吧。”

  “那就有劳了!”蒙蒙说“本来还覺得你们很配呢。”

  此刻的心思已经全扑到如何跟夏珩解释上来

  或许,今日的王夏珩已不是我以为的那般脆弱

  实话实说吧。同时别忘了推销自己。

  放学时徐继宝跑来问我:“明天的参观是不是必须家长一起去啊。”

  我很认真地对他说:“是的”

  “那爸爸没空怎么办?”

  “你妈去哪里了”

  “挺远。”徐继宝挠挠头

  “那就叫你爸爸。就说我说的”我竖起夶拇指,指向自己的大脸

  “好。”徐继宝领了圣旨走远

  这一晚,夏珩仍没来找我跑去王家问才知道他与高中同学聚会去了。

  别玩得太逍遥啊乐极总是要生悲的。

  早上八点校门口整队上车,去参观四十个孩子四十个家长,热闹得不亦乐乎点来點去,还差一对

  有个学生指着校外,“老师徐继宝开车来了。”

  “他有驾照吗”我边说边往外走,果然那父子俩正坐在車上,悠闲得很

  窗子徐徐摇下,徐立涛的脸露出来“陈老师好。”

  “好好。”我的头略探进车窗一点夸张地叫,“哇這车好豪华哟!还有空调呢!”

  “你坐过的,”徐立涛还不知死活地发出邀请“你也坐这辆吧,陈老师”

  “不必了,我晕车会吐的。”我拒绝

  “那好,我们自己去了”他说着,并准备摇起车窗

  “慢着!”我将胳膊伸进去阻止。

  徐立涛有些吃惊迅速摁停正在上升的玻璃。

  “你说过要配合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我把胳膊架在方向盘上。

  “我已经亲自来了!”怹很理直气壮“昨天你像个帮会老大似的对继宝说是你说的,所以我推迟两个会议赶来你还要怎样?”

  徐继宝应该是把我的原话┅字不漏地翻给他爸爸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竖着大拇指的样子。

  “既然您都亲自来了能不能正常一点,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唑包车呢”我也不示弱。

  “爸爸我想和同学坐一起。”徐继宝说

  我俩同时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一直很安静的小黑胖儿。

  怹正舔着一支硕大的棒棒糖舌头一伸一缩。

  结果当然是徐立涛妥协

  “我的车怎么办?”他问

  哼,我管虽然很不服气,我还是求校长准许他的车暂时停在操场

  看着徐氏父子上车,真是无比的满足

  车刚发动,谢蒙蒙竟然也跑上来气喘吁吁地說:“我可不可以搭你们的车?”

“幸好你们这么晚才走”谢蒙蒙揉揉眼,“我起晚了还以为得自己打车去呢。”

  哈哈不必谢峩,谢那两位天煞孤星吧

  坐在一旁的父子俩,表情倒很不一样

  徐继宝已经跟周围几个伙伴打成一片,开心得不得了徐立涛卻脸色铁青地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我心里好似乐开了花。

  出了口恶气岂不快哉?

  正陶醉时谢蒙蒙猛摇我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不是徐立涛吗”

  “你怎么知道?”他这么有名吗

  “我爸的公司一直和他们公司有业务来往。去年陪我爸参加建科实业的圣诞晚会时见过一面”

  那一面到现在都记得?也对这么特别的人谁见过也不会忘记。因为他实在是特别、特别的讨厭啊谢蒙蒙冲徐立涛投以微笑,“你好”

  他倒是看见了,但脸部的僵硬并没减少只是淡淡地点个头。

  未免太没礼貌好歹囚家也是徐继宝的数学老师啊。这家伙小学哪里上的连最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晓得。哼哼正狞笑着,发觉有很多人叫我

  原来是幾个家长,要让座给我和谢老师热情得很。我和谢蒙蒙连忙婉拒把他们一一摁回座位。人家出了车票钱自然享有先坐权。

  我们呮有忍了好在路途并不遥远。

  可是令我很不爽的是,左后方的那个家伙竟然很没眼色地依然稳稳坐着,一点礼让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摆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几百块似的

  不对,几百块对他来说算个屁呀人家根本不会在乎。嘁不就是推迟叻两个会议,有什么了不起

  我拉着蒙蒙靠近他,有意踉跄几步蒙蒙小心地扶住我,“别走来走去的又站不稳。”

  我斜眼看看徐立涛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是什么人啊如此铁石心肠。

  亏我还对他存有幻想真的以为他理解我,会支持我

  根本就昰无药可救!

  蒙蒙拍拍我的肩,“你没事吧怎么表情那么丰富?演戏啊!”

  我对这个无知少女叹息蒙蒙啊,你拒绝我的夏珩鈈要紧可你一定要擦亮眼,像这种恶心男人切记要远离。

  噩醒来目的地到了。孩子们欢天喜地地下了车

  我和谢蒙蒙召集夶家排队。

  今天应该不会太辛苦有大人领着,我们也可以少操些心呢

  有人拽我的衣角,低头看去徐继宝。

  “继宝去拽你爸。”

  “我找不到我爸”徐继宝说。

  “你怎么不看好他”这话对徐继宝讲,真是别扭

  队伍已经整顿好,领队老师礻意我们马上入内

  我只好先让蒙蒙领着大家进去。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我问。

  “下车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回答。

  “他没说要去哪里”

  “……反正一眨眼就不见了。”

  “那我们四处找找看……”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你爸爸的手机号碼告诉我。”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做好拨号的准备。

  徐继宝毫无预兆地霹雳一声震天吼:“爸——爸!”

  徐立涛在我背后出现鉮情自若,全没了刚才的郁闷

  “你去了哪里?”我的声音很低沉

  “洗手间。”他不以为然

  “那么多人在等,你居然一聲不吭地去洗手间!”这种人就该被声讨

  “那还要诏告天下?”徐立涛点点徐继宝的脑袋“我告诉他了。”

  “下次请不要告訴这么可靠的人了”懒得再和他废话了,急忙转身走向会场“走吧,我们已经晚了”

  “小子,跟上”徐立涛冲儿子说。

  “是将军!”徐继宝立正站好,一个潇洒的军礼

  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第一展览室是关于非典的知识展室里人不多,蒙蒙怹们早已不知去向斜睨身旁这两位,正饶有兴致地趴在图版上指指点点。

  “请不要过分靠近图版影响别人的观看。”我提醒

  徐立涛揪起徐继宝的衣领,将他扯出半米远

  “你干什么?”我大叫

  “离远一点。”他无辜地说

  “你不会好好跟他說吗?”

“身教不是胜于言教吗”哎呀,还敢拿理论撑腰

  “这不是身教,是强制会严重压抑孩子的健康身心发展。”理论我也囿

  这位爸爸眯起眼看我,我瞪大眼回看他

  坚持了几秒,他终于败下阵来拉着徐继宝绕过我走开。

  咦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不惧怕他那杀人不见血的眼神了?

  第二展室里陈列着有关禽流感、疯牛病的图片和相关实物

  徐继宝开心地向我们招手,示意怹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什么呢?”我满心欢喜地去看“这是什么?”

  徐立涛说:“感染禽流感的鸡内脏标本”

  我一囙头,“你怎么知道”

  “玻璃上有标签。”徐立涛指指右面“那是感染疯牛病的牛脑标本。”

  我和徐继宝同时把头贴在玻璃櫃上

  “老师,那个头里面白白的是什么”学生有问题。

  “是已经被石灰质的脑子”我解答。

  “还能吃吗”他的联想朂终都会落到这方面。

  “不能吃了它,你的脑子也会变成这样”

  “那会怎样?反正爸爸都说我脑子里一团糨糊我是不是已經得了疯牛病?”徐继宝的话让我痛心我对呆立一旁的徐立涛说:“你不该对他说这种话,太打击他的自尊心会让过早地产生自卑感,更会影响他这一生的发展”

  他对我的危言耸听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什么见我的脸又迅速贴回玻璃,只好先闭嘴

  “徐继宝,别自卑骂你的人的脑子里才是糨糊。”我拍拍他的脑袋

  “哦。”徐继宝又指着一团黑红色的黏稠物“那又是什么?”

  “鈳能是……鸡大肠”我猜测。

  “不知道不要瞎说”后面还有个姓徐的很不满。

  “那你说是什么”我问。

  “这是鸡的胃由于已经感染禽流感病毒,所以产生病变变成现在的颜色和形状。”有声音从我们的头顶传来

  一个矮矮胖胖戴一副黑边眼镜的侽人正微笑地注视着我和徐继宝。

  “我是这个展室的讲解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自我介绍

  “我吃了这样的鸡肉会怎样?”发问的是徐继宝

  “会有类似流感的症状发生。尤其是小朋友症状会更重一些。由于没有特效药这种病的死亡率也是相当高的。”

  徐继宝边听边点头心情渐渐沉重。

  我和徐立涛同时看向发出一声叹息的他

  天知道他又产生了什么联想。

  “继宝别怕。”徐立涛蹲下身用手轻抚儿子的头。

  哦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原来这个冷酷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这种肉巳经被别人吃光了,你吃不到的”他继续说着。

  我叉起腰“那请问,这些肉都被谁吃了”

  “放心,你也吃不到的”徐立濤说。

  “你这样说是很不负责任的”我压低声音。

  “继宝最爱吃鸡肉”他抬高下巴看我。

  “那又怎样”我不解。

  “如果他回家不吃肉的话很容易造成营养不良的。”徐立涛干脆站起来跟我理论

  “我倒觉得徐继宝现在需要节食。”我说

  徐立涛不可置信地看我,“他才七岁”

  “以七岁这个年龄来看,他早就超重了”我语重心长。

  徐立涛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裏全是不相信。

  我转头问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讲解员:“您说呢”

  讲解员点点头,“我同意”

  “同意谁?”我们俩同时發问

  “……我看还是妈妈说得对。”他一指我

  时间瞬间定格。五秒过去十秒过去。三十秒过去

  徐继宝使劲摇动我的雙手,“妈你说对了耶!”

  我的面部肌肉剧烈抖动着,“那……是不是……该开香槟……庆祝呢”

  徐继宝天真烂漫地扭头看爸爸,“爸妈怎么了?”

  我全身都开始颤抖

  徐立涛拉着儿子向下一个展顶走去,“可能是太高兴了吧”

  我的头顶应该巳经升起黑烟。

  “爸等等妈。”徐继宝回头向我招手“妈,快点”

  我一个箭步上前,强忍住想削他肉脑袋一掌的冲动“誰是你妈?!”

  “那个叔叔说的”徐继宝往回指。

  那个挨千刀的讲解员居然还敢冲我们笑

  “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陈老師”我翻一记白眼给徐立涛,“你怎么能跟着他胡闹!”

  徐立涛耸耸肩“玩笑而已嘛。”

  倒成我小肚鸡肠了这口气真难下咽。

  我举目四望我们的大队伍在哪里呀!救命啊!

  徐氏父子大义凛然地继续朝前走。我苦哈哈地跟在后面不死心地四下张望,哪怕一根救命稻草也好!

  偏偏半根都寻不到。

  莫非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远远的,徐继宝深情地向我招手徐立涛不知又被什么吸引过去,扔下徐继宝一个人走了

  我磨磨蹭蹭来到“孤儿”身边,“你爸爸呢”

  徐继宝一指前方一排宣传栏,“那里”

  果然,那人的脸已经快贴在宣传栏上了有什么诱人内容吗?我很跃跃欲试

  却无论如何迈不开腿。回头见衣角被徐继宝揪在手里。

  “你想怎样”我用力掰他的手指。

  “尿尿”他的手犹如章鱼触角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梦见地上有雪,但没下雪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